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内鬼呢? 秦蹇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看上去依旧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他们来到法阵的其中一处布置地点,检查了法阵符文的完整性,确认了灵石凹槽没有生出锈迹,这才将灵石一一镶砌进阵法当中。 护城级别的阵法都是复合型的链结阵法。唯有将每一处节点都以灵力点亮,才能形成足以镇守一整座城池的庞**阵。 换而言之,只要其中一处节点遭受了破坏,这个阵法就无法链结起来! 秦蹇心中阴暗地笑着,他捏紧了衣袖,感受到纹在背上的刺青隐隐作痛,烫得他险些没撕下一层皮来。这是幕后设局之人传来的信号,也是在催促他动手。想到这,秦蹇的目光便不动声色地在走在前方的两个天真不知事的少年少女身上扫过,心中积压的阴暗顿时决堤而出。 只要在人烟偏僻的地方将这两人杀了,再以秽神的齑粉破坏护城阵法,那什么愚蠢可笑的「计划三」便毫无用武之处。 “我看看下一个地点啊……下一个地点在郊外,没想到这个护城法阵的笼罩范围还挺大的。” “那我们速度快点吧,晚些还要巡逻呢。” 那两名感情甚笃的青梅竹马仍旧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话,看在任务即将完成的份上,秦蹇也心情很好地不跟他们计较。这一对年轻的师兄妹总是喜欢走在前头,这倒也方便了秦蹇。三人刚踏出城池不久,眼见周围空寂无人,他便准备动手了。 同时杀掉一个开光初阶和一个开光中阶,这对秦蹇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这一路行来,秦蹇也实在是看够了这对师兄妹「天真无害」的傻样,只要先将实力较高的少年杀掉,之后那只会「宋道友」、「宋道友」叫个不停的小女孩还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三人踏进阵法据点的瞬间,秦蹇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出其不意地喊道:“天啊,苏道友,那是什么?” 名叫「苏白卿」的少年下意识的回头,秦蹇瞬间暴起,藏在怀中的淬毒刀刃毫不犹豫地割向了少年细嫩的颈项。他这一击又快又狠,少年的修为本就低他一阶,而且还是这么近的距离。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一击本该能轻易得手。 是的,本该。 秦蹇茫茫然地低头,看着一个皮肤粉嫩、手背上甚至还有四个肉窝窝的拳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腹部。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冲力自那一处爆发开来,瞬间打碎了他的内脏、敲裂了他的脊骨。甚至把他整个人击飞出去,撞碎了据点的门扉,砸断了一棵大树。 秦蹇呕出一大口血,鲜血中甚至还夹杂着内脏的碎片。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挣扎着抬头,却看见那本应被他割断颈项的少年施施然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神情淡漠地看着他。而他身旁,笑容腼腆羞赧的少女收回自己的拳头,看上去是如此甜美娇俏,弱柳扶风。 “汝娘也,个狗东西,终于等到你动手了。”名唤「云依」的少女柔柔地笑着,“宋道友说得没错,你果然就是内鬼。” “师妹,记得留个活口。”苏白卿神情淡漠地丢掉了手中画得乱七八糟的符箓,抬手召出自己的本命灵剑,一身气势凌厉无比,显然是再正统不过的剑修,“之后要拿他给宗门交差,杀了不好调查他们的后手。” “放心吧师兄。”云依腼腆一笑,用力捏了捏拳头,浑身骨骼顿时发出了炒豆一般噼里啪啦的声响。显然,这是一名打熬过根骨的体修,“审讯我很在行的。保管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秦蹇瞠目结舌,下一秒便见一个秀气的拳头近在咫尺,只听磅的一声闷响,秦蹇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第23章 外门弟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晚间时分下了一场雨,灰蒙蒙的, 凉得令人难耐。 “下雨了啊……”轮替站岗的弟子伸出手接了一捧雨水,感受到雨水中淡淡的魔气,心中莫名有些不详的预感。 眼下桐冠城中的平民百姓已经全部迁移至地下窑洞,城中士兵分出一部分去保护平民百姓, 其余的全部留守城中。最开始, 仙家弟子们也是希望这些士兵能够和百姓们一起前往地下窑洞中避难。但这个提议却被将士们视死如归的「职责所在」给拒绝了。 双方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初见端倪, 在修士们看来, 肉-体凡胎的将士也是需要被他们所保护的存在;但对于这些铁血铮铮的将士们来说,他们早已习惯了保护者的角色。好在双方的冲突尚未形成,就被愿意沟通的谢秀衣以及施妤阻止了。 “这是我们的城池、我们的故乡, 我们有守护它的责任与义务。”谢秀衣微笑着点出了仙家弟子不自知的傲慢,“我等凡人,自然不如诸位仙长那般神通广大, 但还请诸位不要将我等视作累赘。在桐冠城,保家卫国的战士伫立边关长达几代人,我们已经是城市的一部分。” “什!我们没有!”提出建议的弟子下意识地反驳, 绞尽脑汁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我们没有把你们视作累赘。但是九婴这等远古凶兽,就连我们之中境界最高的宋道友都无法对其鳞甲造成伤害。若是你们执意要上,最终只会增添无义的伤亡罢了。” 宋道友?谢秀衣笑容不变,心中却对这个代称划了个记号。 “是啊是啊,宋道友也说了, 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前来协谈的弟子连连点头,“我辈修士在九婴这等凶兽面前其实跟你们没有多大不同,大一点的蝼蚁同样也是蝼蚁。只是我们的体质比你们要强上些许,九婴虽然强大但也无法把我们一击毙命,只要不是当场死亡,我们就还有救……” “你们的心情我们也理解,若是宗门有难,我们想必也会和你们一样。”另一位弟子尝试安抚,“但是这件事啊,我们真的没准备舍生取义非要送死啊!宋道友都说了保命为准,让我们实在撑不住就跑路。你、你们看,我们都没有那么高风亮节,你们也没必要……咳,我是说,房子田地什么的到底是死物,你们的性命应当高于这些。当然我们也不是高高在上不知红尘疾苦之人,后续宗门肯定会有帮扶的措施……” 那些随同谢秀衣一同前来协谈的将领们本是满脸隐怒。然而听见这些仙家子弟七嘴八舌的解释后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无奈与啼笑皆非。 “咳咳,好了,诸位,我们都对彼此坦诚一点。”施妤轻拽着自己散下的鬓发,不得不着头皮站出来主持局面,“谢军师,我们已经明白您和诸位将士们的诉求了。关于这点,我们双方也不要藏着掖着了。宋道友叮嘱过我等,大难将临,我们团结一致、彼此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你们是顾虑着《天景百条》。毕竟仙凡两界自订立天条以来,双方一直都努力地维持着平衡。你们需要一定的话语权,我们是理解的。” 好多的「宋道友」。谢秀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横冲直撞,但跟聪明人说话的确是比较省心:“正是如此,《天景百条》是仙凡两界「共同」定下的铁律。若是凡尘一直被仙门所护,而人间界却什么都没有付出,最终的结果便是仙门被迫缚上了人口庞大却好吃懒做、整等待仙门救济的蛀虫废物。凡间皇朝治理子民也会处处受阻,但凡有一点不如意,官员推诿责任,百姓也会生出「仙家为何不救助我等」的怨愤之意。” “真到了那一步,人族根基已朽,天地诛之,尽可灭欸!” 谢秀衣先前与人交谈,总是谈吐斯文,暗藏深意。此时她敛去那些弯弯绕绕,将心中所想坦然告之,却不料一开口便是如此尖锐刻薄之语。 几名仙家子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追随谢秀衣而来的将领们却是面色如常,显然也知晓这其中血淋淋的道理。 “诚如谢军师所说,我等愿意与尔等合作,共同应对此次的九婴之祸。”施妤吐出一口郁气,“谢军师不妨让我等看看「凡人」的后手?” “当然。”谢秀衣仍旧微笑,反诘道,“那「仙家」的诚意呢?” 施妤淡然道:“我等抓住了几位内鬼,不知谢军师可有意向与我等一同审问?” 谢秀衣看着施妤,沉默半晌,轻笑:“当然。固所愿也。” …… 施妤真心觉得,宋道友那种堂堂正正把所有阴谋诡计都拿出来放在阳光下说清楚的应对方式实在高明,既能震慑宵小,又可团结众心。 当时在密林之中,若不是宋道友如此果断地采取决策,他们恐怕也无法在九婴破封之前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所以,虽然心里怵得发慌,施妤还是模仿着宋道友的姿态完成了这一局的谈判。而之后不久,仙门弟子中推出云依与苏白卿这两位最先抓住内鬼的师兄妹作为代表,与谢秀衣派出的衙役一同审问幕后之人的眼线。只是修真界中用来掌控他人口舌的制约着实不算少数,施妤也不确定他们能否审问出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没有关系,那几个内鬼只是「仙门」这一方的「诚意」。谢秀衣需要的也只是凡人能够参与进「守城」的计划而已。 谢秀衣最终给出的底牌也着实令仙门弟子吃了一惊,令行禁止的军队沉默无言地推出了二十多俩投石车以及十多架装载强弩的攻城器械,其中还包括三十多箱纹有符文的弩-箭以及石炮。显然,谢秀衣所言非虚,他们已经慎重地考虑过仙家弟子没有出手时的应对方法了。 凡人与仙门之间的战力悬殊,唯一的优势便是庞大的人口。因此凡人每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血淋淋的经验与教训。 “这些弹药够用吗?”守城的将士询问检查物资的仙家弟子。 “不太够,而且符文也不太对……别紧张,你们选择火符是因为你们平中面对的多是人海之战,火焰溅射能达到最大的杀伤,且大部分魔物都畏惧烈火之息。这是你们的经验得出的结论,没有错。只是这次不太一样,九婴乃水火害兽,其本身便不惧水火之力。而且九婴最强大的地方便在于它的肉-体。所以符文要选择穿透、坚之类的、可以对它的躯体造成伤害的类型……” “那我等这便让人重新炼制……只是时间恐怕不太够。” “没事没事……欸!我有主意了!你看,这种火符其实精炼之后可以深化为除魔符纹或是业火符文。这两种符文都可以对魔物造成伤害。我们这里恰好有擅长炼制符文的修士,让他将这批弹药重新回炉深化一下便可以了。虽然效果不如穿透符文,但是也可以派上用场嘛……守城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把你们的人叫过来,我们再赶制一批穿透的弹药……” 桐冠城内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平里仙气飘飘、高来高去的仙家弟子与灰头土脸、五大三粗的将士们一同席地而坐。仙凡之间的隔阂仿佛不存在了一般,他们互相交流着彼此的想法,共享着情报与资源。以消极的想法去思考最坏的局面,以最积极的态度去解决所有的困难。 城内人来人往,不管是仙门弟子还是凡人将士,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神色紧绷。但城内并没有弥漫一种即将面临灾事的绝望之感。反而要在那张弛如弦的压抑中萌出无尽的光与热来。 一位抱着龟甲的女修燃起了火盆,看着龟甲在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良久,她道:“水-雷屯,难也,喻起始维艰。恐怕北荒山战况有变。” “桐冠城,天火同人,上天下火,上下和同。取法于火,同舟共济,便可明烛天地,照亮幽隐。此为人和之吉卦。” “然而,其中仍有变数,是什么?仍不明。” 女修反反复复地演算了七遍,直到龟甲开裂,已至算之极数,她才略有不甘地收手。 “水-雷,逆风,明火?这究竟是何意?” 实在是算不出来了,女修只能放弃。她告诉了同袍演算的结果,着重点明北荒山计划或许已经失败。 没过多久,放哨的弟子便回来传信,称密林中流火蔓延的趋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但计划似乎并不顺利。同时,有二十名弟子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桐冠城,告知他们乃是后勤队疏散组的成员。因为山中百姓已经被疏散,他们便启程至此帮助执行第三个计划。 “明白了,备战吧。”虽然计划二的失败令众人心情沉重,但宋从心早就敲打过,他们也知道幕后之人必定不会让他们的计划顺利推进,“我们不能辜负先锋队为我们争取的时间。而且计划二并非完全失败,先锋队已经消耗了九婴的一部分体力,并且也伤到了九婴的根基。” 此时的守城队完全没想到,他们等来的并不是一只伤残的怪蛇。而是一只恢复全盛之力、甚至更强几许的化蛟凶兽。 当然,眼下的守城队和幕后之人也完全没有料到,仙凡两界握手言和的结果,居然是共同炼出了除魔火符礌石炮这种邪性的东西。 守城队没想到,幕后之人没想到,冥冥之中改变了命运的宋从心也没有想到。 就连被幕后之人强行与魔气炼化在一起的远古凶兽,也没有想到。 第24章 外门弟子 宋从心并不知道, 在原本的故事中,九婴暴动破封而出, 恰好是这些参与外门考核的弟子深入山林之时。 因为没能提前发现九婴之祸, 这一批弟子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抗,一部分弟子明哲保身逃离此地、返回宗门报信,一部分弟子退守桐冠城, 与将士们共同作最后的抗争。但是众弟子不清楚九婴之祸背后潜藏的巨大阴影, 桐冠城的百姓又怨怼他们不知轻重引动了九婴。双方难以磨合, 再加上从北荒山逃离的弟子多擅实战,辅修阵法符箓的弟子死伤惨重。因此仙家弟子基本被排除在守城计划之外。 没有北荒山崖谷之上的惊天一剑,九婴并未伤重,幕后之人自然没有二度出手,将九婴炼化为魔气作骨的恶蛟。 没有仙凡两界放下成见后的合作,便没有某位符修弟子为了安慰情绪低落的凡人而一拍脑门,想出给火符赋予除魔特性的绝顶妙计。 命运在遇见某个节点的关头悄无声息地拐了一个弯,本该驶向破灭悲剧的轨道通往了未知的方向。 而如今,镇守桐冠城的仙家弟子们还对命运的变化一无所知,他们将礌石炮推上了城墙,填装烙印着穿透符文的弹药,升起了笼罩全城的护城大阵。一切准备就绪后,守城队的弟子也没闲散下来,前哨组轮流值守,不间断地传回北荒山的情报信息。符文组更是快马加鞭,赶制弹药。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无法安定下来的紧绷感里,唯恐自己还做得不够多, 只能再努力一点,再尽心一点。 因此,当远处传来阵阵凄厉诡异、恍若婴儿啼哭的咆哮嘶鸣之时,众人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恐惧,反而是尘埃落定的安心。 尽人事,听天命。修真问道之人往往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做到了自己可以到的一切事情。即便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们也已经无愧于心。 “清在上啊!”直到一声破音的尖叫传来,某位不顾风度的弟子站在城墙上嘶吼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什么鬼东西?不就是九婴吗?大家不是都在宋道友给出的留影石里见过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众弟子恨铁不成钢,想要踹那扰乱军心的弟子一脚。谁知几名弟子御剑凌空后,窥见远处蠕动而来的巨大黑影,竟也瞠目结舌,险些崩溃得大喊大叫。 “天爷啊,这是什么东西?!九婴吗?九婴不长这样啊!” 眼见着这些个仙风道骨、仪表堂堂的上宗弟子们吓得人仰马翻,守城的将士们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慌乱与恐惧。 其实,也无怪乎这些弟子如此失态,实在是因为就算是他们也从没见过如此狰狞恐怖的怪物那本就面目狰狞的远古凶兽此时已经完全褪去了蛇类动物该有的体态,蛇躯膨胀了近一倍不止。九个蛇颅中的个已经被诛邪之剑砸成了泥泞的血肉,却还仍旧如活物般蠕动着。而更为吓人的是九婴九首交接之处的中段,强行挣脱诛邪之剑的后果便是庞大的蛇躯自交接处撕裂,露出内里翻滚着鲜红的血肉。 而当这副面貌的怪蛇和漆黑的魔气拧和纠缠在一起,残破的蛇颅生出漆黑的龙角,淋漓的肉筋和浑浊不详的黑雾拧作一体……与其说是「难看丑陋」,倒不如说是一种更让人难受的怪异感沉甸甸地挤压在众人的心口,令人呼吸不畅,如鲠在喉。 雨,越下越大了。 看清九婴面貌的几名弟子各个脸色苍白。甚至有人忍不住攥拳抵唇,强行摁捺住几欲作呕的咽喉。 “先锋队和陷落队并没有失败。”一名弟子惨然道,“诛邪之剑的确击中了九婴,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九婴变成了这般模样……” 眼前的九婴,真的还是活物吗?如果不是,他们还有办法让九婴「死亡」吗? 他们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九婴变成了这般模样都还能「活着」,那「死亡」真的能让一切归于尘土吗? 面对一个很可能「不死」的怪物,原本还安慰自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的弟子们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绝望之感。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沉溺于这种情绪之中,一声「咻」的嗡鸣打断了他们的思绪。灰蒙蒙的大雨浇灭了机拓拉闸扭转的吱嘎声,只留下一声宛如鸟叫的长鸣。 那声音太过尖锐,在细密的雨声中都显得如此清晰分明。直到礌石炮在九婴的其中一个蛇颅上炸裂,擦出点点星火之时,众人才恍然回神。 “他娘的,这么的骨头!”城墙上,齐照天指挥着四名将士装填弹药,发现周围鸦雀无声时还满脸不爽地回头吼道,“你们发什么傻啊?!还不快干它个爹的!不然等长老过来后看你们跟呆头鹅一样的发呆淋雨吗?!” 齐照天可不怕九婴这扭曲可怖的模样。身为齐家嫡系的继承人,他从小到大的必修课就是观摩各种死得奇形怪状、面目全非的恶灵妖怪。别人或许会恐惧这种「死后还活过来」的东西,但齐照天不会。身为齐南通的后人,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在解决这种死后还活蹦乱跳的怪东西。 虽然齐照天骂得很粗俗,但他的话语却像一点灵光般点亮了众弟子的心。没错啊,他们根本不需要「杀死」或者「战胜」九婴,宋道友交付给他们的任务只是守好城池,等待长老到来而已。他们何必给自己树立非要「杀死」九婴的门槛,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放下心头上悬着的大石头后,众弟子纷纷加入了战局。 “射程、风力、雨势……哈!我算不来算不来!来个擅卜筮命算的这边支援一下!”一名弟子掰着手指计算礌石炮的射程,算得头痛欲裂,转身正想喊人支援时,一位身材瘦小的士兵却毛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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