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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 外间黑沉沉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天边突然滚动轰隆隆雷声,雪白的银链咔咔作响,仿佛吹腐拉朽一般,一阵地动山摇之后,瓢泼大雨倾倒而下,天地混沌一片。 顾青竹被窗外的电闪雷鸣惊醒,她翻了个身,搁在她腰上的手一紧,慕锦成含混呢喃:“还早呢,再睡会儿。” “这才春末夏初,怎么下这么大的雨?”顾青竹动不了,侧耳听了听。 外间除了狂风骤雨,只剩树叶被刮得哗哗作响的声音。 轰隆又是一个炸雷,好似就在他们头顶上似的,窗口突然冒了一簇红光,这把慕锦成的瞌睡也吓跑了。 两人起身,透过窗户张望,隐约看见风园那边起了一个火团,但雨实在太大,不一会儿就浇灭了,天地间又恢复漆黑一片。 “不会有事吧?”顾青竹担心道。 “若是打着房子或是人,早闹开了,我猜是风园里那棵老梧桐树,今年看着没发什么芽,许是被雷打着了,不碍事,睡吧。”慕锦成打了哈欠,拉着顾青竹重新躺下。 而此时,从嘉盛大街漫天大雨中,冲过来一人一马,马上男人在慕府门前勒住缰绳,他似乎很疲惫,下马时,脚下崴了一下,可他顾不上这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火速冲上台阶,大力拍门。 “来了,谁啊,这个鬼天气!”门房披了衣裳,打着哈欠来开门。 “给老爷的,十万火急!”男子将一个竹筒递了进去。 “啊!我就去!” 门房一见外面全身淌水的男人,瞌睡都惊没了。 他顾不上打伞,一头冲进了雨幕中。 半盏茶后,庆丰隔着窗户道:“老爷,二爷来信了。” 他的声音向来跟寒冰似的,无论喜悲都改变不了他半分。 蔡氏正以打雷害怕缠着慕绍堂,这会儿听见庆丰的声儿,实在恼火,他抓着慕绍堂的衣角不松手,可怜兮兮地说:“爷,你别走,妾身害怕,妾身肚里的孩儿也害怕。” “时辰不早了,你若怕,就多叫几个丫头进来陪你吧。”慕绍堂用力扯掉衣角,飞快地起床穿衣。 他心里知道,若不是十分棘手的事,庆丰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他的。 见他们主仆两人匆匆走了,蔡氏恨得牙痒,香苹进来服侍,蔡氏看了眼高几上的香炉,香苹心领神会,倒了炉灰自去了。 蔡氏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再说慕绍堂进了书房,从竹筒里抽出来一封信,他一看蜡封,是燕安城钱庄的,心里猛烈地突突跳了几下。 慕绍堂找出剪刀,细细裁了封口,取出一张薄薄的纸。 上面不过寥寥几个字。 慕绍堂一眼扫过,喉间一股腥甜,像潮水般翻涌上来,他强忍着,又瞪眼看了一遍。 “贡茶被封,二爷下狱!” 八个字如同八把锋利的刀,噗嗤一声,齐齐捅进在慕绍堂的胸口! 他再也忍不住,口中血柱喷射! “老爷!” 庆丰扑过去,一把揽住他软下的身子,自个被血溅了满头满脸。 庆丰拥着昏过去的慕绍堂坐在地上,低喝一声:“来人!” 立时有两个仆人打扮的男子从门外转进来,拱手行礼。 脸上沾着血的庆丰,面色狰狞:“林易,去通知夫人和三爷,林尔,去请谭先生,记在,一定不要惊动其他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揭秘 两人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 暗沉的夜,瓢泼的雨,整个慕府像一叶扁舟,挣扎在怒吼的海上。 蕤华院中,如柱的雨水击打在檐下青石上,发出噗噗的声音,而屋里却十分闷热,顾青竹醒了睡不着,心情莫名烦躁,遂翻身起了床。 慕锦成见她起了,自个一个人睡没意思,也跟着洗漱穿衣。 暴雨将院里的花打得七零八落,外间守夜的右玉瞧见屋里亮了灯,不敢怠慢,正准备叫厨房烧水,却听见院外紧急的敲门声,她周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忙撑了伞去开门。 慕锦成和顾青竹也听见了外间的动静,下这样大的雨,什么事如此等不及? “爷,少夫人,老爷传你们到书房去。” 右玉站在窗外,低声道。 她不过在院子里走了个来回,衣裳下摆已经全湿了。 “就去。”慕锦成皱眉应了一声。 一种不祥的预兆爬上了他的心头。 外间天气如此恶劣,若是好消息,完全不必在意这一时半会儿, 想来定是个坏消息,而且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 如今,贡茶已经进了京城, 茶行的炒青供不应求,慕家一切都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的鼎盛,会有什么事情让老爹连一场雨都等不起了?! 顾青竹没有想那么多,她简单收拾了自个,又给慕锦成找了件斗篷,风大雨急,他又伤着,不能沾生水。 府里各处照亮的灯笼全都被浇灭了,所幸这会儿,天边微明,慕锦成和顾青竹,顶着风雨,一路蹚水去了书房。 两人在廊下收了伞,解下湿漉漉斗篷,春莺另带了鞋子,两人换了。 推门而入,书房灯火暗淡,屋内的摆设模糊不清,一道身影投在大案上,晦暗不明。 “娘?”慕锦成低声唤。 “儿啊,你爹……”卢氏转身,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爹怎么了?我昨日见他还好好的呀。”慕锦成上前扶着卢氏,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 “你爹,你爹突然吐血了,谭先生正在里头呢。”卢氏指了指,一门之隔的内室。 那是慕绍堂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床榻桌椅俱全。 三人急急地进去,只见桌上燃着两盏灯,慕绍堂瞪着空洞的眼睛,面如金纸地仰躺在床上,身上前襟沾着血渍。 谭立德坐在床前椅子上,正给他把脉。 三人再有多想知道缘由,此刻也只能干等着。 慕锦成低声问庆丰:“我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庆丰也不隐瞒,将一张沾满血渍的纸递上:“老爷接到京城传来的消息,一时受不住打击,吐了血。” “什么消息能……”慕锦成边说边打开纸,上面浓墨重笔的八个字,全被喷溅上了点点鲜红,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震得慕锦成后退了两步:“这不可能!” 顾青竹也瞥见了上面的字,心里陡然一惊,五脏六腑都似被人狠狠揪住,不要说慕绍堂,就是她也觉得气血翻涌,难以自抑。 卢氏则更不要说了,她两眼一翻,差点当场厥过去,多亏顾青竹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将她扶坐在软榻上,用力掐她的虎口,方才没有出大乱子。 而另一边,谭立德已经足足诊了一刻钟的脉,他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你怎么可能中合欢散的毒?”谭立德似在问慕绍堂,又似在问自己。 “中毒?”一旁的三人齐声惊诧道。 慕锦成更追问了一句:“我爹与人无仇无怨,平日里又有庆丰陪着,旁人如何给他下得了毒?” 谭立德皱眉:“我起先也不敢确定,但经过细细探查,他确确实实是中了毒,他今日吐血,也不全是急火攻心引起的,大部分是因为他中毒日久,气血翻滚奔涌,不受控制导致的。” 慕锦成握紧拳头,低声问:“合欢散到底是何毒,竟然如此霸道?” 谭立德清了下嗓子,沉吟了片刻,看了顾青竹婆媳一眼,最终还是放下顾虑道:“合欢散原本多现于秦楼楚馆,妓子笼络恩客催情所用,可中毒这般深的,可是头一回见。” 床上的慕绍堂猛地咳嗽,血涎流于嘴角,他张嘴,想要为自个分辩,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庆丰扑通跪在地上:“夫人,三爷,庆丰没有照顾好老爷,罪该万死,但若说老爷流连瓦舍勾栏是万万没有的事!” 谭立德跟着说:“我也知道谭兄素日为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但这毒千真万确,到底如何来的?” 正说着,茯苓突然冒雨赶来,附在卢氏耳边说了几句话,又将一个包着东西的帕子递到她手上。 “将那贱婢带进了!” 卢氏全身颤抖,连声音都变了调。 不一会儿,香苹被两个婆子押了进来,她们将她扔在地上,转身和茯苓一起出去了。 “姨娘怀着慕家的骨血,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香苹嘶吼着爬起来。 庆丰对她早已厌恶至极,一脚踢在她的肋骨上,香苹疼得蜷起身子,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谭先生,你看看这个。”卢氏抖着手,将帕子交给谭立德。 她心里已经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谭立德细细捻了捻帕子里的粉末,又将沾了玫红色粉末的手指,伸到鼻端嗅了嗅,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偏开了头。 “如此精纯的合欢散,哪里来的?!” 谭立德掩了帕子,面色难看道。 “精纯?谭叔,这是怎么说的?”慕锦成心头一动道。 谭立德阴沉着脸:“一般秦楼楚馆用的合欢散,不过是合欢花晒干研磨的粉末,置在香炉上熏,而这个是经过提纯精炼的,只要一点就足以让人神昏意迷,陷入情爱幻觉,就是这些燃过的粉末,若被误吸误食,也具有同样的毒效。” 慕锦成看了眼顾青竹,上次,她到浣纱院去了一趟, 回来半道上就跟中了情毒似的,看来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了。 “说,到底是谁叫你这么干的?”慕锦成一脚将香苹踢翻,爆喝道。 “这都是我自个在外头买的,与旁人没关系!”香苹嘴角沁血,咬牙道。 卢氏用淬了毒的眼神死盯着面前的香苹:“你以为你揽下所有的罪责,就会有人来救你吗?自打你被从柴房放出来,我就派人盯上了你,要不然,今日怎么可能在风园抓住你!” “我不过是赶巧路过那里,我啥也没干!”香苹舔了舔嘴角的血,冷哼道。 顾青竹逼近一步:“你既然不肯说实话,还是我来说吧,你平日里都是下半夜去,今夜风大雨急,你以为外头没有人,就想早点处置了,好回去睡觉,却不知被人当场抓住。 你并不是今日偶然一次,而是一直往风园的湖里倒香灰,因为只有风园的流水通外面的风塘,这样一来,旁人永远没有办法抓住你的把柄。 可是,你却没想到风园湖里的鱼,被你香灰毒死,园子里的猫误食了鱼,被催情,抓伤了我院里的小丫头,这件事让你安定了一些日子,为此,于婆子才没抓着你,之后,你见风头过了,又隔三差五去倒香灰,因为你这两日太过得意,一时大意,才导致今日被抓。” “你……你们……是故意的!”香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顾青竹冷笑:“说什么故意不故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没有想到我一直想要抓住的人,竟然是你,这纯属意外!” “蔡……”床上的慕绍堂用拼命撑起身子,他的手扒着床沿,手指苍白,手背青筋暴起。 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整,血已喷溅而出! 香苹见此,一时吓傻了,手脚发软,瘫在地上。 她和蔡氏合谋用合欢香,不过是想在慕府站稳脚跟,得到更多好处,根本没想到要害慕绍堂,可他如今仿若垂死的样子太可怕了。 心惊胆颤的慕锦成飞扑上前,一把扶住慕绍堂:“爹!” 顾青竹的眼泪如雨般飞坠,她一言不发,和慕锦成一起跪在床边。 卢氏也慌了,吩咐庆丰道:“把这贱婢拖出去,好生看着,等候发落!” 庆丰拎起香苹的衣领,将她像一条死狗似地拖了出去。 一直伏在书案上琢磨药方的谭立德道:“锦成,快去抓药。” 慕锦成深知此事不能被外人知晓,遂亲自骑马去了一趟德兴药行。 被风雨肆虐的街市,一个人也没有,慕锦成单人独马,一路狂奔,一盏茶的工夫就赶了回来。 顾青竹接了药,拿到蕤华院亲自熬煮,慕锦成天天吃药,在他们院里熬药最适合不过。 隔了一个时辰,慕绍堂灌下了一碗药,谭立德又帮他针灸排毒,足忙了一个上午,慕绍堂的病情才安稳下来,他一时体力不支,直接睡过去了。 慕锦成犹豫道:“谭叔,我爹……他会没事吧?” 谭立德微微叹了口气:“他的身体,只怕再不复从前了,他上次就有心疾预兆,如今合欢散的毒无法去除得一干二净,且最打击他的,还是京中传来的那个消息,若有可能,还是再确认一次吧,毕竟关系着慕家荣辱以及你二哥的生死。” 谭立德的脸色不太好,谭子衿虽还没有嫁给慕明成,但他早将他视做半个儿,这会儿,若不是急着救慕绍堂,他只怕早坐不住了。 “我明日就去肖家问问。”慕锦成压下心里的惶恐,点头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蔡氏将亡 “我的儿……”卢氏用力抓着慕锦成的衣袖,泪眼婆娑道,“你爹……他……,如今可就指着你了!” 前所未有的压力像遽然飞来的一座山,重重地压在慕锦成的肩上,他深吸一口道:“娘,你别担心,爹会好的!” 一旁的顾青竹,悄悄伸出柔荑握住他的手,她微凉的指尖,将慕锦成汗湿的手心实实在在地填满。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嘴唇翕动,但什么也没说,目光流转,是彼此明了的情意。 与此同时,浣纱院内,蔡氏睡了个回笼觉,外间风雨不歇,她裹着锦被,不愿醒来,可她小腹的疼痛却一点点加剧。 这疼像一颗种子,打她诊断出有了身子就埋在她体内,从顶破土层到伸展枝叶,再到一天天茁壮成长,这疼便从针扎一般一日日发展到痛不欲生。 之前素娘还可用艾灸帮她压制,后来吞服药丸,管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从一开始一个月一次,到现在隔一两天发作一回。 而今天,显然是又发作了! 蔡氏用力够床边的细绳,铃铛猛烈的摇晃,发出冷脆杂乱的声音,像极了她心里的恐惧。 然而,素娘没有像往常一样及时出现,纵使她摇的手都酸了,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一股濡湿的温热从她两腿间流了出来,蔡氏忍痛大呼:“素娘!素娘!” 冷漠的女医并没有出现,就连向来警醒的香苹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外间风狂雨急,像恶魔一般拍打着屋檐窗棂,发出呼号凄厉的声音,将她低弱的呼救声掩埋。 蔡氏探手在被褥上一摸,眼前满指淋漓血色,她大惊失色,另一只手用力一扯,坠着小铃铛的细绳颓然崩落,铃铛砸在满铺的富贵花开地毯上,只发出叠加的细碎声响。 “来人啊,来人啊!”蔡氏掀开锦被,惶惶地尖叫。 不知是怕的,还是晕血,她一下床,就歪在地毯上,挣扎几次都起不了身,她只得匍匐爬行,身后留下一路血迹。 “咣当”一声响,一个人闯了进来。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小丫头吓得面如土色,看着扎眼的鲜红,不知所措。 蔡氏勉强抬头,见是香芸,颓然地倒在地上问:“女医呢,香苹呢?” “我没见着女医,外头雨大,我想向香苹姐姐借木屐,也没找到她!”香芸跪在她旁边摇头。 平日里,蔡氏嫌香芸年纪小,又没有城府,故而只让她做些打扫的粗活,屋里的事,从不叫她。 “哈哈哈。” 蔡氏突然发出瘆人的笑声,她云鬓散乱,鲜血迤逦,看着如同鬼魅一般。 素娘遁走,她并不惊讶,而对她最忠心的香苹不见了,她心知肚明是何缘故,此时此刻的她,如同崩塌的城堡,只剩断垣残壁,她知道,她不久于世了。 “姨娘,姨娘,你别吓我!”香芸想要扶她,可她却重得仿佛一整块石头,不是她那个小身板能挪动的。 蔡氏惨白的脸上浮上一丝笑容:“香芸,你我主仆一场,我对你不好,但这会儿却能保你性命,快去叫夫人,就说我有话对她讲。” “可……可……”香芸眼见着鲜血像潮水似的将她粉色的里衣染透。 “你再不去,就……就迟了!”蔡氏用力推了她一把。 香芸抹了把眼泪,飞快地跑了。 蔡氏攀住桌腿坐了起来,她看着不断漫出来的血,反而不觉得疼了。 他终究留不住,到底是她痴心妄想! 她一点点站起来,在衣架上寻了见绯红色的襦裙穿上,又洗手净面,坐在镜前,细细描画眉眼。 卢氏扶着茯苓匆匆而来,屋里血腥的气味让人窒息。 “你……”卢氏看向端坐在桌前的蔡氏。 她的面上堆着厚厚的脂粉,外间光亮不明,折射在她脸上,仿佛泥做的假面。 蔡氏扯了扯嘴角:“夫人请坐,恕妾身没法给你行礼。” 卢氏目光下移,看见她坐的椅子下,裙角滴滴答答,血将地毯晕湿了,颜色发暗。 她大惊失色,厉声道:“你怀的是老爷的孩子,容不得你这般作践!茯苓,去请谭先生!” 茯苓飞奔着去了。 蔡氏惨笑:“夫人何必假惺惺,我有如此下场,不正如了你的愿吗?” 卢氏低喝:“休要胡说八道,你能怀上慕家子嗣,是你的福运,岂容你借此胡作非为!” 蔡氏咬牙切齿,仿佛要将什么生吞活剥:“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不过是幅活着的画,蔡如媚,蔡如媚,终究只是像罢了!我夜夜都要听他叫一个人的名字,却掩耳盗铃当他叫我,夫人可知我的苦楚!” 卢氏眼中燃着通红的火球,恨不能将她杀死千万次:“这就是你用合欢香害他的缘由?毒妇,贱婢!” “你……你怎么知道合欢香?”厚厚的胭脂,遮挡了蔡氏的恐惧,而她放在桌上的手却在不停发抖,“我没有害他,我没有!我只是要他只想我一人!” 门再次打开,风雨灌入,冷得让人汗毛倒立。 “你!”入眼屋中情形,谭立德就已知回天乏术! 谭立德给她把脉,小的已经无救,总不能眼见大人血崩而死。 “先生,他是男孩吧。” 蔡氏眼底有一簇微光。 谭立德沉声道:“他早在两个月前就胎死腹中,谁帮你用禁药保住假象的?” “不,不可能!他昨日明明还在我腹中踢打!” 蔡氏死抓着谭立德的胳膊,仿佛濒死之人,看见一线生机。 谭立德抽出袖子,拿出一卷银针:“那都是你的幻觉!死胎化作腐肉留在你的身体里这么长时间,禁药早已荼毒了你的身体,再不彻底清除,你恐怕就要血尽人亡了!” “不,素娘不会的!” 蔡氏眼前一阵阵发黑,仍不相信道。 卢氏怒目挥手:“茯苓,你带几个婆子搜查浣纱院,将所有人等全部关押,至于那个女医素娘,一定要给我揪出来!” 茯苓点头出去了。 卢氏低声对谭立德说:“谭先生,请务必留她性命,府里诸多蹊跷的事,只怕都与她相关。” 蔡氏被卢氏带来的两个婆子摁到床上,谭立德开了方子,又给她施针。 可惜她身体彻底坏了,精神也垮了,谭立德用尽了各种办法,虽减慢了血崩之势,却无法挽救她的生命。 谭立德朝卢氏摇摇头,退到一旁,卢氏焦急地冲上来,揪住蔡氏的衣襟道:“你说,谁给你的合欢香,女医素娘又是谁?” 蔡氏的眼中再不复光彩,她吃力道:“我要见爷,见爷……” “你有何脸面见他,因你的合欢香,他中毒吐血,到这会儿还睡着,慕家怎的对不起你,你要这般害他!” 卢氏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我没有,没有……,我拿命偿他,偿他……” 蔡氏的眼皮愈发沉重,一点点合上了。 “你不能死,你死也要说明白!你害了他,你害了慕家!”卢氏情绪激动,幸而茯苓及时赶来,将她一把抱住。 谭立德上前探了探鼻息,低声道:“她昏过去了,但最多只有一个时辰的寿命了。” 卢氏转头问茯苓:“可抓着人了?” “没有。”茯苓摇头:“但我在女医的屋里发现了这个。” 一张人~皮面具放在桌上,虽是少女的容貌,却惨白的瘆人。 “去叫少夫人!”卢氏眉头微皱。 顾青竹正陪着慕锦成看顾慕绍堂,听茯苓说了浣纱院的情形,赶忙叫她去带香苹,她则急急先赶来了。 “你去瞧瞧。”卢氏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顾青竹一看,了然。 那个骗她去顾家面馆的小丫头一直找不到,如今,可算是有了答案,那个小丫头竟然是女医假扮的,难怪当时将慕府几乎翻了个也没查出来。 香苹很快被带了来,她对满屋的血气竟然半点也不惊讶。 “蔡姨娘快不行了,你们主仆一场,去见最后一面吧。”顾青竹冷声道。 香苹脚下一踉跄,扑在床边哭了:“姨娘,姨娘!” 蔡氏慢慢睁开眼,用朦胧的目光看了看香苹:“我错了,错得这般离谱,害了自个的孩儿,还害了爷。” “姨娘!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听信昌隆杂货铺掌柜的吹嘘,我如何能买这合欢香!”香苹的头一下一下磕在床沿上。 蔡氏青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她微微一笑:“不过是贪嗔痴作祟,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孩儿死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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