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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他神色不对,遂问道:“二爷怎么说?” “他说我们做的事,不仅会赔钱,还会引起别家对三生的记恨。”慕锦成恹恹地说。 顾青竹不解道:“怎么会呢,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聚宝倒闭关门吗?” 慕锦成哪里晓得怎么办,只看着顾青竹发愣,顾青竹在心里又盘算了一遍,如果金福没有说谎话,如果昌隆能在清明还上钱,如果失窃的金银能追到,如果那些散户没发现这个假象,如此,聚宝钱庄就不会倒闭,三生更不会亏钱。 可她的推断,大多建立在一切顺利良好的情况下,那么多的如果,只要少一件,聚宝就会像坠崖一样毁得一塌糊涂,到最后,还有搭上他们亲手捆绑上的三生,若想保全三生,就得抽刀断臂,到时必然元气大伤! 顾青竹想到这里,冷汗涔涔!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二十万两历练费 慕锦成见她变了脸色,有点担心地低问:“青竹……” 正在这时,右玉站在门外道:“爷,少夫人,琳琅姐姐来请了。” “请她进你们屋喝杯茶,我们马上就来。”顾青竹应了一声,转身帮慕锦成找出外裳。 那些事情尚未发生,也许并不会发生,这会儿担心未免太早,顾青竹想到这里,不由得定了定心神。 慕锦成一边扣衣裳,一边轻声道:“二哥急匆匆去告诉爹了,他们会不会撤销契约?” 顾青竹用篦子帮他抿了抿头发,望着镜子里那张白净如瓷的脸说:“咱们安安生生陪祖母和母亲吃了饭,旁的事,也急不在这一时,等会儿回来说。” 慕锦成回头,见她低垂眉眼,遂道:“爹若是责罚,你只管推在我身上,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打!” 顾青竹瞥了他一眼:“乱说。” 两人收拾妥当,带着春莺和右玉随琳琅去松芝院。 眼瞧着不远了,走过三岔路拐角一处蓬蓬的竹子,斜刺里突然跑出一个人,直直地往顾青竹身上撞来! 走在她前面半步的慕锦成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她侥幸闪过,倒苦了身后的春莺,一下子被那人带倒,两人滚在地上,跌在一处。 琳琅拧眉低喝一声:“哪来的野丫头,在府里瞎跑什么!” 她是老夫人跟前的管事大丫头,比别的院的大丫头都高一等,在府里说话有些分量的。 右玉将春莺扶起来,只见她衣裳上满是灰尘,手掌破了,裙子膝盖的地方也磨出了洞,而撞她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破了一块,渗出丝丝的血水,她不敢擦,翻身跪在地上不出声。 顾青竹狐疑地问:“你是哪个院的,我瞧你这般眼生?” 穿一身水粉色细棉襦裙的丫头,战战兢兢道:“我……我不是贵府上的,是……是跟我们医女来的。” “你既跟你家主子进了慕府,就该守慕家的规矩,适才你这般乱跑,差点撞了我家少夫人,倘若有事,你有几条命赔!”琳琅厉声喝问。 “奴婢不敢了,再不敢了!”那丫头不过十一二岁,狠狠摔了一跤,已经很疼,再听这样的话,更加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顾青竹无心与一个小丫头计较,遂挥手道:“算了,你起来吧,以后注意些,府里比不得外头,别乱跑乱撞。” “谢少夫人!”小丫头麻溜地起来,本想跑,一时又记得顾青竹的话,终究一瘸一拐地走了。 “春莺,你怎样?”顾青竹转身关切地问。 “奴婢没事。”春莺忍痛道。 顾青竹看见她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吩咐道:“别逞强,右玉,你扶她回去上药,我们自己去。” 春莺一身狼狈,总不好这般去老夫人跟前,只得和右玉回蕤华院去。 “琳琅姐姐,慕府上下,之前不论谁病了,不都是请德兴的大夫吗?几时有了医女?”三人继续走,顾青竹问。 琳琅淡笑一声:“还不是那院里闹幺蛾子,说什么妇人怀身子,不好看男大夫,非闹着请个女医在她院里,大老爷被磨烦了,便答应了,这几日神叨叨的,不知搞什么,今儿是刚巧遇见这个毛躁的丫头,至于那个女医,我连长什么样貌都没见过。” 顾青竹有些心疼卢氏,低声道:“我不过出去十多日,怎多了这些变故。” 琳琅指指头顶:“每天的太阳还是那个太阳,但谁又敢说,它不是新的呢,变故是常有的,有些事总是要来,就连夫人也懒得花力气管。” 两人说着话,便进了松枝院,卢氏正陪着寇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他们回来晚,慕锦成又在玉兰院耽搁了时间,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点了,慕锦成愧疚自个让祖母母亲饿着肚子等,进屋便要跪下行礼。 “免了,免了,好生生回来就行,饿坏了吧,咱们吃饭。”寇氏拉着他的手,笑眯了眼道。 “请祖母、母亲安。”顾青竹矮身行礼。 “你也别拘着了,我都饿了。”寇氏又拉她的手。 慕锦成和顾青竹扶着寇氏到东暖阁,卢氏跟着过来。 四人坐下,小丫头们鱼贯上菜,琳琅在一旁布菜盛汤。 “今儿,怎么又不带丫头出门?”卢氏看了眼顾青竹。 慕锦成喝了口鱼翅羹说:“娘,我和她一起来的,大白日的,要丫头做什么!” 卢氏瞪了他一眼,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自个不过才说一句,他就护上了。 “娘,您身子比之前好多了。”顾青竹讨好道。 “可不是,你娘就是操劳命,你替她管家时,她总不见好,你们去上学,她忙起来,反倒不治而愈了。”寇氏给两人搛了烤鸭,笑着说。 “娘,风园里还好吧。”顾青竹锲而不舍地巴结婆婆。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卢氏瞧她一脸笑,自然晓得她的意思,转而说起正经事:“说起风园,我正有一件事同你讲,府里管火烛、桐油、炭柴、帐幔等杂物的位置空着,我让你院里的陶婆子顶了,你没意见吧。” 顾青竹哪里敢有什么想法,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陶嬷嬷最讲究规矩,让她管这些,正合适。” 陶婆子原是老太太跟前的老人,又伺候过少夫人,再经当家夫人举荐做管事婆子,任谁也不敢有意见,就是风园总管,查实了魏婆子的张婆子,她一直垂涎那个位置,现下也是毫无办法。 当初,陶婆子连少夫人都能下狠手管教,底下的人知她是个厉害的,半点不敢怠慢,她虽从没做过管理发放物件的事,但熟悉了几日,便清楚了,收支一笔笔记录在册,婆子们见此,根本没空子钻,再没法糊弄,皆都死了心,只老老实实干活。 四人吃了饭,漱口擦手,闲坐喝茶说话。 而另一处,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一个锦衣男子正对跪在地上的一个男人大声喝骂:“蠢货,你长的是猪脑子么!人家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你们打发了?” “慕三爷确实在场,还带着他媳妇,这怎么能是假的呢。”跪着的男人小声辩解。 锦衣男子气得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将他踢翻在地:“我说你蠢,你还不信,最近,慕锦成和他媳妇正在三生上学,慕家就算想掺和聚宝的事,也不可能派这个纨绔来! 再说,同行是冤家,在南苍县,除了三生和昌隆,还有三四家小钱庄,我听说,当年肖添寿就找过慕绍堂,想和他联营,被慕绍堂一口回绝了,那时的聚宝还是鼎盛时期,如今肖家败落,慕绍堂更不会接手这个烂摊子,这分明是慕锦成为了哥们义气,空手套白狼做的障眼法,也就能骗骗你们这帮草包!” 被踢翻的男人伏在地上,颤颤地说:“爷,那小的再去召集人手。” “还不快去!”锦衣男子喝了一声,又说,“在我爹回来之前,我不想再听见肖家的一言一语!” “是!”男人爬起来,捂着胸口后退。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束光照进来,只见屋里的男子穿着一件深青色暗纹锦衣,他的肤色偏黑,颌下留着半寸长,修剪精致的胡须,仿佛那光惊扰了他,一双似睡非睡的眼睛很不喜地眯了眯。 于此同时在另一处,三生钱庄内堂。 聚宝肖家的金管家突然造访,慕绍堂心里有些惊讶,他早在肖添寿失踪那日,就让唐孝廉把他们之间往来结算清楚了,还特意嘱咐多给了一些利钱,算是一点心意。 待慕明成匆匆赶到的时候,金福已经把事情都说了,正与慕绍堂告辞。 “明成,你来的正好,替我送送金管家。”慕绍堂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挥手道。 “不用,不用,小老儿怎敢劳动二爷,我自个走就行。”金福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慕绍堂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锦成与我说了银票入股的事,我到底来迟了一步,没能阻止,爹,锦成心善,必是架不住别人的哀求,你别怪他。”慕明成懊恼道。 “你都知道了?”慕绍堂抬眸看了他一眼,“谁说我要怪他了?” “爹,您有意入主聚宝?”慕明成有些不相信地问。 慕绍堂站起来,睨了他一眼:“那个兔崽子给我出了这么大个难题,想不想的,还由得了我吗?” “那契约上必定没有加盖您的印鉴,咱们是可以不认的呀!”慕明成着急地说。 慕绍堂掸了掸烟色暗纹长袍道:“理是这么个理,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开始搞事情了,他之前除了吃喝玩乐,醉生梦死,可做过其他的?如今,他既有意,不过是区区二十万两,由着他折腾去,成,得经验,不成,当长教训也好。 慕家家业大行当多,单靠你一人怎么能行?再说,日后东府有你管,西府还要他们自己做主,现如今,他愿意在我手上翻腾,总好过日后被别人骗得家业败落来得强。” 慕明成面色一顿,心里泛起苦涩,明面上,慕绍堂对慕锦成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全身上下都是挑不尽的毛病,可临到这会儿,却愿意拿二十万两出来给他练手。 二十万两啊,三生一年能挣出多少个二十万两! 他从十二岁做成第一笔买卖算起,大大小小的生意从来都是赚钱的,亏钱,且亏这么大数额的钱,实在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瞎琢磨啥呢,我虽说要让他历练,但咱们还是得回去问问那小子,他哪来的胆子这般胡闹!”慕绍堂负手跨出了门,慕明成紧跟着走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起受罚 待到父子两人回到慕府,刚进松芝院的门,就听慕锦成不知说了什么笑话,引得寇氏和卢氏一阵笑,浅浅的欢愉声音穿过半开的窗户,像春风一般暖暖地迎面扑来,慕绍堂的脚步快了几许。 站在门外的璎珞赶忙回禀:“老太太,大老爷和二爷来了。”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寇氏低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慕绍堂走进屋里,向寇氏请安,卢氏则对他欠身福了福。 随后~进来的慕明成,也向两位女长辈行礼问安。 原本刚刚还眉飞色舞的慕锦成,一见他爹,仿佛被锯了嘴的葫芦,喏喏地站着,顾青竹偷偷拉他的袖子,两人一起行礼。 慕绍堂父子坐下,琳琅进来换了新茶,一时无话,屋里一下子安静得只听见水钟的滴答声。 “锦成……”慕绍堂啜了口茶,缓缓开口道。 “啊!”慕锦成吓得一激灵,惶恐地应。 慕绍堂觑眼瞧了瞧他,他生得分明英武雄健,可此刻怎像个无助可怜的孩子? 他心里恼怒的火苗蹭蹭地长,可他来不是为发脾气的,故而,他喝了一大口茶,方才堪堪压住。 “妙机道人离开私学了?”慕绍堂为了缓和气氛,明知故问道。 “是的,爹,师父走了七八日了。”顾青竹点头回答。 慕绍堂挑眉,在慕家,可没人敢在他面前抢话,这丫头是胆大,还是没规矩? “咳咳,你师父教你的东西,要好生领悟,必定受益终身。”她既已开口,慕绍堂只得顺势说了一句。 顾青竹眨着一双水润的杏眼:“是,儿媳知道了,叶先生也给了我不少书,师父不在私学,我也不便常去,打算就在家里学了。” “你呢?”慕绍堂转眸看慕锦成,威严道。 “我……我……也在家里……学!”慕锦成没想到,慕绍堂又突然转回来问自个,立时结结巴巴道。 慕绍堂沉声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窝在家里看书,犹如闭门造车,不如出去亲自上手做做,成败得失,方能成为你自个的经验。” 慕锦成一时傻了眼,从小到大,慕绍堂一向看不上他做事,在他眼里,他做什么错什么,桩桩件件都不如他的意,至于生意上,也从来没叫他插手过,这会儿,听意思是要他去管铺子。 “我不……”慕锦成本能地想拒绝。 一旁的卢氏飞快地接口道:“你不懂,大可以向你爹请教,再不济,还可以问各家掌柜的。” 慕锦成看过去,哭的心都有了,在他爹手下管铺子,少不得要经受各种捶打,他娘怎么能这么狠心,是亲生的吗? 慕绍堂冷哼了一声:“你既敢接聚宝,还签了入股契约,自然是你去管,难道还要我派人去吗?谁给你背这个黑锅!” “锦成!你……”闻言卢氏变了脸色。 她虽是个内宅妇人,但掌家多年,外头大户人家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些的,从肖添寿离奇失踪到聚宝钱庄被疯狂挤兑,她有所耳闻,也思量过,这会儿听了这话,自然吓了一跳。 慕锦成垂头低语:“我只是不忍阿骏家破人亡,家业被毁,想要帮帮他。” “帮他?”慕绍堂冷嗤一声,“这天下穷苦人那么多,你帮的过来吗?南苍县哪年冬天不冻死人,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有今日,难道不是因为他平日不求上进,混吃等死该得的结果么!” 慕绍堂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慕锦成心上,痛得抽搐:“爹,你何必指桑骂槐,我只是用青竹的钱帮他渡过难关,并没有动用慕家分毫!” “哼,好一句,没有动用慕家分毫,你的脸,你的名字,哪一个不是打着慕家三生的标记,去掉这一身皮囊,你当你是谁!”慕绍堂厉声道。 顾青竹起身跪在地上:“爹,这不关锦成的事,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刚跟师父学了点皮毛,就想四处卖弄,不想闯了天大的祸,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听顾青竹称他锦成,慕锦成心里又酸又涩,她从未这般亲密地叫过他,刚才在来时,他还让顾青竹将责任推给他,这会儿,她倒抢着领罚。 慕锦成挨着顾青竹跪下:“青竹是一介女流,她说什么,旁人怎会信,爹说得对,我是慕家人,错都在我,要打要罚,我一人承担。” 看他们两人并肩跪着,一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模样,在场的人无不感慨,一时倒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就在慕锦成顾青竹的腿都跪麻了的时候,寇氏开口道:“绍堂,聚宝钱家的变故来得突然,肖老板在时,经营还是不错的,他儿子也就是刚刚接手,约莫是周转不灵,倒也不至于烂到根上。 正所谓,救急不救穷,你当初不肯对宋家卖赝品赔钱施与援手,我也不怪你,毕竟你小妹不在了,他们欠着我们大笔的旧账还不上,可聚宝不同,锦成既然已经插手,咱三生担不起出尔反尔的名声,你总可以想想法子。” 慕绍台面上端着,低声道:“娘,法子自然是有的,也早与明成说了,只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罚不行!” 这话里藏着点点老父不易表露的宠爱,慕锦成听不出来,慕明成却是百感交集,自个到底是个庶出! 寇氏拈着丝帕,掩住嘴角道:“罚,该罚,这么大的事都敢擅自做主,这以后还得了,今日就罚他们跪断腿,不许吃饭!” 慕绍堂眼皮跳了跳,自个分明没这么说啊。 他看了眼卢氏,只见她想求又不敢求,只得说:“咳,两个孽障,还不起来跟我去书房,商讨接下来怎么办!” “谢谢爹!”慕锦成和顾青竹答应着,双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 两人跪得太久,膝盖冰凉,一时站不起,琳琅和璎珞将两人扶到椅子坐,给他们慢慢揉揉。 慕绍堂有片刻不忍,撇开了目光。 寇氏看了他一眼问:“蔡氏这一胎怎么样?我瞧着最近阵仗不小,当初你媳妇怀锦成的时候,也没她这么能折腾!” 慕绍堂面上一窘:“听说是个男胎,蔡氏年纪不小了,照顾好点,将来生产时不遭罪。” 卢氏手里的丝帕抽紧,勒得手指泛白,却丝毫未觉。 见她如此,寇氏眼光一闪,幽幽地说:“我倒是没什么,孙子孙女都有了,我只盼着再过一两年,锦成媳妇给我添几个重孙,以后,明成和子佩也有了孩子,我就知足了。” 老太太无疑是在表明一个态度,她偏宠慕锦成是毋庸置疑的,慕明成虽说是二爷,但实际上就是长孙,他不论是嫡还是庶,单凭他经商的本事,在慕家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至于那个妾室生的孩子,无论男女,她都不在乎。 她这种态度是对卢氏当家主母的支持,也是对蔡氏的一种警告,她揣着孩子尽管蹦跶,等生下孩子,记在嫡母名下,还有什么可神气的,倒不如现在安稳点,以后才有日子过。 慕绍堂自然听得懂她言外之意,低头道:“儿子心里有数。” 卢氏手中一松,丝帕松散地垂下来,可以看见丝帕一角上绣的一簇海棠。 他们说话的工夫,慕锦成和顾青竹的膝盖渐渐缓了过来,已然能够站立了。 “娘,我先带他们下去了。”慕绍堂行礼。 “去吧。”寇氏挥挥手。 父子几个去了慕绍堂的书房,外头伺候的丫头进来上了茶,掩门出去了,庆丰在门口守着。 “你们各自坐吧。”慕绍堂坐在书案大椅子上,他的身后依旧挂着那张浅嗔薄怒的美人图。 慕明成常来的,他很自然地坐在左边一张椅子上,抬眼就可看见那张图,而慕锦成则坐在右边,顾青竹坐在他一旁,她记得陶婆子教的规矩,老老实实坐着。 “今儿过了晌午,肖家金管家拿着你们签的契约找上门来,你们说怎么办吧。”慕绍堂呷了口茶问。 慕锦成捻了捻袖边暗纹:“他既然能来,必然是我们的话起了效果,那些人放弃兑换,这事不就解决了么。” “你这个不过是一时的小聪明,唬得了一时,撑不了长久。”慕明成在一旁轻声道,“肖家的祸事,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所为何事,但明摆着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不出明日,还会有人堵门,甚至比今日还要人多。” “这……”顾青竹看了眼慕锦成,慕锦成同样回望她。 他们到底把事情想简单了。 “这会儿知道怕了!”慕绍堂哼了一声,“你们哪是做生意,分明是败家!” 顾青竹低垂着脑袋,小声辩解道:“爹,我在私学听韩掌柜讲咱们三生的经营祖训是,信、义、利,利本是商人最看重的东西,但在咱们三生却排在诚信和仁义之后,诚信不用说,自是经商的根本,而仁义讲的是道德天理,在旁人落难时帮一把,我们帮聚宝,虽然思虑不周,但也是遵循了祖训。” 慕绍堂瞪了眼慕锦成:“若不是看你们还占这么点理,以为这事还有的商量?” 顾青竹和慕锦成交换了一个茫然的眼神,不知其意。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什么时候明白我的心 慕锦成硬着头皮道:“爹,这事是我惹的,现下也只好求您拨点银子,让我了结此事,等秋天聚宝收回本金,我立时催阿骏还了我们,这事就算完了。” “你是慕家三爷,哪能说话不算话,既签了入股的契约,自当按入股的办。”慕绍堂曲着手指在书案上敲了敲。 慕锦成有点懵,先前还说他败家,这会儿怎又要入股? 慕明成看出他的疑惑,摩挲着茶盏上精致的海水纹,轻声解释道:“三生钱庄一直做的是大户生意,聚宝则是做底层小户的,我们两家之前既没有交集,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三生根本不会考虑入股。 可事已至此,只能往好的一面做,入股聚宝,刚好能弥补三生客源分布的问题,若是能够平稳度过这场风波,以后在南苍县,三生钱庄就是最大的一家,涵盖上上下下各种人等,这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只是,插手聚宝本不在我们计划之内,事出突然,就算三生紧急调配资金,最早也要到明天下午,其他钱庄的钱才能送来,若是明儿一早就有人蜂拥兑现,只怕有些来不及。” 慕绍堂叩叩书案道:“这样,明成,你一会儿把准备购茶的现银,拣零散的倒腾些出来,看能不能准备个十万两,多装几个箱子,先让他们应付着,挨过明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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