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言,反正嘴长在他脸上,顾玉总不能来捂着。 他继续道:“我二话不说,就要去把你找来,可是王爷他又拉着我,说不让我去打扰你,他像小媳妇儿似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顾玉淡淡道:“是嘛。” 莫哲彦听不出里面的情绪,但是顾玉肯继续听,就很不错了。 反正君泽又不在,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顾玉也不会跟君泽学舌。 莫哲彦道:“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来两个人陪王爷,吩咐他们穿上你爱穿的青衣,不过王爷他始终守身如玉,碰都没碰那两个人一下。” 顾玉双臂抱在胸前,依靠着门框道:“嗯,碰都没碰,就是衣裳都没了。” 莫哲彦眼珠子转了转,道:“嗐,那可不正好说明我们王爷对顾世子真心嘛,他连别人穿顾世子的衣服都见不得,非要把他们衣服都扒下来不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是我狭隘了,以为找来两个替身,就能宽慰到王爷,孰不知真正喜欢一个人,别说替身了,就是别人穿一样的衣服,他都忍不得,可歌可泣。” 莫哲彦半真半假说完这一长段话,自己都觉得自己编得绝妙,简直是当说书人的料子。 再一看顾玉,眼神已经不那么冷了,反而透出来点儿怜悯,看来是被他说的故事感动了。 这顾玉也不是铁石心肠嘛,还是他家王爷不会追人,要让他这个情场老手来,哪儿会有这么艰难。 顾玉面无表情道:“酩酊大醉,哭着喊着,小媳妇儿似的,守身如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说这些,你们王爷知道吗?” 那敢让王爷知道吗? 要是让王爷知道,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莫哲彦忙道:“我们王爷自然知道,但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不就派我来了嘛。” 顾玉脸上怜悯的表情愈发明显。 莫哲彦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打动了顾玉,说不定能一举帮王爷拿下顾世子。 可下一秒,他听到了一道来自地狱的声音: “莫哲彦,你是嫌命长了吗?” 莫哲彦抬头看着顾玉,确切地说是看着顾玉眼中倒映着的君泽。 他的心跳停了一下,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当即从二楼的栏杆翻身出去,一跃而下。 下面一个侍从端着脏盘子从大堂路过,眼前忽然凭空而落一个大男人,当即尖叫一声,把一堆盘子扔下,哗啦啦全砸在莫哲彦身上。 莫哲彦似乎伤了腿脚,但是身残志坚,一瘸一拐也要往大门那里跑。 顾玉看到莫哲彦的糗样不由一笑,可是等她转过头,看到君泽目光灼灼盯着她时,又收敛了笑意。 君泽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衣服,因为宿醉,脸上还有些憔悴,道:“他在胡说八道,你别信。” 顾玉“嗯”了一声。 君泽补充道:“但是有一点莫哲彦没说错,我没碰他们,我堂堂逍遥王,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顾玉沉默不语。 君泽没有抬头看她,唯恐再从她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 他苦笑一声,道:“算了,反正跟你也没关系,信不信随你。” 他转身离开,背后的顾玉却意外地开了口:“我知道了。” 他惊讶地转过头,顾玉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顾玉又说了一句:“以后少喝点儿酒。” 说完,顾玉就转身走了。 君泽张张嘴,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被顾玉区区两句话就撩拨了心弦。 同时又在心里怀疑,顾玉今天反应这么大,是否对他上了心。 顾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君泽还站在那里不肯动弹。 顾玉下了楼,骑上昨日从君泽马车上取下来的照夜玉狮子,径直往国子监奔去。 上午出来时,六皇子的头已经不晕了,她答应了六皇子送他入宫,不能在酒楼耽搁太多时间。 听说昨日圣上将五皇子训斥得狗血淋头,五皇子罕见地没有顶嘴,乖乖受着。 圣上看五皇子认错态度良好,只是罚他关了禁闭,还请了几个大儒轮番来教导他。 这下可好,六皇子因为脑袋受伤,一时半会儿去不了南书房,五皇子关了禁闭,也去不成了。 回到国子监时,六皇子小脸苍白,独自坐在栏杆上,看到顾玉过来,眼睛一亮,脆生生喊道:“小舅舅。” 顾玉在心里感慨,如果六皇子真的是个普通的孩子就好了,这副样子,多招人疼啊。 她强打精神,牵起六皇子的手,把他带上马车,小声道:“小舅舅相信你说的话,但是当天没人看见,咱们空口白牙的,圣上也不会相信。 而且现在不是揭穿五皇子最好的时候,你且忍一忍,还记得小舅舅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顾玉说这话是为了安抚六皇子,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他。 不然这个小疯子,不知又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六皇子道:“小舅舅,五皇兄跟太监抱在一块儿,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吗?” 他状似懵懂,可顾玉知道,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顾玉摸上他的头,道:“不严重,但很重要,等你再大点儿就明白了。这件事,你除了小舅舅外,谁都不要说。” 六皇子乖巧地点头,道:“好,我不说。” 他又伸出手来,道:“我跟小舅舅拉钩钩。” 顾玉便伸出手,与他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顾玉再次感叹,若六皇子是个普通孩子,该多好啊。 第229章 “你好大的脸面,福海公公亲自吩咐,让我好好照料你。” 昏暗的围房里,一个太监翘着二郎腿,小口呷着茶,对床上躺着的德荣说道。 屋外不时传来一阵阵兽吼鸟鸣。 这里是御兽苑,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都在这儿精心养着。 既有乖巧温顺的猫狗,也有凶猛庞大的老虎,各类鸟雀更不必说。 德荣睁开眼,秋日干燥,他嘴唇干裂,渗出血来,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他浑身都是伤,疼得意识模糊,但是此人说话慢条斯理,字正腔圆,不似一般太监的声音那么尖锐,却自有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 这道声音曾是他逃不脱的噩梦,他想忽略都难。 逆光看去,此人坐在椅子上,随手把茶盏放在桌子上。 青瓷茶盏磕在红木桌上,竟然一点儿响动都听不到,足见此人端茶的功夫老道。 满宫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除了福海,便是他了。 可他又比福海多了几分优雅,通体气质像是在世家贵族浸润出来的。 一身太监服熨烫的一丝褶皱也没有,头戴的翎羽帽上,拖着两根朴实无华的鸟羽。 宫里的太监都是缺了一角的男人,那里缺了,就得在其他地方补上。 所以但凡有品阶的太监,都会找来漂亮的翎羽插在帽子上。 身份越高,翎羽就越长越漂亮。 宫里唯独两人于此事上是例外。 一人是圣上身边的福海公公,他日常伺候在圣上身边,无人不知他的身份,不需要用这种法子彰显自己,而且翎羽过长,会扰乱圣上视线,也影响他端茶递水。 还有一人就是御兽苑的首领太监花锦城,虽说御兽苑不算什么有油水的地方,但满宫的翎羽都是从御兽苑的鸟雀司出来的,有好的自然是他先挑拣。 但他从不在意这些,所有漂亮的翎羽都留给其他太监,他日常只是插上几根掉落的鸟羽。 按说这样功夫老道,又知分寸的人,不该埋没在御兽苑,但他左脸脸颊处的烫伤太过可怖,不能伺候在贵人身边,有碍观瞻。 只能待在这御兽苑里,一呆就是几十年。 德荣动了动手指,他身上伤痕无数,肋骨和腿骨都骨折了,忍着痛唤了一声:“干爹。” 宫里的太监都是断子绝孙的玩意儿,但终究是男人变来的。 哪个有点儿脸面的太监没几个“儿子”。 花锦城的“儿子”尤其多,在被五皇子带走之前,他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花锦城道:“御兽苑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只蝈蝈都比奴才的命金贵,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外爬,你倒好,好不容易爬出去了,现在又爬了回来。” 德荣道:“儿子无用,辜负了干爹。” 说完,他咳嗽几声,嘴唇又渗出血来,带动身体里的伤,疼得他眉头紧皱。 花锦城端着他刚刚喝的茶,站起身来,慢悠悠走到他身边。 他看着躺在床上,满身是伤的德荣,喝了一大口茶,居高临下,尽数吐到德荣脸上,又取出腰间的帕子,擦拭了自己嘴角的水渍。 德荣嘴唇被淋湿,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到冒火的喉咙好了点儿。 受此屈辱,他只是身体颤抖了几下,而后道:“谢干爹赏。” 宫里的奴才算人吗? 当然不算。 德荣在五皇子身边待久了,只记得主子是怎么欺负奴才的,倒是忘了奴才是怎么欺负奴才的。 他该把这样的对待牢记在心,现在不过是回到从前罢了。 花锦城像是被他识趣的样子取悦了,勾起猩红的嘴角道:“在五皇子身边待了几年,你倒是乖觉不少。” 提到五皇子,德荣眼里泛着痛楚。 花锦城道:“说说吧,好不容易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德荣怕自己情绪外露,被花锦城瞧出端倪,便合上眼睛道:“是儿子不小心,在挑拨他与六皇子的关系时,没控制好火候,让五皇子直接打了六皇子,儿子就被赶回来了。” 他至今不知道花锦城的目的是什么,绝不能暴露五皇子跟他之间不可告人的癖好。 最重要的是,眼看着五皇子对他越来越好,他就越来越害怕。 他怕自己会毁了五皇子。 御兽苑里,是五皇子把冻僵的他从雪地里捞了出来。 他何德何能,从一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小太监,被五皇子捡走,成为皇子身边的人。 他陪着五皇子几年,眼睁睁看他被圣上忽视,看他在孤独中,脾气一点点变得暴躁。 他怕五皇子虐待宫人的恶名传出去,每次五皇子控制不住暴躁时,他都会把所有人遣走,自己默默忍受着五皇子的打骂。 每次五皇子平静下来后,都会抱着他哭。 那么可怜,那么无措,那么恐慌,那么害怕他会离开。 德荣一辈子没有尝过被需要的滋味,他从一出生,就是被欺辱,被践踏,哪怕快要死了,也只能换来一声晦气。 天底下,只有五皇子会多看他一眼。 他向五皇子伸出手,五皇子也向他伸出手。 在这没有一丝人情味儿的宫廷,他们互相取暖。 他怎么忍心看着五皇子一步步随他跌入深渊。 六皇子之所以会发现他和五皇子抱在一起,是他故意为之。 他知道六皇子会在那个时候过去皇子围房,所以故意挑在那个时间给六皇子看到。 六皇子之所以要脱他的衣服,也是他故意把茶水弄翻,沾湿了衣襟,引得六皇子想要趁机佐证猜测。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只为在万事还有余地的时候,换得五皇子走回该走的路。 这一切,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尤其是眼前的花锦城。 花锦城喉咙里发出阴鸷的笑,他意味不明道:“你做得很好,干爹很欣慰。” 德荣看着花锦城那张烧伤的脸,坑坑洼洼,唯独勾起的嘴唇猩红似血,仿佛是民间奇闻异事里,专门吃人脑髓的恶鬼, 他在这人手底下受过太多折磨,以至于一对上花锦城那张脸,他就胆怯得要命。 花锦城帮他拉了拉被子,道:“德荣,你好好休养吧,既然有人不想你死,你就好好活着。” 德荣四肢僵硬,道:“多谢干爹照料。” 花锦城笑了笑,就转身走了。 房门紧闭,昏暗一片。 第230章 大夫人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娶她了,就把消息放出去吧,后日安庆侯夫人要办一场赏菊宴,请帖发到了家里来,我带着妙仙参加,让诸位夫人都见见,彼此心里有个琢磨。” 说是赏菊宴,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与春日的牡丹筵如出一辙,都是给年轻男女备下的。 安庆侯家有个待嫁的二小姐,安庆侯夫人似乎有意结亲,这次的赏菊宴连发三封请柬到镇国公府。 顾玉道:“辛苦母亲为我操劳。” 顾玉知道,大夫人孀居多年,基本不外出。 但是她即将入朝堂,季妙仙还没嫁进来,这段人情往来,大夫人得顶上。 此番带上季妙仙,也是为了打消各府想要跟她结亲的念头。 大夫人语重心长道:“我不辛苦,是你辛苦了。” 顾玉总觉得自江南回来后,母亲的眼神充满悲伤,但是母亲不说,她也就不问。 顾玉道:“妹妹那里,不知肯不肯参加。” 不等大夫人回答,顾玉便道:“罢了,不要去问了。” 妹妹就是在牡丹筵上出的事,这样相似的赏菊宴,还是不要问她的好。 听桑芽说,妹妹很喜欢那只小狗,起名为踏月仙子。 虽然妹妹还是不肯见她,但是有遣桑芽来给她送一些糕点和针线活。 这样的小举动让顾玉欣喜不已,说明妹妹也在努力走出来。 她不能急。 提到顾琼,大夫人脸上的愁意更深,道:“你妹妹的亲事不好说。” 顾玉道:“不好说就不说了,偌大一个镇国公府,还怕养不起一个小姐吗?我早就怕妹妹的性子嫁到别家会受委屈,若是以后她遇见喜欢的,可以让人入赘,若遇不上,我照顾妹妹一辈子。” 大夫人叹口气,道:“好吧。” 另一边的长公主府上,长公主对君泽下了最后的通牒,道:“安庆侯府的赏菊宴你必须要去,你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拖了。” 君泽百无聊赖地看着那张请柬,道:“娘,你确定我去的话,不会被人拿着扫帚赶出来?” 长公主一阵烦躁,道:“你还知道京都的夫人小姐们都不待见你啊?” 君泽道:“所以非让我去做什么?惹人嫌吗?” 长公主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一阵头疼,道:“这次的赏菊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她说完,就甩袖离开。 君泽把玩着手里的请柬。 这时,关言从外面进来,道:“岚烟传话,顾世子。” 君泽一边问道:“她怎么了?” 一边把请柬送到蜡烛那里燃烧。 关言沉默了一瞬,道:“去,赏菊宴。” 火舌迅速吞噬了金灿灿的请柬。 君泽:...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治你的结巴,我再也不想听到你说话大喘气。” 关言默默退下。 他这毛病能治好的话早就治好了,何必等到现在。 ------------------------------------- 赏菊宴当日,大夫人把季妙仙从庄子里接回来,她换了一袭淡青色的绫罗长裙,满头秀发只有一根青玉簪挽着,简单利落,又不失美丽。 大夫人没说什么,季妙仙在知道顾玉是女子的情况下,还愿意嫁过来,她已经很欣慰了,自然不会对季妙仙要求太多。 大夫人带着季妙仙到安庆侯府时,惹得旁人纷纷注目。 一来是季妙仙的容貌实在惊人,二来是孀居多年的镇国公夫人,终于出门社交了。 安庆侯夫人刘氏笑着迎上来,看到季妙仙的那瞬间脸上僵硬了一下。 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随即反应过来,道:“嫂嫂,谢您赏脸过来,快随我入座。” 大夫人坐定后,对安庆侯夫人道:“许久不出门了,你这些年可还好?” 安庆侯夫人小声在大夫人耳畔道:“好是好,就是儿女的亲事让我愁白了头发。” 大夫人礼貌性地笑了笑,年轻时,她与安庆侯夫人的交情还算不错,只是镇国公死后,她就不怎么社交了,与安庆侯夫人也断了往来。 大夫人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安庆侯夫人道:“你是有福了,顾家小子得圣上赐婚,要是放我身上,我做梦都得笑醒。” 大夫人道:“何必羡慕我,你家的几个儿郎,不也都成家立业了。” 安庆侯夫人道:“嗐,儿子是有了着落,女儿还在闺房绣花呢。” 大夫人笑笑,不接这话,只是从桌上拿来一个柑橘,剥开后放到季妙仙手里。 季妙仙笑着接过,道:“谢姑母。” 安庆侯夫人听到这称呼揣摩了一下季妙仙的身份,道:“你这侄女儿长得可真好,有几分你当年的样子。” 当年的大夫人可是让京都一众姑娘艳羡不已,长得漂亮,出身又好。 嫁的镇国公英武不凡,位高权重,与大夫人婚后琴瑟和鸣,传为佳话。 可谁能想到这幸福的日子没过几年,镇国公就战死沙场,尸体运回来时,还带了个怀孕的姨娘,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好在姨娘生下了一男一女,镇国公府的爵位有人继承了,大夫人的日子不至于过于凄凉。 大夫人道:“她可比我当年灵巧多了。” 安庆侯夫人小声,道:“这么好的姑娘,怕是求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吧。” 安庆侯夫人是在试探,她是看上了顾玉不假,但是顾玉那个未过门的侧妻也属实让人犹豫,毕竟是圣上赐婚,自家女儿进了府,免不了要让孙小姐几分面子。 再有就是,听说顾世子府上还有两个妾室,很是膈应人。 现在看大夫人带了个貌若天仙的表小姐过来,她更觉得这婚事不能成了。 安庆侯夫人是个伶俐人,心里有些失落,倒也不至于难过。 大夫人对季妙仙道:“我陪几个夫人说说话,你去别处跟小姐妹耍耍。” 季妙仙在京都哪儿有认识的人,但是提到婚事,她一个小姑娘在场不合适。 季妙仙应了一声,便跟着侍女下去了。 见季妙仙走远,大夫人才用不小的声音道:“这孩子甚得我心,我打算把她留在我身边。” 话不必说得太直白,大家都知道了大夫人这是打算让季妙仙嫁给顾玉当正妻。 有心思的纷纷熄了心思。 第231章 顾玉是跟萧行之一起到的,在男宾客那边赏花。 虽说分了男宾和女宾,但是庭院中央不过是摆上几盆花作隔断,丝毫不影响年轻男女间眉目传情。 萧行之遥遥看了一圈女宾客,小声道:“顾妹妹怎么没来?” 顾玉狠狠瞪了萧行之一眼,我拿你当兄弟,你觊觎我宝贝儿妹妹? 萧行之瘪瘪嘴,知道顾玉把妹妹护得紧,也不敢多问了。 女宾客中,季妙仙万花丛中一点儿绿,格外醒目。 萧行之看了眼顾玉,同样的一袭青衫,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道:“你说的表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个绿衣裙的女子?” 顾玉“嗯”了一声。 萧行之感叹道:“顾玉啊顾玉,这样的天仙儿嫁给你,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顾玉冷冷看了萧行之一眼,这是迫不得已,若有得选,她希望自己跟季表妹是朋友,而不是夫妻。 萧行之闭上嘴,稍一思索,自己刚问过顾妹妹为什么没来,现在又夸季表妹,唯恐顾玉误会什么。 萧行之急忙道:“当然,季表妹再好看,也比不过顾妹妹好看。” 顾玉脸色又冷了几分,萧行之果然在觊觎她妹妹。 顾玉威胁他道:“萧行之,下次再让我听见你提起我妹妹,我要你好看。” 萧行之委屈极了,自从见了顾妹妹,他就魂牵梦萦的,可惜顾家把顾妹妹藏得深,他连见一面都是奢侈。 现在连提,顾玉都不让提。 萧行之觉得顾玉就像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似的。 明明顾妹妹与顾玉是龙凤胎,顾妹妹娇俏动人,顾玉却冷得像冰。 这大舅子,太难对付了点儿。 顾玉没搭理他,径直往人少处走去。 萧行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路过一个假山,顾玉听到了一个女子低声啜泣的声音。 她哀怨道:“你令我颜面尽失,却不肯对我负责。” 顾玉眉头一皱,这是哪个负心汉,又做了什么? 她无意探听别人的私密,抬脚就要走。 “赵小姐,令你颜面尽失的人可不是我。” 君泽!!! 顾玉原本在萧行之那里冷下来的脸直接降到了冰点。 什么赵小姐,哪里来的赵小姐? 顾玉一时没有头绪,京都姓赵的人太多,她一时不知道是哪一个。 原本要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一旁的萧行之瞪大了眼睛,听到这不为人知的八卦有些兴奋。 顾玉回头示意萧行之不要说话。 赵小姐道:“你当真如此狠心。” 顾玉眯起眼,双手紧握。 君泽嗤笑一声,道:“我狠心?赵小姐就不狠心了吗?” 赵小姐道:“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君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道:“赵小姐,衣服是你自己脱的,又在这儿说什么迫不得已。” 脱衣服!!! 萧行之听到八卦,兴奋的脸都有些扭曲,几句话,让他脑补了一场狗血大剧,迫不及待想跟顾玉分享自己的兴奋。 可是回头一看,顾玉的眼神格外恐怖,让他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赵小姐道:“不管怎么说,看了我身子的人是你。” 君泽十分不耐烦,他来赏菊宴是为了见见顾玉,反倒被几年未见的赵小姐缠了上来。 君泽道:“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赵小姐拉着他的衣袖哭道:“君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君泽一把把她的手甩开,骂道:“滚开。” 赵小姐跌倒在地,却看到了假山外面的顾玉和萧行之,惊叫一声,继而拿着帕子捂着脸哭泣。 君泽闻声望去,却是看到顾玉浑身冷意站在那里,不知听了多久。 顾玉垂下眼眸,对萧行之道:“走吧。” 君泽脸色大变,道:“顾玉,你听我解释。” 又是这句话,萧行之觉得自己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瞪大了眼睛。 随即君泽一个眼刀看来,萧行之立刻道:“顾玉,我还有事,先走了。” 萧行之连滚带爬走了。 顾玉抿抿唇,道:“是我失礼在先,无意间窥听了王爷的风流往事,还望王爷恕罪。” 赵小姐还在那里捂着脸哭,君泽理也不理,一把拉过顾玉的手,把她拉到无人的厢房里。 顾玉面色不善地挣开手,她直觉君泽不是那种人,想听听他的解释,但不代表她心里不膈应。 占便宜,脱了衣服,看了身子。 还有那声如怨如诉的君哥哥,呵。 黏黏糊糊。 让人不适。 顾玉握着自己刚刚被他抓红的手腕,道:“王爷,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君泽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看她的身子。” 顾玉抬起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没有?难道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破开脸面说出这种话,是在扯谎不成?” 君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道:“好吧,我是看了,不过就一下,而且我是被迫看的。” 顾玉不说话,这在君泽眼里,是还愿意继续听的兆头。 君泽道:“那个时候年少轻狂,不知人心险恶,我娘到处帮我相看,看中了赵家原配生的大小姐。刚刚那位是继室生的,一向跟她家的大小姐不合。 赵小姐生怕我娶了她姐姐,从此她被压一头,为了搅黄这门婚事,想办法去逢迎松阳。松阳那个缺心眼儿的丫头你也知道,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一次我去端亲王府,赵小姐也在,她故意躲到厢房里,让人引我过去,我察觉到不对劲儿,没让人跟,自己就过去了,结果我一进门,她就脱了衣裳。” 顾玉道:“然后呢?” 君泽道:“然后就是我不愿吃这哑巴亏,又觉得她利用松阳,十分可憎,便把她痛骂了一顿。她回去想要用上吊的方式来威胁我,但是我料定她不敢真死,就没理会。 她自知理亏,死又不敢死,更不敢说她脱衣服的事情,只含混不清说我骂了她,为此户部尚书找上门理论,松阳还跟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君泽他好好说话的时候都能把人气个半死,更别说他骂人时的威力了。 顾玉忽然想到一段往事,君泽的名声从什么时候差起来的,莫过于她把户部尚书赵大人家的女儿骂得要上吊。 户部尚书上门找君泽理论,那时长公主不在,君泽做事没个顾忌,直接叫人把户部尚书打了出去。 君泽平白吃了个哑巴亏,终究顾忌着女儿家的脸面,君泽没说赵小姐被他看了身子。 户部尚书不知真相,见父女二人都被骂得狗血淋头,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到处宣扬君泽的恶劣行径,甚至闹上朝堂,让御史台轮番攻讦君泽。 从此名门闺秀对他避之不及,他也彻底放飞了自我,说话越来越毒,变得人嫌狗憎的。 顾玉暗想,这件往事,与外面的赵小姐倒是合上了。 第232章 顾玉道:“她为什么又来找你?” 君泽仔细盯着顾玉的眉眼,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异样。 他缓缓开口道:“大概是我娘放出话去,说要为我选妃,又让她起了心思。” 顾玉呼吸慢了一瞬,君泽眼见她一双凤眸里泛起微澜。 这一刻,他觉得顾玉心里是有他的。 可惜顾玉的情绪一闪而逝,让人捉不到踪迹。 顾玉平静道:“原来如此。” 君泽向顾玉走近,顾玉身子往后,但背后就是合起的房门,她退无可退。 君泽比顾玉高上一头,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压迫感很强。 君泽喉结滑动,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探究,道:“顾玉,只是如此吗?” 两人离得很近,顾玉能听到君泽并不平稳的呼吸,还有自己急促的心跳。 跟君泽独处,顾玉有些不自在,她偏过头去,道:“什么只是如此?我听不懂。” 君泽道:“你为什么任由我拉着过来,为什么要听我解释这么清楚,还有,你为什么不用正眼看看我?” 他像是传说中蛊惑人心的海妖,一步步引导顾玉看清自己的内心。 顾玉被他说得有些头疼,下意识皱眉。 这人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他拉着她过来,非要跟她解释清楚,现在反倒让她落了下风。 君泽伸出手,轻轻帮顾玉扶平蹙起的眉心,温柔问道:“顾玉,你在不安什么?” 顾玉的睫毛颤了颤。 可惜她忽然想起来,这样的动作阿姐也为她做过。 随即,那些站在她背后,需要她保护的人一个个在她脑海里跳了出来。 阿姐,妹妹,姨娘,母亲,还有她不可告人的女子身份... 顾玉一下子反应过来,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要陷入他的循循善诱之中。 令她不安的东西太多了,她逃不脱,放不下。 顾玉迷离的眼睛瞬间清明,她一把挥开君泽的手,厉声道:“别靠我这么近!” 君泽暗自懊恼,他明明就要窥探到顾玉的内心了,又在最后一刻,被顾玉挡了下去。 顾玉转身拉开门,满院的阳光铺洒进来,她心里的阴霾却不能被这阳光驱散。 顾玉侧着头,阳光勾勒着她绝美的面部轮廓,她冷冷道:“我预祝王爷觅得贤妻。” 君泽叹口气,道:“顾玉,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说这个。” 顾玉还想再次说点儿什么,撇清这若有似无的关系。 这时,一个侍女急匆匆跑来,看到顾玉像是看到了救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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