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那句“为什么命由不得我”,让沈桑宁心里五味杂陈,她忽然叫住洛小娘,“你知道为什么吗?” 洛小娘转身,不明所以。 沈桑宁认真道:“因为你是妾,从你被纳进国公府那天起,你的命运就不掌握在你的手上,你做不了自己的主。” 洛小娘听得越发绝望。 沈桑宁却话锋一转,“但是人,就该为自己寻找生机,父母若靠不住,就不靠,男人若靠不住,也可以撇开,只要你想,就为时不晚。可你愿意放弃国公府的荣华富贵,远离他乡吗?” 洛小娘听闻,有了希望,“当然,我可以没有裴彻,但我不想失去我的骨肉。” 这话,给沈桑宁听乐了。 果然,裴彻还是挺讨人厌的。 她正色道:“我可以送你去金陵,但这一切,不能被国公府其他人知道,你也明白若是被人知道的后果。” 洛小娘慎重地点点头。 随即,云昭和紫灵将洛小娘乔装成丫鬟,从后门偷偷送了出去,没同任何人商量,上了金陵的大船。 这次,还得委托云昭跑一趟。 顺便,还要帮沈桑宁买下金陵的铺子,绣衣阁的分铺第一站,就是金陵。 到了黄昏时,沈妙仪见人还没出来,有些坐不住了,亲自寻来青云院。 沈桑宁装傻充愣,只说自己早就将洛小娘赶出去了,也不知其下落,沈妙仪也无法拿她怎样。 虞氏听说了这些事,将沈桑宁传唤过去,沈桑宁还是一样的说辞。 虞氏低头一笑,“沈氏,论行商,你的确有些本事,还懂得利用人脉,有了郡主的照顾,各处夫人都会真心夸赞你聪颖、手艺好,至少明面上,不会贬低你行商这件事。” “也因此,我甚至有考虑提早将管家权交付给你,即便如此,你也不改说辞吗?” 虞氏的话,是以利相诱。 沈桑宁神色不变,“母亲,我无愧于心。” 虞氏将茶杯重重放下,“即便洛氏肚子里怀的是庶子的庶子女,但那也是裴家的骨肉,你今日的做法叫我很失望。” 沈桑宁拿不准,“您想如何做?” 虞氏冷冷瞥了眼,“你既然无愧于心,就不必问我的意思了,做你自己想做的,我倒要看看你保不保得住她……我倒希望,你能如愿,倘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将来怎么做当家主母。” 这话,大概是同意了她为洛小娘保孩子吧? 沈桑宁一时有些拿不定了,目光频频朝虞氏脸色看去。 此刻,邹嬷嬷大惊失色地跑了进来,骇然道—— “夫人,少夫人,不好了!” “圣上说世子春闱舞弊,被扣在宫里了!” 第64章 夫人,我饿 舞弊? 前世没这回事儿啊! 沈桑宁镇定道:“邹嬷嬷,你慢慢说。” 邹嬷嬷看向虞氏,“陈书回来告诉了国公爷,国公正往宫里赶去呢,这次世子是阅卷考官之一,今早天未亮放了榜。” “早朝时殿试,陛下要为一甲前三名定下排名,亲自出了考题,其中一位考生却支支吾吾,回答平庸,陛下起疑,寻来考卷,通篇辞藻华丽,但语句颠倒,毫无实用,竟连三甲榜末的考生都不如,能考上举人都是稀罕了。” “陛下大怒,询问阅卷考官,考官正好是国公爷的学生崔灏,崔大人最后复核试卷时错将二甲十四名放进了一甲的试卷存放盒,这才有了失误,问题是这个考生他的才学也不该进二甲。” 邹嬷嬷娓娓道来,虞氏皱起眉,“这也不能证明衍儿舞弊啊。” 邹嬷嬷又道:“可世子在抄录排名时,也没有发现问题。” 没有发现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以裴如衍严谨的程度,不该犯这低级错误。 这一点,沈桑宁很信他,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失误? 要么,就是这辈子发生了其他事,导致有人刻意报复。 要么,就是裴如衍故意的。 她突然询问,“邹嬷嬷,你可知那考生是谁?” 邹嬷嬷不知道。虞氏喊来陈书。 陈书面色颓败,知无不言—— “李举人,好像是李丞相的远亲。” 李丞相,是二皇子的舅舅,李氏是二皇子的母族。 裴如衍没有理由徇私。 眼下种种巧合,都指向一种可能。 二皇子麾下有人要扶持这位李举人,将他放进了二甲排名中,不高不低,不会显眼。 奈何被裴如衍发现,于是他联合崔灏故意将李举人“错放”进一甲前三,将这舞弊案送到陛下眼前。 他的用意是什么,肃清科举? 不可能,他不会那么天真,所以前世他没有那么做。 恐怕他想要对付的,就是二皇子党羽……他既以身入局,想来是有把握的。 想清楚关键,沈桑宁心中平复不少,“母亲,别担心,我相信夫君心里有数。” 她能想到的,虞氏也能想到,“你先回去吧。” 沈桑宁点点头,走出荣和堂。 邹嬷嬷望着那抹身影远去,“老奴看少夫人的神色,像是知道什么。” 忽然,又想起另一事,邹嬷嬷请示道:“少夫人要罚福华园下人们的月钱,账房那边来问您要怎么处置。” 虞氏抬眸,“她是未来主母,树立威信、管教下人都是应当的,只要不出格,就随她。” 邹嬷嬷赞同地颔首,“少夫人若真有手腕,还能让夫人您肩上担子轻些。” 虞氏眼中也流露欣慰,“我本还担心她将来管不住家,这些日子,她的表现确实出乎我料。” 荣和堂外。 沈桑宁刚出了院门,迎面就撞上一个火急火燎的女子,女子眉眼透着些焦急。 来人是宁国公的宠妾,裴彻的生母,段姨娘。 段姨娘生来美貌,年至四十仍然风韵犹存,只是大字不识两个,平常一般不讲道理,要么撒娇要么撒泼,生平最怕的人是虞氏,也只会在虞氏面前消停小心些。 沈桑宁前世也没少被她气着。 宁国公死后,裴彻上位,她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非常执着于给裴彻找妾室,各种各样的妾室。 今生不用再对着段姨娘,沈桑宁舒坦不少,此刻看见她就想当没看见,直接离开。 却被段姨娘拉住手腕,听她试探地问道—— “是少夫人啊,你可知道国公和世子的消息?我听下人嚼舌根,听得心慌慌。” 沈桑宁迎着段姨娘殷切的目光,淡然笑了笑,“段姨娘不用慌,一切还是等夫君和公爹回来再说。” 段姨娘皱眉,“怎么能不慌啊,又不是小事!看来你也不知道,哎呀!” 她烦躁地叹慨声,不再询问沈桑宁,快步朝荣和堂内跑去。 段姨娘没了主心骨,只能找虞氏听准话,打听内情。 沈桑宁没多作停留,回了院中等待裴如衍平安归来。 * 直到日落黄昏,裴如衍父子终于从宫里回来。 沈桑宁跑到青云院廊下,看见裴如衍完好无损归来,心才完全放下。 他走近,看着倒是云淡风轻,“让夫人记挂了。” “才没有记挂,”沈桑宁有些不满,“你要做大事之前,能不能先同家里通个气?万一,陛下怪罪你,不给你辩白的机会怎么办?” 黯淡中,灯笼亮起,霎时照亮她担忧的神色。 裴如衍低着头看她,“我若说了,恐怕夫人昨夜都睡不着。” 这倒是,提前说了,沈桑宁估计得想办法阻止他。 对付二皇子,在她眼里就是以卵击石。 她被堵得一时说不出道理,“那也应该告诉我,我们是一伙的呀,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一伙? 裴如衍被她的说法惹笑,“我有些饿了。” 第65章 怕他夜里吃不消,搞点补品 而且裴如衍是个理智的人,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做出伤害家族利益的事。 此刻,忽听他正色道:“夫人应该知道,国公府站队太子,太子迟迟未归,二皇子日益壮大,可二皇子上位不利国、不利民,也不利裴氏,我与他彻底为敌,才能让父亲看清局势,早日下定决心,改换门庭,保我裴氏百年无忧。” 沈桑宁从中听出他的决心,也暗道自己果然是自作多情了。 可除了太子和二皇子,还能投谁门下? 当今陛下不仅子嗣稀薄,连亲兄弟都在战争中殉国了,只剩个侄子,也就是太子堂弟——金陵王。 “你想投靠金陵王?”她有些讶异。 前世她竟连这个,也没听说过。 她说完,见裴如衍不置可否,便知自己说对了,她忍不住揪心道—— “即便你是为了家族着想,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今天能平安归来,是因为陛下圣明,他看懂了你的把戏,知道你没徇私舞弊,顺着你的主意,可他若不信你呢?在朝堂上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她喋喋不休的担忧,让裴如衍侧目,他幽幽道:“若陛下是昏君,我是纯臣,或许真会如此。但陛下是明主,而我却非纯臣。” “我输不了。” 他不是纯臣,走的每一步,也是算计好的。 沈桑宁无可奈何,只得埋头吃菜。 裴如衍倒是又忙了起来,他让礼部小吏誊抄了各个考生的会试试卷,做了备份,送来公府,由他重新阅览。 沈桑宁怕他夜里身子吃不消,连夜叫人熬好药膳,亲自送去。 不管怎么说,药膳肯定是不能让他躲掉的。 他仰头喝药,她盯着他脖颈,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青筋。 指尖下,感觉他身子一抖。 裴如衍迅速低头,放下药碗,语气生硬地道—— “我今夜要忙。” 沈桑宁收回手,对上他墨黑的眸子,“你忙,不过我现在也不困,我想在这里看书。” 他不拒绝,就是同意了。 沈桑宁随即走到他身侧,想打开他身后的书柜,却见他眉头一蹙,条件反射般按住柜子,这反应令她诧异。 她的视线落在书柜的锁上,奇怪道:“都上了锁,我又打不开,你紧张什么?里头是藏了什么珍贵的孤品,怕贼惦记?” “没什么。”裴如衍淡淡道,迅速移开目光和手。 他又起身,打开另一排书柜,“这些,你可以随意看。” 这话的潜藏意思,不就是上了锁的柜子不给看吗? 沈桑宁强压下好奇心,看着书柜里一柜子的书,没有话本。 她略带失望,随手拿了《资治通鉴》,坐到硬榻上躺着看。 两页没看完,就睡着了。 书房灯火通明,唯独硬榻旁的蜡烛被熄灭了,给她留了个黯淡的休息环境。 沈桑宁睡得正香,隐约感觉有人在摸她脸,她没当回事。 突然,一阵喧闹,将她惊醒。 “我有事要问兄嫂。”约三更天,裴彻的声音传进。 沈桑宁惊醒时,只见裴如衍走了出去,他压低声音呵斥道—— “大半夜,你胡闹到现在才回来吗?” 裴彻听闻,气焰都小了,“兄长,我今天是回来晚些,听说了你的事,兄长没事吧?” 裴如衍透着严厉,“我没事,你下回不要这么晚回家。” 裴彻尴尬地笑笑,“我还有事找大嫂,我院里的人不见了,妙妙说是去找大嫂了,至今未归,我有些担心。” 一听到庶弟院里女人的事,裴如衍直皱眉,“你院里的人,你大嫂怎么会知道,倒是你,到了干正事的年纪了。” 沈桑宁打着哈欠走出来,裴彻看见她,忙问道:“大嫂可有看见洛氏?” 沈桑宁佯装回忆一番,“啊,洛小娘今日确实来找我了,她说她怀孕了,二妹要给她喝打胎药,可我也帮不了,就让她走了。” 裴彻惊疑道:“怀孕了?” 这模样,像是被沈妙仪隐瞒了,看来沈妙仪只给他说了洛小娘消失的部分。 沈桑宁不禁多问一句,“二弟竟然不知道,那你想留那孩子吗?” 裴彻茫然犹豫一阵,“嫡子未出,自然是不能留的,既然大嫂不知其下落,我就先走了。” 终于走了。 沈桑宁欲回到床榻上接着睡,却听裴如衍轻声道—— “我送你回院里睡。” 她即刻转身,睡眼朦胧地点头,没看清脚下就朝前走去,只想急着赶回去睡觉。 遇到台阶,不小心踩空,险险被身后男人扶住。 忽然,一个腾空,被他背了起来,他一语不发,稳稳当当地朝青云院而去。 * 福华园今夜不太平。 裴彻质问沈妙仪,“为何不过问我,就擅自要落洛氏的胎?” 质问时,还不忘关上房门,给了她体面。 沈妙仪委屈,“二郎,你让她怀上了孩子,你让我怎么办,你要为我们将来的孩子想想,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那你也该等我回来解决,难道还差这几个时辰吗?”裴彻平息了怒火,烦躁道,“也不知道她跑去了哪儿,一个女人,怀着孩子,若是出个什么事,一尸两命……” 沈妙仪眼底划过愤懑之色,“肯定是姐姐帮了她,哪怕上次我救了姐姐,姐姐心里还是不喜欢我,要我难堪。” 裴彻听闻,一阵无言。 事实如何,他并不知晓,最终,唤来家仆,着人暗地里寻找。 到了第二天,段姨娘不知哪里听到的风声,也跑来质问沈妙仪—— “你为何要打掉洛氏的孩子?你怎么这么恶毒?” 沈妙仪皱眉,“姨娘,嫡子没生,怎么能有庶子呢?” 她不屑与段姨娘说话,但又必须尊重裴彻的生母。 段姨娘挥挥广袖,上下打量,“谁规定的非要先生嫡子?还不是你这个当正妻的刻薄,你若生不出嫡子,难道我儿子一辈子就不能有子嗣了?” 沈妙仪柔声道:“姨娘,嫡长子的身份自然要比嫡子更好。” 段姨娘看不惯她矫揉做作的样子,“要说世子想生个嫡长子我还能理解,可我家阿彻是庶子,你俩再怎么生,也生不出公府的嫡长孙啊,你以为你生的嫡长子能有多尊贵?” 这话攻击力极强,沈妙仪真有被气到,强忍着不悦,“姨娘,二郎将来他会有大出息的!嫡长子自然就会尊贵!” 段姨娘笑死了,“我儿子当然会有大出息,但是现在,我想抱孙子,你生不出来,我就让别人来生!” 第66章 请不要死在外面 沈妙仪气得够呛,“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婆媳俩闹得不可开交,偏偏当事人裴彻又不知去了何处。 段姨娘一拍桌子,高声道:“我是阿彻的亲娘,你敢说我不讲道理?好啊,等阿彻回来,我要好好同他说说。” “你,你……”沈妙仪真是两眼一黑,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嘛! 正此时,素云拿着银票从外头进来,看见里间情景,一怔,忙将银票往兜里塞。 段姨娘眼尖,“你这丫鬟也是有意思的很,看见我还要将银票藏起来,我还能昧了你的钱不成?” 素云颇有些尴尬,一时间攥着银票的手,不晓得该不该掏出来。 “看看呀,怎么做贼似的?”段姨娘没好气道。 素云瞥了眼沈妙仪的脸色,小心地将一万两银票拿出来,递给沈妙仪,“主子。” 沈妙仪生怕被段姨娘抢去,一把接过塞进怀里,耳旁还有段姨娘的鄙夷声—— “好像谁要抢你这点钱似的,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算做了伯府继女,这行为举止也没比我当年好到哪里。” 众所周知,段姨娘娘家是杀猪的。 段姨娘忽视沈妙仪难看的脸色,继续喋喋不休: “听说世子昨夜在书房忙,你姐姐还知道送药膳,陪同关怀,你呢,你对阿彻做什么了?你跟你姐姐,真真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也不晓得阿彻当初看上你什么,放着员外郎千金不要,非把你娶回来。” 接连被精准打到痛点的沈妙仪忍不下去了,“你闭嘴,一个姨娘,还对我指手画脚?!” 素云看得胆战心惊,这边大战一触即发。 * 青云院内。 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沈桑宁,尚且不知自己被前世庶婆婆夸了。 紫苏一脸严肃地进来,抓犯人似的抓着小丫鬟,“少夫人,福华园的冬儿没事总在咱们院外头溜达,还瞎打听,您看看要怎么处置?” 冬儿低着头小声辩驳,“奴婢只是路,路过,请少夫人明察。” 沈桑宁吐一口漱口水,轻描淡写地问,“你主子是谁。” 冬儿瑟瑟发抖,“是二公子,二少夫人。” “再说,”沈桑宁平静地望去,神色中充满威压,“想想你的月银。” 冬儿害怕的同时顿悟了,“奴婢的主子是国公爷,国公夫人……还有世子,和您,其次才是二公子,二少夫人。” 果然,一提月银,就上道了。 沈桑宁淡淡点头,“从今日起,你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你不愿意,就凭你这鬼祟行径,我就能将你发卖。” 冬儿忙磕头,“请少夫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可以帮您监视二少夫人。” 沈桑宁轻笑,“监视她有什么价值吗?” 冬儿急于尽忠,一股脑将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什么捡了一袋奇怪东西啊,引得沈桑宁一脸晦气。 怎么连那……玩意儿都捡,纯有病吧! 冬儿又道:“还有,今早素云姐姐收了伯府送来的一万两银票。” 一万两银票……沈桑宁想起,当初自己能从沈益手中拿一万五,完全是因为沈益觉得有利可图。 但伯府今非昔比,伯府那副空壳子,还喜好奢靡,根本维持不了开销,沈益竟还愿意给沈妙仪一万两? 可真是将偏心贯彻到底了。 沈桑宁忽然改变主意,“那你就帮我监视着吧。” 紫苏见此,塞了几两银子给冬儿当恩惠,冬儿领命离去。 “少夫人,您怎么?”紫苏问。 沈桑宁摇摇头,“我那位父亲可不是什么慈爱的人,就算再宠爱继女,也不至于割舍财富。” 他对沈落雨尚且没那么多亲情,对一个没血缘的女儿…… 等等,谁能确定没血缘呢? 沈桑宁的想法很荒唐,“柳氏的原配周家,是在哪儿来着?” 紫苏想了想,“周家是在扬州,柳家原本是京城官宦,后来族里犯了罪被贬为平民,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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