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听在下的报酬。” 岚烟听到报酬二字只以为是钱帛珍宝,在费酒楼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便怏怏地问道:“什么条件?” 顾玉说:“此事事了,在下替姑娘赎身,恢复良籍。” 真是个极诱人的报酬,岚烟心想。 可惜她表面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实则是逍遥王培养出来的暗探。 岚烟拉开轻纱,缓步走了出来。 只见她玉腮樱唇,杨柳细腰,似笑非笑的眼眸如水波灵动。 只一眼,顾玉便能断定若有她出马,必事半功倍。 岚烟也看到了顾玉,她端坐在那里,姿容清雅,气质出尘,身在销金窟,眉眼全无轻浮,给人一种十分可信的感觉。 镇国公府顾玉,岚烟在心里思量这个人,前段时间跟逍遥王撞车那位。 她走到顾玉跟前,跪坐下来,眉目低垂,问道:“顾世子所说的那两人是谁?” 第14章 顾玉心知岚烟这是答应下来了,便回道:“太仆寺卿董家庶长子董长茂,嫡次子董长芳。” 经过一番细查,顾玉摸清了董长茂的一些行事。他勾搭松阳郡主是真,除了想攀高枝,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原因,松阳郡主是董家大夫人给嫡子董长芳相看的姑娘。只是松阳郡主嫌弃董长芳长得不好看,家世也不是顶尖的,一直没松口。 这董长茂是董家庶长子,年纪轻轻考中了举人,便自诩学富五车,处处拔尖儿,万般瞧不起家里的弟弟董长芳。可董长芳胸无大志,才学平平,偏偏占着嫡子的名头,在府中备受宠爱。 长此以往,董长茂心生嫉妒,凡是弟弟看重的东西,他都要抢过手来。董长芳是个万事不上心的宽和性子,不与他计较。董夫人却不肯轻易放过他,董长茂姨娘之死里正有她的手笔。 半年前,董长茂知道姨娘死因后,恶念丛生,对他们母子恨极怨极。知道董夫人一心想让松阳郡主做她的儿媳妇,便心生扭曲,几次三番勾引郡主,哄她与自己厮混。 本来这只是董府的恩怨,顾玉管不着。可是董长茂偏偏不把跟妹妹顾琼的婚事放在眼里,若董长茂对妹妹无心,当早早言明,可他脚踏两只船,将妹妹耽误这么久,实在恶心。 顾玉看着岚烟的脸,心里已经挖好了一个陷阱。既然董长茂处处要强,她就摧毁他最在意的东西,让他身败名裂,受世人唾弃。 “京中贵人太多,恕岚烟无知,对董家兄弟并无太多印象。只是太仆寺卿,并不是岚烟可以轻易得罪的。”岚烟道。 顾玉道:“无论事情成败,我都会保你后半生安稳富贵。” 岚烟笑道:“有世子这句话,岚烟便放心了,世子大费周章找到岚烟帮忙,倒不知与董家兄弟有何恩怨。” 牵扯到妹妹,顾玉并不欲说太多,便道:“这与你无关,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便可。” 顾玉简单与岚烟说了自己的计划。 萧行之在一旁听着啧啧称奇:“真是无毒不丈夫,日后我可要更加小心,万不能得罪了你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少贫两句嘴就不会得罪我了。”顾玉淡淡开口。 说完后,岚烟带上面纱亲自送顾玉出雅阁。 此时一楼西侧正热闹,岚烟跟在顾玉后面解释道:“今夜是费酒楼一月一次的鉴宝之夜,听楼里的管事说,新到了一批南洋来的奇珍,两位世子若无要事,倒可以去看看。” 顾玉听到楼下兴起一阵阵惊呼,也起了心思,道:“可以。” 岚烟道:“顾世子应该是第一次来费酒楼,也是第一次参与鉴宝,岚烟不才,愿为世子引路讲解。” 顾玉颔首:“能得美人相伴,我自无推辞之理。” 跟着岚烟到了一楼,西侧大堂已坐满了人,侍从看到岚烟带人过来,专门辟出一个带竹帘的小隔间给她们,不必受外堂拥挤喧嚣。 刚坐定,鉴宝就开始了。 “两位世子若有心仪之物,可摇动手旁的铃铛竞价。”岚烟一边倒酒,一边解释道。 顾玉端起杯子小酌一口,一股冷冽的酒香浸透舌尖,不由赞叹:“好酒。” 岚烟笑道:“费酒楼既然名为费酒楼,酒自然是京都最好,顾世子喝的这杯名为雪淬冷酿。楼里还有许多好酒,顾世子下次来,岚烟再为世子倒酒。” “豫章郡府供,重华佛眼一对。” “北疆寒地供,天山雪莲一朵。” “渝川郡府供,赤练蛇一条。” ...... 随着鉴宝官的叫名,顾玉只见身着纱衣的美人捧着一件件宝物,在大堂穿梭供人观赏。 “这费酒楼东家到底是什么身份,天南地北的奇珍异宝,都集聚在这里。”萧行之问道。 “岚烟只听命于楼里的管事,也不知酒楼的东家是谁。”岚烟不动声色地挽着袖子,为顾玉和萧行之添酒。 “南洋商船供,花雨琉璃钗一支。” 一美人捧着一支花雨琉璃钗从他们的小隔间经过,萧行之瞧了瞧成色,赶忙拉铃跟人竞价:“费酒楼居然也有这么清透的琉璃,较之琳琅阁的也不逞多让,我买下,当给咱们妹子添妆。” 顾玉看着那支琉璃经过,的确清透,这个时代提炼琉璃的技术还很落后,饶是她费了些心思,炼出来的琉璃还是有些浑浊,这串钗应该是从海外来的,她也想研究一下,便没拒绝萧行之。 萧行之财大气粗,连续跟人对着摇了好几次铃铛,才把这支花雨琉璃钗拿下。楼里的侍从走过来道:“这位贵人,请跟随小的去后面取宝。” 萧行之前脚刚走,后脚一个膘肥体胖的男子不顾侍从阻拦,直直闯了进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跟爷抢东西。” 那人一眼就看到坐在顾玉身旁的岚烟,脸上怒气更甚,一把摔了手里的酒壶。 “好哇,管事的说岚烟姑娘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奏琴,原来是在陪这个小白脸,竟敢扯谎糊弄爷。” 岚烟心下不悦,站起身来,沉声道:“这位贵人不是第一次来,应当知道费酒楼里不容闹事之人。” 又过来两个侍从,拉着那人就要把他往外赶。 那人一巴掌狠狠扇向侍从的脸,道:“知道爷是谁吗?宫里盛宠的周宝林是爷的表妹,惹恼了爷,爷让圣上把你这楼拆了。” 张向荣原本是县令之子,表妹意外成了圣上的宠妾,才跟着发达起来,地位陡升,他便不知天高地厚,喝了点酒就在这里撒起泼来。 顾玉看到楼里人正把他拉出去,本不欲再计较。但是听他叫嚣着周宝林,不由眼神一冷,浑身渗出寒意。 既然都送上门来了,就别怪她不客气。 她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轻拍桌子道:“慢着。” 楼里的侍从在关键时刻都能充当打手,但张向荣生得强壮,力气也大,拉着他颇为吃力。 顾玉踱步到张向荣跟前,冷声道:“你可知为什么岚烟姑娘不便与你奏琴吗?” 不待张向荣反应,她一双凤眼露出轻蔑,对他道:“因为你,不配。” 自从表妹周宝林得宠,张向荣可谓春风得意,蓦地听到顾玉这话,气得目眦尽裂:“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找死。” 说着用力挣脱侍从的束缚,粗壮的胳膊裹挟着一阵劲风向顾玉袭来。 第15章 顾玉虽然瘦弱,但她因一次机缘,拜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广陵剑仙为师,她的武功不弱,只是不想轻易展露人前,现在躲过张向荣这一击绰绰有余。 正要闪躲,张向荣扬起的胳膊像是被什么击中,整个身子都歪向旁边的柱子。 这个小隔间虽是用圆木临时搭成的,但架构十分稳固,张向荣脚下不稳,撞到柱子后直接摔了出去。 顾玉双眼一眯,环顾四周,人群攘攘,都来凑热闹,她未看出什么来。 “卑鄙小人,竟敢偷袭。”张向荣爬起身来,还要再攻击顾玉。 萧行之刚拿完琉璃钗回来,见状直接踩上一张桌子,大喝一声:“找死!” 对着张向荣的后背凌空踢了一脚。 张向荣还未站稳,就又被萧行之踹倒在地,他的脸重重砸向地面,挣扎了半天没能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爷面前吠叫”,萧行之又踹了他两脚。 他转身看向顾玉,紧张问道:“顾玉,你没事吧。” “无事。” 顾玉走到张向荣跟前蹲下,看他抬起头,露出满是鼻血的脸,嫌恶地皱眉。 “小白脸,你可知我是...” 张向荣忍着疼叫嚣,话还没说完。顾玉就一手拽住头发,把他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砸。 张向荣被砸的头晕眼花,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玉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阴恻恻说道:“你是宫里周宝林的表哥对吧,不妨告诉你,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顾玉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 鉴宝之夜因为张向荣闹事也进行不下去了。四周人议论纷纷。 “那是谁?” “地上那个说是宫里周宝林的表哥。” “踹人那位是忠义侯府的萧世子。” “青衣站着的那人,倒是不怎么眼熟。” 管事拨开人群,捧着两个精致的小匣子过来,对顾玉道:“二位贵人,实在过意不去,这两匣子焰彩琉璃珠子,就当费酒楼给二位的赔礼。” 顾玉正想说不必,听旁边的岚烟道:“世子收下吧,就当压压惊。费酒楼日后绝不会再让张公子踏入。” 顾玉把匣子接过来,小声对岚烟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岚烟姑娘,回头见。” 顾玉带着萧行之离开,走到费酒楼大门时,她又回望一眼大厅,眼神微眯。 张向荣是右胳膊受到暗器击打,萧行之随即从他后面踹了过来。 暗中出手之人不可能是萧行之,那到底是谁?又为何出手? 带着疑惑,顾玉走了出去。 送走顾玉,管事脸上笑意尽散,对侍从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张公子带出去,直接交到京兆府,就说醉酒寻衅。” 又向四周抱拳,扬声道:“诸位贵人应当都知晓费酒楼的规矩,费酒楼不欢迎仗着身份来闹事的客人。今日每位客人都送一壶九山酿,给诸位压惊,走出这道门,费酒楼的声誉还望大家共同维护。” 费酒楼的酒天下闻名,这一送就是一人一壶,可谓财大气粗。 众人出了门也不会胡乱嚼舌根,只是闹事的张向荣是宫里周宝林的表哥,有些看不惯张向荣做派的,便连带着周宝林一起唾骂。 “可惜了本王的玉扳指,这一枚盘了三年,都有感情了。” 楼上,君泽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大拇指,遗憾道。 “既然可惜,为何还要出手?”莫哲彦道。 “没办法,我好歹是费酒楼的东家,有宵小当着我的面砸场子,我还能忍?”君泽道。 “只是这样?”莫哲彦挑眉问道。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样?”君泽抬头看他,桃花眼中满是不羁。 “我还当你给顾世子添这么多次堵,终于良心发现,才出的手。”莫哲彦意味深长道。 君泽轻蔑一笑:“你也太高看她了,她算哪个排面的人,也值得我替她出手?” “不是我高看了她,而是王爷高看她。从她下楼开始,王爷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连这盘棋都下得大不如前,昏招频出。”莫哲彦在棋盘上下了一粒白子,又吃掉君泽几粒黑子。 君泽不以为然,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有看她吗?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拿起一枚黑子,下在关键处,一招突围,转败为胜。 顾玉穿越过来后很少喝酒,也还没摸清自己的酒量,雪淬冷酿味道清洌,后劲儿还挺大。 萧行之送她到了国公府门口,就坐着马车走了。 最近天气回暖,她衣衫穿得不厚,夜风一吹,清醒了一点。回到自己的院子,正屋亮着昏黄的灯光。 推开门,妹妹顾琼坐在小桌旁低头刺绣,见她进来,放下手里的女红,细声细语道:“哥哥回来了,怎么还喝了酒。” 顾琼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对身边的侍女吩咐:“去熬一碗醒酒汤过来。” “怎么在我这儿。”顾玉问。 “睡不着,听说哥哥这么晚还没回来,心里不安,便过来等等。我给哥哥绣了荷包,哥哥喜欢什么花样?松柏?青竹?山水?”顾琼问道。 顾玉看着妹妹手上拿着的针线布料,道:“这种事情让绣娘做就好了。” 顾琼微微皱眉:“哥哥是嫌弃我吗?我的手艺的确比不上阿姐,但如今阿姐在宫里,我看哥哥腰间空置许久,便想给哥哥绣一个。” 顾玉本就喝了酒,现在听到顾琼的话更加头疼。 她这妹妹什么都好,偏性子敏感多愁,便道:“那就青竹吧,你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 说罢,她把手里的匣子打开,拿出那支花雨琉璃钗:“这是萧行之在费酒楼买的,说是送给你添妆。” 顾琼看着琉璃钗,道:“真漂亮,外形虽不如咱们琳琅阁的精巧,但是成色更清透些。” 顾玉帮妹妹把琉璃钗在发髻上插好,烛光下妹妹朱唇皓齿,蛾眉婉转间如姣花照水,她看着这张跟自己极为相似的一张脸,酒意上头,恍然觉得自己在照镜子。 “哥哥,好看吗?”顾琼微微转头,笑意盈盈问她。 可惜她终究还留有几分清醒,缓缓舒口气,道:“好看极了。” 她摸了摸妹妹的发髻,轻声道:“你正处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多打扮打扮,琳琅阁和霓裳坊的首饰衣服,看中了直接留下。” 听了这话,顾琼又泛起愁绪来,细眉微蹙:“女为悦己者容,我日日呆在家里,打扮起来给谁看呢?” 顾玉眼神忽然暗淡,愧疚感席卷而来。 她抱着妹妹,把下巴抵在妹妹纤瘦的肩头。 “对不起。” 第16章 顾琼疑惑地问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 顾玉垂下眼帘,大概是嫡母的私心,怕被有心人看出什么来。 她女扮男装在外行走,而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则被嫡母有意无意拘在家里。长这么大,妹妹出门的次数少之又少。 京都人人都知道她镇国公府世子顾玉,却少有人听说过她还有个叫顾琼的胞妹。 犹记得她刚穿越过来时,妹妹还很灵动可爱,只是在这深宅大院里,一日日消磨,逐渐养成了胆小柔弱的性子。 她有心想把妹妹性子矫正过来,可是身上的担子很重,学业练武便占据了日常生活,总是挤不出时间。 再加上她养在嫡母身边,妹妹养在苏姨娘那里,虽在一府之内,等闲想多相处一阵也是不易。 “以后我带你多出去转转。我这么漂亮的妹妹,不能把大好年华都耗在房间里。”顾玉道。 听到她这么说,顾琼眼睛一亮:“真的吗?” 转而又想起什么来,扭捏道:“可是嫡母说,大家闺秀不要总抛头露面。” “哥哥带你去,没关系的,其实京都有许多贵女都会在春天去郊外踏青,还会放纸鸢,斗花草,过几天哥哥就带你出去玩。”顾玉道。 “哥哥真好。”顾琼两眼放光,激动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顾玉把另一个匣子打开,从中拿了两颗琉璃珠。 “这是费酒楼里的焰彩琉璃珠,南洋的舶来品,我挑两个拿去给琳琅阁的匠人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也淬炼出来这颜色,剩下的都给你拿去做首饰。” 顾琼惊喜地捧着盒子,一粒粒摩挲着,笑道:“谢谢哥哥。” 顾玉再次摸摸她的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顾琼点点头,走到门边时又转回来,迟疑地说: “似乎听姨娘说起过,忠义侯府的萧世子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哥哥常跟他一起相处,会不会被他带坏?” 顾玉无奈地笑起来,萧行之的名声在深宅夫人口中原来这么差,怪不得迟迟定不下婚事。 她道:“放心吧,此人性子是有些跳脱,但品性不错。” “那就好,咱们家家风严谨,哥哥可要继续洁身自好,我还等哥哥给我娶一个温柔大方的嫂子回来。”顾琼道。 顾玉再次无奈的笑笑,早先怕妹妹年纪小,容易说漏嘴,一直瞒着,没想到妹妹已经在期待她娶妻了。 “好,还有,董长茂一事你不要过于忧思,看你最近清减不少,为这起子人不值得。过段时日我带你去看他如何自食恶果。” 顾琼喜笑颜开:“我相信哥哥,哥哥也是,官衙事情忙,也要注意身体。” 妹妹走后,屋子安静下来,顾玉酒劲儿又开始上头。 今天实在过于疲惫,她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轻轻按着额角。 有人走进屋里,听脚步是个女子,顾玉以为是她院子里的一等侍女落雁,便没睁眼。 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不能暴露,院子里只有两个贴身伺候的,一个是小厮平沙,一个是侍女落雁,这二人虽能进屋,也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落雁”进来后,在桌子上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走到顾玉背后,用纤细的双手替她按揉太阳穴。 背对着“落雁”,顾玉缓缓睁开眼,脸上尽是冷意。 不是落雁,落雁不会不过问她,就轻易触碰她。 顾玉一把抓住此人的手。 “爷,您抓疼我了。”那人柔柔道。 府中侍从侍女都叫她世子,这人一声细腻的“爷”,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缱绻暧昧。 “你是谁?”顾玉冷冷开口。 碧螺从她身后绕回正面,半跪着答道,鬓角秀发垂落在锁骨处,更显妩媚: “奴婢是三小姐院里的侍女碧螺,方才三小姐让奴婢给爷煮醒酒汤。” 桌子上果然摆着一碗醒酒汤,还冒着丝丝热气,刚才妹妹也的确吩咐了一句。 顾玉闻言,淡淡道:“你想来伺候我?” 碧螺低着头,看不到顾玉的表情,听她这么说还以为自己勾引成功了,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声线更加甜腻: “望爷怜惜。” 尾音还带着一点轻颤,似乎在紧张,也似乎在期待。 这时,落雁匆忙赶过来,见到跪在地上的碧螺,脸色一白,也跪下道: “奴婢该死,刚刚偏门有婆子唤我,没想到她趁我不在,竟然自己进来了,请世子责罚。” 还是团队作案,顾玉手指轻磕桌面,压下心头的不悦,对落雁道:“把她调到庄子上去,这事瞒着琼儿,就说她得了病。” 碧螺心知落雁过来,自己今夜没戏了。 只是她心仪世子已久,好不容易寻到跟世子独处的机会,她把所有积蓄都给了偏门的婆子,让她替自己引开落雁。 如果不能成事,还要被发配到庄子上,三小姐对她很好,她在三小姐院里快成副小姐了,要是到了庄子,可远远比不上国公府这么舒坦。 而且那时候只能被随意配个小厮了事,再也没有见世子的机会了。 碧螺不甘心,慌忙道:“世子明察,是三小姐让奴婢过来的。”抬头还给了顾玉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顾玉眼光一凛,原想放她一马,谁知她竟敢把妹妹攀扯进来。 “把她的舌头绞了,拖出去,连带偏门的婆子一起发卖了。” 碧螺这才知道自己触了顾玉的逆鳞,高门贵族只有买人没有卖人的道理,一旦是发卖出去的奴婢,都是犯了大错的。 而且顾玉为防她乱说话,还要把她舌头绞了,这般被卖,没有其他人家敢要她,再加上她的相貌,怕是只能流落到娼优馆。 想到这个可能,碧螺颤抖着身子求饶:“奴婢知错,求世子开恩,别卖我,世子,唔...” 落雁是大夫人安排过来的侍女,也有些功夫在身,没让碧螺多说话,就捂住她的嘴,硬生生拖了出去。 顾玉看着碧螺满是惊恐绝望的泪眼,心头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样,不算疼,就是让人难受。 她听着碧螺挣扎的声音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哪怕知道碧螺今后的下场,她依然没有开口宽恕。 夜色中,顾玉摊开自己的双手,在现代时,她也是个连杀鸡都不敢看的普通女子。 穿越到这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她还是难逃被同化的命运,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把两个人的命运给毁了。 现实容不得她后悔,顾玉长长叹口气。 碧螺心思不干净,再把她放到妹妹身边,恐怕会带坏妹妹,若她因此再心生恶念,更是个危险。 “真是无毒不丈夫。”萧行之的话恍然回响在她耳边。 顾玉轻笑,酒这东西真是不能多沾,喝醉了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第17章 张向荣当晚被费酒楼的人拖到刑部,下了牢狱,在京都的周家人一打听才知道,他在费酒楼闹事,还得罪了镇国公府的顾世子和忠义侯府的萧世子。 张向荣是个糊涂的,他的姨夫周大人可不糊涂,当即气得火冒三丈,一巴掌扇到妻子脸上: “你瞧瞧你那外甥做的好事,要是连累到宫里的宝林,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周宝林受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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