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免怀疑,以后数日,少不得还得带着他同来,我们没别的想法,只求他能在回春堂医馆熬一碗药,日日带进去给苏县令喝。” 黎大夫深深看了眼顾青竹,这两夫妻唱起白脸黑脸来,连个商量的眼神都不给对方,就能接得这般顺畅。 不过,有两千两垫底,顺带送一碗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黎大夫掩唇佯咳了一声:“苏公子的孝心感天动地,黎某没有不成全的道理,如此,你就暂时住在医馆里,后场有药罐火炉,你需每日自己熬药,至于一日三餐,若是不嫌弃,就和医馆伙计一起吃吧。” “谢谢黎先生!”苏暮春感激地一揖到地。 黎大夫让了让,怎么说,他也是官家子弟,虽然,苏县令入了狱,身居高位的外祖又远在京城,但这样家世的人的礼,可不是他一个开铺子为生的人能受得起的。 “你先随黎先生去,待我回到南苍县,即刻让研墨赶来。”慕锦成拍拍苏暮春的肩膀。 他本不强健,这些日子着急上火,更瘦了几分,入手都是骨头,慕锦成皱了皱眉头。 苏暮春一心救父,哪里顾及到自己,见他这么说,连连点头。 顾青竹将几张银票卷成小卷,塞到慕锦成手里,后者意会,他伸手用力握了握苏暮春的手。 掌心里传来异样的感觉,苏暮春刚想问,却听慕锦成说:“你独自在外,照顾好自己,放心吧,你爹断不会有事的。” “谢谢小娘舅。”苏暮春缩回手,握拳掩在长袖下。 “慕三爷,没啥事,我们就走了,医馆里病患多,耽搁不起。”黎大夫手搭凉棚,看看外头的天。 “那有劳了!”慕锦成抱拳行礼。 黎大夫回礼,撩起长衫下摆出了门,苏暮春背着药箱跟着离开。 慕锦成和顾青竹一直目送他们上了医馆的马车,远远地走了,方才离开包子铺,去寻庆丰。 出来一趟,一下子就花了五千两,卖铺子的钱补上钱庄的窟窿,所剩不多,后面每一步都不是省钱的事。 慕锦成做了二十年纨绔,从来都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今儿为钱发了愁。 “咱们还剩多少钱啊?”慕锦成苦着一张脸问。 “怎么了?”顾青竹偏头看他,疑惑道。 平日里,他不管银钱账目,就是卖铺子,大多也是顾青竹和掌柜们商量着定价,这会儿倒想起来问。 “没什么。”慕锦成抿唇。 他心里很明白,钱固然重要,可再花多少钱,苏瑾也要救。 顾青竹看着他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浅笑道:“难得你也会操心钱的事,放心吧,今儿花出去的钱,以后得翻倍地起作用。” 慕锦成挑眉:“你是说林家?他会领我们的情吗?” 顾青竹托腮靠在小几上:“若是没有苏公子,林家领不领情,真不好说,可如今有苏公子在,林家不喜苏县令娶婕姐,说到底只是家务事。 若是上升到官场倾轧,派系争斗,你说,林家能坐视不管吗?如果苏县令当真获罪,苏公子的前程怎么办,林家又如何能独善其身?林尚书令会比我们想得更清楚明白!” 闻言,慕锦成豁然开朗,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夫人有理!” 顾青竹一愣,张嘴一咬,恶狠狠地像一只没长牙的虎崽,慕锦成的心一下子软化了。 “青竹!”万般情愫压抑太久,只换这低低一声。 “怎的了?”顾青竹不解地抬眸,杏眼溜圆乌黑,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 “没什么,你累了吧,要不要靠着我睡会儿?”慕锦成拍拍身边的软凳。 顾青竹警惕地看了看他:“我不困。” “那我累了!”慕锦成不由分说,窜到顾青竹身边,与她挤在一条凳子上。 “你……”顾青竹完全没反应过来。 慕锦成已经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别小气,让我靠靠!” 微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顾青竹到底没有推开他。 马车很快出了宁江城,昨日的雨让道路变得十分泥泞,庆丰为了减少颠簸,将马车赶得很慢,整个车厢像一个很大的摇篮,顾青竹在摇晃中慢慢有了困意,不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睛。 两人依偎,慕锦成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怀抱里的人,依旧瘦得让人心疼。 “青竹,太辛苦你了!”慕锦成呢喃一句,小心翼翼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及到慕家门前,顾青竹还睡着,慕锦成本想抱她下车,可刚一动,她就醒了。 “到家了?我怎么睡着了?”顾青竹揉揉眼睛。 慕锦成知她要强又害羞,赶忙撤回手道:“今儿路上颠簸,你回屋继续睡,我找研墨去。” 顾青竹拢了拢鬓边碎发道:“不如交代宝应去说一声,我和你得赶快去衙门找老荆头。” “也好,再带两坛梨花白。”慕锦成说着,跳下马车。 他吩咐庆丰去拿酒,又让门房把宝应叫了来,他叮嘱了几句,宝应飞快地去了。 两人在衙门口下车,此时天色将晚,西山的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鲜艳如血。 老荆头刚在炉子上煮了一锅干蚕豆,盛了一碟上桌,转身倒酒,才突然发现,昨儿贪杯,把最后一点梨花白都喝尽了。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嘟囔道:“都怪慕锦成那个臭小子,把我这个嘴养刁了!” “荆爷,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慕锦成隔着窗户笑问。 “要是没有酒,我可不依!”老荆头哗啦一声,开了门。 “瞧瞧!”慕锦成献宝似地搬进来一坛,手指上还勾着两个油纸包,闻着味儿,就知道是盐水鸭和猪头肉。 “就一坛啊,忒小气了吧。”老荆头的眼珠子都要掉进酒坛里了。 “这里还有一坛。”庆丰随后送进来。 “这还差不多!”老荆头吧唧了下嘴,满意道,“来来来,陪我喝一杯。” 两人挨在桌边坐下,老荆头给两人倒上酒,偏头看见顾青竹道:“丫头,锅里有蚕豆,你自个盛了吃,我这儿除了酒,可没别的招待你。” “荆爷不必客气,我带了茶叶来,刚好给你们沏一杯。”顾青竹走到炉子边,熟练地打水烧水。 “你这个媳妇不赖!”老荆头端起酒碗,和慕锦成碰了一下,小声道。 慕锦成笑,仰头一饮而尽。 两人你来我往,喝了几个来回,老荆头抓着油滋滋的鸭腿啃:“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今儿想问啥?” 慕锦成放下酒碗道:“今儿,我们去了府衙,查验了赏赐的金银,其中一块银锭原被青竹打赏用掉了,存钱的时候,肖老板为了凑整,添了一锭寻常的银子,可今天,银箱里却是一水的白亮官银。” “照这么说,咱县衙里有内鬼?”老荆头滋溜了一口酒,接着说,“少夫人打赏给谁了?若是谁留下银锭,那谁便最有嫌疑。” 顾青竹没看见正经的茶盏,就用蓝边碗泡了两碗茶,端上桌道:“那日我来领封赏,只有县丞林涛、主薄杨立昭以及四个衙役在,林涛让我查验金银,我顺手就赏了他们一锭银子。” 老荆头吹了吹茶碗的热气,低头啜了一口:“如今苏县令在押,县衙暂由林涛在主事,倒也兢兢业业,没出什么岔子,至于杨立昭,他出去收赋税好些天了,估摸着快要回来了,那四个衙役,你可知道名姓?” “我并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那日满仓哥也在,他定然知道的,只这会儿,没法问他。”顾青竹有些失望道。 老荆头摇摇头:“这个暂时不打紧,有县丞和主薄,那四个衙役最多就是分点钱,因为南苍县的县衙,是真真正正的清水衙门,十两银子可是大数额,一般人兑换不开。” “您觉得林涛和杨立昭哪个更可疑?”慕锦成拈了颗蚕豆,在嘴里慢慢嚼。 “这一时还真不好说。”老荆头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猪头肉,“据我所知,林涛可是中过举人的,杨立昭不过是个秀才,若论家境,林涛家更殷实些,不过,杨立昭很实诚,每年东市开市,外地客商为了要块市口好的地,多少会给他一点好处,他大多不敢收的。” “林涛与林坤可是亲戚?”慕锦成突然想起来问。 “没听说,这世上,重名的都要,还不带人家同姓的?”老荆头不赞成道。 顾青竹忽然开口说:“苏县令被抓,林涛代管县衙,凭他的资历,走走林坤的门子,完全可以升任一县之主,他难道不是在这件事里,得到好处最多的人吗?” 慕锦成激动地连连拍桌子:“对对对,这就是那什么来着?动机,目的!” 老荆头刚想喝茶,见他这样,放下了碗,训斥道:“少夫人说的有些道理,但断案可不是单凭想象臆断,得有证据,证据懂不懂!” “时过几个月,到哪里找证据?!”慕锦成被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闷声道。 第三百九十二章 入贼 “是有些难。”老荆头换了酒碗闷了一口,看在好酒的份上,他语气缓了缓,“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不过多花些时间在上头,少不得慢慢查,细细查。” 慕锦成没说话,举碗在他碗边碰了一下,陪着灌了一口。 “肖老板出事那日傍晚,我是瞧着他锁了铺子离开的,我虽老了,但眼睛还没有瞎,一个人走路惯常的姿势怎么可能看错呢?”老荆头扬手指了下窗外。 慕锦成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外间完全暗下来,黑皴皴的,什么也看不见,更不要说隔着一条街的聚宝钱庄了。 “若他当真回家了,怎么会死在钱庄地库里呢?”顾青竹轻声问。 老荆头喝了口酒,摇摇头道:“满仓也这样说,且他问过肖夫人,肖添寿那日自吃过午饭就没有回家过,故而,我那时也曾怀疑自个看错了人,可现在看来,这才是唯一的疑点所在。” 慕锦成越喝越清醒,屈指敲着桌子说:“谁能让一个每天准时回家吃饭的人,折回了钱庄,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非得在那日开地库?” “你这话可算是说到了点子上,这样吧,我闲着也是闲着,这两件事都交给我来查吧。”老荆头虚虚点了点手指,转而问:“满仓几时回来?” 顾青竹惊讶地看向慕锦成,后者则不可置信地望着老荆头。 老荆头腮帮子鼓鼓地嚼蚕豆,笑着说:“我以为你们两位更了解满仓,他受了这么大冤屈,岂会缩在你们的山庄上苟延残喘,有的人啊,生来就是宁折不弯的命!” 顾青竹捻了下腕上的赤藤镯:“荆爷说得不错,满仓哥说,等伤好些,就要回来查纸条的事。” 老荆头喝完碗里的酒道:“是个爷们该干的事,你们若是见着他,让他只管来找我,老荆头在南苍县混了半辈子,三教九流还是认识些人的,哪个犄角旮旯不藏人,还能真被林坤那个龟孙抓了去了!” “好,我若见着他一定告诉他,不过,满仓要查纸条来路恐怕也不容易,毕竟是凭空出现在您这里的。”慕锦成想了想,抿唇道。 老荆头慢慢喝了口茶,摸摸下巴道:“这几件事相互交缠,若是其中一个有眉目,其他的自然迎刃而解,我打算和满仓将案子从头细细梳理一遍,看哪里还有疏忽之处。” “若能如此,那便太好了。”慕锦成拱手抱拳。 老荆头挥手赶人:“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吧,这酒啊,我还得留着明儿和杜阎罗喝一回呢。” 慕锦成赶忙说:“够不够?明儿,我再让人送几坛来。” 老荆头摆摆手:“这些足够了,那家伙管着大牢,滴酒不沾,也就能和我喝个三五杯,再说,你也别常来我这儿,有了消息,我打发张西找你们去。” “好,我们这就走了。”慕锦成站起来行礼,和顾青竹一起离开。 “小子,越来越像你爹了。”老荆头半眯着眼睛,看着掩上的门呢喃。 慕锦成和顾青竹回到慕家,已经过了酉时,平日里这会儿大多已经歇息安置了,可今日却见下人们匆匆来去,两人正纳闷,瞧见廖青走过来,慕锦成疾走几步赶上去问:“这是怎么了?” 廖青忧心忡忡地说:“回三爷,适才巡查的护院,发现有人跳进了表小姐的槿华院,跟进去查,却没找着人,这会儿正借口丢了东西,全府盘查。” “允湘现在何处?”慕锦成拧眉问。 “二夫人怀着身子,与夫人同住,现下晚了,不好惊扰朝晖院,这会儿表小姐正在老夫人那里呢。”廖青低声道。 “慕家东西两府,再加上园子,地方大得很,晚上黑灯瞎火的,别说藏一个人,就是藏十个也不在话下,我们不晓得来人的目的,待护院挨个查过后,你再叫各院里都警醒些,特别是表小姐和四小姐的院子,她们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能坏了名声。”顾青竹跟着叮嘱道。 廖青点头:“老夫人已经让琳琅姑娘接四小姐去了,今日大概是要在松芝院歇息了。” “你去忙吧,我们到松芝院看看。”慕锦成拉了顾青竹就走。 还未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抽噎声,显然是宋允湘在哭,又听有人轻轻地劝,是婉成的声音。 “祖母!”慕锦成和顾青竹进内行礼。 “你们可是刚回来?外头忙,家里也不省心,这么晚还到这里来。”寇氏心疼地招手。 “我们回来时,刚巧遇着廖管家,他说了家里的事。”慕锦成挨着寇氏身边的椅子坐下,探头看掩面哭泣的宋允湘,“表妹,你没事吧。” 寇氏代为回答:“没啥事,约莫吓着了,由着她哭会儿,纾解纾解。” 与宋允湘一处坐着的慕婉成,站起来福了福,慕锦成挥挥手,让她坐下。 一旁的宋允湘拈帕子摁了摁眼角,起身给慕锦成和顾青竹行礼:“三表哥,表嫂。” 慕锦成看她哭肿的眼睛问:“是谁跳进你院里,可看清了?” 宋允湘哑着嗓子道:“我那时正准备洗漱安寝,忽然听见院里一个花盆打碎了,就让念棋去看看是不是园子里的猫又来了,她一开门,就见一个蒙面人站在院里,她吓得大喊大叫,那个贼人就跳墙逃走了。” “可怜见的,今儿吓得不轻!”寇氏轻抚她的后背。 “若是谋财,那个蒙面人一刀就能将念棋杀了,何至于跳墙逃走?再说,若单纯为财,他该跳蕤华院的墙才是。”慕锦成捻着垂下的一缕碎发道。 宋允湘绞着帕子,急切地说:“三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舅舅没了,二表哥入狱,慕家遇着泼天的祸事,我纵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晓得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并未给慕家增添一点麻烦,那个贼人为何而来,我半点不知情!” 她虽是穿书而来的现代人,但这本书一直是连载状态,书中后续故事如何发展,她根本不知道,但从简介来看,慕家要要经过大毁灭,才能重新崛起。 慕明成入狱,慕绍台被冤,慕绍堂死暴亡,百多间铺子一夜易主,她算是见识到作者的心狠手辣,为给后续情节铺垫,可算是不惜一切,她最近一直躲在自个院里,生怕被想起来,拿她做了牺牲品。 而今,好巧不巧的,这个该死的蒙面人就跳进了她的院子,她纵使是个现代人,也被吓得够呛,这会儿惊魂甫定,慕锦成这般问,难道是暗示她与外人勾结,谋害慕家?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再次开口道:“上次廖管家派人来说,宋允蟠给我送了信,我晓得宋家与我们不睦,为了避嫌,我到今儿都没去拿,三表哥怎可不信我!” 寇氏见她又要哭,忙拍拍她的手:“好啦,你三表哥在外头奔波到现在才回来,不过是心急多说一句,你又何必恼了。” 慕锦成无奈地捏捏额角:“表妹莫急,三表哥自然信你,只是想要多了解些,知道他们的目的,才能更好的有的放矢。” 说话间,卢氏和罗霜降带着各自的丫头也来了。 “怎么把你也闹起来了?”寇氏忙挥手,让琳琅取软垫靠枕来。 “娘,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惊到您这里了,我哪有装死自顾睡的道理。”罗霜降捧着肚子坐下。 夏日衣裳单薄,她的胳膊依然纤细,直显得她的肚子很大。 “娘,你歇着吧,让我将允湘和婉成带到朝晖院去安置。”卢氏赶忙说。 寇氏摆摆手:“不必了,我这里大,已经打发婆子们准备了,再说,你院里住着老二家的,照顾好她,才是紧要的事。” 卢氏将见婆母坚持,只得作罢,陪坐一旁。 院外,更夫敲着梆子吆喝声传来,慕锦成看了眼屋角的水钟,一晃就已经二更天了。 寇氏打了个哈欠道:“廖青他们估计得查一夜,你们也别在这里熬了,都回去睡吧。” 人仰马翻折腾到现在,一个个都累了,寇氏年纪大了,更吃不消,见她这么说,众人俱都起身离开。 回蕤华院的路上,慕锦成紧紧攥着顾青竹的手,生怕丢了似的。 “你怎么了?”顾青竹用力摇了摇,她的手被他捏疼了。 慕锦成后知后觉,略松了送,焦急地说:“青竹,这贼人的胆子太大了,若我们去山庄炒茶,家里只剩祖母她们,叫我如何放心?” 顾青竹心里沉了沉,黯然道:“若是只是不服遣散的小子们干的,尚不打紧,若是那些别有企图的人,防得了今日,防不了明日,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时日长了,难免疏忽。” “这可怎么办是好!”慕锦成只觉自个头痛欲裂。 “我之前就问过你这个问题,但当时岔过去了,今儿,不得不旧事重提,你想没想过,咱们举家搬到山庄上去住?”顾青竹抬眼看他,眸光闪烁。 “这……”慕锦成愣住了,旋即道,“我去哪里都无所谓,只是祖母年纪大了,母亲身体不好,二婶又怀着孩子,这要大肆迁徙,她们可就折腾了。” 顾青竹摇摇头:“薛宁已将房屋造好,到时只需搬家过去即可,不过是三两日不安定,总好过眼下日日担惊受怕。” 慕锦成依然有些担心:“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她们身子都不好,万一……” 第三百九十三章 劝不动卢氏 顾青竹截住他的话头:“小毛小病,我自可医治,若是祖母的消渴症,母亲的头疼病犯了,乃至罗姨生产,还有我爹,山庄离顾家坳很近,走路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明日和祖母母亲说说,可山里生活毕竟不如这里,若她们不愿搬,也只能将脚力行里的人抽调些来给庆余用,加大巡查的人手。” 顾青竹低下头,慕锦成说的没错,慕家女人养尊处优惯的,不像她自小在山里长大,对山林草木有天生的感情,如同亲人朋友一般。 “别担心,这些事交给我来办。”慕锦成觉察到顾青竹低落的情绪,揽着她的肩膀安慰。 “好。”顾青竹低声应了,显得有些疲惫。 蕤华院中,右玉正带着婆子各处查看,左云和春莺指挥着小丫头们,将院里各处又加放了许多灯笼,亮如白昼。 “这是怕贼人不知道这里是蕤华院吗?”慕锦成哑然失笑。 “由着她们折腾吧,贼人若是有心要来,不过是费些时间,还不如这般,免得他瞎闯乱撞,惊了旁人。”顾青竹单手叉腰,站在院里四下打量。 “时候不早了,赶快休息吧。”慕锦成拉着顾青竹进屋。 夜里,待顾青竹睡着了,慕锦成将守在外面的春莺唤了进来,让她在屋里陪着,他则穿着黑色练功服出去了。 庆丰隐在院中大榆树繁盛的枝叶间,见慕锦成跃上了屋顶,赶忙现身出现。 “你回去歇会儿,我来守着。”慕锦成低声道。 “万万使不得,爷累了一天,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这里有我守着就行。”庆丰拱手道。 “我们累,你也没闲着,进来的这个贼,不抓住是不行的,明日,庆余有的忙呢,你少不得帮他,这会儿,这人只怕正猫在哪里躲避搜查,我替你几个时辰不妨事。”慕锦成挥挥手。 庆丰见他执意如此,只得行礼退出蕤华院,跃过几处屋顶,往自个住的地方去了。 慕锦成抱刀坐在屋脊上,深蓝的天幕上,一轮满月挂在他的头顶,清辉遍撒,树叶摇曳,将月华的清冷化作习习凉风,碎发拂到脸上,酥酥麻麻,像爱人在耳边的呢喃。 四下里安静极了,除了间或几声蛙鸣,就是或有或无的微弱猫叫。 一夜无事,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庆丰就来了,慕锦成回到屋里,担心扰了顾青竹的觉,便合衣在软榻上休息,春莺轻手请脚地出去了。 果然如顾青竹所言,慕家实在太大了,庆余带人查了一夜,连半个人影都没找到,这让阖府上下充满了紧张担心的气氛。 及到天亮,廖青着人悄悄去那几个小子家里查看,发现有的在家睡觉,有的去了赌坊青楼,俱都彻夜未归,如此一来,实在不好判定,昨夜到底是不是他们其中一人干了糊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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