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个眼神,就把郦若定在原地,让她生生止住了再往外拔的动作。 狭路相逢,雄狮甚至不需要嘶吼与进攻,仅仅存在,就足以让狼崽子颤抖求饶。 郦若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若逍遥王真的要跟她动手,她怕是一招都接不住。 但她背后是顾姐姐,哪怕已经怕得两股战战,浑身僵硬,她还是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没有落荒而逃。 所幸君泽并未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微微侧首看了眼顾玉紧闭的房门,便脚步不停地离开走廊。 郦若跟顾玉同时松口气,顾玉还没怎么样,郦若的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她第一次知道,这位看似纨绔不羁的逍遥王,有如此骇人的气魄,一个眼神就让她浑身战栗。 随即又想起她的顾姐姐,这么多年隐瞒身份,不知度过了多少胆战心惊的时刻。 还好有她跟着,以后能像这样帮顾姐姐守门。 郦若眼神里闪过坚定,以后要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武力,才能更好地保护顾姐姐。 绝不能像如今这样被动。 君泽来到驿站后的庭院耍了一套刀法,用的是跟顾玉一起琢磨出来的左手刀,那晚在通宁县县衙里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就在眼前。 君泽本是来纾解火气的,却不料越耍心里的火气越大。 那个碍眼的郦若,真把顾玉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吗? 连他靠近都那么紧张。 可恶! 他气灌全身,刀锋越发凌厉起来,刀刃裹挟着劲风,在月色中泛着锋利的寒光。 满院子的花草树木很快被君泽摧残成了残花败柳,空气中都飘荡着草木的清香,惹得君泽眼眶发红,竟像走火入魔一般。 一只夜鸦飞过,他忽然腾空而起,身似惊鸿踏雪,带着奔雷逐电的速度与劈波斩浪的力量,向院中最高的一株花树砍去。 刀锋所落之处,他又在一瞬间收敛了所有杀气。 寒光一现,院子里唯一没被他摧残的重瓣木槿轻飘飘落到他的刀刃上。 刀尖所指,正是顾玉。 顾玉从阴影处走出,她刚洗完澡,一头湿发还未擦干,就被驿站的官员喊了过来。 这官员是个爱惜花草之人,明明是秋季,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弄得满院繁花似锦。 他在君泽和顾玉入住时,还颇为骄傲地向二人展示自己的成果,吹嘘就连圣上御花园的花匠都比不过他伺候花的技艺。 没想到半夜听到外面有动静,他起身一看,自己的心血全被逍遥王给糟蹋了。 他赶紧找来顾玉帮忙劝劝,可是再回到这儿,满地的残花把他气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唯剩下顾玉站在角落看他耍完一套刀法。 顾玉缓步走近,轻轻取下君泽刀刃上的重瓣木槿。 她用指尖捻着花茎,不知这花是什么品种,有点儿像先前在牡丹筵上,君泽骑在马上朝她发间射来的牡丹。 后来听人说那朵牡丹叫冠世墨玉,是珍稀中的珍稀,长公主费了好大心血才培养出那么一朵,却被她一怒之下扔在地上踩碎。 想到这儿,顾玉低低一笑,道:“王爷辣手摧花的本事真是不弱。” 第197章 君泽收起端方,走近顾玉道:“头发都没干,你怎么来了?” 顾玉头发上的水滴在肩膀上,湿了一片,却偏偏把湿头发束了起来。 不等顾玉回答,他就替顾玉做出了解释,桃花眼里又流露出坏,道:“哦,你是趁着月黑风高来毁尸灭迹的吧。” 想到那本书,顾玉的脸霎时黑了下来,把手中的花丢向君泽,转身就走。 君泽一把捞住那朵花,拦在顾玉面前,道:“这花就是送你的。” 顾玉眼含怒气看着他。 君泽把花比到顾玉的鬓边,道:“江南男子有鬓边簪花的习惯,顾世子玉树临风,若簪上这朵花,绝对可称作倾国倾城。” 顾玉冷笑一声,道:“王爷仪表堂堂,想必簪上这朵花,定然举世无双。” 这本是用来讽刺君泽,不料他一笑,略低下头,道:“是嘛,那便请顾世子帮我这仪表堂堂,举世无双之人簪花吧。” 顾玉:... 是我低估了你的脸皮。 她小声骂了一句:“你这脸皮究竟修炼了几年,才练得如此刀枪不入。” 君泽低声笑笑,道:“脸皮还行,就是连日坐车赶路,骨头都要酥了,不妨跟我切磋一二。” 顾玉却是不理他,道:“再与你切磋,驿站的大人怕是要被气死。你若是觉得骨头要软了,不如多下车走动走动,骑骑马。” 顾玉说着便走了,路过那个倒在地上的驿站官员,心里暗道,你碰上这么个混人真是倒霉。 转念一想,她碰上君泽也是倒霉。 君泽独自站在院中,捻着那朵花,喃喃自语道:“人家给你簪花,你就答应,我给你簪花,你就摆一张臭脸,真是...” 君泽真是了半天,也没真是出个什么东西。 唯剩下一声叹息。 他带着这朵花走回房间,小心翼翼把花放进茶盏里用清水泡着。 然后忽然想起那本书还在车上,顾玉脸皮那么薄,被他一说怕是不会去拿。 他又推门出去,从马车上把那本书拿了回来,月黑风高的,还真像是在干什么坏事。 拿到书后他本想把书撕碎了扔进水池子里,但想到白天看到的画面,鬼使神差地又把书拿回房间。 他点上一豆烛光,翻看着里面的男男女女,可再怎么做心理建设,翻到那两个缠绵的男人,还是忍不住皱眉。 实在是看不下去,他又翻到前面,那个男女的小故事来看,讲的是一个烂得不行的穷书生与狐狸精的故事。 除了这些生动的插画,这本书毫无意义。 夜已深了,驿站完全安静下来。 君泽对那些无聊的故事泛起困意,刚躺回床上,就看到一个身影进入他的房间。 趁着月色去瞧,竟然是顾玉。 她一袭月白色长裙逶地,清冷如月中仙。 走路静悄悄的,径直走到桌旁,从茶碗里拿出那朵花簪到鬓边。 然后她语笑嫣然问道:“君泽,你说我簪上这朵花好不好看?” 顾玉的头发完全散落下来,披在两肩,耳边只簪一朵淡紫色的木槿花。 君泽一时蒙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知顾玉直接坐到了他的床上,故意把簪花的耳朵露到他面前看,那小小的耳珠红得可怜。 君泽没忍住去碰了碰,顾玉笑的花枝乱颤,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抚上他的胸膛,把他压在床上,撒娇一般道:“你说嘛,好不好看。” 君泽眼底发红,偏偏记得两人的身份,不敢去看她,还妄想着把顾玉推开。 顾玉见他不说话,竟然捉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道:“说说嘛,好不好看。” 君泽被她磨得不行,喉结不自觉耸动,嗓音沙哑道;“好看。” 顾玉不依不饶道:“既然好看,你为什么不拿正眼看我。” 君泽终究没忍住去看,只一眼就要沉沦下去,他小心翼翼抽出手,想再碰碰顾玉透红的耳珠。 顾玉贴得更紧了,淡淡的木槿花香在他鼻尖挥之不去。 君泽浑身似火,终究还是保留了一分理智,侧过脸,皱着一对剑眉道:“顾玉,别这样。” 顾玉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耳珠上,道:“别哪样?这样吗?” 君泽再去看她,身上的顾玉在一瞬间化为书上的线条,轻薄的衣服挂在身上,渐宽之后,他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朱彝尊《沁园春》有言:“菽发初匀,玉脂暗香。” 恰似眼前。 君泽的理智瞬间被焚烧殆尽。 他翻身把顾玉按在身下,却在天旋地转间跌落床下。 怀里哪儿有顾玉,分明只有一床被他汗水浸得湿漉漉的被子。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趁着月光抬头去看,那朵木槿花还插在茶盏里,散发着淡淡的香。 他直接仰倒在地,脑子被坚硬的地板磕出了闷响,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可下边依然难受得要命。 他索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发出小声的喘息与闷哼。 南柯一梦了无痕,他抱着被子,回想着刚刚的梦,浑身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把脸从被子里拿出来,双眼无神,喃喃道:“顾玉,顾玉,顾玉。” “你若真是女子,该多好。” ... 隔天君泽从地上爬起来,一开门就看见顾玉从她房间里走出来。 想到昨夜的梦,君泽呼吸乱了几息。 下了楼,吃罢饭,驿站的官员泪流满面地送他们上了路。 君泽破天荒地没有坐进马车,而是骑着马,仿佛是听了顾玉昨夜的话。 顾玉叫郦若上车,郦若只见君泽眼神轻轻扫过她,当即浑身僵硬地拒绝道:“不了世子,我骑马就挺好。” 车上只剩下顾玉一个人,她简直不要太快乐,腿想怎么伸怎么伸,还舒舒服服地补了一觉。 醒来后还不到中午,她忽然想起那本书来,小心翼翼拉开坐垫下的抽屉,却发现那本书已经不见了。 想是君泽昨夜出去那一遭给取走了。 正好免去了她的尴尬。 她又检查了一下其他话本,除了几本言语粗鄙些,都没有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插图了。 顾玉打定主意,得找机会旁敲侧击提醒郦若,下次买书一定要看明白再买。 这样的社死她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正想着,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顾玉下车去瞧,发现自己的车轮走了君泽老路,也裂开了。 她皱起眉头。 第198章 君泽走到她跟前,道:“车坏了,怕是得到下座城才能买。” 顾玉跟他对视一眼,“嗯”了一声。 等平沙他们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到运货的车上,顾玉把两匹照夜玉狮子解开,跟君泽一起骑上前行。 傍晚,他们终于到了锦林城城郊,为了不拖慢大部队的进度,顾玉和君泽分别带上平沙和关言,一起前往城里买马车。 并吩咐了郦若今晚会在城里留宿,明天会赶上来。 在郦若怪异的注目中,她们踏上了去城里的路。 到城里时,天色已经昏黑,只能先找家客栈住下。 两匹照夜玉狮子停在客栈门口,小二虽然看不出那是什么品种的马,但两人气宇不凡,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小二忙点头哈腰道:“几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顾玉道:“四间上等客房,另上一桌好酒好菜。” 酒菜很快摆上去,平沙验完毒后几人吃了起来。 这时,一只小奶狗哼哼唧唧蹭到顾玉脚边,顾玉一手把它抓起来,是只纯黑色的哈巴狗,四爪雪白。 虽然被顾玉抓着后脖颈,但也不见它害怕,滴溜溜的两只眼睛盯着顾玉的饭桌。 顾玉喂了它几块肉,它便欢快地摇着尾巴趴地上吃。 顾玉看着有趣,柔柔一笑。 君泽见状轻轻踢了小狗一脚,小狗嗷嗷叫了几声,躲到顾玉脚边瑟瑟发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玉把它拎起来抱在怀里,皱着眉头对君泽道:“你有病啊,欺负一条狗。” 君泽也不看她,闷头吃着自己的饭。 一会儿小二过来收拾碗筷,顾玉不知想到了什么,道:“这狗是你们店的吗?” 小二道:“是我们掌柜养的。” 顾玉道:“这狗合我眼缘,你去问问你们掌柜的,愿不愿意把狗卖给我。” 小二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回来道:“我们掌柜的说,这狗能入贵人的眼是它的福气,多少钱您看着给。” 顾玉让平沙给了小二点碎银子,小二乐滋滋就下去了。 君泽闷声道:“路上奔波,人吃饭都是凑合的,你还带只狗。” 顾玉握了握那只狗的小狗爪,道:“又没让你带。” 君泽忽然道:“也好,路上没得吃可以炖了它。” 然后他冷冷看了那只狗一眼,那只狗虽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但似乎被他充满凶残的眼神吓到了,嗷一声钻进顾玉怀里。 惹得顾玉不停撸它。 顾玉没忍住道:“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君泽一整天都在昨夜的梦里出不来,试想一下,你梦到一个你暗恋的朋友,变成了女人勾引你,可是正当你想干点什么的时候,就从床上掉下来醒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醒了之后,不仅没有在心灵上谴责自己,而是闭着眼回忆那个梦,自我纾解。 在这种情况下,你第二天还能当没事儿发生一样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他看都不敢看顾玉一眼,怕看多了,就忍不住再去回忆那不可告人的夜晚。 他心虚道:“有吗?我哪里奇怪?” 顾玉道:“一整天了,你都不拿正眼看我,现在又对一只狗敌意这么大。” 一句话让君泽头皮发麻,他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变成女人的顾玉,娇媚地说:“你为什么不拿正眼看我?” 他小腹一紧,当即眼神飘忽道:“你又不好看,我为什么要拿正眼看你。” 顾玉再次吐槽道:“奇奇怪怪。” 平沙道:“世子,给小狗起个名儿吧。” 顾玉想了想道:“叫什么好呢?通体漆黑,四爪雪白,不如叫...” 君泽插嘴道:“不如就叫拖油瓶。” 顾玉:... 平沙:... 关言:... 顾玉道:“算了,回京再取名儿吧,反正也是送人的。” 君泽敏感地捕捉到关键信息,道:“送谁?” 他看得明白顾玉很喜欢这只狗,没想到她竟然打算拿来送人。 顾玉扔下一句:“关你什么事。”便起身回屋了。 君泽一阵气闷,踢了一下凳子,也上了楼。 夜里,顾玉房间里的小狗嗷嗷直叫,顾玉睁开眼,把狗揽进怀里,安抚了一会儿。 等狗平静下来,她才放下狗,推开门。 君泽亦是刚从隔壁房间出来。 两人运用轻功上了房顶,平沙和关言已经在房顶处理尸体了。 几个黑衣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平沙和关言已经搜过了身。 平沙对顾玉跟前道:“都是死士,看不出身份。” 顾玉点点头,跟来江南时,在驿站刺杀她跟君泽的那伙人一样。 也不知是谁费这么大心思。 那边关言俯在君泽耳边嘀咕了两句,君泽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看来关言探到的信息比平沙多些。 顾玉走过去对关言问道:“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关言没说话,君泽道:“看出来点儿,还不是很确定。等明天吧。” 顾玉没再追问,径直下楼休息去了。 隔日,他们起了个大早,去集市买了辆马车,架在照夜玉狮子上,并一些零嘴儿、特产,还有一盘棋。 关言跟平沙在外驾着车,君泽百无聊赖地在指尖转动着棋子。 顾玉根本无心下棋,一边跟他下,一边玩那只狗,看得君泽心烦不已。 在顾玉随意落了一子后,君泽又下一子,把顾玉的路都堵死了。 他不耐烦道:“下棋就是下棋,你玩什么狗?” 顾玉道:“玩狗比跟你下棋有意思多了。” 君泽看着顾玉当宝贝儿一样宠的那只狗,没好气儿道:“我迟早炖了它。” 顾玉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幼稚。” 君泽呵了一声,道:“我幼稚?你一个大男人,当左牵黄,右擎苍,抱住一只小奶狗腻腻歪歪,像什么样子。” 君泽间歇性脑抽的病症不是一日两日了,顾玉没搭理他。 掀开车帘,往外看。 锦林城的林木众多,现在他们马车行到一片树林,这里的树密集又高大,秋风阵阵,落叶纷纷,地上铺满了金黄的叶子,车轮碾过,发出不小的响动。 过了一会儿,关言忽然勒马,顾玉跟君泽对视一眼。 终于来了。 第199章 箭羽纷纷射向马车,关言和平沙及时躲了进来,关上马车的门窗。 这马车亦是提前准备好的,车壁的夹层藏有铁片,刀枪不入,不过是在集市上走了一遭,掩人耳目罢了。 乱箭之后,几人未伤分毫。 外面一阵簌簌,是人群踩踏枯叶的声音,脚步再轻,在这里也掩盖不住。 顾玉暗自估算了一下,外面起码有四十多人,且个个是高手。 顾玉怀里的小狗开始躁动不安,顾玉撸着它的毛,倒是一点儿也不慌。 等刺客走近,平沙和关言率先飞身迎战。 顾玉懒懒抬头看了君泽一眼,道:“不是说坐车坐的骨头都酥了么,不出去?” 君泽道:“一群宵小,还不值得我拔刀。” 平沙和关言面对四十多个高手也不见胆怯。 为首的蒙面人抬起手,就要发动进攻的信号。 这时被枯叶铺得厚厚的地上忽然蹿出另一伙人,不知在这里埋伏了多久。 他们眼神坚定,二话不说,就向那些刺客袭击而去。 君泽拉开车门看了看,两伙人打得不可开交,蓝天白云,落叶翩飞,忽略那些腥风血雨,当真是好景。 等局势差不多稳定下来,君泽才缓缓走了出去。 顾玉把小狗放进坐垫下面的暗格里,然后拿起三棱剑,也走了出去。 刺客见君泽跟顾玉出来,不要命似地往他们这里进攻,可是关言和平沙并未给他们机会。 君泽冷眼看着刺客们的招式和阵型。 顾玉走到他身边道:“四十多个高手,想杀我们的人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我们死在回京的路上,但是为何引我们离开的手段这么拙劣呢?” 君泽“嗯?”看一声,似乎不太明白。 顾玉道:“连续弄坏两辆马车,引我们离开大部队,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有人在其中做手脚吗?” 君泽面上不动声色,袖子里的手握紧了端方。 顾玉不知道的是,他的豪华骈驾是被他故意弄坏的,顾玉的马车才是卧底动了手脚。 如今他跟顾玉将计就计,是打算引蛇出洞,揪出屡屡想要刺杀他们的人。 那四十多个高手虽然武功高强,但不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了君泽的埋伏。 此刻犹如困兽之斗,一招一式虽狠厉,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刀光剑影之间,秋天的落叶纷纷落下,在半空中沾上血。 红黄交织,刺客一个接一个倒下。 幸存的刺客见势头不对,都咬破了嘴里的毒,自尽而亡。 平沙跑了过来,一脸愧色道:“世子,没能留下活口。” 顾玉看了一眼君泽,他的面庞格外冷峻,心知他是看出了什么,便对平沙道:“不怪你。” 君泽默不作声坐回了马车,顾玉吩咐道:“回去吧。” 刺客的尸体自有君泽的人来收拾,关言和平沙都脱掉了带血的外衫,坐了上去。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驾着马车行过树林。 顾玉把小狗从暗格里抱出来,对君泽问道:“发现了什么?” 君泽扫了她一眼,道:“你把狗扔了我告诉你。” 顾玉抱着狗不撒手,道:“你爱说不说。” 君泽犹豫了一下,像是对顾玉有些无可奈何,还是道:“狄家的路数。” 狄家... 顾玉听后不再说话了。 狄泰原是五皇子那一派的人,向来跟着君家行事,君泽熟悉狄家的路数不奇怪。 在驿站以及客栈时,天黑人少,只求速战速决,心里存疑也不太确定。 今天这么多人,君泽看了个明白,猜测落了实。 郑源朗死后,为了洗去五皇子的嫌疑,只能把跟在五皇子身边狐假虎威的狄泰推出去顶罪。 可狄泰哪儿是替五皇子顶罪啊,分明是替六皇子顶罪。 她知,君泽亦知。 狄泰在君泽的力保下,虽然留住了一条命,但是被送往长陵本家,此生不能入京。 就此,狄家的嫡幼子彻底断了前程。 狄家跟随五皇子多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而君泽因为被圣上派遣到江南,离京匆忙,并未对狄家多加安抚。 一来二去,狄家自然心生怨怼。 此事本已盖棺定论,顾玉在离京前,一边心寒于六皇子下手阴毒,一边又因君泽失去了簇拥者的信任而幸灾乐祸。 但此时她只觉得累。 利益纠纷何其复杂。 狄家与君家反目在意料之中。 那她跟君泽呢? 今天她还能跟君泽下棋聊天,因为一只小狗吵吵闹闹,等到了京都,二人便又要回归陌路。 君泽也被狄家的刺客闹得心烦,没人知道未来二人的命运会走向何方,此时他只希望回京的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们的话忽然就变少了。 一路上除了小狗嗷嗷的叫声,再没多说什么。 等追上大部队,一个士兵过来对君泽道:“王爷,二郡王染了病。” 君泽对顾玉道:“我去看一眼。” 顾玉点点头。 君泽跟着那个士兵过去,没走两步听到身后郦若过去,看到顾玉怀里的小狗,惊讶道:“呀,好可爱的小狗儿。” 顾玉道:“你来抱抱。” 听到她们的对话,君泽本就不明朗的心情更加阴沉。 走到羁押二郡王的囚车跟前,他看到二郡王面色蜡黄,嘴唇发黑,看样子病得不轻。 君泽责备道:“你们怎么照顾他的?” 士兵道:“二郡王近些日子都不怎么吃东西,每每发下来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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