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 他们一行人一走,偌大的洛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没有客人,没有佣人,什么人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幢空房子,以及门前两个看起来威严的狮子雕塑。 人去楼空。 阳光下,二楼的一个房间有一团一团的烟飘出来,滚出窗口。 书房里烟气缭绕,中央的地上放着一个火盆,里边正燃烧着一本本的手札,通红的火苗吞噬掉上面曾认认真真记录下的一个个字。 洛烈蹲在火盆面前,面无表情地将自已的手札一本一本扔进火盆里,看着火苗一跃跳起,映红了他的脸。 行医的手札被他全部扔进火盆中,全部吞噬得一干二净。 洛烈就这样蹲在那里,看着火将他多年的心血变成一堆灰烬,火势最大的时候,他拿起身边放着的黑色盒子丢进火盆里。 窗外,有船声远远地传来。 洛烈的眼中映着火光,却是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他身后的书桌上,笔记本电脑打开着,上面映着两排字—— 外面的船声越来越近。 洛烈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慢慢解开衣服上的扣子,将一身略显狼狈的衣服脱下来扔到火盆里,同黑色盒子一起燃烧,火光照亮他手腕处的伤痕。 洛烈伸手拿起衣架上崭新的洁白衬衫穿上,将扣子一颗一颗扣上,面无表情地系上领带,穿上自已最喜欢的一件灰色风衣。 他陪宫彧在角楼上喝酒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一件。 船声在离洛宅最近的地方停止了。 洛烈系好扣子,拉直袖子,将手腕上的伤痕遮住,然后毅然决然地迈出书房,留下一室火光。 他慢慢一步步走到楼下。 楼下有无数的脚步声响起,整齐而有纪律,楼下大厅密密麻麻地站了一群人,全是兰开斯特家族派出来的手下。 为首的是兰开斯特先生的秘书,是个蓝眸的老人,穿着衣着笔挺,一手拄着一根精致的手杖,姿态足够耀武扬威。 洛烈走了过去。 “人呢?”秘书站在那里,很是不满地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到一点宫欧存在的迹象。 “走了。” 洛烈走到秘书面前,冷淡地开口。 “浑蛋!”闻言,秘书立刻气急败坏地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没看到么?你对兰开斯特的忠心在哪里?你隐瞒不报兰开斯特先生已经给你机会了,你非但没把他们杀死,还让他们走了?” “抱歉。” 洛烈低垂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四根指印明显极了,越来越红。 “你就是这样道歉的?” 秘书愤怒地问道。 洛烈听着,膝盖一弯,在地上跪下,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秘书大手一扬,一群手下立刻冲进洛宅,上上下下地检查,一番搜索后,手下们朝着秘书摇头,“没有看到人。” 真的走了。 “在我兰开斯特的地盘上,你就这么放任宫欧走了!”秘书低眸瞪着洛烈,震怒地吼道,“你知道下次再想杀了宫欧有多难吗?” 两次! 两次宫欧一脚踩到他们的地盘上,却都让宫欧给逃了。 “……” 洛烈跪在那里,没有说话。 “你现在还有什么脸去兰开斯特先生面前谈你的忠诚?洛烈,你别忘了,当初你走投无路、一无是处的时候,是我们家族看中你的才华,给了你一口饭吃!你要在外行医,我们也没有阻止,既然你无法为先生分忧解难,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秘书愤怒地冲他说道。 “请先生处罚。” 洛烈道。 “很好!” 秘书站在那里,目光阴狠,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手杖就朝着他的头狠狠地砸下去。 “砰!” 手杖砸向头部发出的声音很响。 洛烈没有躲避,直接被砸得整个人倒到地上,鲜血从发间直接淌下来,淌进他的眼睛里,染红他的视线。 洛烈倒在地上,头部疼痛如烈,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都在他眼中慢慢消失。 全都消失了。 …… 这座城市的雾气总是那么重。 绵绵的小雨在下着,一回到宫家,宫欧便开着车载时小念离开,一直开到一条蜿蜒的路上,宫欧才停下。 外面下着小雨。 时小念坐在副驾驶座上,顺着宫欧的视线往前望去,只见远处宫彧一个人站在雨中,他戴着一副皮手套,手上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距离有些远,时小念看不清宫彧的脸,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回来就到这里。 宫欧将车往前开了开,时小念这才望见宫彧正望着远处的一个方向,可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的身影落寞极了。 半晌,宫彧弯下腰,时小念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上捧着一束鲜花,他将鲜花放在路的中央,就这样站在那里。 “哥怎么站在马路中央,很危险。” 时小念不禁说道。 雨刮器刮着雨水,宫欧坐在驾驶座上,黑眸冷冽地望着宫彧的身影,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嗓音有些冷厉,“或许他就是在等着突然有一辆车撞过来,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告诉自已,他不是在寻死,这是天意。” “……” 时小念错愕地看向宫欧,又想起宫彧在角楼上的那一番言论,对于一个死乐于生的人来说,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奇怪。 宫欧冷冷地望着宫彧,“迟早被撞死!” 他的语气很差,但关心也是显而易见的。 “哥为什么要来这里?” 时小念不解地问道。 宫欧解释道,“这里离当年他制造车祸的现场并不远,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年,他就是约了席钰在这里见面。” “……” 时小念惊呆地睁大了眼,再一次往前面望去,绵绵的阴雨中整个世界显得特别广阔,大得空虚。 她呆呆地望着,整个人有些恍惚,仿佛看到那一年,一个少年在路边徘徊等待,他会四下张望,他会忐忑紧张,他会来回踱步,他会不停地翘首期盼,可他不知道,他等的是一个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来赴约的人。 少年的影像慢慢隐去。 留下的是宫彧的身影,他撑着伞站在那里凝望着远处,脚边是一束鲜花,雨水不停地打在花束上。 时小念不明白宫彧为什么一回来就到这里,也许来到这里会让他平静。 远处,有车辆隐隐约约朝这边过来,那是一个弯道,只要有一点视野盲区,司机就不可能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 更何况,今天还下着雨。 “你先下车!伞在后座!” 宫欧睨向时小念。 时小念望见了那辆车,心底隐隐明白宫欧会干什么,她立刻摇头。 “听话!” 宫欧瞪向她,时小念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带我一起吧,没事。” “你怀孕了!” “我相信你有分寸。”时小念倔强地说道,有她在车上,他的分寸一定把握得很好,她就这么无脑地相信着。 她不在车上,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 “……” 宫欧瞪着她,一句“我都不相信自已”几乎脱口而出,最后败在她倔强固执的眼神下,他转了转方向盘,咬牙说道,“那你坐好!” 说着,宫欧一脚油门把车开了过去。 对面的车已经朝这边开过来,而宫彧就站在路的中央。 车轮滑过雨中的声响让宫彧撑着伞回头,待见到车上的人是宫欧和时小念时,他愣住,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宫欧已经开着车从他身边擦过,雨水溅了他一身。 一个华丽的转弯。 宫欧将车横在路中间,完美地逼停了那辆要开过来的车。 他的速度并不快,刹车时,时小念的身体只是稍微往前倾了倾,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她转眸看向宫欧,露出微笑,“我就知道你有分寸的。” 宫欧狠狠地瞪她一眼,“你要不拿自已来堵我的分寸更好!” 他当然知道她是怕他胡来,为了宫彧直接撞上那辆车。 时小念淡笑。 车窗被敲击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时小念按下车窗,宫彧弯腰站在车外,手上撑着伞,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干什么?路上这么停车,小念怀着孕呢。” “你管你自已就行了!” 宫欧冷冷地道。 “……” 宫彧直起身看了一眼那车停的位置,明白宫欧是为了他,他伸手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问道,“你们两个是来找我的?” 第780章:风平浪静 “哥,我们担心你。” 时小念说道。 “担心假车祸变真车祸。”宫欧语气讽刺地道,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上正路。 闻言,宫彧的眼神黯了黯,好像他的意图想法他们都猜得到。 他望了一眼窗外的雨,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没事他会一回到家就跑来这里,时小念跟着望向窗外的雨,雨打在花束上,有花瓣落在地上,在雨中恣意悲伤。 车子往回开。 三个人一路安静无语。 时小念看着外面的阴雨,宫彧低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好久没来这里了。” 听到这话,时小念的眼中掠过一抹悲伤,道,“哥,都过去了。” “……” 宫彧沉默。 时小念咬了咬唇,又道,“哥,我走之前去和洛医生道别,他要去旅行了。” “……”宫彧的脸色一沉,道,“能不能别提他?”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时小念只好闭上了嘴,沉默地坐在车上,宫欧的手越过控制档位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掌心温暖极了。 她冲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很久,宫彧恢复正常,道,“事情后来发展成如何?兰开斯特家族应该又扑了个空吧。” 几次三番都要不到宫欧的命,他若是兰开斯特那群人这一刻也焦躁得能掀桌。 “和兰开斯特的恩怨迟早得一次性解决!” 这样的对峙没完没了,还当他宫欧怕了。 “在外面看来,兰开斯特失女,若我们宫家再强势反抗必然会留下负面的影响,再说兰开斯特在贵族中还是有强的影响力,所以我和母亲都不想把局面弄得太难过,能冷处理就冷处理。”宫彧说道,“能过上多年,人们都淡忘了,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们清清总账。” 多次暗杀的这笔账不可能不算。 “……” 宫欧冷着脸继续开车,雨中他开车开得很缓慢,没有急近。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一站度蜜月?我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要不要给你们介绍一下?”宫彧如平常一般和他们闲聊着。 “不用了。” 宫欧直接拒绝。 “为什么?” “我们要去的地方只能我们来定,不需要第三者插手!”宫欧很在乎只有两个人的蜜月,这是谁都破坏不了的。 “……” 宫彧不禁耸了耸肩,他还变成第三者了。 宫欧开着车回到宫家,车轮压过厚厚的落叶,发出声响,庞大的宫家被烟雨笼罩着,宛若仙境。 车子停在大门前。 佣人撑着伞迅速走出来,替他们拉开车门。 “你坐着别动!” 宫欧睨了时小念一眼,从车上下来,从佣人手中抢过雨伞走到时小念的身旁,扶着她从车里下来,替她撑伞,两人往里边走去。 “小念。” 宫彧叫住了时小念。 时小念和宫欧转过头,宫彧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半晌,他道,“算了,没什么,昨天晚上都没睡好,我去休息一会,你们也休息吧。” 说完,宫彧便径自往里走去,头也不回。 时小念看着宫彧的背影,不禁说道,“宫欧,你说得对,他是走不出来的。” “不用理他。” 宫欧搂着时小念往里走去,时小念深呼吸着,低声说道,“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但洛医生一定被伤得很深吧,被我们欺骗,被我们利用,还没被我们误会,结果我说出他的秘密,哥又逃也似地离开,不作停留。” 一颗心再怎么坚硬如石,都被削得很疼很疼。 “叫你别管那么多。” 宫欧冷冷地道。 “现在洛医生又一个人去旅行,估计都玩不开心了,想想真对不起他。”时小念有些难过地说道。 和洛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说立刻把这个人甩在他们的脑袋之外是不可能的。 “旅行?” 宫欧的眸中掠过一抹冷冽。 “是啊,他说他要去旅行了,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时小念说道,“他一定是想好好散散心。” “……” 宫欧的眼睛微微眯起,搂着她往前,什么都没有说,由着她感慨。 …… 晚上,月亮初上,宫家内外一片祥和,灯光亮了满屋,映在水晶上折射出无数的流光。 小教室里,宫曜和宫葵正在上最后一课,宫葵对学习没什么兴趣正连连打哈欠,宫曜小脸冷酷地坐在那里,听老师讲课,然后在宫葵还没打哈欠之前就捂上她的小嘴巴,让她打不出来。 宫葵一脸的郁闷。 时小念站在窗外望着两个孩子,嘴唇勾起一抹笑容,手上拿着一本画本,握着一支笔在上面轻绘着两个孩子的面容。 “mom!” 无心上课的宫葵很快发现了时小念,激动地叫出声来,时小念连忙冲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好好听课。 宫葵包着嘴乖乖地坐下来,宫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见到时小念的一瞬间小脸上也带了一抹喜色,但他很快地收敛下来,一脸老成地站起来,优雅而绅土朝她低了低头。 时小念笑笑,朝他们做了个坐下的手势。 两个孩子都坐下来继续上课,时小念继续画自已的画,灯光下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宫欧的。 时小念没有回头,继续画画。 一阵香味跟着飘了过来,食物久久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椰奶?” 时小念没忍住还是回过头,果然见宫欧手中捧着一杯椰奶,宫欧把椰奶递给她,姿态高高在上,“怀个孕还让你练出狗鼻子了。” 这也能闻得出来。 时小念怪嗔地瞪他一眼,“什么叫狗鼻子,我只是最近变得喜欢喝椰奶了而已。” 之前在洛宅,她不是在喝中药就是在喝姜汤,弄得她嘴里永远是苦苦的,当然碰到甜的就完全沦陷了。 “哦!” 宫欧哦了一声,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输入文字,口味变化椰奶,搞定。 “你在记什么?” 时小念疑惑地看向他,要探过头来靠近他,宫欧立刻把屏幕给按黑了,低眸看向她,“喝你的椰奶。” “……” 时小念无语地看着他,宫欧将她一把搂进怀里,低眸盯着她,嗓音低沉,“走,回房,早点睡觉,明天去注册!” 哦,对,他们还没有注册。 时小念喝了一口椰奶,“我怎么觉得我们注个册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 “闭嘴!” 宫欧瞪她一眼,她这是在诅咒他们自已么,还八十一难,要不要等到他八十岁再注册? “哦。” 时小念默默地喝椰奶,唇边多了一抹奶渍,在灯光下显出几分俏皮,宫欧盯着她,眸光一动,低下头就吻住她的唇,牢牢地含住,舌尖一卷,舔掉她唇边的奶渍。 “唔。” 时小念吃惊地睁大眼,宫欧舔掉奶渍后还不够,霸道地开始压着她的唇深吻下去,时小念无意识地往后倒了倒。 宫欧伸手抵在她的腰后,将她拢近自已,将这个吻演绎得更加深入。 时小念躲不开,只好顺从着他的吻,给予他最温柔的回应,唇被他含住,炙热的气息像电流一般流淌过她的全身,让她无法抗拒。 灯光下的走廊又长又安静,时小念一只手握着杯子,一只手慢慢攀上宫欧的脖子,忘我地投入进这个缠绵悱恻的吻中。 “啊呜。” 一个小小的童真声音忽然响起。 时小念身体一僵,和宫欧同时低下头,只见宫葵蹲在地上,双手托着圆嘟嘟的小脸,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们。 她的身后,宫曜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双黑瞳也盯着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 时小念顿时大窘,脸热得几乎烧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好久了呀。”宫葵真诚地回答道,忽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dad,mom,你们好厉害哦,可以亲嘴亲那么久。” “……” 时小念感觉自已的脸都没了,窘到不行,人靠到宫欧的身上。 “谁允许你们偷看的?” 宫欧冷冷地问道,黑眸阴沉。 宫葵见到宫欧这样的眼色有些吓到,宫曜从她身后站出来,小脸冷酷地看向宫欧,说话有条有理,“我们不是偷看,我们只是在回房间的路上看到了。” “对呀对呀,我们出来就看了。”宫葵立刻当应声虫,猛点着头从地上站起来,仰着头又认真地看着时小念,充满好奇。 时小念好想挖条地缝钻进去。 “你又看什么?” 宫欧问道。 “mom的嘴巴肿啦,dad你是不是咬她了啊?你们吵架啦?你们这样是不对的!老师说,爸爸要爱妈妈!” 宫葵正义感十足地说道。 时小念瞬间感觉已经找不到自已的脸了,丢一地。 宫欧伸出手,大掌盖到宫葵的小脑袋上,强行将她的脑袋给转了过去,冷冷地道,“转身!回房!睡觉!” 宫葵被扭了过去,弱弱地道,“那我可以吃颗糖再睡觉吗?” “不可以!” “……” “有意见?” “小葵没有意见。” “那走!” “哦。” 宫葵垂头丧气地往前走去,不敢回头,也不敢和宫欧抗争,这一抗争,爸爸把她的嘴巴也咬肿了怎么办,这可不行。 第781章:一听到人命就疯了 宫曜看看宫欧、看看时小念,然后跟在宫葵身后离开,手从时小念的手边滑过。 时小念诧异地看着他们离开,摊开自已的手掌心。 上面多了一个小小的纸团。 她打开纸团,只见上面是一排工整的字迹——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完全符合宫曜的性格。 宫曜在关心她。 时小念的心口流过一阵暖意,被关心的感觉真好,真的特别好。 “这性格真别扭。”宫欧也看到了,不禁冷哼一声,闻言,时小念不禁说道,“是哦,不知道像谁呢?肯定不像我。” 宫欧睨她一眼,“那就是像我!” 反正他现在不能说这性格不像他,不然就是自已给自已绿帽子戴了。 “噗。” 时小念不禁笑出声,搂过他的手臂,“好啦,我们走吧,回去。” 回到房间,时小念刚把一杯椰奶喝完,准备给儿子认认真真回复一封信件,以表达自已的思念之情。 她握着笔,把放在口袋里的画本拿出来,翻开自已刚刚画画的一页,上面她画了宫曜和宫葵在上课的样子。 她坐在床上,把笔抵在自已的下巴上,思考着该怎么写。 “你真无聊,有什么话不能说,还写信?” 宫欧洗过澡走出来,嫌弃地瞥她一眼。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时小念笑着说道,继续冥思苦想,握着笔写字,忽然,敲门声响起。 “是封德,我让他再拿一杯椰奶进来。” 宫欧说道。 “哦。” 时小念不以为意,继续低下头写信。 宫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着门口走去,时小念一笔一划地写着信。 呃,椰奶喝多了,要上厕所。 时小念把画本和笔放到一旁,站起来朝着浴室走去,人刚从床尾绕过,封德压低的声音就从极近的门口传来,“不出少爷的所料,洛宅已经成为一座空宅,什么行李都没收,根本不像是去旅行的样子。” “……” 闻言,时小念的步子顿时一顿,错愕地抬头望去。 洛宅? 她以为洛宅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宫欧居然在调查,她出声问道,“什么叫什么行李都没收?” 听到她的声音,宫欧的眉头一下子蹙起来,转过身看向她,“你不是在给儿子写信?” 怎么起来了。 “你在调查洛医生?” 时小念不让他把话题带偏。 “我还有东西落在那里,让人去给我拿的,没有调查。”宫欧说道,不让她参与进来。 “不对。”时小念没有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她走向宫欧,看向一头白发的封德,“义父,你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洛医生没有去旅行么?他和我说去旅行的啊。” “这……” 封德不敢说出来,抬眸看向宫欧,等待他的示意。 宫欧拧眉,冷冷地道,“行了,说吧。” 说着,宫欧又瞪向时小念,“你不许为了别人急,你要是为其他男人急出个好歹,我就弄死你!” 这句话不矛盾么? 她都急出好歹了还用得着他来掐死?时小念没有追究这些,只看向封德,“义父,到底怎么回事?” “少爷下午的时候让我们返回一趟洛宅,洛宅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封德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们在大厅里发现一大滩血迹,同洛医生卧室的头发做过对比,证实是洛医生的。” 闻言,时小念惊呆地睁大了眼,身体一下子僵硬如石,“这、这是什么意思?” 一大滩血迹,洛医生的一大滩血迹? 怎么会这样的。 洛医生不是去旅行了吗? 宫欧立刻搂住她的身体,“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许为了别人急!” “为什么会有血?”时小念不明白地问道,封德站在那里说道,“这很好理解,洛医生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卖过少爷,还放任你们离开,兰开斯特家族动了怒,所以派人来……” “派人来怎么样?” 时小念焦急地问道。 洛医生一定不会有事的吧。 封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洛医生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时小念震惊地看着封德,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凶多吉少? 前些日子还认认真真为她熬药的医生凶多吉少了?怎么会这样。 “砰。” 一个声音传来。 宫欧抬起头往前望去,对面便是宫彧的房间,而此刻,宫彧穿着睡袍站在那里,手僵在半空,手机掉落在地上,一双偏灰的眼定定地看着他们,整个人像是突然呆滞了一样。 “他只是知情不报,他还是兰开斯特家族的人啊。”时小念说道,怎么会这么狠的。 “我们这样想,兰开斯特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忠诚。”封德说道,“我留了人在那里,搜索洛医生的遗体,暂时还没有找到。” 是啊。 她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兰开斯特怎么可能相信洛烈的忠诚。 时小念伸手捂住了脸,眼眶酸涩得厉害,她忽然想到离开洛宅时,洛烈脸上的那种的表情,她当时觉得那是一种落寞,是被拒绝后的悲哀。 到现在她现在才明白,那是一种认命的姿态。 “洛医生早知道他逃不过的,所以他一遍又一遍地和我说,他要去旅行了,他是担心我们还会去找他。”时小念无法接受地捂住脸,双眼通红地看向宫欧,“他真的一遍一遍和我这么说的,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宫欧,我真的可以早点发现的。” 为什么她没有发现。 明明洛烈当时都那么异常了,为什么她会笨到以为他真的要去旅行了。 她真的是太笨了,太笨了。 “不关你的事!” 宫欧拉下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牢牢地抱住,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低沉的嗓音从胸腔里传进她的耳朵里,“这一点我都没有想到,是你和我说他去旅行了,我才觉察到不对。” 一个人遇到这么多事,情伤是其次,但按规矩洛烈应该是去给兰开斯特解释,但他没有,他说的是旅行。 洛烈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洛医生他真的死了?” 时小念眼睛红得厉害,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可能的。 不可能死的。 宫欧搂着时小念,用自已的方式安抚着她,余光中,一直傻站在那里的宫彧忽然转身就跑。 宫欧立刻放开时小念,迈开长腿夺门而出,一把抓住宫彧的手臂,声音冷到极点,“你去哪?” 宫彧回头,看向宫欧,脸部轮廓一再收紧,呼吸有些重,声音沉得厉害,“我去救他!” “现在死活还不知道!” 宫欧说道。 “他死了我把命给他!”宫彧像是突然点了炸药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吼出来,情绪过度起伏。 “你以为你把命给他,他就能活了?宫彧!你他妈别这么可笑!” 宫欧抓住他的手臂吼道。 “那我能怎么样?”宫彧用力地挣开宫欧的手,一连退了几步,而后看向双眼通红的时小念,“因为我,是吧?他肯治你的病是因为我,知道我们的身份不揭穿是因为我,有人举报了我们,他还要帮忙躲过一劫又是因为我!他什么都是为了我,现在他被兰开斯特杀了还是因为我!” 全都是因为他! “……” 时小念怔怔地看着宫彧,她还没见过这么失控的宫彧。 宫彧站在那里,忽然大笑了起来,握拳打在宫欧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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