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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对世家大族某一族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看来这江家从前对皇帝做下的恶事,皇帝压根儿没忘。 只是含黛传话只传了一小部分,裴琰不是对江家下手,是要对大周嚣张百年的四大世家动手。 “含黛,今日你算是立功了,等以后有个合适的时间,本宫还是嘱意你能做个主子的。” 魏婉莹笑着看着她,一派端庄持重,贤良淑德。 含黛立马跪了下去:“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 寿康宫来了人,赵玉魁顺了顺自己的白眉毛,一脸笑意: “皇后主子,奴才特地过来请您前去寿康宫一趟,太后娘娘要与您商量商量鹭山避暑行宫安排一事。” 魏婉莹神色端庄里透着一股冷淡:“母后怎么想起儿臣来了,这后宫如今不是赵淑妃在打理吗?” 今时今日的大周后宫是有些蹊跷在里头的,皇后位置最高,却无实权; 从前最有实权的宁贵妃如今被圈禁,宁家在朝堂上都消停了不少; 执掌凤印的人最后是赵家人;最受宠的却是江家人。 这是裴琰想看见局面,他是执棋人,掌控全局。 赵玉魁依旧很懂规矩,派人送上一份血燕窝: “皇后娘娘这是折煞淑妃娘娘了,淑妃娘娘日日来头疼着呢,说了好多次等皇后娘娘诞下麟儿,定将这恼人的凤印给皇后娘娘送回来。” 魏婉莹不与他掰扯,既是赵太后的意思,她好歹也算是人家正牌儿媳,长辈让过去一趟,她自然是要去的。 寿康宫那边,赵舒盈正乖顺的给赵太后捏着肩膀, 皇后一行抵达后,她便识礼数的站在了一侧去,在皇后面前她比从前的宁如鸢要温和许多了。 魏婉莹笑着:“儿臣参见母后,母后慈安。” 赵太后老谋深算的样子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起身过来拉着魏婉莹的手,与她家长里短了起来: “哀家多日没见到你这个好儿媳了,这肚子又大了一圈,瞧着像个皇子呢。” 赵舒盈冷着脸色,最好不要是个皇子,最好不要! 魏婉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 “儿臣不在意这些的,皇子公主都好,只要是皇上的子嗣,儿臣都开心。” 她自然是知道是个皇子的,自己的母亲已经找人给她看过了, 她这一胎一举得男,会为大周天启帝诞下嫡长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子,江山的继承人。 赵太后拿着剪子修理着花草,动作不慢不快: “咱们大周从前就有个不成文的好彩头,想必你也知道。 宫中皇后与得宠的嫔妃都是想去鹭山行宫那边生产的,因为大周几代帝王都在鹭山行宫那边生出来的。 你看现在的皇帝,也是当年明华皇贵妃在鹭山那边生的。 哀家瞧着咱们尽快出发吧,怕等久了你这月份更大了,在路上有颠簸,哀家着实不放心,这可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呢。” 魏婉莹神态柔和下来,许是要做母亲的原因,瞧着人丰韵了些,眼神都没那么锋利了。 她笑着颔首:“儿臣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道淑妃妹妹可曾将名单列好了?这第一批哪些人先走,第二批哪些人后走?” 赵舒盈在一边回道: “都列好了,只不过第一批去的人有些少,上次娴婉仪又哭着闹着想跟皇上一同走,这不,人更少了。 等皇上那一批次的人过来时,鹭山又要安顿个好几日,人多了便闹得很,一时安排不过来,倒是有些麻烦。” 魏婉莹敛了笑意:“这娴婉仪倒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赵太后:“皇帝是有些偏宠娴婉仪了,当初先帝也是不管不顾的偏宠明华, 后来这不,明华生了皇帝后,一下子就成了皇贵妃,位同副后,这后宫她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啊,哀家其实是替婉莹你着想,想先将娴婉仪给带走,也好让皇帝看看后宫其他人,雨露均沾,你说是也不是?” 魏婉莹手指紧紧攥着丝帕,白皙的指骨泛白起来,她神态浮现一抹阴狠厉色起来。 皇贵妃,位同副后。呵,她一没死二没病,要这皇贵妃来做什么? 皇贵妃,向来是魏婉莹的逆鳞。 赵太后打蛇打在七寸上,魏婉莹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江云娆如今有多棘手,她不是不知道,但皇帝终将灭了江家,江云娆或许不足为惧。 魏婉莹思及此处又笑了出来,她侧眸看向了赵太后。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居然在喝避子汤 “皇贵妃的位置,坐上去是一回事,坐得稳坐得久才是本事。” 魏婉莹笑意寒凉,眸底似有一股黑色的漩涡蜂拥而至。 当年的明华皇贵妃成为皇贵妃又得意了几时呢,不照样没几年便香消玉殒了吗? 赵舒盈看着魏婉莹离去的身影,回眸道:“姑母,您这法子有用吗?” 赵太后拨了拨茶沫子,有些倦怠的道: “舒盈啊,哀家老了,将来这赵家始终是要交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手上的,不能事事都盼着哀家来解决。 算起来,这些都是小事儿,你应该自己拿主意的。” 江云娆派遣去盘查宫宴坠灯一事,其实已经查到了赵舒盈的身上,只是在收集证据的时候,赵舒盈将人证全给毁了。 她动作太快,思虑却不算缜密,那意外死亡的小太监若是没有赵太后派了赵玉魁去善后,估摸着赵舒盈已经被告发了。 赵舒盈求到赵太后这里,江云娆动到了赵家人,她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 赵舒盈试探的问:“那侄女先将娴婉仪的名字在去行宫第一批次的人员名单里给加回去?” 赵太后微微点首:“加吧,魏皇后手段哀家是见识过的。” 凤仪宫。 裴琰入夜时去了一趟皇后魏婉莹的宫里,手里拿着毛笔写着:“皇后想给孩子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魏婉莹温柔的笑着:“全凭皇上做主,臣妾心不大,唯愿孩儿能够健康平安。” 她肚子里怀着裴琰的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孩子。 当自己说起要在去鹭山行宫之前将孩子的名字给定下来时,裴琰还是答应了,看完折子他就过来与魏婉莹一同用了个晚膳。 裴琰在宣纸上落下几个名字,分别是恒、璋、尧, 另一张写的是公主的名字,昀、瑶、缳。 魏婉莹迈着缓缓的步子走了过去:“这些名字都是好名字,臣妾都很喜欢。” 裴琰点了点头:“好,朕派人送去钦天监看看,一男一女选一个最好的出来。” 他将毛笔放了下去,转身离开了书案前,瞧着这就是要离开凤仪宫的样子。 魏婉莹沉了沉眼眸:“唉……” 裴琰侧眸过来:“皇后可是身子不适?” 魏婉莹笑着道:“是咱们的孩儿踢了臣妾一脚,太有力气了,将臣妾都给踢疼了,想着定是个小皇子。” 裴琰走过来将她扶着坐下,语声淡淡,带着他惯有的疏离:“皇后就早些歇息吧,朕还有些事不曾处理。” 魏婉莹心底一阵烦闷,裴琰在她的宫里真是一刻都坐不住, “可是皇上,今日是初一啊。”她在旁敲侧击的提醒裴琰,初一十五是皇帝留宿皇后寝宫的样子。 裴琰点首:“嗯,该去瑶华殿了。” 魏婉莹咬了咬牙: “之前臣妾让娴婉仪代替臣妾侍寝,是因有身孕,恐不好伺候皇上。 臣妾想着过几日就要离开皇宫去鹭山生产了,女子生产都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皇上今晚陪陪臣妾不好吗?” 裴琰看了福康公公一眼,福康立马道: “哟,皇上,张大人在天元宫候着您呢,您看是不是奴才去回了,让大人明日再来。” 裴琰道:“入夜都赶着来见朕,定是有什么急事,朕还是去一趟。” 魏婉莹胃部一阵烧灼感,每次难过生气的时候,她的胃都是这样不适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这孩子是骗着裴琰饮下放了鹿血的药酒得来的,自那次以后,裴琰便对她更加疏离了。 每次与她同桌用膳,裴琰都带着极强的防备心。 只不过今日她的目的根本不是让裴琰留下来陪自己,她在心底冷笑了一番,看了看身后的小太监。 小太监转身就将提前准备好的避子汤给端了出来,不以为意的道: “皇后娘娘,奴才要去一趟瑶华殿送东西,您可有话要带去瑶华殿提点的?” 听闻瑶华殿三个字,裴琰果然止住了脚步,他回眸随意问道:“送什么东西去瑶华殿?” 小太监答:“奴才送避子……” 魏婉莹立马呵斥道:“放肆,真是多嘴,还不滚下去!”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滚了下去:“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小太监路过裴琰身边时,一把被裴琰提住了后襟:“这是什么东西,说。” 小太监惊恐的看着魏婉莹,不敢答话,魏婉莹走上前来,叹了一口气: “皇上且放了臣妾宫中的小太监,这东西,是娴婉仪自己来要的。” 裴琰:“避子汤?” 魏婉莹看着裴琰的面色已经冷戾下来,她道: “嗯,皇上别怪娴婉仪,人家年纪还小,不想生孩子也是人之常情。” 裴琰:“多久开始的?” 魏婉莹:“自她侍寝开始,一直都在臣妾这里领着。 皇上也知道,这东西她不敢去太医院要,或许是怕皇上生气吧。” 裴琰周身戾气腾了出来,他没有想到居然是从第一次跟他在一起后,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停过。 江云娆难道不知道这东西寒气重,会伤着她自己身子吗,她大抵是知道的,她就是不愿生下与他的孩子。 殿内烛火晃动起来,一股寒气低压,迫人心神。他怒意横飞的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朕,除了这伤身的避子汤,她还要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 魏婉莹平声说着: “倒是不曾有了,只是迁宫瑶华殿,臣妾之后在宫里听见了些风言风语,不过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不值一提。” 裴琰声色沉冷:“说。” 魏婉莹唇角勾了勾,连忙又隐匿了下去: “瑶华殿是从前太后娘娘带着禹王殿下长大的地方,娴婉仪年幼时来过皇宫好几次, 那时与禹王殿下最为亲近了,小孩子嘛时常玩耍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 后来禹王殿下离开了帝都远去北境,多少年都不曾回来,而后便是娴婉仪住了进去。 后宫里那些多嘴的话,什么青梅竹马思念故人,皇上别听进去,都是些子虚乌有乱传的。” 当初江云娆找到自己更换宫殿,她也没多想,只是单纯的想将她安排去偏僻点的地方,以后不得宠了就好掌控。 谁知道今日赵太后多说了那么一句话,那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信息的。 裴琰双臂垂下,胸腔似火山爆发前的闷动,他薄唇幽凉的弯着: “朕总算明白她为何非要住在瑶华殿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裴琰可能有其他的猫了 他犹记得自己让江云娆迁宫换一处距离天元宫近点的宫殿,可那时她果断拒绝了。 原来真实的原因竟在这里,自小青梅竹马的情分,从儿时续到了现在,愣是如此都不肯搬一处离自己近点的宫殿。 而裴占远在北境不能归来,她便住进了裴占儿时的住所,真是遥相呼应啊。 魏婉莹问道:“皇上别多想了,对了,这避子汤还要送去吗?” 裴琰一把将避子汤覆在了地上,汤碗瞬间碎成一地:“不必了,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朕的子嗣!” 魏婉莹怔怔看着裴琰,就知道他动怒不小。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递上了此次前往鹭山避暑行宫的第一批嫔妃名单给他: “皇上来都来了,要不要看看人员名单,臣妾也就不再叨扰皇上第二次了。” 裴琰眼神扫了那折子一眼就收回:“你自己看着办。” 福康公公一路小跑,瞧着这天似乎要塌了。裴琰带着一腔怒火离开了凤仪宫,袍摆扫荡出一股阴沉沉的风来。 皇帝坐上了御辇,抬御辇的小太监习以为常的朝着瑶华殿抬了去。裴琰怒斥下人,福康公公连忙说着回天元宫。 魏婉莹站在凤仪宫外行了一礼,目送皇帝离去,眸底透着一股沉沉精光:“婵娟,你怎么看?” 婵娟之前受过鞭刑,她咬着牙来看了今日的大戏,心中一时爽快起来: “皇上疑心重,此番娴婉仪算是扯到皇上的逆鳞了。 皇上从前有多恨禹王殿下啊,如今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心里居然住着自己的仇人,这下是要降下泼天的怒意了。” 魏婉莹转身回了宫殿,淡声说着: “本宫倒是意不在此,本宫今日所为,只是为了试探含黛那日带来的话罢了。 皇上说对娴婉仪全是做给后宫前朝看的,不曾动心半分, 可今时今日皇上这脾气一上来的时候,本宫就知道,皇上对娴婉仪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瞧着还不少。” 婵娟有些不明所以:“皇后娘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魏婉莹看着此刻天际悬挂暗沉的一尾弯月,眸底浮现一股阴冷厉色: “江家早已经被皇上视作眼中钉,早晚都会在大周根除, 如若皇上不曾动真心真情,那么根除江家的时候,这娴婉仪自然也就倒台了,等着她的不是冷宫就是牢狱,倒是不用本宫这么快就出手的。 可今日之试探已有结果,皇上心里是在意娴婉仪的,将来江家出事,皇上极有可能包庇。 本宫可不想看着她日益在后宫里壮大,本宫身为皇后,必须破了她的专房之宠!” 婵娟领悟过来,继而笑着恭喜道:“娘娘好计谋,此番离间计成,娴婉仪与江家,更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裴琰回到天元宫时,整个宫殿的宫女与太监都被遣了出去。 他一个人坐在御案边,面色黑得吓人,就连福康公公都觉得殿内吹起了血腥气的风,带着夏日的燥热与烦闷,心底憋着一股压抑之气。 “朕算是清楚了,迁宫与避子汤,都是她不愿侍寝不愿意有子嗣的本意, 与朕虚与委蛇,说着情深似海的话,这便又是江家让她对朕的手段。 好啊,江云娆的确可以做到身心二用。” 他将那砚台打翻,墨汁横飞,乱点在了百花地毯上,平添一抹刺目的难堪。 福康公公勾着腰,在一边颤声道: “皇上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福康公公有些看不明白裴琰,他不知道为何裴琰会这般生气,皇上对娴婉仪好不是做给前朝看的吗,怎么自己还当真了? 那个一直不会当真的人,此刻当真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筹谋。 那个自诩九重之上,绝不会动心动情的人,此刻偏生像一个彻彻底底的凡夫俗子。 裴琰此刻的心里暴怒异常,本是性子漠然清冷的他,却格外的动怒。 福康公公在一边继续劝慰着: “其实这样也好,既然娴婉仪心中没有皇上存在,往后皇上开始对江家收网时,便不会心存怜惜,倒是更为爽利果断了。” 裴琰清冷声色传来:“朕无碍,你退下吧。” 他敛藏起自己的愤怒,漠然的坐在龙椅上,指尖的狼毫已经在宣纸上滴落了好几滴墨汁,裴琰浑然不觉。 什么真诚是必杀技,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假的。 他轻笑了出来,自己为何要生气呢,本就是要根除江家的人,对江云娆本就是演戏,自己为何要生气? 话说着,裴琰已经恢复了平静。 可夜里,他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那股在乎,那股不甘,那股不安,一直萦绕在心海深处不能褪去。 只是这一日过去后,裴琰便没有再去瑶华殿了,连连五日过去,江云娆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裴琰平时做个什么小事儿耽搁了一会儿,都会派人来告诉自己一声,可连着五日,自己的世界里似乎都已经没这个人存在了似的。 她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花吟,你上午去天元宫问了,现在如何了?” 花吟道:“奴婢没去成,天元宫现在不让任何嫔妃宫中的人靠近。” 江云娆垂下头来,云鬓上的金步摇缓缓晃动着,她语声微微低沉:“到底是怎么了,断崖式失联吗?” 芝兰这时快步走了进来:“婉仪娘娘,江府寄来的书信,上面写着‘急’字,您快看看。” 江云娆心中一紧,连忙将信笺展开看了起来,她眉心皱了皱: “云舟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还离家出走了呢?” 芝兰:“信上可有细说?” 江云娆摇了摇头: “阿娘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去找找皇上,家里报官了,但人依旧没有找到。阿娘想必是已经急疯了,要不然也不会写信入宫来。” 她连忙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朝着天元宫就赶去了。 夏日的日头真是一日盛过一日了,御花园里的蝉鸣此刻格外刺耳。 此刻正是午时,她顶着暴晒一路赶了过去,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子,正大大小小的往面颊下淌着。 才走到天元宫,就被人拦了下来。 福康公公立马迎了出来:“婉仪娘娘,皇上正在休憩,您还是晚些时候来吧。” 裴琰,可能有了其他的猫了。 从殿内传来了几声女子说话的声音,恰巧就传进了江云娆的耳朵里。 她霎时心中一惊,才不过短短五日,这就有新欢了? 江云娆眼睛盯着他:“皇上从未有午休的习惯,里边是有其余娘娘在,对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咱们回去吧 福康公公答: “没有的娘娘,皇上的确是这几日累着了,午膳后都是在歇息,不让人打扰呢。” 江云娆就站在殿门前,并不肯就此离去: “那我站在殿外等,等皇上休息好了再说。” 福康公公朝着殿内看了一眼,满是为难: “娘娘还是先回去吧,等皇上休息好了,奴才再派人来通知您。这日头太大了,一会儿您晒中暑了就不好了。” 江云娆口干舌燥的站在殿外,裴琰从前从不会让人拦着自己的, 之前自己来天元宫都是自由自在惯了的,如今居然也与旁的人一样,需要通报,需要等候,还见不着人。 她语声稍稍急促了些:“我找皇上是有事情,很重要的事情,福康公公劳烦您通融通融。” 福康公公太清楚前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本不敢说是江云娆要见皇帝。 凭他混迹深宫多年的经验,最近一个月都别去触霉头,也别在皇帝面前提这事儿,否则准儿没好果子吃。 江云娆眉眼泛红起来,心中一股委屈冲了上来,环顾整个大周,自己似乎只有裴琰一个人可以依靠。 可是人,为何总是一会儿可以依靠,一会儿不能依靠呢? 究竟是自己对皇帝给予太多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毕竟是喜怒无常的帝王…… 福康公公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江云娆,眼底已经蓄满了水雾,他一时也心软了起来。 大热天的,一个娇软柔弱的小娘子站在殿外,的确是又晒人又暑热。 况且之前自己也时常因为皇帝在瑶华殿,自己也跟着在瑶华殿走动, 江云娆经常遣了芝兰姑姑给他吃的送喝的,江云娆算得上对他是这后宫所有主子里最客气,最当作人看的了。 福康公公鼓了鼓气: “婉仪娘娘莫哭,奴才这把老骨头还能拼拼,这就去给您问问,看皇上此刻得空不。” 江云娆红着眼:“谢过福康公公了。” 她是真的在乎江云舟这个弟弟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满是惊慌失措的时候,是江云舟一直陪着自己。 先前那真实的江云娆跟着一个秀才私奔,而后自己穿了过来,身体又受了重伤, 是江云舟将自己从山里一步一步给背回去的,要不然自己还真是一穿越过来就砸在那坏心眼的秀才手里了。 如果他在家中好端端的,无故留下一封遗书就消失不见了,这家里人可不是得急疯了吗? 福康公公入了内殿,正看见含黛巧言令色的在那边说着泡茶的功夫与茶叶的类型,满脸狐媚子笑意,贱得很咧。 裴琰靠在榻上,抿着清茶,一言不发。 福康公公轻声试探问道: “皇上,娴婉仪一直在殿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皇上。皇上,奴才要将婉仪娘娘给请进来吗?” 含黛站在一边,冷冷扫了福康公公一眼,真是没眼力见的老阉狗。 裴琰手肘支着脑袋:“不见。” 福康公公只能在心里婉叹着,裴琰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自己也尽力了,不可能再去问第二次。 正当他要转身离去时,含黛在那里说了一句: “快让婉仪娘娘回去歇着吧,这天元宫以后都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这话说完,茶杯一下子就朝着她额头飞了过来,重重砸在她眉骨上,眉毛里立刻就化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含黛捂着眉骨地方马上就跪了下来,抽泣着:“奴婢,奴婢说错话了,求皇上恕罪!” 裴琰语声阴冷:“你挺会说话,哪里不会说了?” 含黛结结巴巴了起来,耸着肩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不该议论主子,奴婢掌嘴。” 这几日,含黛在魏皇后那处得知娴婉仪彻底失宠,她才有几分得意的。 自裴琰没再去瑶华殿以后,心情也日渐郁闷,含黛仗着自己有几分姿容便日日殷勤献茶,都以为自己要得逞了,哪里想到今日会是这般情景。 福康公公在一边冷笑,这贱蹄子眼皮最浅了,在皇上身边奉茶了那么久,居然还摸不清楚皇上一丁点儿秉性。 若皇上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娴婉仪,那这几日的暴脾气岂不是白发的? 她居然还敢凑上去说人家娴婉仪的坏话,真是蠢。 裴琰清贵冷淡的面容猜不出任何东西来,他修长冷白的指节缓缓敲击着另一只茶杯: “滚到朕看不见的地方去。” 含黛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她将绣帕扯出来按住自己流血的伤口,擦了擦血迹。 走到一半忽而就止住了脚步,朝着正殿的方向走去了,果然,江云娆还站在那处傻乎乎的候着呢。 含黛将自己的衣襟扯开了些,那束腰的腰带也给解开了一点点,又将自己的头发给散了开,正好就将那眉骨上的伤口给遮住了。 她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过去,浑身倦怠的,披头散发的样子,的确像是才承宠过后的娇软模样。 江云娆看见这一幕,心底一股刺痛传来,静静的凝视着她。 不只是江云娆,还有一旁的禁军侍卫也都看见了,禁军侍卫在心里默认了含黛就是天元宫的侍寝女官, 以后对她只会更加客气,毕竟很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日这侍寝女官就变成真的主子了。 含黛对江云娆行礼一礼:“奴婢参见婉仪娘娘。” 江云娆没答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含黛又道:“奴婢才伺候完皇上出来,还未将自己收拾好,让娘娘见笑了。” 江云娆面容上看不出任何一丝表情:“免礼吧。” 含黛娇笑着起身,甚至脚下还软了半分,扶着殿门才起了身,娇声道:“奴婢告退,这就去梳洗。” 花吟瞪着含黛,可真是想上前去扇她几耳光,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骚货,看见她就烦。 她在后边道:“娘娘别往心里去,她就是个奴婢而已,皇上不会放在心里的。” 江云娆静静的道:“我没生气,花吟,咱们回吧。” 花吟:“啊……那云舟公子的事情该怎么办啊?” 江云娆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容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吧。” 说完话,她转身就走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又是一路顶着一路暴晒,穿越重重宫门回了瑶华殿。 一路上,江云娆对花吟一句话都没有,平时她都算话比较多的,今日却是沉默了。 花吟瞧出事情不大对劲: “娘娘,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您真的别生气。” 江云娆走着走着就在御花园里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那日头可谓是真的毒辣啊。 她眸光沉沉的看着花吟:“我没生气啊,我只是在想云舟的事情,该找谁帮忙。” 花吟举着手臂替她挡着日头:“要不奴婢一个人再去一趟天元宫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只享受当下 江云娆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怅然:“不用去了,咱们回去吧。” 她撑着身子继续朝着瑶华殿走去,午膳都没用,该回去填饱肚子了,然后睡上一觉。 江云娆是不会去大吵大闹的,裴琰本就是皇帝,皇帝嘛,就会有很多个女人,她都知道。 之前她还以为裴琰跟旁的男子是不同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前几日裴琰还在耳边说起,他只会有一只小猫的,这才过了几日啊……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回了瑶华殿,只不过前脚一走,后脚福康公公就一脸笑意的出来告诉她好消息了,但人影儿都没了。 一旁的禁军侍卫告诉他,娴婉仪回去了。 裴琰得知此消息后,面色更是难看了:“她倒是没耐心,一刻都不愿等。” 福康公公焦灼的站在一旁,细声劝慰着: “哎哟皇上,娘娘身子娇弱,从小就没吃过苦。 这正午时分如此大的日头,紧赶慢赶的来见皇上,定是有什么急事的,要不然也不会趁着这个时候来啊? 可能婉仪娘娘觉得皇上在忙,估摸着就回去了。” 裴琰神色冷峻的坐在看宽椅上:“既然是急事,何故这般没有耐心?” 福康公公瞧着皇帝又开始问起这事儿了,并未毫不关心的样子,所以就顺着嘴试探的问了一句: “皇上夜里可是要去瑶华殿吃吃酒,顺道问一下婉仪娘娘是所谓何事?” 裴琰:“朕不去,那可是她跟裴占从前的府邸。” 福康公公:“……” 一股浓浓的醋味窜到了福康公公的鼻子里,他用手摸了摸鼻子,现下是不是该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这小年轻嘛,有点小误会很正常,一见面搂搂抱抱一下,也就好了。 裴琰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很闲?” 福康公公扫了扫浮尘:“奴才这就去找找事儿做。” 裴琰从偏殿走到正殿的御案边坐下,连着看了好几本大臣写上来的奏章,耐心全无,他一把将折子扔在案上,面色阴沉着。 裴琰想着自己不该气恼,不该有情绪,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犯得着自己烦忧吗? 明月如玉,高挂墨空,夏日繁星烁烁次第在皇宫上方铺开。 深宫草笼里可闻虫鸣鸟语,晚风轻轻吹过,带走些许的燥热,不时的将淡淡花香从风中送来。 江云娆着了一层薄纱坐在院子里,不曾大哭大闹,就是人有些过于安静了。 芝兰端着冰镇过的花生露,是刚才被江云娆退了回来的东西,这可是她最喜欢吃的冰镇甜品了,今日居然一口没吃。 她问:“花吟,今日你们去天元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吟将大致过程说了一遍,芝兰听闻后,眸色依旧沉静,她都习以为常了, “唉,见怪不怪了,宫里受宠的妃子,一旦被冷落都是这个样子。 皇上嘛,后宫佳丽三千,今天爱这个明儿喜欢那个,我从前见过太多了。” 花吟气呼呼的道:“可是咱们主子这样子,不哭不闹,是不是有些不好啊,这样会将身子折磨坏的。” 芝兰道:“咱们主子多多少少还是跟其他娘娘有些区别的,向来是个通透的人,不会将自己折磨得太过。” 花吟却在心底犹疑着:“那婉仪娘娘会不会就此失宠啊,若是失宠了,岂不是将来都会很难过了?” 芝兰道:“婉仪娘娘蕙质兰心,倒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很难堪的境地的。” 江云娆突然从石凳上起身:“芝兰,准备笔墨纸砚,快些。” 芝兰将盘子一把递给花吟,转身就进殿伺候了:“娘娘,这夜里写书信,是所谓何事啊?” 江云娆道:“云舟留遗言离家出走,定是在家里出了什么事,可我阿娘避重就轻的说了结果,没说原因。 我在宫里猜来猜去也没有结果,所以我要书信一封,让阿娘说出实情,只有知道了真正的原因,我才知道如何着手找人。” 芝兰往砚台里倒了些茶水,开始磨墨,她看着江云娆冷静的样子,心底也有些打鼓: “娘娘,您要是不开心,就对着奴婢讲出来,有些难受的事情讲出来会好很多。” 江云娆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道: “我心中的确有些失落,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与皇上之间从来就是君臣,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样也太不现实了,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只享受当下,咱主打一个躺平。” 芝兰这才放下心来:“奴婢到底是看好娘娘的,人嘛,心态决定一切。” 江云娆侧眸过来淡笑了一下:“是啊,又不是天塌下来了。对了,我这书信很急的,明日宫门一开,你就着人送出宫去。” 芝兰点点头:“是,娘娘。” 书信写完后,宫女进来伺候她更衣梳洗,早早的便睡下了。 只是这一夜翻来覆去,做了无数个梦,醒来后都不觉自己有睡去过。 次日一早,芝兰去了宫里遣送书信地方办事,使了银子,将书信加快的送了出去。 而江云娆带着花吟去了凤仪宫请安,这一日,魏皇后心情出奇的大好。 万茵茵碰了碰江云娆的手肘: “云娆姐,你说今日为何皇后娘娘心情这般爽朗,还与淑妃娘娘一句接着一句的搭着话儿?” 她觉得分外奇怪,魏皇后与赵淑妃在这之前其实也是不对付的,怎么今日像极了好姐妹? “皇后娘娘开心不好吗,咱们这不是又多了一盘子水果?”她手指捻起一块西瓜,轻咬了一口。 万茵茵也用金叉子叉了一块西瓜,笑着:“也对。” 魏婉莹云头戴五尾凤冠,依旧高坐凤椅,只不过那眼神一直时有时无的朝着江云娆看来。 今日的江云娆云鬓上别了一朵浅粉色的绒花簪子,斜插了一支金色流苏的云纹金步摇, 浅色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粉色蔷薇花,这是她自己画好的绣样,让尚服局做出来的。 整个人瞧着状态挺不错的,与万茵茵有说有笑,她心底奇怪了起来。 那日皇上生了这般大的气,自那日后便再也没去过她的宫里了,她还能这般轻松愉悦? “娴婉仪近来都在忙什么?”魏婉莹问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娴婉仪真的失宠了吗 江云娆乖巧的回道: “嫔妾的日子还跟往常一样啊,吃吃喝喝。时而看看好笑的话本子,时而到处串串门,这一日倒是也过得很快。” 赵舒盈阴笑着,尖俏的下巴扬了扬: “哟,看来是近日不需要伺候皇上了,也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与众姐妹玩乐了。” 江云娆黛眉微挑,也笑着道:“是啊,就与淑妃娘娘过的日子大致相同,挺好的,图个清静。” 赵舒盈霎时收了笑意:“娴婉仪的嘴对着皇后就异常乖巧,对着本宫就带刺,怎么,本宫不入你眼了?” 江云娆声色淡淡: “淑妃娘娘误会了,嫔妾说的是真心话。 众所周知,淑妃娘娘爱礼佛,时常抄了佛经为国祈福,清静小日子里满是大智慧大功劳,如嫔妾这等蒲柳之姿,自是不敢比的。” 长孙金月在一边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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