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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喜若狂。 陆行兽的载量是普通马车的三到四倍,燃料固然较之马匹的料要高,但往返的时间却大幅度缩水。跑商的利润高,只要能将货物运出去,十倍乃至百倍的利润都不成问题。但 这世道不仅有穷凶极恶的山匪,还有埋伏在各处、蛰伏伤人的害兽。有能耐的镖局开价高昂、供不应求,一趟下来能不能赚回本都要看运气。运气好的赚得盆满钵满,运气差的血本无归。丝织商队实力雄浑,背靠大山,看这些狰狞的钢铁巨兽就知道此行稳赚不赔。 为了争夺陆行兽的租赁,商贾可谓是争破了头。家资雄厚的商贾挥挥手便租下十头陆行兽,资金较为拮据的商人也能和别人凑一凑,勉强租下一头。有钱的商贾会派自己的管事跟随商队,自己不受这风餐露宿的苦楚。小商贾便没这种资本了,车上的货物是他们的全副身家,不亲自下场根本放心不下。 塞黎安排驿夫搬运货物、补给燃料时,那些平里也算得上家境殷实的商贾已经一窝蜂地冲进了驿站。他们不奢求大鱼大肉,只求能有口热汤热饭就好,实在不行就给点热水让他们就着干馍饱腹。然而,当不抱任何期望的商贾们踏入驿站,一股浓烈勾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温暖的米香与肉香,让人不自觉地分泌涎水。只见驿站内部摆满了桌椅,不远处的石质平台将大堂隔开,几l名身穿浅灰色短打的工人正在内里忙碌着,其中两人正合力端起一个巨大的铁锅往另一口大锅倾倒。 那一看就加入了大量香料,用棒骨熬煮多时的卤汤冲入一块块酱褐色的大肉。茴香与山椒在浓油赤酱的汤水里翻滚,伙夫拿来一个巨大的木勺在锅中搅拌,每拌一下,辛辣刺激的香气便随着升腾的白雾喷薄而出。已经习惯啃干粮、啃得没有世俗欲望的行夫都被这股刺激的香味勾起了食欲,就更别提那些商贾了。 工人见有人入站,还没来得及大声招呼,商人便已经红着眼眶扑了上来,拍着石台大喊大叫:“快!快给我盛一碗,多少钱,你说!” “别挤,后面的别挤。店家的,来两……不,来五碗你这个什么,是卤味吗?怎么卖,怎么卖?!” “店家,快快快。我们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工人们也是第一天开业,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首批抵达驿站的客人如狼似虎的姿态唬得工人险些把汤锅给砸了,连忙升起挡板挡住那些就差没伸进锅里的手,工人才大喊道:“排队,排队!食堂饭菜以穗币统一结算,大碗卤煮十铜穗币一份,大碗白粥连小菜五铜穗币。旁边的钱庄可以换算货币,换完后再过来排队啊!” 食堂的伙夫一个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这中气十足的喝声一响,险些失去理智的跑商们都冷静了下来。还未成型的队伍迅速转向,商人们快步跑到另一旁的钱庄处换算货币。同样以石台隔断的钱庄内站着一位梳着麻花辫的少女,看到这么多人朝自己涌来,她也气定神闲,毫不怯场。 “诸位!为了方便记账,各地不同的货币可以在我们这里统一兑换穗币。”女孩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三枚铅笔的标本,以及下方各种不同货币的换算比例,“一百枚铜穗币换一枚银穗币,一百枚银穗币可换一枚金穗币。请认准,以无极道门离火宫特殊合金熔铸而成的穗币正面是麦穗的图案,背面是镰刀和锤子的图案 。穗币在阳光下会折射出彩光,神舟独此一家,不可盗铸,不可仿造,□□必究!各地平山海驻站皆可兑换。” “谁管这些啊!快点给我们换,人快饿死了!”商人们大吼,眼都急红了。 女孩被吼也不恼,她自顾自地说完后便手脚麻利地给商人们兑换货币。平里抠搜到一个铜板都要掰成两半花的商人们拿了钱,又急赤白脸地回到食堂买菜打饭。很快,驿站大堂内便响起了唏哩呼噜的咀嚼声。一群平里还挺注重形象的商人吃得头也不抬,恨不得将碗底都干净。 吃饱喝足之后,商人们捧着肚子靠在椅子上,被食欲主宰的大脑终于缓过劲来,重新开始思考了。 不少商人从怀里掏出刚换的穗币,这些穗币不知采用了何种金属,制工精美得堪称艺术品,放在阳光下会折射出彩色的光晕。别说作为货币了,哪怕是作为装饰品也是好不跌份的。不少商人把玩着这种名为「穗币」的货币,将方才少女所说的话语在心里来回咂摸了一遍,神情便有些不一样了。 塞黎好不容易忙完了工作,满头大汗地步入驿站时,就被一群商贾团团围住了。 “塞黎团长,驻站里的这种货币,是任何交易都通行的吗?” “贝币,布币也流通吗?都可以换算成这种精美的穗币?” “第一仙门治下发行的货币,盗铸一定会追究到底?” 塞黎忙得脚不沾地,自己也又累又饿。但在这些商人追问时还是打起精神来,将穗币相关的问题简单交代了一番。 这些货币原本不叫「穗币」,其正式的名称应当是「农工币」。但因为金穗币金灿灿的、看上去十分像稻穗,货币的表面也印有稻穗的图案。所以更大众的说法是「穗币」,简单且好记。正如钱庄那位掌柜所说的一样,平山海治下所有商团都支持穗币交易,这种采用了离火宫冶炼合金制成的穗币成本造价与货币本身的价值是等价的。因为采用了独门的冶炼技术与特殊矿物,这种货币无法被盗铸以及伪造。一旦发现盗铸,平山海也势必追责到底。 塞黎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围在她身边的商贾面色却千变万化。没有人比这些整天与铜臭打交道的人更明白穗币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成本造价与实际价值等同,意味着穗币的价值无需与国家的信用挂钩乱世中的商人只接受金银和以物易物,是因为某些国家政权倾覆之后,其原本发行的货币也会迅速沦为废纸。当世除了几l个实力强盛的国家能发行通用货币以外,民间大部分地方依旧遵循着古老的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为何?因为在国将不复之际,只有物资才是通货!更别提有些国家的国君为了囤积物资而大量发放所谓的官方货币,其结果就是物资稀缺,货币贬值,国民经济化作泡影。 国力衰弱的国家根本没有铸币的资格,就算铸币,平民百姓也不会买账。他们宁可囤积米粮,也不会用自己的血汗去换取随时可能变成废纸的货币。 另一方面,采用独门的冶炼技术与特殊金属,盗铸必 究。这意味着穗币不会贬值,不会限制流通。只要货币背后的势力不倒台,这种货币就能在市场上屹立不倒。而众所周知,平山海背后站着正道第一仙宗,这世上哪里还有比仙门更稳固不倒的势力?哪里还有比穗币更保值的货币?! “贝币和布币目前也能进行兑换,但是请诸位谅解,这两种货币的成色不同,实际评估后的价值也不同……”塞黎委婉地说道,“目前为了确保不会有人因为换币而吃亏,穗币的换算价值是偏高的。但以后穗币的价值会根据市场进行调整,就不一定是现在的换算比例了……” 塞黎话音刚落,不少商人又迅速折返回钱庄,将身上零零碎碎的布料、贝币等都换成穗币。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织造物和漂亮的海贝也是一种通货。但现在有更好的选择,当然是储存精致美观、价值高昂的穗币来得划算。 而当钱庄的掌柜表示穗币兑换限额之时,不少商人都发出了遗憾的叹惋。 成功引导了商人兑换穗币的塞黎功成身退,她在食堂买了一份清粥小菜,用完后便退出了人声鼎沸的大堂。她一面朝驿站外头走去,一面掏出一块板砖形状的令牌与人通话。她压低声音,将方才发生的一切简单交代了一番。 “你做得很好,塞黎。目前穗币的流通还是试行,为了不让穗币大范围地冲击贸易市场,作一定限制是有必要的。” “我明白,布币和贝币贬值之前,必须先调控物资,将盐、粗布、粮食的价格压下来,确保平民都能购买到物美价廉的民用物资。” 织造物是通货,为了鼓励耕织,绝大多数国家都有上缴粮食或布帛可以免除徭役的律法。但「织缣一匹,织素五丈余」,一位技艺精湛的纺织工,一下来也只能织一匹半。有时贫民为了免除家中徭役,夜不停地织布,生生熬坏了眼睛。突然贬值的织造物会害死许多人,要控制住这种下坠的趋势,必须让民生物资先行入场。商人们用商品换取穗币,平山海则囤积下大量能用于调控市场的物资。 随丝织商队出行的商贾囤积的货物都是丝绸锦缎、珐琅瓷器之类的贵重商品,却没有人注意到占据载量大头的东家囤积的全是米面油盐以及粗布衣料。 衣食住行,民生之基。 “道阻且长,塞黎。为了百姓。” “为了百姓。” 塞黎切断了通讯,她抓乱自己的头发,忍不住叹息。以往尚且懵懂,但现在,塞黎明白「为了百姓」并不仅仅只是挂在嘴上的口号而已。柴米油盐这样的琐碎小事却与平民百姓的常生活息息相关,越是深入这片大地上温暖的血肉,便越觉得世道的安定要指望君王世家的道德品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塞黎在驿站外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樽木质的小人像。小人像一身道袍,手中持剑,背上负琴。尽管没有雕刻五官,但这标志性的装扮也足以看出人像的身份。塞黎将小人像高举,朝着太阳的方向拜了又拜。虽然那位不喜追随者为她立庙塑像,但塞黎已经习惯疲惫无 助时从那位的人像中汲取一丝力量。 塞黎在加入平山海之前,是某一个村镇中被选定的山神的新娘。 淫祀邪祭,在这世道中从不罕见。塞黎从小到大接受的教导便是成为山神的新娘,为村子祈求风平雨顺,田地丰产。在村子中,被选为山神新娘是一件很光荣的事。甚至整个家族都会因此而面上有光。十二岁那年,塞黎盛装打扮坐上花轿,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什么。她满心欢喜,一脸骄傲。 如果不是无极道门铲平了那处魔窟,塞黎想,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是九泉下的一把枯骨。但那时年幼的塞黎不懂这些,她看着金碧辉煌的山神庙在剑光之下毁于一旦,她看着自己的荣光与信仰化为浮土。她忍不住崩溃大哭,甚至当那一袭白衣朝自己走来时,满怀怨恨的塞黎在冲动之下拔出了怀中的小刀,刺向那人的心口。 如果不是后来在山神庙里起出上百具森白的尸骨。如果不是寺庙中的邪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阐述自己的罪行,塞黎只怕是会一直困在自己狭隘的怨恨里。不仅是埋在庙中的尸骨,当从邪僧手中搜出的「圣器」、「法器」被一字排开,浑浑噩噩的塞黎才知道自己的头骨、腿骨都早已被人定下,准备制成钵盂与器杖。 根本没有山神的新娘,根本没有虚幻的信仰。她的前半生,只不过被人毒害的大梦一场空。 血淋淋的真相在面前摊开,那段时里,塞黎几l乎废了。她不言不语,一蹶不振。 在此期间,她听见许多人在争吵,有曾经虔诚敬拜她的村民,有那些毁去一切的外来者。有人说她原是山神的新娘,与外道同流合污;有人说她邪念根深蒂固,早已无药可救;有人说她忘恩负义,胆敢对拂雪真人出手……嘈杂的声音,嘈杂的人。塞黎一度觉得,倒不如一了百了,结束此生。 直到那道白影再次来到自己面前,她单膝跪地,轻抚她的额头:“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 塞黎是如何想的,塞黎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在那句平静的问询里,她眼泪决堤,伏地痛哭。她问她,若山神只是一个谎言,那她自幼背负的使命何解?她要如何做才能使故乡丰饶,让那些愚昧跪伏于地的村民们能够吃饱? “我是相信自己能做得到才理所当然地被人跪着的,我一直是这么相信的!” 相信自己生来不凡的塞黎,无法接受自己只是被命运戏弄的丑角。 她克制不住地崩溃嚎啕,那人却只是沉默。塞黎以为自己问了一个连仙人都为难的问题。谁曾想,对方长久的沉默后,突然道。 “那你,便去成为故乡的山神,如何?” 塞黎记得,那人朝自己伸出了手,而自己也握住了那只手。再后来,塞黎加入了平山海,不停地学习,跟随那人的脚步。一路走到今天,成为了丝织商队的团长。 平山海中,绝大多数人都和塞黎一样,是从泥潭中挣扎出来的人。 拜完小像,塞黎感觉疲惫的肢体又有了力量。她起身准备返回驿站,眼角的余光 随意一扫,却瞥见一个背着半人高竹兜的女孩站在陆行兽旁,牵着一条狗,呆呆地望着驿站所在的方向。塞黎迅速打量女孩的衣着,很快便推断出女孩大概是胥州战乱不得已出逃的平民。丝织商队的商道建设在衡州与胥州的交界处。因为临近边界,这是一处三不管的地带。但平山海有野心,他们不仅要建立驿站,还准备沿着这条商道发展出村庄。 别国战乱,流民溃逃,正是吸纳人口的好时候。想到这,塞黎当即挂上温柔又不失热情的笑容,朝女孩用力招手:“那边的阿妹,要不要进来喝口热水?” 塞黎能主动接手艰苦的开荒任务,必然不是好逸恶劳之辈。但塞黎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这些五湖四海聚集而来的人开始以乐观的态度面对世间的一切,热情友善地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当然,这倒不是因为平山海的成员都是大公无私的圣人。而是被平山海接纳的群体除了追随无极道门的脚步、拥有极高自我追求的弟子以外,绝大部分人都出身于社会的最底层。贵族阶级懂得报团取暖维护自身利益,平民出身的人也明白这世道想要过得好,就必须拥护平山海「人族命运共同体」的信念。 他们知道自己命如芥,渺小如尘,他们维护自己的唯一方法,便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但,不管出自何种缘由,他们都是认同平山海的观念,愿意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 他们会像一颗遗落人间的火种,点燃燎原之火,掀起新的风暴! 不言归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正道魁首 天载子午二十七年,平山海丝织商队正式成立。同年,各方势力入驻白玉京,成立究研小组,并创办了包括农学、工造、医术、商学、艺术、军事、政治等在内的「白玉京格致学府」。学府由各方势力共同创办,并由无极道门掌门拂雪道君担任荣誉校长。 格致学府正式创办之,拂雪道君受邀为学府刻碑题字。道君以剑为笔,在石碑上刻下了「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十七字箴言。 这句凝萃了华夏精神的箴言一出,那些原本就准备考入格致学府、毕业后准备在白玉京八大司属谋一份职位的能人异士暂且不提,隐姓埋名藏于白玉京内的文人墨客却是瞬间被绞碎了心肠。因此,当上清界的修士们成群结队地赶来欣赏拂雪道君的剑迹时,他们便瞠目结舌地看着一群凡人面色涨红,神情比他们还要激动。有人当场跪地,泪洒当场;有人摔了面具,转身便朝着报名处而去;还有人魂不守舍地看着石碑上的字,口中喃喃自语…… 修士们平里都讲究「平心静气」,修行修的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会在第一时间便赶来观摩拂雪道君剑迹、试图从中参悟一丝剑意的人自认已经是剑痴中的剑痴了。但看见这些状若癫狂的凡人后,他们才恍然惊觉自己还是太淡然了。 这短短十七字的箴言准确无误地戳中了文人的心坎,从未有人将有志之士上下求索的苦行总结得如此精辟。 读书人总爱将「文人风骨」挂在嘴边,平里也总以「君子品行」约束自己。但究竟何谓「君子」,何谓「风骨」?恐怕绝大多数人的心中并没有一个真切的答案。这个世界因为外道的介入与各种无序信仰的垢染,人心蒙昧,世道昏暗。即便本土修士因为高悬的天剑没将凡人视作蝼蚁芥来回地碾,但人心纷争也绝不少见。不仅平民百姓匍匐于地,忍辱求生,那些意图为世人发声的人也被一次又一次地打断脊梁,空咽血泪。 如今看到这一行字,但凡有点风骨的学子都经不住心潮澎湃,更别提能进入白玉京的除了他人授予虚叶以外,至少都经过了捕梦那一层的考核筛选如果不是有迫切改变这世道的愿望,又怎会被缚丝缠缚?而渴望改变的人,看到这句话时又怎能不生出「吾道不孤」的感慨? 原本因本地居民魔化外形而在凡间风评微妙的白玉京,因这一句箴言就此扭转了舆论。 可以说,只要这石碑一伫立在白玉京中,格致学府在文人心中的地位便无可取代。 “不过这落款处的为何意啊?” “嗐,这都不懂。观其字意,就是礼仪载道,大而无私之意,所以格致学府又称「大学」。” “原来如此,受教了。我一定努力读书,考上大学!” 有人为此发愤图强,专心研读白玉京发放的教材。而另一边厢,第一批考入格致学府的新生已经收到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哥哥,快看啊!农学院的金花云帖,居然是青鸟衔来的!”兴国帝都皇宫之中,兴国大巫、嘉禾公主宣雪暖满脸兴奋地举着一枚精致的丝帛卷轴,“看!农学院甲级金花,出师后能直接进入司育科,太虚宫的藏书秘典无条件对我开放!哥,快夸我!” 刚刚下朝、身上还穿着龙袍的青年闻言放下了手中卷轴,他镇定自若地展开双臂接住了炮-弹一样撞入他怀中的妹妹。已经长成青壮的天承帝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朝务而疏忽锻炼。不然可真接不住自己每都在田里干农活的胞妹。他像孩提时一样将宣雪暖高高举起,真心实意地赞美道:“很厉害,不愧是我们的嘉禾公主。” 宣雪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眼角余光瞥见桌上的卷轴,当即喊道:“哥,你也收到金花云帖了,哪个学院的?让我看看!” 宣平沙将宣雪暖放下,等她站稳后才松开搀扶的手。宣雪暖拿起卷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在白玉京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之人,他们之前关于农桑的论作与经验都不在我之下。我能考上,他们应该也能。这样一来,大家以后就是师出同门的同窗了。我看看,哥你考的……呃,考的是政学院” 宣平沙在一旁坐下,悠闲地抿了一口茶。 宣雪暖眯着眼睛看着金花云帖上的院名,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兄长:“这不是那个门槛高得吓人,据说只有满腹黑水的坏包才考得上的学院吗?” 宣平沙差点被茶水呛到,他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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