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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好了!” “赶紧灭火,赶紧灭火!” “呀,冷宫怎么走水了,感觉烧了许多屋宇呢。” “是啊,不知道死没死人。” 整个后宫的人都被惊动了,上至皇帝下至宫人。 裴琰听见消息,随便拿了一件长袍就从天元宫夺门而出。 福康公公拿着带毛的披风在后面追赶着:“皇上您慢点,下过雪的天气冷得很,披上披风吧!” 裴琰抬眸,那火光滔天,心脏似被死神的手捏过一般的疼: “让宫里的禁卫军都赶过去灭火,快!” 他没有一日不想江云娆快些出来,他只想等江家的事情解决好,有个万全之策后,才将人平平静静的接出来。 可没想到,一场大火烧来时,裴琰彻底乱了心神。他今夜就要带江云娆走,彻底的离开冷宫那个鬼地方! 可知道这大火的人,除了皇帝,自然还有皇后,还有后宫其他人,势力交错,自然是有些棘手的。 冷宫门前已经乱做了一团,裴琰披着黑色的龙纹披风站在门前,眸底腾着血色:“里面到底如何了?” 秦猛过来解释道:“里边大火正在扑灭,冷宫里的人也正在疏散。” 福康公公在一边瞥了这个木头一眼:“哎,秦统领,皇上是问的娘娘,娘娘怎么样了?” 秦猛一下子醒悟过来,支支吾吾的道:“娴婉仪与宁才人还没找到,属下正加大人手寻找,请皇上放心。” 裴琰眉头紧皱,黑眸紧盯火光燎映的前方,推开了几人自己走了进去。福康公公人都没有拉住: “哎哟,赶紧将皇上给拉住啊,这太危险了!” 冷宫无语被大火无情煅烧,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与木头坍塌的声音不断传来。 整个墨空,都在火光照映下飘飞着黑色的飘絮。 冷宫里,江云娆与花吟扶着宁如鸢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江云娆将宁如鸢送到了一个出口处: “这场火一定可以惊动三宫六院,皇上一定会知道的。你朝着这条路狂奔,找到侍卫就可以将你带出去。” 宁如鸢在火灾里故意让自己受了伤,很自然的就会寻到太医给她救治,这一救治下去便是一月两月。 宁家做了那么大的让步,皇宫里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宁如鸢不管的。 也就意味着,这一出去,肯定是不会再回冷宫来了。 宁如鸢点了点头,身子飘摇在寒冬的风里,她转身就跑。 忽而她顿住了脚步,回望盯着江云娆:“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江云娆朝她淡淡笑着: “宁如鸢,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此去依旧是天堑不断,你需要自己好好把握了。” 宁如鸢咬着牙朝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掉了。 花吟在后面看着宁如鸢渐渐消失的身影,心中担忧起来:“娘娘,若是宁才人出去以后就不认咱们了怎么办?” 江云娆叹道:“人心不可妄测,人许多时候,都是在与命运博弈。 至少,我与宁如鸢有共同的敌人,她帮我除掉赵舒盈,我也会在冷宫里少一个躲在暗处的对手。” 江云娆看了看不远处的火势,身边窜来救火的宫人越来越多,到处都是负责遣散人群的侍卫,场地里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 一不小心,江云娆与花吟就被人群给冲散了。 江云娆被人撞得在花台边上狠狠摔了一跤,她扶着花台站了起来,迎面而来的冰水就要泼到她的身上。 眼前来了一披着披风的黑色人影,用披风一挡,冰水全都泼在了他的身上。 裴琰伸手就给那太监一个耳光:“没长眼睛是不是,滚!” 江云娆被他一只手臂稳稳接住,惊魂未定时,裴琰已经将人拉着朝前走去了。 走到一稍微空旷的地方,二人停了下来。 江云娆看见是裴琰,鼻尖猛地一酸的扑进了他的怀里:“裴琰!怎么会是你!” 裴琰紧紧抱住她,将她裹在自己的黑色披风里:“怎么不会是朕,朕看见冷宫火光滔天,朕觉得天都快塌了。” 江云娆的双手在他背后捏成拳头,声色怆然: “臣妾以为皇上已经将臣妾给忘了,再也不会管臣妾了,让我在这冷宫里自生自灭。” 裴琰松开怀抱,捧住她瘦了一圈的小脸,猛地吻了下去:“云娆,朕没有一日不想接你离开这不人不鬼的地方。” 其实送宁如鸢出冷宫这件事,她是有私心的,她就想看看裴琰会不会出现。 裴琰来了,她的心便放下去一半,她眼尾泛红着: “让臣妾好好看看皇上,皇上眼下乌青比从前明显了些,夜晚里都看着有些憔悴。” 裴琰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跟朕走,管不了那么多了。” 江云娆却顿住了脚步。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真的动了杀心了 “臣妾与皇后一案可有定论?如果没有,臣妾便没有理由出去的啊。” 她站在风雪里,淡薄的身子甚至是有些摇曳。 裴琰眼神心疼的看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面颊:“你不用这般懂事的。” 江云娆娇软乌眸泛起一些水雾挂在眼帘前: “若臣妾今日就这般出去了,皇上要如何与前朝费尽心思周旋。 这几日冷宫里传进来一些消息,说禹王回朝,宫里增兵,臣妾也不愿再添乱了。” 裴琰漆黑深邃的眉眼凝望着她,始终从不曾放下她的手: “你跟那些人不一样。”同样都是江家人,为什么差别就那样的大,裴琰不理解。 江云娆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瞧皇上的样子,似乎也不大好。” 裴琰朝她温柔笑了笑:“无事,年终惯有的大忙一阵。” 他将带毛的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强势的拉着江云娆从冷宫里走出去,直至走到冷宫宫门,才停下了脚步。 冷宫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禁卫军们举着火把,噼里啪啦燃烧着,却不似这火光的一半亮。 归冥看着这情形,暗觉不好,皇后魏婉莹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现在魏家随时都可以变成裴琰手上的一把刀, 若是让皇后看见了这一幕,那除掉江家必会又走许多弯路。 归冥一下跪在裴琰的面前,语声颤抖着: “皇上三思啊!如今是什么关卡您不清楚吗,千万别因情误事啊!” 在归冥追随裴琰的这些年里,裴琰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心狠且清醒的,做事从来不像如今这般拖泥带水,优柔寡断。 他都不明白皇帝是怎么了,怎么非要保住这个姓江的女人。 江家还在皇帝是皇子的时候就做了多少致死的事情,如今禹王与遗诏两件事,都跟江家脱不开关系,难道皇上还要选择原谅吗? 裴琰垂眸看着他,厉声道:“你起来。” 江云娆听不明白,只觉归冥眼神里满是恨意:“到底发生什么了?” 归冥猛地抬眸:“你们江家都做了什么,你这个嫡长女难道……” 裴琰:“住口!” 归冥低了下头,咬牙道:“皇后娘娘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皇上,您真该做决定了啊!” 江云娆看着冷宫火光渐渐湮灭了下去,转眼看见归冥那样心急火燎的眼神,又看了看裴琰隐忍紧蹙的眉心,心中黯淡下去。 她的手在裴琰的掌心里动了动,挣扎着松脱开了: “皇上,您先回去吧,臣妾即便要出去,都要堂堂正正的出去,要不然出了冷宫也会让你我被人诟病一世。 皇族不是寻常人家,臣妾懂的。” 裴琰的心揪着,他浓眉深深拧着,此刻他倒还希望江云娆蛮不讲理,使些小性子。 可是在大事,她从来都很懂事,裴琰眼神里的心疼之色更加浓郁了起来。 归冥起身道:“来人,送婉仪娘娘回去。” 江云娆跟着侍卫被护送到冷宫安全的地点去,临走的时候,她回眸看了一眼裴琰,二人皆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云娆前脚走,魏婉莹便到了,她生怕裴琰就这样将江云娆给放了出去,那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可是让她恼怒的事情也有,宁如鸢,居然就这样出冷宫了。 宁如鸢虚弱的靠在宫门之下,唇角冷笑着看着魏婉莹,就像是暗夜里厮杀回来的母狼一般,正幽幽的看着魏婉莹。 魏婉莹道:“将宁才人带回冷宫,别让她跑掉了。” 宁如鸢大声哭诉道: “皇上,臣妾被烧伤了,您即便是不满臣妾,难道也不看在宁家为大周的份上,给臣妾找太医来医治一下吗?” 裴琰看了宁如鸢一眼:“送宁妃回钟云宫。” 众人没有听错,是宁妃,高居妃位的宁妃。 宁如鸢不得不佩服江云娆的神算,每一步都算到了,她若能顺利回去,必居高位。 魏婉莹眼神一拧:“皇上,怎么就这般轻易的让宁才人恢复妃位啊,会不会太草率了啊?” 裴琰看了皇后一眼,冷道:“魏家若能有宁家大义,即便再送个魏家女儿入宫,朕定当厚待。” 宁如鸢出宫一事本在之前成为定局,但前朝因禹王一事闹了起来,这事儿就搁置到了现在。 魏婉莹咬了咬牙,自出了娴婉仪那事后,皇帝对自己的态度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江云娆与花吟被安置到了另外的地方去,可是她心中犹疑了起来, 会不会是江家与皇帝有了什么大的矛盾啊,今日归冥看自己的眼神,还有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嫌弃里带着憎恨。 可是自己心底总归是落下一半,那便是裴琰心底还是念着她的。 从此一事,她总算也明白过来,原来古代的皇帝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自由,可任意而为之。 居于高台之上的上,高台之上的权势盘结与礼法也是掣肘他一生一世的束缚。 天元宫。 御医李文年才从天元宫离开,这几日他几乎日日都来替皇帝看病。皇帝身心俱疲,但更多的是心里头事情装多了。 归冥跪在地上,一身铁骨的他并不怕裴琰的惩罚,他不似鹤兰因委婉温和,行伍出身之人,说话向来硬朗: “皇上,江家如此对您,您早就该下狠手了。 现在除去北境以外,大周其余边境皇上您皆早有所布局,这次又可以利用魏家的手除了江家,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裴琰知道归冥是忠心之人,没有忍心厉声斥责他,更何况这件事上的确是自己忘了帝王身份: “朕是在想,到底赵家是给出了如何的条件,让江归鸿一夕之间倒戈的。这其中利益,一点纠葛甚大。” 归冥低下头来:“属下尚未查出。” 裴琰:“那你还不去查?” 归冥被他打发走以后,裴琰又安安静静的开始看折子,最近他时常忙碌到深夜。 那遗诏一案如今也是悬着,谁都不能证明对方是真是假,纯纯为了恶心人的存在。 这案子一下子成了悬案,江归鸿又带头在朝堂上提议: “启奏皇上,微臣以为遗诏一事既然没有定论,倒不如变戈和合, 让禹王殿下从亲王变为议政王,如此天下人也会夸赞皇上有君王气度,也能为朝堂多添一位贤王。” 裴琰不动声色的高坐在龙椅之上,那帝冕垂下的流珠纹丝不动,谁都看不见那帝冕后裴琰真实的表情。 可距离最近的福康公公知道,这一次,裴琰怕是动了杀心了,江家这一次很难有回头路可走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春棠被宁妃收拾 钟云宫。 宁如鸢站在自己曾经最熟悉的这座宫殿里,居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从前这宫里都要春棠一手打理,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了可以信任的人。不对,江云娆向她提过一人的。 她瘦弱的身躯需要被人搀扶着坐下,吩咐道: “去告诉内务府,让那在冷宫做洒扫的太监万长安,给本宫调到钟云宫来。” 话完,宁如鸢一口饮下那解毒的汤药。 前几日在冷宫险些死掉了,的确是有人下毒,如果不是江云娆将自己送出冷宫安排得及时,那么自己现在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万长安肩头上还有些落雪,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想要规矩一些可又无可奈何。 他声音极小的道:“奴才万长安,拜见宁妃娘娘,娘娘金安。” 宁如鸢人尚是有些虚弱,语气缓缓的道: “娴婉仪说你为人可靠,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故此将你引荐给本宫了。这钟云宫的掌事太监职位,你可愿意来?” 万长安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遭,连忙又跪了下去: “奴才愿意,奴才谢宁妃与娴婉仪!” 这一宫主位的掌事,在后宫职务不算低的。 虽不如从前坐在内务府位置上权力大,但比起这一年的心酸落魄日子,也好了许多。 宁如鸢摆了摆手,身子的确毫无力气,但心里头的恨意却在熊熊燃烧:“万长安,你去将春棠那个贱人给本宫叫过来。” 万长安起身:“奴才马上就去。”他心中感怀江云娆,但愿娴婉仪她能早日从冷宫里出来。 饮下一碗血燕窝后,宁如鸢换了一身金红色的华袍,头戴金冠,簪着金步摇,从前金光熠熠的跋扈状态,又回来了三四分。 她从寝殿里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春棠此刻已经到了钟云宫。 宁如鸢走上去就是两个耳光:“贱人,没想到吧,我宁如鸢还能从冷宫里出来。” 春棠脸上立马就多了两个红巴掌印,却不敢动一下身子:“如今我落到你的手里,我自己认栽。” 宁如鸢冷笑一声:“你那早死的娘的确该死,死的时候怎么不把你给一起弄死带走啊,好让本宫栽了如此大一跟头! 不过也没什么,你还有个舅舅,还有个侄儿,本宫都不会放过。” 春棠是最了解宁如鸢的人,她跪了下去:“求宁妃娘娘放过无辜之人,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宁如鸢拿捏旁人不顺手,拿捏春棠那是最简单的: “本宫就问你,之前本宫将宫宴安全一事交给你负责,赵舒盈是在房梁上放了石块,那琉璃盏你可别想骗我。 毕竟,赵舒盈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将你引荐到皇上面前。” 春棠后背冷汗直冒:“琉璃盏的确是嫔妾疏忽,而嫔妾之所以被皇上册封为了贵人,是因为……” 宁如鸢轻笑:“万长安,派人去宁府,让本宫的母亲好好问候一下沈贵人这世上已经不多的亲人。” 万长安拱手:“奴才这就去。” 春棠扑在地上拉着宁如鸢的血红色的裙摆:“不要啊娘娘,求您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您不要伤及无辜啊!” 宁如鸢:“万长安,你愣着干嘛?” 就在万长安要走出正殿时,春棠失声吼道: “嫔妾说,是皇上,是皇上私底下吩咐的嫔妾,只不过那琉璃盏上面的材料都是替换过的,用的空心木料。 琉璃盏顶头的绳子是被磨毛过的,承重几个时辰就会脱落,这些都是皇上让奴婢做的。” 宁如鸢怔了怔:“皇上?皇上为何要这般做?” 春棠颤声道:“皇上换替琉璃盏,嫔妾本以为是要砸娴婉仪的,可皇上自己去换了。 而后看见皇上对江家的态度,嫔妾便明白了过来,都是皇上玩弄权术与人心的手段罢了,做给满朝文武看。 皇上宠爱娴婉仪至极,所以扶持江家。” 宁如鸢脚下一软,顿觉江云娆与自己多么的相似,都是可怜人。 那这消息自己要告诉江云娆吗,告诉她,她万一心死,死在冷宫里怎么办? “那你呢,你为何要被背叛本宫?” 春棠惨然一笑: “嫔妾还是奴婢的时候,便有皇后,赵婉仪的人私下接洽过嫔妾, 她们看上的是嫔妾的在这后宫的智慧,可嫔妾从未答应过。娘娘知道为什么吗?” 宁如鸢语气不善:“赶紧讲。” 春棠唇色苍白着: “因为无论嫔妾是跟着皇后还是当时是淑妃娘娘的赵氏,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奴婢。 当我这个奴婢有一天有了做主子的机会,自然是要搏一搏的,与其做主子们最重用的奴,不如自己翻身做主子。” 宁如鸢一脚踩在春棠的背上,冷笑道:“你生来就是奴才命,做了主子这辈子也是个奴才。” 春棠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宁如鸢道:“春棠,今日你所言本宫就当没听见, 明日你与本宫亲自前往天元宫,将赵舒盈贿赂你的证据,以及派遣的哪位宫女来联络的你,都写在一张纸上。 本宫要你亲自指证赵舒盈那个贱人,宫宴一事,本宫定当雪耻! 还有,你背着本宫对皇上下药的这件事,你自己去承认,别让本宫又再提醒你一次。” 次日,天元宫的人只记得春棠是血淋淋的离开宫里的,被人抬走时,已经毫无知觉了。裴琰罚了她杖刑,下半身应该没有救了。 宁如鸢面无表情的看着:“将这贱人扔进大牢里,别死了,死了就感觉不到痛苦了。” 她话完,又看着跪着的赵舒盈:“该你了,赵婉仪。” 裴琰看了一眼皇后:“皇后熟读宫规,这赵婉仪该如何惩处?” 为魏婉莹拂了拂衣袖:“宫宴上动手脚,砸伤中书令,按照宫规应当打入冷宫。” 裴琰:“不太妥当。” 江云娆在冷宫,这赵舒盈如果去了,定是会闹出乱子来。 宁如鸢道:“不妨贬为赵才人,去扫大周皇宫今年的落雪吧。”她要让赵舒盈难以翻身,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裴琰颔首:“准。” 赵舒盈还没来得及惨叫便被拖了出去,皇帝与赵家关系崩坏,此次也算是犯在了裴琰的手上。 处理起赵舒盈来,极为简单干脆。 宁如鸢不由得想到江云娆那脑子,可真是好用,用春棠击垮赵舒盈这招,还是江云娆提前告诉的她。 其余人离开天元宫后,宁如鸢站在正殿里,看着近来消瘦的裴琰,她欲言又止的。 如今她不能再是一颗心扑在裴琰身上了,她要念及自己的家人,不能让家里人再为她牺牲与担忧了。 裴琰看着眼前人,其实是记得这些年陪伴的情谊的:“朕传了午膳,宁妃留下来陪朕用膳吧。” 席间,宁如鸢终究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第二百二十三章 裴琰他一点都不爱你 宁如鸢席间毫无胃口,终是说出了口:“春棠都告诉臣妾了,宫宴砸下来的琉璃盏是皇上故意安排的。这事儿娴婉仪知道吗,她知道又会如何?” 裴琰手里的玉筷顿了一下,幽深的黑眸看着她:“你若是聪明人的话,她便永远都不会知道。” 宁如鸢苦笑:“臣妾懂皇上的意思。” 这几日她也已经听说江家与禹王的事情了,她看不懂裴琰,只是有些可怜江云娆。 因为她知道,江云娆与裴琰这辈子,怕是孽缘了,就像她跟裴琰一样。 裴琰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肉:“今年岁末,去朕私库里挑几样好的物件儿送去宁府。” 宁如鸢内心一震,这还是裴琰头一次关心自己的家人,她盯着那块鱼肉:“皇上,宁家是世家不假,但臣妾家里是忠于皇上的。” 她回来的这段时间与家中互通书信,也算是知道了一些概况。 这么多年来,世家压制皇权,如今裴琰不打算再忍着了,宁家之前参与博弈,结果输得很惨。 宁家只有在皇帝手里安分,才能活得长久。 裴琰侧眸看着她,面色认真:“朕知道,满朝文武只要恪尽职守,朕绝不会无故牵连。” 他不是个滥杀无辜的皇帝,除非有些人不愿做臣子了。 宁如鸢不敢再答话,从前的宁家跋扈女此刻也低调了许多,今时不同往日。皇帝裴琰,已经不是从前的新帝裴琰了。 冷宫,这一日是除夕。 花吟高兴的抱着越冬的物资往屋子里送,激动的道: “宁才人,哦不,还得是宁妃娘娘财大气粗有本事啊,万嫔娘娘都送不进来东西,宁妃娘娘就成。” 江云娆将自己裹在厚厚的冬被里,伸手烤着银炭: “宁如鸢脾气火爆,在后宫多年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这点事对于她来讲不算难事。” 花吟又道:“方才长安公公来送东西,奴婢看见他穿上掌事太监的袍服了,真是替他开心。 长安公公还说,让奴婢带句道谢的话,愿娘娘早日出去。” 江云娆笑着点点头。 屋外,似有不速之客,推开她们的房门就走了进来,是个身形高大的将军。 面容粗犷,青色的胡茬蔓延了半张脸,不似裴琰的清贵威仪,这人看起来格外不讲礼貌。 花吟拦在了江云娆的床边:“你是谁,外男如何入后宫的!” 江云娆也瞧了瞧:“你门都不敲一下就进来,礼貌吗?” 他一手拽着花吟的衣领将人给扔了出去,一把将门给关了起来,他立在门口道: “你大可去叫唤来人,等人来了,看你家娘娘的清白还有没有。” 江云娆觉得此人甚为熟悉,但并不知他的姓名,可自己在心里好像也猜到了:“你是裴占?” 裴占神色一愣:“你不认识本王了?” 江云娆身子往后缩了缩:“禹王殿下,你怎如此不讲礼数,敢闯冷宫?” 裴占随意的在一女子床边坐下,毫无规矩: “本王是来看你的,你怎如此冷漠?云娆妹妹,这些年过去了,你心底应当还是有我的对吧?” 江云娆伸手推了推他:“我麻烦您,从我床边离开。” “就连脾气都变了。”从前的江云娆见了他都是温柔顺从,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的。 “咱们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禹王殿下别念着揪着不放。” 一阵风从窗户边吹来,江云娆这才闻见一股酒味:“你居然饮酒入冷宫,谁给你的胆子啊,冷宫侍卫不管吗?” 裴占冷笑:“你还有闲心关心我啊,你该关心关心你自己的母族了。” 江云娆好生厌恶这粗犷不讲礼貌之人,从床上跳了下来,刚要走到门口时就被裴占捉了回去: “裴琰从未真正爱过你,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扶持江家就是为了分裂江赵联盟。 而你,不过是裴琰演给前朝看的一枚棋子罢了。云娆妹妹,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 江云娆吼道:“裴占,你松手,我跟裴琰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 裴占并不松开,身上的盔甲泛着寒光:“你从前脾气不这样的,几年不见,变化还真是大。” 江云娆:“你是趁着酒气壮了胆子来的吧?今日是除夕,后宫看管不算严,你便潜了进来。裴占,你赶紧离开我的屋子,赶紧!” 裴占掐着她的脖子慢慢的在用力:“你父亲算是个懂得追随明主的,你若是答应帮我对付裴琰,我便有法子送你出冷宫。” 花吟在外听着动静,心下紧张不已,怎么办啊,感觉要出人命了。这里头的这位,胆子真的好大! 江云娆咬着牙,乌色眼眸变得有些猩红起来:“裴占,你们与我父亲达成了什么交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裴占笑着将人脖子提了起来,江云娆的双脚都离地了: “你父亲答应我,从此帮我赵家做事,事成之后,封你为皇后。怎么样,心动了吧?” 江云娆脖子被死死掐住,面色涨红起来,眼睛一下一下的翻着白眼。 花吟在外道:“皇上,您怎么来了,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跟你过除夕了!” 裴占松开了江云娆,神色透着一股杀气,从屋子后边翻窗就逃走了。 江云娆跪在地上猛烈的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将门给开了,放了花吟进来。 “皇上应该不会来吧?”她问。 花吟红着眼:“没有,是奴婢骗那贼人的。” 江云娆提起的一点期许一下落到了谷底,要说没有一点失望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环顾这冷宫屋宇的四周,叹道:“罢了,咱们睡觉吧,睡觉解决一切胡思乱想。” 可这一夜她失眠了,裴占说自己的父亲追随明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赵联盟成功了吗,如果成功,那自己与裴琰岂不是站在了对立面。 怪不得,裴琰就这样将她一直放在冷宫了…… 大雪纷纷落下,盖在重重宫宇之上,寒气拼命的从破损的窗户纸外窜了进来。 江云娆辗转反侧一夜,听见冷宫之外的宫里过年的时候,一点都不见喜庆,皇后一案居然在大年初一这一日定案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娴婉仪赐死罪 大周天启帝锦熙四年初,娴婉仪封妃大典谋害一国皇后之案定罪,娴婉仪赐死罪,江家三族受牵连流放大周西北霍克沙漠。 江府被围的时候,江归鸿正在给府里人发过年的大红包,一派喜庆。 前来抄家的,正是皇后母族魏家人。 火把点映了整个落雪纷纷的新年之夜,抬眼望去的星星点点,似乎都已经灼伤皮肤的每一寸。 在一片狼藉嚎哭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江归鸿跪在地上,吼道:“我要见太后,要见太后!” 他了解过皇后一案,这案子的确不是自己的女儿江云娆所犯下的,且赵太后非常严肃的告诉过他, 皇帝极为在意自己的女儿,肯定会力保,所以不用担心会出事。 江云娆就是江家横在皇帝面前的一道护盾,赵太后让自己心安。 只要赶在禹王回朝,将一切布局落定,遗诏之事传遍天下以后,裴琰更不敢轻易杀了禹王,有了禹王在朝中撑腰,江家往后也自然安稳。 可江归鸿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忍了几个月都没后续的皇后一案, 居然在大年初一直接将江云娆给定了死罪,这打了江归鸿一个措手不及。 魏家那派来的将领冷冷笑着:“江家自视甚高,还真以为有个得宠的娘娘在后宫里,就能稳坐泰山了?皇上到底是皇上,别拿天子不当阎罗王。” 他得逞一笑又道:“不过江大人,我着实没有想到你这是怎么想的,娴婉仪在后宫如此得宠,皇上一心扶持江家,你为何暗中才做禹王归来?你这不是纯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从柴房里被带出的李慕华,一同与他跪在地上。 李慕华已经被江归鸿关在柴房许久了,她冷笑道:“这不是要问问赵太后吗,江家家主,您的前尘往事都不拿出来炫耀炫耀吗?” 江归鸿侧眸:“你闭嘴!” 李慕华深知江归鸿这一辈子都是被攥在那赵太后手里的,就在最近这一两年才稍微划清了一些界限, 可她不明白为何前些日子江归鸿突然就倒戈赵家了,还私底下筹谋了禹王回朝的戏码。 她闹到江归鸿面前去,是不是要不管自己的女儿了,谁知那江归鸿竟死活不听,甚至还知道了江云舟不是他亲生儿子的消息。 “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整日只知道为别人的儿子筹谋,不知道的还以为……” 江归鸿急红了眼,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士兵过来将二人强行分开,这才消停下来。 江归鸿不再多言,因为他知道,赵太后与禹王裴占一定会救他的。 这年新岁刚刚开启,便是不安宁的,天元宫外跪了好大一群臣子,都是为江家求情的。 这些臣子,大多都是赵家嫡系。 裴占也立在外边,墨蓝色的披风上染了不少风霜。那粗犷的面容之上,满是愤恨,起了皱痕的嘴唇一直紧抿着。 江归鸿若倒了,他在朝野里左膀右臂便是折了一根。 可是他发现得晚了一步,皇帝现在就是在养蛊,世家都是他手里的毒虫,现在他正让魏家斗垮了江家,都不用自己出手的。 天元宫内,鹤兰因正在与裴琰烤着火,温着小酒,只是鹤兰因思绪瞧着有些不稳,他时常在走神。 裴琰看他一眼:“兰因,你又输了。” 鹤兰因手里的白子举棋不定之间,棋局其实早已落定,他失笑:“臣技不如人,罢了罢了,还是喝酒的好。” 谈话之间,他细细观测着裴琰,江云娆都快上断头台了,他怎如此平静。 之前不是说要力保,为何现在又不保了? 裴琰也笑着,斜着身子饮下一口烈酒:“你心,不在此处。” 他起身从龙台上拿了几本册子过来递给他: “江家流放,朝廷空出来的职位朕自己拟了一份,但依旧有大量空缺。 若不赶紧将自己人安插入内,便有会被魏家与赵家人瓜分了。” 鹤兰因接过那册子看了起来:“皇上乃明君,这上面的人员安排无一不妥。” 他的心还在江云娆那儿,真的上断头台的话,他又该如何营救? 裴琰点了点头,又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福康公公站在一边轻轻碰了碰鹤兰因的手肘:“鹤大人,皇上问您人员安排一事呢。” 鹤兰因道:“明年开春之前,皇上可提前下旨,将春闱一事提上日程。” 裴琰却摇头:“历年科考,选来选去都是世家子弟,也有才干之人,但依旧是酒囊饭袋居多。朕会在今年开春前,亲自下江南。” 鹤兰因也是从江南来的,江南富庶多才子,每年都有不少人聚拢江南的才神大会,但这些才子都是在民间小打小闹。 一般考上秀才后,顶多还能参加两场考试,就会在殿试前被刷下来,他当年也是这样的。 大周一年一年的朝堂上,便很难见到新血液了,无非就是四大世家里选人。 四大世家为了争权逐利,常年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皇上是想亲自去选人?” “嗯。” 福康公公来问:“皇上,朝上一些年纪大的老臣子这么一直跪在风雪里,传出去对皇上名声怕是不好啊。” 裴琰抬眸看了一眼殿外,那殿门关得死死的,他伸手在火炉上烤着,眼神冷淡: “跪倒了就抬去太医院,治好了继续跪。” 鹤兰因离开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皇上,娴婉仪的死期是几日啊?” 裴琰淡声道:“年节一过便行刑。” 鹤兰因此刻也看不懂裴琰了,他面无表情的冷淡样子,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可江云娆就要死了,她还在冷宫傻傻的等着裴琰接她回去。 “娴婉仪也算陪伴了皇上一些日子,竟没想到,死在了朝政的漩涡里。” 裴琰轻笑:“死了一个江家女,覆灭整个江家,朕觉得很划算。” 鹤兰因又问:“那江云舟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江云舟其实早就早找到了,不过身受重伤,一直养在鹤府。 与其说是养在鹤府,不如说是被监管了起来。 跟江云舟一起被找到的还有个太监,这太监就是那封妃大典上构陷江云娆的罪魁祸首。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似乎很关心她的去留 裴琰道:“念在他拼出一条性命也要为他姐姐找回证据这件事上,朕就放过他吧。” 那太监在封妃大典上,用弹弓射中了江云娆的膝盖弯,所以那日江云娆就朝着皇后扑了过去。 这太监现在也被关押在密牢里,什么都已经招了。 裴琰什么都知道,可身为帝王,他毫无选择。 这是利用魏家之手,除掉江归鸿最好的时刻,放过这一次绝佳机会,这裴占与江家还不知道在朝堂里会闹出什么更棘手的事情来。 鹤兰因道:“皇上真的不打算留下娴婉仪一条性命了吗?” 裴琰挑眉盯着他:“你似乎很关心她的去留?” 鹤兰因忽而笑开:“是啊,臣的确很想知道,毕竟皇上后宫妃嫔众多,只对这娴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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