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着底下一对璧人,喜笑颜开地说。 慕锦成起身,依旧牵顾青竹的手,将她带到寇氏身旁,在座的所有人,见他俩如此亲密,半点不避旁人,一时心思各异,眼神闪烁。 顾青竹原不敢坐,她虽不晓得大家族的规定,但在顾家坳,长辈和小辈是不同桌吃饭的,长辈若在屋里,小辈连小杌子也是不能坐的。 穿一声深褐色锦袄的寇氏抓着顾青竹的手,笑着说:“坐坐坐,别拘着,你刚来,很多事情还不晓得,在咱府里,若讲规矩只到你们父母跟前去,在祖母这儿只管闹,我看着一个高兴。” 闻言,顾青竹只得侧着身子,半挨在榻上坐了,慕锦成则坐在另一边。 “瞧这丫头瘦的,可得好好补补,冬日里那些补膏可还有了?若是没了,速去德兴再做一些。”寇氏摸摸顾青竹单薄的肩膀,有些心疼道。 卢氏也在打量顾青竹,见她与慕锦成手牵手进来,适才也没有完全不懂规矩,心下略安,此刻见寇氏这么说,赶忙应道:“母亲说的是,媳妇记下了,等会儿就去问问底下管事的。” “谢祖母,孙媳身子好着呢。”顾青竹连连摆手。 寇氏见她如此实诚,开怀道:“也不是非有病才要吃,咱府里的女儿家冬日都要补补气血,红枣阿胶总是少不了的。” “祖母,青竹懂医,她身子热乎着呢,才不要吃那些难闻的膏药。”慕锦成在旁插嘴。 这话本是为顾青竹开脱,可说得实在暧昧,他不脸红,顾青竹听着,羞得几乎要钻到地洞里去了。 寇氏瞧见她小女儿般的娇花姿态,生怕她坐不住,忙岔开话题道:“哦?你还懂这个,快来给祖母瞧瞧。” 顾青竹定定心神,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跟着我爹留下的医书学的,一知半解并不十分精通,若是说得不好,徒惹了不开心。” “无妨,无妨。”寇氏伸出手腕道。 顾青竹搭上脉,隔了会儿,抬头看了眼一旁的慕锦成。 “看我作甚,你只管说好了,祖母还能计较你么。”慕锦成挑眉道。 顾青竹犹豫会儿说:“我医术浅,只瞧出祖母有消渴症,也不知对不对?” “可了不得,我正是这毛病,该不是昨儿锦成告诉你的?”寇氏收回手臂,玩笑着说。 顾青竹摸摸腕上的赤藤镯,心下一松,好在没有出丑。 “你打小识字的?”一旁卢氏见她当真诊出寇氏的病症,一时有些惊讶地问。 按理,山里人吃饱饭都难,哪有闲钱供孩子念书,更何况是个女孩子。 顾青竹绞着手,浅笑道:“是我母亲教的,不过,我也只认得医书上的字,旁的就不行了。” “这就很了不得了,你瞧瞧你四妹妹和你表妹,都是请了西席单独在家里教的,也就是会念几句诗,有老什子用。”寇氏指着屋里两个女孩子,打趣道。 顾青竹抬眼望过去,两个女孩衣饰华美,一个春花般娇媚动人,另一个小荷才露尖尖角,看着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 大的那个只抿嘴笑,小的那个,却是忍不住嘟着嘴道:“祖母太偏心,见着三嫂喜欢地不得了也就罢了,偏拿我和表姐做比,难不成我们也学医去?” 她的娇憨引得屋里人一阵轻笑,正在这时陶嬷嬷掀开帘子进来,她身后跟着三个小丫头,手里各端着放着茶盏的黑漆托盘。 寇氏望过去,陶嬷嬷一脸笑地轻轻点点头。 慕锦成眉间跳了一下,只当没看见,拉了顾青竹重新跪下,恭恭敬敬给寇氏敬了茶。 寇氏赏了一对小玉如意,颜色翠绿如油,一看就是老太太珍藏多年的宝贝。 而后是慕绍棠和卢氏,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媳妇,卢氏自然送的也是压箱底的好物件,两只同胎羊脂白玉手镯,白润油腻如蜡一般,纤尘不染,毫无瑕疵。 及到慕绍台和罗霜降,却一下子不太好称呼,论起来,罗霜降嫁给慕绍台便是西府女主子,可慕锦成是成年过继的,又比她小不了几岁,平日里又十分熟悉,这会儿,若是与卢氏一般叫她娘,慕锦成叫得出,她却应不下。 最后由寇氏做主,慕锦成明面上称呼慕绍棠和卢氏为伯父伯母,私底下仍然唤父亲母亲,对慕绍台则叫爹,至于罗霜降,因为她坚持只让他叫罗姨,也就不喊娘了。 罗霜降这般识大体,卢氏暗暗松了口气,儿子照旧还是她一个人的。 临来时,慕绍台怕罗霜降没有准备,格外贴心地取了一对镶宝的小匕首,刀鞘和刀柄上嵌满红蓝黄绿粉各色宝石,可以把玩,也可做摆设,通体的华丽,掩盖了它削铁如泥的凌厉。 第二百章 我媳妇是乡下来的 新得的这些贵重赏赐,顾青竹接过,慕锦成转手让春莺在一旁捧着,两人规规矩矩给长辈们敬了茶,屋里只剩下几个同辈,寇氏歪在榻上笑眯眯地说:“锦成,你昨儿成亲,你二哥跑前跑后张罗,辛苦得很,还不快去谢谢。” “多谢二哥,等你与子衿姐成婚,我少不得也帮你挡酒。”慕锦成嬉笑如常,亲昵地拍拍慕明成的肩膀道。 不管是真是假,今儿头回做新妇的顾青竹,一直在陪笑行礼,以至于脸僵肩酸,见慕锦成叫二哥,她那已被满屋子热气香气熏得发胀的脑袋,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如牵线木偶似的低头福了福。 “咱们兄弟,都是应该的,客气什么。”慕明成笑,笑得如霁风朗月。 蓦然间,顾青竹听见这个耳熟的声音,脑中划过一丝清明,猛然抬头望去,果然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不禁弯了眉眼。 对上她略显惊喜的眸光,慕明成和煦地说:“好久不见,想不到锦成娶的竟然是你!” 顾青竹低头再行一礼:“之前多谢二爷照拂。” 慕绍堂有些意外道:“你们认得?” “认得有两年了,弟妹之前总到三生卖茶,所以见过几次。”慕明成恭恭敬敬地回答。 慕锦成听了,心里懊恼,自个怎么没有早些遇见她,忍不住握紧她的手。 慕绍堂听了,点点头道:“我倒是忘了,顾家坳的茶叶在翠屏镇,乃至南苍县都很有名,这倒是分外有缘了。” 慕锦成拉着顾青竹走了几步,一旁的宋允湘面上浮着淡淡的笑容,矮身行礼:“三表嫂。” 她正是二八之年,眼如秋水,肤若凝脂,如养在深闺的娇花一般,娉娉婷婷,优雅矜持。 自打顾青竹进来,宋允湘就一直在看她,甚至连刚才顾青竹望向慕明成,眼中闪过的一丝光亮都没有错过。 顾青竹还礼,她俩同岁,顾青竹虽不及她富贵里养出来的娇嫩柔美,却多了山野纯真与清丽灵动,两厢比起来,却也不输阵仗。 完全觉不出此处暗中交锋的慕锦成,正玩笑着揪住四小姐慕婉成的丫髻,低哼道:“臭丫头,还不给你三嫂行礼!” 豆蔻年华的慕婉成潦草屈了屈膝,仰头皱起小巧的鼻子道:“哼,坏三哥,你就晓得威逼我,你早答应要给我买外头稀罕物件的,可我到今儿也没见着!” “你往后多和你三嫂套近乎,她做的小玩意儿,外头可买不到!”慕锦成摊开大掌,揉揉她的软发,弯下腰道。 他这话说的倒不假,顾青竹家里像青英平日里玩的布偶,细竹条编的蜻蜓,还有各色落叶拼的七彩游鱼等等小物件多的很,她当初为了哄小妹,可没少花心思。 站在慕婉成身旁的是慕绍堂的小妾,慕婉成的生母蔡如媚,人如其名,妩媚动人,她三十二三岁的年纪,穿一身合体蜜色抹胸襦裙,桃胸柳腰,深沟翘臀,完美勾勒出窈窕婀娜身姿,尤其是那桃花面上的桃花眼,狭长飞挑,魅惑近妖。 “这是大伯的蔡姨娘。”慕锦成见了她,收了先前的笑容,冷冷地说。 顾青竹刚想屈身,就被他一把提溜住了胳膊,她不解地瞥了他一眼,适才敬茶的时候,他分明叫慕绍堂父亲的,这么快就改口叫大伯了?难道对姨娘不用行礼? 她一脸懵,却不好问,反正有慕锦成,她便在安静地在一旁站着。 “少夫人,奴婢没啥好东西,只有……”蔡如媚嘴上说着,手却去摸头上的一支垂珠金钗。 卢氏在上坐着,瞧见狐媚女子雾鬓风鬟上晃眼的金钗,眼皮猛地一跳,昨儿晚上慕绍堂陪客喝多了,卢氏忙了一整日也乏得很,夜里见他没有回屋,只当他在书房歇下了,却不料他竟然去了蔡氏那里。 为着二十多年的那桩旧事,慕绍堂自昨日起就没给卢氏一个正脸,要不是顾着东院的脸面,他甚至不愿和她一起来给老太太请安,接受儿子儿媳的敬茶。 卢氏心里又酸又苦,但她是大户人家嫡女,慕家当家夫人,夫妇二十多年相敬如宾,也只到相敬如宾的地步,像温柔小意求夫君怜爱这种事,她不屑做,也做不来,故而,为了那事,她自认无错,宁愿端着与慕绍堂冷面相对,也不肯低头俯就。 而慕绍堂对十几年陪伴长大的浣娘本就心存愧疚,如今听了旧事隐情,更加伤心,他醉酒留宿蔡氏房中,不过是为了她那双眼睛罢了,却不晓得,今儿倒让她张扬起来。 “姨娘新得的,自个留着吧,我们做主子的,哪能要你的东西,昨儿我大喜,该赏你才是。”慕锦成扯了下嘴角,扬手道,“右玉,赏!” 蔡氏听了他的话,讪讪然松了手,接过右玉封的赏银,掂着颇有些分量,赶忙弯腰福了福,而此时,慕锦成已经拉着顾青竹回到寇氏身边,只给她一个背影。 屋里除了主子,就是有些颜面的丫头婆子,右玉将赏银分别给了老太太身边的琳琅,卢氏身边的茯苓,自然也少不了陶嬷嬷,至于外头两位老爷的长随庆丰和庆余,则另准备了赏钱单给。 “难得今儿人全,就在这里吃了午膳再去吧。”寇氏高兴,精神头好,乐得儿孙绕膝,尽享天伦。 罗霜降是新妇,虽是管着一座大酒楼的掌柜,可对府里到处还不熟悉,少不得要请大嫂卢氏帮衬,卢氏正气闷蔡氏无端显摆,要不是慕锦成向来看不上蔡氏,灭了她的气焰,今儿她的脸面可就丢大了,故而她顺水推舟,欣然答应,再说,妯娌和睦,还能讨老太太欢心,她没道理拒绝。 众人离了西暖阁,陪着老太太移步东厢,慕婉成少年心性,看着外头的雪停了,太阳露了脸,立时欢喜雀跃地想要去风园踏雪寻梅,这可是书上说的,最风雅的事。 “好啦,好啦,先吃饭,外头雪下得这么大,总得容下人们扫出一条雪道来吧。”寇氏被她闹得头疼,遂哄道。 说话间,捧着各色菜肴的丫头婆子鱼贯而入,很快林林总总摆满了一桌子,卢氏打算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安箸摆碟服侍,却被寇氏叫住了:“让他们伺候吧,今儿咱人最全,一起吃个团圆饭。” 卢氏应了一声,坐在慕绍堂旁边,然后是慕明成,而寇氏另一边坐着慕绍台夫妇,其下是慕锦成和顾青竹,慕婉成和宋允湘坐在下首。 蔡氏是没资格上桌吃饭的,她只能在一旁给老太太搛菜盛汤,这一桌子菜,顾青竹认得的没几样,鸡鸭鱼肉并不多见,山珍海味花样繁多。 慕锦成一味给她搛菜,把她面前的小碟堆得几乎要溢出来,她只好埋头吃,慕锦成一心想将她养胖一点,起码抱着舒服,眼见着菜已经没处放了,他就给她盛了碗鸡汁鱼翅羹。 顾青竹节俭惯了,见不得浪费,她一早啥事也没做,根本不觉得饿,但这会儿又不好剩,只得拿汤勺舀着喝。 一不小心,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后,又有“呼……”一声吸食的细微声响。 众人一愣,全都停下筷子,看向声音来处。 感觉到热辣辣的目光,顾青竹有些疑惑地抬头。 慕锦成噗地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吧唧了下嘴道:“今儿厨房里谁当值,这鸡肉烤得也太老了,鸡髓都没有!” 陶嬷嬷忙上前周旋:“老奴过会儿去问问,这帮厨子每日不敲打,都不晓得好好干活。” “确实老了些,有些嚼不烂。”慕明成瞥了眼慕锦成,附和道。 卢氏挥手道:“既如此,赶快撤下去吧。” 如此打了个岔,一桌子人重新开始细嚼慢咽,顾青竹不敢喝汤,肉食又吃了太多,只觉腻得慌,见桌上有一盘素炒芹菜,她便搛了来吃。 “咔嚓!”芹菜很嫩,只一咬,便发出崩脆的声音。 顾青竹傻了,筷子还没放下呢,这下是抵赖不得了。 宋允湘用丝帕掩住口,佯装擦嘴,几乎要绷不住笑了,慕婉成则毫不掩饰一脸嫌弃地看着顾青竹。 “少夫人,哪有你这样用膳的,慕家的饭食再好,也不能吃得嗝吱嘎喳的呀。”一旁的蔡氏媚笑道。 不待红了脸的顾青竹说话,慕锦成已经恼怒地猛拍下筷子,冷哼道:“住嘴,谁给你的胆子!她是我媳妇,我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几时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指手画脚,此处不留饭,咱院里单开伙去!” 说着,他就要拉顾青竹起身离开。 蔡氏被他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委屈地看向慕绍堂。 “乖孙,什么了不得的事,也值当生气!”寇氏横了一眼慕绍堂,笑着说,“坐下吃,坐下吃,年轻人牙口好,我光听声儿,就羡慕得不得了呢。” 慕锦成气哼哼地坐下,满满搛起一筷子芹菜塞到嘴里,故意嚼出很大的声音:“阿奶,好听吧!” “好听,你慢点吃!”寇氏宠溺地笑。 慕绍堂虽不喜儿子胡闹,可此事是蔡氏挑起的,又惹了母亲不高兴,故而,他不好说什么,只拿眼光警告了一下自个惹是生非的小妾。 慕锦成索性又呼呼啦啦,很不文雅地喝了一碗参鸡汤,之后抹抹嘴道:“我媳妇是乡下来的,你们可别想欺负她!” 闻言,桌上人俱都惊了。 慕明成低头无声地吃冬笋,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而宋允湘则瞬间变了脸,老太太袒护,大多是为着慕锦成,而慕锦成这般,可不是当初执意不肯娶亲时的样子,隔了一夜,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顾青竹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难道昨儿晚上一场大雪,将这人也换了芯子? 第二百零一章 雪夜穿书,风园赏梅 没错,她,宋允湘,就是昨儿夜里穿书来的! 2020年,对二十二岁的宋允湘来说,终被永远铭记,在没有现场答辩,没有分别狂欢,甚至没有一张完整全班合影的酷暑7月,她带着一整个学期都没睡过的被褥,以及爱情抵不过距离的异地恋分手消息,惶惶无措地回到了自己家中。 一切都乱了,各种考试不是延期就是取消,宋允湘投过很多份简历,然而次次都是石沉大海。一个不是双一流大学毕业,毫无经验的国际贸易本科毕业生,要想找到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谈何容易。 所幸,她在大学里另修了会计二学历,她母亲找熟人托关系,背着她不知花了多少钱,9月的时候,终于给她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找了份工作。 从此,在后疫情时代,她光荣地成了一名打工人,一周七天,五天或六天是精神抖擞,风风火火,开车背包订外卖的小跟班,剩下的休息日,则变本加厉成了不洗澡不洗头穿一整天臃肿睡衣的邋遢大妈。 双十一的广告铺天盖地,已经勉强算是个经济独立女性的宋允湘,给自己预定了一件呢大衣,而后,发现似乎没有合适的裤子可配,随手又下了一单,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又买了鞋子和毛衣来搭,她在手机计算器上摁了好几遍,算来算去,似乎不凑个满减,简直吃了大亏,于是,她又屯了面膜和防晒霜。 待付款的金额直线飙升,直逼她的月工资总额,宋允湘只得罢手,若不是吃喝都是蹭父母的,她这个尾款人,剩下的大半个月,只能吃土喝西北风了。 激动人心的双十一终于来了,宋允湘早早吃饭洗漱,躲在屋里准备准点开抢。 等待的时间总是太漫长,她怕自个睡着,就打游戏刷抖音,临到十一点实在没啥玩的,她便点开一本小说来看。 《农门茶香远》是本讲茶的种田文,细腻清新,情节也与一般的种田文不同,所谓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宋允湘追着看了一段时间,喜欢书中人慕明成,这个幻想出来的温润君子,几乎治愈了她的情伤,又因着里面一个配角与她同名,更激发了她的阅读兴趣。 只是那个作者云梦实在可恶,更新得太慢,总是借口没时间,每天只更新一章,她留言催更好几次,得到的都是感谢支持的回复,气得她将书挂在书架上,几天没看。 今日瞧着有七八章存稿,她便歪在床上点开来看,第一篇正是卢氏到慈恩寺上香,蔡姨娘的丫头香芸为一碗粥和女主争执,结果被慕婉成训诫,宋允湘出来劝解。 看完,她不由得嘟囔一句:“女主光环也太强大了吧,一碗粥也不肯吃亏,若我是宋允湘才没这么好说话!” 话音未落,屋里的灯瞬间全都灭了,宋允湘吓了一跳,可还没等她开门去看个究竟,就见窗外强光一闪,她霎时没了踪影,只剩床上一部手机发出惨白的光,直射屋顶。 “既然来了,就不会甘心做女配!”这是她今早在槿华院醒来,发现意外穿书后,头脑里的第一反应。 这本书没有完结,也没有烂尾,但依作者云梦龟行更新速度,她宋允湘一定能想出法子翻身改结局! 正当她沉思冥想的时候,一桌人终于结束了用膳,丫头们送上漱口茶水和热帕子,每个人用了,依次起身。 此时,外间日头正好,陶婆子进来笑着说:“回老太太,风园的红梅开得正艳,婆子们已经扫出了一条路,这会儿,可去瞧瞧?” 慕婉成眼巴巴地说:“祖母,您同我们一起去吧。” “好好好,刚吃了饭,也不好马上躺着,和你们去逛逛,当是消食了。”寇氏心情极好,乐得和小辈们一起赏景。 男人们俱都请辞,慕绍堂父子要去铺子里看看,而慕绍台则要到官署里点个卯。 披着暗红色貂毛斗篷的寇氏走出门,跟在她身后的孙儿孙女,俱都由近身女婢穿戴各色斗篷。 “啊呦,少夫人的雪狐斗篷全都刮坏了!”蔡氏一脸惋惜道。 顾青竹扭身回望,果见半边斗篷上原本顺滑一体的雪狐毛,被横七竖八扯出了印子,缺失了不少狐毛。 “都是奴婢的错!”春莺立时伏在地上。 顾青竹拉起她,淡淡地说:“这不关你的事,都是我在山上蹭的。” 蔡氏瞪大一双水雾秋眸,惊诧道:“在山上蹭的?这可是千两难买的白狐皮呀!” 慕锦成细细打量那件雪狐斗篷,因着他们临时在西府榕华院暂住,比不得东府蕤华院内各样物件齐全,一时没有新斗篷用,顾青竹早上出门时就穿了这一件,这会儿细瞧,上面细长的毛,竟跟那晚挂在树枝杂草上的一模一样,难道她当时是为了自救留下的印记? 慕锦成厌恶地皱眉:“千两算什么,你当我的性命不值这个数!” “这是从何说起啊!”蔡氏一时懵了。 慕锦成恨娶乡下女人,在慕家闹了几个月,上至老太太,下到喂马的仆人,人尽皆知,她是慕绍堂的小妾,在府中并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二爷慕明成从不搭理她,而三爷慕锦成向来说话呛死人不偿命,不管什么场合,若是惹了他不高兴,他立时翻脸,半点颜面也不讲。 蔡氏想借着踩初来乍的乡下丫头顾青竹,变相讨好慕锦成,却不料,两次都被慕锦成厉声驳斥。 她不明白这位少爷,怎么一夜之间就转了性,竟然维护上这个乡下丫头,男人果然都是善变的,穿衣说的话和脱衣说的话都不能信! 慕锦成离家逃婚,只有慕家人自个知道,而慕锦成和顾青竹在老鸦岭遇险脱险,知道的人更少。 寇氏眯了眯眼睛,对身旁的琳琅说:“你去把樟木箱里那件火狐斗篷取来,送给少夫人。” 顾青竹连连摆手道:“祖母,孙媳穿这个,就很暖和。” “那是我少时穿的,如今一把年纪了,放在箱子里,也是同我一般变老,这会子送了你穿着应景。”寇氏将她细长的手包在自个手心里,笑着说,“你们都是花骨朵似的少年人,还是要穿着喜庆些,你瞧你那两个小姑子,穿得红艳艳的,往那雪地里一站,我远远瞧着,就是一株红梅。” 顾青竹转头望去,两个富贵小姐正拢着手炉,看丫头们团雪团子比谁扔得远。 不大会儿,琳琅拿了一件火红的斗篷来,这件狐毛细腻厚实,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物件。 蔡氏张大嘴巴立在一旁,她惊讶寇氏一天赏下这么多好东西,更懊恼自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她的话,顾青竹不费吹灰之力领了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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