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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常通商,海民能卖出辛苦捕捞的海货,过上娶妻生子,养家糊口的安稳日子,谁又想做那刀尖上舔血的营生?” “七王爷说得有理,百姓都想安生过活,若边境贸易畅通,互通有无,各自有钱赚,就算有些人想要暗中搞事,也是不得民心的,必然以失败告终。”慕明成点点头,深有感触道。 南宫轩放下手中茶盏说:“没想到,慕家虽世代行商,却是心存大义之家,不愧是屹立百年的大家族,我临行时,我父王叮嘱我,一定来看看你们。” 说完,南宫轩拍了拍巴掌,不一会儿,进来一排十个小内侍,每人都捧着一个黑漆大托盘,上面覆盖着一块明黄锦缎,随后,几个侍卫搬进来几个大箱子。 慕明成和顾青竹赶忙跪下,南宫轩站起来,脸色肃穆道:“传皇上口谕,慕家捐矿藏有功,赏黄金万两!” “谢主隆恩!”两人齐声高呼。 南宫轩抬了抬手:“慕二爷和少夫人快快请起,这些就是矿场上出产的黄金,我听户部和军器监的人上折子说,这里的矿场,金铁含量丰富,产量高,这恐怕也是马三宝想要再次出海的底气和胆量。” 轻风微动,掀开托盘上锦缎一角,露出一个黄灿灿的金元宝,浑圆饱满,闪着耀眼的光,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几乎是转瞬间,慕明成便收回了目光,他笑道:“若是七王爷有兴致,我陪您去看看矿场。” “好,我正好奇呢。”南宫轩欣然答应,转头对顾青竹说,“那里尘土飞扬,难免脏乱,且俱都男子,又都是干苦力的,衣着不当,言语粗鄙,少夫人到底不方便,就不用去了。” “是。”顾青竹屈身行礼。 慕明成陪着南宫轩去看矿场,前头早有人去知会过,矿场管事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排场,立时叫停众人,一起下跪迎接。 且不说那边情形,只说顾青竹,带他们走了,她将赏银俱都交给熊永年入账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佩服她爹,若当时没有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这会儿,只怕成了最大的麻烦,在大黎国,私铸金银是犯法的,更不要说,开采冶炼黄金和铁矿了,现下既得了皇上的封赏,想来官家对于慕家的怀疑大抵是要消除了。 半个时辰后,两个男人说着话,一路回到茶香院。 “……贡茶案就是这样,丁永道居然在我被关进刑部大牢的时候,突然高升,调到雅州任茶马司正使去了,这事可不是他一人所能办到的,内里必然还有勾结,还望七王爷彻查,我爹为我枉送了性命,还请七王爷为小民做主!”慕明成悲痛难抑,一揖到地。 南宫轩负手,微叹了一声:“慕老爷的事,确实十分遗憾,我前些日子被放回自个的府邸,才听管家讲,你爹曾拿着赤珠莲花灯来求助,奈何,我那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能帮上忙,这次,我一定将那些食俸禄卖朝廷的蛀虫,全部挖出来,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南宫轩在天黑前匆匆离开,赶回宁江城。 他果然雷厉风行,不过几天,就将留都各衙门肃清了一遍,将包括知府林坤在内的,一些相互勾结,彼此包庇的官员全部抓了起来。 留都各衙门十分清闲,现一下子抓了一大批,却半点也没影响公务运行,可见平日里官员冗多,大部分是光领钱不做事的主。 对那些罪责轻的官员,南宫轩直接罚没俸禄,降级处理,至于那些讲不清,或者拒不承认的卖弄老资格的顽固派,全部交给留都刑部审讯,若是三日里没有结果,刑部侍郎自行脱帽致仕,七天没有结果,就该轮到刑部尚书了。 刑部若是胆敢弄虚作假,或者为了逃避处罚,对关押的犯人实行刑讯逼供,得到错误供词,出了冤假错案,处罚同上。 在如此严苛的要求下,刑部整日整夜忙得焦头烂额,从小小的书吏,到二品大员,全都行动起来,翻阅的卷宗堆积如山,官署里的灯火,昼夜不熄。 南宫轩对此非常满意。 至于那些罪责巨大,牵扯到丁永道案子中的人,南宫轩全部派人秘密押解进京,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合审。 他的雷霆手段,宛如秋风扫落叶,很快起到了效果,留都刑部终于将那些人审查清楚,并写了详尽的折子交给南宫轩。 隔了一日,对各级官员的处罚就张贴在刑部门口和其他各处城门,这在宁江城可是百年未遇之事,平头百姓和大小商贾俱来围观,听那识字的人,一一念一遍姓名官职,以及所犯之罪。 受过冤屈,吃过苦头的人,个个额手相庆,还有人买了鞭炮来放,故而,在不年不节的宁江城,杂货店的鞭炮都卖光了。 三生茶馆内,秋阳温润,郑家禄开始绘声绘色讲述新的故事。 第四百九十九章 等你来寻 慕明成和顾青竹商议后,决定将一半赏钱给温如礼进货。 虽然现在才是深秋,但爱美是夫人和小姐们的天性,抢在年前进一批时新首饰玉器,必然很抢手。 三生珍宝行的生意停了有些时日了,时下风清气正,也该有所改观了。 时下正是秋高气爽之际,几乎是一夜之间,宁江城仿佛换了天,头顶瓦蓝瓦蓝的,一碧如洗,干净地连一丝云都没有,高树矮灌全都变了装,金黄火红,尽展妖娆。 懒懒的阳光斜照进天井里,慕明成坐在茶馆柜台后,听郑家禄抑扬顿挫地讲七皇子审案的故事,微尘漂浮在光影里,只觉岁月悠长,心中清明安然。 门口忽而一暗,慕明成转头望过去,就见谭子衿言笑晏晏地陪着一位容貌清秀俊逸的年轻公子走进来。 他目光一滞,旋即站起来,浅笑道:“两位喝点什么茶?” 谭子衿面无表情,倒是那位锦衣公子很高兴,他凑到柜台前问:“这就是鼎鼎大名的三生茶馆呀,据说,你们这儿有五种茶,是五种颜色的,今儿先来壶黑茶,打明儿起,我每天来喝一种。” “欢迎光顾三生茶馆,小店是有五色茶,却是不止五种茶,像茉莉花茶,桂花茶,皆也香味取胜,公子是否也尝尝?”慕明成说着,将茶单递给他。 “子衿,你要不要来杯桂花茶?”锦衣公子饶有兴趣地看,头也不抬地问。 慕明成听他这样亲热地唤,心里突然钝钝地疼,自己终将失去她了吗? “好。”谭子衿背身站着,她的目光望向郑家禄,好似正被他的故事吸引。 慕明成看不见她眼中的晶莹。 “这里还有讲古的?可真稀罕,子衿,咱们就坐这里吧。”锦衣男子看见大堂后排有一处空桌,伸手就想拉着谭子衿。 “文瞰文大爷,我们没那么熟,请叫我谭小姐!”谭子衿拧眉低喝,一甩袖子,往旁边跨出一步。 “你难道不想试试他的真心吗?”文瞰满不在乎地拉开凳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这与你不相干,苏杭最大丝绸商文家大少爷,当真要坐在这里喝茶?”谭子衿看了看周围的茶客。 “我是想坐雅室呀,可我怕谭大小姐与我说不了几句话,就会避嫌离开,只好坐在大庭广众之下喽。 再说,若不坐在这里,怎么能看清某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你,我可是等着你死心,答应我呢。”文瞰倒是乖觉,立时改口,还状若无辜地摊摊手。 谭子衿偏头不看他。 她之前做绣品,与文家有过一些往来,那时还是文家老爷当家,却不料刚过去几个月,文家家主就换成了大少爷。 谭子衿在宁江城开绣品铺子,自然需要最好的布料,她派俞管事去进货,结果竟然将这位神尊带了回来,既不能赶,又不能撵,还得每日陪着到处闲逛。 之前几日都是俞管事作陪,可他昨儿在聚仙楼陪喝多了,这会儿还没醒酒,文瞰又闹着要来喝茶,谭子衿只得亲自陪同。 文瞰第一眼就看中了谭子衿的美貌和才能,他旁敲侧击询问过俞管事,但都被他巧妙避开了,昨晚,他设宴答谢,借着酒劲儿,套出俞管事很多话,包括谭子衿和慕明成现下降至冰点的关系。 他能在众多兄弟中,一举夺得家主之位,本就不是软弱良善之辈,他想得到的,总会想方设法去争取。 慕明成打发小伙计送茶,他仍旧坐在柜台后,可再没有听故事的心情,只觉那缕阳光刺眼得很。 谭子衿是背着他坐的,他只能看见旁边那位锦衣公子一直偏头小声说话,他紧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慕谭两家是世交,谁家有什么亲戚,几乎都是知道的,他从来没见着,也没听说过这个男人,想来并不是表兄堂兄之类,那又会是谁,居然能那般直呼闺名? 他心里突然气愤难挡,那是他的谭子衿,为什么要与这个陌生男人如此亲密地说话!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郑家禄结束了今日讲古,故事继续留待下回分解,意犹未尽的茶客,陆续起身离开,他们看见谭子衿与一位俊秀公子同桌喝茶,再看慕明成的目光,难免带着同情和怜悯。 慕明成出山主持三生茶馆,智慧谋略无人能挡,但他到底跛了腿,而谭子衿可还是谭家大小姐,容貌无双,又会挣钱,这两人看着,远不如之前般配。 如今在自个店里,还被旁人横插一脚,真真是窝囊至极! 被每个离开的茶客审视一番,谭子衿不免闷气,可文瞰还在慢条斯理地喝茶,她不便拂袖离开,只得拧眉陪坐着。 “谭大小姐,你要不要喝一杯黑茶?这味道确实与众不同。”文瞰细细品尝,抬眼问。 “不,你自个喝吧。”谭子衿摇头。 “喝一杯嘛,又不是酒,怕什么!”文瞰倒了茶,递到谭子衿手边。 “我都说不喝了!”谭子衿微恼,声音不免高了上去。 “男人不好,丢了便是,倒是这么好的茶,不容辜负!”文瞰瞥见慕明成走过来,语含挑衅道。 慕明成沉声道:“茶虽好,但子衿已经说不喝了,这位公子何必强求!” 文瞰盯着他的跛腿看:“你便是慕明成,她打小订的娃娃亲?人人都道,慕家二爷是位谦谦君子,却没想到是个瘸子! 我叫文瞰,苏杭来的,我听说你打算退婚,为何还不干脆点,早点还她自由,我还能敬你是个男人,而不是个无用的残废!” 不待慕明成说话,谭子衿已经猛地站起来,厉声打断他的话:“文大爷,你太过分了,说什么瘸子残废!我们两家是有些生意往来,可不是以干涉旁人生活为前提的!” 文瞰挑眉,却没再说话,他的不服全都写在眼睛里。 “我想文大爷是误会了,我与子衿是父辈早就定下的亲事,成亲是迟早的事,哪有什么退婚之说。”慕明成走到谭子衿身旁,温柔看着她。 他的眼眸深邃,仿佛一汪深潭,此时水波微澜,流光溢彩,看得谭子衿羞涩地低下头。 文瞰环视周遭,冷笑道:“你能给她什么?将她困在这家茶馆里,做一个端茶倒水的老板娘?” “慕家家主夫人如何?”慕明成不理文瞰,低声问谭子衿。 文瞰不甘就此失败,倨傲道:“家主夫人?你也好意思说!慕家早不是一年前的慕家,这样的夫人头衔,有什么稀罕!文家后宅也缺……” “文大爷,请自重,若你再这样口无遮拦,德兴绣坊宁愿断了生意,再不往来!”谭子衿立时打断他的话,愠怒道,“恕我不能奉陪!” 她说完,涨红了脸,疾步向外走去。 “子衿!”慕明成拔腿去追。 奈何他的伤腿不得劲儿,根本赶不上。 街市上,人潮川流不息,慕明成拖着伤腿,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却仍然追丢了,几乎一个转身,慕明成就寻不到谭子衿。 他茫然四顾,颓丧地坐在桥边大柳树下,望着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发呆。 苏杭文家,但凡做绸缎生意的商户,没有不知道的,他家每年都会推出最新布料,不论是质地还是花样,都是绝无仅有的,据说,燕安城里的高门大户都常常派人去采买。 这样的人家,让此时的他拿什么比? “明成哥。”他身后传来谭子衿的声音。 慕明成蓦然回首,苦笑道:“子衿,你去哪儿了?我追不上。” “那你就放弃了吗?”谭子衿咬唇,眼中晶莹欲滴。 “不,我就在这里,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慕明成喉头哽咽,觉得自己太无赖了。 自个差点把最爱的人丢了,还要她回头来找。 “都是我的错,明知你有伤,还任性……”泪珠终于滑落,谭子衿无声哭泣。 慕明成惶恐地站起来,从袖袋里拿出帕子递给她:“你别哭了,之前是我犯糊涂,钻了牛角尖,子衿,你等我,等我来娶你!” “明成哥。”谭子衿终于等到心中答案,不管不顾地扑到他的怀里,呜呜咽咽,哭得像只受伤的小兽。 高大的柳树,垂下万千枝条,细细密密将两人笼罩,慕锦成慌乱地举着手,隔了三五息,终于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别哭了,仔细叫旁人瞧见。” 谭子衿不好意思地背身擦了眼泪,将帕子握在手中:“被我用脏了,等我洗了,再还你。” “好。”慕明成微笑点头,“咱们走吧。” 谭子衿低头,羞赧道:“我不去茶馆,待会儿被韩掌柜看见,多丢人呢。” “那我去看看你的绣坊吧,韩掌柜说了好几次,我一时忙就忘了,想起来时,又怕你正忙着,不好打扰,所以一直耽搁着。”慕明成紧走了几步,跟上她道。 “最近刚开张,没那么忙的,只有几家老客定了绣品。”谭子衿刻意将裙下的脚步迈得小一些。 “你家绣娘手艺向来好,只不过在宁江城是新店,旁人暂时不知道罢了,如今,天气渐渐转凉,喝茶的人多,你若愿意,得空给茶馆绣一些靠垫。 记得把德兴的标识绣上,让人一眼就能看见记住,到时,我只要将靠垫往雅室一放,便可一举两得。”慕明成走在她身侧,帮着想主意。 第五百章 顾二妮产女 德兴绣坊在南苍县一直经营得不错,口碑很好,现下只要介绍出去,就不愁没有生意做。 两人慢慢前行,远处落日西坠,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晚风起了,松翠色的袍角和湖蓝色衣袖交叠在一起。 文瞰一连三日去三生茶馆喝茶,慕明成只当他是寻常客人,次次以礼相待。 第四日,他突然与俞管事告别,自回苏杭去了。 让他铩羽而归的,只是慕明成简单的一句真心话。 他说:“此生,我只娶谭子衿一人,与她朝朝暮暮共白首。” 论家世财富,文瞰半点不怯,唯有这个,他自认比不过慕明成,没有三五美妾,日日只对一人,实在太无趣了些。 他放弃得很干脆,甚至没有和谭子衿当面辞行。 争用全力,败亦洒脱,这是一个大家族家主该有的气度做派。 谭子衿还是后来听慕明成说,文大少没喝遍三生的茶,怎么就不来了?方才知道,文瞰早几日就离开了。 “难不成,你还想他日日在你跟前晃悠啊!”谭子衿斜睨了慕明成一眼,娇嗔道。 “说起来,我还得谢他呢,他让我看清了自个的真心。”慕明成深情地将一盏桂花茶递给她。 谭子衿低头呡了一口,好甜好香,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茶馆的生意好起来,顾青竹便整日在山庄茶园里转悠,看着老鸦岭男人女人们给茶树修枝除草,培垄积肥。 之前买的小茶山上的几百亩茶树俱都成活了,夏茶秋茶都没采,长势十分好,来年春茶必然肥嫩粗壮。 另外扦插的几十亩,后年才可以开采,至于了然给的小茶苗,怎么也得要三年,而茶种育出的苗,则要等更久的时间。 慕家有一座千亩茶园,这里明年再种一些,离一千亩也不远了。 顾青竹对此很有信心,也充满希望。 而在千里之外的宁江城,一家新开不久的妓馆后院,顾二妮刚刚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 一个新生儿,躺在大汗淋漓的顾二妮身旁。 桌边,一个女人正在清洗手上的血污:她肆无忌惮地骂道:“一条贱命,偏这么金贵,生个孩子还难产,不过,生个丫头片子正好,十三年后就能挣钱了。 可这世上没有这么好吃的闲饭,下个月,顾二妮你给我老老实实接客,要不然,我让你们祖孙三代生不如死!” 听着这样冰冷残酷的女声,仿佛是往冬日里的胸膛塞冰碴子,冷得人直打哆嗦。 “是是是,素姑娘。”朱氏唯唯诺诺道。 “你叫我什么?!”女人尖锐的声音,好似能刺穿人的耳膜。 “翠妈妈!”朱氏立时改口,她的头几乎低到裤裆里去。 “哼!你最好给我记住了,若是在人前叫错,我剥了你的脸做面具!”女人鄙夷地看了眼朱氏,将擦手的帕子扔进水盆。 朱氏瑟瑟发抖,不敢言语半句,直等她走了,才来看顾二妮。 “她她她……”上下牙打颤,她终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二妮看了眼朱氏,异常冷静道:“她叫素娘,原是钱涨屋里的人,几个月前,她顶着万花楼花魁小翠的脸,将那些妓子们都带到了京城,我的命也是她趁乱救的,可如今看来,想在这腌臜地里活下去,还不如死得干净。” 朱氏看了襁褓中熟睡的孩子,叹了口气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如今有了这么个累赘,就是想跑也没法跑了。” “她长大也是卖笑的命,还不如早些溺死算了,先前害我差点难产死掉,以后还得让我卖身养她!”顾二妮对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满是怨愤。 朱氏低声劝道:“既上了贼船,又如何能下,若不是她救你,你也会受钱家连累,被卖入娼门,嗐,就是这样倒霉的命啊!” 顾二妮偏过头,她不信命,却被命运无情捉弄! “你也别太伤心了,你瞧人家钱大小姐,为了活命,逃避发配边疆的苦役,连脸都换了,至于那个宋大爷,虽被素娘治好了疯病,却因为变脸变得十分秀气,被那什么了,送进宫当差去了。 你瞧瞧,你不比他们幸运多了,起码没遭那个罪。”朱氏挨到床边,低声劝,“再说,等过了年,钱大小姐生下孩子,还不是一样,千人枕万人骑的,她之前那么张狂,到如今,还不是如此低贱的下场!” 朱氏絮絮叨叨没完,顾二妮不想听,生孩子耗费了她太多精力,一闭眼,便昏昏睡去。 “若不是要靠你养活,老娘才懒得哄你!”朱氏端起水盆,嘟嘟囔囔出去了。 日子一天天流水似的,过了霜降,山里早上便开始有霜了,天气转凉,顾青竹另拿了钱给莫天林,置办老鸦岭大大小小几十口子的冬衣冬被。 山里不比南苍县,寇氏卢氏第一次住在山中,夏日凉爽,冬日没有暖阁火盆是不行的,熊永年找了泥瓦匠,在云栖院改造了一间暖阁。 顾青竹为整个山庄能过一个暖和的冬天操心着,老鸦岭人也积极行动起来,妇人孩子除了捡拾板栗,还会采摘最后的菌菇野果。 男人们忙完了茶园里的活,就去伐木,整个冬天,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做饭取暖,需要很多柴禾和火炭,得早早准备起来。 宋允湘躺了大半个月,身体好些了,却变得沉默寡言,心不在焉。 慕婉成常去看她,见她如同丢了魂似的,不似以往,心里不免害怕,可又不敢告诉寇氏和卢氏,只得去寻顾青竹想办法。 “三嫂。”慕婉成在茶香院找到顾青竹,她正准备和熊永年老任头查看茯茶发花的情况。 “四妹妹,怎么了?”顾青竹放下刚拿起的茶砖问。 慕婉成扯着她的袖子,走到一边,低声道:“三嫂最近可去看过允湘表姐?” 顾青竹疑惑地说:“她怎的了?我听左云说,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又有别处不舒服?” 慕婉成摸摸脖子,有些胆怯道:“她身体没事,我只是觉得她不似之前爱热闹,说话也古古怪怪的,我昨儿问她花果茶的事,她居然说不知道,三嫂,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四妹妹,允湘之前在钱家遭遇过惊吓,并没有彻底好,这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难免情志低落,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忙完这里,马上去看她,好不好?”顾青竹安抚地拍拍宋允湘的肩膀,柔声道。 慕婉成见她正忙着,一时只怕走不开,只得点头答应了。 顾青竹心里明镜似的,宋允湘本体灵魂昏睡了很久,是现代宋允湘制出的花果茶,如今慕婉成贸然相问,她如何能知道呢。 “咱们继续!”顾青竹挥挥手,动手解开茯砖上的纸。 茶叶呈黑褐色,条索紧致,油亮有香气,可惜却没有看见半点金花。 顾青竹凑近闻了闻,是黑茶的味道,可为什么没有金花? 难道一定要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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