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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母母亲,南宫姑娘在外头,她想来拜见你们。”顾青竹轻声道。 寇氏菩萨心肠,忙说:“外头怪冷的,快让她进来。” 外头小丫头打了帘子,南宫羽缓缓走进来,她身上有种让人压抑的富贵之气。 “问老夫人,各位老爷夫人安。”南宫羽站在众人面前,淡然道。 为昨儿吃了亏,蔡氏跳出来,逮着她的错处,大声说:“你也太没礼数了,见着老太太还不赶快磕头,还有……” 不带她继续说完,慕绍台突然起身单膝跪下:“末将见过九公主!” “嗯!?”屋里的人一下子懵了,全都愣在当场。 “慕将军请起。”南宫羽摆摆手道,“是我疏忽了,南苍县的慕府,自然是与你一家。” 慕绍台回道:“末将住在西府,这边是长兄家中。” 闻言,慕绍堂慌忙跪倒,卢氏、蔡姨娘、宋允湘、慕婉成全都跟着跪了,卢氏拉了拉杵着发愣的慕锦成,他只得携顾青竹也跪下。 寇氏由琳琅扶着,颤巍巍正要下跪,却被南宫羽拦住了。 “免礼,都起来吧。”南宫羽拉着顾青竹道。 蔡氏哪里想到眼前人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自个昨儿今日都说了什么不要命的胡话!她恨不能立马找个地方躲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熊永年回禀:“老爷,七王爷来访。” “七哥?他来得倒是快!”南宫羽笑道。 慕绍堂满头细密的汗珠,根本顾不上擦,急忙和慕绍台迎了出去。 七皇子南宫轩二十七八岁,生得高大魁梧,气宇轩昂,王者气息与生俱来,慕绍堂带着一家人跪地迎接。 南宫轩豪爽道:“诸位免礼,慕将军,没想到,到了留都,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是是,京中一别,已是数月,末将十分感激七王爷的举荐。”慕绍台长揖道。 南宫轩摇头:“留都闲职委屈将军了,他日再慢慢来吧。” 南宫羽拉着顾青竹走到南宫轩面前,俏皮道:“七哥,你一见着慕将军就要谈国家大事,难道你皇妹的恩人,你不该感谢一下嘛!” 慕绍台引南宫轩入堂屋:“这是末将犬子锦成的媳妇,她救九公主本是善良本性使然,并不图什么感谢回报。” 南宫轩谦让几回,在堂屋正座坐下:“本王来南苍县不过一两日,便已听得慕将军父子同日成婚的喜事,实在是可喜可贺!今儿又救了皇妹,赏赐自是不能少的。”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七哥都会给的。”南宫羽笑道。 众目睽睽之下,饶是顾青竹向来胆大,也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我……” 屋里人俱都不敢出声,皇家的赏赐,对于商户之家而言,简直想都不敢想。 慕绍堂早有打算做贡茶皇商,今儿是个机会,但这会子贸然提,恐怕太过贪心,令人生厌,不如现下什么都不要,以后再徐徐图之。 然后,他心中所想,顾青竹哪里能揣摩到,她看不懂慕绍堂复杂目光里的意思。 此时的慕锦成心里慌做一团,顾青竹早有合离的念头,这会儿若是提了,肯定没有转圜的余地,故而他热切地看着她,只盼着她千万别说。 这一屋子里头最怕的还是蔡氏,她目光躲闪,缩在角落阴影里一动不动。 南宫轩看着涨红了脸的顾青竹,安抚道:“你别怕,想要什么只管说,银钱?土地?哪怕给你夫君要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让卢氏一下子活泛了心思,若是这个命中注定有大福运的媳妇,能给儿子谋个锦绣前程,那才能抚平她对她乡下丫头出身的不甘心。 “当真要什么都给的?”顾青竹低声问。 南宫轩点点头:“那是自然,本王说的话一言九鼎!” 顾青竹屈膝施了万福道:“我们昨日猜谜得了两盏莲花灯,可惜后来遇着大火,被挤扁踩烂了,因着祖母说,我们屋里该挂莲花灯,不知七王爷能送我们一对吗?” “莲花灯?”南宫轩不相信地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昨儿灯会上的莲花灯。”顾青竹忙不迭地点头,生怕他不给似的。 “你要的,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肯定会满足你的要求,待我明日回到京中,为你寻一对上好的莲花灯送来!”南宫轩哈哈大笑,他的眼中有一抹异色一闪而过。 慕绍堂心中稍安,一对竹骨宣纸的莲花灯能值多少钱,制作再精美,一两银子也就顶破天了,可救了九公主的恩情,岂是千两万两可算的? 慕锦成不在意她要什么,只要不说和离的事,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故而,他一听她只是想要莲花灯,一下子高兴了,这丫头左一句我们,右一句我们,分明说的是他和她,这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寇氏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而卢氏心中落寞,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只要一对莲花灯,这是多么蠢笨的想法! “谢七王爷的赏赐。”顾青竹矮身行礼。 南宫轩转头道:“皇妹, 你这下总该跟我回去了吧。” “既然有赏,必然有罚,我昨儿被顾姑娘带回来时,连累她被责骂,皇兄,你说该怎么办啊?”南宫羽是个恩仇必报的人。 她出身皇家,身份地位煊赫,从来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念头,只有立时兑现的快意恩仇。 南宫轩猛地一拍桌上,怒道:“谁这么大胆,瞎了狗眼了!” 卢氏心中一惊,昨儿她心疼儿子在外奔波,对顾青竹言语不善,可没想到有今日啊。 南宫羽一指蔡氏,委屈道:“自然是那个姨娘,她比夫人的派头还大呢,还想绑我送官!” “九公主饶命啊!”蔡氏扑通跪在地上,接二连三地磕头。 第二百一十八章 黄玉牡丹佩 南宫羽扬起头,嗤笑道:“哼,我最瞧不上你这样前倨后恭的,有本事还和昨儿一样刁蛮,我倒还敬你了!” 蔡氏吓得哪里还说得出话,只呜呜咽咽,哭得梨花带雨。 慕绍堂立时跪下:“九公主息怒,都是草民没有管束好内眷,才冲撞了公主,待我日后好好整治。” 卢氏神色戚戚地跟着跪了,颤声道:“这与我家老爷无关,是民妇治家不严,怠慢了公主!” “你们倒是夫唱妇随,连罪责都想各自独揽,如此甚好,至于管教姨娘,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本公主不好插手,今儿只想听听怎么责罚。”南宫羽偏头轻哼。 “这……”卢氏没想到南宫羽现在就想要个说法,一时反应不过来。 慕绍堂咬牙道:“禁足三个月,衣食月例减半!” 蔡氏一听,原本哭花的脸再次泪流满面,凄惨道:“爷……” “就这些?”南宫羽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卢氏只得接着说:“将服侍的大丫头赶出去,手抄《女诫》《女则》百遍。” “这还差不多!” 南宫羽挑了挑黛眉,十分勉强道。 闻言,蔡氏直接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老爷,夫人,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把她拖回浣纱院,着人看起来!”卢氏沉声道。 外间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将无力挣扎的蔡氏架着拖走了。 南宫羽摘下腰间一块黄玉牡丹佩,塞到顾青竹手里:“你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若这个家里有人胆敢欺负你,你就拿着这个到燕安城来找我!” 她说着,着意看了眼卢氏,她自小在皇宫中长大,见惯了后宫妃嫔争宠倾轧,卢氏是当家主母,虽对她有几许冷言,却远没有一个姨娘好对付,今儿也算是杀鸡骇猴。 卢氏听了这话,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后背瞬间起了一身冷汗,湿了里衣,她跪着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抽筋。 顾青竹推拒不收:“谢公主,这玉佩太贵重了,民妇不能要,况且,祖母公婆待民妇都很好,根本派不上用场。” 南宫羽睨了眼慕锦成道:“那人呢,若他有半点对不起你,本公主亦可为你做主。” “不不不,夫……夫君对民女照顾有加。”顾青竹看着手上的布条,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 南宫羽见她坚持不要,遂强硬道:“无论如何,你都要拿着,本公主赏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顾青竹只得握着玉佩,翠色的长穗子从她手中垂下,微微飘动。 慕锦成长揖到地:“公主,你放心,不管青竹有没有赏赐的玉佩,草民对她永远都会比对自己更好。” 南宫羽嘴角微翘,扬声道:“你最好记住你今日所言,本公主昨儿说过的,可不是一句不能兑现的空话!” “小九,县衙这会儿已经抓着了灯会纵马的闹事者,咱们过去看看审得怎么样了,若果真是北境暗桩,咱们还是早些回京中,以免节外生枝才好。”南宫轩听了扈从的低语,面色凝重道。 “那些个胡人可真烦人!”南宫羽嘀咕了一声。 南宫轩站起来抱拳道:“慕将军,小九自小被宠坏了,在府上叨扰之处,还请见谅,本王这就带她回去了。” 慕绍台单膝跪地道:“能屈尊来慕府,是本府无上荣耀,末将带领全家恭送七王爷九公主。” 南宫轩领着不情不愿的南宫羽离开,大队扈从前呼后拥往南苍县县衙去了。 灯会纵马案自有苏瑾明断,其中暗潮涌动暂且不表。 单说送走了王爷公主,慕家人除了少数几个,其余的个个汗流浃背,寇氏也乏了,挥挥手,让他们自个散了。 慕绍堂和卢氏回了朝晖院,他拧眉问:“昨日到底怎么回事?” 卢氏斟酌道:“那位公主女扮男装,被锦成家的救回来,蔡氏出言不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惹她生了气。” 慕绍堂拍了下桌子,气恼道:“当真是个没见识的无知妇人,简直有眼无珠,她那一身衣裳是寻常店铺里能买到的?再说她的发簪玉佩,哪件不是世间少见的珍品!” 卢氏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这会儿说那些,未免晚了点,至于惩戒……” “话既然讲出去了,今日便照做吧,免得再落个欺瞒天家的罪名!”慕绍堂是慕家家主,在整个家族安危和一个替身小妾之间,他根本无需要选择。 卢氏点头应了,而后两人对坐,一时无言,二十多年的夫妻,冷战了十多天,危急时刻,还是会为对方着想,这也许早与情爱无关,就如同藤缠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一定要剥离开来,定是两败俱伤,鲜血淋漓。 慕绍堂无话找话,尴尬地讲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便匆匆离开了。 卢氏待慕绍堂走了,对茯苓说:“你让樱桃将熊永年叫来,这些糟心事,让他办去吧。” 茯苓出去传了话,复又进来,见卢氏没精神地歪在芙蓉榻上,遂帮她揉捏头顶,低声道:“老爷今日处置果决,私底下还是向着夫人的,日后夫人可省些心了。” 卢氏叹了口气:“那个狐媚子整日作妖,合该吃些教训,我只盼着老爷不要一时心软才好,不然家宅难宁。” 茯苓浅笑道:“到底还是少夫人为夫人争气,我听说,她这几日勤学苦练,礼仪学得八九不离十了。” 卢氏瞥了她一眼:“连你都为她说了话,明日便让她跟着听听内院的事吧。” 茯苓赶忙跪下道:“夫人恕罪,奴婢只是听着什么就说什么,万不敢坏了规矩!” 卢氏摆摆手:“你起来吧,她原也该得这个赏,今日她虽没向七王爷讨要什么贵重东西,却为三生日后攀上皇族的关系创造可能,这也算是一件大功劳。” 茯苓松了口气,站起来依旧给卢氏按摩。 蕤华院里,慕锦成将拿回来的玉佩随意丢在梳妆台上,玩笑道:“如今,你可得了尚方宝剑,我得小心伺候着,要不然,你真去了燕安城,我可咋办?” 顾青竹低声道:“不过是个赏赐的玩意儿,你收起来吧,我就是有一天要走,也不会拿公主压你。” “和你聊天真是无趣。”慕锦成喟叹一声,掩饰心里的落寞, 为什么这丫头还是要走! 顾青竹瞪他一眼:“那便不聊了!” 慕锦成见她生了气,一把拉住她:“祖宗,你的手还需换药呢。” “让春莺她们来就是了!”顾青竹赌气道。 慕锦成憋笑道:“公主刚赏了你,你就开始在院里作威作福,指使这个,支派那个,这真的好吗?” “药拿来,那我自个也能换,反正用不着你!”顾青竹有些恼了。 慕锦成终于忍不住,低笑道:“我不过和你说句笑话,谁知你倒当了真,有我在你身边,所有的事自然是我来做,丫头们再好,我也舍得假手于人。” 顾青竹低头默然,这男人说的话太让人心动,或许是伤着了的缘故,她比之前敏感了几分,这会儿不知不觉地红了脸。 慕锦成轻轻给她解了包裹的布条,只见手心里的伤处闭合住了,他为她重新抹上了一些药膏,再裹上布条。 顾青竹见他左三层右三层地缠,遂道:“只要裹一两层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吃饭。” 可惜,慕锦成充耳不闻,我行我素地将顾青竹的手依旧裹成粽子。 除了叹气,顾青竹对他毫无办法,只得随他去了。 傍晚时分,茯苓来传话,让顾青竹明日巳时到朝晖院旁听卢氏处置内院事物。 对大户人家家务事一窍不通的顾青竹颇有些紧张,晚间辗转难眠。 “你若不想去,我明儿早起帮你回了母亲。”睡在软榻上的慕锦成安慰道。 顾青竹隔着帐幔道:“我不是不想去,只是不知怎么应对,母亲刚对我有些改观,若是明日出了丑,只怕又要生我的气。” 慕锦成少不得与她细细说:“你莫怕,府里日常不过是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比如府里积年的嬷嬷,她们亲眷的婚丧嫁娶,府里一般都是给一定数额的补贴银子,而至于给多少,一是循旧例,二是看嬷嬷在府里办差的能力,强的,自然额外多些。 还比如每月月例银子的发放,各院各处不能少,有些特殊情况的,需要额外添置什么,就需多给,而像今日蔡姨娘受罚,她的月例还得减半,这总之是个很细致的活,要对整个府里各处情况都十分了解,且桩桩件件都得记着,十分费脑子。 至于每日厨房买菜,外间田庄收成等等,各种账薄都先由熊管家先看,若是没什么大问题,才会呈给母亲过目。 最后要说的是慕家与别家的人情往来,亲疏有别,随礼自然不一样,这个处理起来也简单,一是看旧例,二来看事情大小,你明日去了,只管多看多听少说话,准保没错。” 慕锦成絮絮地说了一堆,停了会儿,见顾青竹没有一点回应,遂低声叫:“青竹……顾青竹,你睡了?” 一点声响都没有,慕锦成悄悄撩开帐幔看了一眼,只见顾青竹已经睡着了,他傻笑了一声,自个说的这般无聊么,这丫头竟然听着听着会周公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学掌家 第二日,顾青竹早早起了,春莺服侍她洗漱梳妆,慕锦成被宝应连哄带劝,只差以死相逼,吃了早饭就去了私学。 昨夜的话也不知她听进去多少, 今日慕锦成只来得及叮嘱一句,多用眼睛少动嘴。 卯时三刻,顾青竹便带着春莺到了朝晖院,为怕卢氏说她娇气,顾青竹让春莺将手上厚厚的布条都拆了,只裹了一层掌心。 卢氏还在吃早饭,顾青竹恭恭敬敬请了安,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候。 宋允湘昨日晚间也得了信儿,她虽来得没有顾青竹早,却是不甚晚,这几日换了芯子的宋允湘一直在适应一具身体两个灵魂。 宋允湘原有的一切都完整保存下来,比如琴棋书画,针黹女红,而现代人的思想知识也一样不少的存在着,这两个灵魂一直在争夺身体的主动控制权,如今原主式微,外来者渐露锋芒。 卢氏用罢早饭,领着顾青竹和宋允湘进了东厢房,此刻等着回事的七八个管事婆子,正站在屋里说话,见着当家主母来了,立时闭了嘴,恭敬地行礼。 卢氏居中坐下,顾青竹和宋允湘站在她身侧,她清清淡淡地说:“打今儿起,少夫人和表小姐就跟着听事儿了,你们都是有经验的嬷嬷,以后少不得多教教她们。” 顾青竹和宋允湘屈身福了福,底下婆子赶忙还礼,齐声道:“奴婢们不敢,自当尽心尽力辅佐主子!” “今儿都有些什么事?”卢氏端起桌边热茶问。 四五个婆子依次上前,说了些日常小事,不外乎一处院子里的花木被上次大雪冻死了,需补上新的,还有风园里的一段木格花窗碎了几处,要请匠人来修,另外喂园子里鹭鸟的麦子快没有了,是等庄子上送还是在粮行里拿。 如此种种细小琐碎的事情,卢氏一边听,一边给了答复,她手里的一盏茶还没喝完,便已经处理妥当。 “还有其他事吗?”卢氏放下茶盏,拿出丝帕摁了摁嘴角。 一个胖胖的婆子上前道:“夫人,园子里管花木的花婆子,她家大儿子在二门里当差,今年二十了,还没婚配,花婆子瞧上了刚被分派到园子里的香苹,想求主子做个主。” “香苹?”卢氏挑眉:“花婆子的大儿子是在二门里专事传话的那个大栓吗?” “正是。”胖婆子点头道。 卢氏冷声道:“你回去和花婆子说,让她趁早换个人选,香苹不是她们这种人家可以养得住的。” 胖婆子连声道:“夫人英明,我也这般劝过花婆子,香苹那丫头眼高于顶,岂会看上大栓那个老实孩子,若是勉强凑到一块,将来也是要闹的。” 卢氏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既不看好,直接回绝了就是,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以后少拿来这里说,白耽误工夫。” “是是是。”胖婆子讪讪然退下。 另一个穿绸面袄裙的婆子道:“夫人,再过几日,婕小姐的柔小姐要满月了,老爷已经吩咐大管家准备了送苏府的礼物,让我再为内院准备贺礼,还请夫人示下。” “婕成得这个孩子不容易,又是小辈里的第一个孩子,我们外祖家,自然是要送双份礼的,四季面料各两匹,金银长命锁各一副,银镯子一对,金银锞子十颗,人参燕窝等补品再送一批,今春新上的头面也准备一套。”卢氏思量着说。 “是,奴婢这就去办。”婆子领命退下。 “若是没事,今儿就到这里了。”卢氏挥挥手道。 众婆子行礼告退。 “你们听了一早上,有啥说的?”卢氏转头问身后的两人。 顾青竹完全是懵的,她连人都认不全,更对她们说的事一无所知,这会儿,她哪里有什么想法。 宋允湘见她呆愣着,谦让道:“还请三嫂先讲。” “我……”顾青竹后背的汗瞬间下来了,低声道:“嗯……是因为香苹是姨娘的大丫头,才不能许配吗?” “蔡氏算什么东西,别说她被禁足,就是好好的,也是个低贱的奴婢,更别说奴婢的奴婢香苹了,我不同意许给大栓,是忌讳他们内外串联,泄露府里的事给外头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卢氏白了眼顾青竹,对她的回答有些失望。 宋允湘笑盈盈地说:“大舅母对婕表姐真好,这般重礼,让她在夫家有面子,哪怕是苏县令先夫人娘家人也说不得半句闲话。” 卢氏对她的话有些意外,虽然她这样做,一是想向慕绍堂示好,表示自个对浣娘所生子女,视同亲生看待,化解之前的冷战,二来,也是帮慕家巩固和苏瑾的关系,这里面首要的,自然是帮慕婕成坐稳苏夫人的位置。 眼前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能看透这个,着实不易,也令她微微心惊。 卢氏面色不动道:“你说的还算过得去,倒比她有见识。” 初战告捷,宋允湘一时得意,她瞥了眼垂头立在一旁的顾青竹,嘴角微扬。 “允湘,你今日起早了吧,怪累的,早些回去歇着。”卢氏关切地摆摆手,转而皱眉看顾青竹,教训道,“你比允湘差远了,今儿留下,把田庄上新送来的账册看懂了再回去!” “大舅母,要不,我留下陪三嫂看吧。”宋允湘一听急了,这明显是要单开小灶啊。 “你身子单薄,比不得她乡下来的粗笨,若是累着了,一时有个不爽利,老祖宗又该心疼了。”卢氏拍拍她的手,疼惜道。 “可……”宋允湘还想辩解,却听卢氏说:“念棋,还不把斗篷拿来,好生陪着你们小姐回去。”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赶人了,宋允湘只得屈身行礼,百般不愿地退了出去。 这时,茯苓已经将厚厚一本账册拿了来,放在桌上。 “你好好琢磨,午饭前没明白,就不用吃饭了!”卢氏也不看她,起身走了。 顾青竹坐在桌边,翻开那本青砖似的账册第一页。 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日收支,冬日里田庄上没有什么出产,几乎全是开销,从支付工钱到一日三餐,再由购粪水浇地到买菜种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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