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盛怀安见她这一笑,想起之前看的匿名视频里她张扬的姿态。 一定是顾琰清与方清芷两人狼狈为奸设计他! 想到这,他就气血喷张,怒火升腾。 “是顾琰清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费尽心机来诬陷我?” 方清芷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凉。 “好处?谁能给我什么好处?能让我父母亲死而复生吗?” “盛怀安,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盛家一样,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一切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只为替我惨死的父母报仇雪恨!” 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盛安商会当年承包的城南豆腐渣工程,你敢说你不知道?!” 方清芷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从口中泣血而出。 “我父亲,就是那个工程的受害者,他从失修的铁架子上摔下来,浑身是血,当时他还有气!” “可是你那个爹,那个畜生!他竟然为了掩盖工程问题,让人将我父亲扔进了未干的水泥柱里,毁尸灭迹!” 盛怀安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可他想不起来,盛家基业下埋藏了大多碍眼的绊脚石了。 “那又怎么样?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与我何干!有本事你去找我爹啊!”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爹造的孽,你就该替他还!更何况,你和你爹一样,都是一路货色!” “你享受着他用血腥手段积累的财富,你就该承担这份罪孽!” 方清芷凄厉地哽声道,“那笔天文数字的赔偿款,我家一分都没有!我母亲不甘心,她一个女人到处举牌,报警,想要为我父亲讨个公道,结果呢?” “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她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子撞死!肇事司机逃逸,至今杳无音讯!盛怀安,你敢说这和你盛家没有关系?!” 尽管他极力否认,但方清芷那双怨毒的眼睛,却让他莫名心虚。 负责审讯的警官清了清嗓子,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盛怀安,方小姐提供的证据,包括当年工程的部分内部文件、财务往来记录,以及几位关键人证的证词,指向性都非常明确。” “好好好,方芷清,你真是好本事,居然拿到了盛安堂内部资料。”盛怀安盯着方清芷,从喉咙里闷出这句话来。 折腾了大半天,他最终被允许保释。 走出警局大门,外面黑漆漆的,只有远处零星的灯火。 盛怀安烦躁地掏出手机,想给黑子打电话,问问外面的情况到底烂到了什么程度。 刚划开屏幕,两道刺眼的光束猛地从前方射来,晃得他下意识地抬手遮眼。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停在他面前,车窗玻璃是深色的,看不清里面。 盛怀安骂了一句:“谁啊?会不会开车?”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顾琰清?”盛怀安眯起眼睛,认出了来人。 顾琰清手肘搭在车窗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盛怀安,别来无恙啊。” “看你这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警局的茶水不合胃口?” “听说盛安堂出了点小麻烦?看来,这天,是要变了。” 盛怀安脸色铁青,“顾琰清,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今天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顾琰清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推开车门,优雅地走了下来,笔直地站在盛怀安面前。 “火气这么大做什么?”顾琰清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有时间在这里放狠话,不如想想怎么收拾烂摊子。不过,看样子,盛安堂这艘船,窟窿太多,怕是补不上了。” 盛怀安咬牙:“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琰清的目光幽深,像是藏着无数漩涡,“我今天来,是给你指条明路,想跟你谈笔生意。” 盛怀安警惕地看着他,“什么生意?” “跟我做个交易,”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用宋今禾。” 顾琰清嘴角的弧度更深,眼中却无半分笑意,看着对方扭曲不言的样子,他又解释了一边。 “用宋今禾,换你盛安集团一线生机,如何?” 盛怀安怒极反笑,“顾琰清,你做梦!她是我盛怀安的女人,你休想!” “是吗?”顾琰清不以为意,眼神轻飘飘地掠过他,“那就祝你好运了。” 他说完,转身,姿态优雅地坐回车内,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 盛怀安站在原地,死死攥着拳,青筋暴起。 顾琰清那副笃定从容的模样,扎得他几欲发狂。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那栋囚禁着宋今禾的私人别墅。 一进门,他就开始疯狂地翻箱倒柜,将一些文件、金条、外币胡乱塞进一个行李箱。 宋今禾听到动静,从卧室出来,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盛怀安头也不抬,声音急促,“盛安堂不行了,都是顾琰清和方清芷那对狗男女搞的鬼!盛安商会的陈年旧账被翻出了,待会我们就一起坐飞机去国外。” 宋今禾感到一阵恶心,到了此刻,盛怀安竟然还想着将她捆绑在身边。 她有些慌神,险些踉跄着摔倒。 盛怀安迅速起来,用双手扶住她的肩。 “我已经把大部分资产转移到国外了,今禾,我们离开这里,我保证,我还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你疯了!”她猛地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盛怀安,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要拖着我一起下地狱吗?” 她转身就想往外跑。 她受够了,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和这个疯子待在一起。 “想跑?”盛怀安眼神一厉,动作粗暴地将她拽了回来,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今禾,事到如今,你还想去哪里?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去不了!”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将她甩在沙发上,俯身便要压下来。 “我答应过你,我会实现你想要的生活,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我现在就给你,有了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七年间,她没奢求盛大的婚礼,但却曾无数次畅想能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可盛怀安说不喜欢小孩子,她也没强求。 现在,看着盛怀安癫狂的丑态,她心如死灰,泪水顺着眼角留下。 “砰——” 别墅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盛怀安动作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顾琰清逆光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带着枪的警察。 他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气,直直射向盛怀安。 “顾琰清!我已经把盛安堂让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顾琰清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来,一把将压在宋今禾身上的盛怀安拽了起来,毫不留情地一拳挥了过去。 盛怀安被打得踉跄几步,嘴角瞬间见了红。 顾琰清没有停手,揪住他的衣领,拳头像雨点般落下。 盛怀安很快便被打趴在地,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闷哼。 混乱间,盛怀安看到了桌上的水果刀,他想拿起刀子反抗,起身后,却被身后的警察重重一击,不得不跪倒在地上。 “盛怀安,你涉嫌多项商业犯罪、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现在正式逮捕你。” 两名警察上前,冰冷的手铐铐住了盛怀安的双手。 盛怀安瘫在地上,眼神愤恨地盯着顾琰清。 警察将狼狈不堪的盛怀安押了出去。 宋今禾抱着双臂,脸埋在其中,瑟缩在墙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刚才那一幕,让她心有余悸。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肩膀,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她。 “禾禾,别怕,我来了。” 宋今禾有些晃神,这是她丈夫的柔和的声音。 她的丈夫居然也来救她了。 良久,她平静下来,缓缓抬起头,眼前的男人,依旧是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 他扶着她的手臂,稳稳地站着,动作间没有丝毫的滞涩。 宋今禾的目光猛地落在他笔直站立的双腿上,哪里有半分腿脚不便的模样?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她看着他,声音颤抖。 “你是琰明?不……你是谁?” 顾琰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 宋今禾浑身僵硬没有动作,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出别墅,坐进停在门外的轿车里。 车内空间静谧,顾琰清调整了一下她的坐椅,替她系好安全带,开到顾家后,这才缓缓开口。 “我的真实身份是顾家二少顾琰清,顾琰明是我的哥哥,他其实……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这些年我假扮成哥哥的模样,就是为了查清楚当年他被害的真相,找出真正的凶手。” “而盛怀安的父亲,以及盛安集团,就是害死我哥哥的元凶。” 宋今禾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数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交织。 顾琰明死了?她嫁的,竟然是他的双胞胎弟弟顾琰清! 她想起书中关于顾琰清的描述,比盛怀安手段更为狠厉,心思更为深沉…… 在原书的剧情里,正是顾琰清的出现,一步步将盛怀安逼上绝路,而她这个炮灰女配,也是因为卷入他们的争斗,最终凄惨收场。 宋今禾手指抓紧了袖口,有些后怕地咽了口唾沫。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盛怀安这个疯子,难道又要落入另一个更可怕的深渊吗? 她只想活着…… “既然你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盛怀安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那么,我们的关系也该结束了,顾琰清,我想离开。” 顾琰清闻言,眉头微蹙,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方向盘,漆黑的眼眸紧紧锁住她。 “禾禾,你从来都不是我计划里的一部分。”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宋今禾避开。 顾琰清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苦涩地笑了笑,轻声道:“对于跟你结婚,从来都不是计划,而是出于我的私心。” 宋今禾怔住,不解地看着他。 顾琰清的目光变得悠远。 “很多年前,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是你给了我一丝温暖。” “那时候,我哥刚出事,被盛怀安的父亲派人绑架后身受重伤,我救出他时就奄奄一息。我守在医院,身上沾满了血,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我当时很自责,如果被绑架的是我,或许就不会是那样的结果,我学过跆拳道,身体也比哥哥强壮许多,绝对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你出现了,你看到浑身是血的我,你没有害怕,反而走过来,递给我一方手帕,轻声安慰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琰清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块带着淡淡海桐花香的手帕,很好闻,从那一刻起,你就住进了我心里。” 宋今禾震惊地张了张嘴,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似乎确有其事。 当年她弟弟生了场重病,她时常去医院探望。 有一次,她确实在医院走廊里见过一个失魂落魄的年轻男人,出于同情,她递了手帕安慰了几句。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顾琰清。 他们的缘分,原来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结下。 她一时间心乱如麻,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糊涂了。 “那……那你和方清芷……”她迟疑地问出口,“你难道不喜欢她吗?外面都说你们……” 顾琰清闻言,了然地摇了摇头,“我和方清芷,从始至终都只是合作关系。” “她要为她的父母报仇,扳倒盛安集团,而我要为我哥哥讨回公道。” “我们的目标一致,仅此而已,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宋今禾彻底懵了,信息量太大,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不够用了。 她原以为自己知道了剧本,看清了所有人的真面目,却发现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声音有些茫然,“我……我需要时间想一想。” 顾琰清看着她迷茫的脸,心中一痛,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还是送你回宋家老宅,你好好休息。” 车子平稳地驶向宋家老宅,宋今禾一路沉默,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夜未眠,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顾琰清那张脸,温文尔雅,到底是他的面具还是…… “咚咚咚——” 清晨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您醒了吗?”是佣人的声音。 宋今禾定了定神,应了一声:“醒了,进来吧。” 佣人推门而入,恭敬地说道:“方芷清小姐来了,在大厅等您,说想见您一面。” 宋今禾心中疑惑,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身素净的衣服,走下楼。 客厅里,方清芷安静地坐着。 见宋今禾下来,她站起身,“宋小姐。” 宋今禾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你找我有事吗?” 方清芷抿了抿唇,似乎在组织语言。 “宋小姐,我知道,之前我做的一些事情,可能让你对我产生了很深的误会,甚至伤害了你。” 她顿了顿,歉意地看着宋今禾,“我之前对盛怀安表现出的那些爱慕和依赖,都是假的。我接近他,讨好他,甚至不惜利用你来刺激他,都是为了让他更加信任我,为了我的复仇计划。” 宋今禾静静地听着,并不惊讶。 这些,她已经从顾琰清的坦白中知道了。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困扰……对不起,毁了你弟弟的千年天参,还一次次诬陷你……还差点害得你险些失去生命。” 方清芷深深鞠了一躬,“那时候,我一心只想着扳倒盛家,为我父母报仇,我不能让盛怀安对我起任何疑心。” “所以,我只能选择伤害你,利用你的存在,来稳固他对我的信任。” 宋今禾看着她,释然道:“都过去了,如果不是你,我也看不清盛怀安那个渣男的真面目。” 方清芷抬起头,感激地握紧了她的手。 “现在,盛怀安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盛安集团也被彻底清查了,我的大仇得报,我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宋今禾点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结局。 男女主终成眷属,她保住小命退居幕后…… 她忽然想起什么,看着方清芷,试探地问道:“那你今天来……是想让我离开顾琰清吗?你……喜欢他?” 这个问题一出口,宋今禾自己都觉得有些突兀。 方清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抹极淡的红晕,连忙摆手,有些窘迫地解释道:“不不不,宋小姐你误会了!我……我对顾琰清,确实有过仰慕之情。” “他很优秀,又肯帮助我这个无亲无故的孤女,我……我确实很感激他,也很敬佩他。”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真挚地看着宋今禾,“但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他,他心里,一直有个人。能报仇,我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再奢求其他。” 宋今禾心中一动,似乎略过一片羽毛…… “我要走了,”方清芷脸上露出欣然的微笑,“我已经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准备去进修金融和管理,我想以后靠自己的能力,好好生活。” “去哪里?”宋今禾随口问道。 “D国,”方清芷的眼神飘向格子窗外的绿意,带着一丝向往,“顾琰清当年,也是在那边留学的。” 宋今禾默然。 方清芷站起身准备走,“宋小姐,再次感谢你,也祝你幸福。” 说完,她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顾家老宅。 书中原来的结局正在一一改变,那她是不是不必拘泥于既定的剧情,勇敢一点去面对自己真正的情感呢? 这些天与顾琰清的相处,她确实被他温柔谦和所打动了。 这是顾琰清假装的,还是真情流露? 她正出神,顾琰清回来了。 “在想什么?” 宋今禾收了收思绪,看到门口的一身精致的蓝色西装出现。 顾琰清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方清芷来过了?” “嗯,她来道歉,然后说要出国了。” 顾琰清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她与盛安也有血海深仇,她的父亲的仇已经报了,确实也该开始为自己而活了。” 他的手轻柔的拂过宋今禾的发丝,这次她没有躲开。 顾琰清的表情舒展开来,眼眸里的星星一颗颗点亮。 “禾禾,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盛怀安的事情了结后,顾家需要一个稳定的继承人。我会继续以顾琰清的身份活下去,并且在公布我哥哥的死讯,”他的声音低沉郑重,“所以,我想问你,你还愿意……继续做我的妻子吗?” 宋今禾不语,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血液上冲到大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顾琰清见她沉默,胸口酸涩,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随即勉强笑了笑。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突然,也太不公平,你嫁的是顾琰明,而不是我这个冒牌货。如果你想离开,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保证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他说完,垂下眼眸,不敢再看宋今禾的眼睛。 宋今禾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她是不是太先入为主了? 梦里的剧情和现实也不一定完全一样的,一开始就将顾琰清定义为手段狠辣的罗刹,这很不尊重人。 而且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相反,婚后与自己相敬如宾,陪自己去希腊旅游,给自己制造惊喜,治愈了自己的情伤。 或许,该给他一个机会吧! 她轻轻一笑,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琰清,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 顾琰清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她。 宋今禾的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法律上,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不是吗?” 她伸出手,轻轻覆上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他的手微微一颤。 “你问我愿不愿意继续做你的妻子,我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多余,也很傻。” 宋今禾凝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而清晰,“从我答应嫁入顾家的那一刻起,无论我嫁的是顾琰明,还是顾琰清,他都是我的丈夫。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照顾我、保护我、给我温暖的人,都是你,顾琰清。” “或许一开始,我是为了摆脱盛怀安,为了找一个依靠,但是,顾琰清,”她抿了抿唇,“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习惯了你的照顾。” “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管你是谁,是顾琰明还是顾琰清,我爱上的,是你这个人。” 顾琰清的眼眶瞬间红了,温柔地望着她的眼睛,心跳如鼓点一样急切,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颊。 “禾禾,你……你说的是真的?” 宋今禾用力地点点头,眼角也有些湿润。 “真的,所以,别再问我傻问题了。” 顾琰清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他猛地将宋今禾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禾禾,禾禾……”他不断地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激动,“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接受我……” 宋今禾回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安宁。 良久,顾琰清才稍稍松开她,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像初春的小雨,细密而绵长。 宋今禾闭上眼睛,热情地回应着他。 几日后,关于盛怀安及其盛安集团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数罪并罚,盛怀安被判处二十年徒刑。 与盛家有关的所有项目也被查封,资产清算。 庭审时,黑子当庭承认,当年顾琰明被害并非简单的意外,而是他一手策划的暗杀。 “为什么要这么做?”法官厉声问道。 黑子面如死灰,看了一眼旁听席上同样震惊的宋今禾和顾琰清,惨然一笑。 “这是老董事长的遗愿,当年顾家势大,隐隐有压过盛安堂的势头,老董事长一直视顾家为眼中钉。” “他临终前交代,一定要想办法除掉顾家最有能力的继承人顾琰明,以绝后患。”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大哥……盛怀安当时并不同意,当然,我也不会让他脏手的。呵,这些也不重要,只是我一心想完成老董事长的遗愿,觉得这样才能稳固盛安堂的地位。” “所以,我瞒着盛怀安,策划了那场车祸,让人在顾琰明的车上动了手脚,又买通了肇事司机……” 顾琰清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神凌厉如刀,射向黑子。 原来,他一直以为是盛怀安策划的,却没想到,竟是那个老东西的遗愿害死了哥哥。 看来盛怀安初期可能并不完全知情,但这并不能减轻盛家的罪孽,盛父是主谋,盛怀安后来也必然知晓。 最终,盛怀安庭审结果不变,黑子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尘埃落定。 宋今禾在顾琰清的陪同下,最后一次去监狱探望盛怀安。 隔着厚厚的玻璃,盛怀安穿着囚服,头发被剃得很短,脸上带着深深的颓败,早已不复往日的嚣张与不可一世。 他看到宋今禾,立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贴到了隔离区。 “禾禾……”他拿起电话听筒,声音沙哑。 宋今禾冷漠地看着他,“盛怀安,好好改造吧。” “禾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盛怀安的眼泪涌了出来。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七年的感情……你原谅我,好不好?” “等我出去,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我们能重新开始……” 宋今禾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缓缓摇了摇头。 “盛怀安,太晚了,”她的声音很轻,“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断了,你欠我的,就用你余生的忏悔去还吧。” “还有,我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她停了停,手轻轻地抚上小腹,“我已经怀孕了,是顾琰清的孩子。” 盛怀安如遭雷击,他嘴唇翕动,千言万语全都堵在了喉间,最终颓然地垂下了头,电话听筒从手中滑落。 宋今禾放下电话,在顾琰清的搀扶下,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 玻璃墙内,盛怀安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囚服。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顾琰清以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宋今禾重新举办了世纪婚礼。 这次婚礼举办地,他们选择在欧洲布格拉结婚圣地。 在古老的城堡里,更多人为他们送去真诚的祝福。 也多亏了顾琰清的帮助,宋思宇体调养得很好,性格也开朗了。 他在观礼席上见证姐姐的婚礼,这次,他没有再因病错过。 宋母坐在儿子旁边,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眼角湿润,满是欣慰。 顾母亦是笑容满面,频频点头。 一年后,医院产房外,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顾琰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坐立难安。 他在走廊来回踱步,领带被扯得歪斜,听到婴儿的啼哭,几乎是扑到产房门口。 “恭喜顾先生,母女平安,是个漂亮的千金。” 顾琰清随即大步流星地冲到宋今禾病床前。 看着她略显苍白却笑容温柔的脸,又望向襁褓中那个粉嘟嘟的小小婴孩,他眼眶倏地一热,所有冷静自持瞬间瓦解。 他俯身,在宋今禾汗湿的额头印下一吻,“禾禾,辛苦了。” 小生命的到来,为这个家增添了更多的欢声笑语。 顾琰清将女儿视作掌上明珠,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抱女儿,亲亲妻子,俨然一个标准的“女儿奴”和“妻管严”。 五年后。 初夏的午后,阳光明媚。 城市一角的戒毒所外,一个身形消瘦、面容沧桑的男人走了出来。 盛怀安他穿着暗沉的衣服,头发花白了大半。 这五年,他在狱中积极改造,又因揭发检举了狱内的一些不法行为,获得了减刑,于是提前出狱。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一人走出那高墙。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看着眼前已变迁万分的城市,心中百感交集。 最终,他来到了一家幼儿园附近,停下了脚步。 放学时间,孩子们像快乐的小鸟一样涌出校门。 盛怀安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然后他看到了宋今禾站在不远处,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正弯腰牵起一个扎着羊角辫、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的手。 顾家的小公主已经四岁,出落得越发水灵,一双眼睛像极了顾琰清,深邃明亮,小嘴巴却像宋今禾,说话甜甜的,偶尔还会冒出几句古灵精怪的话。 她咯咯笑着,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们身边,顾琰清从车上下来,很自然地接过宋今禾手中的小书包,然后弯腰抱起小女孩,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盛怀安远远地看着,眼眶渐渐湿润。 她过得很好,比跟他在一起时,好太多了。 巨大的悔恨和释然同时涌上心头,愈来愈浓。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也彻底明白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有多么离谱。 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几天后,宋今禾收到了一个没有署名的快递,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本经书。 信上的字迹有些陌生,却又依稀能辨认出是盛怀安的。 信中写道: “禾禾,见字如面。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出来了,也看到了你,你很幸福,这就够了。过去的种种,皆是我的罪孽,我不求你能原谅,只愿你和孩子一生平安喜乐。我已决定皈依我佛,在青灯古佛旁,日夜为你和顾先生祈福,忏悔我的过错。勿寻,勿念。盛怀安绝笔。” 宋今禾看完信,久久无言。 她走到壁炉旁,将信纸投入火焰之中。 橘红色的火苗跳跃着,很快将信纸吞噬,化为灰烬。 “在看什么?”顾琰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小丫头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宋今禾回过头,对他展颜一笑,“没什么,一点不重要的人写的信罢了。” 顾琰清走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走吧,女儿睡着了,我们回房。” “嗯。”宋今禾挽住他的手臂,与他并肩而行。 第1章 我死后的第七年,御妖国最后一只女妖也断了气,死前大喊我的名字。 就连王后也每日咳血不止。 举国咒骂,请出我曾经的夫君孟洺渊提剑镇妖。 他安抚王后: “阿箬莫怕,既然她死了都还要害你这个姐姐,那本君就绞碎了她的魂魄给你做护身符。” 爹娘也翻出了镇魂幡,骂骂咧咧跟过去。 “绞碎魂魄可太便宜她了,应该把她的残魂封进丑猪体内,日日配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当他们来到曾将我流放的蛮荒之地。 却发现那些失踪的女妖都横陈于我墓碑前,尸体跪呈为叩拜的姿势。 只有一个小女孩,抱着我的牌位枯坐,说: “不劳你们费心,我阿娘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守在这里,只为等一个公道。” …… “魂飞魄散?本君可不信!” 孟洺渊皱眉,挥剑斩下,劈开一条血路,也斩断了女儿手中我的牌位。 他瞬移过去,揪住女儿衣领,粗暴地提起来。 打量一番,冷嗤: “果然是个不安分的荡妇,流放蛮荒十年,孩子都八岁了。一只半鲛半人的贱种,也配和我说话?还谎话连篇。” “你刚刚说公道,她这种背信弃义、逼良为娼的毒妇要什么公道?!” 第2章 衣领勒紧女儿的脖子,让她因窒息面色发紫,神色却淡淡的。 “只要看到她的尸首,你自然就会明白一切。” 孟洺渊做了十几年君王,从没被人这样挑衅过,闻言用力把她扔回尸堆里。 “既然和本君卖关子,那我就将这里夷为平地。” 剑气横扫,无数尸体化作齑粉。 女儿承受不住,吐了口血沫。 爹娘连忙护着我的姐姐从她身上踩过去。 “阿箬,你现在是王后,可不能被这些肮脏的血弄脏了鞋底。” 他们不爱我,自然也不爱我的孩子。 沅沅。沅沅。 我无声呐喊。 可我早就只剩一抹残念,连一魂一魄都算不上。 侥幸留存在女儿发间的木簪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消散。 没有办法扶她起来,也无法告诉孟洺渊,这是他的亲生女儿。 只不过我来蛮荒的第一年就被恶妖们剖腹取胎,这才导致女儿比同龄半妖成长得慢了许多。 随行的御妖师不在乎她年纪大小,一个接一个地踹她泄愤。 “谢兰茵恶魂作乱,害死了我妻子和孩子,她的女儿凭什么活着?” “我也被她害惨了,当年城破之时,我娘都七十多岁了,还被这个妖妇逼着伺候敌军将领的爷爷,等我回来,阿娘的身下都烂了!” 第3章 “呸,真可恶,等把谢兰茵挖出来,我们就拿她的女儿泡酒祭旗!” 女儿蜷缩起身子,抱紧我断裂了的牌位。 任由他们殴打,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直至坟边一声惊呼响起,打断了这些人的动作。 他们跟过去一看,也同样低声叫了起来。 草席里裹着的那具尸体,竟根本不是我的脸! 只有手边那枚绑了结发带的海螺是我的。 “相思螺?” 孟洺渊捡起它,手背青筋暴起。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十五岁那年,他在深海里寻了三天三夜,找到这件宝物送给我。 只要贴在耳边说话,就可以把声音都录进去。 他说,希望我能存够一千句情话给他听。 可后来,他恨我入骨,直到我死那日,才第一次来蛮荒,命人将我鞭尸一万下。 那时的他太厌恶我了,朝相思螺踩了几脚,踹进我坟里就走了,连草席都没掀开看上一眼。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箬竹突然抚着心口,抓住他的手说: “君上,我难受得紧,想回寝宫了。” 孟洺渊原本有所动容的脸庞再次冷硬,搂紧她。 正要点头,女儿却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出声讽刺: 第4章 “你是怕你对我阿娘做的那些龌龊事败露吧!” 这话让谢箬竹脸色大变。 她还没做出反应,孟洺渊的手就率先穿透了女儿胸膛,鲜血喷溅。 “没教养的贱种!真不知谢兰茵和那个奸夫是怎么教你的,竟敢对本君的夫人出言不逊。” 他沉着脸,挖出女儿的护心鳞,用力掐碎。 护心麟等同于鲛人的心脏,痛苦直击灵魂,疼得女儿直打滚。 她身子弱,没了护心麟,会死的啊。 眼泪一滴接一滴从她脸上滚落。 不是疼哭了,是在难过。 她早就知道了孟洺渊是她未曾谋面的爹爹。 我恨自己接不住她的泪,痛苦嘶吼。 强烈的怨气刮起一阵风。 相思螺在孟洺渊手中震动。 他似有所感,冷眼踢开女儿血淋淋的身子。 “谢兰茵,我就知道你在这!怎么?心疼你的小杂种了?”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本君便听听,你到底留了些什么话咒骂我和阿箬!” 第5章 话落,他注入灵力。 却没听见怨毒的咒骂。 只有青涩而哀伤的嗓音涓涓流出。 “景德二十七年,三月初七,今日是我和阿渊成亲的日子,可圆房的却是他和阿姐。” 开头的话让孟洺渊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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