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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快中午了,慕锦成见她半点不着急,遂道:“咱们吃了午饭再去?” “嗯。”顾青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睛根本没有离开账本。 慕锦成摇摇头,默默地出去找邓寒江备饭。 吃了饭,顾青竹对邓寒江说:“将雀舌炒青装一小罐,我一会儿要用。” 邓寒江不知她的打算,但还是半点不犹豫的答应了,立时出去准备。 “咱们就这么去?”慕锦成有些傻眼。 顾青竹偏头笑,卖了个关子:“怎么瞧不上啊,这个,可比那些金银珠宝值钱多了。” 她既这么说,慕锦成自然不疑,两人稍稍收拾,便出门了。 因着早上已经送过拜帖,及到宗家,门房很客气地请他们进去。 内里由小丫头领着,穿过几重院落,在东边一处院子停下。 慕锦成被直接领进了客厅,有丫头上茶上点心,却不见宗彰的人影,慕锦成气定神闲,坐下喝茶赏花。 而顾青竹跟着带路的小丫头往内室去,还未见着人,就听里面传来瓷器破碎的清脆响声。 领路的小丫头似被吓着,缩着脖子,停滞不前。 “别怕,这又不关你的事,你家少夫人脾气一直这么爆吗?”顾青竹和颜悦色地问。 小丫头吞了口口水,低声胆怯道:“之前,少夫人性子高傲,却没这么大火气,可自打有了孩子,这脾气跟点着的鞭炮似的,一天比一天吓人!” 顾青竹轻笑:“咱们快走吧,别一会儿,让少夫人久等,又该要责罚你。” 小丫头一听,脚下疾行,很快上了台阶,和近身服侍的大丫头说:“絮儿姐姐,慕家少夫人来了。” 絮儿穿着一身水蓝色襦裙,面容娇俏,她朝顾青竹看了一眼,曲身行礼,而后~进屋去了。 不大会儿工夫,絮儿出来,展颜对顾青竹说:“慕少夫人快请!” 顾青竹冲她点点头,随之入内。 外头的屋舍宽阔气派,内里更显华丽精致,家具装饰无不透着奢华贵重,看着比慕家更胜一筹。 宗彰的嫡妻徐萍抚着肚子,恹恹地坐在软榻上,纵使一副没精神的模样,该有的头面妆容,却半点不马虎,故而面色看着还很红润。 顾青竹上前问安:“宗少夫人好。” “你好。”徐萍打量眼前人,上次斗茶大会,她没参加,今儿见了,这位乡下来的慕少夫人,也不过容貌周正些,瞧着也没有多出众。 无论服饰头面,还是脂粉妆容都不及她,她心里莫名有些松快。 絮儿让小丫头上了茶,顾青竹瞥了眼道:“宗少夫人近来是不是内火有些旺?” “嗯?”徐萍有些吃惊。 她一点也不想怀孩子,不仅身材走样,脸上长斑,而且,心火大, 半点不顺心就想发火,宗彰已经被气了几回睡书房,若不是她爹是刑部侍郎,只怕他早纳了个温柔似水的妾了。 顾青竹浅笑道:“我和我爹学过几年医,懂些皮毛,一时心直口快,讲得不对,徐姐姐莫怪啊。” 徐萍见她一副乡下人胆小的样子,遂露出安抚的笑容道:“也不是不对,是有些不好,府里的大夫只说是害喜,待孩子生下来就好了,没啥法子治。” “双身子的人比旁人火大,也属正常,徐姐姐要不要试试我家的炒青?泡个六七颗的淡茶,比蒸青味道清冽爽口,我前些日子着急上火,嘴里起了泡,喝了三五日就好了。”顾青竹将袖袋里的青花小罐拿了出来。 徐萍眼前一亮,慕家制出了炒青,宗彰在她面前念叨过好几次,而且上次给各衙门送蒸青茶饼,人家或明或暗都在提及炒青,言下之意,自然是想弄点时兴货尝尝。 如今顾青竹送上门来,岂不是大好的机会? 徐萍不是没见识的妇人,她盯着那小罐看了又看,笑道:“慕少夫人可是有什么话说?我如今身子重,府里的事都是爷在管,我做不得主的。” 顾青竹面上笑容不变,俏笑道:“生意上的事,自然是爷们谈,咱们在一处,不过是闲话家常,我恰巧有茶,自然是想徐姐姐怀小公子不那么辛苦。” “那便谢谢妹妹了。”徐萍见她说得情深意切,遂对外间候着的丫头道,“絮儿,烧水。” 不大会儿,白瓷茶杯和沸水送了进来,顾青竹亲手沏了一杯茶。 七八颗两叶一心的雀舌,在雪白的杯底渐渐舒展,整齐的站立,宛如枝头新生,轻烟袅袅,茶香满溢,沁人心脾。 徐萍一直盯着顾青竹的动作,见她将茶端来,方才收回目光。 “好香的茶!”徐萍掸拢了轻烟到鼻端闻了闻,由衷地赞。 “外间盛传炒青滋味比蒸青清冽淡雅,徐姐姐不如尝尝看。”顾青竹浅浅地笑。 徐萍端起茶盏,微呷了一口,茶汤青碧,进口微苦,汤汁在口中一裹,入喉却又泛起些许清甜之气。 滋味果然不同寻常,徐萍不由得多饮了几口,身上那股子邪火倒下去了些。 顾青竹将青花茶罐搁在软榻旁的小几上,暖心道:“徐姐姐,你怀着身子,只宜喝淡茶,一天只这一杯就够了。” “多谢,只是……”徐萍看了眼那个小罐。 第三百七十六章 说动宗家 哪怕每天只喝七八颗,这一点大的小罐能装多少,十天二十天就喝完了。 顾青竹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面上却露出一副想帮忙,却又无能为力的纠结表情。 “俗话说,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慕家的事,徐姐姐不会没有半点耳闻,钱庄被人恶意兑换,我们如今连招牌都几乎不保了,茶自然是不太能……” “罢了,罢了,不说那些糟心事!”徐萍打断了顾青竹的话,转而对絮儿说,“爷上次从京城带回来的柑橘还有没有了?你去再要些来,给慕少夫人尝个鲜。” 絮儿答应着退了出去。 徐萍向顾青竹招手:“妹妹来这里坐,你既是医者,就给我把把脉,看是男胎还是女胎。” 顾青竹不用诊脉,也会说是男胎,足月之后,若是真生下个男孩儿,自然皆大欢喜,若是生个女孩儿,到时自然推说是她医术不精,只是现下,听她的口气,就知道想要个男孩,她又怎会扫她的兴。 两人聊得热络,隔了好一会儿,絮儿才端来一个水晶盘,里面装着七八个黄澄澄的柑橘。 “妹妹快吃,这个味道酸甜可口,咱们这里买不到。”徐萍拿了一个,又塞了一个到顾青竹的手里。 顾青竹接过,眼角余光扫过屋角水钟,她若无其事低头剥皮,清新的味道萦绕在指尖鼻端,顾青竹拈了一瓣细细品尝,果肉酸甜细嫩,汁水充盈饱满,果然是极好的。 两人边吃边聊,顾青竹顺着她的话头,从吃食到绣品,再到金银玉器,每个方面她们都能说上几句,倒是十分尽兴。 而另一边,慕锦成几乎将一朵肥硕的蔷薇花看化了,宗彰才终于迈进了客厅。 他满面笑容,热诚地说:“刚才有点小事耽搁住了,让慕三爷久等了!” 慕锦成迎上去,谦让道:“无妨,宗大爷生意忙,我们并没有提前约访,你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已是万分荣幸了。” 宗彰与慕锦成分宾主坐下,瞥了桌上只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朝外头道:“这是什么茶,怎么拿出来待客,简直太怠慢了,快换旗枪来!” “大爷莫恼,我一个顽劣之人,不懂茶,也辨不错滋味好坏,慕家深谙茶道的是我二哥,只可惜他……”慕锦成黯然地摇摇头。 “你二哥如今怎样了?”宗彰紧跟着问了一句。 慕锦成搓搓手,万般无奈道:“谢大爷挂念,燕安城钱庄来信说,判决下来了,说是秋后流放,按我本心,我是要为他投状申诉的,可现下家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也只能先委托那边的掌柜帮忙照应着。” 宗彰拧眉,转动手上的玉戒道:“我与你二哥相交多年,他性格谨慎持重,做事细致入微,实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慕锦成连连拱手:“难得大爷也觉得我二哥是被冤枉的,在下有一事相求,若能得您丈人刑部侍郎徐大人相助,此事或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这……”宗彰面上一怔。 他没想到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不过客套一问,他竟然如何直截了当顺杆爬。 慕锦成端起那杯凉掉的茶:“大爷放心,我不会白要你帮忙,我必以此相报。” 宗彰是聪明人,立时明白他的意思。 慕家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他原不想见慕锦成这个纨绔,本打算让他等得不耐烦,自己走掉,却不料絮儿找了他,说了顾青竹的一系列的行为,这让他对这俩夫妻产生了兴趣,故而才匆匆而来。 宗家的产业虽多,但茶业还是占着大头,蒸青茶饼已经慢慢没落,他今年勉强将茶山上的茶卖出去了,但不知陪了多少笑脸和好话,今年可以糊弄,明年怎么办,以后又该怎么办? 三个舅子今年钱分得少,已经催逼了好几次,他迫切需要炒青,才能保住他日后源源不断的财源,而现下拥有炒茶技艺的慕家人就在眼前,条件相当诱人,而他付出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这种显而易见的好处,是个傻子都会选。 宗彰掩唇轻咳了一声:“我是很同情明成兄的,至于我岳丈,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只怕……” 慕锦成赶忙接口道:“我并不需要徐大人做什么逾矩的事,只要能引见帮衬一二即可,旁的自然还是慕家来。” 宗彰颇为满意慕锦成的说辞,遂顺水推舟答应道:“既如此,我给岳丈写一封信,劳他老人家问一问。” 慕锦成赶忙起身,拱手致意:“多谢,多谢,待夏茶上时,慕家自会兑现诺言。” 宗彰瞧了外间,端起茶盏道:“三爷客气,瞧着天色将晚,留在府里吃个便饭?” “不啦,不啦,家里老人还盼着我们回去呢。”慕锦成连连摆手,他自然知道,他这是送客的意思。 慕锦成出了宗府,在停在拐角小巷里的马车上刚坐下,顾青竹也跟着出来了。 “这么巧?我也是刚到。”慕锦成打帘子,伸手扶她。 “徐萍要留饭,我哪有不走的道理?”顾青竹在车厢里坐定,拢了拢裙子。 “他们夫妻倒是默契,连送客的说辞都是一样的。”慕锦成忍不住笑。 “瞧你心情不错,都谈妥了?”顾青竹横了他一眼,温柔妩媚。 “按你的法子,几时出过错。”慕锦成嘴角眉梢都是笑意,挑帘吩咐庆丰驾车回家。 马车碌碌,身形摇晃的顾青竹倒没有自得,反而问:“宗彰是不是到未时才去见你?” “你怎么知道的?”慕锦成张着嘴,错愕道。 顾青竹摸了摸手腕上的赤藤镯:“徐萍让絮儿去找宗彰拿柑橘,试想一个大家族的长子怎么可能管一篓柑橘放在哪里?再说,絮儿去了很久才回来,我便猜是徐萍让她去的,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对炒青动了心。” “还是我媳妇厉害,把人心猜得透透的!”慕锦成挑了大拇指赞。 顾青竹靠在车厢小几上说:“炒青的诱惑这般大,我早已知道,只是宗彰是宗家长子,未来的家主,怎么会如此信他夫人的话?而且,我瞧他们的屋子装饰得十分豪华,难道宗家的财富并不像外间看见的那样?”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之前我听宗彬喝醉酒说过一次,很多年前,宗家老爷子宗令显坐船出门做生意,偶遇徐萍父亲徐立言携家眷赴任,那时他还只是个七品小县令,家境清贫,没有钱雇大船,只能和一帮子贩夫走卒一起挤在一条肮脏的小船里。 那时正逢秋日,风大浪急,小船人多,一不小心便倾覆了,徐立言一家几口恰被过路的宗令显救了,宗令显见他行李物品全都丢了,知他是去外地赴任,不仅送了金银衣物,还好心送了一程。 当时徐立言嫡妻正怀孕,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徐立言酒后与宗令显议了儿女亲家,只是可惜徐夫人连生三胎都是男丁,直到纳了一房姨娘才生了徐萍,她虽是庶女,可却是宗家唯一的女孩,又生得貌美嘴甜,故而很得徐立言夫妻的喜爱。 如此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两家再无缘得见,徐立言一路官运亨通,早把当初的承诺忘到脑后去了,再说宗彰及冠,到了议亲的年纪,媒婆几乎将他家的门槛踩低了,宗令显一时没法抉择,反倒想起之前的约定。 他请人去徐立言任上查访,几经辗转,多方打听,却发现当年落魄的小县令已经成了刑部侍郎,而且家中还有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儿,宗令显得了这个惊人消息,立时带着宗彰去了趟燕安城,备了厚礼,上门拜访。 虽说当年之诺是一时感谢,可身居高位的徐立言不可能违背约定,若是闹僵了,宗家一定要个说法,天子脚下,只怕被有心人抓住弹劾他的把柄。 如此,徐立言只能忍痛将女儿嫁与宗彰,若不是有这种渊源,一个商户之子怎么可能娶到官家女子,哪怕她是个庶女,也全无可能。 徐萍当初自然是不愿意远嫁的,但父命难违,再说,宗家为了迎娶她,新造了院落,并收罗了当时所有最好的物件,添置在她的房内,几乎是当公主敬着。 现下,她怀了孩子,宗家上下,不要说宗彰不敢给她半点气受,就是宗令显在她面前都不敢摆脸色,而且,徐家认为她识大体,觉得低嫁亏待了她,她那三个哥哥都在各处衙门里任职,关系盘根错节,帮宗家销茶,根本不算事。” 顾青竹轻笑:“原来如此,当初听二爷讲斗茶大会的事,我对她印象颇深,不仅茶艺了得,还是宁江城引领服饰妆容第一人呢。” 慕锦成有些心疼顾青竹,将她顺滑的鬓边碎发别在耳后:“你今日素面朝天,又着意去了头面和玉佩,就是想让她放松敌对情绪吗?” “我是去办事的,又不是与她斗美,再说,你也知道,我不喜那些,戴着沉,还怕丢,好贵的。”顾青竹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呀,旁人只恨少,你倒好,竟嫌弃。”慕锦成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喟叹一声。 顾青竹握着他的大掌,扳着他的手指头:“如今好了,柳家、邓家、宗家都被搅了进来,我就不信,单凭一个钱家,如何能同时对付三家,他若是想干掉他们,只怕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第三百七十七章 生乱 慕锦成将她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掌里,拇指在她的手背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你自嫁了我,总没过一天顺心的日子,待这一切都安定了,你说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好不好?” 顾青竹抬眼看他,清澈的眼眸宛如一潭深水:“若我说,我要跟你回你的时代去看看,如何?” 慕锦成突然将她抱紧,将脑袋搁在她的肩窝里揉了揉:“如果能回去,我请你吃各种茶美食啊!” 他的语调夹杂些许鼻音,顾青竹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拍他的手臂道:“快放开!” “不放!”慕锦成手臂略松了松,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顾青竹只得由着他抱着。 他自小就是温柔乡里生,富贵窝里长的,哪里经过这种事,这些日子的变故接二连三,他能熬着不倒不疯,已经很不容易了,顾青竹对他这会儿一点小情绪流露,只当看不见。 两人回到慕府,刚下车,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慕三爷,慕少夫人,请留步!” 慕锦成闻声回头,颇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人:“谢小姐?” 顾青竹含笑上前:“谢小姐这么晚在这里等我们,必然是有事吧,若不嫌弃,请来府里喝杯茶。” “求之不得!”谢莹半点不客套,提裙上了台阶。 慕锦成看了眼顾青竹,夫妇两人约莫猜到她的来意。 在前厅坐定,小丫头上了茶,谢莹低头轻呡,叹一声:“为这一口清香,磋磨了多少人!”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顾青竹不答反问:“我见谢小姐第一日就在茶行登记过了,今儿是最后一天,可是有什么要改动的?” 谢莹或许是等久了,也不虚假客套,直接道:“我听说,有几家大商户早早与慕家定好了铺子,我去得早,不了解这个规则,不知这会儿可还来得及?” 慕锦成翘起嘴角,露出惯常痞痞的笑容:“我一直认为谢小姐是足不出户的,却不知消息也这般灵通,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有几家提前和慕家谈妥了,可他们给得价钱高,谢小姐可确定一定要按他们的来?” 谢莹抬眸,她那双不大的眼睛有极亮的神采:“有多高?” “加价五成以上。”顾青竹呷了口茶,好意提醒道:“谢小姐看上的可是酒楼,若是按这个价格,可是要超过二十万两的。” “钱,我有,我只是好奇你用什么让他们心甘情愿加价,从而让你筹够救钱庄的银两,据我所知,柳家大少爷是第一个,可是他……”谢莹没有说完,而是很有耐心地等顾青竹的回答。 顾青竹觉得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和这样的人说话,拐弯抹角反显得自个过于愚蠢。 她直言道:“我们除了手上的这些铺子,就只剩制茶技艺了,慕家时运不济,若按当下被踩踏的行情,根本卖出我急需的钱财,就只能用制茶技艺换了,谢小姐对此似乎也有想法?” “既然已经有人参与,自然不在乎多一人还是少一人,酒楼,三十万两内,我都能接受。”谢莹说得面不改色,好似三十万两只是三十两一般。 慕锦成拧眉问:“谢小姐好气魄,巾帼不让须眉,只是你说到柳青,他怎么了?” 谢莹轻抚袖边花纹,淡然道:“此事过去有些日子了,少夫人可记得那一日,在鱼市街,柳青的马差点冲撞了你的马车,当日,我正在自家的布店里, 亲眼看见,他在路边拐角处,和钱家大爷钱溢站着说话,而后骑马离开,不过十来息,就发生了冲撞事件,这件事,难道不蹊跷吗?” 顾青竹微微点头:“多谢告知,我们会注意的。” 谢莹又喝了一口茶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明日茶行见。” “好,我送送你。”顾青竹起身。 走出大门,两人客气告别,顾青竹看着谢莹上了她家的马车,方才回去。 两夫妻在松芝院陪三位长辈吃了晚饭,略坐了坐,便被寇氏催着回去休息。 不管好过还是难捱,日子过得流水似的, 天气一日日热起来,园子里的夜来香开了,晚风将馥郁的香气隔湖吹过了,沾了水汽的味道,闻着倒清雅起来。 “咱们转转吧。”昏黄的灯火下,慕锦成挽住顾青竹的手。 “也好,今日刚巧晚了点,咱们四下悄悄查一查。”顾青竹轻声道。 两人走在小径上,慕锦成问:“你说,谢莹说柳青的话,有几分可信?” 顾青竹看着天边几颗淡星,慢慢说道:“她或许看得不错,但柳青和钱涨到底说了什么,恐怕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按理,就算他们图谋什么,也不能立时就在大街上实施,而且,那日你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有回头看街角。 由此可见他的马突然失控,并不是他故意为之,若按我猜想,他大概也是怀疑钱涨在他的马上做了手脚,只是他没有确凿证据,并不好直说,另外,他那日上门致歉,本想解释误会,但又怕二爷说他推卸责任,故而只是白跑一趟。” “钱涨委实可恶,可谢莹早不说,晚不说,偏拣今天说柳青的事,她想挤掉柳青取而代之?”慕锦成将脚边一颗石子踢到一旁,惊了草丛里的青蛙,只听扑通一声水响。 此处溪水流经紫藤花廊,这会儿正是疯长时节,藤叶茂盛,花枝垂坠,加之今夜月色不明,廊中黑漆漆一片,那一声响惹出了一声娇呼,随之是一个含糊的男声。 “里面的人,快滚出来!”慕锦成疾走几步,大喝道。 此时家中只有三位女长辈,熊管家和薛宁都不在,看家护院的人也大多被带去了燕安城,现下只有庆丰几个有限的人手,偌大的两处院落,看护起来实在有些吃力,难免会被一些不安分的人钻了空子。 黑暗中有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慕锦成将顾青竹掩在身后,点着了火折子,他惯在风月场所混,这种声音,只用想的,便知不是好事。 里面的人以为被两头堵住了,吓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隔了一会儿,从花荫处走出两个人。 慕锦成一看两人穿着,一个是园子里丫头打扮,另一个是二门外的小厮衣着,这两人的腰带慌乱中系反了,丫头腰间系着松绿色的,小厮则系着桃红色的,想来刚才必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两人抬眼一看是慕锦成,慌得一下子瘫在地上起不来。 慕锦成四下张望,见不远处来了两盏灯笼,他吼了一声:“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原本打算晃荡一圈就回去喝酒打牌的两个婆子,立时跑了来,远远的就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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