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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了过去。 裴琰:“喜欢吗?” 江云娆猛点头:“喜欢!可是……可太后娘娘不让臣妾打麻将,说这有违宫规。不过已经很开心了,臣妾会将这东西收好的。” 裴琰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语声清澈: “今日元宵,朕已经正式下旨,告知六宫,麻将乃怡情之物,嫔妃们在宫里打发时间,也不该全然阻止。 除了你这瑶华殿,其余宫里朕也让皇后命人送了一副麻将去,以后打麻将这件事,在宫里不再是违反宫规。” 只是别的宫里的麻将是大理石质地的,而江云娆的这一副麻将的玉料,是用的皇帝私库里的羊脂玉,都没从内务府出。 江云娆吞了吞口水,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那皇上不生臣妾的气吗,不觉得这件事臣妾有错吗?” 裴琰:“朕国事繁忙,入后宫的时间并不算多。深宫寂寥,嫔妃们各自聚在一起打发时间本也无可厚非,自然没什么好气的。” 江云娆:“皇上英明,皇上是这大周朝最英明的君王!”她先将彩虹屁给发出来,一顿夸。 不过裴琰脸色一沉,略有怒意的道: “前段时间你总是说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原来是全副身心打麻将去了。江云娆,欺君之罪,你可知啊?” 江云娆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臣妾再也不会了,以后在臣妾心里的排序是,皇上第一,麻将第二。” 那日裴琰从长孙金月的宫里回去后,就看了看江云娆写的麻将规则小册子,顺手递给了福康公公: “你瞧瞧,她整日做这些倒是很有斗志。” 福康公公接过小册子,心底也是在揣测皇帝的话里话外,他眼珠子转了转: “慎嫔娘娘将心思放在玩乐上也是挺好的,拉着各宫娘娘们自己玩儿自己的,也给皇上与皇后娘娘少添堵,后宫这不就和睦了?” 裴琰唇角勾勒起一丝淡淡弧度,他自己也没发觉自己在笑:“她倒是一天鬼点子挺多。” 福康公公:“只是慎嫔娘娘赌钱这事儿,那一袋子黄金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了些。 宫里本也禁忌如此大数额的赌博,更何况还牵扯进去了一位三品昭仪,这实在是不好说。” 裴琰冷笑,身子斜倚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支着自己的额头,仪态清贵慵懒:“她有那实力,还会连炭火都烤不起?” 福康公公一瞬便反应了过来,原来皇帝从未在心底责怪过慎嫔,甚至知道她是被做局冤枉的。 只是后宫的事情,皇帝也不可能事事都来管,也管不过来。 许多时候只要不闹得很难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除夕这件事又牵扯了赵家人进去,自然是不好彻底的翻出来闹了。 于是当日裴琰便下旨,让内务府过年赶工,做了十几副麻将。 又在元宵节那日,让皇后颁布了懿旨,虽然赵太后心底不快,但皇帝态度坚决,懿旨也被皇后颁下,故而也不再好说什么。 麻将这东西,一瞬便在大周后宫成为了嫔妃们合法日常。 裴琰拉回自己的思绪,说道:“好了,朕也该走了。” 江云娆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以为裴琰这么晚过来是要留宿的,怎么又要走呢? 她有些依恋的看着裴琰:“怎么就走了啊,都不留下来再陪陪臣妾了吗?” 裴琰:“今日是十五,朕要去凤仪宫。”初一十五,帝后二人都是一起过的,这是皇后的特权。 江云娆乌眸湿漉漉的看着他:“皇上送臣妾的红包与羊脂玉麻将,臣妾都很喜欢,但是臣妾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好东西送给皇上。” 裴琰背着手,笑意有些冷淡:“你看朕像缺东西的人吗?” 帝王坐拥天下,想要什么没有,也没打算强求一个小妃子给自己送东西的。 江云娆压低了声量说:“怎么不缺啊,人人都有那么几样想要又不到的东西。” 裴琰看了她一眼:“拥有的太多了,失去几样也是应得的。” 他背影是有些孤寂的,虽然坐在天下之尊的位置上,却在十五这一日被总祖宗的规矩锁着,在哪张床上睡觉都已经是被定好的。 高台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枷锁。 江云娆鲜少主动的送了他一次,将人送到瑶华殿外,看着人上了御辇走远才自己回的寝殿。 与此同时,她与旁的嫔妃的禁足令也撤了,月钱也恢复了。 芝兰与花吟都在跟她说着恭喜,她只是将那副珍贵的麻将收了起来。 却不知道为何江云娆自己心有不安,也不知道是为何不安。 江云娆不知道的是,起初这一切并不曾这般顺利,是裴琰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忤逆赵太后,还是为的一个妃子。 那日在太后寿康宫那件事江云娆是不知道的,可是在宁如鸢的心里却结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疙瘩。 第四十一章 不放肆也放肆多回了 大周天启帝锦熙三年,初春雪停。新年过完了,万物新生,朝也开了。 江云娆被解了禁足令,走在前往凤仪宫的路上。 万茵茵一脸喜庆的凑到她们面前:“云娆姐,恭喜呀!” 周妤妤嫔也凑了过来: “大家都同喜,咱们这算是因祸得福!你们知道吗,我宫里的那副麻将,是上好的云英石做的呢,真是精致。” 万茵茵谑道:“我还不是有。”她扭头问道:“云娆姐你的麻将是什么料子做的啊?” 江云娆不想再生事端,这又是在外边,所以就淡声回:“跟大家差不多,麻将粒摸着手感倒是极好的。” 入了凤仪宫,三宫六院都是喜庆洋洋的给魏皇后问安。 宁贵妃首当其冲的朝着江云娆一笑: “还是慎嫔有法子,聚众赌博现在在后宫里都合法了。 瞧瞧,原来在后宫有皇上的宠爱,连宫规都是可以随意改动的是吧?皇后娘娘。” 魏婉莹靠在凤座上,明黄色的凤袍衬得人端庄持重,她看不出多少表情,道: “宁贵妃也是过于放肆了,安能如此编排皇上?” 宁如鸢:“嫔妾不容放肆,不也放肆了吗?” 她嫣红的眉眼里,透着一股跋扈的意味。满头的珠翠晃荡得清脆响,心底的愤怒犹如烈火燃烧。 魏婉莹拧眉:“宁贵妃,你!” 宁如鸢站起身来,拖着玫红色的裙摆便走了,这些年来都是这个样儿,皇后拿她也没办法。 赵舒盈阴笑着:“贵妃到底是贵妃,行事风风火火,皇后娘娘都没看在眼里。” 江云娆这时起身走了殿前,给各位嫔妃们行了一礼,她笑了一笑: “各宫的姐姐们倒是不必扭着宫规不放。 嫔妾做这麻将,起初也是为了打发深宫漫长的时间,后 来啊,我发现能将各种的姐妹聚在一起玩乐,除了打麻将,还能饮酒、品鉴美食、分享生活。 忽的一晃,一日便过去了。 人人都说深宫岁月何其漫长,是啊,皇上只有一个,可姐妹们众多,没有皇上的日子里,日子还是过下去的。 与其闲坐在自家宫殿里期期艾艾,不如在宫里抱团取暖,让生活过得有意义一点,舒心一点,这也有错吗?” 江云娆一直觉得,这些女人本不是什么天生的敌人的,只是入宫以后,想当然的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谁受宠,谁便是众矢之的。 可她们都没有想过,受宠不单单是皇帝对嫔妃的意思,还是对前朝的意思,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锦昭仪长孙金月靠在宽椅上,拍了拍手掌:“我觉得慎嫔说得在理,毕竟我那轮铁锤的功夫,皇上不爱看,慎嫔爱看。” 这话一出,殿里的人都闹哄哄的笑了起来。 万茵茵也觉得这话没错,若不是江云娆将人聚在一起,这日子多难打发啊。 皇帝也不爱听她做菜的心得,可是江云娆愿意倾听啊。 魏婉莹会心一笑:“慎嫔说得在理,其实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宫里不比家里那样随意,又无自家亲人陪伴,各位妹妹们自己找点乐子玩乐本也就是小事,不用闹得那般难看。 只是慎嫔你要记得,莫要再赌那样大的数额,这风气是不好的。” 江云娆又在屈膝行了一礼: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从未用过黄金,那一袋子黄金是有人趁嫔妾不注意时放在嫔妾殿里的。” 赵舒盈冷道:“这事情都过去了,慎嫔还要翻出来再闹一次吗?” 许昭怜:“呵,不止呢,我都还没开始举报慎嫔私底下杀害宫女,你就开始翻供了吗?” 魏婉莹沉下面色:“宫规曾明言,即便是嫔妃也不得随意杀害宫女。慎嫔,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江云娆道:“怜嫔所言子虚乌有,刻意攀咬。你说我杀害宫女,你可有证据?” 许昭怜立即起身也走到了殿中央:“嫔妾的掌事宫女柳春与瑶华殿宫女雏菊是同乡,素有往来,近日这人已经莫名失踪了。 有太监告知,是慎嫔在禁足期间想要通过宫女翻墙出去找皇上求救,结果被雏菊给撞见,所以才被杀人灭口的。” 那小太监正好在外面,亲自上前来指证了江云娆,众人唏嘘。 赵舒盈依旧协理后宫之权,抢在皇后之前发言: “好好的宫女,说在你瑶华殿失踪就失踪了,这下有人亲自指证。慎嫔,你还不如实招来?” 江云娆看了身后立着的芝兰一眼,不多时,就带了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启禀皇后娘娘,淑妃娘娘,雏菊根本没死,只是她行事败露后,被我关在了瑶华殿的柴房里。” 江云娆一把将斗篷给她扒了下来,顺势从手中取出一封书函: “这是雏菊认罪画押的证词,她是受怜嫔许氏的蛊惑,趁嫔妾不注意便将一袋子黄金塞入了瑶华殿。 等太后娘娘等到了瑶华殿时,一搜索宫殿便能找到这一袋子黄金,如此嫔妃便被做局做实了这罪名。” 雏菊被吓得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魏婉莹看了看那罪状,厉声道: “大胆怜嫔,竟敢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雏菊在证词里亲自指认了许昭怜,且那黄金是如何偷运去的瑶华殿说得一清二楚。 许昭怜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圣明,嫔妾冤枉的呀,这些都是慎嫔做的伪证!” 赵舒盈眸光森冷的刺向许昭怜,又冷眼瞪了一眼江云娆。 “皇后娘娘无需动气,您怀着身子呢,不妨就让嫔妾来查办吧。” 魏婉莹冷冷看她一眼:“本宫才是中宫之主,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由你来代劳的。” 赵舒盈不开腔了,但是魏婉莹心底是清楚的,许昭怜只是个才入宫的小嫔妃,岂会有一袋子黄金可以用来没收的,这事儿背后还有主谋。 “怜嫔,这东西是真是假,雏菊已经说得写得很清楚了。你若招出背后主谋之人,本宫倒是可以记你一功。” 许昭怜心底煎熬了起来,到底要不要供出幕后之人呢? 第四十二章 怜嫔被打入冷宫 江云娆知道许昭怜背后有人,她此刻也看出来了,许昭怜不敢轻易指认,估计地位难以撼动。 所以此事到了如今这个关卡已经与她无关了,那是皇后娘娘要做的事情了。 许昭怜看了一眼赵舒盈,赵舒盈沉冷的眸光似在警告她,你许家的命都攥在我赵家手上呢。 许昭怜红着眼:“都是臣妾一人所为,背后……并无主谋。” 魏婉莹厉声斥责道:“本宫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主谋!” 许昭怜一下子扑在地上将头埋着,吼道:“没有,没有!都是臣妾一人所为。” 事情败露,她只能选择自己扛下这一切,许家势弱,安能得罪赵家。 魏婉莹眼睛浅淡扫了一眼赵舒盈,没再说什么了, “怜嫔构陷后宫妃嫔,褫夺封号,降为才人,即刻打入冷宫。” 许昭怜的恨意倾泻而出,眼睛红得似要渗血的望着江云娆,后而被人给拖了下去。 江云娆拂了拂衣袖,这事儿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该回自己的瑶华殿过小日子去了。 宁如鸢跟皇后闹得极为不愉快,回去就在钟云宫大发脾气。 外人不知,其实她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宁贵妃是因为慎嫔才如此失态的。 “本宫耗费了娘家那么多银子,又被太后和赵舒盈那个贱人夺了后宫协理之权,皇上不过是挡了几句便没再说什么了。 可江云娆呢,她在后宫聚众赌博的事情,竟然还被皇上给合法化了,皇上的偏心也太过了!” 宁如鸢立在偏殿里,将大大小小的餐盘都摔碎在了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春棠守在一侧:“贵妃娘娘息怒,不过是江家在户部做的新政最近很得皇上的认可罢了,都是做给前朝看的。” 宁如鸢咬了咬牙: “本宫本以为除夕那晚去拖皇上下水对付赵家,没想到皇上对江云娆是冷淡的,所以这事儿也没闹起来。 谁知道元宵节那日,皇上竟在寿康宫公然忤逆赵太后!这几年,你见过皇上为了谁忤逆过太后的呀!” 她一个贵妃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不见得有着恩宠,江云娆却有了。 她与裴琰自幼便相识了,长大以后本来以为可以做他的妻, 可是兜兜转转的,来了一个赵舒盈,后来又来了一个魏婉莹,她生生的成了一个有宠无位的妾。 可如今这份宠爱也要没有了,没有了…… 春棠很是担心现在有些魔怔的宁如鸢:“娘娘别着急,您是贵妃,她只是一个小妃子罢了,真的不足为惧啊。” 宁如鸢手掌按在桌子上,背影对着春棠: “去,去跟家里写信,就说宁家要做皇上最需要的家族,让皇上感受感受一下宁家的重要性。” 春棠细眉拧着:“可是贵妃娘娘,这……这后宫里的事情何必又在前朝向皇上施压呢?” 宁如鸢怒道:“快去,非要本宫罚你才肯去吗?” 春棠不敢再多言,只好送消息去了。 她久久不能收拾好自己的心绪:“春棠,你说他需要本宫的话,就会来找本宫了是吗?” 春棠:“皇上需要宁家,也就是需要贵妃您的。” 宁如鸢在后宫称王称霸的几载,从未觉得谁会是她的对手,但这一届新入宫的嫔妃里,她独独觉得裴琰对她是不同的。 作为女人敏感的直觉,令她如临大敌。 御花园。 江云娆这几日也不窝在宫里烤火了,虽是春寒料峭时节,但也已经不需要成日的裹在被窝里。 她披着兔毛的披风,跟万茵茵慢慢走在宫中初春的御花园里。 御花园,皇宫之内最大的一座皇家园林。 伴随着春日的降临,万物都有了萌芽之状,星星点点的清脆绿意已经映入眼帘,耳边时不时的也会传来雀鸟的鸣叫。 万茵茵心情无比的好:“春日到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江云娆笑着:“是啊,等再暖和一点,咱们做两只纸鸢来放着玩儿。” 二人站在树下,笑眯眯的说着什么。 宁如鸢拖着宫装的裙摆走了过来,厉色的眉眼似刀锋一般横过江云娆的脸,像要刮下一块肉似的。 江云娆见着她只是平和的行礼:“嫔妃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宁如鸢冷眼看着她:“这里距离皇上的天元宫最近了,又是在这儿来偶遇是吧?” 江云娆:“嫔妾这就带着万贵人回去。” 宁如鸢低吼:“站住!” 江云娆鼻息间暗暗吐出一口浊气:“贵妃娘娘还有何吩咐?” 宁如鸢道:“本宫是在可怜慎嫔你。皇上中意江家在户部推行新政的结果,本宫都以为你能升为婉仪这个阶品了,可天元宫与凤仪宫都没这意思。” 江云娆面色如常的问:“贵妃娘娘您到底是想说什么?” 宁如鸢冷笑出声: “本宫是想说,若你真得皇上的心,这江家有了点功绩便会第一时间升你的位份, 但皇上并未这样做,这说明皇上与江家多年前的嫌隙还在呢。 你如今的这点儿恩宠,会随着新政成果的冷却慢慢消逝,皇上对你不过是江家个面子罢了。” 江云娆垂眸,莹润的乌眸还和从前一样干净, “皇上爱重谁,那是皇上的意愿,嫔妾只是后宫里的一个小小嫔妃,对前朝国事是一概不懂,也不想懂。” 宁如鸢:“皇上纯粹的利用你,你也不伤心?” 江云娆笑了笑:“嫔妾是妃嫔,守住妃嫔的职责便是了,其余之事也不该嫔妾过问。” 宁如鸢敛了神色,这个江云娆说话可真是密不透风啊,还不受她的挑拨。 她想着挑拨江云娆自己去裴琰面前求名分,裴琰最厌烦嫔妃干这事儿了,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上当。 江云娆离开后,宁如鸢朝着天元宫的方向走去,这一次是裴琰主动叫她去的。 她就知道,自己的母族从不会让她失望。 安知,这一日裴琰在天元宫大发雷霆,甚至是要降了宁如鸢的贵妃之位。 这件事令三宫六院都闹腾了起来,是日夜,皇后魏婉莹派人通知江云娆,去一趟天元宫。 第四十三章 爱令人卑微 天元宫大殿所有的宫人都被遣散了出去,不敢抬头更不敢妄议,只有止不住的哭声与厉声斥责从殿内传来,搞得人心惶惶。 宁如鸢泪眼潺潺的跪在地上:“臣妾有错吗,臣妾没错!” 裴琰居高临下的站在龙台之上背着手,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令人畏惧, “贵妃在后宫受了委屈,就让娘家人在前朝给朕施加压力,你当朕的江山是你宁家拿来过家家的?” 宁家本就反对新政,看见自己的女儿在后宫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在朝堂上开始拉帮结派给裴琰施压,这一下就犯了裴琰的逆鳞。 裴琰登基不过短短三年,又是势弱的皇子走上去的,位置还没坐稳,自然是犯了帝王忌讳。 宁如鸢哽咽着:“臣妾与皇上相识多年,从不见得皇上哄过任何一个女子,但为什么瑶华殿的慎嫔就是个例外? 即便后宫都认为臣妾才是皇上唯一的宠妃,但只有臣妾自己知道,皇上只是将臣妾当作一个妃子罢了,一个牵制前朝的工具罢了!” 裴琰盯着她,巍峨修长的身影岿然不动:“朕最恨后宫争风吃醋,你已然封为贵妃,只在中宫皇后之下,何必跟一个嫔位的妃子计较?” 宁如鸢笑意苍凉:“计较,皇上居然说臣妾计较?臣妾这么多年心底到底怎么想的,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是,是有人不计较,慎嫔便不会跟任何人计较,她不像臣妾这样傻。 她今日在御花园说了,只想守好做一个嫔妃的职责,只有臣妾才愚蠢痴傻,想着做裴琰的心上人。” 所以她痛苦,所以她流泪,一切都源于动了情的人,最为卑微了。 裴琰:“慎嫔真这么说?”她不会跟任何人计较,这是她心底的想法,还是说给宁如鸢听的? 宁如鸢跪在地上哭了那么久,裴琰都不过问她的心事,而在她说了一句关于慎嫔的话语后,他便上心的问了一句。 “皇上从前那样厌恶江家女,没想到还是让她走进了心底对吗?” 宁如鸢抬眸,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裴琰刀锋般的下颚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贵妃跪安吧。”但宁如鸢说的那些关于江云娆的话,开始在他耳边萦绕不去。 裴琰将宁如鸢给骂哭了,堂堂贵妃是哭着出的天元宫。 最受宠的宁贵妃都被皇帝给骂哭了,这的的确确是后宫里的大事儿。 妤嫔将此消息一一带到,讲得心惊肉跳,还没等江云娆反应过来,皇后的人就来了。 江云娆接到皇后的旨意,眉头一拧:“不去成吗?这时候谁去谁死啊,我怕!” 婵娟婉约的笑着:“这事儿皇后娘娘出现其实也不大合适,但皇后娘娘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慎嫔娘娘您了。 趁着皇上正在气头上,去给宁家再添油加醋,吹吹枕边风就是了,也不需要你做其他的。” 江云娆心中一万头马奔踏而过,她咬着牙: “皇上是个聪明人,他不喜欢后妃去干涉他的政事,我现在去就是自讨没趣。” 她发现魏皇后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什么危险的事儿都让她去做,她不愿牵扯这些前朝与后宫的事情。 婵娟语气客气却也强硬: “江家近来在朝野内推行新政有功,皇上不会拿慎嫔娘娘怎样的。 再说了,皇后娘娘觉得皇上天生就听得进去慎嫔娘娘您的话,这是夸赞慎嫔娘娘您呢。” 话完,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装着一串东珠玛瑙项链,东珠昂贵,玛瑙绚丽,品相是极好的。 可江云娆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贿赂的人, “多谢皇后娘娘好意,这东西我便不收了。但也请婵娟姑姑回去给娘娘说一声,这事儿我仅做这一次。” 婵娟还是将锦盒放在了江云娆的小茶几上,声色低沉了些: “慎嫔娘娘想要在宫里有个好的出路,皇后娘娘才是您的那座靠山。 皇上给的恩宠不知道几时消逝,但皇后娘娘终究是皇后娘娘,您说对吧?” 江云娆第一次对皇后宫里的人心生厌恶,婵娟这是在说话要挟她了,似乎就是上了皇后的贼船,再也不能下了似的。 婵娟还笑着说: “皇后娘娘怀有身孕,后边月份也越来越大了,虽说初一十五皇上必须到皇后的寝宫就寝,但娘娘说了,怕搅扰皇上安眠,就让慎嫔代劳。” 江云娆听得懂,言下之意,后边几个月的初一十五裴琰会和她一起过。 这在别人看起来是恩赐,可在江云娆这里却是无感的。 她叹了叹气,侍寝就侍寝吧,这本来也是她作为后宫嫔妃的职责。 花吟替她梳妆打扮,趁着晚膳前去了天元宫。 宫道上的风已经不再似隆冬时节的那般刮人脸了,她期待着春暖花开,期待着自己的小日子能够安平顺意。 换上一张明媚的笑颜,抬眸时,裴琰正在御案那边批阅奏折,浑身都散发着寒气。 江云娆看了看福康公公,福康公公连忙噘嘴摇头,示意她小心点。 裴琰:“宫人们都下去吧。” 大殿里就剩下江云娆跟裴琰两个人了,裴琰抬头看了她一眼:“皇后叫你来的?” 江云娆点点头:“皇后娘娘说皇上心情不大好,让臣妾来陪皇上说说话。” 裴琰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折子,都没抬头:“你跟皇后好似走得很近?” 江云娆被问得一愣,今日的裴琰怎么有些奇奇怪怪的呀。 她眨了眨眼:“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臣妾亲近娘娘也没什么不好啊?” 宁如鸢与中宫魏皇后不对付,不只是后宫晓得,裴琰也晓得。 这贵妃才被骂了哭着出去,皇后便命人上前争宠,这一点,裴琰心底是不快的。 晚膳后,裴琰宣召几位大臣商议了两个时辰左右的国事,便让江云娆在龙榻上等她了。 但这一夜不知道怎么了,裴琰无比的凶狠与无情。 江云娆眼眶湿润的看着他:“皇上把臣妾都弄疼了。” 裴琰眼底满是漠然:“你不是说你只是尽一个嫔妃的职责吗,这就受不住了?” 江云娆闭嘴,她隐隐感觉到裴琰的不快是针对她的,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果然啊,伴君如伴虎,喜怒无常。 裴琰:“皇后让你来,就没交代什么?” 第四十四章 去叫慎嫔过来 江云娆的雪白的手腕被他死死掐住,她拧了拧眉: “不曾交代什么,就是让臣妾好好陪陪皇上。” 今日还有魏皇后给她安排的工作指标,她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想着就不说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裴琰又问:“那你呢?” 江云娆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有些痛感与不适:“臣妾……臣妾也想见见皇上了。” 裴琰松开了她:“你回去吧。” 今日的裴琰有些异常,许多的行为都失了力道,江云娆心底有些委屈,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回了瑶华殿,芝兰见到身上的有些青紫也不好请太医,就拿了药膏给她上了些药。 “伴君如伴虎,娘娘这道是受委屈了。” “没什么,他是皇上嘛……” 江云娆应付的说了一句就倒在了自己熟悉的卧榻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琰。 在天元宫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肯多讲,从前在床上他胡话多得不得了,今日却只有蛮力与凶狠了。 第二日去凤仪宫请安的时候,在路上江云娆问芝兰: “你说皇上生我气,是不是因为上次的麻将啊?皇上因为我跟太后起了争执,完了还送我羊脂玉做的麻将,可我似乎没回馈人家什么。” 芝兰想了想,有些疑惑:“皇上贵为天子,真的会在乎一个嫔妃给他回礼吗?” 江云娆:“皇上虽为天子,但其实也是男子,是正常的人。 付出了精力与时间的事物,人人都想有个好的回馈,如此心底才会舒坦,倒是我忽略这一点了。” 她从前谈男朋友的时候也这样,人家对你好,对你付出了,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哪儿能觉得这是对方的理所应当啊。 可是裴琰坐拥天下,她一时也想不出他缺个什么来,或是想要什么。 给寻常人送送东西倒也不难,可给皇帝送东西是真的难。 入了凤仪宫请安,宁如鸢的位置一直空荡荡的,说是病了不能来请安了,皇后魏婉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笑着。 请完了安,江云娆就想跟着万茵茵快些溜走,但还是被魏婉莹给留了下来。 皇后的腰腹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一些身子了,她扶着自己的肚子: “慎嫔,本宫让你对皇上说的那些话你说了吗?” 江云娆抿了抿唇,低着头:“嫔妾在皇上耳边提了几句。” 魏婉莹:“皇上可曾说什么?” 江云娆答:“皇上不曾回答嫔妾什么,待嫔妾没说几句,嫔妾的手腕手臂便有了青紫。” 她将自己的衣袖卷了起来给魏婉莹看,的确是有的。 魏婉莹盯着她的伤,依旧是淡淡笑着: “看来皇上心底还是有宁贵妃的,旁人说什么他心底自然是不高兴的,你以后也不必说了。” 江云娆沉下脸色,但也可以的隐藏很好,魏婉莹让她说什么就说什么吗? 她也知道宁如鸢是裴琰的宝贝疙瘩啊,若是自己真的脑子愚蠢到去挑拨离间,那不得多讨人裴琰的恨。 昨日自己倒是真的没说什么,那裴琰的怒意到底从何而来? “皇后娘娘,嫔妾其实就是想在瑶华殿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嫔妾脑子蠢笨,有些铤而走险的事情嫔妾还是做不当好的。” 江云娆开始推辞皇后变本加厉的要求了,她不想做任何人的枪。 魏婉莹坐回自己凤座靠着,端起补身子的燕窝喝了一口,凤眸威仪的扫了她一眼: “慎嫔是想要晋一晋位份了吗?” 江云娆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嫔妾绝不是这意思。嫔妾只是因为个人能力不行,怕做不好娘娘交代的事情。” 魏婉莹将燕窝瓷碗往桌子上噔的一声放下: “本宫做这些,都是为了后宫能够和睦,本宫不愿看见这三宫六院有一家独大,这对皇上对其余嫔妃都是不好的。 你作为皇上的妃子,难道不该为他排忧解难吗?” 这魏婉莹明明就是自己想打压宁如鸢,还非要将往自己脸上贴金。 江云娆温声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她在心底暗自计划着,先忍忍,等皇后生下孩子她便不需要自己了。 若真的后面再让自己做什么恶事,她也不明言反抗,就装病便是了。 江云娆走后,婵娟走了过来将瓷碗放在小宫女的托盘上:“都下去吧。” 魏婉莹冷道:“慎嫔看起来不想为本宫做事了。” 婵娟笑了笑:“慎嫔位份低,江家又不算什么高门世家,安能跟皇后娘娘与魏家比呢?您只要施压,她照样得听从。” 魏婉莹点了点头:“除了她,咱们也该扶持扶持其余的嫔妃了,就看看谁可以入了的皇上的眼。” 事后,她又命人送来这几月的彤史翻看了看,才发现自江云娆侍寝后,裴琰就未在召幸过其余人了。 这事儿,倒是从前不曾出现过的。 天元宫。 裴琰批阅完奏章按了按太阳穴,眸底有些厌烦的道:“皇后又命人送彤史去看了?” 福康公公勾着腰:“回皇上的话,是。” 裴琰不喜魏婉莹看彤史,虽然这的确也是皇后的权力,但作为皇帝来说,魏婉莹这样有些窥视自己的床帏之事,故而心生厌烦。 福康公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按照寻常惯例,是要问问侍寝一事了。 但是瞧裴琰的样子,似乎没那意思的样子,所以就再等等再开口。 裴琰忽而发问:“福康,你说慎嫔作为朕的妃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福康公公凭借多年伺候皇帝,熟悉宫闱个档子事儿的经验,他滴溜溜的脑子一转,裴琰这话本身是不好回答的,很容易惹了皇帝不快。 所以他谨慎的道:“慎嫔娘娘作为皇上的嫔妃,是个恪尽职守的好妃子,奴才也挑不出来刺儿。” 裴琰转身看着他,狭长的丹凤眼有些黯淡:“朕有很多恪尽职守的妃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福康公公脑子转得更快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皇帝到底要说什么,他有些抓狂。 “依奴才所见,娘娘与娘娘之间是有所不同的。 就好比慎嫔娘娘,会逗得皇上脸上有笑容,其余的娘娘会吟诗作对、会鉴赏字画,就看皇上钟意什么了。” 裴琰:“去叫慎嫔过来。” 第四十五章 是想要慎嫔紧张自己一回吗 裴琰没有在福康公公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为他都不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自然不懂这男女之间的事情。 福康公公应声派人去接人了,回来的时候又说了一句: “皇上可是觉得慎嫔娘娘对皇上很好,就是少了些什么?” 裴琰的御案上摆了一张宣纸,他笔走龙蛇,仅仅是几笔就将江云娆的模样特点给勾勒了出来, 那娇软纯澈的笑意跃然纸上,随后又将宣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罢了,这也不重要。”他应了一句。 福康公公在裴琰身边这几年,岂会不知道他话里有话。 这分明就是想知道嘛,皇帝居然在乎一个嫔妃对他的心思了,太神奇了,这自打登基以来皇帝就没在意过这些。 宠冠后宫的宁贵妃那边,皇帝都从未这般问过,这很显然皇帝是从心底在意慎嫔的。 人与人之间有着一种奇妙的磁场感应,一个人在行为上付出对你好是一方面,但一个人打心底的在意另一个人,那又是一种感觉。 福康公公:“那……皇上是看到慎嫔娘娘紧张皇上一回吗?” 裴琰似乎被这句话给愉悦到,浓眉轻轻微挑:“朕闲来无事,看看就看看。” 福康公公笑着:“那这奴才会啊,奴才不当值的时候喜欢看话本子,这些招数奴才多得很。” 他年过半百,看过的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 裴琰年少登基,清冷孤寂的新帝,他站在高处太冷了,这还是第一次想要从高台走下来看看人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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