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的几度裂开,这让她不由得手上更温柔些。 他喝了酒,身上热热的,顾青竹的手清凉得像炎炎夏日的一杯冰饮,让他浑身舒泰。 过了一会儿,熊吉送了解酒汤,慕锦成也不要顾青竹催,几口就喝了。 他露出雪白的牙齿,讨好道:“青竹,我喝了解酒汤,午间日头长,你也歇会儿吧。” 喝了酒的慕锦成最会缠人,若不答应,可有的磨牙呢。大白日的,外间酷暑难挡,无处去,药行里的人也大多歇晌了,顾青竹只得顺着他,和衣躺下。 外间树上的蝉歇斯底里地叫,一声又一声,单调重复无限循环,渐渐的,顾青竹眼皮开始打架,而后慢慢阖上了。 慕锦成酒意微醺,却并没有什么睡意,身边人呼吸和缓,他翻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动作很轻,好似蜻蜓点水。 软嫩的肌肤,让他有些意犹未尽,但又怕将她弄醒,只得侧身躺在她旁边,挽了她一束乌发在指尖。 外人总说她是旺夫命,只有慕锦成知道,她比他聪明,又比他有胆识,就像当初,她只用一个治伤的方子,便与谢家修了善缘。 这次救二叔和姐夫,只怕还得指着这份交情,他心里细细思量,酒意渐渐翻涌上来,黑暗袭来,他伸手自然一揽,安然睡去。 两人一觉睡到下午,顾青竹被热醒了,这种天气一人霸着一张凉床才舒服,可这会儿,她的腰上搭着慕锦成的胳膊,而他整个人,衣衫不整地偎在她身边,一张俊脸更是搁在她头顶,呼吸的热气直喷在她额头上,不热才怪呢。 因着之前为他挠痒,衣裳未系,这会儿,敞开的衣襟怎么也遮不住又白又滑牛乳般的肌肤,月白里衣下,半身完美线条隐约可见,这让顾青竹的目光无处安放。 顾青竹试图慢慢退出他的怀抱,奈何他纵使睡着了,也紧紧抱着,她一动,他就收拢手臂。 “青竹,我痒……”他的语气像极了孩子,又委屈,又无助。 见他无意识地想背手去挠,顾青竹只得一把捉住他的手握着,另一只手在他背上慢慢抚摸。 许是舒服了,睡梦中的人哼哼唧唧了几声,往前一趴,整个伏在顾青竹身上。 顾青竹彻底起不来了,又见他睡得香甜,不忍叫醒,只得给他轻轻挠痒。 慕锦成在做一场梦,繁花似锦的山野里,他正和顾青竹奔跑嬉戏。 只是梦里的人,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青竹!”慕锦成低唤了一声。 “怎么了?”顾青竹眨了眨眼,抬眸望他。 “好想永远这样抱你。”慕锦成没有睁眼,只是张开双臂,将瘦瘦的顾青竹抱了个满怀。 他低声呢喃,也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顾青竹却一时羞红了脸。 “没脸没皮的家伙!”顾青竹低语,似怒还嗔。 慕锦成仿佛听到了这一句,微撑开眼皮,睡意朦胧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说谁呢?” “你刚才说什么了?”顾青竹瞪了他一眼。 慕锦成已经不记得那个梦,但哄顾青竹已经是本能反应,自是信手拈来:“我肯定是说媳妇好,发誓一辈子爱媳妇!” “尽油嘴滑舌,你既然醒了,快挪到旁边,你压着我,热了一身汗。”顾青竹拍拍他的背。 “哦哦哦。”慕锦成立时往后退,顾青竹没了束缚,翻身起床。 看她洗漱后,坐在铜镜前梳妆,慕锦成半撑着脑袋说:“晚间咱们送张拜帖到林家去,燕铁衣说得没错,若我们只是看看人,尚书令的面子就足够了。” “好,我马上来写。”顾青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斜插了一根青玉簪,清新淡雅。 她在大案上铺开信笺,慕锦成跳下床,动手研墨,顾青竹一抬头,正瞧见他结实小腹上勾勒出的线条,她伸手夺了墨锭:“去把衣裳穿好,袒胸露背的,叫人瞧见,成何体统!” “这天气这般热,我在屋里松敞点,有啥不行的,我瞧着脚力行和老鸦岭的人都打赤膊了,也没见你说一句。”慕锦成不满地嘟囔,却还是老老实实系了带子。 “你这会儿若是去看二爷,他定是穿得整整齐齐的!”顾青竹瞥了他一眼,强词夺理道。 慕锦成无话可说,仍来研墨,顾青竹的簪花小楷,字迹娟秀,很快写成了拜帖。 两人去找熊永年,刚一出门,正看见步履匆匆的韩守义走在前面。 “韩叔,你做什么去?”慕锦成叫住他。 “三爷,少夫人。”韩守义回身,赶忙行礼,“二爷适才睡醒,吃了一点粥,这还没过一个时辰,又全吐了,我赶着到前头找谭先生去。” “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昨儿就不舒服了?”慕锦成想起昨日晚上,慕明成就没出来吃饭,心急道。 “不知道呀,都是我疏忽了!”韩守义后悔地直拍巴掌。 “你赶快去找谭叔,请他来看一下,看到底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我过会儿就来瞧他。”说完,慕锦成和顾青竹疾步而去。 熊永年正在屋里记账,见着他们立时起身行礼。 慕锦成将拜帖递过去:“熊叔,你将这个送到暮春外祖家去,若是见着庆余,你让他回来一趟,我有话问他。” “好,我这就去。”熊永年接了,收在袖袋里。 “二哥今日只吃了一顿粥吗?是早上剩的?”慕锦成又问。 熊永年有些疑惑道:“二爷怎么了?他今早上才睡,早饭没吃,后来又错过了午饭,我怕他临时要吃,一直让厨房里备着饭的,出什么事了?” 慕锦成拧眉说:“我来时听韩叔讲,二哥吃了粥,全吐了,你去厨房看看,天气这么热,咱们人又多,可别在吃食上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好好好,我先去看厨房,再去送帖。”熊永年拔腿急急出去了。 慕锦成和顾青竹匆匆赶到慕明成住的屋子,谭立德已经来了,正在里间把脉,慕锦成径直进去了,顾青竹则在外间,陪着心神不宁的谭子衿。 见慕锦成跟着谭立德出来,顾青竹迎上去问:“二爷怎么样?” “他在狱中情志抑郁,脾胃失和,昨儿熬了一宿,今日又贪凉喝了冷粥,身子自然吃不消。”谭立德坐在桌边写药方。 “可要紧?”慕锦成担心地问。 “呕吐不过是表象,吃两副药便可压着,哪怕是脾胃,也能慢慢调理好,只是他的郁结难以纾解,总是个祸根是,时不时的要闹病。”谭立德眉头紧拧,摇摇头道。 “我要怎么做?”慕锦成回头看顾青竹。 他之前就发现慕明成不太对劲,他们原本想着用卖茶的成就感,平复他心里的冤屈,可因为过于急于求成,反而引来了他一腔怒火,如今这一病,只怕还是上次惹的祸。 谭立德将药方递给韩守义:“身病好治,心病难医,要想恢复如初,医药收效甚微,最终还得靠他自己啊。” “爹!”谭子衿低低叫了一声。 那一声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伤感,有痛惜,还有坚定不变的决心。 “唉!”谭立德叹了一声,收拾药箱走了。 这是一个父亲对痴情女儿的无可奈何,充满了不想听之任之,又无法改变的无力感。 长宁要近身伺候慕明成,熬药的事情,韩守义原本要做的,却被谭子衿抢着接下了。 慕明成吐得昏天黑地,最后只呕出一些黏水,他闻到外间的药香问:“谁在熬药?” 长宁早被耳提面命过了,只得遮掩道:“是韩掌柜,二爷要叫他吗?” 慕明成不答话,接了热帕子擦嘴,翻身躺下,冷声道:“我这腿废了,连身子也成了破烂,喝一碗粥,也能给所有人找麻烦。” 长宁低声劝:“二爷,你别这样想,三爷和少夫人都很担心你,特意叫厨房专为你现做吃食,过会儿,晚饭就该送来了。” “我什么都吃不下,大热天的,别瞎折腾了!”慕明成偏过头,将脸仰着,好似这样,眼泪就会倒流回去。 “二哥,厨房做的,你不想吃,青竹做的,你总得尝尝吧。”慕锦成跨进门来,跟在后面的顾青竹手里有一个食盒。 “你们……”慕明成抬手擦额头上的汗,顺便抹了下眼睛。 “快来尝尝,青竹最近只顾着忙茶,都很少做饭了,我如今一想起以前的味道啊,啧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今儿这顿,我可是沾了你的光!”慕锦成一边说着,一边端出食盒里的几样小菜,又捧出一个砂钵和三副碗筷小勺。 长宁伺候慕锦成净面洗手,待他坐在桌边,只见几个小碟里分别装着炒酸豆角、凉拌苦瓜,酱嫩黄瓜条,炒豆芽,砂钵里的粥不知放了什么,碧莹莹,软融融的,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顾青竹给他们兄弟各盛了一碗:“现下是天气太热了,出汗多,我熬了咸味粥,可能更合口味一点。” 慕明成没什么食欲,但顾青竹亲自熬的,他不好直接拒绝,只得舀了一口粥,鼻尖有淡淡的青菜味道,温度刚刚好,微咸的口感随着入口即化的粥遍布舌尖,让人忍不住还想吃一口。 “二哥,你快尝这个,好吃得不得了!”慕锦成搛了一块黄瓜条,脆脆地咬了一口,咯吱咯吱地嚼。 见他吃得如此美味,慕明成不禁也伸出了筷子。 第四百五十一章拜访林家 就着几样小菜,慕明成居然慢慢吃了一碗粥,慕锦成则一口气吃了两碗。 顾青竹收拾食盒,慕锦成偏头看慕明成:“二哥,你快点好起来,我今儿给林家递了拜帖,若是林尚书令肯帮忙,过几日,我们或许就能去见二叔和姐夫了。” “去见了又如何,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慕明成恹恹地起身,又去床上歪着。 “我知道二哥吃过很多苦,待见过二叔他们,咱们就启程回南苍县去。”慕锦成还想再劝,却被慕明成打断了,“你去吧,我这个样子,二叔他们见了,也没个好心情。” 见他如此说,慕锦成只得作罢:“那好吧,你好生养着,打这儿回去,还有千里路要走,又逢酷暑,没个身体可不行。” 两夫妻走了,外间天色暗下来,长宁进来点灯,慕明成说:“把榻上我那本没看完的书拿来。” 长宁犹豫着不肯拿,反而劝道:“二爷,你今夜可不能再晚了,待会儿我服侍你吃了药,早些睡。” “连你也开始管我了?”慕明成声音不高,却冷得像寒冬的冰碴子。 长宁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他向来是个嘴笨的,见慕明成生气,更不敢说了,只得将书递给他,又在床边多点了盏灯。 慕明成看的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不过是本打发时间的鬼怪话本子,但他若不做点什么,就觉得太过烦闷,而这种糟糕的情绪,像春日疯长的野草,塞满他整个人,他不知该与何人说,又该从何说起。 夜渐渐深了,长宁进来了几次,服侍汤药,伺候洗浴,待他再次进来剪灯芯的时候,慕明成放下书道:“谭大小姐是不是一直在?” “没……没有啊。”长宁一慌,将整个灯芯都剪没了。 “你胆子大了,敢跟外头人一起哄骗我!今天谁熬的药,我还喝不出来吗!”慕明成猛地一拍床栏。 “谭……谭大小姐不让说,怕你不肯喝药。”长宁低头小声说。 “你让她快些回去,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与她名声有损。”慕明成吸了口气,又拿起书来看。 长宁转身出去了,隔了会儿,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慕明成不做声,只听谭子衿低低地说:“明成哥,你早些歇着,我立时就回去了。” 窗户上映着树枝的影子,被风一吹,全乱了,像极了慕明成此刻的心情。 他以为她走了,却不料又传来一句话:“你将来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手的。” 随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渐不可闻。 慕明成愣愣地拿着书,连书角被烛火点燃了,也没有发现,直到闻到一股烟味,才赶忙扔到地上,拿鞋子用力拍掉火苗。 书看不成了,他只能仰躺在床上。 慕明成一闭眼,都是谭子衿的语笑嫣然。 那一日,顾青竹送他一枝山野里采的白玉兰,谭子衿喜欢,他便转送她了,她一低头轻嗅花枝的模样,娇俏妩媚,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顾青竹用两片竹叶吹了一首《百鸟朝凤》,吸引成百上千只鸟雀齐鸣,她在他面前描述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里的晶亮,嘴角的微笑,都流露出家人般的骄傲。 她不仅长得美,性情更是温婉,简直是这世上最完美无缺的女子,若他是慕家嫡长,未来的家主,若慕家还是当初鼎盛的慕家,他娶她,门当户对,是鲜花着锦,好上加好的完美。 可如今,他拿什么娶她? 用一纸泛黄的婚约吗? 慕明成做不到! 他做不到让一个喜欢的女人为他吃苦,为他粗衣布履,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私以为,他能做的,就是让她离开,去拥有真正属于她的生活。 至于他,已然废了腿,满身伤,又何惧死一回心! 慕明成就这样昏昏沉沉,似睡又醒地迷瞪到天亮,长宁夜里来看过,他虽睡得不安稳,却没有再呕吐,这倒让他安心了些。 再说慕锦成和顾青竹回到自个屋内,熊永年来回说,庆余已经等在外面了。 “熊叔,你是一直跟着爹的,又在燕安城这么久,和我们一起去前厅谈谈吧。”慕锦成看了他一眼,领头走了。 庆余正站在前厅里,见着慕锦成,立时躬身行礼。 慕锦成在桌边坐下,摆摆手道:“天气怪热的,你坐下喝杯茶,再慢慢说。” 庆余当然不会坐,他站着喝了一杯茶道:“这几日,我私底下和几家将军的手下聚了聚,他们都挺同情二老爷的,可现下局势不明,他们也不敢建言,毕竟叛国通敌不是小事,万一惹怒皇上,判个连坐,可就家破人亡了。” 慕锦成了然地点点头:“现下,连七王爷都被关了,九公主只不过说了一句公道话,就被禁了足,如今,放眼整个燕安城,恐怕没有人敢贸然出这个头。” “都怪我无用,白忙一场。”庆余有些沮丧道。 顾青竹劝慰道:“也不算白忙,世人多喜锦上添花,又有几人肯雪中送炭,他们既然有这个态度就好,若事有转机,他们能顺水推舟帮衬一二,我们便感激不尽了。” 庆余点点头:“这,他们倒是拍胸脯保证了,只要有一点机会,他们都会帮忙的,毕竟同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男子汉大丈夫,没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死在朝堂争斗上,未免太憋屈了。” “暮春最近在林家如何?”慕锦成接着问。 “我瞧着,林老太爷和林老爷对苏公子很好,倒是林家主母,苏公子的舅母不太好相与,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十分势利,我听研墨说,林老太爷有意留苏公子在府里教导,可在我看来,他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庆余微叹了口气说。 慕锦成敲了下桌子:“林家怎么说也是高门大户,女儿早逝,女婿再娶,现下又进了大牢,单留下一个身子骨不强健的外孙。 作为林老太爷,不管是从名声上讲,还是从亲缘上说,他都会留下暮春,而不会让他跟我回南苍县,毕竟他与慕家是没有血亲的,且林家也担不起这个骂名。” 熊永年接着说:“依我看,苏公子留在这里,也不全是坏事,林家小辈中只有一个男丁,林老太爷大概不会想养废人,京中大儒多,给苏公子拜个师父,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将来若是有了出息,自然是要回报林家的,这怎么算,都不亏。” 慕锦成想了想说:“是这么个理,只是暮春打小就有心疾,我怕他受不住林家的严苛。” 熊永年无奈道:“这个,我们也插不上手,林家也不会听我们的,只盼着姑爷能早日放出来,那便好了。” 诸多事情,因这桩案子变得为难棘手起来,现下慕锦成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指望回南苍县后,去求求那位马守备。 又说了会儿话,慕锦成让熊永年送庆余,他们夫妻自回后院。 第二日一早,慕锦成就收到了林家回帖,礼物是早就准备好的,他让熊永年从地下钱库里搬了出来。 两夫妻坐马车到林府大门,苏暮春已经和林家管家等在那里,他见着慕锦成登门拜访,格外高兴,沿路介绍各处风景。 见慕锦成夫妇的是苏暮春的舅舅,军器监少监林岸白,他已过了不惑之年,鬓边染霜。 “家父临时接旨进宫议事去了,还请慕公子不要见怪。”林岸白倒是十分客气。 是不是真进宫,慕锦成不得而知,反正林尚书令不见他,是在慕锦成的预料之中的,毕竟他的官职和年纪摆在那里,不可能巴巴出来见他这个毛头小子。 慕锦成含笑道:“林家舅舅客气了,我们不过是因为暮春才过来拜访,怎么能耽搁林尚书令的正事呢。” 他在称呼上耍了点小心眼,把他们的拜访,归结成亲戚走动。 林岸白果然笑起来,面上也松快了,招呼小丫头上茶。 宾主寒暄了几句闲话,慕锦成开门见山道:“林家舅舅,我来是想求一桩事,慕家的案子,你大概也听说了。 贡茶案现已平冤昭雪,只是我二叔和暮春爹还关在大理寺,别的也不敢麻烦,只想找个机会去见见他们,一别数月,家中长辈甚是担心,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若不是因为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两家根本搭不上边,甚至因为苏瑾再娶了慕家女,林家还十分不高兴,故而,无论他怎么婉转地提,林家都早已预料到他的目的。 既然如此,也无需兜兜转转,直言明说,倒显得坦荡些。 林岸白好似很欣赏他的直白,微微一笑道:“暮春也一直说要去见他爹,只是大理寺卿张为赫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事情不好办呢。” 慕锦成眉头微拧:“说句难听的话,我们不过是去探监,又不是劫狱,哪怕他们担着叛国通敌的罪名,可还未查实,怎就不给见了呢。” 林岸白依旧不急不躁:“慕公子有所不知,大理寺不同于其他衙门,关的都是各州各府重大人犯,还有就是犯了事的各级官员,若让人随便入内说话,岂不是要夹带私物或串供?” 此路不通,慕锦成提出了另一个想法:“我们若是私下使银子,不知会上头,仅让牢头网开一面,容我们见一下,林家舅舅可有可靠的人介绍?” 林岸白对慕锦成话未置可否,而是不疾不徐道:“这样吧,我们再想想法子,等有了消息,立时去通知你们。” 慕锦成无法,谁让自个求到人家门上,他既然这么说,慕锦成再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林岸白端起茶盏喝茶,管家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第四百五十二章 善变的脸 他面色不改地站起来道:“慕公子,真是抱歉,家里来了客人,我失陪一会儿。” “林家舅舅不必客气,我刚巧想和暮春说几句话。”慕锦成也跟着起身。 “暮春,代舅舅照顾好慕公子。”说完,他转身和管家匆匆离开。 “小娘舅,你去我院里坐会儿吧。”苏暮春眉眼带笑道。 “好。”慕锦成也正好想去看看。 在一个家里,特别是像这种高门大户人家,起居院落在哪里,屋里的铺成摆设如何,哪怕是使唤仆人的脸面俊丑,都在无声地体现一个人在这个家里的身份地位。 舅甥两个穿花拂柳,走过几个大小不一的院落,从一片茂盛的竹林穿出来,两人便站在一个三进小院前。 “你住这里?”慕锦成有些心凉。 这处院子偏僻幽静,与前院隔着远,又被竹林遮蔽,恐怕是个极易被人遗忘的角落。 “还不错吧,这里原是外祖少时静心读书的地方,从这里出去,走半刻钟,就是外祖的院子的角门,他允我随时可以找他。”苏暮春倒是满脸欢喜,扬手一指。 慕锦成顺着看过去,果见林间有一条线一般的小道,拐了个弯,看不见了,不远处,树木掩映中,露出几道黑色的屋脊。 苏暮春推开院门,研墨正在扫院子,一抬头见着他们,立时迎了上来。 “怎么没见伺候的仆从,连个倒水的丫头也没有?”在屋里坐定,慕锦成有些讶然,整个院落只有他们三人。 “我刚来时,舅母倒是派了几个小丫头,可都是不安分的,有一个胆大的,还想……”苏暮春有些不好意思说,顿了下,撇过那一段,接着道,“我后来回了外祖,说我打算考功名,想要清净,这才将她们都打发出去了。” 慕锦成沉声警告道:“你如此说,可见你那舅母不是省油的灯,她约莫看你外祖格外看中你,想让你贪图美色,不思进取,从而令你外祖对你失望厌弃。” 苏暮春叹了口气道,“外祖不过是怜我孤苦,心疼我早逝的母亲,才这般对我,况且我身子不好,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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