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附带着一定条件的,但二房坑大房,从来都是理所当然,故而,顾世贵和朱氏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满口答应了。 两夫妻在村里联合顾世金等几户臭味相投的人家,又煽动其他不知情的人,天天在顾世福家里闹到半夜,今儿可算是把顾青竹等来了,如何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一旁的慕锦成嘿嘿一笑:“二婶好福气啊,钱溢娶了十九房姨娘,还没听说哪个生出个一男半女的,这要是一举得男,可算是钱家长子,将来钱家的产业可不少分呢。” “那肯定、必须是男孩!”朱氏唾沫星子飞溅。 “不过,我今儿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早告诉二婶,钱溢至今还没娶嫡妻,这个庶长子……”慕锦成拖长了调,故意不说。 “怎样?”朱氏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好活啊!”慕锦成幽幽叹息一声,“我劝二婶,趁早别要这个孩子,免得……二妮一尸两命!” 朱氏哪里肯信这样的话,跳脚道:“你胡说八道!钱二爷对我家二妮是真心的,他说,若是二妮生了男孩,不仅立时抬了做姨娘,还会赏她一大笔钱!” “二妮既有这样的宠爱,不妨叫她让钱家收鲜叶啊,二十文一斤,对财大气粗的钱家来说,根本不算事!”顾青竹淡然一笑。 一个男人拍着巴掌,幡然醒悟道:“对哦,钱家原本不是收鲜叶的么,他家拔根毫毛比我们腿都粗,朱氏,你赶快和你女婿说一声,咱山里人种茶不容易,挣得都是苦力钱,可不能不收茶啊。” “去去去,别打岔,我们今儿来,是说这个事的吗!”朱氏嫌弃地搡了男人一下。 顾青竹心中了然,嗤笑道:“二叔二婶,你们撺掇村人这么闹,是钱家让你们这么干的吧,他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没有的事!”顾世贵想都不想,一口否认。 村人相互看了一眼,最近顾世贵一家都做了新衣裳,还是每人两身,饭食也从一天一二顿,变成了准时的三顿,而且顿顿有肉,最重要的事,顾世贵出山赌钱,朱氏再也不管了。 这显然是不差钱了,之前村人只当是二妮给的,现在想来,一个连姨娘都没混上的通房丫头,能有几个体己银子,够这两个败家的这么祸祸?反倒是坑侄女,拿了没良心的钱,更靠谱些。 有想明白的,都往旁边站了站,慕家和钱家的恩怨,他们不甚知道,但每年收茶时,翠屏镇两家店铺明争暗斗,早不是稀罕事,连最愚钝的人都看得出来。 顾青竹转头看着村人道:“叔伯婶子,兄弟嫂子们,不是慕家今年不收茶,实在是情况不允许,我说句实话,三生自家茶园的鲜叶,今儿傍晚才制了一点炒青,不过四五斤。 你们无论是被人忽悠,还是当真想要学炒茶,今年都是不可能的,一则,我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教,二来,学炒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你们大概还记得我琢磨炒青的时候,那可是整整浪费了一季秋茶的,你们当真能舍得拿整个夏茶练手吗?” 一个男人蹲在地上,发愁地揪头发:“鲜叶卖不掉,炒青又学不会,难道要等着饿死吗?” 见众人面色戚戚,都不说话了,顾青竹道:“据我所知,东市上,炒青现已卖到四百文一斤,夏茶鲜叶一斤能得四到五两茶,若是你们愿意,我帮大家制茶包销,一家十五斤干茶,能得六两多银子,若按钱家鲜叶收购价算,相当于卖出三百斤鲜叶,你们若是愿意,就在福叔家里报名排队。” 顾世金叫嚷道:“大家别信她的话,她说包销,我们哪里知道什么价,到时候,说不定卖到五百文一斤,我们不是明摆着吃亏了吗?” 第四百一十一章 催债的信 一旁一直闷头抽烟的顾世福忍无可忍,低喝了一声:“青竹说包销是好意,保证大家有钱赚,六两多银子,往年,哪家茶园能挣出这么省心的钱,再说,夏茶鲜叶采得少,也有利于秋茶和明年的春茶,谁要是不愿意,大可不报名,也免得青竹累得慌!” “报报报,村长,我第一个!”那个蹲在地上的男人高举着手,只差跳起来。 “我是第二个!” “我才是第二个!” …… 众人争先恐后,将顾世福团团围住,只怕落下了自家。 顾世贵和朱氏一时傻了眼,钱家的目的是要炒茶技艺,他们本打算鼓动村里人跟顾青竹学炒茶,好趁机浑水摸鱼,顾世贵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给顾世金一点银钱,叫他把技艺教给钱家人。 可眼下,狡猾的顾青竹不仅不肯教炒青,还为了和自个对着干,说要帮村里人制茶包销,六两银子就把这些没见识的泥腿子拉拢过去了。 一想到他若是办砸了这件事,定然没好果子吃,顾世贵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左拉右拽道:“你们别信她的,天下哪有人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自个吃苦受累,白让你们赚钱的!” 朱氏也在极力劝说身边的妇人:“顾青竹就是霸着手艺不肯教,要是家家学会了炒青,每家鲜叶炒成茶,别说六两银子,哪怕六十两,六百两也有得挣!” “六百两?”一个妇人的眼里泛起惊悚的光。 “还是自个会炒茶划算!”一个刚要挤着报名的妇人,立时停下了脚步,滴溜着眼睛道。 “就是,就是!”朱氏用力点头。 莫天林指着朱氏大骂:“臭婆娘,你自个蠢,还当旁人和你一样笨,等大家都有炒青卖了,你当还有这般高价?你家没茶园,就知道瞎哔哔,你到底是在害人,还是帮人!”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我跟你拼了!”朱氏本就想要将今儿的事闹黄,遂借机撒泼,直往莫天林身上扑。 顾青竹一把扯住朱氏的袖子:“二婶,他是我爹认的义子,是我哥,你最好不要坏人名声!” “大房的丫头联合外人打我,我没脸活了!”朱氏屁股往地上一赖,双脚乱蹬,大声嚎呼。 见朱氏披头散发坐在地上,顾世贵冲到顾青竹面前,抡拳就打,他心里恨不得把顾青竹打出个好歹来,不仅要出一口多年恶气,还能让她没法炒茶,全了钱家交代的事。 慕锦成一直警惕地护在顾青竹的身边,见干瘦的顾世贵冲过来,他想都不想,铁掌包着他的拳头一拧,抬脚一下子踹在他的心窝上,顾世贵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大力,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穿了顾世福家的草垛,一头扎在地上,被倒伏的茅草严严实实盖住了。 顾世贵大声呼痛嚎叫,周围的人,面有惧色,慕锦成肃着脸道: “青竹知道村里的鲜叶卖不出去,心里急,她担心大家日子难捱,宁愿自己多累一点,也要帮大家制茶,倘若你们没有感恩之心,还生出不该有的贪念和抱怨,那这事根本就没必要做了,说实在的,按我的脾气,多一两茶都不想她制,因为实在太辛苦了!” 一旁,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将顾世贵从草堆里扒拉出去,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顾世福面前,将擦破皮的脸给他看:“村长,你瞧他把我打的!” 顾世福一烟杆敲在他后背上,厉声道:“顾世贵,你少丢人了,你再在村里妖言惑众,我立时将你们全家赶出顾家坳!” “我……我还不是为大家好嘛。”闻言,顾世贵吓了一哆嗦。 一户人家一旦被族里驱逐,可就成了黑户,上无片瓦,下无锥土,和乞丐没什么两样,他在村里混闹很多年,顾世福从来没说过这种狠话,想来他这次是闹得太过了。 顾世福肺都要气炸了,顾青竹好心帮村里人,可偏有人要做一锅粥里的老鼠屎,让他的脸在几个小辈面前丢尽了。 “你们两口子,不想被赶走,就快点滚!”骂完顾世贵夫妇,顾世福心里仍不解气,指着众人警告道,“再有你们,谁家存了糊涂心思,索性就不要报名了,免得全村跟着丢人!” “不会的,不会的,我之前都是被顾世贵忽悠的,现在想明白了,还是青竹好!”顾世金赔笑道。 “哼,别把话说得这般漂亮,我会着意盯着你的!”顾世福狠瞪了他一眼。 村里人的德性,他最了解了,有那么几户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 众人如愿报上了名,陆陆续续走了。 顾世福请他们回屋里坐,他在油灯下清点了名字:“除了家里没茶园子的,全都报上了,一共是十五户。” 顾青竹接过看了看:“福叔,之前几家大户在买铺子上支持过慕家,最近我都在给他们炒茶,这是事先就说好的,村里的恐怕要往后延一延,不过,按茶工们现下的熟练程度,一天就能够完成全部,保证能赶上茶市。” 顾世福摆摆手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性,我还不了解嘛,你既答应了,必定办到,只是这鲜叶怎么送?” “这还得麻烦福叔,先让村里人将鲜叶都送到你家里,然后一并送到山庄上,待我全部炒好,再运干茶回来,村里人想自个卖就自个卖吧,我说包销,是因为一个茶商给了锦成保底价,但茶市上价格起伏不定,或有更高也不一定。”顾青竹想了想说。 她之前说包销,是好意,但过于急切了,难免被人钻了空子闹事,有些时候,好事还是不要做得太圆满,不然,会让人怀疑你别有用心。 顾世福本想说,包销挺好的,但见顾青竹神色淡淡,想来村里人的话,多多少少伤了她的心,遂不再说什么。 事情说妥,三人告辞离开,大丫和顾青水和他们一起去山庄。 两人想要早些为顾青竹分担,每天风雨无阻地抓紧时间练习炒茶。 五人刚回到山庄,就见薛宁等在入口,好像是在专门等他们。 “薛管家,明儿该宗家了,他们说定了?”慕锦成迎上去问。 薛宁拱手:“回三爷,宗家管事下午就来过了,只是大后日的王家出了点状况,刚才派了管事来说,他们原定的日子要往后拖一拖,我听他话里隐晦的意思,是说王延晋兄弟不睦,为争炒茶用谁的鲜叶吵架了,几个小辈还动了手。” 慕锦成笑道:“这也不是啥稀罕事,王老八是王延晋的老来子,却硬被他娘惯成个败家的,到现在还没说上媳妇,这些年没少被二房的堂兄们明里暗里嘲笑。 这次难得扬眉吐气一回,王延晋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要说王家根本不差钱,图的不过是个名声,我猜王老八的亲事,还指着这桩买卖促成呢,王延晋怎么可能让?” 顾青竹心中一动,不由得再次确认:“他当真来不了?” 薛宁斩钉截铁道:“肯定要延期,据说,王老八被他二叔家的堂哥用砖头开了瓢,这会儿几房正闹分家,如何还顾得上炒青。” “这可巧了。”顾青竹拍拍手道:“大丫,你和福叔说,大后日将鲜叶送到山庄上来,咱正好见缝插针将事情做了。” 顾大丫笑嘻嘻道:“好嘞,我爹要知道这个好消息了,肯定高兴地睡不着觉。” 几人说笑着,进了山庄,顾青竹陪着大丫青水练习炒茶,慕锦成则去云栖院看望寇氏卢氏。 罗霜降肚子慢慢大了,吃一点就觉得撑得慌,这会儿正在院里,由秋雁陪着慢慢踱步。 “今儿傍晚,庆丰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送了一封信来,是给你娘的,你娘看了后,脸色不太好,你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多留意一下。”罗霜降拦住慕锦成,低声道。 “谢谢罗姨,我知道了。”慕锦成行了礼,进屋去了。 卢氏正和寇氏低声说话,见慕锦成进来,便止住了话头。 “娘,你可是有事?”慕锦成挨着卢氏身边坐下。 卢氏看了眼寇氏,嗫喃道:“没啥事,不过和你祖母说几句闲话。” 寇氏挥挥手:“别瞒了,你把信给锦成看吧,我们都是妇道人家,拿主意的还得是他!” 卢氏犹豫了下,从小几下拿出一封信,递给慕锦成。 慕锦成一看信封上的字,有些惊讶道:“这是舅舅寄来的?” 卢氏无声地点点头,面上却没有半点欢喜之色。 慕锦成抽出信纸,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却只有一个意思,讨债!且是立等的那种。 “这真是舅舅写的?”慕锦成惊讶不已。 徽州卢氏在当地也是叫得上名号的,无论酿酒,还是制笔制墨,都是极有名的,与慕家盛时,不相上下,区区二十万两,根本不算什么大钱,何至于急着催债,而欠钱的,还是卢家嫡亲外孙? 卢氏气恼道:“我刚与你祖母说,人情凉薄,哪怕是兄弟姐妹也是如此,这么些年,你舅家大小事务,我们都有走动,慕家刚一落难,我与他借五十万两,他只筹了二十万两,少就少吧,我也不和他计较了,可这才过去几个月,明知我们没有能力偿还,还立逼着要,这不是要人命么!” 在卢氏说话的当口,慕锦成头脑飞速转动,异常冷静:“大舅既然明知我们还不上现钱,还硬要,显然是看上家里什么东西可以抵债。” “家里铺子只剩两处,值不上这个价,我和你祖母纵使有些金银首饰,也凑不上二十万两,难道你舅也想要炒茶技艺?”卢氏有些吃惊自己说的话,后知后觉道,“不对啊,卢家没有茶山的!” “那就是为别人要的喽!”慕锦成挑眉,自言自语道,“谁能让大舅不顾兄妹情谊,谋夺慕家最后的活路?” 第四百一十二章 什么样的故人 “这……”卢氏绞尽脑汁也猜不透,一时白了脸,断断续续辩解,“或许……不是……不是他自愿的,说不定……说不定是被逼的?” 然而转念一想,卢氏觉得自个说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卢家家大业大,岂是寻常人能找晦气的,思及此,她丧气地呡住了嘴巴。 慕锦成安慰道:“娘,你别操心了,今儿来的可是大舅身边的赵大河?我明日去见见他,当面问个清楚。” 卢氏无奈地点了点头。 慕锦成出门,意外地看见罗霜降还在院里,遂道:“山里蚊子多,罗姨早些歇着吧。” 罗霜降扶着秋雁走近,低声道:“可是有什么难事?我或可以帮忙。” 慕锦成揉揉额角,露齿一笑,故作轻松道:“没啥大不了的,我大舅只我一个外甥,他还能把我咋滴!” 见他如此,罗霜降将思虑了一晚上的话又咽回去了,轻笑道:“舅甥关系自然是最好的,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慕锦成出了云栖院,回到茶香院,顾青竹已经将大丫和青水送走了。 “祖母和母亲还住得惯吧。”顾青竹坐在桌边,就着油灯缝荷包。 “挺好的,山里凉快,比家里好眠。”慕锦成坐在她旁边帮着绕线,打了哈欠道,“青竹,我困了。” “水准备好了,你快去洗洗吧。”顾青竹瞅了眼外头的月影,放下针线道。 夏夜里的青竹山庄,蝉鸣蛙叫,偶尔马嘶羊咩,冷不丁还会冒一两声小儿夜啼之声,忙了一天的人们伴着这些细微的声音,安然入睡,带着狗的守夜人,踩着清凉月色,放轻了脚步。 山里的早晨似乎来得更早些,鸟雀啾啼,公鸡打鸣,小孩子追逐打闹,妇人洗衣做饭,热气腾腾的一天从这些声音里开始。 慕锦成惦记着昨晚的事,吃了早饭就骑马出门,宗彰来得早,鲜叶已经过了秤,他正准备回去,见着慕锦成着急赶路的样子,忙催马追上去。 慕锦成听见他呼唤的声音,忙勒住了缰绳,缓缓前行,等了等他。 “三爷,这是要去哪儿?”宗彰打马赶上来问。 “我正打算回家去一趟,祖母和母亲刚搬来山庄,总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忘记拿,偏又是用惯的,少不得我多跑几趟。”慕锦成扭头笑着敷衍。 宗彰看了眼他挺直的背:“三爷当真孝顺,目前暂时离了是非之地也不错,我之前已经给岳丈写了信,你大哥还好吧。” 慕锦成拱手行礼:“谢宗大爷仗义帮忙,燕安城那边捎信来说,得侍郎大人怜悯,如今谭先生已经能入狱为家兄治疗,他的伤势已经好些了。” 慕锦成话说得十分漂亮,可他知道,熊永年背地里可是往那位府上送了近十万两白银,才勉强得了允许,但感激还是要的,毕竟,没有他那封信,侍郎大人连门都不会让他们进,更不要说,收钱办事了。 听了他的话,宗彰十分受用,顺杆爬道:“三爷,你是知道的,我制炒青,并不会拿到东市茶市上卖,制茶的规矩虽是与大家一样的,可我这边实在不够安排,怎么还得要二百斤,你看……” 慕锦成笑了,眉眼弯弯:“宗大爷知道我这个人是最不讲规矩的,可我爹临终前,将三生托给了我媳妇,她可是把慕家诚信经营的招牌,顶在头上当圣旨用,你若说,单为你一家加制,就算是有千百条理由,恐怕也是万万不能的。” 宗彰碰了个软钉子,拧眉道:“就不能通融通融?我听说,后日王家延期了,不是刚好空下来一天吗?” 慕锦成摇了摇头:“宗大爷消息倒是灵通,与其非要和我媳妇的规矩较劲,还不如想点别的法子。” 宗彰好似看见了一点希望道:“你有什么法子?” 慕锦成不答反问:“现下东市炒青什么价?” 宗彰不解,但还是如实说了:“之前,谢家茶第一天就从一百文飚到三百六十文一斤,第二天更是一步登上四百文的大关,杨家这两日还算平稳,都是四百文成交的。” 慕锦成见他并没有说谎,遂道:“后日,我媳妇帮顾家坳的乡亲们炒茶,约莫有二百来斤,你只需派人在翠屏镇往南苍县的必经之路上摆摊收购,何愁凑不够炒青,不过,你的价格得适当涨涨,不然人家不肯卖,你就白白错过了。” 宗彰喜上眉梢,连连拱手道:“多谢,多谢,还请三爷不要再告诉旁人。” 慕锦成抱拳回礼:“宗大爷放心,我断不会和第二人说的,至于你收到收不到,可就看你的了。” 宗彰感叹道:“今年无处卖鲜叶,茶农的日子不好过,少夫人宅心仁厚,为村人解忧,我又岂会昧了良心!” “那便两全其美了。”慕锦成哈哈一笑。 宗彰心里更是高兴,有了这二百斤,足够应付那几位催命似的要茶舅爷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很快就进了南苍县,在嘉盛大街分了手后,慕锦成打马回家。 慕府内,管家廖青正陪着赵大河吃早饭,见慕锦成匆匆赶来,忙起身给他沏茶。 赵大河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他起身规规矩矩请安:“三爷早。” “我不来早不行啊。”慕锦成将马鞭扔在桌上,大马金刀地坐下。 赵大河闭嘴不言,显然,这顿早饭是吃不下去了。 “说吧,我大舅到底遇着什么事了?”慕锦成倚靠在椅子上问。 “老爷只让送信,等回话,并没有告诉我别的事。”赵大河眉眼低垂道。 慕锦成倾身淡笑:“你是我大舅身边最得力的人,想来也是知道我的秉性的,慕家现状你看见了,如今,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若是这样交差,恐怕不会让他满意吧。” 赵大河闻声,抬头看了眼痞笑的人:“三爷是千金之躯,在下哪敢动分毫,可你手里有值二十万两的东西,正好抵债。” 慕锦成笑问:“何物,我怎么不知道?” 赵大河拧眉道:“成也炒青,败也炒青,炒青虽让慕家有了贡茶之名,可瞧瞧这家里,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三爷何必故作不知,不如撒手撇出去,老爷说了,三爷以后若是想做点小买卖谋生,卢家是外家,断不会不管的。” 这话说得如同施舍一般,慕锦成板起脸道:“我就奇了,旁人觊觎我家的炒青技艺,起码还有些茶山茶园,可大舅连一垄茶都没有,要炒茶技艺做什么!” “这……”赵大河哑然。 慕锦成屈指叩叩桌子:“我劝你还是趁早说出实情,我或可帮着想办法,这远比用二十万两,逼我交出炒茶技艺靠谱得多。” 赵大河昨日只见着卢氏,一封催债的信就把她吓着了,而今天见着慕锦成,才发现之前的纨绔突然变了一个人。 他有些吃惊,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相。 “你既不肯说,小爷也没工夫陪你干耗着。”慕锦成说着,伸手就要拿马鞭。 赵大河一把抓住鞭稍:“三爷且慢!” 慕锦成松了手,优雅地端起茶盏,静待下文。 赵大河咽了咽口水:“是这样的……” 徽州的文房四宝盛名天下,卢家自是其中翘楚,在抄造宣纸的过程中,需要加一种纸药,而这种纸药是取几种植物的茎叶根,捶捣、水浸、揉搓,再混合调匀,最终形成一种粘液,这种纸药能让纸浆的纤维浮起来,更容易抄制成纸。 而每家制纸的纸药都不相同,是传男不传女的秘方,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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