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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整,鬓发蓬乱的贾敏和彭珍珠。 “你俩还真是死性不改,打第一天来闹换屋子,到今儿结伙翻窗闯工坊,到底是我太仁慈宽宥,还是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如今,整个织坊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我若再不好好收拾惩戒你们,都没法跟大小姐交代!”郭嬷嬷恨恨地跺脚。 “嬷嬷,我们什么都没干,这不关我的事,我是被她们强拉来的!”彭珍珠哭哭唧唧,语无伦次,像个大虫子似地在地上扭动。 “姓彭的,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能不能不要这么怂!”贾敏咬牙骂道。 就在这时,看门的粗壮婆子从工坊里小跑过来,附在郭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的郭嬷嬷厉声道: “哼,我劝你们说话前,仔细掂量,想好了再吱声,免得到时罪证确凿,打烂了脸都不知道!” 贾敏和顾二妮一时沉默,唯有彭珍珠哭泣着抵赖:“不是我,我没有,我啥也没干。” 郭嬷嬷嫌她聒噪,退后半步,吩咐身侧的婆子:“来呀,把她们关进柴房,好生看着,明儿当着其他人的面好好地审,让女孩子们看看吃人魂魄的妖猫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看门的婆子领命,一挥手,几个粗壮的妇人扑了上去,平日里这个时辰,她们早喝过小酒,睡着打鼾了,可这会儿不仅搅了她们的觉,还得整夜不合眼地看守,自然心里满是怨气。 几个妇人下手极重,又掐又拧,捡起地上的布,也不管脏不脏,有没有沙石泥土,一下子堵住了三人的嘴,为了下半夜能迷瞪会儿,她们生怕顾大丫她们捆得不够紧,又用绳子将三人狠命勒了一圈。 一番折腾后,三人全身上下,除了脖子还能动外,手脚全被几道绳索五花大绑,妇人们两两上前,利索地左右一架,连拖带拽,毫不怜惜地将她们扔在柴房地上,惊得蚊子嗡嗡叫。 门扉哐当一响,咔哒下了锁,三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剩眼珠子在黑暗中瞪得老大,被捆得完全动弹不得,别说逃走了,连翻身都很费劲。 三人到底是十来岁的姑娘,虽比不得大家小姐的娇贵,但也是细皮嫩肉的,夏日蚊虫肆虐,刚才惊飞的蚊子,一瞬间就将她们团团围住,但凡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成了蚊子美食,更有很多饥渴的蚊子循着味儿,从残破的窗隙门缝里源源不断地飞来饱餐一顿。 刚开始她们还打滚避让,之后连翻滚也无济于事,只得像条干涸在河床上,苟延残喘,濒临死亡的鱼似的被蚊虫肆意叮咬。 门外看守的两个婆子一边啪啪打蚊子,一遍低声咒骂,里间三人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工坊门口,郭嬷嬷处置了顾二妮三人,转头看顾青竹,担忧地责备:“你胆子也忒大了点,发现这么重大的事,为啥不来叫我?这要是她们看出点啥来,穷凶极恶拿刀砍你怎么办?” 顾青竹顺了下鬓边的碎发,眸光如水般笑道:“我与她们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明着打架,我们上次就较量过了,她们输了,这次,她们在明,我们在暗,她们自恃成功散布了谣言,吓得旁人不敢出门,根本不会怀疑我居然偷梁换柱,而那件白斗篷确实好使,一骗既得,她们就更加注定赢不了了。 至于为啥没早告诉您,一是因为我不确定她们什么时候动手,若是让婶子们每天在这儿守着,不仅人累,还容易被发现,不如我们人少,来去方便,二来她们特意翻墙进去破坏双缴丝机,不仅让织坊蒙受损失,也是专和我过不去,单凭这个,我也得亲手抓着她们问个明白。” “既如此,我便成全你,明儿你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好好审审,权且帮我分忧,省的我与这帮蠢货浪费口舌。”郭嬷嬷拍拍她的肩膀道。 顾青竹点头应下,郭嬷嬷将余下众人打发了,各自安歇,这事事发突然,处理果决,又恰是半夜三更,除了她们几个,后院里竟无一人知晓。 隔日一早,工坊里罕见地没有开工,空地上站着一圈不知所以的女孩子,而慕锦成曾经常坐的地方,郭嬷嬷正端坐其上,顾青竹立在案旁,她的身侧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以及一件极大的白斗篷。 “昨儿,你们惧怕的大白猫,被我们夜里剥了皮,今儿,就让顾青竹带我们看看这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郭嬷嬷见底下女孩子都到齐了,全都迷茫地看着她,遂挥挥手道。 很快,外头的婆子就将顾二妮等人拖了进来,过了一夜,三人满脸红包,手腕脚踝全被勒出青紫的印记,早没了之前的神气,像朵清晨刚摘下饱含朝露的娇花,被随手搁置一天,不管不问,及到傍晚便枯萎憔悴了。 一旁的婆子在郭嬷嬷示意下,拔掉了她们口中的布,看着她们三个浅海棠色的襦裙上沾满灰尘草屑,前襟后背全是汗浸润后形成的白色盐霜,底下女孩子们一片惊呼:“竟然是她们假扮的!?” “说吧,你们昨夜翻窗做什么?”顾青竹面色冰冷地问。 “要杀要剐,随便,何必明知故问恶心人?”顾二妮唾了一口泥沙。 “关了一夜,居然还这么横,掌嘴二十!”郭嬷嬷威严地说。 “我……我可不是谭家的家奴小吉,你无权打我!”顾二妮连连退让,嘴上毫不示弱道。 “放心,我自会送你见官,不过,我现在打的可是偷入工坊,破坏机子的贼,任谁也管不着!”郭嬷嬷猛地一拍案几,底下的女孩子们都被吓了一跳。 一个粗使婆子上前,一把捏住顾二妮的下巴,她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只见她毫不迟疑地抡起厚厚的手掌,照着她的脸左右开弓,不一会儿,顾二妮脸颊就红肿起来,嘴角更是沁出了血。 “这下你总该老老实实说了吧。”郭嬷嬷探身逼视着她。 她的目光冷,冷得如同万年寒冰,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顾二妮吐出一口血,哑着嗓子说:“我们来两个月了,想多挣钱,白日做的有限,就想夜里多做一点。” “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你去缫丝还需带着这样的长刀?外面还有人假扮妖猫放风,这样挣钱的法子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顾青竹冷嗤了一声。 顾二妮见再也没法遮掩,遂歇斯底里地大叫:“对,我们就是见不得你小人得志,这样做也是被你逼的!” 她一整夜只流汗,没喝水,甫一用力,干哑的嗓子撕裂般地疼。 “我逼你?我如何逼你?有本事咱们搁在明面上比,如今你在织坊里散布妖猫吸魂的谣言,又几次三番半夜潜入织坊用刀割裂缫丝机,你不仅与我作对,还与织坊众人为敌,这样阴毒狠辣的心肠,我可没办法逼出来!”顾青竹双眉紧拧,大声喝问。 “你胡说,你的机子是你自个踩断的,如何能赖在我头上!”顾二妮不甘心自个就这样被打败,狡辩道。 顾青竹俯下身子,盯着顾二妮的眼睛说:“顾二妮,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大概只知道那台单缴丝机是踩坏的,却不知,我昨日在你来之前就和木器行的师傅彻底检查过,他分明说我的机子是被刀割坏的。 至于我现用的这台,肯定也被你们昨夜割过,若不是我用石子敲墙的法子将你们引出来,只怕这会,那台机子就和之前的一样,只要一踩就会断掉。 到时,你们就要蛊惑旁人说我是妖猫附体,专门破坏机子,继而孤立加害我,最后轻则将我撵出织坊,重则乱棍打死!” 顾二妮被她像狼一样幽深的目光盯得心底发毛,她说得半点没错,她们如此算计,就是要将顾青竹彻底打倒,然而,不知是她们运气不济,还是顾青竹太聪明,一夜之间,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她们设想的方向,正把她们自个带到令人窒息的绝望漩涡中去。 双方正在剑拔弩张对峙的时候,一个婆子将昨儿来过的那位木器行师傅请了来,中年汉子一见工坊里紧张的架势,心里一惊,他赶忙抱拳向郭嬷嬷行礼。 “昨儿你修机子走得早,我还没来得及问,工坊里那台双缴丝机到底是哪里坏了?”郭嬷嬷沉声问道。 “这……”汉子看了眼顾青竹,他昨儿可是答应暂时为她保密的。 “师傅,今儿就请你给我做个见证,另外,这里还有一台机子,再请你看看。”顾青竹屈身行礼,朗声道。 “郭嬷嬷,昨儿,我确实是和这位姑娘一起检查的机子,发现脚踏不是被蹬断的,而是连轴被人用刀割了几个大口子,才导致一踩就断。”中年汉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 “既如此,咱们再去看看另外那台。”郭嬷嬷从案几后站起来。 底下的女孩子自动分开一条道,簇拥着郭嬷嬷走到原先顾二妮的工位上。 中年汉子不敢怠慢,找了一个壮实的婆子搭手,将机子侧翻过来,在连轴上再次发现了刀痕,但没有顾青竹原来那台机子的破口深。 “师傅,你看看,是不是这把刀割的?”顾青竹将那把长刀递到中年汉子面前。 第一百一十一章 离奇真相 汉子拿着刀在破口处比划了几下,点头道:“看刀口,确实是这把刀割的。” “顾二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郭嬷嬷一直隐忍的怒火,勃然而起。 “自古成王败寇,我们既然输了,自然无话可说。”顾二妮白着一张脸,嘴角还挂着血痕,阴恻恻地惨笑。 “她现已承认,你们俩助纣为虐,可还有什么要狡辩?现下不说,到了衙门再喊冤,那可就太迟了!”郭嬷嬷转头狠瞪了贾敏和彭珍珠一眼。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干,不关我的事。”彭珍珠似乎吓傻了,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一句。 “我们昨夜只用了平安的暗语,你是怎么知道一长两短代表的是危险?”贾敏突然抬起头,说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若不是因那石头敲击出的暗语迷惑了她们,她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上当!她想了一整夜都没想明白,这会儿若是不问个清楚,真是死不瞑目! “你以为这种暗语是你们自个凭空编造的吗?山里人喊山的号子比你们这个复杂多了,顾二妮不过是把号子改成了敲石头,你们就真当自个了不得了?”顾青竹偏头,朝她轻蔑地一笑。 贾敏颓然倒地,千算万算,终究是错算了! 郭嬷嬷盯她们看了会儿,一个疯疯癫癫,一个哑口无言,想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遂开口对身旁看门婆子说:“事儿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这些个祸害留不得,你赶快出去寻了巡街的衙役来,直接报官送衙门,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 闻言,彭珍珠栽在地上不肯起来,挣扎大叫:“不,我不要坐牢!” 正当几个婆子差点扭不住拼了蛮力的彭珍珠时,谭子衿忽然走了进来,见此情景,惊讶地问:“嬷嬷,这是怎么了?” “啊呦,都是老奴无能,没把织坊管好,给大小姐添乱了。”郭嬷嬷说着就要往地上跪。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谭子衿一把拦住她的胳膊道。 “都是这几个胆大作妖的丫头,为着一点私怨,一面编排谣言,恐吓旁人,一面半夜潜进织坊,破坏机子,昨儿幸亏被青竹发现逮着了,今早刚审过,这会儿都认了,正打算找衙役报官去。”郭嬷嬷一说起来,怒不可抑地指着顾二妮三人,恨不能生啖其肉。 “哦?竟然有这等事,想我德兴从未亏待过人,女孩子家的一点私怨,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我倒想听听这是谁的主意?”谭子衿听闻,面上并不恼,反倒饶有兴趣地问。 旁边的婆子很有眼力劲儿的,将谭子衿让到案几后的椅子上坐。 “顾二妮,你来说!”郭嬷嬷伸手一指,点名道。 “我与顾青竹是堂姐妹,无论在乡下,还是在这里,她凡事都要强压我一头,之前用一碗面赢我,现下霸着双缴机赚独一份的钱,我不服,我要她身败名裂,滚出织坊!”这会儿顾二妮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叫嚷自个的怨恨。 当她畅快发泄的时候,郭嬷嬷附在谭子衿的耳边,简短地说了几句话。 “在这之前,你们打架,被郭嬷嬷罚刷了一个月茅厕,当真不长记性?还有,你的刀哪来的?再说,你可知故意破坏东家财物会受到什么责罚吗?”谭子衿定定地看着她。 她根本不相信,一个乡下丫头能有这种心思缜密的布局。 “大不了,我的工钱不要了,都赔给你!”顾二妮梗着脖子道。 “姑娘,你想得太简单了,根据大黎律法,偷盗财物,价值十两者,杖责二十起,破坏财物,除如数赔偿外,价值五十两者,杖责二十,每增加十两,加杖十下,我这一台缫丝机都得一百两,双缴丝机价钱翻倍,你算算,你有几条命够挨过这顿杖责?”谭子衿面上渐冷,沉声道。 “啊!”宛如晴天霹雳,顾二妮万万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可不要被活活打死啊!”彭珍珠吓得全身发抖,她指着贾敏尖叫:“都怨你,都怨你,出得什么馊主意!” 谭子衿眼中碎芒一闪,佯作恍然大悟道:“看来,你才是背后的始作俑者!” 此话一出,情形突变,众人一时屏住呼吸,工坊中鸦雀无声,似乎能听见冰块一丝丝融化的声音,更觉周遭冷意森然。 “不不不,你胡说,碧桃姐不是这么讲的!”贾敏瑟瑟发抖,惨白着一张脸,犹不相信地说。 “碧桃?昌隆钱家三小姐的丫头!”谭子衿眉心紧拧,美目微瞪。 “大小姐,她……”贾敏突然止住,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个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断了回钱家的后路。 “什么大小姐,这也带自封的?你还不快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个臭丫头!”郭嬷嬷气得亲自去拧她胳膊上的嫩肉。 钱家三小姐,也就是贾敏口中的大小姐钱漫,最近也开了织坊,不仅在蚕市上与谭家争蚕茧,还借着她大哥二哥的势力,强行要木器行先交割她初夏才定的织布机,也就是要强抢谭子衿早先预定好的机子。 木器行两边不敢得罪,只推说没做好,一直拖着,导致两家都拿不到,眼见着已经错过了夏衣,再迟,恐怕只能织冬季袍料。 谭子衿正为此着急上火,四处奔走,却屡屡碰壁,这会儿,出了这件事,只怕不是偶然,但若是利用得好,或能为德兴争一线生机。 贾敏眼见着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现下哪怕咬掉舌头,也无济于事了,她只得低头如实说:“碧桃姐用我的卖身契交换,让我无论如何混进织坊,拖延缫丝,最好让织坊开不下去,可顾青竹太厉害了,两天就学会了,我一直不断给她找麻烦,可她不仅没事,后来还学了双缴丝,反而缫丝速度更快,我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实指望能把她赶走。” “那日钱二爷也是为你来的吧,他们兄妹倒是一心!”郭嬷嬷细思之下,不免惊惧。 “大……三小姐嫌我不得用,几次派人催我,后来二爷专门来了一趟,我晓得他这是最后通牒,我只能拼了。”贾敏说完这些,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卸了,反倒轻松了。 “难怪隔三差五的有人来见你,前几日还送来一个长包袱,想来就是这把刀。”看门的婆子突然想起来道。 “你拿命为自个主子拼,何苦连带我们!”彭珍珠大叫着,扑上去撕扯贾敏。 “你没得我好处么,你这个靠不住的疯子!”贾敏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顾二妮则傻愣愣地瘫在地上,犹如做了一场最荒唐的梦,她原以为她们都是为了她,却不知自个才是那个最愚蠢的被利用者,若不是谭大小姐明察秋毫,自个到死都不知自个是咋死的! 她也突然想明白了一点,郭嬷嬷为什么不教她双缴丝,就因着她是昌隆酒坊胡管事家的大娘子介绍来的,郭嬷嬷防她还防不过来,怎会教她! “她是罪有应得,谁也救不了,你们还有啥说的,只要有她的罪证,你们两个可以酌情处理,其他人与她们有瓜葛的趁早说,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另外,告发属实的还有赏金拿。”郭嬷嬷势要彻底铲除织坊里的毒瘤,大手一挥道。 底下的女孩子适才全懵了,这会儿醒过味来,不由得细想自个或身边人是不是和贾敏有过特别的交集,又或者谁谁谁,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无论是为了自个的清白,还是冲着赏金,一个个都绞尽脑汁地琢磨。 顾青竹也有一阵恍神,在她眼里一场简单的捉贼,竟演变成了如此复杂的阴谋,这也太可怕了,这一切,反倒印证了她初见贾敏的感觉,贾敏,假名,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大丫紧紧攥着顾青竹的胳膊,小声嘀咕道:“乖乖,这比戏文还刺激!” “可吓死个人了,难怪贾敏总找咱们的茬!”顾小花绞着手道。 “看,那些人都去郭嬷嬷那里告发了。”方玲扬手一指。 只见有七八人围着郭嬷嬷,不知在说什么,顾青竹扫了一眼,并没有见到杨大妞,她不禁放眼全场去找,却见她蹲在角落里,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 顾青竹心里不禁叹息一声,她倒是个可交的朋友,但她遇人不淑,这会儿,就算她不告发贾敏等人,旁人也会把矛头指向她的。 果不其然,很多人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她,有两个女孩子更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生拉硬拽到郭嬷嬷跟前。 可是,郭嬷嬷似乎不想为难老实人,问了她几句话,就挥手叫她走了。 最后,经过乱糟糟几轮怀疑告发,贾敏又落实了四五桩罪责,但都是小事情,比如把脏水淋在别人洗好的衣服上,往人家汤里吐口水等等。 贾敏这会儿,可真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些事,连她都记不甚清了,旁人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已无力辩解,死路一条的人,还怕多几桩罪责么。 闹哄哄一上午,郭嬷嬷将无关人等人都打发去吃饭,偌大的工坊里只有谭子衿、郭嬷嬷、顾青竹和三个面如死灰的人。 “都是德兴把关不严,害顾姑娘吃了这么多苦,今儿这事还多亏姑娘机智,谭家向来奖罚分明,嬷嬷一会儿要多多奖赏才是。”谭子衿浅笑盈盈地说。 她生得美,柳眉樱唇,粉面桃腮,穿着一身杏色撒花烟罗裙,端庄大度,风华卓然,笑起来,让人宛如三月春风拂面,温和暖心。 “是是是,老奴一定不会亏待她的。”郭嬷嬷垂手站在一旁,连连点头道。 站在一旁的顾青竹矮身施礼:“谢谢谭大小姐的奖赏,但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小姐可否成全?”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积善还是积怨 工坊里一静,显然,谭子衿没有想到顾青竹会自己开口要奖赏,但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旋即笑着说:“只要合情合理,德兴能办到的,自然能满足顾姑娘。” “那我就求大小姐开恩,不论怎么责罚顾二妮都行,但请莫要将她报官送衙门吧。”顾青竹屈身行礼,坦然道。 此话一出,工坊里的冷气似乎都凝结了,见过痛哭流涕,求仇人速死的,却没见过她这种被害无数次,还替坏人求活路的。 当下,不仅谭子衿愣了,顾二妮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她们之间的仇怨由来已久,她每次都恨不得把顾青竹弄死,可她居然将即将到手的奖赏换她一条命? 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圈套!她就是想握着这个把柄,以后慢慢羞辱自个! 仿佛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顾青竹转头对她说:“你做的错事太多,是死是活,本不与我相干,但你是到底顾家坳的人,若你死得像条癞皮狗,不单白白玷污先人,更兼着连累福叔,他会因你在十里八乡没了好名声!” 顾二妮一愣,先人早化了土,名声又值几何,顾青竹说的这些,在她眼里既不当吃也不当喝,一个虚名能比把仇人置之死地还重要? “对对对,你们是一个村上的,又是骨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与二妮都是被贾敏蒙蔽利用,若是早知贾敏是这样的人,打死我也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的,二妮既然不用送官,我是不是也不用了?”彭珍珠眼巴巴看着顾青竹,扯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谄媚道。 顾青竹不想看她那副墙头草两边倒的嘴脸,偏头望向别处。 “罪魁祸首现已抓住,既然顾姑娘心胸宽广,愿意不计前嫌,我没有不成全的道理,再说,咱工坊开工没多久,到底还是要讲究个和气生财,贾敏罪不可赦,我一会儿亲自将她带走,至于顾二妮和彭珍珠,嬷嬷,你和青竹看着处置吧。”谭子衿想了想道。 既然是她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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