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听到最后这句话,顾思远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看着箫桐华决绝的背影,心中绞成一团。 曾经看到乞丐都会让秋意买了馒头,分给他们吃的她,竟然说出后悔救了自己的话。 她该有多恨他啊。 无边的悔恨如潮水般像他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第一次意识到,她不是那个生气就饿着肚子,等自己三两句话就能哄好的姑娘了。 14 自从上次争吵过后,整整一个月顾思远都没再见到箫桐华。 他照例搬来椅子坐在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酿酒屋的大门看。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他连忙迎上前: “桐华,酿酒辛苦了。” “江南城贴了告示,三天后有杂耍表演,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我带你去。” 说完,似乎是害怕被拒绝,他一溜烟跑没了影。 赶工了这么久,箫桐华原本是打算休息的。 可一听到有人表演,那必然就会吸引很多人围观,到时自己只要在旁边支个摊,又能大赚一笔。 况且自从来了江南,嬷嬷便整日帮她打理庄子,都没时间出去逛逛。 想到这,她打算带着嬷嬷一起去。 吃过午饭,她特意多带了一车葡 萄酒,准备跟着车队去江南城。 没想到这次娄川也来了,他摇着手中的折扇,缓缓开口: “听闻江南城有杂耍表演,我特意前来邀请箫老板一同观赏,顺便把咱们葡 萄酒的名声打出去,不知箫老板意下如何?” 自然是和她想到一块儿了。 看着他身后马车上厚厚的座垫,箫桐华让他扶嬷嬷上了车,正要上车时,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顾思远警惕地看着娄川,语气不善: “孤男寡女同坐一架马车,成何体统!损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你担当得起吗?” 闻言,娄川也不恼,戏谑地看向他: “敢问这位公子又是何人?难道和你同乘一架马车,就不会有损箫老板的清誉了吗?” “我和箫老板清清白白,旁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更何况,不是还有嬷嬷在吗?” “我看有的人就是心脏,看什么都脏。” “你!” 顾思远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好转头看向萧桐华,她低声道: “世子爷这话说得有趣,我的清誉不早被您毁了吗?” 说完,她谁的手都没扶,踩着脚凳上了娄川的马车,只留下顾思远怔愣在原地。 是啊,当初是他找人毁了她的清白。 现在说这些,无异于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他扯出一抹苦笑,转身架着马车跟了上去。 一路上,顾思远眼睛紧紧盯着前面那辆马车,听着不时传出男人大笑的声音,心里很是不爽。 好不容易熬到吃饭的时辰,他抱着大包小包的吃食,邀功似的递到箫桐华面前: “我带了你喜欢的酱烤鸭和面皮,还热乎着呢,快趁热吃吧。” 为了讨好她,他还不忘招呼着周嬷嬷。 可她只是冷冷撇了一眼,便从怀里掏出炊饼,就着水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他颓败地神情,周嬷嬷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低声劝道: “世子爷,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斗胆多说一句,与其揪着过去不放,不如让老太君重新为您寻一门亲事,尽快让她老人家抱上曾孙啊。” 他紧抿着嘴唇,正欲发作,但想到箫桐华最烦的就是他摆架子,只好忍着怒气,沉声道: “周嬷嬷,我知道这话可能是太奶奶的意思。” “但桐华就是我此生唯一的妻,请您转告她,成亲之事,以后勿要再提。” 说完,他转身上了马车。 三天的时间,就在顾思远一次次献殷勤,又一次次被拒中过去。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江南城。 箫桐华带着嬷嬷住在客栈上房,顾思远和娄川也紧随其后,住进了同一家客栈。 舟车劳顿,嬷嬷又上了年纪,吃过饭便回了房。 她只好独自出门逛逛,刚一打开门,就看见站了两尊门神。 “箫老板,我带你出去走走。” “桐华,我陪你出去逛逛。”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她不由得皱了眉。 这两人是没别的事做了吗? 整天围在自己身边打转,时不时还要呛声,想想都烦人。 但看到顾思远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扭头看向娄川: “那就麻烦娄老板带路了。” 果然,她答应的瞬间,顾思远的眼神暗淡下去,脸上写满了哀伤。 刚踏出门,她便连声道歉: “不好意思啊娄老板,刚刚是我利用了你,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不用陪我的。” “我知道,但我乐意之至。” 娄川低头看向她,嘴角是压不住的得意。 至少那个男人在箫桐华面前毫无胜算,在不远的将来,或许他有。 与其娶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妻子,找个能助他事业更上一层楼的伙伴也不错。 顾思远站在楼上,看着两人在门口谈笑风生,心里堵了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箫桐华敢爱敢恨的个性。 爱的时候轰轰烈烈又柔情似水,不爱的时候果断决绝,不留余地。 可他就是卑微地祈祷着,她能对自己有一丝丝怜悯。 或许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也不愿再放开她的手。 15 这是箫桐华第一次逛江南城的夜市,竟然比京城还繁华不少。 不少商贩在沿街叫卖,各式各样的美食让她挑花了眼,最后她只吃了几口就感觉撑得厉害。 她打包了几样给嬷嬷带了回去,绘声绘色地说着: “嬷嬷,江南城的夜市热闹极了,明天的杂耍表演,我带人去摆摊,你在那戏楼里吃茶看戏就好。” 周嬷嬷年事已高,却还愿意跟着她来到庄子,就凭这点她就不会亏待她。 更别说她还把自己照顾得那么好。 最重要的是,她从未劝过她和顾思远复合,私下里还挡下他不少纠缠。 至少,她是真的为她着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真心把周嬷嬷当成了家人。 听到这话,嬷嬷嘴里的酥酪还未咽下便红了眼眶,她哽咽着: “老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上了老太君和你。” 箫桐华揽过嬷嬷,轻拍着她的后背。 从今以后,没有什么主仆,有的只是一对相依为命的祖孙。 她渴望了许久的亲情,终于圆满。 箫桐华难得一觉睡到了下午,她匆忙吃了几口便带着人出门摆摊。 一打开盖子,醇厚的葡 萄酒香味立刻飘了出去,还没倒完一坛酒,面前便围满了人。 正当她热情招呼顾客时,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身着淡蓝色锦袍,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随从,人还没靠近,肚子就先撞了过来。 他在箫桐华的摊位前站定,一脸傲慢: “小娘子,你这酒闻着倒是挺香,本公子想买下这配方,你开个价吧。” 眼看男人不好惹,她忍下心中的恶心,笑着回应: “这酒能入得了公子的青眼,是小女子的福气,但这配方是我家传之物,爹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泄了方子。” 男人豆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上下打量她一眼,笑得很是猥琐。 “不能外传是吧?” “本公子看你有几分姿色,不如就跟了我,给自己的夫君酿酒,你总不能推辞了。” “来人,给本公子绑回去!” 得了命令,他身后的几个随从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箫桐华的手腕。 她凭借着小时候学过的拳脚功夫踹了过去。 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整个人被踢倒在地,被人抓着头发就要拖走。 就在这时,顾思远抱着热乎乎的烤红薯赶到。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三两下解决了几名随从,挡在箫桐华身前,怒声道: “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强抢民女,这江南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胖公子见状,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仰头大笑起来: “在这江南城,本公子就是王法!” “哪来的毛头小儿,竟敢坏本公子的好事?我告诉你,今天这配方和美人,我都要!”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随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听后笑得愈发猖狂: “本公子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娶了个破鞋的勇毅侯世子啊。” “上次打了我表哥被罚闭门思过,怎么?现在终于被放出来了?” 原来此人是皇后的娘家人,难怪敢这么嚣张。 箫桐华不想惹事,正要拉着顾思远走,没想到他却率先冲了出去。 “上次本世子还没出气,这次你又送上门来,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他猛地一拳打在胖公子脸上,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 正当事情越闹越大之际,娄川赶了过来,他立刻让随从拉开了两人,对着胖公子拱了拱手: “周兄,为了杯酒,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和气才能生财。” 顾思远还想上前,被箫桐华死死拉住。 眼看娄川出面为女人解围,胖公子顾及着娄家背后的势力,冷哼一声: “今日看在娄公子的份上,本公子不与你们计较,我们走!” 待他走后,箫桐华也没了摆摊的心思,收拾好便回了客栈。 也算是因祸得福。 富家公子为了争夺一杯酒,大打出手的事迹很快传了出去。 一时间,葡 萄酒供不应求。 和娄川商量过后,她决定扩大酿酒规模,再买几个丫头来帮忙。 16 这天,箫桐华刚起床,周嬷嬷便带着选好的丫鬟过来。 她沉声道: “这位就是你们的主子,以后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要是耽误了手里的活,谁都讨不了好,听到了吗?” “是。” 箫桐华一一打量过去。 其中站在最后排那个身形瘦弱的丫鬟,低垂着眼帘,虽尽力隐在众人之后,却莫名让她多了几分熟悉之感。 她缓缓出声: “最后那位姑娘,你上前来,抬起头。” 小丫鬟怯生生走上前,抬头的瞬间却让她愣住了。 这张脸,竟与秋意有七分相像! 当初秋意不顾危险,奋不顾身把她护在身下的画面闪过。 她感觉胸口一阵刺痛,连忙抬起茶杯喝了几大口才缓了过来。 周嬷嬷看着她难受的模样,挥退众人,急忙跪了下去,语气染上了几分懊恼:“都怪老奴不该自作主张,以为能够让您开心,没想到却是勾起了您的伤心事。” 箫桐华扶起她,哽咽道: “嬷嬷无需自责,我只是看到和秋意相似的脸太惊讶了,我总想着能再见她一面,如今倒是圆梦了。” 听到她这么说,周嬷嬷才放下了心。 给各个丫鬟赐名之后,箫桐华开始带着她们上手学习酿酒。 那个长得像秋意的丫鬟,被她亲自带在身边教导,赐名冬藏。 寓意生机潜藏,以待来春。 她几乎把对秋意的所有感情都倾注在这个小丫头身上,走到哪带到哪。 这天,顾思远寻得一坛好久,正要拿去送给箫桐华尝尝,想着或许对她研发新酒有所帮助。 可刚走到院子外,便看到冬藏鬼鬼祟祟从她屋子里出来。 四处张望后,却没看到萧桐华的身影。 他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快步跟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厉声问道: “你刚刚鬼鬼祟祟在里面做了什么?” 冬藏吓得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一看她这副模样,顾思远顾不上许多,立刻拉着她找到了箫桐华,将刚才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这丫鬟定有古怪,你可不能心软放过了她!” 箫桐华还没来得及反应,冬藏却突然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世子爷,您可不能冤枉奴婢啊!” “奴婢只是进去给小姐送茶水,哪有做什么坏事。是您突然出现,奴婢害怕才让您误会了。” 顾思远被她这番倒打一耙的说辞,气得说不出话。 他指着冬藏怒骂道: “大胆贱婢,还敢狡辩诬陷我,看来不动点真格,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说罢,便要动手教训她。 箫桐华见状,急忙挡在她身前,反问道:“那你又怎么证明,是她说了谎呢?” 顾思远被她一句话问住。 现在正是上工的时间,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他百口莫辩,只能看着她说道: “冤枉一个奴婢对我有什么好处?今日她行迹可疑是我亲眼所见,若不教训,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谁知那丫鬟突然哭着开口: “小姐,定是那日世子爷喝醉酒,让奴婢私下偷偷把您的行踪汇报给他,奴婢拒绝了,才有了今日这场灾祸。” “若是奴婢的死,能够平了世子爷的怒气,奴婢这就去死~” 说着,她作势要撞柱子,被箫桐华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够了!顾思远,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人命在你心里真的贱如草芥吗?” “我没有!她在说谎。” 刚刚顾思远在脑海里翻了个遍,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回事。 原来被人冤枉的感觉,是这么难受。 他突然想起当初箫若云诬陷她害得自己小产的时候,她也是这么难受的吧。 可他却当着她的面,抱着箫若云走了。 每当午夜梦回,他想起她那双无助又绝望的双眼,就感觉心痛得快要窒息。 可眼下的局面,他无法证明自己,冬藏同样无法证明言词的真实性。 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让冬藏自证清白,却听到箫桐华冷声开口: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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