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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个月了,素娘早已晓得,却一直瞒着我,还给我吃禁药,只是近来无法再拖延下去。 她叫我借碧云纱闹事,可惜设计栽赃夫人不成,又让我引爷情动,意图造成意外小产,她说是为了保住我的地位,如今见我功败垂成,却跑得连影儿都没了,可想而知,她是有别的心思企图,只可惜我是个瞎的,到死才看清。 如今,我就要去见自个的孩儿了,你好好活,将咱院里的事,统统和夫人说,只当将功折罪,企盼爷能千秋万岁!” 蔡氏说了一大段话,气喘如牛,她扭头死死看着卢氏。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卢氏走过来,看了她一眼道:“你还有什么说的?” 蔡氏低低哀求道:“夫人,我就要死了,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是婉成尚幼,还望夫人心存善念,为她择个好人家,哪怕穷苦些,也不要让她做妾!” 第三百六十章 女医之谜 卢氏垂下眼睑,转头道:“茯苓,你去把四小姐请来。” “不……不,我不能这样见她!”蔡氏伸出苍白的手,急切地说,“我如此不堪,就不要带累她了,还请夫人不要因为我轻贱她。” “我是她的嫡母,自然会为她尽心考虑,你……只管放心。”卢氏烟眉微拧。 蔡氏这个妾室像一根扎在指甲里拔不掉的刺,无论吃饭睡觉,还是绣花喝茶,都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若有可能,她也不愿在她和慕绍堂之间有这么个妾! 而此时,她已将死,卢氏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哪怕不是出自本心,她也应了。 “谢夫人。”蔡氏想要起身磕头,奈何已经撑不起。 她软在血泊里,气息微弱,那双美丽的眼睛大大睁着,却渐渐没了神采,片刻之后,皓臂一松,耷拉在床沿上。 “姨娘!” 跪在床前的香苹大哭起来。 谭立德上前,弯腰探视鼻息,须臾,他朝卢氏摇摇头。 卢氏深吸了口气,威严道:“赵婆子,你带几个人操办蔡姨娘的丧事,一应事项按规矩办,不必特别来请示我,再有,老夫人上了年纪,最好不要惊动她,若是有谁走漏了风声,挨了重罚,不要怪我没有事前提醒!” “是,奴婢知道了!”赵婆子毕恭毕敬地行礼。 她是卢氏身边积年的老人了,素来办事妥帖,深得卢氏信任,这次自然更加不敢怠慢,立时招呼人忙碌起来。 卢氏盯着香苹看了一眼,转身带着顾青竹走了,赵婆子推了她一把:“你们姨娘为你求了保命符,还不快跟着去!” 香苹被她一推,歪在地上,她跪直了,哽咽地磕了三个头,一抹眼泪,爬起来跑了出去。 朝晖院中,一间厢房内,卢氏端坐在桌旁,顾青竹坐在下首,香苹跪在地上。 “说吧,你是从合欢香说起,还是从蔡氏有孕说起?”卢氏面沉似水道。 香苹头发上的雨水,滴滴答答流进了脖子里,一路往下,后脊冰冷寒凉,她打了个哆嗦道:“打去岁爷病了一次后,身子不如以往,那什么也……不太……” 香苹顿了一下,偷瞥了一眼卢氏,飞快地越过这个尴尬话题,接着说:“姨娘变着法儿给爷炖补药,可收效甚微,有一次不小心打碎了陶罐,打发我偷偷出去买。 因怕被三生掌柜询问,我就在昌隆杂货店买了一个,哪知那日那般凑巧,一个中年男人神神秘秘向掌柜的买合欢香,说他家老爷,年逾花甲,马上要纳一房年轻美妾,要在洞房花烛夜用。 我听了这话,一时动了心思,也向他买了一束,回来给姨娘试了,果然比食疗药补更有效,那时老爷正为三爷的亲事与夫人不睦,时常歇在浣纱院,一来二去,姨娘就有了身孕。” 因着外间风雨不停,寒气又起,厢房里燃了一个火盆,香苹脸上的雨水干了,整个脸干巴巴的,她揉了揉,接着说:“姨娘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她的的孩子,许是因合欢香来的,一直不太安稳,她害怕孩子没了失宠,便叫我出去想办法。 我本是想去德兴找谭先生, 可半道上看见女医素娘为人诊病,不仅给人接骨,还治妇人各种病症,我便将姨娘的病症说给她听,她十分笃定能治,我便将她带了回来。” “蠢货!” 卢氏唾了一口。 顾青竹盯着地上的人看了会儿道:“香苹,你平日里聪明得很,却看不透昌隆掌柜设局骗你?亦或是,你即使知道,仍然想要和你主子一起火中取栗?” 香苹直挺挺跪着,一言不发,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你接着说!”卢氏胸口起伏,闷声道。 香苹垂首低语:“姨娘吃了女医的药,立时不疼了,对她深信不疑,后来又出了几件事,也是素娘帮着拿的主意,故而,姨娘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在准备贡茶期间,姨娘为自个争取了各种好物件,可她的痛和流血却日益频繁,直到有一天,素娘和她说,孩子再也保不住了。 姨娘为此很难过,还担心,孩子一旦没有了,再也得不到老爷的疼爱,素娘便为她想了计策,就是闹大碧云纱的事,只等着夫人训斥责罚,那时孩子没了,正好推到夫人头上,不仅能得到老爷怜惜,还能重创夫人。” 卢氏冷言道:“你们的算盘打得好呀,可惜,我并未上当!” 她偏头看了顾青竹,当初若不是媳妇一句话提醒,今儿气得慕绍堂吐血的就是她了。 “夫人的确聪慧,姨娘哪里敢给谭先生诊脉,此法只能作罢,素娘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让姨娘加大合欢香用量,诱老爷情动,到时,意乱情迷之间,动作难免粗重,便可将失去孩子算在老爷头上,唯一失算的是,老爷今日突然被庆丰请走了,所以……” “荒谬,无耻!” 卢氏不待她说完,气得猛地一拍桌子,“老爷为了蔡姨娘这一胎,坏了多少内宅规矩,你们居然这般不知足,临了,还要算计他!” 香苹跪伏在地:“夫人,姨娘原本不是这样的人,都是听信了素娘的话,加之,她一闹,老爷就允了她,才导致今日之恶果。” “这么说,还有我的不是了!”卢氏怒目以视。 香苹哭泣道:“奴婢不敢,如今姨娘已逝,还请夫人成全我们主仆一场,容我为她守灵送终。” 卢氏只差把香苹身上瞪出窟窿来,但总不好与一个死人斗气,只得挥挥手道:“罢了,你去吧。” 外间的婆子将香苹送回了浣纱院,院里的婆子和丫头都被关在东边厢房里,正屋除了赵婆子带来的几个婆子,就只有香苹和香芸在灵前烧纸。 “娘,我叫茯苓进来,服侍你歇会儿吧,我这就去瞧瞧爹。”顾青竹上前,对卢氏低声道。 “青竹,我的儿,那女医太可怕了,我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卢氏抓着顾青竹的手,心有余悸道。 这会儿,她才真的把顾青竹当慕锦成一般看待。 顾青竹安慰道:“那女医与钱家有关系,毋庸置疑了,她会易容,只怕早趁乱逃走了,姨娘死了不打紧,只要爹和二爷的事没有露出风去,咱们都能慢慢查。” 卢氏点点头:“你一会儿去找熊永年,将那院里的人交给他细细盘查,别再藏着内鬼,咱慕家可禁不住风浪了。” “好,娘先休息,我这就去办。”顾青竹低声应了。 卢氏头疼未愈,又折腾了到现在,早已神困体乏,她恹恹地点头。 顾青竹急急地去了,隔了一会儿,回到书房。 慕锦成正在床前守着,见她回来,赶忙问:“谭叔亲自看着熬药去了,蔡姨娘当真死了?” 顾青竹看了眼床上睡着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她想,慕绍堂对这个迟来的小孩一定十分喜爱,要不然,怎么可能容忍蔡氏一而再, 再而三破坏规矩,然而,如此一来,反而助长了她的贪念,也给了恶人可乘之机,反过来差点害了他的性命。 “你在想什么?”慕锦成见她神色肃穆,低声问。 顾青竹抬眼望他:“师父当初说,煮小鱼不能乱翻,油盐调料就是规矩,一个家族一个铺子的衰败,总是从坏了规矩开始。我这会儿,细细想来,确实如此,若是蔡氏谨守规矩,如何有今日之死。” 慕锦成微微叹了一声:“所幸,今日意外爆发出来,若不然,那女医一直潜伏在慕府,二哥的事只怕很快就会被钱家传遍南苍县,咱们就更难办了。” 顾青竹面色凝重道:“那女医明面上,看着是为钱家做事,可我刚才又琢磨了一番,也不完全像,当初,她把我骗出去,想要制造我和二爷的丑闻,意图让慕家坏了名声,不能参加斗茶大会。 但二爷刺伤了自个,这个结果大大出于众人预料,而你更是及时抓了富祥掌柜顶包,事情反转,很快平息了这场风波,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指定我参加斗茶大会,入选贡茶,二爷送茶进京,后面种种事情的发展,就不是一个小小钱家可以控制的了。 若我的猜测更大胆一点,今年贡茶之选,就是一个连环圈套?是有人早知道我手上有炒青,并笃定我会拿出来争第一?” 慕锦成显然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除了钱家,还会是谁呢?丁永道?贡茶出了问题,他这个茶马司副使不也当到头了吗?” 顾青竹脑中思绪纷乱,像一团乱麻,一时理不清,她疲惫地摇摇头:“要是爹好好的,说不定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慕锦成无言,二哥被囚,老爹重伤,自个却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简直太不中用了! 众人忙碌了一天,中午没啥胃口,晚上也只简单吃了点,今日下了整整一日的暴雨,傍晚时分,天色就全暗下来了。 卢氏下午又来看过,慕绍堂半分起色都没有,仍然昏昏沉沉睡着,他身上滚烫,热烧得不轻,谭立德不放心,留在慕府看护。 慕锦成说了一堆好话,才将顾青竹劝回蕤华院休息,他和谭立德在书房守着。 入夜,风雨不歇,反而更加疯狂,老天好似动怒,雷电白闪不停,震耳欲聋,撕裂长空。 这样的夜,无人能安睡。 浣纱院中,廊下,白灯在风中剧烈摇摆,内室白帐飘浮,黄表纸燃烧的呛人烟味,让人暂时闻不到之前的血腥之气。 焦雷炸裂,银蛇扭曲,一处火起,然后是两处,三处,火舌借着风势,贪婪地吞噬着白帐,窗幔,轻纱,而后将整个屋子变成火海。 一个麻衣女子静静坐在乌黑棺木旁,她的嘴角噙着笑,眼中没有一丝恐惧。 第三百六十一章 烧画 “姨娘,我随你去了,黄泉路上不孤单!” 油灯倾覆于地,点燃了富贵花开的地毯,像一滩水,迅速扩开,织物烧焦,梁柱开裂,大火席卷一切,通红的火光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待慕家仆人来救,浣纱院已经变成了一堆巨大的火焰,人力微不足道,头顶上暴雨如浇,可惜灭不了自内而起的火,直待屋顶烧塌,墙壁倒毁,方才将火灭了气势。 熊永年赶忙清点人数,除了原本关在别处院子的丫头婆子和被打昏丢在厨房的香芸,只少一个香苹。 他带人进内查看,除了灰烬瓦砾,哪里还有什么剩下的,棺木完全烧毁,而在旁边发现一枚烧黑的银簪,经香芸和其他人辨认,正是香苹的。 他只得命人在四周拢了一些灰,装在两个白瓷罐中。 天雷击中浣纱院主屋,慕家姨娘蔡氏和贴身婢女香苹葬身火海。 这是之后熊永年呈到县衙销户的证明。 浣纱院一夜之间被烧了个干净,卢氏站在窗前,熊永年刚刚隔着门帘向她回禀了此事,她一遍一遍摸着保养得很好的指甲。 “夫人,天还没亮,你再歇会儿吧。”茯苓拿了斗篷披在她身上。 “不了,去书房,看看老爷。”卢氏紧了紧斗篷,低声说道。 茯苓忙叫了樱桃,小丫头们做事毛躁,老爷吐血之事更不可与人言,故而,这个时候少不得她们两个辛苦。 浣纱院的火早惊了众人,顾青竹已经赶到书房,正在屋里陪着慕锦成,见卢氏也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免了,你们爹如何了?”卢氏摆摆手,急切道。 “夜里吃了两回药,这会子虽还没有醒,但热已经下去些了,我让谭叔先歇着了。”慕锦成眼底通红,颔下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三人又低声说了几句,却见床上的慕绍堂动了动。 慕锦成赶忙扑到床沿上,轻轻呼唤:“爹,爹!” 慕绍堂转转眼珠,半掀了眼皮问:“外间为何这么吵?” “爹,并没有人,是雨声。”慕锦成侧耳听听。 来不及流走的雨水,汇成了裹夹泥石的污水,四处横流,发出小溪般潺潺的水声。 “这雨下了这么久?”慕绍堂看了眼窗外,暗沉沉的,比他醒的时候更黑,“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爷,你睡了一天一夜,要不要吃点什么?”卢氏弯腰凑近了问。 “我居然睡这么长时间?我怎么觉着只是一小会儿。”慕绍堂愣了下,随即,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有粥吗?我真有点饿了。” “有有有。”卢氏连声应着,茯苓和樱桃立时去了。 “我没事了,你们也去歇着,我和你娘说会儿话。”慕绍堂朝慕锦成夫妇挥挥手。 两人互看了一眼,行礼,退到外间去了。 庆丰开了旁边的厢房,里面临时放了软榻,可以将就休息。 “你睡会儿吧,天亮了,咱们还有的忙呢。”顾青竹推了推他。 慕锦成熬了一天一夜,全靠一点意念撑着,这会儿,慕绍堂醒了,他松了口气,困顿立时袭了上来。 他合衣歪在榻上,让出身边的位置:“你也上来躺躺,一会儿去肖家,别一脸菜色,把人家夫人吓着。” 顾青竹没有多想,侧身躺在他怀里,慕锦成扯了锦被,盖住两人,不一会儿就沉沉睡着了。 书房里,一下子只剩慕绍堂和卢氏,两人对望无言。 隔了会儿,慕绍堂说:“你去把那张画拿来吧。” 他没有明说,但卢氏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幅,她有些气闷,但还是一言不发地起身去了。 床边燃着火盆,炭火忽明忽暗,像人在眨眼睛,慕绍堂只觉热了,他撑起身子半靠在床栏上。 卢氏很快取了画,她懒得慢慢卷,只提着两头的轴走了进来。 慕绍堂将画摊在床上,痴痴地看,还伸手慢慢描摹画上人的眉眼,卢氏看不下去,背身让到一边,图个眼不见为净。 “我知道你不喜欢浣娘,更不喜欢蔡氏,如今她们两个都死了,都是我的贪心害的!”慕绍堂突然将画扔进了火盆里,溅起点滴星火。 原本看着将要熄灭的火盆,突然蹿起一个大大的火苗,一瞬间将画点燃,那张绝美的脸顿时没了。 “你……”卢氏大惊,想要捡那张画,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苗烧灼了一切。 被火吞噬的画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 “你何必如此!”卢氏摇摇头。 卢氏不喜欢那张画,也不喜欢那两个妾,但这么多年来,这画就是慕绍堂心念所向,她虽有怨有恨,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毁掉这个。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蔡氏死了吗?”慕绍堂轻轻一笑,“我刚才虽睡着,但却能听见声音,外头的吵闹,你们的谈话,我都能听见,只是睁不开眼罢了。” 卢氏见他如此说,只得如实相告:“蔡氏的孩子早在两个月前就胎死腹中,她本身又中了合欢散的毒,到今日已是大限,谭先生尽了力,也就拖延了一两个时辰罢了,我本吩咐赵婆子办丧事,但不料夜里遭了天雷,主屋全烧了,什么也没留下,还死了香苹。” “我想是香苹放的火,烧就烧了吧,烧了干净!”慕绍堂无力地往后靠了靠。 卢氏默不作声,她并没有说要怎么责罚香苹,她却用这种方法自行了断,想来也是自知罪孽深重,以死谢罪。 慕绍堂看着炭盆中冒出的袅袅黑烟,垂首道:“我以后都不再纳妾了,余生只一心一意陪你过,但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明成!” 卢氏低语:“我并没有说不救。” 她心里不痛快,他的话,好似她是多么恶毒的女人,逼着自个男人用不纳妾作为救庶子的代价。 许是看到她面上的阴沉,慕绍堂微咳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一直是个称职的当家主母,是我想多了,你别往心里去,可咱慕家不能没有明成!锦成他……” 后面的话,卢氏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她不想听,遂打断道:“我知道了,不论花多少钱,我都支持你救,如此,你总该安心了吧。” 慕绍堂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再没有下文。 屋内一时寂静,炭火烧了画,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会儿完全熄灭了,卢氏给他拉了拉被子,陪坐在一旁,却是没什么话说了。 茯苓和樱桃提了食盒来,拿出一碗温热的小米粥,还有几样小菜,慕绍堂吃了半碗,就推开了。 此时外间天色微明,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好似青梅竹马的低语嘻笑。 顾青竹一直没有睡着,她躺下,只是给慕锦成一个踏实一个安慰,这会儿见外间放晴,想着还有很多事要做,不由得蹑手蹑脚起了。 “青竹!”慕锦成还迷瞪着,身边灌进冷风,他习惯地伸手。 顾青竹被他拉着手,轻声道:“你再睡会儿,我瞧瞧爹娘去,另外叫右玉准备些去肖府的礼物。” 慕锦成摸到了她腕上的赤藤镯,温温滑滑的:“我也不睡了,和你一起。” 两人收拾了衣裳头发,进来问安,瞧着慕绍堂精神好多了,心里松了口气。 慕绍堂见他们夫妻同来,开口道:“你们先出去打听一下,若有消息便好,若是没有,少不得要派人亲自去一趟燕安城查探消息。” “好的,我们这就去准备。”慕锦成和顾青竹出了书房。 慕明成出事,是慕家当下最大的秘密,除了少数几个人,旁人都被浣纱院的事吸引了目光,但慕锦成和顾青竹一直往书房去,慕锦成更是整晚都没回来,右玉隐约觉得出了大事,她不敢问,只将院里的婆子丫头都管了起来,不许乱嚼舌根。 因着暴雨,院里的花花草草全被打烂了,树枝花叶泥土散了满院子,小园子里更是一团糟,左云一早带人清理,这会儿都去了后头,故而,顾青竹和慕锦成回来时,只有右玉春莺看见了,她们赶忙迎了上去。 “春莺,你赶快准备些热水,我们洗漱后要出去,右玉,你在库房里找些燕窝老参。”慕锦成不待她们行礼,急急地吩咐。 两个丫头答应着,各自忙去了。 昨日,两人多多少少都淋了雨,却又不太敢耽搁时间,匆匆沐浴后,更衣上妆,右玉偷空端来了早饭,两人食不知味地吃了一点,很快就出门了。 外间的雨彻底停了,太阳沉在厚重的云层里,不肯露面,街市上一片狼藉,仿佛是什么怪物过境一般,树倒花翻,好几家的旗帜都被刮没了影子,低矮处的店铺进了水,高处的则吹落了瓦片打烂了窗棂,家家掌柜伙计都在忙自家的事情,巡街的衙役充当临时的苦力,正清理街上的杂物。 老冯赶着马车,小心避让地上倒伏的树木,风从掀开的门帘吹进来,凉飕飕的,完全不像初夏的样子。 肖家也在整理收拾,所幸他家院子小,金福见他俩在今日这种天气上门,不由得讶然,但还是领着去见了金玉藻。 主仆寒暄了几句客气话,金玉藻问:“今日天气实在不好,怎么不在家里歇着?” “雨下得太大,我心里惦记着肖夫人,恐有什么事,故而和锦成来看看,肖骏最近有消息来吗?”顾青竹面色如常,捏了帕子,笑着问。 第三百六十二章 各怀心思 金玉藻呡了茶,淡然道:“阿骏只上次来过一次信,我想他忙着跟他舅舅学本事,一时无事便没给消息,再说,这天气如此糟糕,陆路水路都不好走,耽搁日子也是常事。” “原来是这样,我还想着他头回出门,必定会舍不得您呢,却不知他是个心大的。”慕锦成强装出笑容道。 “我晓得你们兄弟情义深,若他日后有只言片语捎回来,我定让金福去府上告知你,也免得你惦记他。”金玉藻将点心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阿骏说你喜欢吃咸口的点心,这是昨儿自己厨房做的,你尝尝。” 慕锦成拈了块酥饼,勉强吃了一口,放下道:“肖夫人,昨儿雨大风急,家里可有什么损坏的,我认得人多,找人来修也方便。” “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些花木倒伏了,吩咐下人们弄就好了。”金玉藻摇摇头。 “既无事,我们便告辞了。”慕锦成坐不住,遂起身道。 “在这里吃午饭吧,厨房里准备起来很快的。”金玉藻轻声挽留。 “昨夜,家里一处房子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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