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小城故事多(限) > 第81章

第81章

佳话,否则,谁家姑娘愿意嫁你这个酒囊饭袋!”慕绍堂怒骂。 慕锦成梗着脖子叫板:“我是一无是处的废物,有本事别嫁进来啊,迟早得和离,纯属瞎折腾!” 闻言,慕绍堂心中气血翻涌,怒吼道:“反了,反了,庆丰,拿家法来!” 慕锦成嘻笑:“谢谢爹,还是您疼我,今儿把我打得皮开肉绽才好呢,正月初八就省事了。” 慕绍堂一想,若是打他,便真称了他的心,若是不打,心中怒火难消,突然间,心痛如刀绞,他的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面色青紫,不由得抚住胸口,大口喘气。 “老爷,老爷!”站在一旁的庆丰发觉他不对劲,立时大声疾呼。 这时,慕锦成方才慌了,后悔自个闹得太过,赶忙冲上前,一把扶住慕绍堂,两人合力将软绵绵的慕绍堂搀到屋内软榻上坐着,右玉赶忙倒了茶来,众人忙乱一团,服侍他喝了一盏茶,慕绍堂渐渐缓了过来,脸色却极差,蜡黄如金纸。 右玉到底是个大丫头,遇事沉着冷静,慌乱中早打发人去请了谭立德,这会儿见慕绍堂好些了,又着院里机警的小丫头去请卢氏。 卢氏只当慕锦成耍小性儿,连右玉也哄不住,只得辞了婆母,急急地走了来。 她进屋,一见到半倚在榻上虚弱的慕绍堂,不禁吓了一跳,连说话的声音都打了颤:“这……这是怎么了?!” “老爷……老爷适才在这里,一时感觉心里难受……”右玉只得掐头去尾,含糊其辞,末了,又扬声道:“奴婢适才已经让人去请了谭先生,约莫就快来了。” 正说着,谭立德提着药箱,撩袍进来,急急地问:“锦成病了?” “不是,是我家老爷!”卢氏心慌失措,一时红了眼睛,只差要哭了。 谭立德安慰道:“夫人莫慌,待我瞧瞧。” 他细细把了脉,又探查了舌苔,回头肃着脸问慕锦成:“你爹可是被你气的?” 慕锦成面上一红,他本不是有意要把慕绍堂气得怎样,可这祸到底是他闯的,只得闷声点头。 “你糊涂!”卢氏呵斥,抬手就打在他的手臂上。 她平日里对慕锦成宠爱有加,惯常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别说像今日这般呵斥,就连高声都不曾有过,可见是动了真怒。 慕锦成任打任骂,低头不语。 卢氏急切地问:“我家老爷如何?” 谭立德退到桌边写药方,笔走龙蛇道:“瞧情形,这是急火攻心,一时引起的心痹,但他以往从来没有这样过,还是小心些为好,莫要再让他动怒了。” “是是是。”卢氏一脸担忧地回头看了眼面色灰败的慕绍堂。 慕锦成猜谭立德说的心痹,大概就是现代的心脏病,刚才确实凶险,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他可就真是百死莫赎了。 谭立德给慕绍堂扎了针,又等他吃了一剂药,见无大碍,方才收拾东西回去。 面色缓过来的慕绍堂,不愿看见慕锦成,强撑着扶着庆丰慢慢回自个院里去了。 卢氏落后几步,扯住慕锦成低声说:“胳膊疼不疼?你今日闹得实在太过!我心疼你不假,可你爹是咱家里的主心骨,若是有点闪失,三生定会分崩离析,被人趁机瓜分。 想当初娘不肯答应将你过继,可你说,就算过继了,也还在一个府里住着,咱是亲生母子生分不了,娘这才松了口,可谁知后头惹出这许多事来。 叫你娶一个没见识的乡下丑丫头,你不乐意不情愿,娘都晓得,娘也为你哭过,闹过,可终究拗不过, 事到如今,听娘一句劝,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何必闹得鸡飞狗跳,全家不得安宁。 你爹和你二叔要你娶,你便听话娶了,放在那儿做个摆设就是,以后遇着喜欢的,娘给你做主,娶进来,抬了做平妻也是一样的。” 卢氏一边说,一边张望走远的主仆两人,面有愁色,焦虑不安。 慕锦成打不过便宜爹,又把亲爹气地差点背过气去,一时也没了闹腾劲儿,恹恹地说:“娘,我没事,你别管我,去照顾爹吧。” 卢氏心不在焉,见他这样说,只当他听进了她的话,遂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的儿,你也歇歇吧,瞧这满脸泥污。” 慕锦成神思恍惚地点点头。 卢氏心里定了定,将鬓边碎发顺到耳后,带着大丫头茯苓急急回去了。 此时,正是冬日最温暖的午后,阳光灿烂,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慕锦成手搭凉棚,仰望日头,只觉一阵刺目眩晕,眼睛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他用双手捂住了脸。 右玉打发小丫头收拾院里的残枝败花,见他痴痴发愣,遂轻声说:“爷,奴婢伺候你洗洗吧。” 慕锦成一言不发,连捂脸的姿势都没变。 右玉只怕他又要犯癔症,便连哄带拉,拖进屋里去了。 蕤华院正屋里烧着地龙,这是慕锦成十八岁时捣鼓出来的,比烧炭暖和,一到冬天,院里的大小丫头都爱挤在这里,慕锦成多半不会管她们,由着她或站或坐,大丫头们会做点他的零碎针线活,绣荷包,打络子,而其他憨傻的小丫头只晓得打闹嬉戏。 而这会儿,暖烘烘的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自打他寒露那日得了顾青竹一罐茶,已经二个多月了没出门了,蕤华院被他打碎打烂的东西不计其数,奇花异草更是数不胜数,而他最恨的,就是他头天打得稀巴烂,第二天又有全新的补上,让他的一口气总也出不尽! 院里的丫头被他喜怒无常闹得胆战心惊,再不似之前那般放肆恣意,故而,这会儿,一个个都在外头挨冻捡树枝扫落花,谁也不敢躲懒耍赖。 第一百八十章 神秘木箱 洗浴房内,浴桶中已注满热水,右玉滴了几滴安神的香露,便退了出去,慕锦成宽衣解带,将自个沉进去,闭眼假寐。 自打他过了十岁,一些私事便是他自己动手了, 毕竟他内心里是个成年的男子,虽说,在大黎朝,奴婢服侍主子洗浴是正常的事,可他接受不了自个赤身裸体被人看,尤其还是被女孩子服侍,实在太尴尬了,他这个现代人直呼受不了。 屋内热气流转,温暖如春,大半个时辰后,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里冒出来,调皮地在他眼皮上跳舞,将他唤醒,慕锦成泡得全身舒泰,起身在简易淋浴桶下洗了头发,套上衣架上早就准备好的棉里衣,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一直在等候的右玉,放下手中的绣绷,迎上去给他披上厚棉袍,让他坐在窗前阳光下,用早准备好的棉帕子,细细帮他擦乌黑油亮的头发。 院中阳光温润,坐在暖和的屋内,恍如阳春三月,迎春花开时节,慕锦成有些昏昏然,他闭眼呢喃道:“右玉,我当真错得离谱吗?” 右玉不过是个连自个自由都不能控制的奴婢,她哪里回答的了慕锦成离经叛道的想法,不过她到底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不禁掩嘴笑道:“爷怎会有错,不过是没有先见着少奶奶,心里没着没落罢了。 说起来,这也不能怪我们爷闹,像二爷和谭大小姐,两人打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深义重,谁看着不艳慕! 可依奴婢愚见,不见有不见的好,惊鸿一瞥,怦然心动岂不更妙,我说的这话,也不是我凭空胡诌的,春日里,爷不是还写过一句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嘛,奴婢虽不懂诗词,却觉得这句极好,想来初见当是最美的。” 慕锦成被她说笑了,轻斥:“你这丫头,这是几时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倒桩桩件件记得分明。” “爷写得每个字,奴婢都收着呢,只怕老爷哪天想起来抽书查字,这虽说不是什么正经的经纬文章,但吟诗作赋总也可以充数,只你写得字好些似乎都错了。”右玉有些惋惜道。 慕锦成哑然,他虽顽劣,却也是打小就练习书法,只可惜,他的记忆里总是塞不下繁体字,故而常被先生打手心,可越打,他越记不住,渐渐的,他就不愿去学塾装模作样。 他的字常被慕绍堂批为鬼画符,至于他写的治世文章更是不堪一读,也就是诗词文采还可拿出来装装门面,慕锦成也曾暗暗庆幸,前世的记忆也不是没有半点用处。 右玉帮他擦了头发,找出件碧空色双燕苏绣锦袍给慕锦成换上。 散着如墨般的乌发,慕锦成歪在香妃榻上犯懒,顺手抄了小几上一本书,随手翻了翻。 只看了几页,便觉无趣,将书放在头下枕着,慕锦成痴痴盯着房梁一处发呆。 他二十二岁穿越而来,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二十岁,想来再浪荡两年,他就该回去了,来时赤裸裸,无有片缕,走时,他也不愿带走分毫,不仅是钱财,还有感情。 欠祖母和母亲的亲情,注定是还不上了,他不能想象,若有一天,他凭空消失,她们该怎么面对,必定是要撕心裂肺般的痛的。 亲情已是难以背负的大山,他不愿再有男女之情的羁绊,若他有朝一日归去,连累旁人做了寡妇,哪怕是他不喜欢的人,他也不愿坑害,故而,他一直闹,期待着能把事情闹黄,可今儿看起来,他惯常用的杀手锏基本没啥用,他们是铁了心要给他娶亲。 慕锦成烦躁的翻了个身,右玉端了碗红豆小元宵进来,见他眉峰微拧,满脸不悦,遂开口道:“爷,这是老太太特意赏的,说你平日最爱吃这个。” “我心里不快活,肚子涨得慌,怕是有些积食了,吃不得糯米粉做的圆子,既是老祖宗赏的,你们几个分吃了吧,只说我尝过了,味道很好。”慕锦成心情郁闷,随口说了个谎。 右玉只得将元宵转手递给身边的小丫头,叫她们端去吃了。 “爷,哪里不爽利,要不要喊谭先生来?”右玉俯下身子关切地问。 慕锦成想得脑壳疼,却半点法子也没有,他捏捏太阳穴道:“无事,只是今儿天气好,暖融融,让人有些犯困呢。” 闻言,右玉赶忙探手在他额头上靠了靠,说道:“今儿与二老爷比试,可不是耗费了太多精气神嘛,不如去屋里睡吧。” “懒怠动弹,正巧阳光好,我在这儿躺躺吧。”慕锦成慵懒道。 右玉无法,只得去捧了羊毛被来给他盖上。 慕锦成迷迷瞪瞪睡着了,眉头却还是拧着,似有多少离愁别恨缠绕心头,右玉看了看他,摇头走开,坐在在不远处的凳子上绣花。 傍晚时分,慕锦成一觉醒来,吃饭洗漱睡觉,一切照旧。 自此以后,日日如常。 然而,在这些未曾改变之下,他仿佛换了一个人,再没有胡闹,每日到祖母和母亲处晨昏定省,跟着熊永年练功,闲时写字作画,慕绍堂和慕绍台只当他吃了教训,迷途知返,寇氏和卢氏心里虽高兴,却又暗含一丝不安,仿佛吃甘蔗,一直是甜的,那一口寡淡迟迟不来,倒叫人好生惦记。 再说那日顾世同大醉酩酊,被人一路马车送到翠屏镇,护送的人见他酒意未消,实难单独骑行,只得扶他上马,与人同乘,在他指引下,沿老君山缓缓而行,不一会儿就进了顾家坳。 此时正是申时正刻,村里人三三两两围在一处讲古,却见四头高大的马驮着清一色的魁梧黑衣男子进了村,一时好奇,都追上来看,这才发现领头人的马上还坐着顾世同。 “青竹,青竹,老爹回来了!”顾世同眯着眼睛,朝自个院里嚷。 有好事的帮着推开院门,却不见有人出来,想来是去了菜地,冬天天黑的早,山里人无事,为了省柴禾灯油,都是早早吃了上床捂着。 “世同,青竹不在,你这是……”有胆大的,凑过来问。 顾世同慢慢滑下马背,喃喃地说:“都是我的书,我的书。” 护送的黑衣男人个个冷若冰霜,沉默的将两筐书送到屋里,又将背箱和另一个木箱搬到他家中,顾世同晕晕乎乎,一心只惦记自个的宝贝,对其他的全不在意。 四人将人和物平安送达,齐齐朝顾世同拱手告别,骑马走了。 青松青英被小孩子们喊去龙潭凿冰钓鱼玩,顾青竹挎着一篮子水灵灵的青菜回来,正与他们擦肩而过,瞧着家门口围着很多村人,指指点点,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头冲进家里,就见顾世同双颊通红,眼神迷离,坐在桌旁打哈欠,显然是又喝多了。 “爹!”顾青竹埋怨地叫了一声。 “嘻嘻,你瞧爹的书。”顾世同脚下虚浮,歪歪斜斜扑倒在书筐上。 顾青竹吃力地将顾世同扶到床上,埋怨道:“你不是答应我不喝多的嘛。” 顾世同傻笑,呢喃道:“今儿去拿行李……和将军喝的……喝的翠涛酿……好贵的……被我糟蹋了半坛呢……呵呵呵” 顾青竹翻了个白眼:“你不能喝,就不能少喝点吗?” “咦,那怎么行?你将来是要嫁到他府上去的,做爹的可不能弱了气势!”顾世同昂起头道。 顾青竹给他擦手,鄙夷地说:“分明是贪酒,还找这么拙劣的理由!” “你不懂!”顾世同嘟囔,他实在熬不住眼皮子打架,眨巴了几下,就要睡去,还不忘说:“别动我的书啊!” 顾青竹给他掖掖被角,嘴上虽怨他喝多了,却知他是个醉心医术的痴人,忙将两筐书和背箱拿到他屋里,而那个木箱显然沉得过分,却不知里面是什么,她只得将它暂且拖到老爹房间。 经霜的青菜爽脆甘甜,割一点麂子咸肉同烧,味美而鲜,顾世同就是被这香气唤醒,到底是百两银子一坛的好酒,他这会儿竟然一点也不头疼。 冬日夜长,顾青竹晚上煮了红豆饭,就着一大碗咸肉青菜和酸辣白菜梗,父子四人吃的满足又开心。 饭后,青松帮老爹整理书籍,顾世同将书一一垒在书架上,他发现家里仅剩的几本书,书页卷翘,显然是被经常翻阅的,他好奇地打开,就见在他备注过的地方,偶有几个小字,一看就是顾青竹写的,顾世同心里一下子酸楚起来。 “阿姐聪明得很,春上帮福叔家里接生了小羊羔呢,一些小毛小病也能治。”顾青松见老爹拿着书发愣,笑着说。 “都是我不好,你姐该有更完美的归宿。”顾世同抚摸着书面,叹息道。 顾青松却不赞成,挑眉道:“可我看着,阿姐并不稀罕嫁给什么将军之子。” “我晓得你心疼你阿姐,可你现在不懂,将来终有一天会明白的。”顾世同拍拍儿子瘦弱的肩膀。 顾青松确实不明白,也无从辩解,遂埋头去开木箱,却发现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锁。 “咦,这是哪来的?”顾世同看着木箱完全懵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嫁妆 顾青竹洗了碗,安置了顾青英,擦着手进来帮忙,听见这样的话,一时哭笑不得。 “是不是你的东西,你都不晓得?”顾青竹幽怨地看了眼糊涂爹,走到床边,打开粗布包袱,准备收拾里面的几件旧衣裳。 顾世同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我的钱都淘了书,没置办下啥呀。” 顾青竹抖开长衫,想要检视衣物有无破损,却听见清脆的一声响:“咦,这里有把钥匙!” 顾青松低头捡了,将信将疑一试,只轻轻一拧,小巧的锁应声而开。 掀开盖子,三颗脑袋一起围过来看,只见里面满满一箱莹白宣纸,顾青竹捻出一张,稠密柔韧,温润如玉,她常给顾青松买笔墨,自然认得这是徽州宣纸,用它写字作画,墨迹清晰,层次分明,字画如生,跃然纸上。 这种纸不腐不蛀,素有千年寿纸之称,当然它的价格亦是高得吓人,最差的都要一百文一刀,差不多一文钱一张,至于这个箱子里的,瞧着都是最好的,只怕要三千文一刀,这一整箱起码得一二百两银子。 “难怪那般重!”顾青竹呢喃了一声。 她扭头看顾世同,父子三人面面相觑,这显然是将军府送的。 这一箱纸让顾世同发了愁,一二百两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数目, 可对将军府来说,根本不算事,再说,这些纸除了书写绘画,也没别的用处,慕绍台可不是能舞文弄墨的儒将,若他当真不收,少不得还要费大力气背出山,最好的结果就是放在将军府的仓库里蒙尘。 “既然送来了,咱就收下吧,反正青松要念书,倒省得买了。”顾青竹想了想道。 不过是一二百两,退给人家,难免显得自个不懂人情世故,若是不退,倒是成全了旁人真心实意挑选礼物的真心。 “阿姐……这不太好吧?”顾青松皱眉道。 顾青竹看了眼顾世同,哼了一声:“咱爹在军中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赏赐点东西,原也是该的,你只管放心用吧。” “话不好这么说的,我有饷银的,只是都被我买书花了。”顾世同老脸一红,低声道。 顾青竹拎起一件灰色的长袍抖索:“瞧这件还是你走时穿的,另外,这里面也没一件像样的衣裳,你的饷银都买了书,还不是为了救治病患将士,将军送你这些宣纸,瞧着八成还想你写本南边作战医术要略吧!” 顾世同仰头想了想,摸着下巴点头道:“丫头,你这主意甚妙,我明儿……不,今儿晚上就开始写!” 说完,顾世同转身开始翻背箱找笔墨,“啊,这是什么?” 今夜注定是受惊的一晚,无论惊喜还是惊吓。 顾青竹看着顾世同手中多出来的一叠银票,头疼了,一箱纸,一二百两银子,她能把老爹忽悠过去,可这一大笔钱,她如何说?况且,这种不明不白的钱,她也不会收。 “一、二、三……”顾世同轻声数,须臾,惊诧地大张着嘴巴,“哇,十张一千两,整整一万两!” 顾世同吓傻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书箱是你娘请篾匠师傅到家里给我专门编的,我之前一直背着不离身,这次只在将军府放了几日,怎么这样了?丫头,这可咋办?”顾世同苦着一张脸问。 顾青竹叹了口气,她这个爹最善于扮猪吃虎,最有本事把所有难题都留给她做。 “还能咋办,退呗,你不过帮人家治伤,又没有救人家性命!”顾青竹挑眉道。 “救过的。”顾世同一本正经地说。 “救一次也用不着一万两呀!”顾青竹蹙眉,心中暗忖,老爹难道想要留下这笔钱? “救……救了三次。”顾世同老老实实伸出三根手指头,颇为胆怯地说。 “救一个人,也不能一万两!”顾青竹头顶冒烟,咬牙切齿地说。 “若是一剂药救了数十万人,这钱是不是太便宜了?”顾世同拧眉,有些算不过来一人能摊几文。 “老头,你到底想说啥!”顾青竹恨恨地磨牙,只差被这个老爹活活气死。 顾世同嘿嘿笑:“丫头,咱要不就留下这些钱吧。” 顾青竹警惕地说:“你别是想给二叔吧,我可事先说好,这种人就是无底洞,别说一万两,就是十万两,他也能给你一天全祸祸了!” “放心,你爹又不傻的,我琢磨着,你这不是要成亲嘛,我总得给你置办点像样的嫁妆,虽说将军不计较门楣高低出身贵贱,但咱们也不能被人小瞧了去。 话说这钱,若是按救命的赏钱算,军中四次都发了寻医悬赏十万的布告,这点钱还真不算多,再说,依将军的脾气,他肯这般偷塞给我,就是怕我不要,这会儿,钱既然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我手上,他定是不会承认是他给的,我就算去退,他也不会收。” “办嫁妆?一万两呢,你是要买铺子还要买山头啊!”顾青竹惊诧地问。 “老爹打算给你在南苍县买处宅子,你以后嫁入将军府,虽比不得他们大富大贵,可房子到底是你的底气,咱以后若是平白受了气,也能有个退身之所。”顾世同语重心长地说。 闻言,顾青竹心里酸溜溜的,却不肯在顾世同面前流露出软弱来,强硬地说:“我不嫁!” “又来了!”顾世同垮了脸。 “这还没嫁呢,你就给我找好退路,显然你也不看好这桩婚事,为啥还逼着我嫁!”哐当一声,顾青竹气呼呼开门出去了。 顾世同看着被门带入的冷风激荡着,飘忽不定的火苗道:“你这脾气,搁谁受得了,怎能不吵架呢!” “阿姐可不是无故生事的人!”顾青松为自个姐姐辩解。 顾世同摩挲儿子的后脑勺,一言不发,隔了会儿说:“冬日天冷,晚上读书不要那么晚,墨里也别总兑那么多水,咱家里有钱,你好好念,爹供得起!” “爹!”顾青松眼眶发热,低头唤了一声。 “去吧。”顾世同推了推他。 屋里只剩顾世同一人,油灯偶而爆一个灯花,将他的影子映在窗上,他走到床边,将顾青竹折叠好的衣物放到旧橱子里。 “文卿,我做的对吧,你要保佑青竹遇到她命里的如意郎君。”顾世同对着亡妻的牌位念叨,仿佛她还活着,当年每日晚上,他

相关推荐: 真假千金之当大小姐还是有难度   人体摄影师   斗罗:开局签到先天满魂力   完美实验   重生异界当公爵   家有娇妻,但高冷阿sir是禁欲系/对象是高冷系警官[年代]   越鸟传 (1V1, H, 古言,志怪)   在动物世界当爸爸[快穿]   [高干]阎王   [排球少年同人] 排球部平平无奇的谷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