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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等不及进屋,在院门口就叫道:“爹!” 顾世同闻声,立时从屋里出来,脚步匆匆:“丫头,这会儿正说你,今儿要回来呢!” “阿姐!”顾青英像一只飞鸟,越过她爹,抢先投身到顾青竹怀里。 顾青松大了,不好意思像小妹一样,只看着大姐,笑弯了眉眼,宛如石上清泉,干净纯粹。 顾青竹微微躬身,一把接住青英,抱入怀中,眼底瞬间有了湿气:“小妹!” “三爷哥?”顾青竹自大姐的肩头望过去,惊诧地看着身后人。 慕锦成揉揉她绒绒的发顶,颇有些骄傲道:“你该叫我大姐夫!” “大……姐……夫……”顾青英小脸红彤彤的,叫完了,一时觉得不好意思,扭头埋在顾青竹怀里。 这一声大姐夫,叫得软糯甜润,慕锦成听着,比吃了三斤蜜糖还高兴,而顾青竹却莫名心跳如鼓,红了面颊。 “快,屋里坐吧,外头怪冷的。”顾世同看着十分般配的两人,高兴地说。 顾世福和顾世根站在廊下,两人不知说什么,面上都是灿烂的笑容,其后还站着一个人,他看着渐渐走近的年轻夫妇,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 “根叔,福叔。”顾青竹放下青英,矮身福了福,慕锦成陪在她身旁行礼。 “妹子!”其后之人突然开口道。 顾青竹抬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十分紧张地大喝:“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想干什么!” 十二位玄衣府兵不知是何情况,闻声,立时拔刀训练有素地包抄过来。 莫天林连连摆手,分辩道:“妹子,妹子,我不过是来认认门,没有做别的,再说,我今儿还特意让寨子里的人为你铲了一条路,你不看僧面总该看看佛面吧。” “真的?”顾青竹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他仍旧一脸痞气,还穿着那件獾皮袄,一根灰色的布条扎在腰间,底下穿着棉裤和野猪皮做的靴子。 “千真万确,我还送了一只麂子做见面礼呢。”莫天林往院中雪堆上一指,那里果然有猎物。 顾世同以为顾青竹误会了,赶忙打圆场道:“丫头,他就是我之前说的,在老鸦岭救的人,隔了小十年,他今儿还特意带了礼物来,说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认我做干爹,你福叔和根叔刚才都说,人总是要多做好事,才有福报!” 顾青竹听出来,莫天林并没有把那天抢亲的事说出来,为着不吓着家人,她顺水推舟道:“总算他还有些良心!” 慕锦成心领神会,挥挥手,十二位府兵长刀归鞘,肃穆站立一旁。 “走走走,今儿好日子,咱进屋说去。”顾世同笑着招呼。 屋里燃着火盆,其他人站在一旁,顾世同坐在桌前,顾青松端出两盏茶,慕锦成和顾青竹跪下敬茶,见着眼前一对璧人,喜得顾世同一时忍不住,别过头,连眨了几下眼睛。 他定了定,接过茶,分别抿了一口,赏了两个红包,叫他们起来坐。 众人重新入座,顾世同难免问顾青竹在婆家情形,顾青竹自然都是说好,祖母怜惜,婆婆爱护,公爹宽容,小姑子也很好相处。 顾世同听了,甚是欢喜,又嘱咐顾青竹不得在婆家任性,对上尊重,好生伺候公婆祖母,对下仁慈,不得苛责打骂下人。 顾青竹乖巧地一一应了,一旁的慕锦成看得发呆,这样温顺贤良的顾青竹,可比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可爱多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斗 心里惦记着这么多人要吃饭,顾青竹坐了会儿,便回屋换下碍事的广袖长裙,穿回自个的旧衣裳,到厨房张罗午饭,慕锦成想跟着,可他被顾世福热情地拉住说话,一直念叨,他与顾青竹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一旁的顾世同不解,顾世福便将去年织坊、面馆、户籍文书等等许多事说给他听,这里面,慕锦成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都可算是出了大力的,顾世同听了,一时感慨,他这根红线竟然牵巧了! 莫天林不高兴听他们夸赞慕锦成,寻了个由头溜到外头来。 见顾青竹正在厨房里洗腊肉,他站在门口道:“你别大盘小碟做什么菜了,这不是有现成的麂子嘛,等我剥了,烧上一大锅就是了,热乎乎吃着也爽快。” 瞥了眼外头,四下无人,顾青竹压低嗓子,沉声道:“你到我家来,到底想干啥?” 莫天林摊开手道:“你莫不要想歪哦,那日我们认了兄妹,我总得来认义父呀。” 顾青竹挑眉,半点也不信他的话:“我看你认义父只是个幌子,是想来验证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吧,若是假的,你想怎样?血洗村庄,还是讹诈三生?” 莫天林见她如此,不禁抱怨道:“你的心眼子多的是不是跟筛子似的,你那日早看出菌菇有毒,自个避开不吃,眼睁睁看着我们中毒遭罪,而且,催吐明明可以用生牛乳和苦瓜汁,可你偏给我们灌牲口粪尿,你说你有多狠!” 顾青竹被他后知后觉地识破,不禁忍笑道:“那个时候,哪里来得及挤牛乳,熬苦瓜汁,我的法子拿来救命,又快又好,再说,你们这帮山匪,若不让你们吃吃教训,岂会放了我们!” “我算是知道了,女人如老虎,凶悍的哟,惹不起,惹不起!”莫天林愁眉苦脸地摇头。 顾青竹转念道:“我来问你,这十几二十年,老鸦岭有山匪,从来都是传闻,没谁真见过,怎么刚巧赶上我出嫁,你们就出来劫道,是不是有人买通你们做的?” 莫天林面上一滞,旋即握拳堵住嘴,一阵假咳:“扯远了,不说了,我还是剥麂子去。” “那就是有喽,你不说是吧,那我让我爹来问你……”顾青竹见他如此,便知确有其事,她探身转向屋门,佯装道。 “行了,行了,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谁问,我也不能说,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收了事主的钱,就不能把事主的名姓透露出去,要不然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行当上混!”莫天林梗着脖子,誓要保守秘密。 “你上次不是答应不干这个了吗?再说,你都和苦主做了亲戚,你那事主还能信你保守秘密?”顾青竹低哼了一声。 莫天林不答她的话,转身将雪堆上那只麂子拖到枇杷树下,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熟练地剥皮,顾青竹煮上饭,顺带蒸了腊肉,而后出来给他打下手。 莫天林干活热了,脱了獾毛袄挂在树上,只穿着粗麻中衣,他瓮声瓮气道:“我说,你当真嫁了那个小白脸?你们在山上时,还装不认识!” 隔了会儿,他手下一顿,立起身子,又似有了了不得的发现道:“咦,不对呀,这小子肯定存了二心,你那日若不是救了他,他是不是就跟旁人跑了!” “好端端的,你扯他做什么,那都是误会,你有这个瞎琢磨的工夫,还不如把那个指使你的坏人早点交代了呢!”顾青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莫天林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继续嘟囔:“做大户人家的少夫人有啥好的,这也不许,那也不行,规矩多得吓死人,哪如我们在山上,想咋的咋的!” 顾青竹不耐烦听他如同老太太似的絮叨,挽起袖子割下一大块肉,恐吓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告诉我爹,那日你抢了我的花轿,看他还收不收你做义子,况且,我们今儿人多,不信收拾不了你!” “我是为你惋惜,你不爱听,我便不说了,这总行吧!”莫天林将整块皮子割下,一刀甩在肉上,叉腰叹息。 慕锦成在屋中被几个长辈细细盘问了一番,他早坐不住了,借口帮忙,出来正看见顾青竹拎着肉走进厨房。 他正想跟着去,却见莫天林朝他招手,慕锦成以为他要叫他帮忙抬肉,只得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莫天林毫不客气地将粗壮结实的胳膊,架在慕锦成华美的缂丝锦袍上,他朝顾青竹的背影努努嘴:“怎么,这颗小辣椒,你还没吃上呢!” 慕锦成见他说话粗鄙,火气腾得窜上来,猛然抖肩,将他的胳膊甩开,挥拳直奔莫天林的面门,又狠又准! 莫天林慌忙抬肘隔挡,叫嚣道:“手下败将,还打?你他娘的不在床上耍威风,倒找老子晦气,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床上功夫也不行吧。” 慕锦成红了眼,男人最忌讳被人说不行,这可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他憋着气,一声不吭,只是一招紧似一招,那日他们以少胜多,今儿两人单打独斗,招招拼力,拳拳到肉,不一会儿,两人便各有受伤,一个裂了嘴角,一个青了脸颊。 十二个府兵围成半圈,严阵以待,他们没有慕锦成的示意,不屑以多欺少。 “你们是来做客的,还是来捣乱的!”正忙着煮肉的顾青竹不经意间瞥了眼窗外,见此情形,赶忙跑出来大喝一声。 她这一声不仅让正打的难分难舍的两人停了手,还把在屋里坐着说话的三位长辈惊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顾世同见了两人的伤,讶异地问。 “干爹,没事,没事,妹婿想和我切磋一下,我俩练高兴了,一时没注意。”莫天林讪笑,拍拍慕锦成的肩膀,他手上势大力沉,仿若巨石压顶,慕锦成用力扛住。 “对对对,爹别担心,我们就是练练。”慕锦成将练练两字说得咬牙切齿,他对着莫天林胸口猛挥一拳,十成十的力道,激荡肺腑,莫天林只差吐出一口老血。 “切磋嘛,点到为止,这都见血了,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赶快来擦药。”顾世同不疑有他,只担心道。 两人乖乖被顾世同上了药,又拿了热鸡蛋在脸上滚着。 隔了会儿,慕锦成到厨房找顾青竹,她肃着脸问:“你俩为啥事打架?” “这哪是打架,不过是闹着玩,都是爷们,这点小伤算什么!”慕锦成舔舔了裂开的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容。 顾青竹根本不信他的话,她刚才看得分明,这两人都恨不得把对方一拳打趴下,可这会儿正赶着烧饭,只得暂且搁在一边不理。 慕锦撩袍坐在灶间,往烧得很旺的灶膛里塞了一根柴禾,他偏头偷看忙忙碌碌的顾青竹,不免有些纳闷,他连陶嬷嬷都骗过了,莫天林是咋看出来的? 午饭十分丰盛,众人分坐两桌,桌上除了用最大的海碗装着红烧麂子肉,还有一碟蒸腊肉,地里的青菜、芹菜、大蒜各自配上肉满满地炒一盘,又有一锅热气腾腾,汤汁如乳的萝卜骨头汤。 慕锦成是新上门的女婿,慕家有很好的教养,可他偏是个叛逆的性子,平日里总想拧着来,这会儿倒收敛了本性,规规矩矩陪着喝酒,礼貌又周到。 三个长辈中,只要顾世根有些酒量,顾世同几乎不喝酒,半盏就要醉倒,而顾世福也就喝一杯应应景而已,这对慕锦成来说,倒是没有太大压力。 可今儿偏有莫天林在,这家伙喝酒跟牛饮水似的,仰脖子一气灌,适才打架没分出个胜负,这会儿,在喝酒上,两人非常有默契地想要一争高低。 眼见着第三坛酒又空了,顾青竹拧眉道:“今儿就到这儿,我家里的酒都被你们喝光了!” “妹子,这般小气……做什么,我……早……早看见……门背后,还有……好……好几坛呢。”莫天林大着舌头说。 “我媳妇哪里是舍不得酒,是怕你一会儿醉如烂泥,回不了老鸦岭!”慕锦成哈哈大笑。 他的脸上漫着绯红,一双狭长的凤眸,如同描了上好的胭脂,丝毫不逊三月妖娆桃花。 “你也该闹够了!”顾青竹夺过他的杯子。 “你是我媳妇儿,你说啥,便是啥了!”慕锦成微醺,毫不顾忌地抓她的手。 顾青竹尴尬不已,赶忙将他不老实的手扒拉开来。 顾世同见两人确实有了醉意,遂说:“喝了开心就好,年轻人不宜过于贪酒,对自个身子没好处。” 既然长辈发了话,莫天林和慕锦成便不好再暗自较劲,一人吃了一碗粳米饭,莫天林还额外喝了一大碗萝卜汤。 山里的酒入喉爽快,因着都是实实在在的粮食酿的,后劲却是不小,顾世福和顾世根吃了饭,略坐了会儿,便回去了,顾世同喝了一点酒,醉得想要打瞌睡。 待顾青竹洗了碗,就见慕锦成和莫天林两人酒意醺然,正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地说话。 将老爹扶进屋里睡,顾青竹酽酽地泡了两碗去岁炒的寒露茶,秋茶味浓,刚好给他们解酒,只指望着别像小孩儿似的胡闹。 “青竹!”院门口,大丫和招娣等女孩子一起笑嘻嘻涌进来。 午后的阳光正好,女孩子门就在院里坐着晒太阳,顾青竹拿出带回来的各式瓜果糕点,糖果蜜饯堆在桌上,这些都是南苍县最大点心铺子秋月斋的,光那包吃食的麻纸看着都十分精美。 山里的女孩子哪里吃过这般精细的吃食,有的连见都没见过,这会儿都每样拣着尝了尝。 “大丫,你们几时回南苍县面馆?”顾青竹给每人倒了糖水,转头问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冤家 “我哥说,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十六回,日子吉利。”顾大丫嘴里嚼着软糖,叽叽咕咕地说。 “青竹,你现在住在南苍县了,是不是可以天天到面馆来了?”招娣揽着她的胳膊笑道。 顾大丫做了个鬼脸:“青竹嫁了三爷,这以后两人要一同来的。” 顾世福回到家中,对着老妻说起顾青竹的婚事,感慨了一番姻缘造化,他说完就睡了,倒不知这些话正被厨房里的顾大丫听见。 “真的呀。” “你们可真是缘分!” 方玲和顾小花两个惊喜道。 也有人不知道她们说的三爷是谁,顾大丫快人快语:“去年过了中秋,带人把顾世贵一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就是三爷。” “哦!”众人异口同声,拖长声音道。 女孩子们一下子想起那个一身天蓝锦衣,俊逸出尘的公子,连打人的姿势都特别潇洒漂亮,这样一个的人居然做了顾家坳的女婿。 “哪像你们说的……”顾青竹一下子被女孩们说红了脸。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堂屋里传来一声脆响。 顾青竹赶忙冲进去,就见慕锦成和莫天林不知怎地话不投机,正脚下踉跄着动手比划,桌上的茶碗被扫到了地上,碎瓷混着茶汁茶叶撒得到处都是。 “你俩是冤家么,见面就掐?”顾青竹皱眉道。 慕锦成上前拉她,嬉笑道:“我和你才是冤家。” 莫天林一脸嫌恶地搓手:“嘶,你能不要说这种让人直掉鸡皮疙瘩的话不?” “莫天林,你俩先前在院里无故打架,我还没问你呢,这会儿是不是又想拆房!”顾青竹怕吵着老爹睡觉,恼火道。 莫天林气鼓鼓地说:“你……你为何单单质疑我,简直太偏心了,我走了!” 顾青竹虎着脸道:“偏心?你若当真是我哥,这般吵爹睡觉,耽搁青松温书,我早把你打出去了!” “我不要你打,我自个走了!”莫天林嘟嘟囔囔,转身就要出门。 顾青竹追上去几步道:“你把半片麂子肉带回去吃,山里下雪天不好打猎。” “我送义父的,怎好拿回去!”莫天林涨红脸说。 外头还站着人,顾青竹顾及他的脸面,压低声音道:“你们寨子里是啥情形,我还没看见么,与其在这儿打肿脸充胖子,还不如让你的人吃饱了,别再干作奸犯科的事才好。” 莫天林一时无语,顾青竹说得不错,大雪封山,这只麂子是他三天来猎到的唯一野味,他说要送人,寨子里的人虽不敢说什么,但那些个饥饿的眼神,让人不忍直视,他自个在这里酒肉吃饱了,寨子里的人却只能喝干野菜糊糊,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这时,顾世同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些药包:“青竹说的不错,麂子你带回去,天气寒冷,积雪难化,给老人孩子熬些肉汤喝喝,身上暖和也能抵挡一二,另外,我这里还有些草药,可以治风寒, 你也一并拿上。” “义父,我……我怎么可以……”莫天林一时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好。 顾世同摆摆说:“客气什么,以后有啥事,只管打发人来找,咱村里的人钱粮不多,过惯了勤俭日子,但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谢谢义父!”莫天林拱手作揖,“孩儿,过几日再来看您。” 慕锦成帮他用麂子皮裹了半片肉,搁在瘦弱老马上,莫天林牵着马走了。 待慕锦成转身回来,大丫和招娣等人纷纷给他行礼:“三爷!” “你们都来了。”慕锦成笑着朝府兵队长扬扬手:“赏!” 府兵队长不知带了多少荷包,女孩们每人得了一个,荷包上绣的花样各异,少有重复的,众人一时忙着比哪个更好看。 顾青竹低声对身边人说:“你到时留一个荷包给我送铁蛋。” 秦氏是寡居之人,自打顾世同回来了,她便不好到顾青竹家里,就连铁蛋也来得少了。 “放心,那些都是我娘准备的,怎么也得有二三十个,罗姨单备了些在我这儿呢。”慕锦成笑着说。 女孩子们玩了会儿,便都回去了,顾青竹重新泡了茶,父女翁婿坐在屋中喝茶说话。 “你们怎么认得天林的?”顾世同抿了一口茶问。 “嗯……”顾青竹不想说出那日出嫁风波,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的由头。 慕锦成抢着说:“他秋日到南苍县卖野味,我们认得的。” 顾世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莫要说谎话,他并不是寻常猎户,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爹怎么知道他不是寻常猎户?”顾青竹疑惑道。 顾世同叹口气:“你爹这些年在南边什么样的猛将悍卒没见过,我刚才给他们把脉擦药,见锦成裂了嘴角,而他只是青了面颊,这不是工夫深浅,内力强弱的问题,而是临阵对敌一招制胜,与未经实战心有仁慈的区别。” 慕锦成见顾世同早存疑心,只得老老实实说:“他是老鸦岭的山匪,青竹那日出嫁,遇着他了,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一切都太平无事。” “啊……”乍一听他的话,顾世同眼角跳了一下,待听到下一句,才又稳住,他应了一声,“……哦。” 顾青竹担心道:“爹,你认了他做义子,这以后……” “不怕,我与他有恩,这小子到底秉性不坏,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顾世同拍拍她的手。 眼见着日头西移,府兵队长在门口晃了一下,他虽没有出声催促,却也是无声提醒。 顾青竹朝慕锦成伸手,他从左边袖袋里拿出四五个荷包。 “爹,你将这两个给铁蛋和青川。”顾青竹拣了两个蓝色花纹的荷包递给顾世同。 顾世同接过道:“嗯,我晚间叫青松送去。这会儿时候不早, 你们准备回去吧。” 顾青竹进屋换衣裳,顾世同回了自己屋不知做什么去了,青松去隔壁找了青英回来。 慕锦成从右边袖袋里拿出两个更大也更精美的荷包,一个绣金榜题名,另一个绣吉祥如意,里面装着两对金银锞子,他蹲下身子递给他们,悄悄道:“姐夫单给你们的,可别告诉你姐。” “为啥不能告诉阿姐?”青英忽闪着大眼睛问。 顾青松冷冷地将荷包还给他:“阿姐不知道的,我们不能收!” “嘿!你们还真是一家人呢。”慕锦成哭笑不得,这两个小人儿长大了,还不得和顾青竹一样是死犟的脾气! “说啥呢,什么一家人?”换了衣裳的顾青竹走出来,蹙眉问。 青英举着荷包小跑到她面前,急急地说:“大姐夫给我们这个,还说不要告诉你!” “你做什么?”顾青竹接过颇有分量的荷包,疑惑地说。 慕锦成无奈道:“我能做啥,就是给他们一些年节礼物。” “这也太多了,他们若是拿出去玩,丢了,肯定心疼,倘是被顾大宝瞧见了,又要白惹一场风波!”顾青竹瞪了他一眼。 慕锦成哼了一声:“那一家子,还没打服帖呢。” 顾青竹摇摇头:“赖皮懒骨,他们哪是打一顿就能改好的。” 慕锦成只得说:“那你说怎么办?” 从荷包里倒出四个金银锞子,顾青竹说:“我瞧着荷包很漂亮,留着给他们玩吧,这些,你拿回去吧。” 慕锦成坚决不收,解释道:“这就是年节里,府中专门置办赏小孩儿的,咱不如先让爹代为管着,日后再给他们。” 僵持不是办法,顾青竹只得让步答应:“那好吧。”她将金银锞子重新装进去,放在桌上。 两人正说着,顾世同拿了医书和药膏出来:“家里的书,你都看过了,我拣了两本新的,你无事时翻翻,还有,这个药膏是给锦成擦的。” “谢谢爹。”顾青竹双手接过。 那上面犹有父亲手掌的温度。 顾世同又嘱咐道:“还有那处宅子,你过些日子,得了空和锦成一起去看看,自个做个打算,薛宁费了好大气力帮忙找的,闲置着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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