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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儿……也早些去迎迎。” 庆丰折身行礼:“是。” 看着他们离开,顾世同转头说:“你也太谨慎了,那些人就是想捣乱,也不至于今天就迫害一个小姑娘。” 顾青竹啜了口茶,蹙眉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制茶,茶馆都是托给韩掌柜照应,今儿宋允湘是出事后,第一个代表主家去茶馆的人,那些歹人必然是要给她下马威的。 在茶馆里,有韩叔护着,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出了城,就只能靠自己了,依林坤的做派,巡街衙役定是指望不上的,他巴不得趁这次机会,让慕家早点完蛋,哪怕败坏名声也好。” “丫头,你想得太多了。”顾世同站起来道,“你歇会儿吧,费心劳神这么久,也该乏了,我出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了。” 顾青竹点点头,她昨儿又急又惊,直接晕过去了,夜里也没睡踏实,今早更是惦记谢家消息,清晨就起了,这会儿还真有些困。 她这一觉睡得沉,睁眼时,不知是傍晚,还是天阴,外间已经有些暗了。 顾青竹睡得昏昏沉沉,低唤了一声:“春莺。” 一直候在外头的春莺推门进来:“少夫人,你醒啦,想喝水吗?” “好。”顾青竹倚靠在床栏上问,“你怎么没叫我,现下几时了,我瞧着外头都天黑了。” “快酉时了,亲家老爷讲,昨儿,少夫人没休息好,这会儿由着你睡,不许我唤你。”春莺说着,倒了一杯茶,递给顾青竹。 顾青竹接过,慢慢呡了一口,随意问道:“表小姐回来了吗?” 春莺犹豫了下,低声道:“没呢,不过,少夫人,你别急,熊管家已经和莫村长一起出去找了!” “这……”顾青竹将茶盏还给春莺,翻身下床:“快给我梳头!” 春莺听出她语气里的急切,心里也慌了,立时手脚麻利地给她绾发,又帮她穿上外裳。 刚刚收拾停当,就听右玉在外间说:“少夫人,熊管家带表小姐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顾青竹急急迎出去。 她几步走到外间,熊永年正和宋允湘跨进来。 顾青竹的目光盯着宋允湘看,见她除了眼神飘忽,头发有些凌乱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异常,心里方才稍安。 “今日怎么回来晚了?”顾青竹小心地问。 熊永年拱手道:“回少夫人,表小姐在翠屏镇山口遭遇七八个歹人,若不是庆丰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可有人受伤?”顾青竹急切地问。 韩秋生仗着年轻,在私学里多少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算是能勉强自保,可宋允湘就完全不行了,熊吉和庆丰虽然会武,但凭他们两个迎战七八人,还要护宋允湘周全,光想想就很惊险。 熊永年为免顾青竹担心,只轻描淡写道:“我和莫村长去得巧,吉儿和秋生只有些轻伤,表小姐无碍便好。” 顾青竹催促道:“我爹就在院中,你快找他给他俩看伤去!” “谢谢少夫人!”熊永年匆匆出去了。 很显然,熊吉和韩秋生并不是他所说的轻伤。 “允湘,你没事吧。”顾青竹抱住宋允湘的肩膀,担忧道。 “没事啊,当时坐在马车里挺害怕的,这会儿没什么感觉了。”宋允湘满不在乎地说。 那些歹人无论是杀她,还是辱她,都是非常可怕的事,寻常姑娘吓得吓死了,可这丫头心真大呀,这么快就没事了。 顾青竹又盯着她眼睛看了会儿,确定她不是吓傻了说胡话。 “三表嫂,你是不是嫌弃我没用?”宋允湘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讪笑道。 “你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顾青竹吸了口气,接着说,“大湘,我知道你心里有些喜欢二爷,可你借了小湘的身体和身份,纵使你是后世穿来的一缕灵魂,却也注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与二爷有除表兄妹之外的,任何其他关系了。” “三表嫂,我没有!”被人当面说穿心事,就算宋允湘是来自开放的后世,也禁不住想要本能的否认。 “你放心,我不会对旁人说的。”顾青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只想你为二爷做一回药引。” “药引?要……要放我的血啊?”宋允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顾青竹摇头:“不是,一会儿祖母和母亲来,我要你哭,撕心裂肺地哭!” “我哭不出来怎么办?”宋允湘苦着脸道。 “你想想小湘,若是今日遇险的是她,她会怎样?”顾青竹循循善诱,“你若不想露出马脚,一会儿,你就得是小湘!” “光哭就行了?这和药引有什么关系?”宋允湘不解道。 到了此时此刻,顾青竹只能直言相告:“二爷得的是郁症,单靠药物,根本没法完全治愈,今儿你这一哭,就是逼迫,逼迫他面对现实,只有他重新振作起来管理家事,他才能彻底从身心痛苦里走出来,从而得到自愈。” “好,我哭!”宋允湘咬牙答应。 虽说,在这本书里,她与他只能做亲戚,但她仍然希望,慕明成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烨烨发光的商业天才,人人爱之敬之畏之的慕家二爷,起码看着养眼啊。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寇氏拐杖重重敲击地面的响动。 情急之下,顾青竹探手快速在宋允湘腰间软~肉上,用力拧了一把,随即低声道:“对不起了!”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宋允湘疼得眼泪哗哗直流。 寇氏抢先进了屋,一眼就看见宋允湘哭得涕泪横流,顾青竹正在一旁低声安慰。 “哎呦,我的心肝!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啊?”寇氏声音都颤了。 “外祖母!”宋允湘一下扑到她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她太疼了,若不是之前顾青竹说了那么多解释的话,她简直就要认为她是挟私报复了。 “这是咋的了,咋的了?”寇氏只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十分紧张,又急又慌地问。 “娘,永年说,允湘没出什么大意外,你可要保重身子!”卢氏上前劝道。 “他那样说,不过是想宽我的心,你瞧瞧允湘吓成什么样子了,我早怎么说的,你不听,若她真出了事,你叫我怎么和她死去的爹娘交代!”寇氏伸手抹了下眼角,埋怨道。 第四百八十八章 新家主印 “爹啊,娘呀!”宋允湘怕自个的眼泪不够多,又狠心掐了自个一把,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像不要钱的温泉,把寇氏的前襟都洇湿了。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咱明天不去茶馆了。”寇氏拈着帕子,边给宋允湘擦眼泪,边任性道。 宋允湘瞥了眼顾青竹,像个可怜无助的小狗似的,却有十分倔强地摇头:“不行,不行,三表嫂有孕,不方便出门,我再不去茶馆盯着,可就真要出事了!” 这话一下子戳到寇氏的泪点,眼见宋允湘受了这么大惊吓,还心心念念慕家,她也跟着哭了。 一时间,屋里哭成一片,一旁的顾青竹简直惊呆了,不由得对宋允湘刮目相看,这装得也太像了吧! 此时,卢氏彻底慌了,她一下子跪在地上:“媳妇听您的就是了,只求您多保重身子,等二老爷和锦成平安归来!” 寇氏捏帕子擦了擦眼睛,重重叹了口气:“你也不要觉得委屈,他到底喊了你二十多年母亲,他亲娘早不在了,不过是这一会儿的气,往后,等他想明白了,还是你的儿!” 卢氏莫不做声,垂首跪着,顾青竹上前搀扶,卢氏怕她抻着,摆了摆手,扶着茯苓的胳膊慢慢站起来。 “允湘,乖,咱回去歇着吧,别在这里闹你三表嫂,她刚有身子,不能烦闷的。”寇氏抚着宋允湘的背哄道。 “嗯。”宋允湘抽抽噎噎应着,还打着嗝。 她这次可哭狠了,不仅眼睛红成了桃子,还直抽气,若有人敢说她装哭,定是要被老夫人打死的。 屋里的人不一会儿都走光了,顾青竹坐在桌边,饶有兴趣地把玩那把镶宝的匕首,而另一把被慕锦成带走了。 她心中暗忖:难道祖母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都想借这件事,逼一逼慕明成? 顾青竹越想越觉得有趣,只不过自个和老祖宗比起来,无论应变还是处置上,都嫩着呢,起码她就没法子,逼迫婆母去给慕明成道歉。 顾世同送了药来,顺手将她屋里的茶都收走了。 “你怀着孩子呢,这些都不要喝了,以后只能单喝水。”顾世同抱着几个茶罐,理直气壮道。 顾青竹一口气喝了药,瘪着嘴道:“好,都听爹的,那些都送您了!” 顾世同十分满意她的回答,又问:“你那事如何了?” “明日或可见分晓。”顾青竹笑了笑,随即又说,“熊吉和秋生伤得重吗?我要听实话。” 见她如此说,顾世同也不隐瞒:“熊吉胳膊上被砍了一刀,伤了皮肉,秋生挨了几铁棍,断了一根肋骨,你放心,我都一一处置了,性命无碍的。” “这些歹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出手也忒狠了!”顾青竹忿忿道。 顾世同叹了口气:“我问过秋生,他说,那些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动手,招招狠辣,他们连这些人是不是咱们本地人都不知道呢!” 一时没有头绪,顾青竹呡唇,顾世同温声细语道:“天晚了,早些休息,你这会儿刚有孕,得好好养着,不宜烦忧。” “好。”顾青竹朝老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顾世同满意地出去了,叫春莺进来照顾。 茶香院很快沉进了暗色里,远望院却灯火通明,慕明成又不吃不喝画了一天,却没有一张画令他满意,胡乱揉搓的纸团扔得满地都是。 这会儿,他正重新伏案勾勒,一描一画都虔诚无比。 屋外的长宁突然说:“爷,夫人来了!” 慕明成一愣,握着笔直起身,就见卢氏带着茯苓,从漆黑的夜色中走进来。 满地的纸团几乎让人没处放脚,卢氏小心翼翼地走在其中,及到案前,她眼光一瞥,就见纸上虽只有寥寥数笔,却已勾出一个美人的轮廓。 卢氏不用问,亦不用猜,便知道那是谁,二十多年,这女人虽死犹生,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 “不知母亲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慕明成躬身行礼,生硬地说。 慕锦成没有请卢氏坐,她自个走到桌边坐下,苦笑道:“你这会儿叫我母亲,心里定是不甘的吧。” “母亲为什么这么说?”慕明成满面寒霜,冷声道。 卢氏垂下眼眸道:“你娘当年生下你后,就已得了不治之症,纵然我不抱走你,也不过是再拖延一两个月的光景,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对你而言,一出生就在我身边,样样依照嫡子的规制培养,难道不比庶子强?” 慕明成怒从胆边生,吼道:“我娘当时只是一个通房丫头,有什么能力和当家主母抗争,她分明就是被你夺子气死的。而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叫了你二十多年母亲,说什么嫡子,我又算哪门子嫡子,现如今就是个满城笑柄!” 卢氏脸色煞白,凄然一笑:“想我和你父亲成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遵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早知他有心上人,我何苦横插一脚! 可你想过没有,慕家屹立百年,当家主母怎么可能是一个没背景没依仗的丫头呢,这家里的女主子,就算不是我,也会有旁人。 像咱们这样的大家族,妻妾争斗,嫡庶倾轧,兄弟阋墙何其多,锦成是我的亲儿,可他向来与你亲厚,也从未和你争过地位,哪怕你爹将你当做未来家主培养,我又何曾有过怨言?” 慕明成心中微动,脸上却仍强硬道:“你说这些,就是想为你当初夺子害命赎罪,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闻言,卢氏潸然泪下:“我做的最错的,就是自个亲儿夭折后,将你抱来,既弥补不了丧子之痛,还要日日面对浣娘生的你。 你的存在,时刻在提醒着我,自个的男人宁愿喜欢一个故去的人,也不肯多看我一眼,这种相敬如宾意难平的半生,你以为我不痛苦,不煎熬吗?!” “你……”慕明成张着嘴,却不知说什么。 他不是报仇不择手段的人,他头一次面对如此软弱无奈的卢氏,他娘可怜,她又好到哪里去呢?时至今天,一切无可挽回,难道,就因为她们嫁给了同一个男人? 这个悲剧里,没有赢家! “茯苓,你将老爷的遗物给他吧。”卢氏起身道。 一直站在门口的茯苓,走到大案前,将一个小包袱轻轻搁在桌面上。 “你看看你爹留给你的东西,再想想今后该怎么做。”卢氏说完,掩面出去了。 茯苓矮身行礼,也跟着走了。 灯光打在包袱上,泛着淡淡的光晕,那是一块很不起眼的深蓝锦缎,深蓝是慕绍堂喜欢的颜色,庄重却不沉闷,慕明成这些年受他影响,也对此颇多偏爱。 怀着万般忐忑的心情,慕明成颤着手解包袱,心里越急,越解不开,而他的指甲向来修得整齐,一点多余的都不没有,这会儿,只能用手指连拉带扯,折腾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秘密的汗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终于揭开包袱,最先入眼的是一个画轴,他拿出来展开看,不由得吸了一口气,画上的美人微嗔薄怒,与慕绍堂原先挂在书房里的那副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些。 内里还有几副轻描的小像,俱是画上人,挥扇扑蝶、低头绣花、对镜梳妆,一颦一笑,尽显风流。 其下是三四枚信印,有几枚古朴浑厚,因用的久了,底部的红油沁入其中,慕明成不用翻看,就知是慕绍堂常用的,而另一枚青石玉印,居然是崭新的,他好奇地拿起来看。 “慕明成印”,四个字一下子跳入他的视线,眼中瞬间灼热,好似进了沙子,他用力揉,直揉得眼泪哗哗流。 这是一枚新家主印! “爹!”慕明成放声大哭。 慕家传承百年的一个规矩,就是现任家主要为下一任家主刻一枚新印,待印成,便是交接的时候,这枚新印,底部已有淡淡的红油,显然是刻成试盖过了。 慕明成不知这是慕绍堂几时刻的,直到他身亡,他都没有提过半句,却在今日,意外由卢氏转交。 慕绍堂对他寄予的巨大希望,都藏在这枚新印中,慕明成伏在案上,为自己这些日子浑浑噩噩的逃避痛哭流涕! “二弟!”门响了一下,慕婕成走了进来。 “大姐。”慕明成将双掌合在脸上,泪水顺着指缝滴落。 慕婕成上前拍拍他的背,目光瞥过包袱里的东西,心中感慨万千。 慕明成迅速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的。” “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娘那道坎,不肯原谅母亲,可娘临终时曾说过,她和母亲都是苦命的女人,她空有父亲的爱怜,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家世,一辈子注定只能为妾为婢,而母亲是大家嫡女,人前威严,而在人后,心里的苦楚又与谁人说? 而制造悲剧的好似也不是父亲,难道我们要怪他不该对一人情根深种,还是怨他为家族牺牲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慕婕成拿起一张小像,摩挲上面的人,低喃道。 “爹画得像吗?”此时的慕明成犹豫了,他无法裁定,他们三人中,谁对谁错,只得岔开道。 “像,很像!”慕婕成沉浸在回忆里。 虽然,她那时也只是孩童,只是慕绍堂笔墨传神,爱意铺呈在纸上,将一个女子的娇憨妩媚,描摹地栩栩如生。 隔了会儿,慕婕成微微叹了口气:“二弟,你别怪母亲了,她是偏袒锦成,可她待你我也算是尽到了一个嫡母的责任。 不要说你从小按嫡子规制教的,就是我,不论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样样都是专门请了西席到家里来的,你以前常在外走动,旁家的庶出子女是什么样的,你也很清楚。” 慕明成痛苦地低下头:“锦成是她亲生不假,可我也叫了她二十多年母亲……” 第四百八十九章 潜伏 慕婕成转身给他续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二弟,你可曾记得,你少时有一天和锦成偷到园子里玩,锦成掉进荷花塘的事?” 这件事,几乎是慕明成心里的一根刺,每触及一下,就让他更恨几分:“我怎么会忘记,那夜,若不是长宁去求了庆丰,我只怕已经将双腿跪坏了!” 慕婕成拍拍他的肩膀,摇头道:“不,你错了,你只知是爹救了你,可你却不晓得,那晚我也曾去过朝晖院,想要为你求情,你知道,我在门外听见了什么? 当时,陶嬷嬷正和母亲说,长宁跑去了书房,问要不要将他拦住,你猜母亲是怎么回答的?她说,他们兄弟难得和睦,小惩大诫就好,她既不好收回成命,就由爹来做一次好人。” 这么多年,慕明成还是第一次知道,那件事居然还有另一种结局。 慕婕成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根本没理由为了让他原谅卢氏,而有意欺骗他,况且,在整个慕家后宅,若不是卢氏有意放任,十几岁的长宁就是长出翅膀,也不可能靠近得了书房。 想到这里,他茫然地看着慕婕成,心里的恨一下子变成了山间的云,飘飘忽忽,无处依托。 慕婕成又柔声劝道:“二弟,母亲偏疼自个的亲儿是天性使然,当年我嫁与苏瑾,曾在心里发誓,一定会待暮春如亲生,但当我有了柔儿,才发现,我会为女儿豁出命去,可见我对继子的那些所谓的好,都只是表面功夫。” 慕明成不赞成道:“长姐,你休要这样说,你对暮春很好,姐夫在我面前曾多次赞你贤惠。” “不说我吧,二弟,无论你原谅不原谅母亲,你都该快些振作起来,娘和爹在天上看着咱们呢,外头,锦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又有人借机破坏茶馆的生意,今儿允湘更差点受伤受辱。 这个紧要关头,总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你是忍心让年事已高的祖母出面,还是想让刚怀了三弟孩子的青竹,独自艰难面对? 你是庶出不假,可你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这个时候,慕家子弟不能让人戳脊梁骨,你的腿跛了,可腰杆子不能弯!”慕婕成语调铿锵,句句重若千钧。 她本是柔弱小姐,可为母则刚,她得为女儿为护着她的家人,做她力所能及的事。 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倏然握成拳,慕明成用力点头道:“长姐,你放心,我晓得怎么做!” “那便好。”慕婕成眼角有泪光闪烁,她笑了笑道,“我该回去了,柔儿一会儿找不到我,该哭了。” “长姐慢走。”慕明成起身相送。 待他折返,将书架暗格里的五个素白瓷罐捧了出来,每个罐子上都有一张竹纸花签,上面是极娟秀的字迹,分别写着,炒青、茯茶、白茶、黄茶、红茶。 五个茶罐一字排开,莹白的瓷面闪着柔和的光,慕明成端坐案前,一动不懂,仿佛陷入沉思。 时光倒转,回到顾青竹第一次制出白茶的那天晚上,远在千里之外的合浦郡上林县,慕锦成和梁满仓伏在一处高坡上两个时辰了。 高坡下,原本是一片开阔的苞谷地,这会儿却成了驻扎兵士的军营,接连攻陷上林、信安、陇素三座县城的海寇和几股南蛮,由于利益分割不均,曾小小的内讧了几次,后来,经过较量、谈判,终于将三座城瓜分殆尽。 上林县驻扎的正是海寇大头目吴镇雄,他曾在大黎国海防军中任过职,经过他的训练,他带的海寇并不是乌合之众,光看那些帐篷的搭法就毫不逊色于大黎国正规军,就是蓝万藏在海上遇见吴镇雄的船,也得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至于,他为什么落草为寇,众说纷纭,一说,他在军中被人排挤陷害,不得不反,还有人说,他不甘心替南蛮做狗,索性自立山头,称霸一方,只求活得恣意潇洒。 在慕锦看来,无论吴镇雄为何沦落成海寇,他管理兵士的才能都是不容置疑的,这些日子,他跟着慕绍台,学习了不少兵法和应对之策,这会儿,一看苞谷地里的阵仗便了然了。 他们在这里观察了两个时辰,兵营中进出、巡逻、交接,都十分有秩序,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要想偷袭或渗透,恐怕一时很难有空子可钻。 慕锦成偏头看了眼身旁的梁满仓,低声道:“瞧着,这吴镇雄果然不简单,我们飞鹰营的人,几次乔装进城,不是被当场发现,就是没能如期回去,显然是凶多吉少了。” 梁满仓咬牙轻哼:“想当初,他还不是被慕家军打得屁滚尿流,如今狗鼻子插葱,开始装象了?” “不是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慕锦成低低笑了一声。 梁满仓嗤笑:“他算个狗屁的士,我看咱们军中八成混进内奸了,要不然,咱们几时有行动,他们都能发现和拦截,经过五年战场捶打,侥幸活下来的老卒,哪个不是易容高手,狡猾如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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