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青竹!”慕锦成嗓音暗哑地低唤。 什么和离书,什么穿越,都统统见鬼去吧。 他要和顾青竹在一起,一辈子,若是命运不公,他就逆天改命! “嗯。”顾青竹柔柔媚媚地应。 她几乎用尽全力,抛却所有的羞涩,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像小兽呜咽般的声音,撩拨了慕锦成的心,几乎燃烧了他的血! 慕锦成展臂抱起顾青竹,一低头,吻上那片微凉润甜的柔软。 烛光跳了下,爆了一个灯花,慢慢暗下去。 迟来的洞房花烛,有情人缱绻缠绵。 帐幔低垂,月移影动,院外虫鸣依旧。 一切如常,又一切似新。 世间多少感情,一见钟情,亦或日久生情,能长长久久的,唯深爱而已。 第二日,天光微明,慕锦成偏头看了眼熟睡在他怀里的顾青竹,莹白的薄肩半露在月白里衣外,微敞的衣襟下,留有他情动的痕迹,他拢了被子盖住她,心满意足地继续拥妻而眠。 两人俱是平生第一次,昨夜堪比大战,窗外的鸟雀,准时叽叽喳喳,顾青竹睡得迷迷瞪瞪,听见声儿,翻身就想起床,却不料浑身疼得发软,一下子扑回到慕锦成的怀里。 “媳妇儿。”慕锦成稳稳地接住她,将早安吻印在她的嘴角。 顾青竹伏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想起昨夜,一时羞得不敢面对他。 慕锦成细细密密地吻她,喃喃道:“你等我,我保证平安回来,和你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嗯。”顾青竹羞答答低应。 “是不是很疼,我给你按摩下。”慕锦成抱着她,抚摸她的背。 “我没事。”顾青竹埋头嘟囔,哪里好意思说。 慕锦成将她抱下来,轻轻柔柔地为她按摩,顾青竹的脑袋整个扎在被子里,不敢见人,他的手法是真的好,隔了会儿,她身上的疼痛就缓解了。 两人起床,顾青竹发现褥单上的点点红梅,连忙扯了下来,团做一团,红着脸抱在手上。 慕锦成接过去,笑着吻吻她的脸颊:“傻丫头,我来弄。” 召回安南旧部的告示,和征新兵的布告,贴满了南苍县的大街小巷,庆丰和宝应看到后,快马加鞭赶回青竹山庄。 “爷,薛管家说你要去安南,我也要跟你去!”宝应一见着慕锦成,就着急地说。 “瞎胡闹!那是战场,随时会死人的,又不是南苍县的戏院酒楼,带你一起去玩!”慕锦成一口拒绝。 宝应皱起眉头道:“可……可爷出门在外,总得要人伺候啊,我打小就跟着爷,饮食起居没有我怎么行。” “我去就是一个小卒,哪还要人伺候!你老实在南苍县待着,帮廖青料理好府上的事。”慕锦成顿了下,又说:“战场上刀剑无情,若是真打起来,我只怕顾不上你,到时白丢了小命,岂不可惜了了。” “爷!”宝应红着眼睛叫。 “行了,别跟个娘们似的矫情!”慕锦成瞪了他一眼,宝应立时不说话了。 庆丰上前拱手道:“爷,我跟你去吧,我的功夫虽说不是顶好的, 但对付一般人还是够用的,说不定还能帮到爷。” 慕锦成摇摇头:“薛宁等人到时要与我同往,山庄上一时少了几十号人,防守必然转弱,老祖宗年纪大了,二夫人又快临盆,你留在这里,听少夫人安排,帮莫天林守住山庄。” 慕绍堂临终让他跟了慕锦成,这种托付,庆丰半刻也不敢忘,他继续劝:“可爷出门总不能一个人都不带,就是到了老夫人和夫人跟前,也说不过去。” 慕锦成眉梢一挑道:“谁说我不带人?我准备带宝兴去,他天生神力,不仅能保护我,还是上阵杀敌。” 宝应一听,急了:“那更要我去了,宝兴那个呆瓜,自个都照顾不好自个,怎还能指望他照顾爷!” 慕锦成瞪眼:“啰嗦,这事就这么定了!” 庆丰和宝应只得把嘴闭上不言。 “那我总可以去看看宝兴吧。”宝应小声嘀咕。 “去吧,他最近常跟莫天林玩,这会儿,八成在矿场呢。”慕锦成挥挥手。 庆丰和宝应出去了。 慕锦成呡了口茶,站起来往外走,这个家里最让他不放心的不是寇氏,也不是卢氏。 在他眼里,祖母就是慕家的定海神针,有她在,慕家不会散,更不会倒,平日里,她只是个乐呵呵,享受天伦的老太太,可每当遇上家族危机的时候,她就是如山般的坚强后盾,杀伐决断,雷厉风行。 卢氏掌家二十年,定力气魄虽不及寇氏,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拎得清的,她纵然万般舍不得唯一的儿子上战场,但当国难当头,家族耻辱,亲人安危,都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尚能理智选择。 慕锦成踱出院子,一边走,一边低头想事情,猛不丁,被人一头撞上。 “大湘,你着急忙慌干什么去了?”慕锦成扶住宋允湘,略带责备道。 “三表哥,我正想找你。”宋允湘大口喘气,草草行了个礼。 慕锦成忍住脾气道:“青竹不是让你多学小湘么,你当真该改改你这毛糙的性子,若是被祖母和母亲看出端倪,我又不在,谁来帮你圆话?!” 第四百七十七章 托付 “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的呀。”宋允湘左右望了望,苦着脸小声道,“我实在学不来小湘,要不,你和外祖母说说,让我白日陪三表嫂管铺子去吧,要不然,我迟早露馅!” “为这件事,我早与小湘说过,可她不愿抛头露面。”慕锦成无奈道。 宋允湘急道:“我俩不一样呀,她是宋允湘本尊,做自己就行了,可要我每天从早到晚,时时刻刻警醒自个,要活成另一个人,这比死还难受呢,三表嫂之前说的话,我也试着照做了,可我是真的做不到啊!” 慕锦成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就是时机抓得好,我明儿走了,青竹一个人来来往往,我也不放心,这样吧,我一会儿和祖母说说,可若她不肯,你还得继续装小湘。” “好好好,我先走了。”宋允湘合掌抵住下巴,一脸讨好地点头。 眼见她一大步跨出去,慕锦成低声喝道:“像什么样子,步子小点!” 宋允湘的脚还没落地,闻言,硬生生往回缩了一半,还差点踩到自个的裙子,她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本想提起裙子走,又怕身后的慕锦成骂,只得一小步,一小步地轻挪慢移。 她心里嘀咕,三表嫂走路也没收着,怎不见你讲她! 见宋允湘慢慢离开,慕锦成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远望楼前有几棵高大的榛子树,这时节榛子快要成熟了,有零星的果实落在地上,慕锦成弯腰捡了几颗,捏在手心里,走进远望楼。 因慕明成喜静,远望楼只住着他一个主子,故而,这里除了谭子衿,就是安溪和长宁,这会儿,长宁正站在院门口的树荫下。 “三爷,您来了!”长宁满面笑容地迎上来行礼。 “我二哥呢?”慕锦成摆摆手,问道。 “在屋里呢,安溪刚送药进去。”长宁低声道。 “那我去瞧瞧他。”慕锦成撩起长衫下摆,迈步走进院子。 长宁张张了嘴,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他这个主子自出狱以来,性情大变,愈发少言寡语,无论谭家大小姐如何劝慰,都没有半点改变,对他和安溪也是懒怠讲话,更兼家中多是女眷,平日更没有来访的人。 之前,莫天林还常来唠叨,现在他去了矿场,远望楼便如古井般沉静了,得亏这位手足情深的三爷,不管在这里吃过多少次瘪,依然一如既往地常来。 今儿一早,谭子衿去看望寇氏,这院里静得几乎只剩风声,压抑得让人不敢大口喘气,长宁自然愿意慕锦成来,哪怕他们兄弟吵架,也比现在的死寂好得多。 慕锦成边走,边大着嗓门叫:“二哥,二哥,我告诉你件事。” 这是慕锦成惯常的开场白,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而此时,慕明成正在书房里作画,大案上铺着一张宣纸,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美人,他正提笔描眼,被慕锦成惊惊乍乍的声音一惊,手上一抖,墨重了,美人的眼睛成了一个黑窟窿。 恼火至极的慕明成,啪地扔了笔,狼毫中饱蘸的墨汁随着笔飞跃的弧线,在雪白的墙上,溅出一弯黑点,好似一群聚集的苍蝇,让人看着十分恶心。 慕锦成一脸笑容地走进来,却被书房里的情景吓了一跳,团成各种样子的宣纸丢了满屋子,几何没处下脚,一支毛笔戳在地上,可怜的狼毫像练劈叉似的,一根根与地面亲密接触。 “二哥。”慕锦成拈起长衫衣角,踮着脚,绕过地上的纸团,走到慕明成面前。 那副瞎眼美人图赫然入目,慕锦成只要没有眼瞎,就能看出来,慕明成是想复原那张,原本挂在慕绍堂书房里的画。 慕明成看着进来的人,恨不能用眼刀将他凌迟,他画了几天了,明明画上人,在他的脑海里那般鲜明清晰,可画到纸上,却完全达不到他想要的样子。 满地废弃的画稿,全是因为那双微怒薄嗔的眼睛画不好,他刚画的这张,最有可能复原,却被一滴墨尽毁了,他心里的火腾腾地往上冒! 慕锦成一看自个闯了祸,连声道歉:“二哥,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想故意不成!成天没事就往我这里跑,我能不能有清静的时候!”慕明成脖颈青筋暴起,怒吼道。 一旁的安溪将黑稠的药汁端上来:“爷,你别生气了,吃药吧。” “吃药,吃药,我没有病,为什么天天吃药!”慕明成猛地一挥手,将安溪手中的托盘打翻,药汁全部倒在安溪的手上,药碗跌落,剩余的药汁四处飞溅。 慕锦成见安溪皱了下眉头,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安溪将手藏在袖中,低头往外走,“两位爷不要动,我立时来收拾。” 慕明成也没想到这么巧,药汁正好烫到安溪,他神色一愣,绷着脸不再说话。 安溪很快拿来了抹布和扫把,将药汁和墨汁清理干净,而后,又送来了两盏茶。 慕锦成连连摆手:“你别忙了,去找少夫人要些烫伤膏,你可不能伤着,二哥还指望你伺候呢。” 安溪躬身行礼,默默出去了。 慕锦成搬了张椅子,挨着书案边坐下。 他将几颗榛子放在大案上:“二哥,二叔的事有眉目了,只是,我们还需到安南走一遭。” 他话说得很轻巧,不想慕明成担心。 慕明成往后一歪,倚在椅子上道:“你现如今是慕家之主,既做了决定,来告诉我做甚!” 慕锦成摇头:“二哥,你说错了,爹早就看好你,一直将你视作慕家未来家主来培养,我明日和薛宁他们一起走,家里可就交给你了。” 慕明成冷冰冰地看着他:“你说谎话,也不带脑子,慕家百年,怎么可能让一个庶子做家主!” “二哥,事到如今,我只能与你实话实说,我本不是这里的人,而是带着前世的记忆,从千年后的时代,意外穿越而来,我终有一天要离开,慕家只有交给你,才能传承下去。”慕锦成十分严肃道。 他的话太过震撼,比话本子上的神怪故事还离奇,慕明成怔怔地看着慕锦成,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似的。 慕锦成抱着慕明成的肩膀,有力摇了摇:“二哥,你快点好起来吧,咱们就像这些榛子,聚在一起才是家,如今我陪二叔上战场,家里就需要你来支撑!爹为什么给你起名叫明成,就是因为,有了光明,才有之后的锦绣繁荣啊! 所以,无论你是怎样的出身,他都已将你视作慕家未来的领头人,他的眼光从来没有错过,你别让他在九泉之下失望!” 慕明成一时完全不能接受慕锦成的说词,他头脑一片空白,仍强辩道:“你就别在这儿胡诌骗人了,你不惜代价救二叔,难道不是想让他支持你当家主吗? 怎么,当真要上战场,就怕了,怂了?至于管家管铺子,你媳妇顾青竹有的是本事,哪里要我这个废人出面做事!” “青竹,她到底是女子,总有不便之处,二哥,你为什么不肯信我的话!”慕锦成红着眼睛道。 “我为什么要信你?!”慕明成拧眉。 慕锦成心里,似被火烧过的草原一般,荒芜焦黑,他的苦心,慕明成到今儿,为什么还是看不见! 慕明成心里乱如一锅粥,他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想见你,更不想听你说这些胡话!” “二哥,我还有一事相求。”慕锦成忍住心中悲伤,从袖中抽出一个信封,放在大案上。 慕明成的目光瞥过来,合离书三个字,好似三个炙热的火堆,灼烧了他的眼。 他偏过头道:“果然是妙机道长的徒弟,苦肉计都使上了,可惜对我没有用!” 慕锦成咬了咬后槽牙:“此去安南,山高水长,海寇入侵了上林县,比五年前的安南战事还要严重,如今要想收服失地,将敌人赶出大黎国,必然少不得恶战。 虽然我答应青竹,一定平安归来,可战场上生死难料,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我不知何时能归,亦不知是否有命归来。 昨夜,我想将这个给青竹,可她不要,我这才请二哥帮忙,若我不幸遇难,请将这个给青竹,还她自由。” 慕明成心中一凛,面上却未动,冷哼道:“这种事,不是该由母亲决定吗?找我做什么!” 慕锦成没有解释,只是起身,退后半步,恭敬行礼:“二哥,拜托了。” 外间传来谭子衿和安溪说话的声音,约莫是问慕明成喝药了没有,安溪只说自个不小心,打翻了药,正在重新熬。 谭子衿每日照顾慕明成,已经十分辛苦,慕锦成不想再给她添烦恼,便告辞离开了。 “明成哥,锦成怎么来了就走了?”谭子衿一脚跨进来。 慕明成拉开大案抽屉,一挥手,将那封和离书扫了进去。 “他整日游手好闲,谁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慕明成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没好气地说。 谭子衿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低声道:“我刚从老祖宗那里知道,锦成要去从军,帮二老爷平定安南之乱,昨儿留都守备大人亲自来的,薛管家也要带着西府府兵一起去,还有……” “这关我什么事!你这么关心,来我这里干嘛!”慕明成心里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谭子衿咬住嘴角,不再说话,弯腰想要将地上的废纸团捡起来,却听慕明成大吼一声:“谭子衿,你还是南苍县公认的大家小姐吗?整日在我这儿当丫头,还当上瘾了?!” 闻言,谭子衿全身都僵硬了,好似在数九寒天的冰水里泡过一般,冷得她只打哆嗦,她一手捂住嘴巴,飞快地跑出了远望楼,连安溪的呼唤也听见。 风炉上还熬着药,安溪只得让长宁进来看着,她紧跟着去追谭子衿。 第四百七十八章 抱一辈子 安溪心里很清楚,谭子衿对慕明成一片痴心,而慕明成对她的感情,半分不少,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归宿,只不过慕明成伤了腿,又知悉了自个的身份,不想拖累她,才每每恶言相向。 不过一转眼的工夫,谭子衿就跑不见了,安溪在远望院周围寻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人,只好硬着头皮去云栖院找,可她们姐妹住的屋子门窗紧闭着,显然没有人在。 这个时候,谭子佩正和慕婉成一起教老鸦岭的小孩子读书认字,谭子衿不会和不谙世事的妹妹说自个的苦楚,那会去哪儿呢? 安溪有心到主屋那边找找,但又怕老夫人问起缘由,到时少不得又要惹事端,正当她踌躇犹豫的时候,顾青竹从罗霜降的屋里出来,正看见她站在墙边揪衣角。 顾青竹走过去,有些意外地问:“安溪,你怎么在这里?” “少夫人。”安溪赶忙屈身行礼,“我……” “二爷怎的了?”顾青竹一见她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一慌,只当慕明成出了什么事。 “不是二爷,是谭小姐,二爷适才话说重了,谭小姐哭着跑出去了,我怕她一时想不开,想来寻她,可……”安溪说着,眼光瞥了瞥主屋。 “我一直在这里,不曾见着她来,这样吧,别惊动老夫人和夫人,我们分头找找,我若是寻着人了,就让右玉去远望楼说一声,你若寻着了,也来知会一声。”顾青竹低声道。 “谢谢少夫人!”安溪感激地说。 两人出了云栖院,分开走了,顾青竹怕出事,立时回了茶香院,叫上右玉和春莺,三人各去一处找。 青竹山庄占地万亩,开出来居住的地方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其他的地方除了山石,就是树木丛林,现下又是夏末秋初,树茂草密,想要在其中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顾青竹不敢大声呼唤,只得一点点去树林蒿草中找,一直走到那片草场,她才看见谭子衿抱膝坐在一棵大树下。 顾青竹走过去,轻笑道:“这里的秋景果然好呢。” 此处一眼望去,是整片青绿的草地,白色的羊群散在其中,慢悠悠吃草,而远处的树林渐变了颜色,火红,明黄错落在碧绿间,一树树,仿佛正开出姹紫嫣红的花来。 谭子衿转头,眼泪扑簌簌地落:“青竹,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是何等聪明的人,慕锦成即将离家出征,顾青竹若不是知道了她跑出来,怎么可能到这里来,他们该争分夺秒在一起才是。 顾青竹挨着她身边坐下:“并没有,我反倒很佩服谭小姐,二爷入了狱,伤了腿,你依然对他不离不弃,一般人可做不到这样。” 谭子衿将脸埋在膝上:“我……我晓得明成哥对我恶言恶语,不过是想赶我走,他一心让我嫁得富贵人家,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可他不知,天大的富贵哪抵得上彼此的真心!” “二爷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若你真离了他,他还不定悔成什么样子呢,放心吧,我和锦成都只认你是大嫂。”顾青竹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你也学了锦成的油嘴滑舌,尽说什么胡话!”谭子衿转头嗔怪道。 顾青竹站起来拉她:“好了,咱们回去吧,安溪急得到处找你呢,若你今儿不想去远望院,就到茶香院坐会儿,免得被老祖宗看出来,平添烦恼。” 谭子衿刚才在这里,将很多事又细细想了一遍,觉得自个不该和一个病患计较,她这样跑出来,若是惊了旁人,只怕又要多出事来。 好在是顾青竹找到了她,谭子衿便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两人拍掉身上的草屑,一起回茶香院,半道遇着右玉,顾青竹便让她去远望院报个信儿,只说,她留谭子衿喝茶。 右玉急急地去了,长宁正焦急地守在院外,得了消息,立时去回慕明成。 书房里的纸团全不见了,坐在大案后的慕明成,手里拿着一本书,书页已经很久没有翻动。 当他听了长宁的回禀,漫不经心地掀开一页,头也不抬道:“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告诉我作甚!” 长宁暗暗呲牙,不由得腹诽:“有本事,你别收拾地上的东西呀。” 不说长宁急急去寻安溪,只说茶香院中,两个丫头不在,慕锦成也不在,大概是和薛宁谈明天出发的事情去了,顾青竹亲手泡了两杯炒青,与谭子衿坐在屋里聊天。 她们说的,大多还是慕明成的病症,顾世同说过,郁症难治,顾青竹有意多收集他的病情变化,等下次顾世同来的时候,好与他讲讲,方便诊治调整用药。 隔了会儿,慕锦成回来了,问坐在廊下绣花的春莺:“少夫人呢?” “谭小姐来了,少夫人正陪着说话。”春莺丢下绣绷道。 慕锦成抬脚进屋,笑呵呵道:“子衿姐,你可是稀客。” 谭子衿不想再提之前的事,遂看了眼顾青竹说:“你明儿就要出门了,我过来瞧瞧,外头不比家里,万事小心,可别莽撞逞强。” “我晓得,有薛宁和宝兴了,出不了事!”慕锦成大咧咧道。 慕锦成和顾青竹成亲还没有一年,明日就要分开,不知有多少知心话要说,谭子衿不便久留,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子衿姐出什么事了?”慕锦成挨着桌边坐下问。 谭子衿面皮薄,他没有当面提,但谭子衿眼眶红红,分明是有事,这可骗不了人。 顾青竹噘噘嘴道:“还不是二爷,他只顾着自个心安不愧疚,生逼着谭小姐走,哪里想过她心里到底愿不愿意。” 慕锦成凑到她唇上啄了一口,笑嘻嘻道:“乖啦,别为他们烦恼,自古一物降一物,你别看二哥现在仗着生病,作威作福,待以后有他受的呢。” 亲昵来得猝不及防,顾青竹脸一下红了,目光慌乱地没地方放。 她面上的红迅速蔓延,慕锦成探手将她揽在怀里,愈发想要逗她:“你这会儿怕什么,昨儿那股虎劲儿哪去了?” “你还说!”顾青竹羞得没处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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