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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的干茶,中间若有任何一点关于炒茶的事,韩守义都会来和顾青竹商量,俨然已将她当做这次贡茶的主心骨。 慕绍堂一天总要来几趟转转,查看鲜叶品质,以及炒青进展,见他们夫妻两个做事认真细致,心里十分高兴。 梁满仓结束县学的帮忙,就按县老爷吩咐,带着人到了三生茶行,毕竟贡茶是皇差,不能出任何岔子。 茶行里,除了炒茶院子有人看守,他还让韩守义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放贡茶,他命衙役用木条钉死了窗户,大门处更是十二个时辰不断人,严阵以待。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五日,茶工的技艺愈发娴熟,每天挑剩下的残次干茶越来越少,一切顺遂如意,这让顾青竹觉得自个之前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太过担忧了。 这日,一如往昔开炉炒茶,未时正刻,顾青竹照旧在炒茶灶间巡视,却见韩守义一头大汗匆匆进来。 “三爷,少夫人,老爷来了,请到前厅说话。”韩守义拧眉站在廊下。 慕锦成丢下挑拣出的茶梗问:“怎么了?我正忙着呢。” 顾青竹右眼皮一跳,心里猛抽了一下,她拉起慕锦成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韩守义等不及到前厅,一路走一路急切地低语:“可不得了,我们进山收茶的几个伙计出了事!” “什……么!”惊诧的慕锦成刚一张嘴,又生生将声音压住了。 顾青竹一瞬间手脚冰凉,强撑着道:“老爷怎么说?” “正等着和你们商量。”韩守义说着推开了前厅书房门。 两人行了礼,慕锦成屁股刚挨着椅子,立时迫不及待地问:“韩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守义面色阴郁:“我听侥幸逃回来的伙计说,一群蒙面山匪,号称是老鸦岭的,在鸡冠子山上袭击了他们,不仅抢了他们的钱,还把人和茶都推下山崖,他幸而被树枝挂住,方才拣了一条命。” 顾青竹想都不想,一口否决:“这怎么可能!莫天林分明在我的山庄上,有屋住,有钱用,怎么会出来做这等事,再说,三生入选了贡茶,他就是再次沦落到做山匪,不说忌惮慕家,就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也不会做下这般抢财杀人的勾当!” 慕锦成立时附和:“青竹说得对,我与他认识一场,他虽看着有些痞气,但这般心狠手辣的事,断然不是他干的。” “那……” 座上四人都有些心惊,也都隐约有了猜想。 “老爷,外头几家丧主寻来了,正在门前哭哭啼啼。”小余儿在门外道。 慕绍堂挥挥手:“守义,你去处理下,请他们进来说话,别围在门口,叫旁人白看了热闹。” 韩守义应了一声,急急地去了。 “爹,报官吧,这事不查,祸患无穷!”慕锦成急切道。 为了不让慕家顺利完成贡茶,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青天白日就敢冒名杀人,若他们一味忍让,便是对恶人的纵然,日后还不知会闹出怎样更大的事情来。 “庆丰在我来后,已经去衙门报案,可我只怕这又是一桩无头案。”慕绍堂面色铁青,接着说,“现下,不仅要安抚丧主,更重要的,还得找茶叶,贡茶万万不能功亏一篑!” “咱自家的茶山不也有千亩吗?二哥一直在山庄上监工,各家铺子又高价收购,就是短少了一些,鲜叶怎么也该够的。”慕锦成有些不明白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 遇袭 慕绍堂面色凝重地说:“你说的没错,若搁平日里,千亩茶山一季怎么也得有两千斤茶,可茶马司限定了日子,留给我们的时间有限,加之,最近几乎一旬没有下雨,山上茶芽长得慢,哪怕人工浇树,也收效甚微,你没见最近运来的鲜叶一天比一天少了吗?若再没了外头的收购茶,贡茶……” 不待他说完,慕锦成抢住话头道:“爹,贡茶一定能成,咱们再想想,办法总比困难多。” 慕绍堂咬了咬后槽牙:“这次贡茶之选是你媳妇好不容易争来的,我断不会舍了去,三生蒸青茶饼,名声早已有之,无需多虑,而炒青是新出的,定要借机做成无人超越的精品,才不枉咱慕家百年茶业大家之名,并以此牢牢坐稳南苍县茶业第一的位置。” 顾青竹手里绞了帕子,有些担忧道:“爹,儿媳赞成你的想法,可如此一来,要做好浪费的准备,现下也就山庄上能确保供应,其他的暂不好说,但光靠这个,无法同时保证蒸青和炒青的用量。” 慕绍堂沉吟一会儿道:“贡茶选下的次等,再分一分,可以按级卖,并不算浪费,如今蒸青茶饼约莫还差二百斤,现下只有先停下,全力保全炒青用的鲜叶。” 慕锦成惊诧:“当真这般严重?各处铺子不是在全力收购吗?” 慕绍堂转头看他,目光幽深:“你可知道,这短短三五日工夫,鲜叶价被其他几家哄抬,已经从去年的三十文涨到了五十文一斤,各处铺子每天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将当日收购价再加一成,照这样涨下去,就快到去年旗枪茶饼的价钱了。” “明白人都知道当下蒸青茶饼滞销,那些人高价抢购鲜叶,能落什么好处?”慕锦成捏着拳头,气愤道。 慕绍堂叩了叩桌子,肃着脸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贡茶是皇差,若是不能按时按量送达京城,慕家就犯了欺君之罪,百年三生一夜倾覆,南苍县的茶业将会重新洗牌,这么巨大的利益和茶饼滞销损失一些钱财相比,又算什么,再说,茶饼滞销,若没有将鲜叶制成茶饼,又何来滞销?” 听了这些话,慕锦成发间沁出薄汗:“他们将收来的鲜叶都扔了?” 顾青竹在一旁接口道:“扔不扔,我们不好说,但东市低迷的行情摆在那里,除了三生还在制茶,别家的茶山只怕都不采茶了,只眼见着茶芽在茶树上老去。” “你说这话,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或许能解燃眉之急。”慕绍堂眼中一亮,提着袍角,急急走了。 “爹也不知想出什么法子来了?”慕锦成望着顾青竹。 “约莫是的,可今儿还得先将鲜叶短缺敷衍过去,不然,茶工慌乱,害怕挣不到钱,我们到时更难应付。”顾青竹看着外面,若有所思道。 两人来到制茶作坊,茶工们俱都停了手上的活,躬身行礼。 慕锦成抬抬手道:“诸位辛苦了,最近,茶行里赶工,大家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儿,我做主放小半日假歇一歇,回去看看爹娘孩子,陪陪媳妇儿。” “好!谢谢三爷!”众人高高兴兴应答。 茶工们很快结束了活计,次第离开了。 慕锦成和顾青竹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炒茶院里去。 “青竹!”梁满仓自外间匆匆而来。 “满仓哥,你这是……”顾青竹见他一身戎装,背弓佩刀,讶然道。 “鸡冠子山上出了命案,害得附近山民人心惶惶,连茶叶都不敢出来卖,县老爷让我速去查案,我这一走,只怕顾不上你这里,不过我安排了张西,你大可放心。”梁满仓面色沉静道。 “好,我知道了。”顾青竹点头,还不忘提醒:“满仓哥,这事并不是什么老鸦岭山匪所为,定是他人假冒其名。” 梁满仓拱手告辞:“我见过莫天林,心中也不信什么山匪的谣言,此去定会细细查访。” 顾青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扯了下慕锦成的袖子:“你说,能查清吗?” 慕锦成拧眉:“我看悬,那些人都蒙着面,只留下一个被吓得半死的活口……” 顾青竹心思急转:“你快些回去,让熊叔将那个伙计藏好,将来可是要上堂作证的!” “啊?我这就去!”慕锦成一下子明白过来,疾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你别离开这里,熊吉会保护你!” “嗯,你快去快回!”顾青竹焦急地说。 慕锦成骑马飞奔回府,顾青竹进了炒茶院子,茶工们仍在有条不紊地炒茶。 顾青竹定了定神,将新挑选的干茶检视了一遍,方才允许茶工包装起来。 外间的蒸青茶饼停了,鲜叶全用于炒青,也只刚够撑到酉时初,顾青竹照着慕锦成的说法,将茶工们安抚过去了。 黄昏后,夜色慢慢笼上来,坐在临时的起居室里,顾青竹方才感到背上的黏~湿,这一日,又累又惊,慕锦成商未回来,这让她莫名担心。 春莺是她的贴身丫头,跟了来伺候,这会儿端了茶进来,见她在暗影里孤坐,忙点上了灯。 “少夫人,天晚了,厨房里的饭菜要不要热一下?”春莺上前问道。 “等会儿吧,说不定,爷一会儿就回来了。”顾青竹呡了口茶,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道。 “那我去前厅瞧瞧。”春莺转身出去了。 又等了会儿,夜色如墨般浸没到屋中,顾青竹等得心焦,站起来出了门。 他们临时居所就是后场空置的那排厢房中的一间改的,而其中一间还被改成了贡茶存放室,这会儿,张西正和两个守门的衙役说话。 “青竹姐!”张西见着她,热络地打招呼。 顾青竹本打算去前厅,听见他的声音,回头望,入眼,除了他们亮着昏黄灯火的临时居所,就数存放贡茶的屋子被木条封住的窗户最明显,加之,门前杵着的人,一看,就是闲人莫近的重要地方。 顾青竹心里咯噔一下,脚下轻缓地走过去:“我听满仓哥说了,这几日要辛苦你守着。” 张西拍拍胸脯:“师父带人去山里查案,这里交给我,我保证不会丢师父他老人家的脸的。” “捕快们都去了吗?”顾青竹状似无意地问。 “没有,师父不放心这里,只带了一半人,其他人都在茶行外围暗中守护呢。”张西笑了笑,露出一对小虎牙。 两人正说着话,慕锦成快步走来,腰间流苏激荡飞扬。 “我回来了。”慕锦成微扬眉梢,“我饿了。” “我这就叫春莺热饭。”顾青竹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 不大会儿,春莺摆上饭菜,慕锦成给她搛菜,心疼道:“我没回来,你就先吃,何必饿着等我!” “我刚才在外头瞧着,放贡茶的屋子太显眼了些。”顾青竹低头喝了口香菇火腿羹,心思不定道。 “你好好吃饭,别想那么多,我一会儿出去看看,现下蒸青和炒青加起来,已经有一千多斤了,搬是不可能搬的,容我想个别的法子。”慕锦成舀了颗乌鱼丸给她。 两人吃了饭,慕锦成让春莺伺候顾青竹洗漱休息,他转身出去了。 待她从洗浴间出来时,慕锦成刚巧回来,笑嘻嘻道:“好了,搞定!” “你怎么弄的?”顾青竹问。 “放心吧,保管没事。”慕锦成接过她的帕子,帮她擦头发。 顾青竹被摁在椅子上,什么也没看见,听他这样一讲,心里跟着松了口气,困乏之感很快袭上来,等慕锦成洗漱后,她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 慕锦成换了身黑色劲装,他弯腰在顾青竹脸上亲了下,随即将帐幔放下,捻灭灯芯,抱剑坐在桌边。 夜色愈深,整个南苍县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中,鸟雀不鸣,猫狗不叫,唯有月移影动,风吹叶摇。 “喵……”茶行里养着捉老鼠的大黄猫似被什么惊着了,突然凄惨地叫了一声。 慕锦成瞬间睁开凤目,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只见一条黑影仿佛是从夜色里挤出来的,悄然落在茶行墙头。 他刚想纵身入内,就见一把雪刃直奔他的喉头,他迅速翻手格挡。 “铛!” 极脆的铁器交接的声音。 两道身影腾挪躲闪,就在墙头上,缠斗得你死我活。 很快又飞跃来第二条,第三条,乃至七八条黑影,仿佛是早有准备,另一方立时有人出头迎战。 交战双方互有输赢,一人不敌,立时有同伴出手补救,故而,这场只有兵器铿锵之声的苦战,没有哪一方占得先机,堪堪打成平手。 慕锦成在等,等对方亮底牌。 “噗……”一支火箭随着弦响,直钉封堵的窗户。 接着是三根,五根,更多根! 火箭熊熊燃烧,很快点燃了窗户,烧得木板噼啪作响。 “救火啊,救火啊!”两个衙役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对面屋脊上的持弓者蔑视一笑,转身退后,他的人也跟着撤出了混战的圈子,慕锦成飞身而起,运功直追那道黑影,其余人等俱都跟上。 茶行里一时乱了,暂住在此的茶工睡得迷迷瞪瞪,听见起火了,全都拿了盆桶跑出来,因着茶行后场制作蒸青要用火,为防万一,常年有几个大水缸满满蓄着水。 夜色浓黑,情况紧急,谁也没有细辨,只管舀水灭火。 顾青竹被吵杂的人声惊醒,发觉身边没人,她快速翻身起床,绾发穿衣,待她跑出来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地上污水横流,一片狼藉。 “出什么事了?”顾青竹心惊胆战地问。 救火的茶工,一个个筋疲力尽,垂头耷脑地走过她身边,连回她的话都懒得说,只默然地摇摇头。 第三百三十九章 止痛药 熊吉悄然从暗处闪出,护在她身旁道:“少夫人,莫慌!” 顾青竹情知熊吉不会骗她,但她心里到底没着落,还是提起裙摆,一脚踩进污水里:“我去看看贡茶!” 熊吉不语,只走在她身侧,将她与逆行折返的茶工隔开一人的距离。 这一排厢房坐北朝南,顾青竹夫妻住着东边第一间,因着最后一间离围墙太近,故而,存放贡茶的房间选在靠近外口开阔处,方便将来装车运输。 顾青竹记得是东边数第三间,当她抬头看时,却发现原本钉在窗户上封堵的木条全都没有了! “这……”顾青竹讶然。 她刚想问,却见门吱呀开了,张西和三四个衙役从里面走出来,他们个个手上都拿着威力强劲的连弩。 “你们这是……”顾青竹瞥了屋里,一切安然无恙。 “青竹姐,还是三爷这招偷天换日的主意妙,不仅茶叶完好无损,还引得贼人自投罗网!”张西伸手往前一指,飞跑着去帮忙。 他身后的衙役,除了留下两个守门,其他人都跟着去了。 顾青竹顺着他们的背影望过去,西边的屋子,门窗大开,像个野兽张着巨大的嘴,不断往外吐出呛人的烟气,饶是这般暗夜里,也能看出浓烟滚滚飘向天际,眼见贡茶有惊无险,她略微松了一口气。 “爷呢?”顾青竹四下张望,并未见人,心不由得又拎了起来。 “三爷带着西府府兵追贼人去了。”熊吉在一旁低语。 “他……”顾青竹本想说,他怎么能行! 但此刻忙乱之下,实在不能说这种丧气的话,她抿唇,压下心里越来越深的担忧。 “锦成家的,贡茶怎么样了?”慕绍堂急匆匆奔来,长袍最下面扣错了纽子都不曾发觉。 “爹,多亏之前处理得当,贡茶现下无事。”顾青竹赶忙行礼。 听了顾青竹的话,慕绍堂仍旧不放心,还想当场确认,遂抓着韩守义道:“咱们去看看!” 晚间,韩守义骤然听见起火的呼喊,惊得汗如雨下,他赶到后场,发现并不是存茶的房间失火,赶忙让儿子韩秋生带人灭火,他则赶到慕家报信,所以,慕绍堂才能这么快赶来。 两个中年人入内查看,只见货架上蒸青茶饼和炒青干茶分开摆放,井然有序,地上每隔三个货架,还放着一个盛满炭灰的瓦盆,这是用来吸附室内湿气,保持茶叶干燥的。 慕绍堂在瓦盆表面拈了点炭灰,手指微捻,碎屑发出细微的脆响,这让他十分满意。 见一切如故,慕绍堂才将心重新放回肚子里,精神头也好了很多,他看了眼周围,这才发觉慕锦成不在面前。 “锦成呢?今儿出这么大事,他去哪里了?!”慕绍堂面上有隐隐怒气。 “他适才追贼人去了,还没归来。”顾青竹赶忙回答。 “他……”慕绍堂一时卡住。 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不学无术的小儿子还有这般胆识,竟敢夜半追贼,同时,他又揪了心,生怕他一时逞能,被恶人所伤。 “庆丰,你速去看看。”慕绍堂转身吩咐。 “是。”庆丰拱手道。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一阵骚乱,步履匆忙吵杂。 “锦……爷!”顾青竹一见跨进来的人,眼中迸发出欢喜的光,急忙迎上去。 一身黑衣的慕锦成,左手捂住右肩,一滴鲜血在暗色中,顺着剑鞘无声地落入泥土,而他全然不觉,焦急的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索。 顾青竹赶到他面前,一股子铁锈味钻进了她的鼻子:“你……流血了?!”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慕锦成一见她,安然地笑了。 心焦的慕绍堂大手一挥:“快去请谭先生!” 庆丰急急地去了。 顾青竹急于知道他伤得如何,遂将他扶进临时居所,慕绍堂和韩守义也跟着入内,黑夜黑衣掩盖了伤势,此刻在昏黄的灯火下,顾青竹松开扶他的手,却见掌心留下一大片血腥黏~湿,鲜红刺了她的眼。 顾青竹是医者,虽不会治什么大病,但跌打皮外伤还是常看的,山里人进山采药打猎,一不小心受伤见血是稀松平常事,她不是没处理过,只是见不得慕锦成伤成如此。 她心乱如麻,急急忙忙找了块干净帕子捂在他的伤处,慕锦成感觉到她的手指都发颤了。 “我无事的,你别怕。”慕锦成低语,他额上的汗珠在灯火下泛着点点水光。 三生茶行突然着了火,焦糊的味道飘了大半个城,谭立德被守夜的伙计叫醒,急忙叫人备车赶过来,半道上正遇见庆丰,听说慕锦成受了伤,急得不停催促,车夫将马鞭甩得噼啪作响。 谭立德下了马车,几乎是跑了来的,半句寒暄都不及说,他用力撕开慕锦成的衣裳,“刺啦”一声,一道砍在肩膀上的刀伤赫然入目,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糊了整片胸膛,众人见此,皆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样一种疼啊! “锦成!”慕绍堂顿时湿了眼眶。 顾青竹的眼泪顷刻崩堤,她紧咬着唇,无声流泪,努力不让自个哭出声来。 韩守义面露不忍,更多的是自责,三爷在茶行出了事,他怎么也说不过去! 春莺按吩咐端来了热水,谭立德快速清理伤口,仔细检查后,撒上伤药,用细棉布包扎。 “谭兄,锦成伤势如何?”慕绍堂追问。 “万幸伤口不深,没有伤着经脉,只是皮外伤,但血流得太多,需要好好休养,我开个补血生肌,促进伤口愈合的方子,先照着吃几日。”谭立德伏在桌上,笔走龙蛇开药方。 “好好好。”慕绍堂一叠声地应下。 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如释重负。 谭立德打发人去取药,收拾东西道:“今夜,这里到底怎么了?” “有人想用调虎离山之计,火烧贡茶,陷害慕家,我若不是被人暗算,早将那歹人捉住!”慕锦成气愤地一擂桌子,震得伤口跳着疼。 顾青竹隐在他身后,暗暗扯他的衣角,慕锦成回眸,报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慕绍堂面色一变,顿悟道:“你是说,杀害收茶伙计只是这个连环计的一部分,他们想趁捕快查案不在的时候,毁掉贡茶!” 慕锦成收敛了怒气,点头道:“不错,他们本想偷入放火,却不想被我找薛宁借来的西府府兵和另一半捕快阻拦,他们最后采用了火箭,点燃了窗户上的木条,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算火烧不到茶,但救火的水也会将茶毁于一旦,这样一来,在剩下的时间,我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再难完成贡茶要求的数量。 所幸今日青竹及时发现了不妥之处,我偷梁换柱改了封窗的房间,才侥幸避过此难,我带人追出去的时候,本可以抓住领头人,却被背后人偷袭,后得各位府兵兄弟相助,方才脱险。 但我们这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到底抓住了一个落单的贼人,这会儿打晕了,正严加看管着,只等明儿送到县衙牢房关押审理。” “这到底是谁干的?!胆大包天,丧心病狂,不仅一而再,再而三和慕家过不去,还害了那些无辜人的性命!”慕绍堂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痛苦道。 “扳倒慕家,谁得益最多,自然就是谁,这个谁,当下不是呼之欲出吗?”谭立德眉头深锁,淡然道,隔了会儿,他又说,“绍堂,依我看,贡茶一天不装车贴封条,像今儿这样的事,保不齐还会发生,明日起,我家八百亩茶山的鲜叶全部送到你这里来,只盼着早一日完工, 少一些担心。” “谭兄,你这般仁义,叫我怎么感谢你才好!”慕绍堂紧抓着他的手。 “撇开小辈的亲事,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不是纸糊作假的,关键时刻,我不帮衬你,你还能指望谁去?”谭立德微微叹了口气。 他是个醉心研究医药的痴人,几乎不懂经营,对名声看得也淡,他私心里对什么第一,贡茶之名,完全没兴趣,也不屑去争,但慕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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