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 所以太子并非是在替小公主遮掩什么,他只是单纯的,不愿妹妹受这验心之苦。 赵嫣也明白了闻人蔺的意思,不由怔怔,双目再次泛起潮湿的水光。眼睫一颤,眼泪便止不住流了出来。 闻人蔺屈指抚去她眼睫下那颗晶莹的泪珠,俯首吻舐而去。 他没再说话,缓缓抬起一臂将赵嫣揽入怀中,以掌轻抚背脊,下颌极轻极慢地蹭了蹭她潮湿轻颤的鬓发。 矜贵的小猫儿,生来就是要被疼爱的。 灯影渐暗,直至窗外浓夜渐渐化作纤白。 赵嫣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她躺在观云殿的寝房中,闻人蔺并不在身边。 昨晚哭得太厉害,醒来时头晕目眩。她撑着脑袋回忆了许久,才想起来凌晨是如何回到此处的。 她很没出息的,在汤池殿中揪着闻人蔺哭了大半宿,将他霜白齐整的衣襟蹭得湿乱不堪。 哭累了好不容易阖眼,又被斩杀的赵元煜梦魇吓醒。闻人蔺没法子,只得好脾气地从后门将她送回了观云殿寝房中,命人送了安神的香过来,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才走。 经过彻夜宣泄,赵嫣心口总算没有如巨石堵着般的窒息难受了,因情绪冲击而混乱的思绪亦渐渐归拢。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得弄明白那个假冒自己传信的人究竟是谁,赵衍究竟做了什么才惹来如此横祸…… 静坐醒神片刻,赵嫣摇铃唤来殿外值守的流萤,捂着肿痛的眼睛哑声道:“给我弄些冷敷的冰块来,还有……准备一块新的束胸。” 以冰敷了许久,到入夜时分,赵嫣哭红的眼睛总算能见人了,就是脸色还有些许苍白。 她抬手拍了拍脸颊,直至淡淡的血色浮现,方长长吐息,穿衣束簪前去听雨轩。 她想知道,柳姬到底隐瞒了什么重要细节。 听雨轩门户大开,似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来。 赵嫣屏退侍从独自迈入房中,只见柳姬只穿着简单的中衣中裙,外头松松罩一件月白的袍子。她未以钗饰绾发,而是以一根素色的发带松松系在末尾。 两只小虫跑进了灯罩中,怎么也飞不出去。 柳姬就凝望着纱灯内扑腾的飞虫出神,暖光打在她英气深邃的容颜上,一时竟难辨雌雄。 赵嫣定了定神,行至柳姬对面坐下。 案几上摆了一份巴掌大绢帛卷轴,一件叠得齐整的冬袄——赵嫣认出,是去年柳姬归来时穿的那件,此时已经被剪破了了一道口,露出里头的夹层。 “你知晓我为何而来?”赵嫣目光扫过桌上的东西,轻声问。 柳姬点点头,声音沉且哑:“知晓。自殿下追踪赵元煜归来,我便猜到瞒不住了。” 说着,她从冬袄夹层中取出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笺,轻轻展开,推至赵嫣眼前。 “殿下想要的答案,都在这里。” 赵嫣望见纸笺上熟悉而雅正的小楷,没忍住鼻头一酸:“这是……” 柳姬道:“太子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是他留给殿下……不,是他留给下一任储君的遗言。” “遗言”二字如千钧之重,狠狠砸在赵嫣心间。 她深吸一口气,拾起那张薄薄的信笺,逐字逐句审视。 看到最后一行字,赵嫣止不住眸光颤动。 她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方将赵衍留下的绝笔信放回案上,坚韧的目光落向一旁的的卷轴:“这就是赵衍在谋划之事?” 柳姬默认。 一切答案,一切祸事的起源,都在这份耗尽他们心血起草的革新政论中。 赵嫣伸手去拿卷轴,却被柳姬按住。 柳姬喉间微动,难得严肃道:“殿下要想好,很多真相一旦知晓,便再回不到曾经了……” 赵嫣神色不变,沉静道:“从赵衍死的那一刻,我坐上东宫的位置,就不可能回到懵懂的过去了。” 柳姬咬了咬唇,终是慢慢松手。 赵嫣抬指解开绳结,拂袖一扫,三尺长、小字密麻的卷轴立刻如浩瀚烟海呈现于前。 上千字的卷轴,从赋税、科考、宗室改革,甚至是崇儒轻教等大小十余条例进行分析,提出改革要义。 这份文稿会触及到多少人的利益,引来多少祸端,赵嫣想都不敢想。 卷轴的末尾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极有风骨的数行誓言: “拂灯……” 赵嫣总算明白沈惊鸣所赠的《古今注》中,阿兄珍藏的“拂灯”二字有何意义了。 此生愿效拂灯夜蛾,虽死而向光明——多么宏伟而纯粹的愿望。 那群博学多才的少年愿以用生命践诺,将来入朝拥护太子革新,就如同飞蛾扑火般万死不悔。 可他们都一个个的,倒在了黎明到来前。 赵嫣手捧着这份沉甸甸的革新政论草案,指尖微微颤抖,闭目几度呼吸,方问:“这些,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柳姬亦是眼尾泛红,低声道:“我也不是一开始就信任殿下,而且,赵衍不愿你卷入其中……” 她顿了顿:“本来那日想和殿下泡温泉,将一切坦白,可是……” 可是,终究错过了那个时机。 赵嫣盯着她,半晌轻轻问:“柳姬,你到底是谁?” 柳姬没说话。 灯罩中的蛾虫终是一头撞入了烛火中,化作壮烈的青烟消散。 许久,柳姬像是下定决心般抬首,越过案几,拉住赵嫣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前。 外袍滑下肩头,继而是垫着柔软突起的里衣,他将最真实的自己暴露于赵嫣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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