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说已经在申请调令了,距离她去北境的日子就快了。 裴昀坐回龙椅,看着众人下令道:“都准了,吩咐下去,做最后的完善吧。” 宁珊月这一日结束得比较早,赶着晚膳前回到了碧梧宫。 蓉蓉给她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一个劲儿的说她瘦了,眼下都有乌青,得多吃点。 秦郁楼见她这日归来得有些早,不由得欣喜了几分,坐到了饭桌前: “娘子这几日的确累瘦了,都没有以前好看了。” 蓉蓉盛汤的手一顿,面色很自然的流露出来不满,却不敢在主子面前作声。 宁珊月正在喝汤,听闻此话,蓦的侧首看了他一眼:“我变丑了?” 秦郁楼点点头: “是啊,人一受累,肯定会变丑的。 你看咱们隔壁邻居张大人娶的夫人,张大人便是不让她操劳半分,八九年过去了,张夫人水灵得跟个少女似的。” 蓉蓉在一边忍不住的道:“皇后娘娘之前说,美貌是二姑娘最不值得提的东西。” 秦郁楼给她夹了一块肉: “没有姑娘家不爱美的,皇后娘娘就是想你多干活儿,给洗脑呢。 你瞧瞧这一个月,你老了好几岁,这些艳丽的裙子穿在你身上都有些不搭了,不衬你肤色。 你现在是做事的人,适合朴素简便的一些的衣衫,显得要持重端庄一些。 不过也没什么,别人嫌弃你,为夫可不会嫌弃你。” 宁珊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浮光锦长裙,胃口渐渐退了下去,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时有些郁闷。 她老这么快? 她怔愣着拿起勺子给自己称了一碗汤,却洒得到处都是。 秦郁楼连忙接过:“看看你这么笨,除了为夫,还有谁会要你?” “娘子在外是比旁人干练一点点,但在生活中,宅院之间要比许多女子都差了些。 你看看你,多粗心,汤水撒在手上,又污了衣裙,多不体面。” 秦郁楼将汤碗稳稳放在她面前,说话的时候依旧面带笑意。 宁珊月将手缩了回来放在衣袖里,心情渐渐阴沉下来,语气重了几分的反问道: “秦郁楼,我哪里又比许多女子差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 今晚必须圆房 秦郁楼叹了叹,满脸委屈起来: “娘子看看别家的妇人,谁不是温婉贤淑的,对夫君体贴的? 我只是稍微对娘子说几句真话,你就生气。 成婚一月多来,我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一心想跟娘子培养培养感情, 可是娘子一心往外跑,将我的付出视作无物,也不知道你是瞧不上为夫了,还是哪里不满足。” 宁珊月被他这么一说,思绪就低沉了下来。 的确,她本来就不够温婉贤淑,也做不到日日在府邸里体贴夫君。 想着想着便毫无胃口了,心情格外沉闷:“是吗……是吧,我的确没有那么好。” 秦郁楼牵着她的手: “没关系,夫妻之间,不计较那些。 珊月,给我生一个孩子吧,等你做了母亲,你就成熟了。” 宁珊月立马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浅笑着: “夫君今日先歇息吧,我还有个文书要写,是宫宴上太子殿下亲自念的文书,今夜怕是要熬夜了,你先休息吧。” 秦郁楼皱了皱眉,直接来了怒意: “又要自己一个睡书房,你是从秦府的书房睡到了行宫书房,书房里到底有什么让你如此着迷?” 宁珊月呼吸停了停,不解的看着他。 从前皇后娘娘因为北境一事在忙碌时,还把皇上给追出禧云宫过的,也没见皇上生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秦郁楼这样生气,不解的看着他: “可是我在寝殿里写文书是需要点灯烛的,会打搅到你休息。” 秦郁楼瞪了蓉蓉一眼:“你出去。” 蓉蓉见二人又要吵架,就只好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秦郁楼起身拉过宁珊月的身子,将人抵在桌边: “洞房,咱们今晚就洞房。” 紧接着,秦郁楼便朝着她吻了过来,宁珊月几乎是没经过大脑的思考,一把就奋力的推开了他: “我不要!” 秦郁楼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怒道:“你凭什么不要,这是你的分内职责!” 宁珊月不知为何,她有些本能的抗拒秦郁楼的亲近。 那个吻递过来时,她只觉厌烦,更是想都没想的推开了他,仿佛此人不是自己的夫君一般。 秦郁楼更为恼怒,朝她扑了过来,将人往床榻间扯了去: “今晚必须要成,不管发生任何事,咱们都得将周公之礼给行完了!” 他的唇朝着宁珊月的嘴落去,宁珊月迅速的撇开了脸,神色竟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厌恶来: “我真的这几日很累很累,还有太子殿下的文书没写完呢,等宫宴结束后再说吧。” 宁珊月身子一歪,趁着秦郁楼没防备就脱身而去。 秦郁楼从床边站了起来,一甩衣袖:“宁珊月,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宁珊月百口莫辩,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个地方说不好也在裴昀的监视之中,万一被发现了,又要多生事端。 她抿了抿唇,扯了扯唇角,讨好的笑了笑: “这的确是我的不是,奈何宫宴事务繁多,的确分身乏术。 等宫宴一结束,夫君的调令应该也就在中秋后下来了,咱们去了北境,该如何就如何的。” 秦郁楼嗔怒之色浮于颜面,本想破口大骂一番,却又底气不足起来,毕竟这是高门女,也不敢直接撕破脸。 他一边被怒火烧灼一边又气势全无:“这可是你说的。” 宁珊月又再安抚了几句便去了书房提笔写文书,可是写着写着她心底就已烦躁了起来: “蓉蓉,我真的累了一个月变丑了吗?” 想起秦郁楼说自己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一无是处又满是缺点的样子,她心情就莫名烦躁起来。 蓉蓉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二姑娘只是瞧着有些疲累,旁的没有变化啊,您可漂亮了。” 宁珊月拿着手中墨笔停顿了下来,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蓉蓉,我不想跟秦郁楼亲近接触,有点犯恶心……怎么办?” 蓉蓉执壶给她倒了茶,有些不安的道: “啊,为什么犯恶心啊? 二姑娘跟姑爷可是夫妻啊,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奴婢觉得二姑娘不喜姑爷也有原因的,谁家夫君前一句打击自家娘子后,又找人圆房的? 二姑娘可不要听进去了,姑爷自己也一身毛病。 您啊,就踏踏实实将宫宴办完,然后拿着这功绩去北境理藩院得个好点儿的官职来才是真的。” 宁珊月将墨笔放在了笔架上,双手撑着额头: “是啊,所以此次宫宴我是费了不少心血,没日没夜的想将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 就是想在宫宴成功举办后,亲自去东宫求太子一个恩典,宽恕我们宁家。 宫宴结束后所有的封赏我都退回去,什么都不要,只要太子心底的怒火能消减下去便是最好的了。” 过了两日,秦郁楼继续在碧梧宫里躺着,他派了身边的小厮去打听宁珊月一日都去了那些地方。 听闻宁珊月是携领礼部诸臣,而不仅仅是内务府那些宫女太监出席宫宴时,他的心再次哐当了一下。 栗妙龄端着手臂站到这碧梧宫殿门前,抬眼冷冷看了看碧梧宫门匾那三个鎏金大字,冷笑了一声就走了进去。 她一入后殿就看见秦郁楼靠在树下的摇摇椅上,悠闲的吃着葡萄,神色更是厌烦了: “秦家大公子,你家少夫人携领礼部诸臣,扎进一帮男人堆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呢。 你可倒好,软饭吃得挺香呢。” 秦郁楼从长椅上将身子立了起来,这些酸言酸语,听入耳朵里格外刺耳: “你来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第七百九十章 秦郁楼毁坏珊月礼服(加更) 沈流川笑着道: “没大事儿,就是拉肚子,一直拉肚子,给他拉晕在茅厕里了。 现下我已经派人将他送回清凤台,太医开了药方,已经有所缓和了。” 宁珊月拍拍胸口,一直紧绷的太阳穴总算给松了下来: “那就好,等宫宴结束,我一会儿过去看看他。” 她在心里嘟囔着,这孩子吃什么了,怎拉肚子拉晕过去了? 宫宴结束,皇后兴致未消,遂召见宁珊月在崇宁宫吃个夜宵。 宁珊月想着正好,崇宁宫挨着清凤台,她有事去问裴昀。 她是个急性子,听见召见后,让蓉蓉取下自己头上那笨重的金冠后就去了崇宁宫。 尚未行至崇宁宫,刚好走到一段通幽的小路上,便听见了皇后与太子的对话。 江云娆说:“你也是,人家珊月才成婚,还是新婚呢, 就将人给弄出府来操办宫宴,还挑大梁,你也不怕人家心中生怨? 觉得咱们皇家不通人情,将人珊月当做牛马使呢?” 裴昀跟在江云娆身边,十八岁的他,身量已经高出自己的母后不少了,比自己的父皇还高了半个头: “母后说的是,只是前朝后宫的确没找到最适宜的人选。 此次中秋宫宴开幕典礼举办得如此成功,也证明是儿臣没有看错人。 再说了,她自己也想跑出来,秦府没有她的天地。” 江云娆听闻此话,将脚步停了下来: “昀儿,人家已经成婚了,咱们皇家也该对从前的女官放手了。 你这样做,人家新婚夫妻闹矛盾可如何是好?” 宁珊月一时惊诧不已,自己操持宫宴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可照方才皇后与裴昀的这番对话来看,皇后娘娘对自己操持宫宴并不知情。 她继续尖着耳朵听着,脚步也放得更轻了。 裴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母后说的是。 只是儿臣不明白,为何母后要将宁二姑娘匆匆忙忙赐婚给秦郁楼那等无能之辈?” 江云娆叹了叹:“母后曾经因珊月屡次立功答应过她一个愿望,这赐婚是由她的那个愿望来换的。 珊月说倾心相许,两情相悦,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 所以母后还不是半得罪了宁家,一道懿旨赐下,给了她这自由的权力。” 裴昀眸底生了暗云滚动,似闷雷就要炸响般的怒意集结: “那母后觉得宁二姑娘看得上那蠢笨无能之人吗?母后这分明就是乱点鸳鸯谱。” 江云娆侧眸看了他一眼:“你生气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人家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还要按照你的价值观来做判断不成? 你父皇说了,你自己再选不出一个自己喜欢的太子妃,那就他来做决定了。” 她当初劝过宁珊月好几次,让她想清楚,这孩子倔得很,一副非秦郁楼不嫁的样子。 裴昀走着走着,那跟裴琰长得一模一样锋利的下巴顿时锐利了起来, 那阴沉冷戾的模样跟当初裴琰脾气上来时候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儿臣自有主意。”裴昀声色虽低,却也透着一股逆反之味来。 江云娆拍拍他的肩膀:“你可别学你父皇年轻时候啊,你是储君,可不要为情所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裴昀将头稍稍低了下去,未再答话,将自己的母后送回崇宁宫后便折返。 才刚刚走了几步,便看见面色清冷的宁珊月,站在了自己面前:“太子殿下好计谋啊。” 裴昀背着手走了过来,垂眸看着她:“喜欢打哑谜?” 宁珊月语声幽凉了下来: “原来张公公也被太子殿下给控制了,殿下是故意让我来操持宫宴的对吗? 皇后娘娘一开始其实不愿打搅我的新婚生活的,这些都是你的主意。 你先在引导秦郁楼给我取消了宫宴主理人一职, 然后又故作不知的将此事告知我,令我与秦郁楼爆发争执, 最后殿下又以自己的名义恢复我的主理人之权,让我感激你是吗?” 裴昀浓眉紧皱了皱,随后又笑意凌冽带刺:“你方才偷听孤与母后的对话?宁珊月,你胆子不小啊。” 宁珊月站在月色下,身上的珠翠被月华镀了一层霜色,气得浑身发抖: “殿下为何要这么做?就是想看见我与新婚夫君无休无止的闹下去吗? 我回想了这一通,我跟秦郁楼的所有矛盾,都是从我入宫操持宫宴开始的。 他一直不满我早出晚归,不将心放在秦府,我也一直不满他与婆母对我的阻挠。 从他被你设计的最开始,我跟他矛盾的种子就开始爆发生长了!” 裴昀扬了扬锋利俊美的下巴,语气不冷不淡: “宁珊月,你应该感谢孤,是孤让你看清了身边人的真面目。 没有此次宫宴,人生未来路上还会有旁的事情,你们矛盾依旧会爆发。 孤只不过是撕开了一个口子,让你彻底了解一下这个无能之辈,是如何在人生道路上拖你后腿的。” 裴昀朝她走近一步,右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你眼瞎,孤是在帮你。若你非要问原因,那孤便只能答你,因为孤善。” 宁珊月横眉立目,怒道:“我不需要殿下如此费心,又如此摧毁我生活的帮助。 我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我是罪人,你是受害人。 太子殿下只需消遣我消解自己心中怒意便是了,旁的事情不需要殿下管!” 不需要他管,是啊,他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裴昀眸底凌冽的戾气升腾了起来,手掌扣在她的肩头上往侧边一带,将人抵在一棵树下: “宁珊月,孤就是对你过于仁慈了,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自己在秦府,连一株珊瑚都守不好,还要被家中人盗取, 你这曾经在皇宫里人人所敬佩的首席女官,在后宅可有一丝威信?” 宁珊月被戳中痛处,咽了咽发紧的喉咙道: “那也无需你去惩处我婆母,殿下搅和进秦府的家事,对你自己也不好,更无利益之处。 我是担心,我……”后半句,也不敢说出来了。 她是担心裴昀被搅和进去秦家的这些糟心事儿,但她不敢这么直接说出来。 裴昀以为宁珊月会感激自己的,可她毫无感激之心,还这般愤恨自己。 不由得声量高了几分,锋利的眉骨压了压: “是,是孤自作多情。孤这个受害人,还要上赶着维护你这个罪人,孤多贱啊!” 第八百零一章 人身长了猪脑子 宁珊月看见裴昀眼中的情绪实则是有些复杂的。 除了怒意,似乎还有愤然,还有旁的一些复杂神色,那是担心吗? 她将语声收了收:“殿下请慎言,方才珊月冒失了,您别这样说自己。” 裴昀怒道: “你是人的身子上长了猪脑子。 宫宴礼服放在孤的清凤台放了好几日都没出事,一到了你的碧梧宫不过半日就被野猫给抓烂。 人告诉你是野猫抓的,你就信了? 你眼瞎,心盲,智短,就这种心眼儿,将来去了朝堂,也被人玩儿死。” 宁珊月突然想起从前皇后总是对她说,说她能力没问题,就是看不懂人心。 一旦有人取得她的信任,她便死心塌地的相信一人,对人掏心掏肺。 这点儿,也是随了宁如鸢。 她怔了怔:“难道我的礼服是被人刻意损坏的,但是谁会来害我呢?” 裴昀气得直摇头:“宫宴你是操持得井井有条,出彩惊艳,但是你这脑子倔强,真是线条粗犷。 事情只会做的漂亮,但永远不会规避人心的危险。” 在裴昀的眼里,宁珊月这辈子能做贤臣,但做不了权臣。 没有背景强大的后盾,她早晚将自己给玩儿死。 “你咬着那张嘴做什么,孤说得有错吗? 万琢玉在宫宴失踪,沈侍卫告诉你是拉肚子,你就相信是拉肚子对吧?”裴昀没好气的看着她。 宁珊月眼睛眨的极为缓慢,心似悬在火炉之上炙烤,格外难受: “我怀疑过琢玉是被东厂的对家报复,但听见只是拉肚子这件小事,所以就没细想了。” 裴昀摇了摇头: “你这脑子,也就母后愿意忍受你。若是在东宫,早就一脚踢出来了。” 话完以后,裴昀甩开衣袖就离开了,这次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宁珊月转身看着他: “是,我脑子是蠢,被你玩儿得团团转,你可不开心惨了吗? 我要是跟殿下一般聪明,那殿下怎么玩儿?” 裴昀气得没搭理她,也不想再搭理她,让她自己去撞南墙,多撞几次,自然就聪明了。 宁珊月看着裴昀离开的身影,心底不知为何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明明是裴昀设计了自己,但是吵了一架以后,反倒自己成了那蠢人。 宁珊月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这么多年来,被别人算计的还不是一次两次, 只是自己对于亲近之人完全实诚,从未去多在意细节罢了。 她抬脚去了崇宁宫,看见皇后正命人烤着烧烤,她走了过去: “珊月参加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云娆朝她招招手:“过来,让本宫瞧瞧你婚后一月多的变化。” 谁料宁珊月一走过来,她便发现这浓妆之下都有掩盖不住的疲惫:“跟男人吵架了?” 宁珊月嘟囔着:“娘娘怎看得出来是跟男人吵架?” 江云娆笑着:“男人嘛,最是能消耗女人情绪。你看看你,成婚才一月,怎没个甜甜蜜蜜的样儿?” 宁珊月只能顺口答:“这不是宫宴忙着了吗?人有些疲乏。” 皇后靠在金色凤凰纹路的宽椅上,斜着眼眸细细打量着她: “这疲态,本宫瞧着可不是什么好状态。宫宴忙完后,赶紧调整调整吧。” 她说完,突然又想起来:“哦,对了。 呼延太后对你赞许有加,本宫跟她说你会去北境理藩院任职,匈奴那边很是期待呢。 珊月,你准备多久去?” 宁珊月想了想道:“等夫君的调令一下来,我们全家就可一起动身去北境了。” 江云娆点首: “那就好,希望你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今晚就留你简单吃吃烧烤,不说晚了,你也累了许久了。” 用完这顿夜宵后,江云娆看着宁珊月疲惫的身影怔了怔神:“芝兰,珊月是不是跟婚前不同了?” 芝兰也抬眼看了过去,若有所思的道: “二姑娘像她的姑姑,风风火火浑身力气,从不见疲态,也不说自己累的。 今日神情恹恹,谈话间不经意表达自己有些累的话语,想来家中事务也有些令人费心吧。” 江云娆道:“珊月的脾性是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旁人还能拉一拉,她不行,她倔。” 宁珊月从崇宁宫出来,心里依旧放心不下万琢玉,还是去了一趟清凤台看他。 他是太子陪读,是以也是居住在清凤台。 不再耽搁的,朝着清凤台走了去。 栗妙龄提着才熨烫喜好的衣衫,一路上恨得牙痒痒,走着走着就看见宁珊月朝着清凤台的方向走了去。 她冷笑着,她就知道宁珊月跟太子有一腿。 可是这么久以来,她温柔顺从,小鸟依人,容貌也算是出众。 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太子,可太子从来都不肯多看一眼她。 私底下能说话的时候,也都是找她问宁珊月的一切事情。 她好恨,好恨自己的付出太子一点都看不见。 而宁家这般算计太子,太子还处处为她着想。 栗妙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父亲被贬南疆,也不知几时能够回来恢复家族往日荣宠。 太子已是她唯一可走的路了,可是太子一心只有宁珊月, 不仅如此,太子连个通房丫鬟都不愿多要的,想及此处她便觉得更难了。 栗妙龄气得脚步紊乱,朝着碧梧宫就走去了。 一到碧梧宫,秦郁楼便沉着脸,脸上毫无自家娘子立功后的喜悦: “你回去吧,她去面见皇后娘娘还没回来。” 栗妙龄将托盘极重的砸在后院里的石桌上: “银耳羹我都熬好端到你手上了,你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拉肚子的居然是太子的陪读?” 秦郁楼同样生气:“我都不要脸的跟她下跪了,汤碗都端到她手上了,鬼知道怎么喝汤的是那个太子陪读?” 栗妙龄小巧玲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与阴暗来: “这下宫宴可是惊艳了两国。我看见匈奴太后一直在问宁珊月几时去北境,这下好了,你家娘子仕途通达。 秦郁楼,你以后就在家里奶孩子吧,以后你们家孩子都得跟着宁珊月姓!” 秦郁楼起身将桌上的茶壶用力砸在了地上,吼道: “栗妙龄,你给我住口。 宁珊月是嫁入我们秦府的,再是能力卓越,还不是我的女人,我是她的丈夫,她还不是得听我的!” 第八百零二章 三年抱俩,才能去北境 栗妙龄轻笑着摇了摇头,满脸戏谑: “秦郁楼,你我之间,你也不想想谁最了解宁珊月。 按我对她的了解,去北境后,你这副烂样子,日子久了宁珊月肯定瞧不上你。 宁家女的底子终归是在那里,她只要想跟你分开,有皇后娘娘在背后帮扶,你且瞧瞧你被她踢多远!” 秦郁楼在碧梧宫待的这段时日里,算是见到了宁珊月最真实的模样。 跟他眼里那种温柔贤淑,相夫教子的女子截然不同。 甚至自己无法驾驭宁珊月,她背靠强大的家族,秦家是享有了好处,但实则也侵犯了他做男人的尊严。 秦郁楼不愿过这样仰人鼻息的生活,他是男子,宁珊月是女子, 就应该女子百依百顺他这个丈夫的,怎还能阴阳颠倒了? 他吼道:“栗妙龄,你给我住口! 自古以来,男为天,女为地;男为尊,女为卑。 宁珊月在外面再优秀,回到秦府还不是该伺候我! 她敢,她这辈子都不敢提跟我分开的事情,女子和离,这辈子都没好果子吃!” 栗妙龄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翻: “哟,你居然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你看看这样子,有半点男人的样子吗? 秦郁楼,家里没有镜子也有尿,自己照照。 我告诉你,宁珊月若是不尽快跟着你去北境,日日在帝京城里瞎晃,你早晚头上长满整片草原。 还有,她今日有多惊艳,你是知道的,整个帝京城的男人都在笑话你,吃软饭。” 秦郁楼的面色黑一阵白一阵,自己的母亲周氏抵达行宫以后,他便将自己心中的郁闷告诉给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与这栗妙龄口径大差不差,她认为,宫宴若得成功举办,宁珊月是第一功臣, 按照皇后娘娘的习惯,功臣只会写“宁珊月”的名字,而不是秦家少夫人秦宁氏,更不会写上秦郁楼的名字。 可是按照过往的规矩来说,女子即便是有什么功绩,这都是算的夫家与丈夫的,不会让家宅里的妇人出去露脸的。 就是因为云懿皇后提升女子地位,皇上也不拦着,才彻底的改了这规矩。 秦郁楼听闻此便不安了起来,内心翻涌的不安最终变成了一场恐惧又烦躁的大雨落了下来。 宁珊月名声大噪,自己肯定又被满帝京城的男人们笑话了,说他是个吃软饭的。 所以周氏给他出了一个法子,说让宁珊月在宫宴上多多少少犯点儿不大不小的错处来。 既能打压她的自信,又能让她惹了皇后不快,将来去北境后不那么顺利。 这人嘛,只要犯了错以后,多少都会老实自卑好长一段日子,这样就更好将人攥在手里了。 而后他遇见栗妙龄,仿佛被人看穿心思一般。 栗妙龄便熬制了一碗寒凉的羹汤,多少放点儿巴豆,效果事半功倍。 再由秦郁楼拿给宁珊月服下。 到了宫宴,宁珊月反反复复拉肚子耽搁流程,便自会有礼部臣子顶替她上,便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事后询问追责,她也定会没什么好果子吃。 奈何,这羹汤被万琢玉巧合的喝了下去。 “栗妙龄,我不要跟你合作了。”秦郁楼压着喉咙吼道。 栗妙龄站到他面前,揪着秦郁楼的衣襟: “你蠢笨,懦弱,果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想了想又道:“罢了,你是没什么大用了。 所以,你到底多久带宁珊月离开帝京去北境?” 秦郁楼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毫不留情的推了栗妙龄一下:“我母亲让我不去北境了,我听我母亲的。” 栗妙龄瞪了瞪眼,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不去了?呵,你觉得宁珊月会同意吗? 她之所以这么快答应跟你成婚,不就是看重你们秦家将来要去北境深耕吗? 你不去了,宁珊月可不得将你们秦府的顶给掀了。” 秦郁楼挺直了胸膛,格外自信的安排宁珊月的后续: “我母亲说了,三年后去。 这三年里,三年抱俩,生一个孩子出来,二胎只要怀上后,我就答应带着她去北境。” 栗妙龄眸光骤然紧缩了一下,面色格外凝重:“不行,宫宴一结束,你们马上离开帝京!” 秦郁楼打量起她:“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直想宁珊月离开帝京?” 栗妙龄自然不敢将所有真话全盘脱出,她敛了情绪,淡定了几分: “去北境是珊月的梦想,是珊月最大的愿望,我自然是为朋友考虑的。” 秦郁楼冷笑着:“之前我还会信个几句,现在我会信吗? 你多半是想做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怕宁珊月在,一直站着你的位置,你上不去是吧?” 栗妙龄一时嘲讽的看着他,怪不得秦郁楼这么狗的舔宁珊月,宁珊月也没有真心喜欢过他,这蠢材的确太蠢了。 她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算是时间也不早了,也不方便再跟秦郁楼继续吵下去,道: “秦郁楼,你我之间从今日开始,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再有合作一事。” 她俨然是觉得这个秦郁楼是最不靠谱的,信他,还不如信自己呢。 宁珊月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帝京城,她都成婚了,太子都没打算放过她,还越来越惦记了。 秦郁楼这种孬货,早晚被宁珊月给一脚踢开,到时候这身边没人了,太子一定会立马扑上去的。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便更没有什么机会了。 她很清楚,宁珊月如果入了东宫, 整个宁家欢欣鼓舞之际,定会给她荡平所有阻碍,一切对宁珊月有威胁的东宫嫔妃多半不会好过。 她更无机会,毫无翻身之期。 秦郁楼面色沉冷,甩了一下衣袖道:“你我之间,就从未见过,说过一句话。” 秦家母子已经想好了,还是准备让宁珊月三年抱俩后再去北境。 秦郁楼自请的调令,已被撤回,他准备等宫宴之后,再慢慢告诉宁珊月。 第八百零三章 他居然送过自己新婚礼物 清凤台的后侧厢房,宁珊月坐在万琢玉的床头边,手里拿着才熬好暖胃的汤药: “琢玉,抱歉,都是姐姐心大,险些害了你。 好在是拉肚子,若是被人下个毒,那姐姐万死莫辞了。” 万琢玉喝下那碗冰镇的莲子银耳羹后,都没怀疑有什么问题,觉得是冰镇的,拉拉肚子也很正常。 但是在他跑茅房时,跑了一次又一次,人都快拉得虚脱,险些掉茅坑里去了的时候,他才觉这东西不大对。 万琢玉唇色还有些苍白: “姐姐别这样说,其实我一早就得了太子殿下的嘱咐,殿下让我盯着你别在宫宴开启前一日乱吃东西。 我自己吃的时候也迟疑了下,奈何当时太热太口渴了,所以就一口吞了。 谁曾料想,那银耳羹里放了令人腹泻的东西。 方才太医来说,吃坏东西拉肚子,还不至于拉成这个样子,那我便更在心底笃定是有人在算计姐姐了。” 宁珊月微怔了一下:“你说太子殿下嘱咐过你?” 万琢玉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是啊,那日我将姐姐那件被野猫抓烂的礼服送来清凤台时,离开的时候,殿下便慎重的嘱咐了我。 好似殿下一开始就知道什么似的,神机妙算,先谋一步,要不然此次后果不堪设想。 宫宴那边附近根本没有茅房,若是姐姐遭人算计,那就是直接缺席宫宴开幕典礼了,后果可想而知。” 他说完好似又想起什么来,又说着: “姐姐原来的那件礼服也有问题,殿下说根本不是野猫抓烂的,是人为。” 宁珊月听得脊背发寒起来,嘴唇微颤了一下: “如你所说,这礼服跟银耳羹都是人为的话,那我身边岂不是藏了一把我看不见的匕首? 但是谁会害我呢,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万琢玉年纪跟裴乐瑶差不多大,小脑袋瓜也想不出来,但是他道:“姐姐去问太子殿下吧,感觉殿下什么都知道。” 宁珊月一瞬没了底气:“我方才跟他大吵了一架,我不敢去找他。” 她突然又问道:“你方才说,太子嘱咐过你不让我乱吃东西,我的那件坏掉的礼服现在在清凤台?” 万琢玉点点头: “是啊,姐姐的礼服被殿下拿过去,细看研究了许久,发现了重重漏洞,就是在那时殿下知道姐姐身边有贼人的。” 宁珊月语声寒凉了下来:“是谁,是谁要害我?” 万琢玉摇头道: “这殿下就没跟我说过了,姐姐就直接去问太子殿下吧,他很关心你的。 太子殿下送给姐姐的新婚礼物被人掰断了,他还给你出气呢。” 宁珊月越听越不懂了:“什么新婚礼物,你在说什么?你是说红珊瑚?” 万琢玉连忙点头,问什么说什么:“是啊,送来的时候,殿下让我别刻意多说,懒得听你跪下谢恩。” 宁珊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送的红珊瑚是不是两年前皇后娘娘送他的那株,整个大周最稀有的千年血红珊瑚?” 万琢玉道:“是啊。送红珊瑚的时候,太子殿下当时的神情还是有些奇怪的。 有点像祝福,又不想告诉你,但我还是跟姐姐说了,毕竟你是我姐姐嘛,嘿嘿。” 他朝着宁珊月嬉皮笑脸了一下。 怪不得,周氏掰断红珊瑚,裴昀会那样针对她。 这可是云懿皇后送给自己儿子的宝贝,庆贺他人生转折点的一株寓意吉祥如意的珊瑚。 可是,裴昀竟然送自己新婚礼物,这是什么意思呢? 最不祝福她这段姻缘的,最想搞破坏这段姻缘的,不就是裴昀了吗? 她站立在秋风寒凉的夜里,身体被稍寒的风吹得冰凉,指尖阵阵发麻起来。 娇艳的玉眸似被夺走神韵,她颓丧的将头低了下来。 宁珊月在心底希望着,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最好不要。 万琢玉伸出手臂在她眼前晃动了好几下:“姐姐,你在走神什么呢,我跟你说了好几句话了。” 宁珊月回了神:“你先养养身子,明日我再来清凤台看看你。”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回碧梧宫的路上,本来是想去问问裴昀礼服跟银耳羹的事情, 可自从知道他背地里做的这些事情后,她更是不敢直接去面对他了。 不怕裴昀刁难自己,就怕他来真的。 宁珊月只觉胸口闷闷的,脑海里一幕一幕满是裴昀看自己的那道气愤又带有火的眸光,似乎看懂一些了。 走着走着就跟人撞在了一起,栗妙龄正想酸人,地上的宫灯将来人面庞照亮,她看了看宁珊月的后方,脸色一沉: “珊月,你居然从清凤台过来啊。” 宁珊月从地上起了身,还是将栗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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