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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息,如此,顾青竹方才松快了些。 回到蕤华院的慕锦成,不知是睡那张古床的缘故,还是药物治疗和各种食补起了作用,伤势日渐恢复,虽不能和未受伤之前相比,但已经好了很多,吃饭起居基本没有问题。 顾青竹再也不用喂他吃饭,也无需帮他擦洗,这让慕锦成惆怅不已,但他还是更愿意早点好起来,与她日月并肩,同她朝夕同行。 这日,顾青竹从茶行回来得早,慕锦成在小园子练功,他还不能舞枪弄棒,只是扎扎马步,单手举举石锁而已。 “肖骏走了一旬了,咱们今儿刚巧有空,去看看他娘吧。”顾青竹将帕子递给慕锦成。 “好。”慕锦成接过,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 两人换了衣裳,带了些人参燕窝等滋补礼品,坐上老冯的车出门,肖府偏居一隅,并不与什么高门大户相邻,却离着聚宝钱庄不远,两处步行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往返,可见肖添寿对这个家是多么看重。 金福得了门房的禀告,亲自迎了出来:“三爷,少夫人,你们可是贵客啊,快请进,我们夫人刚还念叨呢。” 肖府不大,贵在精致安静,雕花游廊,花草繁盛,仆人们说话轻声细语,走路更是悄没声息,不过是三进的院子,却显得过分空旷寂寥。 金福领着顾青竹夫妇一路往里,进了厅房,忙唤小丫头上茶,不大会儿,一个妇人带着一个丫头走了进来。 妇人约莫三四十岁,一身素衣却难掩风华,若不是眉宇间凝结着挥之不去的愁苦,定是个风韵雅致的美人。 “肖夫人。”慕锦成和顾青竹行礼。 “慕三爷,慕少夫人,快请坐!”妇人正是金玉藻,她面上浮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分宾主落座,金玉藻道:“贵府生意繁忙,谢谢两位还惦记着我,今儿,阿骏捎了口信来,说他已经到了京城,他特别提到,进城时遇见你家二爷了,还约着等事情办妥一起吃饭。” “这么巧的?阿骏迟走一天倒早到了。”慕锦成欢喜道,“我爹这几天也数着日子呢,若他知道贡茶进了城,也该放心些了。” “如今过了枯水期,淮水上游化冰开河,水路宽阔,又可日夜兼程,若是风向对了,自然比陆路快些。”金玉藻脸上的笑容闪了一下,就隐没了。 “原来如此,肖夫人也不要过于担心阿骏,他年轻聪明脑子活,在舅家定能独当一面的。”慕锦成安慰道。 “嗳,他大了,有自个的主意,纵使我舍不得,也不能将他困在身边一辈子,只希望他一切好吧,我哥哥只这么一个外甥,料定也会尽心尽力教他的。”金玉藻微微叹了口气,满脸愁云笼罩。 “金夫人还请放宽心,聚宝有廖管事管着,肖公子也是个上进的,日后有大好的日子呢。”顾青竹见不得人伤心,尤其是与她娘年纪相仿的妇人,就更忍不住了。 “谢慕少夫人一番好意,像我这样的,下半辈子还有什么好日子?以往家里人少,阿骏他爹一天三顿饭都回来陪我吃,也会和我说说钱庄和外面的事。 那时阿骏淘气,他总劝我说,少年人,哪有不犯浑的,长大了,自然就好了,当时是多寻常的事啊,如今,却再也回不去了,现下,阿骏晓得上进了,他却看不见了!”金玉藻说着,猛烈咳嗽起来,眼泪扑簌簌直落。 “肖夫人,你想开些!”顾青竹赶忙上前帮她顺气。 隔了会儿,金玉藻拈着帕子摁了摁眼角:“让两位见笑了,家里好些时候不来人,我怎么一下说到这上头去了。” “无事,我们是小辈,你只管拿我们当阿骏待,只是肖叔去了有些日子了,你总这么郁郁寡欢,熬坏了身子,肖叔地下有知,恐也难安,还是要多多保养,替肖叔看着阿骏娶亲生子,享受天伦之乐。”顾青竹抱了下她的肩膀。 金玉藻衣裳穿得宽大,顾青竹触到她突出的骨头,一日日的暗自神伤,好似吸血吞肉似的,让她渐渐瘦脱了形。 “他死得不明不白,叫我如何笑着独活,我们自打来了南苍县,一直都很低调,不要说得罪人,就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到底是谁要害他?!”金玉藻垂头,佝偻着微微颤抖的身子。 “我相信县衙迟早会找到凶手的。”顾青竹倒了盏热茶递给她。 “青竹说得对,我姐夫但凡有一丁点线索都会查下去的,金夫人放心,假以时日,定会还肖叔一个公道!”见她哭得显出老态,慕锦成心里跟着难过。 金玉藻平复了下情绪,呡了口茶道:“谢谢两位了,和你们说说,我这心里敞亮多了,你们说的有理,我得活着,才能见到伸冤的那一天!” 顾青竹看了眼慕锦成,后者也在看她,两人目光交汇,是心有灵犀的默契。 两人又坐了会儿, 陪金玉藻说些外间有趣的事,见她心情好些了,方才告辞回去。 慕锦成坐在马车上,紧锁眉头道:“ 肖家的案子到今儿也没有眉目,我们虽能安慰一时,总不是长久之计。” 顾青竹交叠双手,搁在膝上,轻声道:“葛五这个关键的人证,一日找不到,这案子就没法推进下去,我上次听满仓哥说,葛五八成还活着呢,只是不知藏在什么犄角旮旯。 我瞧着这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干下的,那日我来存钱,也没见他是多么头脑灵活的人,如何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惊天大案来,再说,人总要吃喝,满大街张贴着悬赏他的布告,城门口又盘查得严,却愣是没一个人见过他,这不是很奇怪吗?” 慕锦成握她的手,默默点了点头:“如今说什么,都只是猜测,我们除了等,也没啥好法子,以后尽量隔三差五来看看吧。” 顾青竹不再说什么,往他身边靠了靠。 金玉藻说的一句话打动她,当初的寻常,再也回不来了,这句话太过悲伤,让失去母亲的顾青竹感同身受。 顾青竹难得如此依恋他,慕锦成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怎么了,马车颠着难受了?” “没有,就是想这般靠着。”顾青竹闭了闭眼。 “行,你放心,我什么时候都是你的靠山!”慕锦成偏头与她的脑袋碰了碰,他只当她这些日子忙炒青累了,遂哄道。 两人回府,已是傍晚时分,刚一进蕤华院,正撞见红着眼睛要离开的茯苓。 “这是怎么了?”慕锦成眼尖道。 茯苓一见他们,慌忙行礼:“三爷,少夫人,你们去看看夫人吧,她头疼病又犯了!” “婆母好些日子没这样了,请谭先生了吗?”顾青竹关切地问。 “谭先生来过了,也开了药,只是……”茯苓咬唇不说了。 慕锦成跺脚:“你倒说呀,我娘这次到底病得如何了?” 顾青竹抬手掸了掸他锦袍上的细褶道:“别问了,咱们快去瞧瞧吧。” 两人急急地赶到朝晖院,只见院里的婆子丫头个个焦着脸,忙忙碌碌地来来去去。 他们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传出卢氏气恼的声音:“我晓得,你巴不得我立时死了,给她腾地方!” 第三百五十四章 你果然聪明 “你胡说什么!简直无理取闹!”慕绍堂一脚踹开门,一脸怒容的走出来。 见着门外站的儿子媳妇,他一愣,黑沉的脸蒙上了一层尴尬,他略顿了下,也不理他们行礼,甩袖要走。 “爹!”慕锦成突然开口。 慕绍堂止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何事?”他的语气极不耐烦。 慕锦成望着他的后背道:“今儿,我和青竹去看肖夫人,她说,肖骏捎信回来讲,他在京城见着我二哥了。” “哦……知道了。”慕绍堂无波无澜地应了一声。 但慕锦成分明看见他好似松了口气,肩膀不自觉地垮下来,连带着背都有些弯了。 慕绍堂顿了一会儿,说:“……去看看你们娘吧,叫她好生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是。”慕锦成低声答应。 慕绍堂不再停留,将双手负在身后,往书房去了。 两人进屋,卢氏许是已经收拾过了,穿着家常的衣裳,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正歪在软榻上,皱眉喝苦药汤汁。 夫妻两人行过礼,慕锦成挨在一旁坐下问:“娘,你怎么又病了?” 卢氏推了药碗,有气没力地说:“前几日,你舅舅做寿,你们都不得空,我便独自去了一趟,许是路上累着了,受了风寒。” 慕锦成将软塌上一个薄毯子搭在卢氏膝盖上:“你既病了,就该好好歇着,何苦和爹闹?” “哪里是我和他闹!是……”卢氏话说得急,一时呛了,躬身咳个不停。 顾青竹连忙帮着抚背顺气,对慕锦成使了个眼色,意叫他不要说了。 卢氏好不容易缓过来,喝了一点水,却坚持要一吐为快:“之前,家里都忙着贡茶,我怕你爹闹心,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对蔡氏各种折腾不愿多管。 如今贡茶进京,你爹达成多年夙愿,心里高兴,这些日子常宿在浣纱院,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只想着保重自个身子,不理这些糟心的事。 可我越如此,那贱人越以为得了势,日渐嚣张跋扈起来,前几日非闹着要换碧云纱的窗纱,陶婆子不肯给,被她院里的香苹带人打了。 今儿早上旁的管事代为回禀,说是折了两根肋骨,躺在家里起不来,差事也没法办了,我立时拘了香苹,要发卖出去,那狐媚子就缠着你爹闹。 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别看你爹在外头生意事上,杀伐果决,可一进了内院,偏就犯糊涂,妻妾不分,嫡庶不辨,胡乱允了她多少荒唐事!我今儿就是拼着身子不要了,也不能纵容她胡作非为!” 卢氏一口气说了一堆话,气短神虚,歪在靠枕上喘气。 “碧云纱的事,在我手上就处置过一回了,蔡姨娘如何又闹起来了,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缘故?”顾青竹蹙眉。 她有些不相信蔡氏愚笨到这种程度,上次,她借着这件事,将风园彻查了一遍,今儿,她怎么还敢往刀尖上撞,且她大厅内室上次就已经用了碧云纱,这回,还有什么地方要换? “她能有什么缘由!”卢氏冷哼道,“她不过是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当家主母的权威,如今,我就好好收拾收拾这家里的乌烟瘴气!” 顾青竹想了想道:“娘,蔡姨娘说起来也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是不是该请谭先生来看下?” “你说什么!”卢氏挑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是她的嫡亲儿媳妇,在这个时候,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还想着给那个贱人请大夫,这是要气死她么! 眼见着卢氏脸色变得难看,慕锦成赶忙说:“娘,你听青竹解释,我和她绝对是支持你呀。” 说完,他扯了扯顾青竹的袖子,他虽不知媳妇为什么这么说,却坚定地选择信任她。 “娘,您听我说,蔡姨娘自打有喜,只请过章大夫来看过一次,她年纪不小了,有了身子,还……难免……万一……,娘能明白我意思吗?”顾青竹语焉不详道。 她的医术不及她的父亲,但不妨碍她站在医者的角度上想事情,但要在婆母面前讲,且讲的是公爹和他的小妾,她难免有些说不出口。 “你是说……”卢氏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她活了一把年纪,当了二十多年主母,又生过两个孩子,顾青竹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她。 顾青竹点了下头,原来婆母听得明白,她耳后不禁一热。 慕锦成听得一头雾水,他张着嘴,看看顾青竹,又瞅瞅卢氏,这两个女人说话怎么跟打哑谜似的。 “我晓得了,会从长计议的。”卢氏面色缓和了几分。 “娘,你和青竹在说什么?”慕锦成不满她们当他是个摆设。 卢氏没力气解释,挥挥手道:“天色不早了,我也乏了,想歇着,你们回自个院里吃饭吧。” 被亲娘赶了,还是生平第一遭,慕锦成愈发好奇她们婆媳到底交换了什么神秘消息,可路上又不好问,他只得一直憋到蕤华院。 “你刚才和娘说什么了?”晚饭桌上,慕锦成又问。 “都是女人家的话,与你不相干,快吃吧。”顾青竹给他搛了鱼。 “连我也不能告诉?”顾青竹越不说,慕锦成越是抓心挠肝地想知道。 顾青竹瞪了他一眼:“食不言寝不语,饭菜也堵不上你的嘴!” 慕锦成泄气了,只得低头剔鱼刺,而后裹上酱汁,放在顾青竹的碟子里。 见他如此,顾青竹想起一件事来问:“上次,你说让熊管家派人盯着死鱼的事,可有眉目了?” 慕锦成喝了一口菌菇老鸭汤道:“盯是盯了几日的,可没发现什么,后来茶行出了事,人都抽到那边去了,就把这事耽搁下来了,最近又跟着二哥走了一些人,家里恐怕没有人手专门盯这个。” 顾青竹想了想道:“我现在每日只是在家和茶行之间往返,无甚大事,不如让熊吉来盯吧,她是女孩子,又是生面孔,旁人不太在意的。” 慕锦成半点余地都不给,断然拒绝道:“那怎么行!下次不许说这种胡话,鱼死了可以再买,你若出了事,我还活不活了!” “算了,当我没说。”顾青竹垂下眼帘,将纤指盖在他的手上。 慕锦成翻手握住,微微用了些力,好似惩罚她刚才说错了话。 第二日,顾青竹仍旧回来得早,慕锦成推迟了午饭时间,特意等她回来一起吃,顾青竹在内室换妆,就听外间摆饭的左云和春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顾青竹走出来问。 春莺望了眼左云,两人低头回道:“奴婢不该妄议主子,该打!” “说说看,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顾青竹用小勺搅了搅碗里的莲子羹。 “我中午听看门的婆子说,昨日被关的香苹放回去了,她把陶嬷嬷肋骨打断了两根,只得了关一夜柴房的教训,未免也太轻了,下人们都说……”春莺看了眼顾青竹,不敢说下去。 “说什么?”慕锦成边走,边整理腰间玉佩的流苏,一脚跨了进来。 “说……说夫人怕……”春莺结结巴巴刚说了头,就被顾青竹一个眼神打断了。 “说那些做什么,不过是些闲话,下人们哪知其中要害,不过见着什么就顺嘴一说罢了,难道我们还要入心入脑,纠结不成?!”顾青竹将手边的碗筷递给他道。 慕锦成挨着顾青竹坐下,对春莺说:“以后这种三不着两的话,不要在咱院里传了,省得带坏小丫头们,你们不知道内情,小丫头们年纪小,更会以讹传讹,若是传到外头可不得了,到时挨了打,还不知为着什么事。” “是。”春莺和左云面上一红,答应着行礼退下。 顾青竹听春莺说,香苹被放了,就知道一些事情应了她的猜想,可照昨日的情形,身边的男人根本不知缘故,他如何知道让春莺她们不要乱说的? “看我做什么?我脸俊得让你移不开目光吗?”慕锦成轻笑,故作自恋道。 顾青竹偏开脸,她怎么忘了,这家伙从来就不是个老实的,昨儿虽然没有明着告诉他,但今儿发生的事,定然瞒不过,他哪怕用猜的,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两人吃了饭,正准备到小园子去逛逛消消食,却听见外间传来茯苓的声音。 “夫人说,少夫人家的舅少爷考上了童生,还是榜首,她没啥送的,就将从徽州带来的笔墨纸砚送一套给他贺喜。”茯苓进来回话,几个小丫头鱼贯入内,将东西摆了一桌子。 “我弟弟还是小呢,如何用得了这么贵重的东西!”顾青竹有些惊讶。 她虽对这些不甚精通,但一看就不是平常物件。 慕锦成翻看了一下道:“娘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徽州盛产这些,舅家的买卖里也有书画行,八成是娘回去祝寿给的回礼之一。” “如此,我得去谢谢娘。”顾青竹拢了拢头发道。 “我同你一起去吧,当是走走。”慕锦成跟着说。 两人同茯苓去了朝晖院,卢氏依旧歪在软榻上,只是精神看上去好多了。 “谢谢娘。”顾青竹一进来就行礼。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给你兄弟念书用。”卢氏挥挥手,对茯苓道,“去沏茶。” 慕锦成坐在她身旁问:“娘,今日可好些了?” 卢氏呷了口自个面前的白水道:“早上谭先生来过了,给我换了个药方,刚吃了一副,觉着好似好些了。” “那便好,等娘身子强些,我们到慈恩寺上香去,保佑娘和祖母身体康健。”慕锦成顺嘴道。 “确实该去烧烧香了。”卢氏淡淡笑了一声,转而看顾青竹,“你果然是个聪明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故人 顾青竹不说话,只拿又大又圆的眼睛望着她。 屋里一时静默,隔了会儿,卢氏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她拒绝给谭先生把脉,我便将香苹放了。” “媳妇不过是小聪明,还是娘有大智慧。” 顾青竹矮身行礼。 一旁的慕锦成连连摩挲自个的胳膊,啧啧有声道:“停停停,我见过人家婆媳整日互掐的,可没见过你们这般互捧的!” 卢氏拍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这臭小子,难不成还想看我们婆媳斗成乌眼鸡不成!” 慕锦成嘻笑:“怎么会,我巴不得你们关系亲近的跟母女似的呢,那我就不用为了心疼媳妇哄娘了。” 卢氏笑骂:“照你这么说,我就是个专害你媳妇,十恶不赦的坏婆婆!” 闻言顾青竹一下急了,赶忙辩解:“娘,不是的,锦成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从没这样想过。” 听到她情急之下的称呼,慕锦成笑弯了眉眼。 卢氏含笑点头:“好啦,我知道你们夫妻一体,这些日子,你为慕家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之前,我对你要求严,你没抱怨,也没记恨,还做得很好,是一个合格的慕家主母该有的风范。” “娘身体康健,年华正盛,如何说这种话!”顾青竹有些意外,忐忑道。 卢氏微叹一声:“我总是要老的,过个一两年,终归要交到你手上。” 而她心里另外的想法却是,慕明成已经足够强,年底娶了谭子衿进门,这可是位及笄后就掌管谭家内外大小事务的大小姐,二房如此男强女强,若是再不把掌家的权利交到顾青竹的手里,日后三房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慕锦成哪里猜到这些,只想她约莫是被病痛折磨得意志消沉,遂打岔道:“娘既有一套笔墨纸砚送我小舅子,可还有送暮春的?他今年也考上了呢。” “有有有,不仅有他的,还有婕成和小柔儿的礼物,只是我一回来就病了,东西都堆在我的私库里,还没挑拣整理出来呢。”卢氏连连点头。 慕婕成是庶长女,性子温婉,又嫁了县老爷, 卢氏对她不错,但凡家里孩子有的,总少不了她的,如今添了外孙女,衣料物件自然是双份,至于苏暮春这个便宜外孙,她也时时事事记的,一心为慕绍堂做个人人称赞的贤内助。 慕锦成提议道:“让茯苓找出一套来,我一会儿同青竹去县学,顺带也看看他。” 卢氏自然对他百依百顺,立时让茯苓开了私库,不仅拿了文房四宝,还将两匹苏绣找了出来。 卢氏指着衣料道:“这是你外祖母给你们的,都是今年时兴的花式,她原本以为你们要去,巴巴叫人到苏杭寻来的。” 慕锦成拉着顾青竹的手:“等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定去看看外祖母,多给她磕几个头。” 卢氏横了他一眼:“你们赶快给她添个重外孙才是正经!” 顾青竹脸一红,挣脱了慕锦成的手。 “我们走了,一会儿该迟了!”慕锦成见状,怕卢氏再说出点什么来,赶忙抱起衣料就走。 顾青竹起身行礼,拿了文房四宝跟着出去了。 卢氏望着顾青竹窈窕的背影,摇头嘀咕:“我瞧着她也是好生养的,怎么进门这些日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茯苓低声劝道:“夫人莫急,少夫人自嫁进来,几时安生得闲过,等下半年安稳了,好好调理,孩子总会有的。” “她若不抢在前头生下长孙,我如何将掌家之权顺利交给她!”卢氏揉揉额角,她的头又疼了。 且不说卢氏的烦恼,只说慕锦成陪着顾青竹去县学。 两人坐车,走到半道上,顾青竹突然说,想要去书画店转转。 慕锦成只当她嫌少,遂道:“这些足够松弟用一段时间了。” 顾青竹摇摇头:“张昭与青松一道从乡下考上来的,我们给阿弟送好的用具,相较之下,张昭难免自惭形秽,久而久之,必然影响两人的友情,不如我再买一套相似的送与他,当是鼓励,也免得他尴尬。” 慕锦成拍手,有些后悔道:“你刚才没说,要不然,我跟娘多要一套了。” 顾青竹一脸正色地摆手:“那怎么行,娘能惦记青松已经是了不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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