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 冷流脸色一变,做贼心虚道:“主子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徐代柔眯起眼,恶狠狠威胁道:“你若是听不明白,我就大叫你非礼我,到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流显然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主子,道:“臣与主子无冤无仇,您何必为难?” 徐代柔瞪大了眼睛,厉声道:“你说是不说!” 冷流被吓怕了,道:“事关臣性命,臣无话可说。” 徐代柔道:“你若是不肯说,我让你现在就死!轻薄宫妃,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冷流被吓得面无血色。 徐代柔道:“你放心,你若是说了,我绝不会外传,也绝不会牵累你,还会赐你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冷流战战兢兢道:“臣若是说了,主子万不可外传,否则你我都难逃一死。” 徐代柔道:“我发誓。” 冷流道:“主子的身子,分明是小产后的脉象。” 徐代柔脸色青白,道:“怎么会是小产后的脉象?我什么时候...” 小产过... 上次的癸水,的确比以往都疼,血量也比以往都多。 她年纪小,没什么经验,只是多喝了一些暖宫的姜汤便过去了。 莫非那就是小产吗? 冷流道:“您小产之后,未加防护,又染了风寒,若不尽快调养,以后恐难有孕。” 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将徐代柔砸得眼冒金星。 她在不知不觉时小产,又在不知不觉中险些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徐代柔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要被人攥碎了。 她的孩子... 没了... 谁! 谁要害她! 徐代柔心里有了答案。 能悄无声息做下这一切的人,除了她的皇后姑母,还能有谁! 徐代柔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仍然问道:“谁让你们瞒着我的?” 冷流道:“臣不知。只是上官不说实话,臣也不能说实话。这问题您就是去问任何御医,得到的答案都一个样儿。今日臣一时失言,说了胡话,主子千万不能当真。” 徐代柔惨然一笑,道:“胡话...” 怕是就算她闹开了,也只能得一句胡话。 徐代柔道:“现在你跟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若是出事,一定会带上你一起死。” 冷流道:“主子,臣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徒,您放过臣吧。” 徐代柔发狠道:“我会想办法将你提上来,从今往后,我的身子由你亲自照料。” 冷流咬着牙,一脸愤懑不平。 徐代柔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我好,你才能安全,知道吗?” 冷流道:“是,主子。” 徐代柔道:“你回去吧,且不能让人知道,今天你我的谈话。” 冷流愤恨地站了起来,离开了。 徐代柔呆愣愣地回屋,若絮见他们谈话结束,也跟着进来。 徐代柔抱住若絮便开始哭,道:“若絮,孩子没了。” 若絮大惊失色,道:“怎么会没了!” 徐代柔恨恨道:“是她害我!除了她,满后宫没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必说明,若絮就猜到“她”便是徐皇后。 若絮道:“你可是她的亲侄女,她怎能心肠如此歹毒!” 徐代柔哭道:“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千小心,万小心,她还是没能逃过徐皇后的毒手。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冷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两个梨涡格外深邃。 第341章 今年春闱,自从世家子弟与寒门学子不并举的消息传出去后,寒门学子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勤奋。 各大客栈的读书声朗朗,经过其外,恍然以为在哪个学堂。 停杯楼和拾箸楼停了所有歌舞娱乐,以寻常五成的价格租赁给学子,挤得满满当当。 顾玉端坐在停杯楼的阁楼上,听下面的学子高谈阔论,探讨学问。 多次听到有人提及她的名姓,顾玉不悦地皱着眉头,往下一看,正是在清谈会上有过数面之缘的高怀。 从清谈会她如何平易近人,潜入学子中为人指点迷津,到这次她如何劝谏圣上将此次春闱特设成专为寒门所开的春闱,直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虽都是夸赞她的好话,但是在这种时候,各方都紧盯着,顾玉不欲跟一个学子沾上关系。 这次的春闱是如何更改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实在不需要他过分强调。 顾玉叫来仆从,耳语一番,过了一会儿,仆从低着头走下去,亦是对高怀耳语一番。 高怀左顾右盼,没有找到顾玉人在哪里,当即闭上嘴,不再提顾玉。 顾玉以为此事就此打住,从停杯楼后门出去的时候,竟然发现高怀并几个读书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一看到顾玉过来,高怀一脸憨厚的模样,对顾玉道:“顾小公爷,别来无恙。” 顾玉脸色一变,留下一句:“慎言。”便甩袖离开。 高怀和几个读书人面面相觑,有个人嘟囔道:“不是说顾小公爷一心为寒门,平易近人嘛。” 高怀听罢,当即厉声道:“李兄慎言!” 可是这一幕终究落到一个人眼里,那人记下了高怀这几人的脸,悄无声息隐入人群。 那人走得匆忙,没有留意到顾玉在他转身时,有一瞬的驻足。 ------------------------------------- 转眼到了春闱日。 春闱分为三场,三天一场,为期九天 丑时未尽,顾玉便起床梳洗,她实在没睡足,但还是要起身前往贡院,将所有地方再巡视一番。 洗脸时,一阵猫叫声从外面传来,顾玉忍不住皱眉。 这只猫跟它主人一个样,就知道给她添堵。 春日万物生长,它也躁动不安,经常呜嗷呜嗷地叫,时不时还去顾琼的院子里欺负那只叫踏月仙子的黑狗。 顾玉多次想让仆从将它赶出去,但到了最后又觉得,实在没必要跟一个小畜生计较。 这猫就散养在镇国公府作威作福。 因它毛发纯白旺盛,深受府上女人的喜爱,无论是厨房大娘还是小侍女,都对它殷勤备至。 偏它又一脸高傲,吃完就走,活脱脱一来讨债的祖宗。 正想着,白猫就悄咪咪走了进来,步伐十分优雅,落雁随手从荷包里掏出小鱼干给它。 也只有吃东西时,猫祖宗才会低下它那高傲的头颅。 顾玉起床气犯了,又舍不得对体贴入微的落雁发脾气,伸出脚就将小鱼干踢到柜子里。 白猫瞬间炸毛,在柜子边用爪子扒拉了好几下,就是摸不到,嘴里发出呜呜的愤怒声。 落雁轻笑道:“小公爷欺负它做什么?” 顾玉道:“看不顺眼。” 话音刚落,那只猫凶悍无比地跳到桌子上,对着顾玉的脖子就是一爪子,顾玉亦是手疾眼快地朝猫的脸打了一巴掌。 猫被顾玉扇倒在地,迅速起身,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 因为顾玉不待见这只猫,时常与它为难,最近已经被它偷袭挠了好几次,且挠人的动作越来越熟练,逃跑的身子越来越飘逸。 顾玉捂着脖子,眼神十分危险,道:“把它抓起来炖汤。” 这话顾玉不是第一次说,落雁不以为意道:“奇了怪了,这猫谁都不挠,就挠小公爷一个人。” 顾玉更加气不顺了。 这猫怕不是君泽派来报复她的。 顾玉到贡院时,外面已站了不少人了,三五成群在一块儿交谈打哈欠。 顾玉跟着几个吏部的官员将整个贡院上上下下巡视一番。 与此同时,君泽也带着城防卫到了贡院外面。 文官巡视,武将把守。 可见圣上对春闱的重视。 黑暗之中,许多人交头接耳。 君泽隐约听到了顾小公爷这几个字,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吸引过去。 只听两个小吏道: “顾小公爷脖子上那是怎么了?” “瞧着像是女人在床上抓的。” “顾小公爷的女人挺厉害啊,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胆子这么大。” “顾小公爷马上就要娶正妻了,也不知管不管得住。” 君泽只觉刺耳,走近道:“身在贡院,一嘴污言秽语,自去领二十军棍。” 那两个小吏没想到自己嚼舌根被人听到,当即求饶。 顾玉刚巡视完一圈贡院里的情况出来,就看到君泽对吏部两个小吏发火。 顾玉一看到君泽就想到那只猫来,脖子上的抓痕还在隐隐作痛。 她抿抿唇,对君泽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此二人是吏部的小吏,一会儿还有用处,可否等春闱结束,再行惩处。” 顾玉一低头,君泽果然看到她脖子上的抓痕来,压着戾气道:“顾小公爷应当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顾玉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愣,道:“下官不懂王爷的意思,请王爷明示。” 君泽怎么说得出口,不耐烦道:“私德不修,丢人现眼,怎堪为学子表率。” 顾玉许久没听到君泽骂人了,骂的还是她自己,更是连个理由都没有,也禁不住恼火。 但她如今在君泽面前,总少了几分底气,由着他无缘无故发火,不肯说话。 君泽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道:“带着你的人滚吧。” 顾玉阴沉着脸,带着那两个小吏离开。 走远了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两个小吏自然不敢说实话,只道偷懒被王爷抓到了。 顾玉教训道:“春闱是大事,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那两人连忙应下。 随着一声鸡叫,学子各个整装待发,等待进入贡院。 第342章 顾玉跟君泽一左一右守在贡院门口,旁边跟着一众官兵与官吏。 此时天还没大亮,贡院门口点着无数盏灯,对进入的考生仔细检查。 经过朱见春舞弊一案,此次的春闱比从前严格太多了,不仅从上到下被摸了个遍,连头发都不放过。 严苛的搜检之下,这些学子难免觉得羞耻,一时间怨声四起。 一个考生走到门口,先由官吏将他上下摸了个遍,又让官兵再摸一遍。 正要放进去时,君泽忽然开口,道:“慢着。” 那人的身体瞬间僵硬。 君泽掀开因困顿而耷拉下的眼帘,慢悠悠道:“将他的裤子褪下。” 那人涨红了脸道:“我是来考试的,凭什么脱我的裤子!” 官兵可不听他说这些,接到了君泽的命令后,一左一右钳制住人,就要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那人拼命挣扎,不停大喊道:“你们这是侮辱人!凭什么别人都能进,偏偏要扒我的裤子!莫不是看我衣着简陋,满身补丁,就要欺辱我。我虽出身寒门,可也有脸面在,当众扒裤子,无论能否高中,再无脸返乡了。” 此言一出,人心躁动。 这厢在他的叫喊声中,两个官兵并没有搜出东西,一时陷入尴尬的境地。 那人哭天喊地道:“放开我,我要一头碰死在这里,我没脸活了。” 人群里的议论声更大了,纷纷表示抗议。 “怎能如此欺辱一个读书人!” “那我们是不是也要被脱裤子搜检!” “太过分了!” “凭什么往年寒门与世家并举,不会脱衣检查,今年只有寒门参加,就要脱衣!” “莫不是欺辱我们无权无势的寒门!” 眼看群情奋起,顾玉忽然道:“且慢。” 顾玉对自己身后的小吏道:“拉上帘子,查查他体内。” 君泽一抬下巴,示意两个官兵放开。 那人非但没有如他所说,要一头碰死以示清白,反而两股战战,连站都站不稳了。 等帘子拉好后,两个官兵将他拖了进去。 里面很快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两个官兵再出来时,手里拿着的托盘上赫然一个小圆筒,上面沾着脏东西。 不用猜就知道里面是舞弊用的东西。 顾玉道:“请所有考生一观。” 托盘所经之处,考生纷纷捂鼻。 有些胃口浅的,竟然干呕起来。 那个人像是死狗一般,被拖了出来,带上沉重的枷锁跪在贡院门口。 顾玉翻看了他的名帖,朗声道:“张训、万腾、刘林、常备清。” 这四个人都是与作弊人互为担保的考生。 不等他们站出来,几个官兵已经照着名帖上的画像,将那四个人捂住嘴拖了出去,跟那个作弊之人一起跪在贡院门口。 沉重的枷子让他们只能低着头,蜷缩成一团儿,嘴里的抹布让他们有口难言。 堂堂读书人,瞬间成了连腰都直不起来的犯人。 剩下的考生明白这回是来真的了。 顾玉当众撕毁了他们五人的试帖。 顾玉道:“今年春闱的规则早就告诉大家了。五人互相作保,一人舞弊,其余四人连坐,大家心知肚明。别怪朝廷严格,若是放任这种人进去,才是对真正苦读之人极大的不公平。” 有人小声问道:“他们会怎么样?” 顾玉缓缓道:“枷号,斥革,刑责。” 所有考生倒吸一口凉气。 枷号是让他们戴着枷锁在贡院门口示众,斥革是革除读书人身份,刑责是根据情节轻重,杖责后发配充军。 这是提前说好的规则,但当时没多少人在意。 毕竟往年世家子弟居多,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检查得这么严格,处罚得这么狠厉。 那五个人被堵着嘴,涕泪横流,上身小幅度的摆动,似乎想要磕头求饶。 顾玉并未理会他们,继续道:“本官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有心存侥幸者,身上带了不该带的东西,现在立刻去茅厕扔掉,本官可以既往不咎。可若是本官给你们机会,你们不用,待会儿再被搜检出来...” 顾玉脸上浮现狠厉,道:“斩下右手!打入牢狱!” 君泽适时拔出手里的刀,寒光一现后,又放了回去。 人群中还真有十来个人战战兢兢前去茅厕。 顾玉全当没看到。 能想到这种歪门邪道之人,定然不会考中,实在不必费心思去记他们的脸。 即将到末尾时,又从一人的喉咙里搜出舞弊的东西。 君泽一挥手,便有一个士兵上前,砍下来那人的右手。 害怕的尖叫声充斥在耳畔。 有些心态不好的考生直接两眼一翻,吓晕过去。 顾玉让医者过去把人唤醒。 等所有人都进去坐定后,顾玉也走了进去。 贡院门落锁,内一道,外一道,未来九天,谁也出不去。 顾玉来回巡视着考场的状况,礼部官员对考场规则三令五申,官兵配着刀威慑。 九天三场,在一个小小的考舍里窝着,几乎让所有考生脱了一层皮。 到了第八天晚上,顾玉跟几个礼部官员挤在一个房间里和衣而眠。 忽然闻到一股子烧焦的味道,一个官吏用力拍着门,道:大人!着火了!着火了!” 所有人脸色一变,急匆匆出去,果然见贡院西北角的几个考舍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众多考生在浓烟下慌张不已,几个临近火源的考生就要跑出去。 顾玉当即拔出一个士兵的刀,指着那几个人,大吼道:“谁敢乱动,杀无赦!” 顾玉喝退了想要跑出来的考生。 可所有考生都人心惶惶,唯恐那火烧到自己头上。 有两个被烧的考生哀嚎着从考舍里跑出来,官兵急忙泼上水灭火。 火虽然灭了,但那两个考生身体大面积烧伤,在地上不断打滚痛呼。 剩下的人不断喊道: “救救我!” “让我们出去吧!” “不考了,我要出去!” 贡院外的君泽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快速集合人到了门口,大声道:“开门!” 贡院外的一个礼部的官员道:“贡院一旦落锁,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 君泽不管他怎么说,直接挥退了他,拿着刀直接斩落门锁。 可是贡院的门锁内外两道,外面的落了,里面的依然被锁着,根本打不开。 就在君泽犹豫着是否要拆门时,里面的顾玉脚下生风,一双凤眼全是慑人的严肃。 她拿着刀,翻身爬上贡院最中央的桌子上喊着:“所有人听我号令!” 第343章 整个贡院乱纷纷的,被顾玉一嗓子喊地停顿了一下。 顾玉大声喊道: “所有考生!用水打湿手巾,捂住口鼻,护好试卷,不得外出!不得喧哗!违规者革除功名!” “张统领带领三十人取水救火!” “李统领带人协助医者,将烧伤学子抬到后院治疗。” “刘大人带礼部官吏巡视,严禁学子躁乱。” “各处点灯!不要碰撞踩踏!” ... 顾玉有条不紊指挥着,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人影在浓烟中穿梭,所有人的脚步匆忙却不慌乱。 火势很快小了下来,顾玉自己也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声音有些嘶哑。 这时贡院的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一个小吏匆匆忙忙赶过来道:“是逍遥王在砸门,拦不住啊。” 顾玉见这里稳定下来,迅速跑到门边,咳嗽了几声,道:“别砸了,我没事。” 君泽:... 他有些气急败坏道:“本王问你了吗?里面的学子怎么样了?火势怎么样了?” 顾玉自讨了没趣,摸了摸鼻子道:“火势小下来了,大多数学子都没受影响,几个烧伤的学子被抬到后面去了,你守好大门。” 不等外面再说什么,顾玉又快步赶回去稳局面。 一直忙到后半夜,贡院才算是彻底安生下来。 医者熬了清肺止咳的汤药,由官吏给考生送去,顾玉也喝了两碗,嗓子里的痛痒嘶哑才缓解。 此次失火,昏迷不醒者一人,重伤者三人,轻伤者十二人。 昏迷不醒那个考生正是引发火灾的人,他睡觉时忘记吹灭蜡烛,不小心碰倒点燃了考舍。 那个考生烧伤太严重了,医者说大概是醒不过来了。 顾玉听到他们禀报若有所思,道:“将此人的试帖还有与他互为担保的几个人的试帖都誊一份给我。” 官吏很快找了出来,顾玉默默记好上面的信息,而后揣进怀里。 在几个官吏的陪同下,顾玉亲自过去安抚了几个受伤的学子。 重伤的人安排在一处,顾玉先到了他们跟前,其中一个苍白着脸道:“大人,我等无法考试了吗?” 顾玉点点头。 科举考试是有时间规定的,不可能因为他们几个破例。 而且,这几个人的面部均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朝廷有规定,面上有疤痕瑕疵者,不能入朝为官。 就算给他们破例了,又恰好考中了,他们也无法入仕。 三人面色悲痛,心里也知道自己的仕途就此断了。 顾玉道:“你们无辜遭难,朝廷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顾玉身后一个官吏急忙拉了一下顾玉,给她使了个眼色。 这是不让顾玉贸然夸下海口的意思。 三个考生眼里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 顾玉强调道:“你们安心养病,等本官的消息便是。” 说完,顾玉便带着人走了。 剩下的十二个轻伤考生则被分别安排在隔间里,彼此之间互不能相见。 他们满面尘灰,惊魂未定,伤口已经被医者处理好。 其中有两个还是他们当地的解元,也是争夺此次会元的热门人选,曾在一起斗诗,他们的事迹顾玉略有所耳闻。 高怀也在这十二人之中。 礼部一个官员道:“小公爷,这十二个人该怎么办,您拿个主意吧。” 顾玉想到高怀和那两个解元,道:“在座诸位,如果有意愿继续考试的,重发试卷,重新写,若有一时缓不过来的,就安置在后面,前面的试卷全都作罢。” 有两个人放弃了此次考试,剩下的十人都答应会坚持下来。 贡院的门一旦关上,就只能在考试结束后开,而明日午时,就是开门的时候。 幸好这十个人心志坚定,经过昨天一天,已经将策论的答案构思好了,他们顾不上休息,奋笔疾书连夜补写试卷。 顾玉仔细巡视着这十个人,看到一个人急得满头大汗,偏偏下笔还是一笔一划地很慢。 顾玉走到他跟前,帮他挑了挑烛火,又安抚对他道:“本次科考糊名,会有专门的书吏二次誊抄你们的试卷。时间紧急,字不必太工整,能让书吏看明白你们写的是什么便好。” 那人抬起头,感激地看了顾玉一眼,松了口气,下笔也更快了些。 到了最后一日,所有人的试卷上交。 贡院门打开,大多数人都唉声叹气走了出去,火灾或多或少对他们产生了影响。 高怀倒是没多少失望,尽管左胳膊上被烫出了不小的疤,脸上仍带着笑意。 他一个同乡道:“高兄,你都受了伤了,怎么还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莫非是料定了自己能考中?” 高怀道:“非是我料定自己能考中,而是我知道,我因这场火出现不少失误,其他人定然也会有所失误,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好担忧的。” 同乡点点头,道:“高兄说的有理。” ... 等所有考生都出去后,顾玉跟礼部和吏部官员一起整理试卷,收拾残局。 一直到傍晚顾玉才一脸疲惫从贡院走了出来。 君泽抱着刀在外面打盹,看到顾玉后,道:“圣上有宣,召顾小公爷进宫,顾小公爷随本王走一趟吧。” 贡院着火不是小事,还有一人至今生死一线,顾玉的确要进宫一趟,道:“有劳王爷。” 顾玉上了马车,跟君泽相对无言,一副公事公办,互不相熟的样子。 君泽也是挂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冷着脸不言不语。 马车里十分安静,顾玉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这九天很是难熬,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状态,昨晚又出了事,一夜没睡。 现在终于结束了,顾玉难免有些昏昏欲睡。 一旁的君泽原本浑身不自在,可一个回头,却发现顾玉靠着车壁打起盹儿来,俨然将他当成了空气。 君泽的表情有瞬间的扭曲。 但是看着顾玉脸上的浮灰和凌乱的头发,终究什么也没说。 快到宫门口时,君泽才踢了一下桌子,把顾玉吵醒。 顾玉正睡得香甜,被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 她一下子从梦里抽身出来,意识还有些混沌,只是看到君泽时,脱口而出道:“扫把星!” 君泽眯着眼道:“你说什么?” 第344章 顾玉被他带着冷意的腔调彻底唤醒,揉着额头,有些梦醒后的难受道:“没什么,睡糊涂了。”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但是在君泽身边却出奇的好。 她似乎短暂梦到了君泽,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君泽瞥开眼,状似无意道:“扫把星是谁?” 顾玉不可能说实话,只是反问道:“什么扫把星是谁?” 君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似乎只是闲聊,道:“顾小公爷梦里唤的名字。” 顾玉也没想到自己被君泽抓了个正着,依然嘴硬道:“有吗?没有吧。” 见顾玉是铁了心打马虎眼,君泽眼神幽深,不再追问。 顾玉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都怪君泽的马车太舒适了,让她一时忘形。 说话间已经到了宫门口,顾玉下了马车,道:“多谢王爷相送。” 君泽直接将车帘放了下去,手指叩着桌面,喃喃道:“扫把星?” 一次两次,都是巧合吗? 下了马车的顾玉也是冷汗涔涔,为自己的行为颇为懊恼。 说到底,是她在潜意识里信任君泽,知道君泽不会伤害她,所以能睡得安稳,且毫不设防。 不能再这样了,顾玉皱起眉头。 顾玉来到勤政殿,将贡院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最后将怀里的试帖呈上去,道:“这是打翻烛火那位考生的试帖,以及与他互为担保考生的试帖,非是臣故意推卸责任,实在事出蹊跷,令人不得不怀疑。” 圣上看了一眼试帖,而后压在手下,叹口气道:“朕就知道今年春闱不会太顺利。” 顾玉被圣上任命,全权负责本次春闱,可依然出了事。 这是世家给顾玉的下马威,又何尝不是给圣上的下马威。 顾玉道:“到底还是臣失职,请圣上责罚。” 圣上道:“便罚没你一年的俸禄,补贴给受伤的那几位考生吧。” 说完,顾玉正要谢恩,就听见圣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得满脸通红,也停不下来。 福海小心地过去奉上茶水,替圣上拍背,道:“唤御医来!” 圣上喝了茶,缓了缓,才能继续说话,道:“不必叫御医了,药也吃了,没什么大碍。” 顾玉一脸担忧道:“圣上日理万机,实在辛苦,可一定要注意身子。” 福海道:“是啊圣上,您听老奴一句劝,好好休息一番,本就感染了风寒,昨儿个又熬了大半夜批奏折,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好。” 圣上抬起手,似乎是嫌福海聒噪,道:“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你们不必多言。” 圣上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身子自然比不过年轻力壮之时,一场风寒,缠绵许久。 当然,这也跟圣上日夜操劳政事有关。 顾玉垂下眼帘,道:“圣上勤政,乃万民之福。” 当今圣上的确是史上少见的勤政,朝中大小事,他都要亲自审批。 正是如此,他才会觉得世家碍眼,毕竟每每他做出的决定,世家都要插一脚,为了各方利益从中作梗,给他本就沉重的工作再添麻烦。 圣上又咳嗽了几声,道:“朕虽然勤政,但近来生病,渐有力不从心之感,偏偏底下的人不让朕省心,一本奏折恨不得折腾十天半个月,再回到朕的案台上。此次春闱放榜,你身在吏部,要好好替朕挑选几个得用的人。” 圣上提拔寒门之意不言而喻。 顾玉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上道:“说说吧。” 顾玉道:“从前选拔寒门,皆是从八品九品的县令县丞做起,且大多都是向京都外放官,若是此次圣上想要将寒门提拔进京都,怕是要遭到群臣反对。” 圣上道:“这正是朕的忧患所在。” 光是此次为寒门开设的科举,就一波三折的,若是再进一步,那些世家门阀,不会善罢甘休。 圣上道:“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 顾玉道:“不如殿试之后,圣上亲选数十人,重开一个官衙,专为圣上修书撰史,起草诏书,随您传召,为朝政出谋划策。” 圣上听了有些意动,道:“具体说说。” 顾玉道:“圣上日理万机实在辛苦,若是有这么一些人,能帮助圣上出谋划策,将各项事务考虑妥当,再送到您跟前,您再权衡利弊,下发政令,可大大减轻您的压力,提高处理政事的效率...他们的官职不需高,仅为天子私人,有议政之责,而无行政之权,又不需占据三省六部的官职,唯替您解忧罢了。” 顾玉细细跟圣上解释。 这个官衙看似像笔吏一样,只为圣上起草诏书,无权无势,实则是圣上的贴身秘书。 寒门再合适不过。 他们与世家没有什么利益纠纷,身家清白,提出的建议,只要让圣上满意便可以了。 而这一切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寒门可以为她所用。 她是提出者,自然也会是各项事宜的落实者,甚至是他们的管理者。 那些寒门只要稍微聪明一点儿,就该知道,是她给了他们留在京都,成为天子近臣的机会。 能够从千军万马中,杀到京都考试的,必定都很聪慧。 到时候,顾玉便能第一时间掌握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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