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她量顾世同不会真对她一个妇道人家动手。 顾青竹听了顾世同维护她的话,一时呆了呆,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老爹已然什么都知晓,只是他心疼自个,一直假装不知道,从来不提罢了。 “朱氏,你胆子忒大了,当真是家贼难防,偷东西都偷到自家人头上了,咱顾家坳怎出了你们一家子坏种,偷鸡摸狗,勾搭外头的腌臜货,若不是看见你公爹的份上,早把你们赶出去了!”顾世福匆匆而来。 朱氏闹得鸡飞狗跳,早有人去报信,在顾青竹炒茶屋里垒灶台的顾世福,一听这话,急得连手都顾不上洗,满手黄泥巴就跑来了。 “我没碰那堆死人竹子,旁人不稀罕,卖不出价,我才懒得砍!”朱氏不怕死地嘴硬。 她一直疑神疑鬼,认为紫竹丛里藏着王氏的魂灵,平日里根本不敢靠近。 “你敢砍竹子,我就一刀劈了你!”顾世同面上涨得通红,愤怒道。 朱氏见平日里温和的顾世同像一头发怒的猛兽,心里一惊,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世根家的,世喜家的,你们架着她,今儿就是拖,也要将她拖到茶园里去,若是紫竹短少了一根,我也护不了你!”顾世福挥挥手道。 “娘啊,世贵啊,快来救我!”被架住的朱氏这下真怕了。 她虽没砍紫竹,可其他竹子,她砍得都不记得数了,更不要说,今年这季笋都被她一天天偷卖了。 村里人都恨朱氏一家子手脚不干净,尤其朱氏还爱招惹旁人家的男人,为一斤肉,一条鱼都肯在野地里脱裤子,故而,女人们更没有一个同情她的。 这几日,村里人都忙着干农活,都有些疲惫了,这会儿上演这么一出免费大戏,一个个都上赶着看热闹,乌泱泱的人群一直跟着涌到顾青竹家的竹园。 入眼的情形,将众人吓了一跳,虽然大家都猜到朱氏偷笋偷竹子是肯定的,可一个贼敢把别人家养护的很好的竹园糟蹋成这样,还是头回见到。 顾世同见此,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直往竹林深处跑去,顾青竹赶忙跟上。 “去,你们几个把吴氏和顾世贵叫来,这事不是她一个干得了的!”顾世福面容难看。 他曾亲口答应帮着照看山林田地,竹园被毁成这样,他竟然才知道,简直太失责了。 几个男人应着,飞奔而去。 不大会儿,吴氏和顾世贵被强行带来,见到这么多人站在竹园外,心里直打鼓,不由得打起小九九,正当他们想着怎么死不承认时,却瞥见瘫在地上的朱氏,心里彻底凉透了。 “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顾世福目光狠狠地扫过来。 顾世贵本能地否认:“我不知道!” “我也不晓得!”吴氏正眼也不看媳妇一眼,紧跟着说。 “娘,世贵,你们不能这样不管我呀,你们最近吃的穿的,可不都是这上面出的嘛。”朱氏哭得满脸花,朝顾世贵爬去。 “你个贼婆娘,哄我们说是在山上挖药材卖的钱,却原来是偷大哥家的,若我早知道,就是饿死冻死,也不会吃用的,你等着,看我回去不打死你!”顾世贵一脚踢在朱氏的腰眼上,破口大骂。 朱氏吃痛,心里更比扎刀似的,当初撺掇她偷笋,给她找篾匠来收货的都是这对母子,如今眼见她要被顾世同打杀,他们这两个没良心的人不仅不帮她,反倒先下起了狠手! 第二百九十六章 顾二妮回乡 “顾世贵,别把自个撇得跟狗舔似得干净!我且来问你,笋,你女人可以偷背出山去卖,成年的竹子几丈高,她一个女人能背动几根?这一大片,少说也有几百根,没男人帮忙,她早被发现了!”顾世福训斥道。 “我怎晓得,她跟外头哪个野男人合谋盗采的!”顾世贵打定主意,来个死不认账,哪怕给自个就地扣顶绿帽子,也在所不惜。 众人一听,哄得一下炸了锅,有人摇头,有人鄙视,更多人唾骂。 顾世福恨恨地说:“你最好在你哥没回来前,老老实实说了,别以为你死鸭子嘴硬,我就拿你没辙,我只要去翠屏镇上问问几家篾匠行,很快就知道了,到时,你少不得挨一顿家规鞭子,再送去衙门里受罚!” 一听要挨板子,顾世贵嘴角抽了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世同回来了!”村人眼尖,报信道。 “怎样?”顾世福迎上去,盯着顾世同的脸色看。 面若寒冰的顾世同摇头,跟在后面的顾青竹低声说了一句:“无事。” “哥啊,都是这个好吃懒做的婆娘惹的事,你要打要罚,只管找她!”顾世贵凑上来,心虚道。 朱氏见此,心寒至极,索性撕破脸皮道:“顾世贵,你这个杀千刀的,要不是我在外头偷摸点,你们一家子老老小小早就饿死了,这会儿,出了事,你只让我一个人顶缸,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顾世贵恼羞成怒,大骂:“你这个臭婊子,腰长得像个水桶似的,上下一样粗,哪里像个女人,平日里做活没力气,吃饭无人比,养这一身肥膘,是头猪还卖能卖几百文呢,你这些年给我家里挣出啥来了,还不够买你吃的粮!”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我跟你拼了!”朱氏被骂得无地自容,扑上来撕咬顾世贵。 吴氏哪里舍得小儿子被欺负,她虽干瘦如柴,却下手狠辣,她一把揪住朱氏的头发,用力拉扯,朱氏护痛,回手扑打吴氏,却被顾世贵趁机连踹了几脚,软在地上干咳。 “娘啊!”顾大宝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见此情形,肉坨子似的身形扑在朱氏身上干嚎,压得朱氏一口气上不来,脸色发紫,她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把顾大宝推到地上。 傻子顾大宝一屁股墩在地上,疼得直哭:“娘打我!” 这一家子贼,这会儿哭得像死了人,村人没有一个上前劝,只站着看他们如何收场。 顾世贵厚颜无耻道:“哥,我和娘替你打她出气了,这竹子砍都砍了,你是大哥,何必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我看,就……就算了呗。” “你这个混账东西!”顾世同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爹一辈子辛辛苦苦做事,本本分分做人,在顾家坳也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谁人见了,不恭敬地叫一声叔,可怎就生出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我今儿就替爹教训你!” 说着,顾世同捡起地上散落的竹枝,劈头盖脸往顾世贵身上抽,顾世贵狼奔豕突地逃窜,顾世福,顾世根 等人有意围成一个圈,将逃到跟前的顾世贵推回顾世同面前继续受罚。 被隔在外面的吴氏凄厉地跳脚:“要死了,要死了,我还活着呢,你就敢打他,还把不把我这个老娘放在眼里!” “哈哈,活该,你也有今天!”朱氏翻身坐起来,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子。 “你这个贱货,要不是你瞎闹,怎会这样!”吴氏一听,又扑上来打媳妇。 朱氏怕顾世贵打,对吴氏平日里虽然没有好言语,但还不敢动手,今儿可算是看穿了,无所顾忌地还手,猛地一拳捣在吴氏的心口上,将干瘦的老太打翻在地。 “你不想活了!”吴氏捂着胸口,歪倒在地上,犹瞪着凶狠的三角眼道。 朱氏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冷笑道:“还是想想你们今儿怎么逃过这一关吧!” “哥,别打了,别打了,我再不敢了!”被抽破衣裳,抽破脸的顾世贵扑通跪在地上,抓着顾世同的衣裳苦苦哀求。 顾世同狠抽了几下他的背,终于无言地丢下了手中光秃秃的一截竹竿。 竹园中一片沉寂,顾大宝早止住哭,正趴在地上,专心致志用肥短的手指抠蚂蚁窝,就是朱氏吴氏婆媳也停了争吵,大气不敢出。 隔了会儿,众人耳边传来风过竹梢的沙沙声,好似春夜蚕吃桑叶的声音,又仿佛一个人的喃喃低语,大家不约而同一下子想到了王氏温柔的语调,各人身上俱都一寒。 这里离顾家祖坟最近,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了大片的云,遮蔽了晴朗的天,更把日头也隐没了,四下顿时一暗,更显竹园幽静。 顾世贵扛不住这种恐惧的威压,他倒退着想要溜走,却被一个纤细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二叔,你还没有赔我家的竹园,就想走?”顾青竹居高临下,蔑视道。 顾世贵拉拉身上破成布条的衣裳,恼火道:“我都被你爹打成这样了,你还想赔啥!” 顾青竹扯了扯嘴角,冷哼道:“我爹打你,是替阿爷教训你不该做贼,而你毁我竹园,卖我笋竹,哪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顾世贵死猪不怕开水烫,耍赖道。 “好,你有本事不要逃,我这就去翠屏镇报官,让衙门来主持公道。”顾青竹说着,就往外走。 “你这个死丫头,不准去!”吴氏一把拉住顾青竹的袖子,“反了你了,小辈儿敢告长辈,还有没有规矩!” “阿奶,二叔若懂规矩,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你若教他做人的规矩,你也不必受今日之苦!”顾青竹肃着脸道。 “啪……啪……啪……”三声拍巴掌的声音传来。 一个慵懒妩媚的女声:“顾青竹,几个月慕家少夫人没白做啊,道理说得一套一套的,只是,可惜了……” 众人抬头,不知何时悄没声息的来了三个人,领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满头钗簪,全是晃眼的金饰,脸上描眉画眼,晕着精致的妆,她身穿绣百蝶的曳地绫裙,前凸后翘,腰却勒得很细,看着像一只野蜂。 她的身后左边站着一个一脸凶像的婆子,三角眼,塌拉眉,嘴角更是垮到了下巴上,右边则站着个胖乎乎白花花的中年男人,有事无事都是一脸的笑,两只眼睛被挤得只剩一条缝,葱头鼻子上红通通的,好似刚被蜂子蜇了。 顾青竹盯她看了看,浓重的脂粉让女人的年龄看着大了些,可这张脸看了十多年,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顾二妮,你回来得正好,你爹娘偷盗我家竹园,赶快赔吧!” “呵呵呵。”顾二妮用丝帕掩住嘴角娇笑,财大气粗道:“闹这么大阵仗,我当是什么,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竹子,我给你二十两,够不够赔?” 顾二妮挥挥手,胖男人从袖袋里拿出两个白莹莹的银锭,托在手心里。 “二妮啊,我的亲闺女,你可回来了,你若迟回来一会儿,你爹可就被他们打死了!”一身褴褛的顾世贵一见银子,比见亲娘老子还高兴,一把夺了搂在怀里,痛哭流涕。 胖男人盯着突然空了的手看了看,脸上的笑容半点未变,可双脚已经轮番招呼在顾世贵的身上,一下比一下狠,直踹得顾世贵佝偻起了身子。 顾世福有些看不下去,喝问道:“住手,你谁呀,跑到我们村上撒野!” 顾世同抽打顾世贵,那是家族事务,长兄如父的教训,就算是抽破了衣裳皮肉,也没这个男人下手狠,在他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地打人,当他这个村长是摆设?! 胖男人停手,弯腰将两个银锭抢了过来,还不忘在顾世贵身上蹭了蹭灰尘。 “我是钱家管事,陪二爷院里的丫头回家省亲,这货就是顾大姑娘的爹?”胖男人鄙夷道。 “我的亲儿哎,你如今日子过好了,老娘日后可就靠你哦!”朱氏拐着腿,就想往顾二妮身上扑。 三角眼的婆子使足了力气一推,朱氏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她脚上不得劲,扭得生疼,不由得嗷嗷地叫。 吴氏见此不敢上前,只拉着顾大宝蹭到一旁,赔笑道:“二妮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家去说话?” “我当初走的时候,阿奶可没这么好言语呢。”顾二妮挑眉一笑,目光森冷。 “哎呀,过去的事休提了,你要真恼,阿奶给你跪下?”吴氏顿了顿,又腆着脸说,“可阿奶也不能折你的寿啊!” 闻言,顾二妮身后的胖男人脸上虚假的笑容几乎裂开了一条缝,而三角眼婆子更是冷嗤了一声。 “阿奶是长辈,二妮不敢生气。”顾二妮咬牙道,继而,转头看顾青竹,“只是今儿这事不解决,咱能安生回家吗?” 吴氏一时无语,讪讪然。 “顾青竹,怎么,二十两嫌少啊?”顾二妮拍拍手,向前走了一步,哈哈一笑,“说来也是,你如今已经不是慕家少夫人了,可不是很缺钱嘛!” 众人听了她是话,一时愕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以。 “顾二妮,你休要乱嚼舌根!”顾大丫冲到她面前,叉腰道。 “你别替她遮掩了,欺骗咱村里人老实!”顾二妮一把推来顾大丫,对周围的人说,“叔伯哥哥,婶子嫂子们,你们别被顾青竹骗了,在南苍县,她的名声早烂大街了!” “胡说八道,没影的事,小花在面馆干得好着呢,我家当家的前几日刚去过。”徐氏翻了翻眼珠。 顾世贵家的人,向来无理搅三分,村人大多和徐氏一样不大信的,俱都摇头。 “你们居然还不知道?”顾二妮故作惊讶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 后悔嫁女 “你少在这里污蔑人,还是管管你家里的烂事!”顾青竹冷清着脸道。 顾二妮出去几个月,倒是练出些忍耐的本事,她见众人不信她的话,遂道:“顾青竹,你在南苍县和大伯子在旅店亲热的时候,没想到被自个男人撞破吧,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让慕家成了一个大笑话,怎么还有脸逃回顾家坳来,要是我,早一头扎进龙潭死了,省得带累了咱们村的名声!” 顾世同大吼一声:“够了,闭嘴,带着你那一家子,滚吧!” 顾二妮黑炭描出的细眉微立,挑衅道:“大伯,我看你一点不惊讶,想来也是早知道了,顾青竹这般伤风败俗,合该沉塘!你满嘴规矩道德,今儿将我爹娘打成这样,我倒要看看,您如何处置你自己的女儿!” 顾大丫挡在顾青竹面前:“青竹是被人设计冤枉的,你今儿若敢闹事,看我不撕了你!” “你如此讲,那便就是有这事呗!至于真真假假,只怕只有顾青竹自个心里知道吧,俗话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若真被陷害,逃跑做什么!”顾二妮扭着细腰,扑哧一下笑了。 “是真是假,你说我说,恐怕都不会让人信服,是非曲直,衙门里自有公断,我等得,你这个看热闹的,倒等不及了?我回不回顾家坳,是我的事,还容不得你来搅浑水,你既然衣锦还乡,还是先赔了我家竹子是正经!”顾青竹看了眼她身上低劣的衣料,粗大的针脚,讽刺道。 顾二妮嫌弃地挥挥手:“二十两,拿去!” 顾青竹淡淡一笑:“二十两?你莫不是眼瞎了,我这里整片成年竹子,被你家偷盗了几百根,而今年的冬笋春笋更被挖空了,我家的竹子是被宁江城凤翔灯铺预定做花灯骨架的,一根一两银子,至于笋子,罗掌柜给的价更高,一斤一两,你算算吧,一百个二十两,我倒是可以考虑勉强收下。” 众人一片吸气声。 去看过上元灯节花灯展的人无不知道凤翔灯铺,他家一盏小巧的荷花灯都得卖十两银子,一根竹卖一两,真不算贵,至于罗掌柜,村里人更知道了,三生酒楼收山货,出手大方得很,顾青竹家的龙笋独一份,又白又嫩,脆甜爽口,一斤一两,似乎贵了些,但人家是一家人,不过是左口袋掏到右口袋,乐意这么玩,碍不着谁的事。 顾二妮被戳着脊梁骨似的,一下子急了:“你红口白牙胡说,谁见着你卖这些东西了?” 一个男人在她身后接口道:“她说的,你不信,我说她讲得一句不假,你信不信?” 顾青竹闻声,立时回头,她仿佛被阳光刺着了,不由得杏眼微眯,目之所及,只见男人肩上坐着一个小姑娘,身边白马驮着一些包袱和一个少年。 “爹,姐!”少年跳下马,牵着小姑娘向顾青竹飞奔。 “三爷!”胖男人和三角眼婆子面色一慌,回身低头行礼。 “我当是谁,曹管事和梁嬷嬷今儿怎么有空到这穷乡僻壤来?”慕锦成一身藏蓝暗纹锦衣,挺拔俊逸,面露微笑道。 梁婆子低眉顺眼回话:“二爷院里的丫头前些日子求了假,今儿归省。” “钱溢这个色胚居然又收了一房?还是顾家坳的?我怎么不知道?”慕锦成说完,又拧眉改口问,“不对呀,上次不是才收了十九姨娘吗?” “只是丫头。”梁婆子依旧毕恭毕敬地说。 “哦,不过是一个通房,只是这通身的气派,看着倒似钱溢嫡妻,唬得我一跳。”慕锦成慢悠悠转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被揭穿了身份,顾二妮心中恨极了,咬牙道:“三爷心真大,被戴了绿帽子,还有闲情耻笑我!” 慕锦成半点不恼,笑盈盈道:“你大概还不知,今儿午后,县衙已经出了审理澄清的布告,是富祥旅店的掌柜嫉妒三生的生意,伙同一群飞贼做的陷阱,只我二哥是何等聪明的人,早一眼看穿,我们弄那么大阵仗,不过是陪他们演一场苦肉计,好顺藤摸瓜逮住那些飞贼,为百姓除害!” “怎么可能!我分明听说……”顾二妮急切地辩解。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管事警告声打断:“你回来只有几个时辰,太阳下山前,必须回府!” 顾二妮无力地垂下头。 慕锦成拍拍胖男人的肩膀:“曹管事,钱溢也忒小气了,她虽没有姨娘的身份,可也是他的女人,总不至于戴这么粗糙的鎏金首饰,再者,你们这些随从,身上没个千儿八百两银票,也敢说自个是钱府的,也不怕丢人!” “是是是,小的们出来匆忙,考虑不周。”胖男人垮下肩膀道。 慕锦成不耐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我能为难你嘛,我媳妇说两千两都是算得便宜的,三生酒楼是我家的,多说几句好话就过去了,可凤祥那边,可是要实打实付违约金的,这笔钱,你们拿不出,我赶明儿问钱溢要。” “三爷……”胖男人一哆嗦,脸上的笑容终于冻住了。 三角眼婆子更是抖得厉害;“三爷,这不关我们的事!” 钱家向来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金银在他们手里过一下,都得留下些许渣渣,今儿出来一趟,平白就要钱溢多花两千两,他俩的小命也不值这个价啊,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怕啦?”慕锦成笑,“祸事是你们惹的,谁嘴欠,你找谁!” 曹管事扬手就给顾二妮一个嘴巴子,梁婆子更使劲掐她的胳膊。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施虐现场,顾二妮大概常被打,她当着全村人的面屈辱地忍着,一声不吭。 顾世贵一家吓傻了,根本不敢上前救人,只任由女儿被当场打得面颊肿胀,披头散发。 “停!要打,你们带回去打,别再这儿丢人现眼!”顾青竹搂着青英,捂住她的耳朵,喝止道。 曹管事和梁婆子停了手,用力甩了甩,显然是胳膊都打酸了。 狼狈不堪的顾二妮吐出一口血,惨笑:“顾青竹,你不用做烂好人,要不是你漫天要价,我今儿何受此苦!” “你受苦,是你自甘堕落,好好的姑娘偏要做人家通房!”顾青竹不屑道。 “你不是我,哪知我的难,我们的仇,这辈子都解不开了,以后,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完,顾二妮掩面而走,曹管事和梁婆子跟着离开。 顾世贵追了几步,招手喊:“哎呀,走就走,快把二十两银子留下!” “没良心的东西,回来一趟,啥也没给,还不如死在外头,我们还能得两个埋尸钱呢!”眼见着儿子没赶上,吴氏气得跺脚。 围观的人们,无语至极,这样狠毒的家人,世间少见! 慕锦成拱手道:“各位叔伯婶子,顾二妮说的都是谣言,大家不要相信,青竹回来是为了炒茶和建山庄,我打今儿起,也来山里住,大家不要嫌弃我不会干农活呀。” 他生得好,又懂礼,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很得婶子嫂子们的喜欢,他还帮村里卖山货,几乎家家都因他挣了钱,故而,在顾家坳,众人都愿意和他交往说话。 旁边的村人打趣道:“哎呦,世同,你女婿多好啊,富家小子还能帮你干活呢,难得,难得!” 徐氏羡慕不已:“还是青竹福气好,嫁到大户人家,还得夫婿宠爱!” 只有大丫气鼓鼓地朝慕锦成翻了白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假惺惺! 顾世贵趁大家说话的档口,偷偷溜了,朱氏扶着大宝也悄悄走了,吴氏本还想巴结慕锦成,得些好处,可他的目光根本扫都不扫她一眼,吴氏只得一脸难堪地离开。 竹园被盗,顾青竹根本没想能得到顾世贵的赔偿,就连他死不承认,她都预料到了,只是顾二妮突然回来说了南苍县的事,才让她恼地开了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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