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梦境吗?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前走,隐隐期待失足陷落的感觉会从脚底传来,代表她能再次自梦中惊醒。 然而,直到她走到他们面前,脚下仍然是结结实实的石板,凸凹不平的触感,残忍地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真实的悲剧发生在她身上。 如同散了架的木偶,岑桑无力地跪倒在他身边。地上殷红的液体如饥肠辘辘的怪兽,爬到她身上,大口吞咽衣裙上的纯白。 年轻的男人不知在雨里跪了多久,水沿着发丝到下颌滴滴流淌,他仿若一尊雕像,一动不动,静静凝望怀里的老人。 老人身上还穿着她新买的红色毛衣,上面黄色“發”字图案也被染红。 “老爹。”一滴泪水砸落,她轻声唤他,试图将人唤醒。 颤抖的指尖去触碰他毛衣上的血洞,黏稠的的液体沾满一节手指,几滴雨水打湿,红色晕染透明的指甲。 “老爹。老爹。”女孩越发急促地叫他,“你醒醒啊!” 强烈的哀恸令岑桑感受到胸腔里从未有过的痛楚,心脏像是被人捏碎了,她来不及喘气,张着嘴唇只剩哽咽难噎。 就在她捂着胸口,痛得几乎要眼前发黑,一只手覆上她的背。 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扑过去,将额头埋在他肩膀上。 “老爹!”一声凄怆的哀嚎。 她泪如雨下,泛白的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领,哆嗦着嘴唇像是在问他,也在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没人能回答。 他也不能。 在这个寂静又吵闹的雨夜,男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同样僵硬冰凉的手接住她颤抖的躯体。巨大的绝望早已将他吞噬。 天气预报说,这是一场由雾霾过厚而引起的大雨。 雨滴都掺杂泥泞,一点一点地侵蚀白色的衣裙。它染上污黑。 围剿·检举 清晨, 连日的雨水将青草地洗得翠绿如新。这片仿若碧色长毛地毯的草坪是整座墓园里唯一的彩色。 在白色、黑色、灰色交织的世界,肃穆庄严的葬礼音乐响起又结束。 一座新立的墓碑前,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分立左右。 岑桑踏出一步, 身后打伞的人想要跟着, 被她阻止。 挺翘的空气刘海儿被雨水沾湿,迅速塌陷, 一缕缕地贴在她光滑的额头。 纯黑色的长风衣遮至小腿,胸前抱着黄白色的雏菊花。 将花放到墓碑前,岑桑没起身, 苍白的手去擦照片上的水珠。 照片上的人,圆圆的脸上笑容依旧慈蔼。 她一边擦,一边有不自知的眼泪顺着颊边滚落。 老爹, 最近都是雨天, 连太阳都看不见了。 你知道吗。 天气似在同她作对, 她越努力地去擦,雨势便越来越大。 一只手伸过来,包裹住她的指尖。 “凉。” 湿漉漉的眼帘低垂,她被牵着,来到他的伞下。 男人先松了手,持着的伞依然向她的方向倾斜。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有人来问她,岑桑小姐, 需要用车吗。 岑桑无言地挥了挥手, 那个人,还有他身后的一排人, 全部后退。 或许这时候该有暖心的安慰,该有人应景地说‘节哀顺变,活着的人还是要过下去’,但在巨大的悲伤与绝望笼罩下,开口说话都像要耗尽全部力气。 阴沉沉的天穹下寂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岑桑,你走吧。”半晌,他说。 她没动,视线也还停留在照片上的老人,只平淡地问:“你要做什么。” 他沉默,深邃的眼睛黯淡,眸光平静得像无底的黑洞,幽深难辨。 “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她缓慢转身,左手轻轻搭上他撑伞的手。 目光交汇,那双哭红的眼睛依旧澄澈,她说:“我要和你一起。” 岑桑环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前,悲伤的眼泪又一次汹涌而下,手在他腰侧握成拳。 她闭上眼睛,哽咽出声:“为了老爹...那些人,我们绝对..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片刻后,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的背,彼此冰冷的体温开始交融。 黑色的伞仿佛利刃,将伞下的空间同这个世界割开。 皮埃尔走过来时,就看见他们在雨幕里相拥,远远望去,像两尊熔化在一起、分不开的黑色蜡像。 * 三月,正该是春天复苏的季节,但这场寒潮尚未退却,雨没完没了地下。 P城的警局里也忙成一团。 最近城里发生的多起恶性抢劫案件让副警长德鲁忙得焦头烂额。 一想到还要忙中接待这位不请自来的绅士,德鲁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我希望我们的谈话尽量简短有效,堂·皮埃尔先生。” 穿着熨帖西服的男人礼貌一笑,站在原地微微欠身,“德鲁警长,我来只是想尽到一名普通公民应尽的义务。” “关于十三区的那起恶性伤人事件,我们对凶手有了新的线索。希望可以帮到您。” 五区的高级公寓—— 女孩站在窗边看雨,举着手机,轻声道:“好,我知道了。” 挂过电话,回首,对上他的眼,她笑了笑,眉眼弯成新月,“搞定了哦。” 那么这次,为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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