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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道。 顾青竹哪听得这样的话,一瞬间,她的脸更似滴血一般,可慕锦成固执得很,她只得将活血药膏找了出来。 帮顾青竹小心脱了外裳,慕锦成在手上抹了药,慢慢给她揉,起先疼得厉害,待药性入内,痛感逐渐消退,淤血也慢慢散开。 顾青竹舒服得有点昏昏欲睡,昨夜太过紧张,一夜未曾合眼,这会儿放松下来,自然感觉困顿,她闭着眼睛,晃晃悠悠一头往前栽去,幸而慕锦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身子。 然而,他的手搭的不是地方,正揽在高峰之上,手掌里的柔软,让慕锦成心悸神驰。 顾青竹羞得几乎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此刻的她,衣襟半敞,薄肩微露,又被如此香艳地抱着,简直不能想象。 她一下子跳起来,拢了衣襟,慌乱道:“我……我出去找熊吉。” 慕锦成拉住她,虎着脸道:“哪儿也不许去,赶快睡觉!” 顾青竹显然是误会了,大声道:“大白日的,你……” 慕锦成怕外间人听见,又来不及解释,只得一低头,堵上她的嘴,辗转疼惜了半晌。 “笨!你睡吧,我出去下。”慕锦成松开她,又吻了下她潋滟的水眸,转身出了门。 顾青竹愣了下,方觉自个错得离谱,她一下子倒在床上,懊恼地将头埋在枕头里,只愿这样不见人就好了。 慕锦成出了门,让熊吉在外面守着,他自去找熊永年。 “茶叶都收好了吧。”慕锦成问。 “按三爷的吩咐,都收在地下钱库里,钥匙在这里。”熊永年将一把铮亮的钥匙递给慕锦成。 “少夫人车厢暗格里两个箱子呢,也一并收了?”慕锦成接过,又问。 “收了,我闻着十分香,怕串了味儿,便单独放了一处。”熊永年点点头,他做事向来仔细。 慕锦成望了他一眼:“我出去下,咱们晚间再商量救人的事。” “三爷这会儿要去哪儿?”熊永年有些奇怪地问。 “我既然来了,自然该去看下肖骏,日后忙起来,恐怕不得空,倒显得失礼了。”慕锦成站起来,掸了掸衣裳上的细尘。 “这……”熊永年犹犹豫豫道,“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肖骏怎么了?”慕锦成回头看他道。 “肖公子无事,他前几日还来看过我们,只是那位金小姐……”熊永年顿了顿,看慕锦成一副茫然的样子,接着说,“三爷恐怕不知,当初三生珍宝坊与金家几乎谈妥生意,最终却又黄了的缘由,正是因为这位金小姐,她……她想让你休妻做金家的上门女婿!” “做梦!荒唐!”慕锦成气得吼了一嗓子。 “老爷当初也觉此事不妥,在南苍县时就婉拒过一次,合作的事情不了了之,可后来老爷到燕安城来救二爷,金家老爷不知是拗不过那位小姐,还是怎的,又旧事重提,那时老爷已经认定少夫人是慕家媳妇,更是一口拒绝。 也许是我多心,之后老爷突然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在狱中遭受毒打,我上门求告,金家老爷只说罪名太大,他无能为力,以至于……”熊永年说不下去,扯了袖子擦眼睛。 慕锦成拍了拍这位老仆:“我爹在家时,就预料到贡茶案不简单,不是一个金家就能解决的,虽说金家与礼部的官员有些交情,但他家毕竟只是商贾,没有眼力,也没有能力干预朝堂风云,他说帮不上忙,也不全算推脱之词。” “那你见着那位金小姐还是避着些吧,免得给少夫人添堵。”熊永年仍然忠告道。 “算了,我先去见见谭叔和子衿姐,等吃了午饭,我和青竹一起去吧。”慕锦成说着,往前头去了。 熊永年听了这话,心里稍安,忙着张罗一大家子吃食去了。 谭立德救了那个唯一的活口,顺便把他藏在牙齿里的药去除了,这会儿,那个矮壮的男人像个会喘气的尸体似的躺在床上,他的四肢被牢牢绑住,又有老鸦岭两个壮汉看着,插翅难逃。 莫天林重伤,让老鸦岭来得的人对这个男人痛恨不已,若不是为了留着作证,早将他大卸八块喂狗了,故而,他们看他,如同狼盯着羊,眼里都是嗜血的光芒。 慕锦成透过虚掩的门看了一眼,甚是满意,径直去了前厅。 如今是夏季,高门大户多用上了冰,着凉拉肚子的病人不少,谭立德正在诊室里忙着,慕锦成往大厅里望了一眼,见还有三四个病患在等候,他便转到取药的柜台。 “谭大小姐呢?”他问里面小伙计。 “你有什么事?”小伙计有些警惕地看了看他,若不是他笑起来十分好看,他只怕早把他当登徒子了。 “我姓慕,是家乡人,若她在家,麻烦小哥帮我传个话。”慕锦成笑容愈深。 小伙计将信将疑,此时没有什么人抓药,他便点点头,挑帘子,去了另一个地方。 不大会儿工夫,素衣简妆的谭子衿便快步走了来,她身上的围裙袖套都没有摘。 “锦成,果然是你!”谭子衿大喜过望。 “子衿姐,你……终于肯接谭叔的衣钵了?”慕锦成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最初,这会儿,想起自己那时的别扭,真的跟做梦一样。”谭子衿和慕锦成坐在大厅一角,苦笑道,“你二哥的病,拖延太久,想要根治,实在不容易,我爹老了,只好我亲自配药试药。” 慕锦成心下嘀咕,还有谭老头治不好的?只怕又是拘马的辔头吧。 他嘴上自然不敢说的,而是问:“我哥在刑部如何?” “熊叔近来打通了刑部侍郎的关系,我们每隔十天能去牢里看看,我们还买通了牢头,没人敢欺负他,只是……”谭子衿抿唇不语。 “怎么了?”慕锦成追问道。 谭子衿垂下头,低声道:“许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得太久,他虽还是他,可又不似他了。” 慕锦成从她的语气听到无奈,伤心,还有淡淡的失望。 他那个温润如玉,永远像春风一般的二哥怎么了? 此时,谭立德已经结束了最后一个病患的诊治,正撑着腰出来,坐在角落里说话的两个年轻人,虽然都是寻常打扮,却是十分抢眼。 他低低唤了一声:“子衿。” 两人同时回头,谭立德看见了慕锦成,屈指算来,他们已有数月未见,此时的慕锦成,不仅身形更加魁梧结实,脸上也有了不同往日的干练,这让谭立德多出了几分感慨。 “谭叔。”慕锦成恭恭敬敬行礼。 “听说,你来时不太平,怎么没多休息下?”谭立德转身往后院走,慕锦成和谭子衿跟在他身后。 三人进了谭立德的书房,慕锦成挨着桌边坐下:“同来的人伤了几个,已安排休养,我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先来了解下如今的情形。” 谭立德倒了盏凉茶,递给慕锦成:“你二哥和韩掌柜还关在刑部,你姐夫在刑部待了没几天,刚养好伤,就转到大理寺去了,我们和那边搭不上关系,故而也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处在当下,没有消息,或许便是好消息,起码谋反的罪名并没有确定。” “这次暮春和庆余一起跟着来了,大理寺那边的消息,让他们两个去打探,这个不着急,如今最紧要的还是我哥,我听子衿姐,他不太好?”慕锦成试探地问。 “嗳,他本是十分谨慎细致,又清雅高洁的人,贡茶案直接间接地导致了后面很多悲惨的事情,你爹为此丧命,你二叔,姐夫相继入狱,这些事像没顶的海浪,几乎将他全毁了,他身上的痛楚可以用药恢复,可他心里头的伤,除了他自个,神仙也救不了。”谭立德沮丧地摇摇头。 慕锦成心里一酸道:“我几时能见他?” 谭立德叹了口气:“明日既可,我们逢十的日子可以进去看他,可他已经连着两次都不肯见我们了,你去看看也好,多劝劝他,别钻牛角尖,那些事,怪不得他。” 慕锦成眨了眨眼睛,将水汽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生生忍住。 坐在一旁的谭子衿心里不好受,站起来道:“爹,锦成,到午饭时间了,咱们别让大家等。” 谭立德点了点头,三人去了饭厅。 今日人格外多些,熊永年开了三桌,饭厅只摆得下两桌,用来招待脚力行和老鸦岭的男人们,内里小厅还放了一桌,坐着谭立德父女、慕锦成夫妇和苏暮春。 众人边吃边说,慕锦成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 饭后,苏暮春打点行李直接去了林府,慕锦成不放心,叫庆余跟着同去。 谭立德上了年纪,忙了一早上,精力不济,回屋小憩,谭子衿则到药行后堂,继续研究她的药。 “青竹,这会儿得空,咱们去看看肖骏吧。”慕锦成轻声道。 “好,咱们也没啥别的送他,就给他带两斤茶叶吧。”顾青竹点点头。 两人出了德兴药行,走在繁华的街市上,这里到底是皇城,不仅道路宽阔整洁,沿街的各色店铺更是鳞次栉比,店招旗帜纷纷扬扬。 金家店铺并不需要刻意找,只要看见金晃晃的招牌,准保就是了。 连走了两处都没见着人,慕锦成玩笑道:“难不成,我今儿要把金家铺子都逛一遍吗?” 两人正说话,街对面传来惊喜的呼喊:“锦成兄!”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天香楼 慕锦成转头,阳光耀眼,他长眸微眯,只见一个穿着松绿长衫的青年,不顾街市上穿梭的马车行人,猛跑到他面前。 “阿骏!”慕锦成笑容灿烂。 “肖公子好。”顾青竹矮身行礼。 “你们几时来的?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我好接你们去!”肖骏一脸兴奋,一把抓着慕锦成胳膊问。 慕锦成不露痕迹地抽出胳膊,揽着他的肩膀说:“今儿刚到,立时就想着先来看你!” “走走走,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肖骏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街市,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儿,他目光转了转,指着不远处一家茶楼道,“天香楼的茶很有名,咱们去那里吧。” “敢讲自个的茶是天香,店主一定有点本事吧。”慕锦成笑着问。 肖骏很认真地点头:“确实有些传奇,据说,店主常年在外,天南地北收茶,且他家的茶都是独一份,京中茶楼第一盏炒青,就是他家出的。 若喝茶人恰巧遇着店主在,算是极有运气的,他有时有兴致,会在茶楼讲讲外面的风土人情,美食风物,故而,这里生意十分好。” 三人说着话,就进了茶楼,只见内里布置得十分清雅别致,这会儿刚是午后,大堂里已经有了不少茶客。 年轻俊秀的伙计热情地迎上来,慕锦成夫妇虽是生面孔,他却认得肖骏,笑着躬身道:“肖公子来了,楼上有雅室。” “你居然认得我?”肖骏有些惊讶,他平日要忙铺子,并不常来。 “肖公子俊朗潇洒,京中谁人不识。”伙计脸上保持着恭维的笑容。 肖骏轻笑了一声:“罢了,你们店主真有能耐,硬将你们这些伙计,训练出过眼不忘的本事来,今儿你就是不这样说,我也会要一间雅室的,因为这两位可是我的贵客呢。” 伙计笑脸如花,领着他们上了二楼,三人坐定,伙计拿了一张点茶的单子来。 “都有什么?”慕锦成十分好奇,接过单子看。 只见上面蒸青茶饼写了十来种,南北都有,俱是出自名家,炒青也有四五种,南边的居多,当慕锦成看到两三个特别熟悉的字时,眼皮一跳。 “就要这个吧。”顾青竹也看到了,伸手点了点单子。 伙计答应一声,出去沏茶了。 慕锦成将单子翻了一面,后面居然还有其他的,杭州龙井,六安瓜片,黄山猴魁,湖南黑茶,洞庭碧螺春,福州铁观音…… 看到这些,慕锦成的脸色刷得变了,难道这个店主也是穿越来的?这些茶若都被制出来了,他之前夸下的海口,还那什么兑现! 不大会儿工夫,伙计端来一个托盘,内有三盏茶,还有两碟点心,一碟瓜果,一碟瓜子花生,他放下东西,见慕锦成看着那些茶名发愣。 遂笑道:“这些名好听吧,可都不是喝的,说来好笑,我家掌柜有一次做梦,梦见了这些名儿,他特意印下来,还到处去找,几年了,次次无功而返,可他仍然坚信是有的,以至于我们女掌柜都说他魔怔了。” 慕锦成听了这话,重重呼了口气,周身的血液又循环起来。 伙计说完,又拿来一个暖壶,放在旁边的小几上,然后收了茶单准备离开。 顾青竹一口茶还没有喝,只低头闻着茶香,她突然问:“小哥,请等一下,你家店主可是叫燕铁衣?” “对啊!”伙计挠挠头,一脸不可置信。 “青竹,你认得他?”慕锦成紧张地问,他可没听说,顾家在燕安城有什么开茶楼的亲戚。 “这是我们的茶,你居然没发现?”顾青竹有些不满地睨了他一眼。 慕锦成刚才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有心思品茶闻香,他赶忙端起来喝了一口,连声道:“是是是,这是今年雨水节气后采的茶,比旗枪次,比硬片好!” 顾青竹望了他一眼,对他的判断,稍微有点满意:“你记得我说过,有人向我预定了明年春茶,看来,我们来巧了,这里正是他的茶楼。” 听了这话,伙计大致了解了,赶忙说:“客官,你们还真是巧上加巧,我家掌柜昨日刚从外地回来,今儿一早陪女掌柜回娘家去了,只怕一会儿就该到店里来了。” “若你家掌柜的回来了,还请告诉我们一声,让咱们见见。”慕锦成从袖袋里摸出一角银子递给伙计。 伙计应了一声,高高兴兴接了,咚咚咚下楼去了。 慕锦成呡了口茶,开口道:“阿骏,你娘搬去田庄上住了,你可知道?” 肖骏点点头道:“我晓得的,我娘爱清静,我爹不在了,我又远在燕安城,她一个人留在原来的房子里,睹物思人,日子难熬,现下换个全新的地方住着,或许好些。” 慕锦成又问:“你在这里可好?” 肖骏拈了块梅花糕,笑了笑说:“在这儿还行,舅舅专门给我指了一个掌柜做师父,我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另外,舅舅还常带我参加各种洽谈应酬,认识了很多人,也算长了见识多了阅历。” 慕锦成探手拿了几个花生,边剥边说:“那便好,看来你舅舅是想将家业传给你呢。” 肖骏正喝茶,听他这样讲,嘴里的茶汁全喷了出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若是被金宝珠听着了,还不得生吞了我呀。” 顾青竹轻声道:“怎么会呢,金小姐纵使骄纵些,可你们是终归是表亲,何至于此。” 肖骏接过慕锦成递过来的帕子,边擦边说:“少夫人,你可不知道,就算舅舅将来肯把偌大的金家交给我管理,可谁受得了金宝珠的脾气,她若不改,待我学全了本事,自然是要走的。 另外,我最近跟着我舅舅各处走动,格外留意二爷的案子,也得了不少小道消息,前几日,我还告诉过熊管家。” “都有些什么?你说来听听。”慕锦成抬手给他续了一杯茶。 肖骏捻了捻袖口的花纹道:“我这几日才知道,每年的贡茶,朝廷真正要的不过五万斤,可光礼部一处就向各处征收了三万斤,而礼部收的茶只是交给光禄寺祭祀筳宴用,占贡茶的三成都不到,满算也就是一万五千斤。 所以按这个说法,慕家茶就算全毁了,也根本影响不了真正贡茶的数量,至于礼部之所以这般得理不饶人,告到刑部,判了二爷重刑,我琢磨着,一是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二是有人刻意搞鬼,只是为了引出后面很多的事情。” 慕锦成听得入神,喃喃地说:“这么说,此事并不是死局,尚还有别的法子。” 一旁的顾青竹不放心地问:“如今蒸青茶饼量多价廉,不稀罕,可炒青却是不多的,会不会是因为少了我们五百斤,短了炒青贡茶?” 肖骏摇头:“应该不是因为这个缘由,我前日听一个礼部官员喝醉了酒,说宫中日常饮用的炒青,都是南边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而且,内务供应归户部管,与礼部不搭的。” “一个小小的贡茶,竟然这么复杂。”顾青竹蹙眉道。 “这不算什么,还有更复杂的。”肖骏接着说:“因着皇城在北方,有的地方离着远,若是送茶来,就得千里跋涉,一路沙尘风雨不可预估,故而有些茶户为了避免担罪名,就在本地茶马司折色银两。 然后由茶马司转交礼部,再在燕安城附近的县城购买茶商的茶进贡,所以说,礼部的三万斤茶,或许只是记在账本上的一个数字,而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真正的茶叶,更多的是现银。” “听你如此说来,慕家坏掉的一千五百斤茶,算是损失了礼部老爷的荷包,既如此,我便有法子了。”慕锦成重重叩了下桌子道。 三人喝茶说话,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春茶三开以后,茶汤转淡,茶味也稀薄了,因着想要等燕铁衣,顾青竹就在带来的小包袱里,拈出了一小撮茶叶,重新沏了三杯。 夏茶的味道果然比刚才喝的春茶差些,三人又对茶色茶汤评了评,正说得热闹,门忽然开了,进来一个高大魁梧,深目美髯的男子。 他一见顾青竹,立时笑了:“伙计说楼上来了慕家炒青的主人,我还在纳闷,这千里迢迢的,怎么可能突然过来。” 顾青竹起身福了福:“燕先生的胆子够大的,明知我这个慕家和贡茶案的慕家是一家,你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写出来,就不怕被官府抓了去吗?” 燕铁衣毫不在意道:“这有什么,这是茶楼,自然是茶味做主,我觉得慕家炒青好,茶客也觉得好,又何必在意那个错漏百出,经不起推敲的贡茶案。” 慕锦成挑了下大拇指:“先生豪气,在下佩服!” “这位是……”燕铁衣看向顾青竹。 “在下慕锦成,是她的夫君。”慕锦成抢着说。 “幸会,幸会!”燕铁衣抱拳行礼。 他一低头,正看见他们茶盏里的茶叶:“你们自个带茶叶来了?” “是夏茶,不过口味不如春茶,你若不嫌弃,我们请你一杯。”顾青竹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燕铁衣也不客套,拉开椅子,与他们坐在一起。 “听先生说话,好似对贡茶案也有些不同想法?”慕锦成探身问。 “你是牢里那位的兄弟?”燕铁衣上下打量慕锦成。 “惭愧,受苦的正是我二哥。”慕锦成拱拱手。 “之前,我与你哥哥在南边有一面之缘,他对茶叶茶艺都十分精通,又是极清嘉儒雅的人,他怎么可能将霉坏的茶叶做贡品呢?”燕铁衣摇摇头。 “燕先生是京城人士,又开着这样大的茶楼,消息和人脉必是广的,您既同情我哥,在下冒昧地恳请您帮个忙。”慕锦成起身行礼。 燕铁衣扶住了他的臂膀:“相逢即是有缘,你想我怎么帮?” 第四百三十章 邀约 “不知可否引见礼部老爷与在下认识?”慕锦成轻声问。 “礼部?你二哥可是被礼部告入了大牢的!”燕铁衣峰眉微拧。 慕锦成微微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既然是因茶而起,自然还得用茶解决,夏茶口味虽逊色春茶,但物以稀为贵,当下的价格早已反超春上,我想大老爷会愿意见一见我的。” “这个理由说得通,只不过,我十分好奇慕三爷何以笃定我与礼部有交情?你到这里,应该还没有一天吧。”燕铁衣眼中满是探究。 “我听阿骏说,天香楼是皇城最大的茶楼,不仅市口好,茶品还最全,汇聚了全国上下,天南地北的各色上等茶叶,我想礼部管茶的老爷们没少和您打交道吧。”慕锦成笑弯了眉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慕三爷果然厉害,我和礼部的郭尚书确实有些交情,请他与你一见不是难事,只是能不能说服他,我可就不敢保证了。”燕铁衣接过顾青竹沏的茶,缓缓说道。 “若是能约上人,我已十分感谢燕先生了,其他的,自然是我们自己来办。”慕锦成拱手道。 “那好,我一会儿就写张帖子,成不成,明日中午便有消息。”燕铁衣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住在德兴药行,明儿中午,我那儿等信儿。”慕锦成再次行礼。 又说了会儿话,几人一起下楼,见着他们,一个二十来岁的美艳妇人从柜台里走出来,她看了眼顾青竹,笑盈盈地说:“铁衣,这位可是你说的慕家少夫人?” “燕夫人好。”顾青竹曲身福了福。 她在楼上的时候,已经看见她指派伙计们干活,显然是当家的。 妇人连连回礼:“哎呦,慕少夫人太过客气,外头让男人们忙去,你若得空,找我喝茶啊。” 顾青竹瞥了眼慕锦成,淡笑道:“好呀,夫人的邀请,我一准来。” 燕铁衣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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