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远,不晓得在不在你的地界上,你今儿既然来了,索性就去看看吧。”莫天林转身往回走。 春日里,草木繁盛,人迹罕至的地方,实在难行,与其披荆斩棘的往前走,不如拐回山路上顺当些。 一行人走走停停,见着什么都要驻足下来说一说,但凡能有发展的,经过商讨,都充分利用起来。 眼见着前头没有现成的路了,好在这片以低矮的灌木为主,莫天林抡刀砍伐开路,顾世同左右观望,突然蹲下身子查看地上生长的一种长如羽毛的植物。 “世同叔,这是咱们山里吃的蕨菜吗?”大丫撑着膝盖问。 顾世同摘了一片叶子,在手里翻看,好似找着了什么宝贝:“这是铁芒萁,能止血,还能治蛇咬。” “这一片全是呢,挖也挖不完!”大丫挥手转圈,目之所见,在杂草中,这种毫不显眼的植物到处都是。 “是呀,很大!”顾世同脸上绽放着前所未有的笑容。 顾大丫东张西望,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青竹,快看,那是什么花?” 远处的草丛中,一簇簇淡紫色的花开得正盛,引得蝴蝶野蜂直围着打转,紫色的花原本不多,这么成片开放着,着实蔚为壮观,让打小在山里摸爬滚打的顾大丫也惊叹不已。 “咱们去摘一把,回去摆家里美美。”顾青竹全当今日出来散心,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跑了去,不多会儿,就每人捧了一捧回来。 “爹,我记得在一本医书上看过这个的,叫什么来着的?我一时想不起来了。”顾青竹拍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干枝梅,活血止血,滋补强身。”顾世同瞥了一眼花,目光久久不曾离开。 顾青竹竖起大拇指,讨好道:“还是爹厉害!” “这才出去几日,就把医书丢下了,该打!”顾世同佯恼,轻轻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 顾青竹摸摸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似记得还有句啥的,说是和什么东西有关,爹记不记得?” 顾世同一脸严肃道:“你不仅不记得,还记岔了,这要给人治病开方,可还得了!” 被老爹一顿训,顾青竹不敢确定自个记得对不对,遂不敢言语了。 见此,顾世同面色缓下来,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莫天林已经砍出了一条小径,连接外边猎户药农踩出的小路,顾世同走在最后,他回首再次看了看,记住地形地貌后,跟着走了。 那片草场确实很大,一溪涓涓细流绕经此处,在坡下形成一片泥沼,水不深,却好在不断流,总保持一汪水那么多,不增不减。 “要是青川知道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他肯定要在这上面翻跟头。”顾大丫席地而坐,摸摸身旁如同软垫般的细草,欢喜道。 “若我买了羊,最高兴的,只怕是青英。”顾青竹挨着她坐下,看着老爹和莫天林走下山坡去找界碑。 “你既然不回南苍县,以后山庄建成了,你是不是就要搬来住了?”顾大丫转头看她。 顾青竹折一簇干枝梅插在她的鬓角:“这里成片的茶树种起来,我就得过来照应,老鸦岭的人虽会做农活,但到底没伺候过茶,我打算边管边教,你放心,我不管去了哪里,都是你的姐妹,再说,咱们又不是再不见面的,我卖茶还是要去南苍县,你若回来住三五日,就过来玩,反正离着也不远。” “嗯。”顾大丫低低应了。 两个女孩相互依偎,阳光正暖,草木清新,山风吹拂着她们的发丝,鬓边碎发飞舞,身上的襦裙,袖口灌了风,鼓胀着,几乎飘飘欲仙。 “妹子,你福气不是一点半点的好!”莫天林从坡底跑上来,仰身一倒,躺在她们身旁的草地上。 顾青竹偏头问:“找着界碑了?” “找着了,还发现好些脚印,那界碑原本约莫是要打在沼泽里的,但扎不下根,后退十丈才埋在土里,我特意跑出看它前后几个界碑,却还在原来的一条线上,只有这一处让了,总之,你是赚大了!”莫天林折了一根草棒,在嘴里嚼来嚼去。 顾世同爬上来,他比不得莫天林年轻,说话有些接不上气:“这片草场确实好,既然……既然不越界,就别浪费了。” 莫天林兴奋地一骨碌坐起来说:“赶明儿,我们正好买打铁的家伙什,顺带买三百只羊羔?” 顾青竹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还是先垒好羊圈再说,夜里山里的野兽多,这三百只羊,还不够它们来打一次秋风呢,再说,野狼谷距此不远,只怕白日一个看管不慎,就有狼来搞偷袭。” “上次采的山石多,垒个羊圈不是难事,一天就能弄好,再说,老鸦岭穷归穷,但大多是猎户,谁家还没有一两条撵山犬,到时候找三个机灵的青年,带着狗放羊,若是晚上来野兽,那更好,只当加肉食荤菜了。”相较于顾青竹的担心,箭术惯以快准狠著称的莫天林,倒是半点不惧。 “还是小心为上,毕竟我们钱财有限,损失不起。”顾世同是医者,最讲究谨慎仔细。 莫天林点点头:“我懂的,咱们一下子要三百只羊,只怕牙行里没有这么多,咱们明天刚好预定一下,这样就要缓冲时间垒羊圈,两不耽误。” “嗯,那咱们明天就这么办。”顾世同赞同道。 空旷的山谷远远地传来悠扬的钟声,鸟雀振翅扑簌。 浑厚低沉的声音,仿佛天籁,洗尽万物尘埃,荡涤人的心灵,顾青竹凝神静听。 只觉山林、暖阳、春风、钟声、花草香气,每一样都让人心境平和,感受到生活中一点点安逸美好。 待钟声渺渺,顾青竹问:“这里是不是快到慈恩寺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古茶苗 “翻过那道山脊,就能看见慈恩寺的金顶黄墙了,妹子想去拜菩萨?”莫天林跳起来,拍打身上的草屑。 顾青竹拉着顾大丫,帮她拈掉裙子上的碎草:“我听寺里了然师父说,慈恩寺北崖有数棵老茶树,不知是地势还是茶种的关系,比我们种的茶采摘晚,我一直想去看看,但那里外人进不得,既然咱们山林挨着,今儿就去一睹为快!” “那还等什么呀,咱加把劲儿,看过了,也好早点回来吃饭!”莫天林领头就走,也不管头上身上的草沫子。 大半个时辰后,四人站在山崖边遥望对面,两山之间隔着一道数十丈深的山沟,沟不宽,但也绝对不窄,平常人是跨不过去的,这处断崖,形成了慈恩寺的天然屏障。 北崖上果然生长着七八棵古树,主干粗壮,整株高达数丈,遒劲苍郁,与顾家坳修剪护理得当的低矮茶树相去甚远,一个像不修边幅的浓髯大汉,另一个则似个精致奶娃娃。 “这些茶树不知是何人所栽,看着足有百年了。”风霜磨砺出岁月的痕迹,顾青竹感叹道。 “关于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二。”顾世同看着三个年轻人,娓娓道来,“茶最早是做药的,可解百毒,而后入食,而做饮品,则兴于僧侣,他们奉行过午不食的清规戒律,可夜间参禅悟道十分耗损精力,适度饮茶可解饥醒神,故而在寺庙里种茶、制茶、品茶盛行一时,不仅在僧侣之间流传,士大夫也十分推崇,之后才慢慢融入到平头百姓的市井生活中。 慈恩寺是古刹,百多年前有人种下茶树,自给自足,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长成这般却是出乎意料。” 顾青竹笑着说:“放眼北崖,并没有其他高大的树木,吃草的小兽也越不过去,阳光雨露尽得,占着得天独厚的天时地利,可不就长成了一方霸主嘛。” 莫天林笑着道:“采这个茶,恐怕还得先会爬树,没点本事还真不行!” “你倒是想爬,你爬得了嘛!”顾大丫没好气地说。 她从小就长得有点胖,爬树采果子常被人嘲笑会压断树枝,故而,她对旁人炫耀爬树技能十分反感。 “你……”莫天林仰头翻了白眼,自个分明没说啥,这人怎么就对他看不顺眼了,处处挑刺,但他不敢辩,这一路走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和顾青竹要好得很,不能得罪。 眼见着又要吵架,顾青竹拦开两人,吩咐道:“咱们不如四处找找,鸟儿冬日会啄食茶树种子,说不定在这附近会有落地生根的小茶苗。” 这里和北崖的植被形成鲜明的对比,四周树木高大,藤蔓遍地,就算有侥幸存活的,也抢不过这里的原生植物,但四人还是心存侥幸,一寸寸地找。 只要有叶,有根系,顾青竹就有本事将它种活。 半晌,只听顾大丫哇哇大叫:“青竹,快来看这个是不是?” 正在仔细辨别叶子的顾青竹闻声,赶忙跑过去一看,笑着说:“不是,只是长得差不多而已,你们来看我这棵,倒是有些像的。” 四人围着三棵小指头粗的树苗看了又看,大丫和莫天林,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吵得不可开交。 “要是我们能采一片茶叶过来,对比一下就好了。”顾青竹看着劝不好的两人,无奈地嘀咕。 顾世同也头疼,扶额道:“我明日去找找了悟大师,想来我与他讨要一根茶枝,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越吵声越大,脸红脖子粗的,几乎要撸袖子打架了,顾青竹大喝了一声:“停!你们再吵下去,会扰了慈恩寺师父们的清修!” 两人立时哑了,停了会儿,莫天林嘟囔:“茶树还要不要?” “算了,咱们回去吧。”顾青竹也不确认,只得作罢。 四人刚想走,却听对面山崖有人问:“是青竹吗?” 此时,高大的茶树下站着一个灰衣僧人,面含微笑。 “了然师父!”顾青竹转身,惊喜道,转而又有些惭愧,“我们说话声太大,吵着你了?” “并没有,我只是来看看茶树有没有萌芽。”了然合掌回礼。 莫天林向来是想什么说什么:“你既来了,能舍几根茶枝给我妹子不?她为了茶,只差魔怔了!” 了然回身望望:“这些古树原由寺中前辈高僧所种,折枝损杆,实为不敬,恕我不能如你心愿。” “那说个屁啊,走走走!”莫天林被人拂了面子,心中微恼。 了然依旧微笑:“施主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容我将话说完。” 莫天林刚想开口,就被顾青竹拉了下衣角,只得生生将话咽下去。 “我前两年用茶种陆陆续续培育了二十几棵幼苗,现下倒是可以赠送一些给青竹。”了然不怒不喜,连语气都没有变过。 “那还等什么?”莫天林突然纵身一跃。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飘过山沟,站在山崖对面。 “你……”顾青竹吓得心跳加速,连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了然倒是没被他的莽撞惊着,淡然一笑:“待我找布袋和铲子来。” 见了然走了,顾青竹将双手掩在嘴边做喇叭状:“你老实站着,别乱动。” “你说啥?我听不见!”莫天林摇头,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盘腿坐在地上。 见他如此,这边三人方才定了心,顾大丫呲牙腹诽:“这家伙好似有点本事,可与满仓哥比,差远了!” 不大会儿,了然就带着物什回来了,莫天林帮着挖了十棵带土幼苗。 “我这里还有去年收的茶种,一并送你吧。”了然拿出一个小布袋,冲顾青竹摇了摇。 莫天林将小布袋揣在怀里,又将装树苗的大布袋背在身上,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莫天林郑重地拱手行礼,而后飞跃而过,稳稳落在顾青竹等人面前。 “谢谢了然师父!”顾青竹再次曲身行礼。 “我适才看过了,北崖的茶树尚未萌芽,你家里的如何?”了然回礼问道。 顾青竹答:“最近风调雨顺,日头好,再有一日就可采头茬莲心了。” “那便好。”了然说完,自去了。 这边四人新得茶苗,拿去比顾青竹发现的,果然还是有些微不同,只得放弃。 这会儿,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上,约莫快午时了,山中林木繁茂,四人沿山路返回,因不要到处去看,故而很快就回到他们住的地方。 张一刀和寨里的妇人们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冯驼子正在路边伸长了脖子望,见着他们回来,立时张罗着开饭。 因着顾青竹和顾大丫是女孩子,顾世同又是长辈,故而莫天林陪着他们三人单开了一桌,其他人则没那么讲究,在露天空场上,或站或坐,搛了菜自顾吃了。 说是单开一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菜,不过是山里的野菜和冬日腌制的野物,最近大家都忙着开荒,没什么时间打猎,但粮食是薛宁用马车拉来的,堆尖似的码着一个草棚里。 顿顿能吃饱,这对老鸦岭的人来说,弥足珍贵,有没有菜,菜的滋味好不好,都不重要了。 菜不够丰盛,莫天林觉得招待不周,面上讪讪然,可两个女孩子本就是乡下姑娘,并不会挑剔,且她们几乎跑了一早上,肚子早饿了,顾世同更是在挨过饥的,故而,他们极自然地搛菜吃饭,莫天林见此,方才笑了。 饭后,顾青竹在新开垦出的土地上打了茶垄,将十棵茶苗间隔着种上,又将茶种点在一片地里育苗,这会儿埋肥来不及,幸而土地肥沃,等活了再追肥也不迟。 一抹细小的,浅浅的绿,让开荒的男人们有了希望,更有了干劲,他们歇了一会儿,就又接着干。 经过一早上,山庄上该定的事大抵都定下了,顾青竹对莫天林说:“我回去了,你记得每日浇水,这茶苗来得不容易,千万得保住了。” “你放心吧,这可是咱山庄上第一批茶苗,是头等大事,我自是晓得的。”莫天林送他们离开,拍着胸脯保证。 三人离了山庄回顾家坳去,午后的阳光被大片的树荫遮挡,行走在山路上,并不觉得晒,反闻着遍地野花的香气混合着踩碎的青草味道,格外清新怡人。 “青竹,我听你一直山庄山庄的叫,你没给它起个名字吗?”顾大丫抱着干枝梅,还不忘摘花,手上很快又有了一把杂色的花束。 “还没想呢。”顾青竹轻笑,转头道,“爹,你给起一个吧。” “这是你的,叫什么都好,爹不管的。”顾世同和煦地说。 顾青竹想了会儿,有些没辙:“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啥来,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依我看,就叫青竹山庄,多好听。”顾大丫又掐了一朵,实在没处放,就往顾青竹手里塞。 “等我得空想想。”顾青竹索性接过她的花,让她腾出手去采。 顾世同没说什么,心里对这个名字颇为赞同,青竹山庄,名字虽然浅显,但其中不仅包含女儿的名,且山中更是遍地都是这种植物,竹在书中又有挺拔高洁的寓意,倒是恰当得很。 从老君山下来,一路走回村里,父女两人还没到家门口,就听一声惨嚎。 “臭丫头,你要了老娘的命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偷笋贼送上门 顾世同看了眼顾青竹,眉头深拧,不用看人,光听声儿,顾家坳无人不知道是顾家二房的朱氏。 顾大丫一听她如杀猪般的嚎叫,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回家了,抱着花跟着去瞧热闹。 顾家小院门前已经围了一圈人,披头散发的朱氏抱着腿坐在地上,不管不顾,哭得呼天抢地,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的脚,那上面卡着一个捕兽夹子,褐色的裙角沾着一星半点的暗红。 “老二家媳妇,你这是做什么?”顾世同扒开人群,皱眉问。 自打上次顾世贵一家上门来闹过以后,顾世同便不再叫朱氏弟妹,而是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叫她老二家媳妇,生疏得很。 朱氏这会儿可计较不了这么多,她指着脚上的捕兽夹子骂:“你家坏心肠的丫头,用夹子绞了我的腿,我这一伤,家里的活就没人干了,你不赔我一百两银子,这事没完!” “一百两银子?” 众人哗然,这朱氏可真敢开口要! 顾世同是个医者,自南边归来还是在十里八乡做游医,家里这些个家伙什,大多是顾青竹后来置办的,他从没用过,并不认得是自家的东西。 朱氏见顾世同不言语,只当他理亏了,愈发嚎哭的大声,引得村里的狗,极其不安地跟着一声声狂吠。 “钱我有啊,二婶想要?可容我问问,你是怎么踩到了我布在竹林里的夹子的?”顾青竹出现在顾世同身旁。 “我……我……”朱氏眼珠子乱转,“我家的鸡跑到竹林里去了,我是撵鸡去的!” 顾青竹冷嗤一声:“你家的鸡可真厉害呀,越过各家的菜园茶园,还有河滩,专往我家竹林里钻,也是了不起得很!” 朱氏得意洋洋地说:“我家鸡厉害不厉害的,不关你的事,你只管赔我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就行,一百两还是看在亲戚的份上给的低价,若是旁人,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顾青竹淡然一笑:“若你家的鸡当真跑进了我家竹园,捕兽夹子夹住的就不该是你的腿!” “我家鸡……福大命大……不行呀!”朱氏强词夺理,“你别管夹着谁的腿,反正都要赔钱!” 顾青竹眉眼一低,看着仿佛害怕了似的:“我家竹园里可不止一个夹子,既然夹了你,鸡自然跑了,咱们还是到竹园看看吧,万一再把鸡夹住了,你要我赔二百两,我可没有啊!” 朱氏心里有鬼,自然不想去竹园,她推脱道:“不去,不去,我家的鸡早回家了,你只管快点赔钱!” 顾大丫将花放在一旁的石头上,挤进来,嘻笑道:“朱婶子家的鸡真是神鸡,不仅认得青竹家的竹园,还认得回家,不过,它约莫与婶子有仇吧,专把你诱去踩夹子,这种吃里扒外的鸡,早该杀了吃肉了!” 众人被她这么一说,立时哄笑起来,叽叽喳喳,挤眉弄眼地议论。 “小丫头片子,关你什么事!”朱氏狠狠瞪了她一眼。 顾大丫伸手在她面前比划:“身正不怕影子斜,去竹园走一趟算什么,你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一天去八次。” “对对对,别一会儿夹着人,一会儿夹着鸡,闹腾个没完,我还等着下地干活呢。”一个妇人拄着锄头笑道。 “我腿上还夹着夹子呢,怎么去,你想痛死我呀!”朱氏找理由,就是不肯去。 “这还不简单!”顾大丫猛地双手一掰,将捕兽夹子拉开了一条缝。 “嗷!”朱氏大叫一声。 “呀!”顾大丫手上一哆嗦,握不住夹子,以至于夹子上的钝刺再次夹住朱氏的肥腿。 “我的娘啊!痛死我了!”朱氏这次是真的疼哭了,眼泪哗哗直流,在脸上冲出几道水痕。 顾大丫双手一摊,一脸无奈道:“这不怪我,我本是想帮你的,哪晓得你忍不住鬼叫,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你你你……”朱氏趁机假装伤得很严重,哼哼唧唧地嚎,“我的腿这下可要断了!” 顾青竹家的捕兽夹子个头小,就是夹着野兔野鸡也只是困住猎物,并不会将其腿打断,更何况肥壮如猪的朱氏,顶多就是擦破点皮。 顾世同不知道这个,只当她伤得很严重,赶忙蹲下,喊了旁边一个男人帮忙,两人用力往外掰,却不想用力过猛,夹子直接散架了。 看着手上断成两截的夹子,顾世同脸色难看:“青竹,你给她看下伤。” 顾青竹十分不耐地揭开她的裙子看了一眼:“她没事,只是破了皮,流了一点血。” “别看没流多少血,那是因为我的骨头断了!”朱氏梗着脖子叫。 “你趁我不在家,跑到我家竹园偷笋伐竹,今儿踩了捕兽夹子,还敢明目张胆到我家里来闹,你是真当我傻,还是你聪明过了头!”顾青竹操起院门边的竹扫把劈头盖脸地打。 “你胡说,谁偷你家的笋,你家的竹子了?”朱氏跳了起来,用手臂挡住顾青竹的竹扫把。 顾青竹挥舞着竹扫把打得朱氏节节败退:“骨头断了,还这么能跑?若不是你偷的,你今儿能踩夹子上吗?” 被识破了,朱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抹满脸的灰,跳脚骂:“你这个贱蹄子,俗话讲得好,嫁出去的丫头,泼出去的水,你还有脸回来!村里人只当你嫁了高门大户,如今还不是被人家扫地出门了么,你得瑟什么劲!”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惊了众人。 顾世同恶狠狠甩了朱氏一个耳光。 “我不活啦,大伯子打弟媳妇喽!”朱氏顺势躺倒,在地上打滚。 “我的女儿,接回娘家来住几日,还由得你这个婆娘指手画脚乱说!你现在就跟我去竹园,若是紫竹少了一根,我不仅要打你,还要杀你!”顾世同气红了眼睛,指着朱氏怒吼。 在顾家坳,谁人不知道,顾青竹一家将紫竹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谁若想与顾老大家为敌,就不要命地去碰紫竹,保管家无宁日,会死得很难看。 “我不去,就不去!”朱氏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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