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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多少可以照顾她一些。 这日下午,两人一起赶到翠屏镇上,三生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一溜等着过秤的人和茶篓,梁满仓顾不上擦汗,挤到前面去问价钱,依旧是十文一斤,他高兴地朝顾青竹点头。 顾青竹耐心地排队,这时节,阳光已经滚热,她单薄的影子挡不住竹篓。 所幸,很快就轮到他们,梁满仓先替顾世福卖了茶,而后该顾青竹,她低头将竹篓提起来,准备将茶叶倒在店里的箩里。 “咦,怎么是你呀。”一个惊喜的声音。 顾青竹抬头,正看见笑嘻嘻的秋生,她遂眉眼扬起道:“你咋到这里来了?” “昨儿,我怎么没见你,今儿才来的?”梁满仓在一旁,皱眉道。 “这位大哥肯定是常来卖茶的,您说的一点不差,我今儿才和我们爷来的。”秋生接过竹篓,用力抖了抖,甚至还细心地弯腰将一枚卡在竹篾上的茶叶取了下来。 “三生换老板了?”梁满仓疑惑地问。 “哪能呢,没有的事,是我们三爷亲自下来监督收茶。”秋生说着话,已经称好了分量,账报得清楚明白,“十八斤七两,一百八十七文。” 旁边的账房先生正在一五一十地数铜钱,顾青竹眼睛盯着看,心里也在默数,却不知从里间走出来一个男人。 只见他面如满月,发若泼墨,星眸高鼻,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长袍,愈发显得他高挑挺拔,干净清爽。 “三爷!”秋生眼尖,立时恭敬地叫了一声。 被他这一声分了神,顾青竹眼光一瞥,顿时愣住了,南苍县这么大,为啥总会遇见? “嗯?”再次见到顾青竹,慕锦成也十分惊讶。 但他见到顾青竹身边魁梧强健的梁满仓时,心里莫名酸不溜丢的,仿佛自己半道拣的猫狗,一直养着,到最后,却原来是有主的。 顾青竹不想遇见他,更不想和他多说话,准备结算了钱就走,自个每次见到他,都没啥好事,但她好像忘记了,每次都是慕锦成帮了她的忙,无论是钱漫不给钱,还是黑衣人绑她。 “哎哎哎,我刚才发现这个秤有问题,今儿的茶不收了,不收了,回吧,回吧。”顾青竹越是不搭理他,慕锦成心里越是不高兴,他胡乱找了个由头开口道。 “这是搞啥名堂,害我白等这么久!” “可不是,我的茶都被晒瘪了,少了分量!” 外面的卖茶人嘟嘟囔囔,可却不敢耽搁,此时天色不早了,他们等不及,纷纷转卖其他人家。 “三爷,这秤是好的呀,我今儿早上还校验的呢。”秋生不明就里,看着外头离开的人群,着急地说。 “既然如此,便把茶叶还我吧。”顾青竹对秋生说。 “不是,这秤真是好的。”秋生挠头,无奈地转头看向慕锦成。 “你给我做顿晚饭,我就把茶钱给你。”慕锦成狡黠地笑。 “你……”顾青竹哭笑不得。 那日他救了她,顾青竹记得这份人情,想来他这种大富大贵的人,钱财啥的,大概早已不在乎,做一顿饭若能算作报答,她还是乐意为之的。 “我们是卖茶的,可不是你家随意支使的烧火丫头。”梁满仓不满地说。 “你谁呀,我又没让你做饭!”慕锦成对他有莫名的天生敌意,不禁眉梢微扬,睨视道。 “满仓哥,算了吧,不过一顿饭,半个时辰就得,何必和他计较。”顾青竹拉住梁满仓,低声道。 “可……”可就是看不惯他那支使人的嘴脸!梁满仓忍住话,只怒瞪回去。 “厨房里有啥呀?”顾青竹挽起袖子问。 慕锦成没想到顾青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忙引着她去厨房,梁满仓则被留在外面,干着急。 厨房里米面肉菜调料准备得很充足,品种也齐全,锅碗也是清洁干净的,这些都是慕家两个女人打发人专门送来的。 “你想吃什么呀?”顾青竹环顾了一周,开口问道。 “不知道!”慕锦成摇摇头。 上次那个案子像个闹剧似的,折腾了几日,便不了了之,这事原本算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却不知被谁捅到慕绍堂那里,慕家一下子炸了锅。 慕明成一直帮着劝说,再三声明慕锦成是为了救人才不得已出手的,但慕绍堂怨他不知轻重,专会惹祸。 慕绍堂明面上不常去铺子里管日常事物,好似全盘交给了慕明成,而在私底下,他更观注南苍四大家族的发展。谭家一心求稳,而宋家仍如一潭死水。 最可怕的还是钱家,他们在南苍县已如一只羽翼渐渐丰满的秃鹫,眼光锐利地盯着慕家,若他们出现半点差池,钱家就会又快又狠,一招将他们置之死地,而后取而代之。 如今,这么大一个错漏摆在面前,若不是慕明成想出法子把钱涨搅合进来,只怕早不是这般简单。 故而,气急的慕绍堂不顾老祖宗的反对,和嫡妻卢氏苦苦哀求,仍强硬地将他送到了翠屏镇。 翠屏镇相较于南苍县,实在太小了,慕锦成第一天来就把整个镇子逛了三遍,两家饭馆烧的菜实在太难吃了,一家旅店,房里的蟑螂成群结队出来看人,另外一家成衣店,面料差也就罢了,做工更是一点不讲究,在他眼里,根本不能穿。 第五十五章 美食报答 这里吃住都很差,他适才是想偷摸着出门,溜回南苍县去,反正老爹出门的时候少,他只需在苏暮春家里躲几日,老祖宗自会想法子把他弄回去,到时,谁管他是从是哪里回来的。 可他见到顾青竹,鬼使神差地不想走了,他突然十分想念她上次做的那几道冬笋饭食,浓油赤酱,清粥淡汤,虽口味不同,却相得益彰,甚合他的喜好。 “大鱼大肉,只怕你也吃腻歪了,不如给你做碗面吧。”顾青竹看了一眼面前比她年纪大的男子。 面白如玉,肌肤胜雪,比寻常女子还要美上几分,这样的人得老天特别垂怜,既生于锦衣玉食之家,又长得俊逸脱俗,家里人定是极宠的,以致性情骄横跋扈,任性恣意,好在心肠尚且不坏。 “好呀,我今儿中午吃了这里饭馆的吃食,又咸又辣,到现在还难受着。”慕锦成捧着肚子,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 “你出去等,我做好了叫你。”顾青竹不想被他盯着看,出言撵人。 许是被梁满仓的强壮刺激到了,他像个保护自个玩偶的孩子,“你只管忙你的,我就在这,不说话的。” 顾青竹侧脸,翻了个白眼,他不走,她总不能用刀逼他走,只好随他。 在陶盆里舀了半勺面粉,用水和成面团,用力揉搓,直到手上和盆里都不沾了,才将拳头大的面团放在桌面上,找了擀面杖,一点点碾压,由小及大,很快摊成了一张极薄的面皮。 将面皮缠在擀面杖上,一层层来回堆叠,从慕锦成那方望去,就像在桌面堆起了层层叠叠的水波。 取了快刀,将面皮切成半指宽的面条,而后抖散摊开,再撒一点面粉,以免相互粘连。 锅中放水,搁一丁点盐,旺火催烧,顾青竹在这等水的工夫,开始准备小菜。 她今天本打算卖了茶叶就去看青松,特意给他带了一罐他最喜欢吃的酸笋,这会儿,为了做菜,只得从中取了三四块,酸笋腌制时都是一破两半,故而,三四块酸笋改刀切丝,足以炒一碟酸爽开胃的配面小菜。 选一块鲜嫩的猪里脊,顺肉质纹理切丝,又取了一小块油脂,切丁熬油,下葱姜爆香,里脊肉丝快炒变色,下酸笋丝继续翻炒,撒入一个掐碎的干辣椒,再沿锅边淋一圈热水,转眼间锅中沸腾,气泡翻滚,鲜肉与酸笋的鲜香味道漫溢开来。 而此时,锅里的水开了,面条经过几十次揉搓碾压,早已半熟了,在沸水中略滚四五息,顾青竹便用竹漏勺将面条捞在碗中,撒一把葱花,淋几滴香油,舀一勺热面汤浇上,浓郁的葱油香气扑鼻而至。 慕锦成原本随意抓了把瓜子在手上嗑,平日里,他根本不会到厨房来,也难以想象一碗面,一碟菜做起来竟然这般繁琐,而顾青竹做事有条不紊,一双纤细素手,仿佛沾了仙气,将那些平凡的吃食,变成令人垂涎的美味。 “你吃吧。”顾青竹将面条和酸笋肉丝端到他面前,热气腾腾,鲜香四溢。 慕锦成拨了点酸笋肉丝在碗里,裹上面条,塞到嘴里,一口咬下,酸、脆、嫩、鲜、弹、韧多种口感交汇在一起,在嘴中交换融合,唇齿留香。 “我可以走了吧。”顾青竹脱下围裙道。 “你明天还来吗?”慕锦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顾青竹吃惊地挣扎,却是半点用也没有,她只得对上他的眼,怒瞪着问,“你到底要怎样?” “你明天还来给我做饭!”慕锦成蛮不讲理地说。 “我今儿做饭,不是因为你扣着我的茶,而是感谢上次你救了我。”顾青竹正色道。 “若说感谢,昌隆酒楼那次难道不算吗?”慕锦成嘴里吃着面条,含混地问。 这么厚脸皮主动要感谢的,顾青竹也是头回见,但他说的不假,既然如此,顾青竹又是个不愿欠人情的主,遂一口答应:“好,我明日再来做一次饭。” “明儿可不能如此敷衍。”慕锦成一口气连吞了半碗面条,意犹未尽道。 “哪怕是龙肝凤髓,只要这世上有的,你大概都吃过了,而翠屏镇只是偏僻乡野,哪有什么了不得的吃食?”顾青竹站住,有些无奈道。 “我不管,不好吃,后天你还得来做饭,一直吃到我满意为止。”慕锦成仰头说道,一副得瑟欠揍的表情。 “你……”这样死乞白赖的人,顾青竹平生仅见,一时不知是该吃惊还是气愤,竟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说定了,你不是要走么,赶快去呀。”慕锦成端起面碗喝汤,连连挥手。 顾青竹见天色不早了,懒得与他纠缠,背起竹篓离开,慕锦成在厨房里得意地笑。 “他有没有把你怎样?”梁满仓见她出来,赶忙迎上去问。 “无事,只是做一碗面而已,我赶着去见青松,咱们走吧。”顾青竹接过账房先生递过来的铜钱说道。 “那好,我去买些米面,咱一会儿在学塾门口见。”梁满仓说着,转身自去买粮。 顾青竹到了学塾,青松还没有下学,她先去见了柳元的妻子杨氏,她是个和气的老妇人,与老头儿相濡以沫几十年,年轻时曾协助管理学塾的事,如今年纪大了,光管着厨房里的三餐饭,和年纪小的学童的衣裳被褥清洗,就够她操心的了。 “杨师母,你好。”顾青竹笑盈盈地进来,她随青松这样唤她,她也很乐意旁人这样叫。 “我晓得你,你是青松的阿姐,我家老头儿总说你家的茶好,还说你的厨艺顶呱呱。”杨氏虽上了年纪,却眼不花耳不聋,她一眼认出顾青竹,热情地和她说话。 “这是今年新出的硬片茶,最适合柳先生这样的老茶客,这虽是春茶,却十分耐煮,还没有秋茶那般苦涩。”顾青竹将十张茶饼递给杨氏。 “这可是现下的时鲜货,价钱定是不低,你供弟弟读书不易,我们万万不能要的。”杨氏连连推辞。 “今年茶市不景气,没有往年那个价了,再说,柳先生爬山过岭地来寻青松,这份器重,哪是几张茶饼可以替代的,您且收着吧。”顾青竹转身将茶饼放在桌上。 “那谢谢你了,这会子快下学了,你去瞧瞧吧。”杨氏扬手往里间一指。 顾青竹慢慢走过去,耳边传来琅琅的读书声,鼻端萦绕着纸张笔墨的香气,让人心思沉静,物我两忘。 “阿姐!”顾青松看见站在繁盛的桂花树下的大姐,兴奋跳到她面前道。 “我给你带了熬好的花生酱,还有酸笋,想吃的时候,拿些炒炒。”顾青竹笑眯眯得拍了拍竹篓。 学塾里,为了省大家的柴禾,杨氏会把带来的米混在一起煮,而吃的菜,就得靠自己解决了,有的人带咸菜,有的人靠家里隔三差五地送,而青松会自个做菜,烧一次可以吃几天,其他人,常跟着沾光,故而,他在学塾里的人缘很好。 “青松,令姐又来看你了?”一个圆溜溜大眼睛的男孩跑过来笑着说。 “对呀,张昭,今晚咱们加菜。”顾青松拍拍他的肩膀。 “嘻嘻,谢谢顾家阿姐!”男孩嬉笑着跑开。 “阿姐,你真没去卖茶饼?”顾青松将顾青竹带到睡觉的屋子,盯着她瘦削的脸问。 这会儿,旁的人都在外头玩耍,屋里只他们姐弟,刚好谈心。 “自然是真的,如今茶饼价低,青英晚间又不能离人,我早几日就改卖鲜叶了。”顾青竹弯腰给弟弟收拾床铺。 “阿姐,你别那么拼命,等我考上秀才,去高门大户谋个西席做做,咱往后的日子会好的。”顾青松拉住忙碌的顾青竹说道。 “这说的哪门子胡话,若你中了秀才,自然要接着准备秋闱,哪有工夫去做西席,再说,你年纪轻轻,谁家的小爷小姐敢交给你教!”顾青竹嗔怪地睨了他一眼。 “我晓得了,会好好用功的。”青松耷拉着脑袋,有些萎靡道。 “姐知道你是心疼我,可姐更盼着你有大出息。”顾青竹揉揉他的发顶,和煦地说。 “嗯。”青松用力地点点头。 “我见你在这里好好的,也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顾青竹将带来的菜留下,起身离开。 柳先生一家在吃饭,顾青竹不便打扰,青松将她送到门口,梁满仓已经等在那里。 第二日,顾青竹又去卖茶,梁满仓刚巧捉了一条菜蛇,想趁卖茶时,带去饭馆碰碰运气,所以,依旧与她同行。 他们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除了昌隆,其他家的茶行今天的鲜茶价钱又跌了两文,梁满仓在路上恰巧遇见相熟的一位卖茶人,他说,今儿只有三生还是十文。 昌隆是肯定不会去的,卖给其他家,明显要亏几十文钱,大丫家的茶量大,亏得更多,两人相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到三生茶行排队。 三生茶行自打开市收茶以来,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卖茶人在排队,而慕锦成似乎掐好了时间,顾青竹刚刚站定,他便从里间笑眯眯地走了出来。 “今天烧什么吃的?”慕锦成踱到她面前,往她竹篓里瞧。 “在那,你敢吃,我便敢做!”顾青竹指了指梁满仓放在地上的扁圆竹篓。 “是什么?这世上还有我不敢……啊!”待慕锦成看清竹篓里蠕动的东西,不由得吓了一跳! 第五十六章 蛇宴 只见竹篓中一条黑黄相间,粗如小儿手臂的大蛇正扬起头颅,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慕锦成,仿佛下一刻就要跃起咬住眼前的猎物。 慕锦成顿觉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他两世为人,害怕的东西一直不变,对一切光滑黏~腻冰冷的活物充满恐惧,哪怕是一条小泥鳅,也能让他恶心反胃半天,更何况面前这条盘成一团的大蛇。 “谁把这东西拿来的?快扔出去!”宝应迟一步出来,瞧见慕锦成脸色发白,以为他又要发癔症,赶忙跑过来,看见地上的蛇,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将竹篓踢飞了。 竹篓一路翻滚,盖子顷刻打开,重获自由的大蛇飞快地窜出,急速摆动尾部,向最近的草丛游去,围观的人无人敢拦,皆都慌不择路的跳开,一时间,撞人踩脚乱作一团。 “别跑!”梁满仓怎能见自个好不容易捉住的大蛇,就这样逃之夭夭,他几步赶上,铁钳似的大手,一把掐住了蛇的七寸,猛得将蛇拎了起来,这大蛇竟和梁满仓八尺有余的身高一般长。 大蛇虽被捏住,可它力大凶猛,求生的意念让它激烈扭动身躯,几下便缠上了梁满仓的右手臂,用力箍紧,这蛇头顶上是金色的,有像王字的黑色纹路,有的人称它大王蛇,此蛇无毒,但体型大,行动快速,饿极了,连小羊羔都能勒死吞掉,可见力气惊人。 “满仓哥!”见此,顾青竹冲上去解蛇尾。 可那蛇正处在生死关天,拼命用力,刚解开一点,复又更紧地缠住,直把梁满仓的手臂越勒越紧,他的肌肤迅速变得通红,青筋暴起。 “快……快去拿刀!”惊慌的慕锦成转头吩咐宝应。 宝应哪知闯这么大祸,一时也吓住了,忙不迭地冲向厨房。 梁满仓倒是镇静,只见左手在离蛇尾不远处,用力一~顶,那蛇突然似散了架一般,立时松了劲,身子软塌塌地垂了下来,梁满仓顺手将它重新装入了竹篓。 围观的人原本都为梁满仓捏一把汗,此时见他轻松制服了大蛇,不知是谁带头,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愉悦的欢笑,顾青竹仔细查看了他的手臂,见他恢复如常,并无无碍,也跟着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明媚地如同此时的暖风,和煦而令人陶醉,慕锦成突然觉得心里一闷,不觉叹了口气,这丫头的笑容从来都很吝啬给他,却毫无保留地全给了旁人。 “刀……刀来了!”宝应提着一把菜刀,跑得气喘吁吁。 “少丢人了,人家不需要!” 慕锦成没好气地说。 “你要不要吃这个?若你不敢,咱们的约定就一笔勾销了。”顾青竹背手走到他面前,翘着嘴角道。 “你……”慕锦成咬牙,顾青竹歪打正着,正拿捏住他最怕的东西。 “敢不敢?!”顾青竹扬眉挑衅,追问道。 慕锦成被她成功激将:“笑话,不就是条蛇嘛,你敢杀了烧菜,我还不敢吃么!” “这蛇是满仓哥早上现捉的,足有十多斤,要吃总要先给钱,不多,只要一百文。”顾青竹向他伸出粉白柔嫩的手。 她的手掌不大,五指细长,由于长久采茶的缘故,指尖多多少少沾染了深色的茶汁,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别有一番雅致风韵。 慕锦成对纤指美手从来没有抵抗力,这会儿,近在眼前,他一时看痴了,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上次刀伤烫过留下的疤痕还没完全消掉,这让他又愧疚又心疼。 “色痞!看够了没有!”顾青竹见他紧盯着她的手看,面上一红,缩回手,低骂了一句。 “咳!宝应,给他一百文!”慕锦成被她一骂,尴尬地收回目光,假意咳了一声。 “这……,爷,你又不吃这个,白浪费了!”宝应嘟嘟囔囔地说。 “晚些时候,钱二爷要来,当是款待他吧。”慕锦成挥挥手。 宝应不情不愿地拿了钱给梁满仓,前头卖茶的也轮到他们了,顾青竹今天卖了两百文,将钱仔细收进荷包。 经过刚才的事,慕锦成不得不允许梁满仓跟着顾青竹进厨房帮忙,那么大一条活蛇,他真不敢让一个女孩子碰。 待进了厨房,顾青竹发现这里比昨日又多了好些东西,房梁上挂着一整只火腿,一大块腊肉,以及几只风鹅,案板上用精致小罐装的五香粉、胡椒粉,花椒粉,细盐排成一溜,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酒坛码在墙角,风炉上甚至还炖着一只鸡,许是刚煨上,还没有什么气味。 这些都是今儿一早从南苍县送来的,昨儿卢氏听说慕锦成在外面吃坏了肚子,急得恨不能立刻就来,可碍着慕绍堂还在气头上,只得忍下来,一早打发人拣好的往这里送,还把自个小厨房里的赵嬷嬷拨了来,专门照顾他。 “三爷,参鸡汤还没好呢。”赵嬷嬷在旁边的厢房里,看见一群人走来,赶忙出来道。 “嬷嬷,你头天来,先歇歇,今儿晚饭由这姑娘做。”慕锦成冲她点点头道。 “这……这怎么可以呢,夫人派老奴来,就是伺候你的呀。”赵嬷嬷连连摇头。 “今儿的食材不寻常,你还是不要掺合的好。”慕锦成指着梁满仓的竹篓道。 赵嬷嬷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正看见一截蠕动的金黄色的蛇腹,她吓得闭眼叫了声阿弥陀佛,再不敢看了,宝应瞧见自个主子的眼色,会意地将赵嬷嬷扶了下去。 “你也走吧,要不然,你一会儿不敢吃了。”顾青竹挽起袖子道。 “这里的食材,你只管用,我……我不走,我才不怕呢。”慕锦成强撑着,离着远远地坐下。 梁满仓可不管他怕不怕,拿出一个碗,将蛇头掐住,从腰后摸出一把特制的窄刀,一下就把蛇头斩断,鲜血淋漓地喷溅到碗里。 大蛇似乎来不及挣扎,就已经抽搐着死去,看得慕锦成头皮发麻。 梁满仓熟练地剥蛇皮,力求完整不破,因着是现杀的,皮下的肉还能看见细微的颤动,他小心地将蛇胆取了下来,用烧酒冲洗过后,泡在半碗酒里。 不一会儿,那条黑白相间的大蛇便脱去了花衣,洗净,斩做两半,变成了白嫩的肉条。 顾青竹烧了两锅水,一会儿一个锅里水沸了,放蛇皮焯水,当锅里翻滚出大量白沫时,她立时将蛇皮捞出,梁满仓将冲凉的蛇皮铺在整张案板上,慢慢刮鳞。 刚把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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