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珍馐无数。” 江云娆欣慰的看着她:“茵茵,一个人只要走对了属于自己的路,一定可以光芒万丈的。” 万茵茵忽的红了眸眶:“要不是你给贵妃出的点子,恐怕我的名字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宫宴上。 今日我父亲也会来,不知道他会如何说我做这些膳食,肯定又说我给他丢脸了。” 江云娆:“旁人的点评不重要,你自己开心,觉得值得便是最好的。” 万茵茵还要继续忙着,负责试试菜品,江云娆则是去了偏殿将鸽血红的头面还有那身红色的锦缎舞裙给放在了柜子里。 路上碰见了宁如鸢,她二人自是不可能寒暄的,行了一礼便朝着个自己的方向走去了。 江云娆见她眼下乌青挂着,脂粉都没有彻底盖住,就知道这场宫宴累心累力了。 宁如鸢有些不屑她,但又在心里不得不佩服江云娆,宫宴许多讨巧的点子都是她出的。 也就是江云娆为人懒惰没有费力争个什么,要不然她那脑子,后宫许多人都赶不上。 偏殿里不只有她,还有长孙金月一身盔甲的坐在那里。江云娆欣慰的笑着: “锦昭仪,我好生期待你英姿飒爽的模样。” 长孙金月冷然道:“我是看在父兄南境剿匪不易,才愿意配合宁如鸢的演出。” 江云娆:“都行都行,只要你愿意一起参与就很好了。” 尔后江云娆看着花吟:“我先去正殿,等要到我时,我便过来更衣。花吟,你且在此处看顾好了。” 花吟点点头后,江云娆便带着芝兰去了正殿。 在乐府的奏乐之下,宫宴拉开帷幕。 金碧辉煌的河清海晏,高座之上裴琰与魏婉莹帝后二人盛装出席。 江云娆抬眸看了裴琰一眼,也正好看见裴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立马就冷漠的看向了别处,与宁如鸢共饮美酒好几盏。 江云娆将目光收回,她知道裴琰在生她的气。 对面就是鹤兰因,他朝着自己默默举了举酒杯。 江云娆礼貌的回他一笑,抬着酒杯一饮而尽。 龙椅上的裴琰一边往嘴里倒酒,一边正好也看见了这一幕,面色骤冷下来。 第九十五章 江云娆舞裙被人暗算 江云娆则是安安静静的欣赏宫宴,一切进行顺利,她坐在位置上跟着乐呵。 要不是自己要献舞的话,那一定和万茵茵在一堆吃吃喝喝。 皇后魏婉莹看着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心底极为不爽快。抿着一张鲜红薄唇,饶是不甘心。 淑妃赵舒盈则是三分漫不经心,七分看好戏的样子静静注视着宫宴大殿上的一切。 宁如鸢一身嫣红宫装,眉心的金色花钿泛着光辉,眉眼傲娇的看了她一眼: “皇后娘娘这是怎的,心情不好吗?也对,人一直待在凤仪宫都没能出来走走,想着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的。” 魏婉莹:“宁贵妃,你放肆!” 宁如鸢不屑的看她一眼,傲道:“嫔妾不容放肆,也放肆多回了。” 万茵茵与章才人合作的药膳一上桌便广受好评,顿时热议纷纷。 菜式汇集大周美食特色,常年居于帝都的人鲜少同时间在一张桌子上品尝到天下美食。 御史台万大人在底下说着: “这药膳心思机巧啊,还有这提取大周各大州郡膳食特色的心思甚有创意, 食材遍布大周版图,这可真是象征了我大周地大物博啊! 皇上的御膳房,果真不容小觑,让微臣大开眼界。” 宁如鸢是这场宫宴的主办人,她朝着万大人举了一下酒盏:“这不是御膳房做的,这是贵人万氏亲力亲为的。” 江云娆笑着将手按在了万茵茵的手背上,她也道: “万大人,您女儿能做天下美食是何等的了不起,将大周版图的每味特色都给涵盖了进去,寓意我大周广博无疆,物产丰沛。 万大人得此娇女,果真是好福气啊。” 万茵茵眸眶红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冒,她横过衣袖猛的擦了一下,将眼睛旁的胭脂都给擦花了。 万大人万众山神色微愣,回头看了坐在人群里并不起眼的万茵茵一眼。 他知道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从小就喜欢侍弄锅碗瓢盆。 作为万家的嫡出姑娘,不爱女红刺绣也不爱诗书礼乐,全家人都嘲笑她,这辈子是个没大志向的人,只会炒个菜。 万茵茵鼓着腮帮子,手指捏着裙摆:“我爹不会说什么好话的,肯定又觉得我给他丢脸了。” 江云娆:“不会,他要是说不好听的,我给你怼回去。” 裴琰素日里漠然孤寂的面色此刻也多了一丝和煦:“万大人好福气,万贵人心思灵巧,朕当有厚赏。” 巴颂拿着万茵茵指导做的榴莲酥与榴莲糯团有些惊艳,还有几道菜都是来自暹罗的美食。 一月不见故土滋味了,今晚没想到在大周的宫宴上尝到了。 鹤兰因坐在巴颂旁边,看了他的神情:“国君阁下,大周念及您与使臣思乡之情,专为大家准备的。” 这其实是万茵茵为了照顾到异国人士,还特意做了几道暹罗国的菜品,以免人家吃不惯大周的菜式。 巴颂盯着那几道菜,看了半晌,尝了好几口。 万众山走到大殿中间,拱手行了一大礼: “臣谢主隆恩!万家得此娇女,倍感荣耀,是臣这么多年忽略……” 他回眸看了万茵茵一眼:“忽略万贵人心中的热爱与天赋了,是臣之罪过。” 万茵茵猛灌自己酒,心底多年的郁结在这一刻似乎也消逝了。 今时今日,她也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一次,从此,万贵人的手中能烹天下膳食,也算是奇人一位了。 江云娆记得最开始认识万茵茵的时候,她自卑敏感,小心翼翼,不见笑容,此刻的她也找寻到了自己的光。“ 茵茵你看,你本就是个极优秀的人,只要自己坚持自己心中所爱,终有一日会被人看见。” 万茵茵清楚,是江云娆将她从黑暗里拉了出来,一步一步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她喉咙微酸,认真的看着江云娆:“云娆姐,谢谢你。” 江云娆与她对酌了几盏,宽慰了她几句,紧接着乐府的舞姬开始表演节目,暹罗国国君对这些舞种不屑,一脸的写着,就这? 河清海晏偏殿之中,花吟正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守在那衣柜前。 这东西并无备份,对江云娆今晚的表演来说非常重要。 乐府的舞姬表演完毕后路过偏殿,有一舞姬走了进来:“你是叫花吟吗?” 花吟点点头:“是,你找我?” 舞姬戴着半张流苏做的面具,并不见其真实面容,她道: “乐府的节目已经表演完毕,紧接着就是你家婉仪娘娘的了。 前殿人有些多,你赶紧去接应着吧,方才有位娘娘走动时,都被人挤着崴了脚。” 花吟一听,立马紧张起来,她站起了身子后又顿住:“不行,我要在这儿守着。” 舞姬笑道:“这偏殿是没人敢随意进来的,你前脚走后脚就回来,谁敢做什么啊?” 花吟摇摇头:“不,我哪儿都不去,娘娘让我守在这儿我就守在这儿。” 她想着芝兰也是个心细沉稳的人,不至于让她家主子摔跤吧? 舞姬面容上的笑意渐渐退去,将臂弯间的水袖缠在花吟脖子上,花吟猛地被扼制住了呼吸。 舞姬将水袖布料捂在花吟鼻尖,那水袖上沾了蒙汗药的药粉,眨眼后,花吟便晕了过去。 舞姬阴笑着走向了那大衣柜,看见大衣柜里正好放着江云娆献舞时需要穿的衣裙。 她笑了笑,拔出了头上的簪子将那唯一的舞裙给划得稀烂。 “唉,娴婉仪啊娴婉仪,今晚的主舞我看是另有其人了。” 她一把将大衣柜给关了起来,继而转身消失在侧门后。 含黛已经换好了大红色绣着金边的雀纹舞裙,容颜精致的站在廊桥上:“都做好了吗?” 舞姬姓魏,是魏家人安排在后宫里的细作,是含黛手底下的人,负责在暗中替含黛做事。 舞姬道:“衣裙已经被划烂了,我还扯掉了上面的金扣子,以后好拿出去卖钱。” 含黛倒是瞧不上这些东西的,在得到准确消息以后便心底落定的出了廊桥,等着自己在宫宴之上惊鸿一舞。 不过在下廊桥时,她有些头晕目眩,为了迅速降低体重,她这几日都是喝水,一日就吃了一个苹果,她人有些虚浮。 为了今日,已经刻苦练舞许久了,必定要一舞成名,成为皇帝的女人。 含黛眼神里透着精光:“真是没眼界的蠢材,且等着,今晚便是我册封为嫔妃的大好日子!” 第九十六章 娘娘可是替贵妃做了嫁衣 河清海晏的正殿中,婉仪文雪嫣也参与了这一次宫宴的节目。 她是宫里出名的才女,在现场用暹罗国文字与大周文字献了一支精妙绝伦的书法杂技。 乐府乐官与文雪嫣合作,用暹罗国语言唱了一首关于大周南境匪患的唱词。 文雪嫣执行得很好,不过这点子是江云娆出的。 江云娆认为,这场宫宴的目的,一定要围绕着南境匪患而展开。 暹罗国君巴颂道 :“大周皇帝陛下的后宫中果然是人才杰出啊,有能烹饪天下美食的妃子,还有精通多国语言的妃子,陛下艳福不浅。” 宁如鸢从桌下悄悄拿出一页纸张看了看,都是江云娆写的,她说个大概会用得上。 她清了清嗓子: “不是我大周皇上艳福不浅,而是我们作为大周子民,当边境百姓遭遇不公与战祸之时, 我们每个人都会为之痛心,为之共情,为之努力解救于他们出患难。 本宫与众位姐妹虽为女人,但更是大周子民。国君阁下,大周苦南境匪患久已。” 魏婉莹想着要撑着身子起来,这样的话术该是她作为皇后来讲的: “是啊,本宫想着我大周南境匪患多年,趁着今时今日这宫宴之上……” 宁如鸢冷笑,强势嘴快的将话给接了过去,皇后的面子她是一点都不会给: “国君阁下,这都不算什么,惊艳的还在后边,您且慢慢瞧着。” 她一句话就将魏婉莹的话给堵了回去,魏婉莹被气得胸口起伏了起来,尖长的指尖抓着凤凰头的椅托甚为用力。 巴颂看着这群女子,心底颇有讶异:“大周皇帝陛下,您要我瞧见了不一样的大周女子。” 他原以为江山国事都是这个国家男子的事情,与妇孺无关,可今时今日,倒是自己对大周不了解了。 宁如鸢坐下时,正看见裴琰递过来的眼神里比之从前要柔和上了几分,裴琰朝她举了酒盏:“爱妃,坐在朕身边来。” 裴琰不知道这一切是江云娆深夜里一遍一遍反复打磨的台词,只是觉得今夜的宁如鸢是这几年最为出彩的一次,倒是有些不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江云娆怔怔看着宁如鸢坐到了龙椅边上笑颜如花时,自己心绪开始闷了起来。 芝兰在她身边低声说:“婉仪娘娘这可是替人做了嫁衣?” 江云娆将酒盏放下: “不,这场宫宴是我们大家所有人作为大周子民共同的努力,宁贵妃都可以无惧我作为主舞去露脸,我不过替她锦上添花罢了,咱也不能那么小气。” 芝兰点点头,替她续了一杯甜水:“娘娘,锦昭仪即将献舞,不久便是您了,您就莫要贪杯了。” 正殿里,宫乐停,号角声起,战鼓擂。 有一白袍银甲小将举着红缨枪从殿外飞身前来,身形比普通成年男子要小上一些,不过这红缨枪耍得行云流水,身姿英姿飒爽。 引得大殿中的人连连拍手叫好,即使是身为禁卫军统领的秦猛都不由得赞叹,这武艺了得啊。 江云娆满是赞赏的看着那舞枪之人:“人人身上都有光。” 万茵茵歪着头:“他是谁啊?” 这话刚刚问出,长孙金月身上的白袍银甲一下子崩裂开来,露出女儿身的模样。 众人大为惊叹,居然是个女子,还居然是皇上后宫里的锦昭仪。 长孙金月出身武将世家,自小练就一身武艺,时常也在自己宫殿里舞剑,怀念从前跟着父兄上阵杀敌的日子。 长孙金月行了一礼:“皇上,臣妾出身武将世家,不懂多少文人情节。 臣妾只知道,我大周南境每一寸土地,每一位子民都有军人守护,绝不会对敌人就此手软。 倘若南境百姓还如此下去,臣妾亲自请命为南境百姓一战!”她语声凌厉起来,瞪了巴颂与暹罗使臣一眼。 裴琰看着今日的这一幕幕,饶是觉得宁如鸢用心了。 身在后宫,却心系天下,这几年来倒是小瞧她了。 他起身从龙椅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望下座: “锦昭仪说得好。大周乃礼仪之邦,向来秉承宾朋来了有酒肉,敌人来了有刺枪,朕倒是是个不怕事的人。” 他深邃幽深的眉眼喷涌出一股狠戾,南境问题若是再不解决,他只能派兵越过南境边境线,将匪患一举灭除。 他绝不能等着土匪,或等着冒充土匪的军队开了他的南境大门! 巴颂眸底也含着一股厉色与倔强,你大周南境的事儿关我什么事? 你大周土匪,在我暹罗可是良民好着呢, “大周皇帝陛下好生威武,我暹罗国也有待贵宾的稀世绝宝。暹罗绝代舞姬,就在外面候着了,咱们不妨先赏就,再谈国事。” 裴琰寒声道:“宣。” 宁如鸢嫣红的眸子一沉,好生心烦,那绝代舞姬今晚打扮得果真是妖艳啊。 百花金冠的裙子拖地,身形娇小,面容绝艳,舞姿轻盈妖娆。 正殿里的所有人都在她起舞的一瞬被深深吸引了目光,果真是国色天香,绝代舞姬。 巴颂很是得意道:“皇帝陛下,我这舞姬媚色天成,您觉得如何?” 裴琰面色平静,英挺的鼻梁带着一股疏离:“舞姿蹁跹,似妖似仙,国君阁下也是好福气。” 巴颂大方的道:“皇帝陛下若是喜欢,就将她送给你。” 宁如鸢气不到一处来,声色低沉下来:“国君阁下是想以一人之色,换取那些土匪的性命吗?” 巴颂:“贵妃娘娘误会了。” 裴琰容色阴冷的看着他,将酒盏噔的一声掷在桌上,强硬起来:“暹罗要什么朕很清楚,但想都别想。” 宁如鸢听不懂了,什么要什么?“皇上,到底什么意思啊?” 裴琰道:“匪患是他纵容的,无非是想大周主动放弃南境部分土地,如此南境关了大门才会安全。” 宁如鸢咬着牙:“那皇上会要了那狐媚子吗?皇上别中计,那狐媚子一定有妖邪之术!” 裴琰:“……” 江云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前去偏殿更换舞裙,却发现已经晕倒过去的花吟,怎么叫都叫不醒。 芝兰连忙去了大衣柜那边翻看衣物,她惊声道:“娘娘遭了,您的衣裙全被划烂了,就连金扣子都被人偷了去!” 江云娆听闻惊声,连忙提着裙摆走了过去,看着那已经全被划破的舞裙,顿时哑然: “果然有些人是坐不住的。” 第九十七章 早已识破奸计 芝兰敛了那本不属于她那咋咋呼呼的性子,神色沉静的绕着偏殿内走了好几圈,柜子里、榻下都仔细瞧了检查了一遍,过来回禀道: “娘娘,殿内没有其他人了。” 江云娆端坐在圆桌旁,拂了拂衣袖:“嗯,去找茵茵过来。” 万茵茵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杏儿到了偏殿,杏儿手里拿着两个锦盒,将锦盒放在圆桌上打了开来: “婉仪娘娘,您的舞裙与头面都在这里了。您放心,奴婢没有离开过一刻。” 江云娆点点头:“好。” 花吟在睡梦中猛然惊醒了过来,她梦见江云娆的衣裙被划得稀烂,误了大事。 睁眼之后,已经看见江云娆端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更衣了。 “娘娘,大事不好了!”她惊魂未定的问道。 江云娆看着铜镜里的她,眸色沉静: “花吟,不必惊慌,此次是我跟芝兰私下做的决定,故意没有提前通知你。” 花吟委屈的撅了噘嘴:“娘娘是不信任的奴婢了吗?” 江云娆转身看着她: “哪有,我们是需要你最真实的反应,好骗过那些歹人。我是故意让旁人得知你守在这里,让那些心存毒计的人将枪头打在明处。” 花吟接过梳子给她顺起了发:“那奴婢明白了,所以一开始娘娘就已经将东西调包了。” 芝兰在一边答:“是的,娘娘这舞裙与头面太重要了,根本没有犯错的机会。 所以我跟娘娘商量了,将东西提前一日就送到了万贵人那边,让杏儿当作食盒守着,绝对没有人起疑心。” 万茵茵跺了跺脚:“是哪个贱蹄子在背后害你的,云娆姐知道吗?” 江云娆摇了摇头:“这一时半会儿,我还真的猜不到。” 花吟道:“是个面生的乐府舞姬突然来了偏殿,说让奴婢去接应您过来。 奴婢记着娘娘的话,所以就不肯去,而后她便用了迷药,不过现在找人肯定是不现实的了,因为那人是蒙着面的。” 江云娆仔细听着,乐府舞姬? 她沉默了一会儿,精致娇艳的容颜里透着一股精明:“想来只会是她。” 语毕,她转眼看向万茵茵:“得需要你帮我个忙。” 万茵茵去了河清海晏的膳房一趟,掐算着时间刚刚好。 因那暹罗国绝代舞姬献舞后会有乐府宫乐穿插着来,等这一段表演完后,还有暹罗国的杂技要表演, 然后才是含黛的独舞,江云娆的舞蹈放在最后,作为压轴出现。 万茵茵取了几味豆粉,又加了一点东西,舀了一碗羹汤倒了进去。 一脸仇恨的朝着乐府舞姬待的地方走去:“杏儿,一会儿得亲自看着她喝下去才好。” 江云娆告诉万茵茵,多半是天元宫茶房的宫女含黛。 后宫的嫔妃里,宁如鸢对自己虽有嫉妒不满,但这场宫宴她是最希望办好的,且宁如鸢的敌人此刻不是自己,是那暹罗绝代舞姬; 她也想了想,也不可能是淑妃,毕竟自己都是淑妃推荐的, 更不可能是皇后,皇后要出手多半是取人性命,她一个小小婉仪,以皇后之尊根本就不会害怕她露脸。 思前想后,她只想到了含黛。 因为裴琰曾经告诉过她,是乐府有人亲荐含黛献舞,说明含黛与乐府是有着匪浅的关系的。 方才出现的人又是这乐府舞姬,不难猜到与含黛有关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含黛的节目排在倒数第二,江云娆的节目是压轴出现,倘若没了江云娆,那含黛的节目便是全场压轴了。 万茵茵将这大周南境的特色羹汤赏赐给了乐府舞姬,她看着含黛: “一点羹汤,倒也不会长胖,况且跳舞是极其耗费体力的。这个漂亮的小舞姬,你要不要也来点儿?” 含黛已经饿得七荤八素,在香气四溢的羹汤面前的确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她接过万茵茵手上的汤碗抿了一小口,喝了三小口后便再不敢用了。 江云娆是算准了含黛会喝的,毕竟她好一段时日节食,人早就绷不住了。 万茵茵出了屋子回了正殿,路上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杏儿说: “方才那个叫含黛的,眉眼间是有点像云娆姐,不过这人一看就是个贱蹄子,柔柔弱弱的贱样子看一眼都烦。” 杏儿道:“含黛虽然长得有点像娴婉仪,但奴婢觉得她没有娴婉仪好看, 虽然身上那大红色的舞裙已经很刻意的模仿娴婉仪了,但奴婢觉得含黛还是赶超不了娴婉仪明艳娇媚的舞姿半分。” 万茵茵有些骄傲:“那是,我选中的朋友,从来都是数一数二的!” 要到正殿时,她看了一眼杏儿:“去通知宁贵妃身边的人吧,按照云娆姐说的做。” 含黛饮下那羹汤没几分钟,肚子就开始气鼓鼓的在窜动, 下腹憋着一股气,她最终也是憋不住了,连连放了好几个屁,熏得旁人显而易见的都知道是她。 含黛有些紧张,怎么有些想要拉肚子啊? “刚才那羹汤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我肚子这么痛?”含黛捂着肚子坐在了凳子上。 身边的舞姬道:“没有啊,万贵人送来的东西很好喝,咱们都喝了的,没有事啊。” “是啊,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宁如鸢身边的春棠带着人到了这间屋子走了过来,她看着含黛:“下一个节目就是你了,可有准备好?” 含黛坚持着:“嗯,奴婢早已准备好。”说完,她那臭气连连释放。 春棠看着她捂住肚子的模样,怒道: “真是放肆,如此上不得台面的行为若是冲撞了贵人,又是在这两国外交的场面上,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含黛勾着身子在那里低声乞求道: “不是的春棠姑姑,奴婢、奴婢一会儿就好,只要去如厕一次便能解决问题。姑姑信我,求姑姑给一次机会!” 春棠厌弃的抬臂在半空中挥了挥臭味的空气: “你明明知道自己是今晚献舞的舞姬,还在献舞之前乱吃,只能说明你脑子有问题。” 含黛:“没有啊姑姑,奴婢就是喝了三小口羹汤,是不是万贵人的羹汤有问题啊?” 春棠:“钟云宫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她扭头告诉身后的小宫女:“去通知娴婉仪,让她提前献舞吧。” 含黛细眉一震:“娴婉仪献舞,娴婉仪还能献舞?” 第九十八章 你是人间第三种绝色 春棠蔑道:“她不能你能?人家婉仪娘娘早已经更衣梳妆打扮好了,现在人都走到正殿了。” 她是刻意被人提醒了一句,要在每一位舞姬上台表演前,都来观测一下身体状况,以免殿前失仪。 刚好来了就看见含黛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真是晦气,险些给她家主子找了大麻烦。 含黛匆匆赶去了茅房,还不死心,她要加快速度,一会儿说不定还能赶上趟的! 河清海晏正殿之中的琉璃盏都被宫人一一熄灭,就留了一束顶部的最大最为奢华的百花金丝琉璃盏。 那宫灯的光自上向下倾泻而下,落在一巨大的鼓上。 鼓的周围用负责光影折射的铜镜围了一圈、 江云娆毕竟也是个现代舞者,与舞台灯光打了多年交道,知道这舞美灯光对舞者完美呈现的重要性。 裴琰看了看台下,除了那一方鼓有光亮,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是一片漆黑了,他也不知道江云娆会以哪种样子出现。 巴颂得意洋洋:“估计大周也就这样了,暹罗绝代舞姬无可替代。” 裴琰凌烈的眉骨横了横:“国君阁下言之尚早。” 宁如鸢道:“娴婉仪所献之舞名唤洛神,讲述的是洛神之滨神女的故事。” 正殿约有普通房屋的三层楼之高,顺着光影的方向,从顶部坠下一条轻柔的水蓝色绸缎。 江云娆着鸽血红黄金鸾纹冠,身披浮光锦的红裙缓缓顺着绸缎自半空落下。 明眸间的花钿是凤羽花的纹路,金色交汇,点缀她明眸更惊艳多许了。 众人皆抬首仰望,见此倾国之色,实乃惊艳。 丝竹锦瑟声起,红绸缎带随风飘絮,见神女自天上缓缓坠落。 若长的丝带在半空中飞舞旋转,江云娆赤足落地,脚踝处有两个黄金脚环发出清脆的声响。 洛神是滨水之神,那根水蓝色的绸缎比喻洛水,正殿里的光比喻神女降世时的神光。 只见鼓上神女云髻峨峨、皓齿内鲜,一身鲜红似血,舞姿翩跹似天人。 将方才那暹罗国舞姬彻底的给比了下去,至少在江云娆表演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大殿里的人是鸦雀无声。 裴琰的目光被她深深锁住,他竟不知江云娆有这般神女舞姿,大多数时候都觉得她是在瑶华殿里吃吃喝喝,想着玩乐的事情居多。 云鬓红裙,回眸一笑百媚横生,一次一次的击中他的心海深处。 鹤兰因坐在底下,唯有仰望而不可得,一口一口扬首饮酒。 暹罗国众人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居然有人可以超越他们带来的人。 巴颂眼里彻底晃神了,江云娆的仙尘之姿,像极了自己逝去的亡妻。 舞蹈动作可以复刻,可是那天真浪漫,松弛随意的高贵之感难以复刻。 他深爱的人,被锁于深宫高台后,再也无法跳出如此轻松自然的舞蹈, 大多数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完成任务,将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做完。 江云娆一手抓住那根水蓝色的缎带,开始在半空中飞舞起来,不凡仙姿飘絮整个大殿之上。 宫乐渐渐奏停,她抓着缎带飞身落到裴琰的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皇上,臣妾没让您丢脸吧?” 裴琰起身看着她:“四季轮换与大地广博是上天在人间勾勒的两大绝色,而你是人间第三种绝色。” 巴颂:“着实惊艳。” 江云娆以为裴琰还在生气,没想到他居然已经不生气了,还说了一句如此动听的话语来。 她有些害羞的低了低头,神情娇媚惹人怜爱。 宁如鸢听闻这话面色就沉了下来,但又不得不承认江云娆似乎为两国外交争夺到了更多发声。 她看着裴琰看江云娆的温柔的眼神,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江云娆差点没有站稳,裴琰伸出修长的手臂扶了她一下。 她娇俏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还在溢美之词甜甜的味道里。 她收了收水袖,看了巴颂一眼: “国君阁下不必惊讶,这洛神舞在大周最是寻常了,会的人其实挺多的。 大周的确也才建朝三百多年,但在这之前大周可有千年文明历史了,礼、乐、射、御、书、数,无一不精。 区区舞蹈,更不在话下。” 裴琰揽过江云娆的肩头,从龙台上走了下来:“暹罗国君,可服气?” 巴颂拍了拍长袍,站了起来:“皇帝陛下身边的确人才辈出,吾佩服至极。” 裴琰:“大周地广物博,人杰地灵,从不缺人才,绝顶舞艺的不缺,绝顶战将更不缺。” 巴颂已经听不进去什么家国之言了,他也知道裴琰是在点他呢。 可自己脑海里全是江云娆洛神舞的样子,他想着若是当年自己的妻子没有自戕,或许自己还能重见这舞。 巴颂顾左而言他: “吾爱妻故去七年,从前惊鸿一舞,也是洛水之滨神女之舞。 神女早夭,跳此舞者命运多舛离散,算不得好征兆。”他神色有些凄然,喃喃的说着。 裴琰道:“洛神舞极美,是人的演绎,洛神早夭,是洛神的命运,这二者毫无干系。” 巴颂失魂落魄的说着: “此生还能得见洛神一舞,已毫无遗憾,明日吾亲自来与皇帝陛下商议暹罗与大周边境匪患一事。” 江云娆站在裴琰的身后,莞尔一笑,心底的石头落了下去。 这连日来所有人的忙碌都有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结果,算是欣慰了,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好好躺着不动了。 含黛因为拉肚子已经错过了时间,可她依旧不死心, 还是提着裙摆赶到了正殿外,却发现大殿中已经有人在慢慢撤场了,她是一点都没赶上。 含黛愤恨的用指甲刮在门栏上,却被身后的禁卫军给推到了外边: “在这里干什么,一会儿皇上与暹罗国君,还有文武百官都要从这里离开,你这舞姬在这里挡着做什么?” 含黛两眼通红,她看见江云娆在里面被人簇拥着,云鬓红衣,惊鸿如神女。 她心底大惊:“那是娴婉仪吗,娴婉仪不是不能献舞了吗?” 禁卫军侍卫有些不耐烦,喝道: “人家娴婉仪这下是名声大噪了,洛神之舞,生生让暹罗国君做了退步。好了好了,赶紧回你的乐府,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文武百官与后宫嫔妃正在缓缓退出正殿,裴琰回身看着江云娆:“爱妃想要什么赏赐?” 宁如鸢坐在另一半龙椅上,心底难过了起来,裴琰已经偏心到这个程度了吗? 江云娆神色正经了起来,转头看向宁如鸢: “皇上,贵妃娘娘是这场宫宴的主理人,这次参与宫宴筹办的嫔妃众多,皇上何不一同封赏?” 裴琰问:“朕是问,你自己想要什么?” 第九十九章 宫宴出事,皇帝救人受伤 江云娆与他隔着两人的距离,裴琰站在台阶二三步之上,周围的人都隔得有些开。 她一身红裙,抬着头小心的看着他: “臣妾其实也是个贪心的人,想要的东西,大多都是悖逆之词。皇上还是赏些金银吧,臣妾贪财。” 裴琰背着手,静静注视着她。江云娆头顶的琉璃盏被风吹得浮动起来,只是那摆动的幅度有些大。 未经察觉,那琉璃盏就这么生生的对准江云娆砸了下来。 裴琰是第一反应过来的人,提着龙袍就从台阶上飞奔而下,一把将江云娆推去了旁边。 那琉璃盏没砸中最想砸的人,生生砸在了裴琰身上。鹤兰因抬首,眼见事情不对,吼道:“禁卫军!” 谁都不知道,房梁上除了坠落的宫灯琉璃盏,还有一块石头也跟着坠了下来。 江云娆也同时看见了,连忙奔了上去扑在裴琰身上:“有危险!” 鹤兰因飞奔过去,已经来不及推开任何一人,江云娆压在裴琰身上,他挡在江云娆身前,用自己的背承受了那巨石之痛。 鲜血一时迸溅而出,不知是裴琰的血,还是鹤兰因的血。 宁如鸢一下子跌坐地上,心底只道,这下子全完了。 江云娆万分惊恐,惊呼着:“来人啊!” 禁卫军将已经昏迷过去浑身是血的鹤兰因给抬了下去,江云娆起身后,裴琰在最下边,头上的鲜血横流。 她花容失色:“快宣太医啊!” “裴琰,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她惊慌之中唤了帝王名讳,裴琰虚眸,眼前人已经模糊,不过他依旧认得出来,认得出来她紧张又着急的样子。 “朕无大碍。” “什么无大碍,这是砸中你脑子了,这可是大事啊!” 鹤兰因昏迷之间又睁了睁眼,看见裴琰被人围在中间,而自己被禁卫军抬到了一边,身边只有一两个大臣将自己守着。 河清海晏出了大事,整座宫殿立刻被包围起来,也乱做了一团。 裴琰被禁卫军护着急急送入偏殿急救,江云娆撑着身子一路跟着。 她回身吩咐道:“中书令鹤大人也受伤了,不可掉以轻心,速速救人!” 赵太后看了一眼神色悠然的赵舒盈:“你做的?” 赵舒盈:“侄女只是想借由宫灯坠落除掉娴婉仪与宁贵妃,谁曾想皇上扑了过去啊。” 赵太后面色沉冷:“你真是心狠,今晚若是皇帝有个意外,这事儿就大了!” 魏婉莹拿着丝绢擦着辛苦挤出来的眼泪: “好好的宫宴,也不知这操办人是如何操办的。宁贵妃,你该当何罪!” 江云娆已经没心思听这些嫔妃你一句我一句的了,她一路跟着担架陪着裴琰入了偏殿。 太医李文年迅速的给在裴琰止血,此刻的裴琰已经不省人事。 江云娆半跪在裴琰的床前,一双眼哭得红肿。 她实在是想不通,那样危险的时候,裴琰作为皇帝到底是如何想的,他的性命对江山社稷是多么的重要,怎可为自己舍身? “李太医,皇上如何了,到底伤在了哪儿?” 李文年满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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