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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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的……那把脸遮上吧。” 他用搭在手臂上的外套裹住了我，在布料的遮掩下，轻轻啄吻我的眼睑，“一会就这么参加宴会，谁也不许看。” 又来了……这人有时候就是像个无赖一样…… “有什么好不安的……你又没有竞争对手。” “怎么没有？今天那几个皇子都要来，简直跟打擂台一样，二皇子狩猎大赛的时候还在跟少公爵提议联姻，艾里奥拒绝的理由光我听说的都有五个了，真是死缠烂打——” “不，你没有竞争对手，擂台上只有你一个人，没人跟你争。” 我赶紧打断了尤里西斯阴恻恻的念叨声，从他怀里费力地抬起头，在对视中一字一句道，“尤里，我只喜欢你，再无他人。” “……” 尤里西斯看着我，少见地失去了言语，在他闷不做声的功夫里，我盯着他缓缓变得通红的耳垂，睁大了眼。 “怪不得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脸红，原来你只会红耳垂——唔唔唔！” 他一把将我抱到怀里，轻摁着我的后颈不让我抬头，仍然一言不发，却像泄愤一样连连亲吻我头顶的发旋。小气鬼！！我脸红了你捧着看，自己脸红了倒是知道躲着人！太双标了！！不让我看，我非要看！挣扎的途中，我被尤里西斯外套口袋里的什么东西打到了手，就随手摸了摸…… 那是个方形的小盒子，比手心大不了多少，在克莱娅很喜欢的那家珠宝店里，我曾见过许多这样的盒子。我瞬间僵住了。尤里西斯放开了我，他的耳朵还是微微有些红润，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些了。 “伊妮特，可以现在就送你生日礼物吗？” 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语气不免有些急切，“不可以！！” “为什么？”从来没这么强硬地被拒绝过，尤里西斯感到困惑。 “呃……因为我现在太紧张了，今天有场大战在等着呢，拆礼物是很开心的事，想把拆礼物的环节留到之后享受……所以……” 尤里西斯忽略我的胡言乱语，直接从口袋里把戒指盒掏出来了，“你是在怕这个吗？” ！！！ “我不怕！我很喜欢这个，但我就是觉得现在时机不好，一会打起来还可能会弄丢……”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编不下去了。 “没关系，是我太心急，别怕。” 尤里西斯轻笑着亲了亲我的鼻尖，“这个戒指我将近一年前就买好了，看见它的时候，就觉得送给你正合适，你想什么时候收下都可以。” 太好了……他没有伤心。 “你这么早之前就想好要……”我比划半天也没说出口「求婚」这两个字，“……了吗？” “当时是只想当生日礼物送给你来着，可最近发现你好像超·级·喜欢我的样子，不如就当订婚戒指了。” 他拖了个长音，应该是想等着我恼羞成怒来锤他吧。可我的确，超级喜欢你。见我没有回应，尤里西斯又继续说了很多，我听着听着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人对未来的所有规划中，都有我，甚至是完全围绕着我的。可又只有我，是无法出现在他的未来中的……无论我有多么想。 “……到时候所有建筑都按你的喜好重新装修一遍，上次你来的时候没给我机会带你参观一下，其实庄园的西北角有片玻璃长廊特别美，尽头是座没人造访的花园，我们把那里改造成一个比公爵府这的更大的温室，好不好？”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逐渐有些看不清尤里西斯温柔的笑脸了，眼泪不受控地簌簌落下，连声音都变得嘶哑。 “你想了这么多吗？” 可我却，没有未来可以许诺给你，连明天都是奢望…… “也不用这么感动吧，妆会花的。” 尤里西斯还沉寂在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中，见到我的反应，慌忙摸出手帕帮我擦眼泪，他的动作很轻，手帕如羽毛般扫过我的脸。可这不是感动……是愧疚啊。怕尤里西斯接受不了这个结局，扰乱今晚的安排，只是我欺骗他时，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真正的原因是，明明已经注定会伤害他，我仍不想看到他得知真相时那一刻的脸，懦弱地从这一幕面前逃开了…… 对不起，尤里。我做好死亡的准备，却没勇气面对分别。第213章时尚单品情绪平息后，我走到床头柜旁，在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天鹅绒袋子。我边摸索着袋子里的物件，边向尤里西斯请求道，“尤里，我想求你一件事……” 没等我说完，他就欣然接受，“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拒绝你，根本用不上「求」。” “你这么配合真是太好了，那就把这个戴上吧。” 我把埃莫洛德的项圈递给尤里西斯，后者迷惑地接住那个银白圆环，看了好一会儿。 “奇怪，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往手腕上比划，“是手环吗？可是还宽松了不少……” 这时，埃莫洛德从一旁优哉游哉地漫步经过，他这个存在感刷得正是时候，尤里西斯看见他后猛地一怔，缓缓转向了我。在他质问的眼神中，我最后挣扎了一下，“……如果我说，这是当下正流行的伸缩项链，你会信吗？” 他笑眯眯道，“你觉得呢？” 瞒不下去了，还是坦白吧…… 我扭过头，躲避尤里西斯的视线，小声答道，“是项圈。” “……” “猫、人通用的，你戴上后它会自动调节大小，很先进吧？” “……” 察觉到用户激烈的抵抗情绪，我硬着头皮尽量推销了几句： “纯银打造，简约线条，并且采用了几百年前最流行的设计，这东西也是魔塔的收藏品之一，想做第二条都没有了，极品限定款啊。” 尤里西斯不为所动，嫌弃地捏着它，“就算是我也觉得有点羞耻了……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是保险措施。” 我不愿再细说下去，好在，尤里西斯对我有绝对的信任，见我这么执着，还是松口了： “……我需要一点奖励才能戴它。” （此处省略「一点奖励」……）放开我后，尤里西斯自觉地戴上了项圈，看见那个圆环在他脖颈上渐渐收紧，我感到心里有块石头都跟着落地了。『叩叩』 “小姐，艾里奥少爷让我们来叫您，宾客们早都——” 丹尼尔推开本就半掩着的房门，尤里西斯转头去看他，脸上还带着得到奖励后的满意微笑，他和他身后的泰德皆是一愣。 “尤里西斯，你脖子上这是……算了，别告诉我，我怕我承受不了。” “也别告诉我，尊重，祝福。” 兄弟二人又缓缓阖上了门。 “…………” 他们好像自顾自地误解了什么…… “好像的确有些显眼啊……要不然拿什么东西遮一下？” “拿什么？你还有更大的项圈用来遮它吗？”尤里西斯笑了笑，无奈道，“走吧，伊妮特，快点把这件事解决了，好能快点拆礼物。” 尤里西斯牵着我的手向宴会厅走去，我与他十指紧紧交握，扬起笑脸：“嗯！” ****** 宴会厅内没有一个卫兵，就算是少有的几个骑士也都穿着便装，毕竟魔塔那边对这场宴会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尽可能地显得毫无防备，把安全问题全权托付给魔塔来做。踏入大厅后，尤里西斯让我挽上他的手臂，我们一起穿过人群，克莱娅不知所踪，这种社交场合里，她总会晚到早走，但艾里奥正被二皇子缠着，他远远朝我打了个招呼，指了指舞池，应该是在催促我抓紧时间把开场舞跳了吧。在通往舞池的路上，我从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人们那里，得到了许多生日祝福，在我一一微笑回应的过程中，一个灼热的视线一直伴随着我—— 我仰起头，和二楼的卡特丽娜对上了视线。皇室兄妹灿金色的头发比大厅正上方的水晶吊灯更加惹眼，皇太子正在一旁向她说着什么，但她没分给对方丝毫注意力，反而专注地凝望着我，目光中带着并不小心的试探。我拉住想去跳舞的尤里西斯，默默在原地等待卡特丽娜走下阶梯，向我而来，曾经贵族们见了她就像蜜蜂见到了花朵，一个劲儿地拥上来，现在却会主动为她开出道路。这些老油条，别的不行，察言观色的能力倒是点满了。在她开口前，我说出了那句本该属于对方的台词—— “公主殿下，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了，您还记得我吗？” 卡特丽娜的瞳孔紧缩了一刹那，她果然对这句话有反应，但周围默默围观的人太多，她不好说得太过直白，只能隐晦地答道： “……记得，不多，但也足够了。” 我继续问道，“除我之外，您还对谁印象较深呢？” 她的视线向不远处一扫，放眼望去，会场里各处都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果然……她一定是在看艾里奥。 “他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但你并没有变……至少重要的部分没有变。” 加西亚曾经说过，因为魔契的缘故，被坦塔罗斯附身过的人，多多少少会沾染上一些我的魔力，我想，这就是卡特丽娜恢复了部分记忆的原因吧…… 那是不是说明，阿斯特莱雅也会记起一些呢？ “殿下，您记忆中的那个人不是他，我真心请求您，在妄下定论之前，亲眼看看真正的他吧。” “……” 皇太子正在向这边靠近，他是个麻烦的人，倒不是他本身有多麻烦，但他会间接地使尤里西斯变得非常麻烦……该溜了。我提起裙摆向公主行了个屈膝礼，“那么，请容我先告辞了，公主殿下。” 卡特丽娜没有挽留，我和尤里西斯与她擦肩而过，走向舞池，开场舞已经耽搁得够久了。 “伊妮特，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加密对话，我可以问吗？” “可以，但你真的想浪费时间聊这个，而不是跳舞？” 尤里西斯用行动回答了我，我们携手踏入舞池，不知为何，明明此刻正站在空旷的舞池中心，被几百双或是艳羡或是挑剔的目光注视着，可我却只能感受到眼前这一个人的视线，也可能是他的视线实在太过热烈了，让其他人都黯然失色。他微微俯身，向我伸出了手。 ……好放松。 “你最近进步了很多啊，明明一年前还僵硬得像个挂衣架一样。”跳着跳着，尤里西斯有些惊讶地夸赞道，“难道是有在偷偷练习吗？” “完全没有，不过我一年前跳得也很好，那不是僵硬，是「力量感」！” “……谁教你女步要追求力量感的？” “我姐姐教的，你有什么怨言吗？” “不敢，不敢……” 第214章错位家人一曲结束，走出舞池的时候，本来一直面带微笑的尤里西斯突然阴沉地咂咂嘴，并拉着我拐了个弯。 “啧，我就说应该把你的脸遮上的……” “怎么了？”我回头看去，顿时心下了然，“这人遮脸也防不住的，他也不是看上我的脸了……” 既然已经对视，就不能再假装没看到，我拉住尤里西斯，和他一起向二皇子走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不许跟他跳舞。” 尤里西斯脸上的笑容沁人心脾，语气却阴冷骇人，要是在我还害怕他的时候听到这个声音，绝对会吓得打寒颤吧，现在听到了就只会想，「嗯，又开始醋了」。如果跟二皇子踏入舞池，这个醋缸一定会偷偷施法让前者狠狠摔几个大跟头……啊，这个场面还真有点想看。我小声道，“哪怕把你推出去陪他跳舞，我自己都不会去的，只是故意忽略别人的邀请太没有礼貌了而已。” 有礼貌的人都是直接拒绝。果然，二皇子扬起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向我伸出了手： “伊妮特小姐，好久不见，上次「叙旧」的计划被一些突发事件打断了，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舞池中边跳边谈。” 尤里西斯在向外散发出凛冽的寒气…… 我抱紧他的手臂，露出满是歉意的笑容委婉拒绝道，“抱歉，殿下，第二支舞的对象我已经早早想好了，无论如何都想先与她共舞才行……而且，我已经答应了伍德洛少爷，今晚只会有他一名男性舞伴。” 很合乎礼仪又给面子，对吧？一般人听到肯定就离开了…… 可二皇子像是听不懂我的话一般，仍然挡在我和尤里西斯面前，笑意不减反增。 “伊妮特小姐，您似乎对我有些偏见啊。” “殿下请放心，我对您的看法绝对没有任何偏颇，您多虑了。” 但凡偏了一点，我都不会如此不想跟他接触…… 啊，克莱娅终于出现了，也迟到太久了吧。 “我等的人来了，再会，殿下。”我急忙向他行礼，拉着尤里西斯就要离开，“尤里，我们走吧——” ！！二皇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虽然在别人看起来只是轻轻握住，但我能感觉到，他用了不小的力道。尤里西斯的脸瞬间就阴沉地像要杀人，我及时摁住了他，示意他不要插手。 “尤里，没事，只是殿下有话要跟我说而已。” 按帝国的法律，对皇室不敬是要坐牢的，虽然尤里西斯现在已经继承了侯爵的爵位，他不会有牢狱之灾，但也还是件麻烦事。而且，我自己也有点感兴趣。二皇子终于不再笑了……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吧。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道，“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局势啊……等我夺得皇位的那天，你和公爵府会想站在我这边的。” 连敬语都不说了，看来是真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啊。 “哦？您这么自信吗？” 我差点笑出声来，二皇子会在这场与皇太子的角斗中略胜一筹，只是因为他能够使用魔力罢了，等卡特丽娜做好了准备，将自己的强大展现出来，无论民心还是魔力，他都完全不是皇女的对手。 “是啊，我有过半数贵族以及摄政王的支持，为什么不自信？” 我只是淡淡笑着而已，他却好像在我脸上看出了质疑一般，抓着我的手越收越紧，从我身上渴求着什么不存在的认同感。 “再过几个月这件事就会公之于众，提前告诉你也无所谓……现任的圣女大人是我的妹妹，你明白吗？甚至连神殿都会祝我一臂之力！” ！！！ “……不可能，你在说谎。” 阿斯特莱雅母亲的极密档案我已经读过许多次了，她不可能还有个哥哥，这种事情瞒不过神殿的，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不，不可能！像是终于在我脸上看见了令他满意的表情，二皇子得意道：“母亲离开皇宫前只告诉了我一人，她是受到圣神感召，将要孕育圣女，才不得不离开我的……” 接下来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这个人是我的……亲生哥哥！！我在恍惚中甩开他的手，步步后退，尤里西斯扶住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怀里，他没听到二皇子在我耳边说的那些悄悄话，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就连说话的二皇子也没料到自己的话效果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