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立刻召集下人四处探听消息,他一定要弄清楚,箫若云到底编造了多少谎言。 两天后。 看着桌上堆满的信件,顾思远气得抬手挥落在地。 箫若云的才女名头,是偷了箫桐华所做的诗词。 箫若云和自己数次的偶遇,是她的精心设计。 一桩桩,一件件,他却被箫若云哄骗的心甘情愿。 想到棺材里那具全身漆黑的焦尸,他的心不禁抽痛起来。 他更痛恨自己,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害了桐华。 顾思远心痛的得喘不过气。 既然箫若云把自己伪装成 人畜无害的小 白 兔,那他就要剥下她这一层皮。 ...... 五日后,大皇子府内。 箫若云跪在地上,身形笔直,语气带着几分怨怼: “不知殿下受了何人的挑唆,但妾身确实被诊出过怀有身孕,不信您可以请来勇毅侯世子,当时大夫告知时,他就在旁边。” 看到她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坐在上首的男人也不禁怀疑起来。 大皇子妃适时出声: “殿下,臣妾为了怀上龙胎,特意请了妇科圣手温太医过府,不如让他给妹妹搭个脉?” 得了应允后,箫若云脸色顿时白了下去,但也不敢推辞,只能硬着头皮把手递了过去。 温太医屏气敛息,恭敬道: “回大皇子,侧妃娘娘脉搏强壮有力,并无小产之相。” 大皇子听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踢翻身旁的椅子,指着箫若云咆哮道:“你这贱人,竟敢在本殿下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欺君之罪,你担得起吗!” “来人,将这贱人幽禁后院,没有本殿下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听到这话,箫若云立刻慌了。 幽禁几乎等同于被打入了冷宫。 大皇子身边女人众多,不用多久她便会被抛之脑后,哪还有出头之日。 她不死心,嘴里不停叫喊着: “定是那大夫医术不精把错了脉,求殿下再给妾身一次机会。” 可大皇子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下一秒,几个嬷嬷拖着箫若云快步离开,一场大戏就此落下帷幕。 顾思远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对着大皇子妃深深鞠了一躬:“今日之事,多谢大皇子妃相助,臣先告退了。” “本宫有一事不明,本宫与你素无交情,你为何会把侧妃假孕之事告知本宫?” 闻言,他的双眼瞬间被仇恨填满: “因为她害死了臣的妻儿,况且助娘娘铲除了心腹大患,本就是臣应尽职责。” 想到成亲后,独守空闺被冷落的无数个日夜,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和怨怼。 她嘴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你倒是个重情义的。放心,我不会让她好过。” 顾思远一征,自嘲地笑笑。 可惜他满腔情意,终究是错付了,而今他所做的不过是在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顾思远原本以为替箫桐华报仇后,他能松快不少。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想起箫桐华的次数反而更多了,有时就连路过她曾经居住的西竹院,都让他心痛不已。 日夜酒醉昏沉。 老太君看不下去,拄着拐杖气得直跺脚。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话!桐华在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她走了,你喝酒又有什么用?” “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当初她就不该救下你!” 顾思远举着酒杯的手一滞,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太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桐华她何时救过我?” “那年赏花灯,要不是她救下落水的你,现在你怎么能坐在这喝闷酒。” 这句话犹如一颗惊雷在他的脑子里炸开。 他猛然想起箫若云拿着信物,求着自己给她寻一桩好亲事的模样。 要不是为了报恩,他又怎么会纵容箫若云放肆。 原是他认错了人。 脑海瞬间浮现出箫桐华的一颦一笑,无边的悔恨涌上心头。 他缓缓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痛哭出声。 看他颓废至此,老太君叹了口气,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你若真有心,便好好再寻寻吧。” 9 “你若真有心,便好好再寻寻?” 顾思远嘴里不停呢喃着老太君的话,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侥幸。 那日在火场,他只带回一具和箫桐华身量相当,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仅凭她手中那枚狼牙,他便认定了死的人是她。 可倘若不是呢?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吩咐手下: “快,给我派人去寻,就算把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世子妃!” ...... 这些天顾思远没能找到箫桐华,反而收到了许多箫如云的求救信。 她在信中说,自从被幽禁以后,大皇子妃命人把她住所搬到了最为偏僻的院子,破败不堪、阴冷潮湿,破烂的被子也不能御寒。 后来看大皇子真的不再过问,就连平日的残羹冷炙都被换成了泔下水,她实在难以下咽。 为了折磨她,每逢初一十五便有嬷嬷前来教训她,她不仅要跪着听完训斥,还要磕头谢恩。 这样的日子,她实在过不下去了,乞求他带她离开。 顾思远看完手中的信,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手便将信丢进了火盆。 信纸在火焰中卷曲、变黑,直至化为灰烬。 箫如云从前不就是这么找他哭诉的吗? 说箫桐华苛待她,不给饭食,冬天甚至不让盖被子,只要反驳抬手就是一巴掌。 听起来她现在的日子,甚至比在将军府过得还要好。 大皇子妃果然没让他失望。 不,如今该唤她太子妃了。 皇上在众皇子中摇摆多年,终于定下了大皇子的储君之位,不日便要迁居东宫。 而作为“重病已久”的侧妃娘娘,虽已闭门谢客很久,但在正式登基之前还有用处。 太子妃大发慈悲让她去皇家寺庙休养,终日与香火为伴,日夜祈福。 临行前,箫若云乔装成小厮跑了出来,她把顾思远堵在巷子里,含情脉脉: “远哥哥,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为何不来救我?” 眼前的女人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浑身上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显得尤其可怜。 曾经他最爱的就是她这副模样,柔弱却又倔强,轻易就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可现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的却是箫桐华死的那晚,她在梳妆台前小人得志的模样。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冷冷开口: “看来在将军府被磋磨多年,你还是没能学会看人眼色,竟然还敢恬不知耻找上门。” 她被他冷漠的态度刺伤,眼眶很快蓄起泪水: “远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我逃出来连家都没回就来见你,你却对我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说着,她扭头拭去眼角的泪水,余光不断打量着他。 可想象中,顾思远把自己搂在怀里,柔声哄着的场景并未出现。 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你买通了大夫替你诊出喜脉,就是为了陷害桐华,让太子怜惜,重新获宠对吗?” 箫若云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当初太子处置自己以后,下令谁也不许把这等丑闻传出去,所以她才能有命活到今日。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顾思远竟然知道了真相。 她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否认: “远哥哥,怎么连你也不信云儿?” “云儿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可能会去陷害姐姐?” 顾思远静静看着她演戏,突然没了耐心,手上力道加重:“既然如此,那等你下次逃出来,我再带你离开可好?” 这下箫若云彻底慌了。 要是现在被抓回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哭喊道: “远哥哥,我知道错了,求你别把我送回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 若不是太奶奶出手相助,或许箫桐华真的会死在那场大火里。 她又何曾给过她机会? 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的求饶,招手叫来随从往她嘴里塞了汗巾后,重新扭送到太子妃的手里。 即使是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一旦脱离了掌控,就会被人无情捏碎。 果然,第二天东宫便传出箫若云伤重不治的消息。 顾思远开心得包下了今日城中酒楼的所有花销,庆祝他终于为箫桐华和素未谋面的孩子报了仇。 就在他喝得醉眼朦胧之时,突然身后闪过一个黑影,他揉了揉眼睛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10 不知昏睡了多久,箫桐华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僻静的小屋里。 阳光透过竹制的窗户洒在床榻上,她感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嬷嬷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小姐,您可算醒了!” “先别动,老奴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箫桐华看着原本应该在老太君身边侍奉的周嬷嬷,此刻却出现在这,眼中满是疑惑。 看她疑惑的表情,周嬷嬷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原来老奴是要一辈子陪在老太君身边的,可她看您身受重伤又孤身一人,便让老奴告老还乡,跟在小姐身边侍奉。” “这处便是老太君赐予小姐的庄子,共五百亩,年产......” 刚醒来就听到这么多数字,箫桐华只觉得头疼,连忙打断了她: “嬷嬷,我想知道老太君怎么样了?” 听到她问起老太君的近况,嬷嬷便将后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原来,老太君得知她连夜被关进大牢,急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她深知箫若云的为人,断定她绝不会让箫桐华活着从牢里出来。 几番纠结过后,最后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豁出去老脸疏通关系,这才顺利把她救了出来。 嬷嬷贴心地给她喂了温水,满脸慈爱: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人人都以为小姐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老太君特地让人捎来口信,让老奴劝小姐想开些。” 说着,她突然冲着地面呸了一口: “老太君都能如此待小姐,可那将军府做的,也太不是东西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堂堂大将军怎么能为了明哲保身,就这么舍去自己的亲生女儿?!” 得知她犯的罪是谋害皇子后,父亲气得大发雷霆,当即便要和她断绝关系。 柳姨娘看他并不打算认这个女儿,连样子都懒得做,门口的白幡仅挂了三天便让人撤了下去。 反而整天都忙着为病重的箫若云四处求药。 听完,她别过头,心中满是悲凉。 原来戏本子里唱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竟是真的。 可父亲母亲原本也是很相爱的。 她想起出生后的第五年,柳姨娘来着箫若云来请父亲去院子里坐坐。 可那时父亲正陪着母亲,无情拒绝: “能允你生下孩子,已是恩赐,别再生出不该有的念想,否则你就带着孩子去乡下庄子里住。” 柳姨娘恨恨地看了母亲一眼,退了下去。 那之后不久,母亲便病情加重,再也起不来床。 后来父亲去柳姨娘院子里的次数就变多了,掌家权也尽数落到了柳姨娘手里。 从那以后,她学会了遮掩身上的伤口,其他知情人也对父亲三缄其口,眼睁睁看着箫若云愈发得宠。 现在想想,她们母女俩的境遇竟如此相似。 母亲离世,因为顾思远一句要她好好安胎,所有人都对她闭口不提。 而她出事以后,也没人愿意为她奔走,纷纷默认了她是颗弃子。 在这深宅大院里,又能有几个人能真正生出良心? 沉默许久,箫桐华淡淡开口: “嬷嬷,以后京城的人和事都莫要再提。” 喝下一碗清粥后,她重新合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那些过往只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再醒来她会拥有新的人生。 另一边。 顾思远找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却都没有箫桐华的消息。 日子久了,心里生出的那丝希望也快要被磨灭。 他整天借酒消愁,常常在城中的酒楼买醉。 这天,他照例喝着闷酒,邻桌几个公子哥说话的声音却飘了过来。 其中一人轻蔑地笑道: “瞧瞧那位世子爷,死了夫人就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真是可笑。我听人说啊,他那夫人不过是个太子都不要的破鞋。” 其他人纷纷附和: “真的假的?堂堂七尺男儿,他竟能容忍自己头上戴绿帽?” “说不定,人家好的就是这口呢~” 调笑声越来越大,顾思远猛地握紧拳头,站起身走到几人面前,满脸怒色: “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那几个公子哥见他面色不善,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嘲讽道: “就说你怎么了?平日里你不是整天围着她那庶妹打转吗?现在人死了倒来充英雄,可真虚伪。” 他彻底被激怒,挥起拳头便朝着那说话的人揍了过去。 一时间,打砸声响起,酒楼里乱作一团。 11 因着被打的人是当今皇后的堂弟,顾思远被皇上狠狠斥责了一番。 不仅罚了一年俸禄,还让他在家闭门思过。 没了酒精麻痹自己,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西竹院门口。 自从萧桐华离开后,他便不让人再靠近这里半步,里面的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可如今人却找不到了。 想到已经逃避了许久,他还是抬起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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