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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之计,当真是可怕的劲敌!回首,见皇甫长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仿佛心生动摇,而几位掌门人已然开始蓄力准备出手,不由得一阵心焦! 正要开口催促,高台之上,皇甫长安忽而“哈哈”大笑了两声,像是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 “劳资还当魔宫圣君多有谋略,可眼下看来……他丫是在跟劳资秀智商下限吗?!什么殿主之位,说得再牛X那也是给人提鞋的,费力不讨好,有什么意思?劳资的折菊宫虽然不大,但好歹劳资也是一宫之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上谁就上谁……” 依稀望见玄衣人的脸色沉了下来,皇甫长安挑着眉梢又下流无耻地加了一句。 “比如说,劳资现在想上了你,折菊宫的下属就会把你抓来给劳资玩儿,可要是进了你们魔宫,劳资还能这么随心所欲吗?嗯?” 闻言…… 众掌门人风中凌乱,胸口气血郁结,想要一刀砍shi皇甫长安的**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她还能更禽兽一点吗?!简直三观尽毁!节操尽碎!绝对不能再让她活着祸害武林! 众奸夫们却是齐齐杀来一记眼刀,眸中只传达了一个言简意赅的意思——“呸!” 想要他们抓别的男人送上丫的床,下辈子都别指望好吗! 白盟主抬手抚额,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默默地转过了头……不忍直视搞基教主的光辉形象! 树梢之上的玄衣人大概从来都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羞辱,气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顿了一顿才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声里,杀气重得让人胆寒,句如刃杀伐而来! “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我只问你一句,殿主之位……你要,还是不要?!” 皇甫长安一扬折扇,摆了个自以为是很酷炫的姿势,在一片火海和厮杀之上,尽显狷狂放荡,潇洒不羁! “若是你们家的圣君和宫主肯乖乖脱光了衣服,趴下来让劳资上,劳资就答应跟你走……如何?”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打斗,回过头来对总攻大人投来了膜拜的一瞥! 靠啊!她是吃了多少个雄心豹子胆啊?!特么还真敢说出口啊! 调戏魔宫门徒也就算了……尼玛还敢大放厥词,妄图染指魔宫圣君?!妄图染指魔宫圣君也就罢了,大不了死得惨一点,但她竟然还敢、还敢扯上魔宫宫主?!她丫是这辈子活得太腻味了还是咋滴?想找屎就直说啊蠢货! 要是真的被魔宫宫主盯上了,你丫就等着被死去活来死去活来地玩上几千次吧,何弃疗! 不远处,树梢上的枝叶“哗啦啦”弹起,转瞬便已空空如也不见人影,徒留满地杀气!霜寒如冰的几个字震动在枝叶之上,叫人从头到脚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给我杀!一个不准留!” 皇甫长安弱弱的收回扇子,抵在下巴上朝众人巡视了一眼:“呀……人被气走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众人齐齐摇头……不,你说得很好,很有勇气! 听那玄衣之人下了最后的绝杀令,魔宫之人便立即挥刀斩杀,一刻不停如斩乱麻,心狠手辣,砍人就跟切菜似的,没有丝毫的手软! 武林众派亦不肯坐以待毙,形势危急不容他们多做犹豫,刹那之间,刀剑裂天破地,绚烂如花!冰冷的刀光,炽热的血光,灼眼的火光……交织而成一幅凄绝之画,于凄厉的剑鸣刀啸之中,掀起一波焚天灭地的巨浪! 初春的寒风呼啸过山谷,踏平在河岸边的平川之上,山林里枯枝簌簌作响,仿若阴沉的战鼓。 折菊宫却兀自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折菊公子依旧翘着二郎腿坐在高台之上,半点儿也没有要跳下来加入战局的意思。 见得此景,白盟主只低低叹了一息,自从见识了折菊公子的各种“壮举”之后,他对她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不抱任何希望了…… 然而,他这么想,其他门派的人却没有这么大的气度。 魔宫的杀伐之气汹涌而来,如狂潮般步步逼近,金门门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语气中不乏斥责。 “此番魔宫有备而来,若武林正派伤亡过重,折菊宫又如何能独善其身?现在不出手……只怕到时候也无法幸免于难!” 破云雪嬛闻言不免从鼻孔里嗤了一声,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可真不要脸! “哟哟……方才打压折菊宫的是谁呀?现在又如此恬不知耻地要求折菊宫出手相助……这某些人啊,脸皮可真够厚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理所当然了!丫又不是土豪,谁稀罕抱丫的大腿呀!” 破云雪嬛年纪小,又是个姑娘,被她这么一嘲讽,金门门主顿时气红了脖子,又不好跟她一般见识,不由转头怒视了皇甫长安一眼,怪她没有管好下属。 皇甫长安只悠悠一笑,扬手将破云雪嬛招到了一边,谦恭有礼的样子一反惯常的倨傲,倒是叫人发作不起来。 “金门主不必着急,本公子并非隔岸观火,只是……” 她之所以不出手,选择作壁上观,一来是为了省点儿力气不想干砍人那种粗活儿,二来,也是为了让这些所谓的名门大家吃些苦头,杀一杀他们的架子……与此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歼灭一部分的魔宫势力,探查一番魔宫来袭的虚实。 挑眉望向远处,皇甫长安目光微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折菊宫的援军还没有到,你且再等等。” 一句“你且再等等”……差点没让金门主吐血身亡!现在杀得正惨烈,她丫的不出手,等到援军来了,这都杀得差不多了好吗?! 但那援军也不是她喊一声就能到的,金门主也不好开口骂人,只得硬生生吞了这口怨气,无比哀怨地瞥了皇甫长安一眼,好似遭人抛弃的深闺怨妇似的,看得皇甫长安一阵心惊……艾玛,这大叔莫不是被本攻的魅力折服,爱上本攻了吧? 雅篾蝶!本攻不是大叔控,不喜欢糙汉子!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投入抵御,厮杀逐渐升温,战局随之扩大……浓郁的腥血气味漫过河道,逐渐逐渐,染红了一江碧水! 参加武林大会的帮派皆是高手云集,对峙魔宫多可以一敌众,然而魔宫人多势众前仆后继,像蝗虫一般斩杀不尽,且并非都是泛泛之辈……一时间双方胶着拼杀,战况不可谓不激烈,不可谓不残酷! 花语鹤伴在皇甫长安身侧,立于高台观战,台下的战局形势一目了然。 “啧……这些杀手很奇怪,有些不太对劲儿……” 皇甫长安微微挑起眉梢,眯起眼睛望了一阵,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无殇圣君智谋过人,又比常人毒辣,在杀局中灵活布阵便已令人大骇不已,但是最重要的不是杀手的阵型,而是那阵中的侩子手——无论受伤多重,就算是被砍去了整只手臂,就算是一剑灌入心脏,竟也不会轻易地倒下! 宛若没有生命的木偶……只要挥剑的手还在,就会无休止地继续战斗! 立于看台上的观战之人见状一个个面色严肃,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恐怕这些侩子手便是魔宫暗中埋下的利器! 这是魔宫第一放出这样的怪物进行厮杀,除了扰乱武林大会,中伤各派之外……很有可能也是一次大规模的实战演习! 不惜动用魔宫三殿的力量,也要与武林群雄斗个两败俱伤,无殇圣君这一回可真是下了血本! “靠!那些砍不死的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李青驰虽然久经沙场,对厮杀肉搏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但若要他跟这种杀不死的怪物拼杀,还是会让他觉得恶心!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有没有?! 宫疏影抬眸淡淡扫了一圈战局,美腻的眉心随之缓缓凝起了一股戾气,便是连声音都变得寒凉了不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死士……十有**便是魔巫殿殿主的得意之作,不死尸偶!” “卧槽!真的假的?!” 意识到那些侩子手是什么东西之后,皇甫长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的毛孔瞬间就竖了起来,久久不能平复!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说……特么他们都是……死人?!” 江湖群雄闻声无不面露骇色! 场上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极为压抑,狂风呼啸如若哀鸣,仿佛当头泼了一桶的冰渣子,叫人顿然从头寒到了脚底! 用死人制成人偶,投入战局厮杀……魔宫还能更变态一点吗?! “太阳当空照,尸偶对我笑!本攻说,艹艹艹,你为什么这么叼……” 伸手摸了一把皇甫长安的额头,皇甫砚真目露担忧。 “怎么突然间就唱起来了……?” 皇甫长安紧紧捂着胸口,一幅吃了年夜饭还没有拉出来的表情。 “吓尿了……太尼玛恶心了!什么不死尸偶……简直是变态中的战斗机!蛇精病中的航空母舰!” 那厢,对白盟主来说,这还不是最悚人的消息!当一个身影自远处踏马而来之时,他的脸色骤然间变得煞白! “爹爹,这……发生了什么事?” 却见白二少爷一脸风尘仆仆,不知从何处赶赴而来! 见状,皇甫长安立刻瞪大眼睛作惊吓状,这……神马情况?!刚才那人叫白盟主神马?爹爹?难不成他就是白家的二公子白筠?从哪里蹦出来的?! 看着眼前那个双眼无神,表情僵硬的男人……更确切的是尸体,白盟主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所有的冷静沉稳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朝着马背上的那个男人仔细瞅了两眼,皇甫长安的目光何其毒辣,怎么会发觉不了他的异样……然而意识到白家二少已经死了之后,心头不由跟着一紧,忍不住微微攥紧了手心。 魔宫的那个操偶师真尼玛个鬼才!竟然可以将一个死人控制到这种地步?!艹艹艹!劳资又特么想唱歌了!不想再吃药了,好想放弃治疗……累觉不爱有没有! 等稍稍回过神,白盟主的唇色已是铁青一片! 筠儿什么时候落到了魔宫手里?白筠的失踪的消息尚未放出,魔宫竟然得到了消息,甚至用这种阴险的手段逼迫他! 如若他不杀白筠,那盟主之位必将按之前的安排,传到这个魔宫的傀儡手中!如若他手刃白筠……又该怎么向众人解释,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以及维护白门的威严? “公子,你看那边——”望见地平线上张扬的旗帜,花语鹤不由眼前一亮,“你等的人,到了。” 顺着花语鹤的指尖望去,在见到那急速驰来的人马,以及漫天照耀的旗帜时……总攻大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扯着嗓子哼着不知名的奇怪曲子。 “艹!怎么现在才到?!特么劳资还以为他们半路改变主意,拯救银河系去了……” 自远处奔驰而来的援军,不是别人……正是皇甫长安前些日子向南宫璃月借的铁军战甲! 这里是紫宸的地界,若是招了夜郎的军队过来,只怕会引起紫宸帝君的误会而掀起无端的战火,所以她只能问璃月美人要人,其实一开始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南宫璃月才回宫不久,大概连活下来都已经尽全力了,然而昨夜她却收到了那封飞鸽传书,南宫璃月答应派兵助阵,算是还她一个人情。 所以今天她才能那么悠然自得地坐在一边袖手旁观,不然就像金门门主所说的那样,若是魔宫占了上风,她又激怒了魔宫之人,这回怕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眼看着双方人马打得难分难舍,魔宫又用了如此变态的不死尸偶,太子殿下正拙计着,紫宸的军队便就踏着七彩祥云,英雄救美来了……嘤嘤嘤,真是鸡冻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本殿早就到了。” 忽而,身边响起了一个熟悉而傲娇的声音,吓得众人齐齐一惊。 循声望去,却见南宫璃月不知何时站在了边上,倨傲的俊脸上依然是不可一世的神态,但这一回看在人的眼里,却是没有那么惹人生厌了。 “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 “啪!” 手指还没触到他的脸颊,就被某人翻着死鱼眼,嫌弃万分的一掌拍了开。 “在你打擂台的时候就到了。” 对上那双傲娇至极的眸子,暗紫的瞳孔中丝毫不掩饰丫的轻蔑和自负,皇甫长安不由松了口气……艾玛,太好了,是活的! “你早到了怎么不上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呵,难得能看一场好戏,本殿为什么不来?” 南宫璃月剔着狐狸眼,瞅着台下混乱的战局,还有那些所谓的不死尸偶,却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仿佛十分感兴趣。 见到他这样的神态,皇甫长安不由小心肝儿一颤……尼玛!许久不见,她差点忘了,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才回到紫宸不足半年,便能调度军队,来去自如,其势力之大可想而知……由此可见,介个紫宸九殿下,绝逼也是个变态中的变态! 弱弱地朝南宫璃月投去一个颇为狗腿的笑容,皇甫长安又有了抱大腿的冲动……要对付魔宫的变态宫主,就需要傲娇小雏菊这样的人才!只不过这傲娇货貌似很难搞定的样纸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三千大军一出,漫山遍野纷沓而来,气势惊天,威武霸气到了极点,顿然间就扭转了整个局面! 当看到那甲胄精良的骑兵潮水般纷沓而至,在场众人对折菊公子的轻蔑在瞬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所谓天纵奇才,说的便是她这样的人吧?! 嘤嘤嘤,折菊宫还要不要人了?!窝愿意脱光了衣服趴在床上……折菊公子,你、你、你……一定要对人家温油一点哦! 颇为志得意满地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转身走到白盟主面前,瞥了眼马背上的那个“诈尸”,道。 “白盟主,这些军队便是在下的援军,只不过在下不懂得调兵遣将……听闻令郎熟读兵法,可否借在下一用?” 白盟主知道她是在帮自己,虽然痛失爱儿心有哀恸,然而他是武林之主,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当以大局为重……遂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吩咐那马背上的男子。 “筠儿,眼下情况危急来不及细说,你且随行折菊公子,助他一臂之力!” 白筠目光呆滞,声音略微有些生硬:“是。” 皇甫长安立刻飞身而下,朝援军策马,一边低声吩咐宫疏影。 “找个机会杀了白筠,便当是在混战中被魔宫的人暗算了!反正人本来就是他们杀的……” 宫疏影微微勾起嘴角,朝皇甫长安投了一个媚眼儿。 “记得今晚来我房里……” “……!”真是时时刻刻不忘争宠啊……可见这竞争有多激烈!“知道了……” 看着宫疏影心满意足地策马走在前头,皇甫长安勾起眉梢,朝着他的背影投去轻佻一笑……赫赫赫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放心好了,她会多带几个人去的! 跟在南宫璃月身后,皇甫长安挥着马鞭儿赶上前去,同那些奔赴而来的援军接头。 这一次若能解围武林,折菊宫便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而且一旦牵扯到了军队,别说是江湖门派,就是魔宫……怕也不会轻易找折菊宫的茬儿……哦呵呵!总攻大人就是这么神机妙算,就是这么聪明绝顶! 正打算换个地儿继续当她的翘脚老板,却不料前方的山头上传来了一声直上九霄的狼嚎! “嗷唔——!” 狼王登于悬崖,仰天长啸,顷刻之间……山林群狼呼应,百鸟扑腾双翅飞上天空,不过瞬间便掩盖了薄弱浅白的日光。 不等众人勒住马缰,骏马便齐齐减速止步,不肯再向前奔驰半步! 耳边狼嚎声越来越强,一遍一遍回旋在山谷中央,滔天震耳,惊心动魄! 皇甫长安感受到马身在微颤,却是不知到是马儿受惊了,还是……次奥,难道是大地在动?!后方武林大会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况,频频探眼观望,面色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前方的山坡上扬起一片数尺高的灰沙,尘土飞扬间疾速奔腾出漫山遍野的兽群,山河随之震荡,禽鸟嘶鸣狂舞,狂风吹拂枯枝发出呜呜的旋风尖鸣,一时间天地为之变色! 这个场景,与当初在大安寺的那场兽杀何其相似?! 众人凝眸而望,压迫感直逼面门,稍微松开了神经立时就紧绷了起来,不敢再有半分轻视! “驾!”皇甫长安轻喝一声,扬鞭飞速冲上前。 皇甫砚真紧跟而上,却不想皇甫长安笔直刺来一柄短剑,倏然插在马前的土地上。 “不要动!” 众人互望一眼,皇甫砚真面色沉然,却是依言止步,乖顺得像个良家小媳妇儿。 眼看着皇甫长安要被那汹涌扑来的兽群淹没,众人不由得紧紧拽上缰绳,李青驰忍不住扬鞭策马。 “靠!你特么给劳资回来!这样太危险了!” ☆、31、爹你打我吧!(票子 皇甫长安走得快,寻了个空缺蹿入那兽群。 李青驰慢了一拍,再要追上前便险些撞上了一只壮硕的野猪,花语鹤赶紧伸手拦了他一把,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汹涌而来的野兽,面上露出了几分称得上是激赏的神色。 “这群野兽虽然暴躁,却没有完全发狂,可见它们是被人操控着的……只要不去招惹它们,就不足以为惧。” “可是……” 李青驰紧拧眉峰,还欲开口……却突然看见一幕万分奇异的情状,不由得目瞪口呆! 那潮水般奔涌的野兽像是被劈开的水幕一般,骤而在皇甫长安的马蹄前分开成两股,在疾速越过皇甫长安身侧之后,又立即合上! 皇甫长安单枪匹马在其间穿行,宛若舟行于水面,竟是畅通无阻! 毋庸置疑……这群野兽正被人精密地掌控在手里,且那御兽之术出神入化!比当日在大安寺山下的林子里,遇到的那名骑着老虎的黄裳少女更加精湛百倍,甚而比当初在破军府比武招亲的擂台之上,那只如箭矢般贯穿人体的凶禽也要高妙万分! 皇甫长安对御兽之术没有涉猎,了解得并不多,但即便如此,她也知道……要达到如此精妙的水准,来人的武功定然高深莫测,至少要比玉琉裳高出许多!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骏马已经驮着她以离弦之势向前方……冲!去!了! 靠!特么关键时刻,她竟然给一只畜生给出卖了,这不科学好吗?!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意思啊喂! 想她一向作风低调,尤其喜欢从事默默无闻的幕后工作,从来都是心怀宽广地把这些光鲜亮丽耍威风的事儿都让给别人……所以!导演,你快看看,是不是看错人名了?!这么英勇无畏冲锋陷阵的戏份,绝逼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啊! 什么?是她自己挥的鞭子?艾玛那只是手抖了一下好吗……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谁不会鸡冻得蹦上两蹦啊! 胯下,骏马像是恶狗咬了一口得了狂犬病似的,发了疯一样撒蹄子往前飞奔,丝毫不顾及前方的路况,好几次差点驮着皇甫长安撞上了树干,亏得她发现及时,拉偏了缰绳! 然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尤其是在看到前方几百米开外就是一处陡峭的山石壁后,皇甫长安努力扯了几下马缰也勒不住,遂下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弃马! 此时不弃更待何时!马兄心情不好闹自杀,她可不想跟着殉情!特么这演的又不是美女与野兽! 寻了一个适当的时机,皇甫长安倏然腾起,一脚踏上马背,随即旋身朝最远处的一个山峰飞踏而上! 行至半空之处,便远远望见了隐于枯木的几道人影。 果然是魔宫的人故意招她过来的!但她又不认识他们,仔细回想一下,也是无冤无仇的……除了方才嘴欠激怒了那玄衣男子的一番话。 艹艹艹!那个死心眼的家伙不会真的把她的话转述给了那个所谓的圣君吧?!艾玛他丫的智商还能更捉急一点吗?!她明明只是开玩笑的啊大哥! 身后,陆续不断奔涌而来的凶兽忽然在刹那间暴躁了起来,发狂般在火海中横冲直撞,不管是武林之人还是魔宫之人,不管是披甲戴胄的军士还是无知无觉的不死尸偶,一律冲杀噬咬,践踏顶撞…… 草坡上不时传来兽类的呼嚎,交叠着人的惨叫……宛如九重炼狱般残酷可怖,惨不忍睹,情势顿然间又危急到了极点! 折菊宫的一行人奔在外头,见皇甫长安弃马飞身之后,便紧跟着踏上马背,朝着她所奔赴的方向齐齐赶去……他们大概也猜到了,那御兽之人就在那座山头上面,要想阻止凶兽的攻势,就必须阻止那个御兽师! 但,他们猜到了结局,却没有猜到开头……这特么不是太子殿下主动出击的,她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好吗! 南宫璃月没有跟着动身,他有他的立场。 答应皇甫长安出兵相助是一回事,跟魔宫作对又是另一回事……在目前的形势下,招惹上魔宫并非明智之举,更何况这一次是皇甫长安自寻死路,他没有理由为了她的任性妄为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话又说回来,照着太子殿下原来的性子,不一直都是秉持着“打不过就跑”方针政策吗?换作以前,遇上了这种状况,她应该早就脚底抹油趁机溜走了……还是说,养了那么多的男宠,纵欲过度,便是连脑子也笨了? 若是知悉了南宫璃月的这番想法,皇甫长安肯定会仰天长叹一句—— 还是月月最懂我!可眼下本攻身陷危机,丫却无动于衷……嘤嘤嘤,绝逼不是真爱啊有没有! 踏着寒风,皇甫长安趁势而上! 尽管她心底下恨不得来个瞬间转移消失在这个鬼地方,然而她很清楚,自己已经走到了对方的家门口,要是不走进去拜访一二,只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事已至此……这龙潭虎穴,她就是不想闯也得闯了! 至少,闯了或许还能有几分生机,毕竟她身上有千镜雪衣想要的水麒麟,魔宫的人再怎么凶恶,也不会违逆那个至高无上的宫主……连面都不见一面就走,便真的是扫了魔宫的颜面,她可不想就此成为魔宫的首号通缉犯! 不过,一想到自己还得靠千镜雪衣那个大变态活命,总攻大人就忍不住悲从心来……照着目前这种形势,她何时才能把丫打趴在身下,凌虐丫那朵变态小雏菊啊?! 正忧桑着,前方的山头靠得越来越近,皇甫长安依稀能看见半山腰的悬崖上矗立着几个人,人不多,屈指可数。 只弱弱扫了一眼,皇甫长安的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 如果她没看花眼的话……在那群人的中间,正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地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 而那手执魔笛,啸着魔音之人,则颇为闲散地斜卧在那白狮身上。 周围的人静默无言地立于两侧,安静地聆听着他吹出的曲子,宛如那是人世间最为动人心弦的天籁神音一般……皇甫长安甚至还能脑补出她们陶醉痴迷的神情! 山脚下的草坡上,厮杀震天,烈火灼人,比人间地狱还要残酷百倍! 可在这一方山腰,却是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 初春的山林还未换下冬日的萎靡枯叶,看起来颇为萧条冷寂,然后有了那一人一狮之后,整个山崖就像是得了点睛之笔的潜龙,忽然之间就灵动绮秀起来,如同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令人望之痴痴,养眼之至。 尚且隔着一段距离,皇甫长安分不清那几人的面貌,只模糊看见那倚狮之人脸上戴着面具……尼玛又一个戴面具的,魔宫的人就这么喜欢戴面具吗摔?! 不过,纵使看不清那人的面容,皇甫长安也能确定,他不是千镜雪衣! 因为他们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孑然不同。 千镜雪衣是蚀骨灼心的冰寒,且在这层森冷之下,还有一种叫人十分窒息的威压,就连她在跟他对视的时候,都忍不住会觉得心惊! 而这个男人不同,一袭竹青的袍子,有着和皇甫砚真一样的清冷,却又多了那么几分沉稳;有着和南宫璃月一样的尊贵,却又少了那么几分倨傲,淡了那么几分锋芒;有着和花语鹤一样的从容优雅,却又不带任何的张扬炫耀,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铜臭之味。 便是就这样远远地看着那人闲散的身姿,便是没有仔细看见那人得天独厚的容颜,皇甫长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气质……是她见过的男人里面,最清醇而有韵味的,令人一眼见之,便忍不住会心悦诚服。 不是面对千镜雪衣的那种臣服,而是由衷的折服…… 就像他倚靠着的那只白狮,明明闭着眼睛栖息在一侧,却不知为何……仍旧让皇甫长安打心底腾起一股敬畏。 那种气质,独属于天生的王者。 在没有见到千镜雪衣之前,皇甫长安以为魔宫的人都是些凶恶阴邪之辈,就连玉琉裳魔魇起来都有着狂暴的破坏力……而在见到了千镜雪衣之后,皇甫长安便觉得魔宫之人大抵都像他一样变态。然……眼下见到的这个男人,却是出淤泥而不染,不似传闻中那般骇人,反而像是深山修炼的仙人。 颇有些震撼于那魔音师的雍容气度,再回头看看自己,皇甫长安难得滋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心态来……脚下一空,险些坠了下去,好不容易凝神抓住了一边的树枝,便听得那段清清澈澈地传来一句话。 声音微凉,却并不酷寒,平淡中透露着几分威严,仿若沉淀了千年的风霜。 然而一开口,问的却是—— “你方才说,你要上本君?” 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节,炸开在皇甫长安耳际,瞬间掀起了一股巨潮,澎湃了静谧的心湖……卧槽!要不要问得这么直接!懂不懂神马叫做含蓄啊?! 丫问得这么露骨,完全让人把持不住好吗?! “轰”的一下,仿佛有两丛火光在皇甫长安的那双琉璃眸中爆开,原本她还忌惮着魔宫的势力,震慑于那人的高冷之气,如今被他这样一问,兽血立刻就沸腾了起来! 猛地踩了一脚树枝,抖得枝叶“哗啦啦”作响,皇甫长安一个纵身,踏着清风飞跃而去,再是一个华丽的空翻,掀起飞扬的衣袍,看起来招摇到了极点,最后才一点脚尖,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悬崖边凸出的坚硬大石上。 甩袖,负手,抬头,剔眉,勾唇浅浅一笑,浪荡不羁而风流无边! “本公子的床可不是谁都能爬的,倘若是一般人,那就是脱光了站在本公子面前,本公子也不屑于多看一眼,所以说……本公子看上了你,那是你莫大的荣幸,你应该觉得自豪!” “咳!咳咳咳……” 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立在一边的绿衣女子就忍不住侧过脸咳了起来,微微抽搐的面部表情泄露了她此时此刻的震惊以及隐忍不住的笑意。 艾玛……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整个九州之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丫更有“胆识”的家伙了!哪怕是千镜雪衣,也没有像她这样嚣张狂妄的好吗?丫那不是自恋,丫那是病啊有没有?得治啊! 除了那绿衣女子,边上的另外几人却是齐齐变了脸色,几乎在同一时刻迈步向前,意欲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放肆!竟敢出言不逊,侮辱圣君,简直就是找屎!” 话音未落,数道缠着红绳的铁链便齐齐朝皇甫长安掷来,煞气凌厉,攻势猛烈,出手快得骇人,倒是让皇甫长安吃惊不小,立刻敛了神情退开两步,却不知躲不躲得及。 然而……那几道鞭子却是没有落到她身上,也没有落到她跟前,皇甫长安只听得“啪”的一声,眼前光影一闪而过,却见那倚靠在狮子身上的男人飞手掷出了手中的短笛,直接打落了那几道长鞭。 众人见状微微一怔,回头望向那戴着面具的青衣男子,目中透露着几分惊诧与不解。 甚而连伏在地上休憩的白狮,都察觉到了从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剧烈波荡的情绪,睁开眼睛探究似的转头看了过来。 皇甫长安趁势再度站稳身子,以免不小心摔下去……虽然不至于摔死,但坏了形象可是头等大事好吗!劲敌当前,丢啥也不能丢气势! 再抬眸的时候,却见那青衣男子已经站了起来,面具之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是的,不是看,是盯! 而且还是很用力的那种,眼皮也不眨一下的,唯恐错失了什么重要的讯息! 皇甫长安被他盯得全身一悚,不由得抬手摸了一把脸,还以为鼻子上长出了犄角什么的……她可以感觉到,男人的目光没有恶意,但是被人这样死死盯着,总觉得心底下毛毛的,忍不住暗暗细数起从小到大干过的缺德事来。 “嗷——!” 感觉到主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白狮不由跟着爬了起来,不安地嚎了一声,以警戒的姿态看向皇甫长安,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见此情景,那名绿衣女子顿而便止住了笑,转眸投来了讶异的目光。 无殇的性子很冷漠,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见得能叫他多眨一下眼睛,然而这一回……他的行径着实有些异样,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种感觉,似乎是叫“鸡冻”?! 魔宫的无殇圣君会鸡冻?!这就跟宫主大人会哭一样让人不可置信啊有没有! 再度抬眸看向悬崖边那个略显凌乱和尴尬,正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的少年,闻人织香的眸色不由得也缓缓沉定了下来……方才那孩子侧对着她,颊边又垂着散发,没能仔细看清她的模样,眼下细细打量起来,虽不是一眼即明,却也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 那厢,圣君童鞋已款步走了过去……他每靠近一步,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某种气韵就浓厚一分,皇甫长安就不由自主地默默往旁边退开一步。 渐渐的,男人的步子快了起来,皇甫长安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 卧槽啊!这什么情况啊?!心慌慌的,不太对路子啊……他干嘛这么看着劳资?一见钟情爱上劳资了吗?!嘤嘤嘤,虽然劳资也很稀饭他,可是这节奏实在太快了有没有?!特么又不是约炮……一见面就啪啪啪神马的,真是光想着都要羞死人了啊! 眼见着男人抬起了手,就要朝她扑来,皇甫长安登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也没想,一扭头拔腿就开跑! 麻麻救命啊!虽然窝也不知道为毛要跑啊!可是脑子里神马还没想好,腿它自己就已经动起来了啊!停都停不下啊有没有?!要死要死要死…… “喂……你……” 男人微微动了动薄唇,一个音节还来不及吐出口,就见皇甫长安猛然一个转身,“砰”地撞到了松树上,尔后笔直就从悬崖边掉了下去。 这……你这么蠢你的那些男宠们知道吗?! “长安!” 随后赶来的奸夫们见状不由脸色大变,齐齐疾呼出声,惊惧之下甚至都顾不上掩藏身份……然而他们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却是一下子来不及扑上去。 宫疏影凤眼一眯,正要踩上皇甫无桀的肩头,变换方向跃去半空接皇甫长安,却见悬崖上骤尔滑下一道青色的身影,随后一把抓住可皇甫长安的手臂,将她倏地拉了上去,转瞬便又消失在大石块的后头。 众奸夫四下相顾,对望了一眼,不知上面是何状况,但还是拼着气劲奋力地追赶而上。 皇甫长安被树干撞得有些头痛,天昏地转之间,就见自己落到了一个清冷的怀抱里,近在咫尺的一张银色的面具,照着阳光反射着略微有些刺目的光线,叫人一下子睁不开眼睛。 “啊……这是哪里?” 弱弱地,皇甫长安转着迷蒙的眼珠子,作初来乍到状。 “你是谁?你怎么戴着面具啊?还留着长头发,还穿着这种衣服……哎呀,不对啊……窝一定是穿越了……” 正碎碎念着,男人便已松手将她放了下来,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将额前过于长的刘海分了开,试图更加清楚地看清她的容貌。 自顾自演了一会儿,发现人家根本就不鸟她,皇甫长安不由扯了扯嘴角,终于停止了自说自话,伸手要去摘那男人的面具……谁让他摸她脸来着,她也要摸回来!哼! 大概是从没有人敢伸手去碰他的脸,冷不防被皇甫长安触上了面具,男人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作势要伸手去拦,然而在抓上皇甫长安手背的刹那,却又只是轻轻地搭在了她的手背,没有阻止她摘下面具的动作。 皇甫长安手很快,就在他迟疑的当口儿,就已经卸下了那张银色的面具。 “快住手——!” 愣在不远处的一干下属见状才陡然还了魂,匆忙上前便要去阻止皇甫长安的举动,却不想才迈出两步就被鬼织夫人拦了下来。 “慢着!不要过去!” “可是圣君他……”下属不服,抬眸抗议。 “没有可是!”鬼织夫人冷冷一哼,投来凌厉的一瞥,“本尊的话你们也不听吗?!” 下属咬了咬牙,终于还是顿住了步子:“属下不敢……” 再转眸看向悬崖边的那两人,却见皇甫长安在扫了圣君的面容一眼之后,瞬间又随手把那个面具拍回到了他的脸上,脸色倏的就变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卧槽……这不可能……一定是眼花了……不是眼花就是见鬼了……艹艹艹!大白天的,要不要这么吓人……不行,再看一眼,说不定真的只是眼花了,这日头,真大啊……” 闻言,鬼织夫人抬头瞄了瞄被薄薄的一朵云层遮挡住的太阳,光线若隐若现从中射下,但绝对不算大! 深吸了一口气,皇甫长安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缓缓地,缓缓地,将那个面具摘了下来。 刹那之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轰”的就涌上了鼻头,水漫金山般,大姨妈都在瞬间逆流成了汪洋…… “我……我……我错了……” 爹你打我吧! 这张脸,这张绝色无双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用回眸就百媚生的脸……不是皇帝老爹放在寝宫的架子上日也看,夜也看,睁眼也看,做梦也看……的那幅画上的那张脸,又是谁?! 艹艹艹!皇甫长安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简直禽兽不如好吗! 调戏别人就算了,竟然还调戏到了亲爹的头上?!还YY到了亲爹头上?!还对亲爹说那种下流无耻的话?!还说要亲爹脱光了趴到床上让……让你上?!次奥……真是够了,你可以去shi了!陪着你的节操去殉情吧!不要再回来了! 皇甫长安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一巴掌把自己拍到石缝里,从此与这个世界说再贱!她已经没脸继续在这个天底下活下去了……嘤嘤嘤,爹爹再打我一次! 瞅见皇甫长安露出那样悲痛欲绝的神色,西月涟便已心如明镜,知道她认出了自己,也知道……他猜对了! 眼前这个刚到他肩膀的小公子,确实是凰儿的孩子,是他和凰儿的孩子! 不用滴血验亲,她的这张脸,就足够证明一切! 尽管那张脸经过了刻意的修整,又散着长发挡住了大半……可是凰儿的容貌在他脑中百转千回,这个孩子长得又与凰儿如此相似,哪怕是蒙着一层薄面纱,他也能将她认出来! 他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个孩子,凰儿竟然诞下了他们的孩子! 而他……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整整十几年,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枉他在魔宫住了这么久,却连凰儿的尸首都没找到,却连凰儿的骨肉,都不知悉…… 呵……西月涟,你的人森是有多失败? 正风中凌乱地进行着深刻的自我检讨,耷拉着脑袋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手背上忽而“啪嗒”落了一滴水珠……皇甫长安心头蓦地一动,不由得抬头。 却见那张经过了风刀霜剑,然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上,自眼角处缓缓滑落了一道清痕,无声无息……却在一瞬之间,令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皇甫长安龟裂着一张脸,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肿么办了! 爹你哭啥啊……特么劳资都还没哭呢! 你要是觉得劳资没救了,就不要认劳资这个儿子了……儿子不怪你,这都不是你的错,是儿子做得太过火了!你要是还觉得生气,就打我吧,我、我保证不还手! “公子!” 悬崖的另一侧,一众奸夫总算及时赶了上来,然而一上悬崖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完全没有他们想象之中激烈的打斗,或者是皇甫长安束手被擒破口大骂,却是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站在大石边上,双手相牵,四目相望……一幅情深深,意绵绵的模样,就差来一发音乐唱着“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了! 次奥!这是神马状况?!不要告诉他们,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总攻大人就已经把魔宫的圣君降服了! 那未免也太逆天了好吗?!皇甫长安你还没问过我们同不同意他进门呢摔! 意识到很有可能又多了一个情敌之后,一众奸夫当场就变了脸色,即刻拔脚快步赶了过去,气势汹汹的架势,仿佛捉奸在床一般……连看向那青衣人的视线里都染上了浓厚的火药味儿!情敌不死,圣战不休! 直到走得近了,绕过那青衣人的身侧行至皇甫长安身边,花语鹤才忍不住“啊……”了一声,怔怔的看着那张美貌绝伦的面容,目露惊异之色。 “怎么会是你……?” “他是谁?!” 扫了各人一眼,见皇甫砚真的面容上也露出了同样讶异的神情,李青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意识到这件事……恐怕还不是情敌那么简单! 抿了抿嘴角,感觉到各种目光投落在自己身上,皇甫长安先是婶婶地吸了一口气,尔后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垂下了头,用一种细若蚊蚋的声音道。 “他是我爹……”怕他们听不懂,尤其是大皇兄和二皇兄,皇甫长安还特别咬牙切齿地强调了一句,“亲爹!” 说完以后,顿时就有了一种“这下好了,劳资终于可以安心地去了!”……的如释负重感! 闻言,众人的反应一致都是—— 先“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他真的是你的……?!这……不是开玩笑吧?” 然后“等等……方才你赶上来的时候喊了句什么话来着……” 紧接着“……”“……”“啊哈哈哈哈不行了先让我笑一会儿……”“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撞上鬼啊……”“装X遭雷劈啊……” 最后,每个人被总攻大人恶狠狠地怒瞪了一眼。 “笑P!谁再笑劳资让他一辈子不举!” 霎时间,众人齐齐噤声,连表情都恢复到了各自寻常的姿态……清冷的清冷,俊酷的俊酷,跋扈的跋扈,闲适的闲适,邪魅的邪魅。 这下,轮到西月涟:“……” 一、二、三、四、五……不仅玩断袖,还一断断了五个……儿子你为何这么叼?!你这么叼你亲娘知道吗?! “咳……”那厢,鬼织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提醒了一句,“这架还打不打了?” 山下的打斗已然趋于白热化的阶段,双方人马僵持不下,他们来此的目的还没有展开,却不想遇上了“认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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