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兰情缘_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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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在边疆长大，射箭的苦我可吃不了。” 祁寒晴一哂，云黛却又来了兴致：“夫人这马不错，可否让我试试？” 祁寒晴还没有回答，就被秦征云打断：“你要想骑马，我去给你挑匹温顺的。” “去年圣上赐给我一匹白龙驹，比这里所有的马都要好，更适合你。” 白龙驹？祁寒晴扯扯嘴角。那匹马秦征云宝贝的都不现人前。她也爱马，问了几次，秦征云都是搪塞下次带她去看看。可云黛只需无意开口，他就能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献给她。 “那这样的好马你怎么不给夫人？” 秦征云神色自然：“夫人每日打理内宅，不常出来，用不上。” 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祁寒晴攥紧了手上缰绳。怎么会用不上，只是他从不在乎她的喜好罢了。她闭了闭眼，扬起笑：“对，用不上，我得走了。” 马用不上，男人她也用不上了。秦征云心头一跳，眼神沉了下来：“走，你要去哪里？” 第6章祁寒晴波澜不惊：“天色已晚，我该回府了。” 秦征云舒缓了神色：“既如此，我们……” 他刚想说一起走，看一眼兴致勃勃的云黛郡主，话又堵在喉中。祁寒晴藏下眼底的讥讽，主动开口解围：“侯爷和郡主来得晚，便多玩会儿。” 回到府中，夕阳落下。祁寒晴看见院落中的秋千在风中轻晃，那是她亲手打了绑在树上的。有时她喜欢站在秋千上，一摇一摇的晃到高处再落下。侯府的生活无趣，这是她稍能感到轻快自由的最好方法。 “把秋千拆了吧。” 吩咐完小厮，她的目光透过树影向天际望去。她很快就要真的自由了。中秋渐近，侯府中越来越忙，秦征云却不见踪影。 “夫人，侯爷又两日未归。” 祁寒晴早就习以为常：“去打听打听，侯爷没事就不必回我了。” 只要他不在外面出什么意外，耽误她中秋的计划，别的她毫不在意。说罢，她低头继续点数：“这些送到骠骑将军府上去，这些送到容国公府上……” 祁寒晴在提前清点中秋要送到各大臣手上的礼品。她叮嘱道：“记着，这些东西一定要中秋一早就给大人们送过去，否则不显诚心。” 管家在一旁点头应是，拿着小册记下。点完数，祁寒晴看向管家：“这几年各家府上什么年节，喜事送什么礼想必你都有数，以后便要多辛苦你了。” 管家没反应过来，接话：“有夫人在，我们操不了什么心。” 祁寒晴笑了笑，没说话。秦征云和云黛都不善人情往来，不过有她留下的礼制在，也不用太过费心。后续的日子稍纵即逝，第十天、第九天……转眼便只剩七日。这日，祁寒晴从之前带来的嫁妆里找到不少喜欢秦征云时记下的书信。里面多是少女怀春的美好愿景，和秦征云喜好的记录。陈旧的纸张早已卷边，但因保存得当，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祁寒晴在院子里燃了个火盆，将信纸一叠叠投进去。为此，她特意去学做了云片糕，可婚后秦征云从没吃过云片糕。为了给秦征云寻一株罕见的兰草，她曾经几乎从悬崖跌落，可那兰草却送去了郡主府。祁寒晴手上的动作停留半分，湖蓝色是那时候云黛郡主最常穿的颜色。云片糕、兰草香、湖蓝色衣裙…… 这些词句此刻如铅重，令她窒息。她不是当初的那个傻子。那些她爱秦征云的证据，处处是他爱别人的痕迹。祁寒晴的眼圈泛了红，最后一叠也没入火中。曾经的真心，被她亲手烧成灰烬。天凉如水，月色透过稀疏云层尽数照在院落。院外传来侍女声音：“夫人，侯爷回来了，喝了不少酒呢。” 祁寒晴匆匆赶到院门处，只见秦征云被几个好友扶着，脸色通红。一人开口解释：“嫂子，不好意思，今晚大家玩得开心，灌了秦兄不少酒，您多担待。” 祁寒晴微微颔首：“无妨。” 她让人送客，又叫小厮把秦征云扶到床上。这样的事情她做过无数次，已经熟练无比。她拿着帕子想给秦征云擦脸，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走……云黛，不要嫁他……” 秦征云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室内听得真切。丫鬟婆子们忙低头，不敢去看夫人的表情。祁寒晴一点点掰开男人的手，声音平静，无法激起涟漪。 “放心，侯爷会得偿所愿的。” 第7章距离中秋还有三天。祁寒晴将要带走的物件尽数整理好，然后再借着送礼的名义送到韩思语那里。再由韩思雨帮她提前送出京中。那日醉酒醒来后，秦征云倒是罕见的几日都在府内陪她。醉酒胡话的事，她不深究，下人们也不会上赶子触主人的霉头。这几日祁寒晴醒来时，秦征云都坐在窗边，神情放松，静静翻阅着手里的书卷。她有时也会想，如果没有云黛，他们是不是也能一直这样？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院里的东西你怎么都清了？”秦征云后知后觉也问过她。 “要过节了，就把旧物都收拾了，后面侯爷想怎么布置都成。”祁寒晴意有所指。可他不懂，亦或是不在意，只答：“夫人置办就好。” 直到中秋那日，祁寒晴是在睡梦中被秦征云拉起的。秦征云心血来潮：“夫人，今年为夫想与你一起做月团。” 祁寒晴沉默片刻，点头答应。厨房内，下人们已经备好食材。豆沙、蛋黄、面粉…… 祁寒晴一边铺开面粉，一边问：“侯爷怎么突然想自己做月团？” 秦征云眼含笑意：“因为夫人做的月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月团，我想学学。” 祁寒晴笑笑没说话，少时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婚后洗手作羹汤倒是学会不少。厨房内，秦征云笨手笨脚，将面粉打翻糊了一脸，又把水不小心加进豆沙里压碎黏满桌。但有祁寒晴收尾，模样还算过的去的月团至少是做出来了。 “还是夫人手艺好。”秦征云尝了一口，眼睛大亮，又吩咐下人，“将这些给我包起来，我一会儿拿去送朋友。” 正在洗手的祁寒晴动作一顿，眼中笑意散去。哪个朋友值得他这样大费周章？想来是只有云黛了。 “侯爷，今日中秋可会在府中？” 其实祁寒晴知道答案，不然她不会选择在中秋离开，可她莫名地想问一句。 “我一会去见几个同僚……”秦征云别开眼眸。祁寒晴透过窗看见秋日落叶，带出一丝寂寥苍凉。她淡淡应声：“好。” 秦征云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眼前之人离自己好远好远。他心里一慌，忙又补充：“晚饭前我一定回来，夫人记得等我回来吃月团，我给夫人准备了一份礼物。” 秦征云的侍卫前来通传，祁寒晴隐约听见几个词。 “云黛郡主……设宴……赏月……” 看着秦征云即将离开的背影，她突然喊道：“侯爷……” “怎么了？”秦征云停住脚步。祁寒晴深深将他的眉眼镌刻望尽。如果当初她听了兄长的话，没有留在京城，没有遇见秦征云，她的人生会是怎样？良久，她勾出一个浅浅的笑：“没事，照顾好自己。” 此后的提醒就交由他人吧。秦征云的眼里噙了光亮：“等我。” 祁寒晴靠着门，直到看不见男人，她才轻声呢喃。 “不等了，这一次，我要先走了。” 既然当初决定离开，就不会有过多的留恋。房内，祁寒晴收了笔墨。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小心把它收进信封。信封上的和离书三字，让她心上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解脱感。再回头看房内，干净的再无一处多余的物件。她又去换了身轻便的行装，飒爽利落。出府的路上下人们不觉有异。就像是以往每一个普通的清晨，没人注意到祁寒晴轻快的步伐藏着怎样的喜悦。城门口伫着一个身影，是早早等着她的韩思语。她牵着一匹马，挑眉笑道：“真好，还能再见到你这一面。” 祁寒晴打开韩思语递来的包裹，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骑装还有一把轻剑。暖意泛上心间，她紧紧抱住韩思语，喉咙哽咽起来：“思语，谢谢你。” 韩思语眼睛也红了：“我们俩无需说这些，照顾好自己。” 祁寒晴勾唇失笑：“你也一样，若你有机会来边疆，我们姊妹携手驰骋，不醉不归。” 韩思雨红着眼转身，一步三回头。祁寒晴也纵身上马，洒脱地冲她摆了摆手：“回去吧！” 随后一夹马腹：“驾！” 奔向自由的路上，她不再回头看一眼。此一去，京城的秋月照不到边疆，边疆的风雪也吹不到繁华京城。往后余生，不复相见。第8章秦征云骗了祁寒晴。他的确去见了同僚，但是是在献王府的赏月宴会上。酒过三巡下来，平时喝的再多的男人们也要遭不住。起身离去时身子不住的摇晃。秦征云倒是神色如常，他没有喝多少，因想到祁寒晴出门前的叮嘱，他用袖口遮住偷偷倒掉了大部分酒水。 “征云哥哥，你送的月团我都很喜欢，听说月团还是你亲手做的。” 人群散了大半，云黛才从席位上袅袅下来和他说话。秦征云一顿：“是夫人教我的，你喜欢就好。” 他笑了笑，看了下天色，还好，能在晚饭前赶回去。 “中秋赏月极佳，侯爷不如留下来继续吃了晚宴再走？” 云黛笑着，她的邀约秦征云一向不会拒绝。可这次她误判了。 “今日中秋，府里还有夫人呢，晚回去又遭骂。” 秦征云当然是在开玩笑，祁寒晴那个性子根本就不会发脾气。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想起早晨娇妻的唇，还意犹未尽。云黛没想到他会如此，随即有了脾气：“你何时变成这样，张口闭口都是夫人了，何必那么听她的话？算了，那你下次就别来献王府见我了。” “行了，下次我带礼物来给你赔礼道歉。” 云黛从小就是这种脾气，他不甚在意。9 对着上首作了一礼，他匆匆出了王府。 “你在街角等我。”秦征云吩咐完小厮，转身钻进了街市。献王府附近有一家好吃的糕点，祁寒晴最爱，他想带点回去给她。傍晚的云霞散去不少，天色些许灰暗。寒晴肯定等了很久，他想。秦征云的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点心，为了买这些点心，路上耽搁不少。 “夫人，久等了。” 打开祁寒晴的房门，没有想象中准备了满桌饭菜满眼责怪等待着自己的妻子。房内，一片寂静。他出门前，房间里的东西有这么少吗？ “夫人呢？”唤来值守的婢女，他不悦道。 “夫人今日出门，还没有回来呢。” 婢女如实答道，今日侯爷的脾气貌似不太好？每次他回府，祁寒晴没有不在的时候，秦征云下意识的觉得事情不简单。更何况出门前他还说会回来陪她。他问：“夫人和谁出去了？” “回侯爷，夫人说要去见韩小姐。” 韩思语？她是祁寒晴最好的朋友，但秦征云并不喜欢自己的夫人和韩思语在一块。韩思语那性子大大咧咧，每日上蹿下跳，每次见到祁寒晴就要搂搂抱抱，要不是他忍着，早把她给扔出去了。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