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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小念闭着眼睛说道,“我那时候心里酸溜溜地想,多大了还要别人帮忙洗头,娇生惯养。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有母亲帮忙洗头的感觉真的好好。” 在她头发上的手停下按摩的动作,只停了一秒又按起来。 为她洗完头,徐冰心说累了,回去躺一会,等私人飞机准备好要起飞的时候再叫她。 时小念一个人坐在树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徐冰心仅仅是给她洗了个头,她就觉得心里轻快很多,不管事情发生得再多,有个人真心真意地陪伴在你身边,就会充满元气。 为了母亲,为了宫欧,为了双胞胎,她会振作,她会一个人挑起所有的重担。 “今天你心情好像不错?” 慕千初从远处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来,抬眸温柔地凝视着她。 “嗯,还可以吧。” 时小念淡淡地道。 “是因为要离开这里了,要离开我了,所以这么高兴?”慕千初有些苦涩地问道。 “不是。”时小念摇头,“我要去找宫欧。” “宫欧要是一日不回来,你就找他一日么?” 慕千初问道。 时小念点头,理所当然地道,“嗯,我会一直找下去,不管天涯海角。” “是么?”慕千初的眸光微黯,伸手想去拿她的毛巾,“我帮你擦。” “不用了。” 时小念摇头,说着站起来,甩了甩头,说道,“我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去叫母亲下来,准备上飞机。” 她转身正欲离开,就见两个女佣从主屋里走出来,手里拎着垃圾筒,走过他们身旁,其中一个踉跄了下人往前栽去。 慕千初和时小念同时扶住她。 “对不起,慕少爷,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女佣连连道歉,蹲下来就捡地上的垃圾。 女佣捡起药瓶的时候,时小念明显听到里边传出一点声响。 女佣收拾完要走,时小念心生疑窦,叫住她,“等下。” “是,大小姐。” 女佣转过身看向她。 时小念走过去,把手伸进垃圾筒里,慕千初攥住她的手臂,不解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我看看。” 时小念推开他的手,从垃圾筒里拿出那个药瓶,拧开,往手里一倒。 满满一把的药。 时小念震惊地睁大眼。 慕千初也是一脸愕然,抢过她手中的瓶子,看着上面的标签,“这不是抗抑郁的药么?你们办事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把夫人的药给扔了?” “不是我们扔的。我去拿垃圾筒的时候就在里边了。” 女佣忙低头道歉。 不是女佣不小心扔的? 时小念忽然想到这几天她每次去叫母亲吃药,母亲都喝着水说已经吃过了。 她低头清算了一下药的数量,整整一瓶的量。 母亲连一颗抗抑郁的药都没有吃过?那以母亲对父亲的深厚感情,是怎么做到那么快微笑,还反过来宽慰她,和她谈笑风生的。 第484章:前后不到一个星期 谈笑风生? 时小念的目光一震,身上泛起一股寒意,将手中的药一洒,转身就朝主屋跑去。 “砰!” 一声巨响在楼上传来,震得树上的鸟扑腾着翅膀飞走,发出一些尖锐的叫声。 那是枪声。 时小念呆呆地抬起头往楼上望去,那声音是来自徐冰心房间的方向。 “不要!” 时小念声嘶力竭地喊出来,脸色煞白,拼了命地往里边跑去。 慕千初连忙跟在她身后。 时小念冲上楼梯,不要,不要。 母亲,不要。 他们才相认不到一年的时间,父亲离开了,母亲不能再离开她。 不能,绝对不能。 拜托,拜托。 母亲,求求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慕千初比时小念跑得快,他冲进徐冰心的房间一推开门人就僵在那里。 时小念冲过去,被慕千初一把抱住,他的手按住她的眼睛,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充满心疼,“别看,小念,别看了。” “……” 闻言,时小念整个人都僵住了,浑身的血液变冷变凉。 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已走进了地狱。 她慢慢抬起手,将慕千初的手拉下来,抬眸往前望去。 偌大的床上,徐冰心穿着老旧款式的女式衬衫躺在床上,面容平静,似乎正在沉睡,但她的手上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她的胸口绽放出一朵红色的花。 很红很红的花。 像国画中的那种红色染料,不需要作画人,那液体在自由地流淌,淌在徐冰心泛黄的衬衫上。 “砰。” 时小念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 慕千初看着这一幕,眉头蹙了蹙,一抹悲伤晃过,他走向前,将手伸到徐冰心的鼻下。 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呼吸。 他看向时小念,不敢告诉她这个事实。 时小念试图站起来,却站不起来,她索性爬着往前,慕千初震惊地看着她。 时小念一直爬到床边,抓起徐冰心的手,伸手抚着她的脸,“母亲,飞机要起飞啦,我们该走了,来,你起来,别睡了好不好?” 听到枪声的时笛和佣人们、保镖们一齐冲过来,全部堵在门口,见状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时小念却像是听不到一样,抓着徐冰心的手贴在自已的脸上,轻声催促着她,“快点,母亲,你起来,你乖,到飞机上再睡啊,起来,你快起来。” “……” 徐冰心躺在那里,没有半点回应。 时小念看向她胸前的伤口,说道,“是不是疼?没事,我会包扎,我帮你包扎,包扎好就不疼了。” 说着,时小念去拉开一旁的抽屉,没找到,她又扑向角落里的柜子,嘴里喃喃地道,“母亲你等等,我马上就给你包扎,没有,怎么没有呢。你们谁去给我拿医药箱,快点!没看我母亲她受伤了吗?” 时小念朝门口的那群人喊道。 说着,时小念再次扑回床前,伸手按住徐冰心血流不止的心口,鲜血很快染满她的双手,“没事了,母亲,别怕,我马上给你包扎,不怕,不疼的。” 慕千初从后拉住她,“小念你别这样,伯母已经走了。” “你别动我!”时小念愤怒地瞪向他,“你这样我会碰疼母亲的伤口!” 她要治好母亲。 她得把母亲治好,一定要治好。 母亲还要给她洗头呢。 “小念!” 慕千初蹙眉看着她。 “你走开,你们走开,你们吵死了,我母亲会烦,你们走。”时小念用力地按住徐冰心的心口,按得紧紧的,血染满了她的双手,染红她的眼睛。 没事,没事,会好的,会好的。 对,会好的。 慕千初索性从后抱住时小念,想将她抱离床边。 时小念拼命挣扎,抬起手就朝他的脸上狠狠甩过去。 “啪。” 沾着鲜血的一记响亮巴掌。 慕千初被打得头偏过去,脸上是一个血掌印,他定定地看着时小念,时小念根本不理他,又扑到床前按住徐冰心的心口。 “千初!” 时笛错愕,连忙跑向慕千初,拿出纸巾替他擦脸。 慕千初的脸色不太好看,抢过纸巾自已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他转眸,瞥到床头柜上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他将内容草草扫了一遍,接着将纸递到时小念面前。 “母亲,别怕,我给你治伤,我给你治。” 时小念喃喃说道,忽然一张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看过去,是那张父亲不顾一切要给母亲带回来情话的纸,此刻,现在上面多了很多很多的字。 时小念呆呆的看着,沾满鲜血的手开始颤抖。 许久,她才伸出手接过纸张,低眸看向上面的内容—— 这是徐冰心的遗书。 写在父亲的那一句意大利语下面。 时小念跪在地上,沾满鲜血的手捏着手上的遗书,嘴唇颤栗。 犹豫过。 这就是你犹豫后的选择吗? 是因为上一次自已选择和宫欧离开,没有留下照顾母亲,所以母亲觉得对她而言,宫欧更重要,所以可以就这样放下一切去寻找父亲和弟弟了? 对不起。 母亲很重要,母亲很重要的。 如果再重来一次,她会留下来,她会留下来,求求你,别走。 时小念捏着遗书痛不欲生,可她的脸上是干的,没有一滴眼泪,她哭不出来,她怎么都哭不出来。 父亲死了,她没有眼泪。 母亲死了,她也没有眼泪。 她不知道自已这是怎么了。 如果父母现在在某个地方看着她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更放心地一起手牵手去找弟弟了? 她转头望向窗口,望向那刺眼的阳光。 求求你们,不要走。 多看看她,她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别离开她,别把她扔在这里。 “小念。” 慕千初扔掉纸巾,在她身边蹲下来,“伯母的身后事我会办好的。” “我好想哭。” 时小念说道,她用力地想要淌下眼泪,却怎么都掉不下来,她就像个无情的人,没有泪水。 “……” 慕千初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时小念靠在他胸膛上,她哭不出来,她只有歇斯底里地叫出来,可连叫声都是破碎的。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鬼魅在夜里哀嚎一样。 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徐冰心平静地躺在床上,任由胸口的血红了衬衫,她的唇角始终勾着一抹弧度,那是淡淡的笑容。 在慕千初的帮助下,时小念给徐冰心办了葬礼。 父亲和母亲的葬礼,前后不到一个星期。 时小念站在海边,将徐冰心的骨灰洒向海洋,现在想来,母亲洒父亲骨灰的时候,就在暗示以后自已的去路。 只是她没听懂。 她一心想着带母亲离开,她只想着这样,最后还是没能带着母亲。 也许,母亲是真的快乐吧。 因为终于和父亲可以一起游海了。 海面上吹来的风很大,吹得时小念的裙摆如蝶翼在飞,慕千初站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她。 骨灰盒空了。 时小念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大海。 “小念,我们回去吧。” 慕千初将她手中的骨灰盒拿走,递给一旁的时笛,搂着时小念往回走去。 时笛看着他们亲密贴在一起的身影,脸上一片落寞。 连续经历父母的双双去世,对死亡,时小念已经麻木了。 她任由慕千初搂着离开。 慕千初将她带进房间里,时小念被他按坐在床上,慕千初低眸看着她,“好了,你睡一会儿,等晚餐准备好了,我来叫你。” 慕千初动作温柔地扶着她躺下来,替她盖上被子,一双褐眸深深地凝视着她。 “……” 时小念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红得不像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上面,眼睛没有焦距。 “……” 慕千初看着她这个样子,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时小念木然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要回国。” 慕千初的身形一滞,眼中掠过一抹不悦,他转身看向时小念,低声说道,“这里是席家,你父母留给你的地方,你要回哪?” “回我女儿身边,回去找宫欧。” 时小念的声音木得厉害,没有一点感情。 “有的是人找宫欧,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慕千初说道,拉开门要走。 “我要回去,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了。” 时小念又说了一遍,语气充满固执。 “砰!” 慕千初不悦地将门重重地甩了上去,转眸望向她,沉声说道,“你回去也见不到宫欧,更见不到你女儿!” 第485章:我可以做你的避风港 时小念躺在床上,闻言,她的睫毛颤了颤,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慕千初,“你什么意思?” 慕千初走到她的床尾站定,低眸深深地凝望着她,一字一字道,“小葵已经被宫家带走了!” “你撒谎。” 时小念面无表情地说出口。 她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自已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宫欧不见了,宫家以宫欧父母的名义暂时去接管他的一切,名正言顺,你又不在s市,他们带走小葵很稀奇么?”慕千初望着她,“我不相信你没有想到这一点。” 想到了。 她当然想到了,但她不敢把女儿带在身边,s市是龙潭,白沙群岛难道就不是虎穴了么? 顾此失彼。 她以为陪伴了宫欧,宫欧的病情能好,可宫欧失踪了;她以为来救母亲,母亲就能平安,结果母亲走了;现在,连小葵都离她而去。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珍惜,结果到最后她什么都没能守住。 她和封德一直保持着联系,封德大概是怕她伤心,所以没说这个事情。没什么,她早预料到了。 她就是做不到万全呐,她活该呐。 时小念没有表情地坐在床上,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被面,没有一点声音。 慕千初见她这个木然的样子不由得蹙眉,火气渐渐降下来,走到床边坐下来,双手按在时小念的肩膀上,“小念,你不能回s市了,宫欧失踪,宫家难道还会顾忌什么放过你?” “放过?”时小念抬眸看向他,眼睛没有一点光,像个活死人似的,“我现在还能让谁放过我?” 没人能放过她。 谁都不会放过她。 “留在意大利,留在白沙群岛,我可以做你的避风港。”慕千初深深地凝视着她,那眼睛里的深情再明显不过。 “你做我的避风港?” 时小念看着他道,正要推开他的手,余光中,她看到了房门微微一动。 她的手垂了下来。 “我知道席家出这些事,你心里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席家没有倒,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保你平安。”慕千初看着她道,“所以,你不能离开这里,不能离开我身边。” 时小念坐在床上,身心俱疲。 她低眸,“千初,你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会让人误会。” “我就是这个意思!” 慕千初说道,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脸上烧出一股火。 他已经忍了太久,没有心情再温和下去,如今的她就像断了翅膀、断了双脚的小鸟,只能停留在他的掌心里。 再者,他的眼睛越来越差,还能这样看着她多久,他必须加快脚步了。 时小念的长睫轻轻一颤,抬眸看向他,淡淡地道,“你身边有时笛,你这么说对得起她么?”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时笛。”慕千初道,“我只是看她可怜才把她找回来,对她,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再碰过。” “是么?” 时小念淡淡地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念,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慕千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已的眼睛,她的嗓音低沉温润,“我还记着,要给你一个家。” 为了给她一个家,就毁了她本该有的家么? 究竟是不是他做的? 时小念抿唇,不作声,慕千初以为她是软化了,人经历大悲之后心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攻击的时候。 他低下头靠近她。 “千初,我父母才刚过世,给我一点时间。” 时小念在他的唇吻上来之前说道,声音也是木的,没什么感情。 慕千初的目光黯了黯,有些不悦,低眸盯着她苍白的嘴唇,眼神深了深,强势地吻下去。 双唇贴在一起。 “……” 时小念震惊地睁大眼,抬起手就想打人。 “叩叩叩。” 门被敲了三下。 时小念把手攥成拳头。 时小念和慕千初同时朝门口看去,时笛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两杯热茶,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强忍的哀伤,“千初,姐,我给你们煮了茶。” 说着,时笛把杯子放到一旁,眼睛已经红了一圈,朝他们低头,弱弱地道,“那你们聊,我出去了。” 然后也不等他们说什么,时笛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连门也忘记关上。 看时笛离开,时小念倒下来躺在床上,将被子拉高。 “小念。” 慕千初看她这样皱了皱眉。 “我想睡了。” 时小念淡淡地道。 慕千初注视着她,也没再说什么,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说道,“那你睡吧。” 关门声在房间里响起。 时小念躺在床上,用手背拼命地擦着嘴唇,一双眼红缟而干涩,呼吸不顺,像被人掐着脖子似的。 家破人亡。 她躺在那里,一遍一遍地想,她究竟在靠什么支撑下去。 …… 崭新的一天。 时小念从床上醒来,她掀开被子站起来,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景色。 白沙群岛。 无父无母。 儿女不在身边。 未婚夫失踪没有下落。 这就是她现在全部的处境,她像背诵自已的履历一般默默地想着。 手机在床头震动起来,时小念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是国内封德打来的电话。 “封管家,你好。” 她说。 “席小姐,你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封德的声音充满担忧,“少爷回来要是看到你太憔悴,我们这群下人得遭殃了。” “有宫欧的下落吗?” 时小念走到窗口,沐浴在阳光中问道。 闻言,封德在那边顿了顿,“没有,夫人已经从英国赶过来了,整日以泪洗面,n.e现在交给忠心的高层和职业人土在管理,但完全不能和少爷在的时候比较。” 没人比少爷更懂怎么在科技领域发展。 还没找到啊。 时小念的目光黯淡,一个人得到失望的消息多了,渐渐也就变得不会再奢望什么。 “那小葵呢,夫人有没有好好照顾她?”时小念问道。 听到这话,封德明白时小念已经知道了,有些歉疚地道,“对不起,席小姐,我没守住小葵小姐。” 他只是一个管家。 少爷不在,他能做到的事真得太少了。 “这与你无关,我离开的时候就想到这一天了。”时小念道,“我对不起holy后,又对不起小葵了。” 她觉得自已是个罪孽般的存在。 真是太可笑了。 “席小姐你放心,双胞胎是夫人的孙子孙女,在这方面夫人疼都来不及呢,不会伤害他们。”封德说道。 “嗯。” 时小念的声音如白开水一样,平淡乏味。 “席小姐,你现在的处境太艰难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已何去何从?”封德担忧地说道,“以前少爷在,少爷是你的保护神,现在他不见了,s市你暂时还是不要回来。意大利那边,慕千初又是个看不出深浅的阴险小人。” 他之前监控慕千初,在慕千初身上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我要回来的。” 时小念说道。 “席小姐……” “等我把这里的事解决好,我要回去的。” 就是死,她也要死在宫欧的身边,也要再看双胞胎最后一眼。 时小念说道,声音透着几分决绝。 她拿下手机,挂掉电话,走进室洗漱。 从房间里出来,时小念目光木然地看着周围,往前走去,询问边上的一个仆人,“有见到时笛么?” “没见到,时笛小姐说不太舒服,还在睡觉,我刚刚去看过她。” 仆人恭敬地回答她。 “好的,谢谢,你忙去吧。” 时小念点了点头,她拢紧身上的黑色大衣,将腰带系上,系出不盈一握的纤腰,然后一步一步朝着时笛的卧室走去,鞋子踩在地板上踩出她的决定。 时笛的房间在尽头处。 时小念伸手推开门,门没有锁,很轻易地被她推开。 她抬眸往里望去,窗帘拉着,房间里的光线较弱,时笛躺在床上沉睡着,脸色有些泛红。 她的好妹妹看起来是发烧了呢。 时小念关上房门,将门锁住,然后一步步走到床边坐下来,低眸凝视着时笛的脸。 时笛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见到时小念漠然的脸都就吓了一跳,缩起身体。 但下一秒,她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时小念掏出了一把枪,将冰枪的枪口直接贴上她的额头,“别动,别叫。” “……” 时笛的脸因发烧而泛红,吓得一脸恐惧地看着她,“姐,你做什么?” “知道这把枪是从哪里来的吗?”时小念红缟的双眼盯着她,柔软的唇微微掀开,一字一字说道,“是我母亲自杀的那一把枪,就一枪,我母亲的命就没了。” 时笛躺在床上吓得身体一抖,惊恐地注视着她,“姐,你要杀我吗?” “你做过什么你自已清楚,把你在我背后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时小念坐在她的床边说道。 “什、什么背后的事情?”时笛害怕地看着她,“姐,我知道我以前很坏,对不起,我已经改正了,真的,你放过我吧。” 第486章:我决定和千初在一起了 说着时笛哭出了声。 时小念盯着她,如果不是知道时笛的确做了些恶心的事,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的是很容易骗到人。 “那你就是不说了?” 时小念问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姐,你是不是看我不痛快,你打我一顿好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时笛哭着说道,眼睛里不断涌出泪水。 她越说越激动,就要从床上坐起来,时小念冷漠地看着她,也不阻止她,就这么看她坐起来。 时笛早已不复以前的张扬,坐在床上颤抖得也不敢反抗,直接在床上跪着朝她低头,一个劲地道着莫名其妙的歉。 “时笛,你不用和我来这一套。” 时小念冷冷地道。 “姐,你就放过我吧。”时笛哭着说道。 “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你害过我多少次了。”时小念把枪放下来,双眸讥讽地看着她,“现在,我一无所有了,还要每天看着你这个讨厌的人,我可受不了。” “……” 时笛惊恐地看着她。 “我决定和千初在一起了。”时小念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时笛的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时小念,“你说什么?你爱的不是……” “我什么都没有了,时笛,父母双亡,宫欧下落不明,回去就是等着宫家对付我,我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时小念打断她的话,从床上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她,“你也应该知道,千初爱的是我,他很希望我留下来。” “……” 时笛盛满泪水的眼中露出嫉妒。 “但你是个多余的,我看着你特别碍眼,看到你就能想到你霸占了千初整整六年!”时小念走到床边,抓起她的长发一把揪住,眼神近乎恶毒地瞪着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的水杯里吐口水,说说看,你还在我背后做了什么,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时笛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被迫仰起头,双眸恐惧地看着时小念,“我、我,你杀了我,千初不会高兴的。” 千初说过,他很怜惜她。 他说过的。 “不高兴又怎么样,这里是白沙群岛,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我在这里杀个人,谁会管我?就连千初,他也只会千方百计给我掩盖。”时小念冷笑一声,用力地攥着她的头发,憎恶地看着她。 时笛害怕地看着她,“不会,千初不会丢下我的,他说过他不会再放弃我的。” “所以,我这不是先斩后奏么?” 时小念冷冷地道,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拍拍她的脸,“我的好妹妹,你已经纠缠着千初六年,现在我决定和他在一起,就不会再让你纠缠下去。” “姐。”时笛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模样悲哀极了,“我不奢求什么,我不会阻碍你们的,我只要能留在千初身边就好,让我做仆人都可以。” 她不能离开千初。 自小,她就喜欢上整日注意着姐姐的千初,后来,她以为她的人生彻底毁了,每日活在地狱里,结果也是千初派人将她救了出来。 她离不开千初。 “留一个会在我杯子里吐口水的妹妹?不好意思,我不需要。”时小念放开她的长发,将她狠狠地推在床背上,“再说,我也痛恨你给我母亲看席钰消息的报纸,我母亲才会吐血,我讨厌你!” 时笛重重地撞过去。 在异国他乡过的那段炼狱时光早就让她连反抗都不会了。 时小念把话都说完,重新拿起手枪对准了时笛。 时笛瘫坐在床上,脸色烧得通红,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她,“不要,姐,不要。” “你别怕,就一枪,一枪就结束了。你既然喊我一声姐,就别当你姐和千初路上的绊脚石。”时小念说道,语气要有多凶恶就有多凶恶,她双手握紧手枪,将枪口慢慢对准时笛的方向。 时笛看着那黑色的枪口,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已经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害怕。 无尽的害怕。 杀了她,时小念就和千初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不可以,不可以。 “妹妹,再见。” 时小念残忍地说道,一身黑色的大衣裹住她的身体,让她像个勾魂使者。 她慢慢要扣下板机。 “害死你父亲的是千初!”时笛闭上眼睛,豁出去地喊出来。 “……” 时小念身体僵硬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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