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想说,我自有办法——” “没什么?不想说的,”阿玉骤然开口了,她笑了一声,“你们想找姜静云的鬼魂?哈,姜静云早就在那棺材里腐朽了烂透了,哪有那个能耐呢。” 晏明光眸光一凝,钟不凡也猛地面色一变。 万花楼不远处。 卓西东隐在暗处,听着方才那个声响,险些把自己的牙都给咬碎。 林巧见他?这一路又是躲又是逃一般,颇有些怨气:“老卓,我们看你经验多实力高,这才都跟着?你干,你怎么见到他们就让我们跑。现在万花楼这声响,明显是出了问题,我们也好不容易用了许多代价才感?受到邪气来源在万花楼,现在你也?不让去了?” 卓西东阴测测地看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遇见了他?,硬碰硬都不会有好下场!万花楼这个动静,他?们显然也已经得手了,我们抢不过他?的,这整个楼内世界千千万万个玩家,就没人能抢他要的东西!” 之前使用空间道具的老许皱眉:“刚才那几个人,除了耿梁和钟不凡,其他都是生面孔,莫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老玩家?且不说有没有,现在看上去,姜静云鬼身和观音净瓶水都在他们手上,他?们只需要回到沈宅,我们所有人都白走这一遭!” 众人沉默了片刻。 现在的局面,显然是只有硬抢,可卓西东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像是怕了什么?一般,方才万花楼那么大的动静传出来,卓西东都压着?所有人不让行动。 半晌,卓西东咬牙道:“他?们既然都拿到手了,我们不可能靠抢能把净瓶水和鬼身拿回来。正面交锋赢不了,那不如破罐子破摔,剑走偏锋一次那个人……他没有缺点,却有一个致命之处。” “我们回沈宅,直接解开姜静云停尸处的封印,让这滔天怨气肆意一回!” V什么?都不怕,连命都可以不在乎。他?看似理智而冷静,骨子里其实比谁都狠都疯。连楼都敢叫板的人,仿佛无?坚不摧一般。 唯独一点——心太善。 - 另一边,燕危同林缜耿梁一道出了万花楼,直奔观音大庙而去。 他?们到的时候,宋承安正抬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鱼飞舟,林情坐在台阶之上,靠在门边,周身满是鲜血。早些流淌下来的鲜血同冰雪融在一起,冻成了鲜红的冷块。 鱼飞舟唇色发白:“我再试试。” 宋承安忍不住了:“你不能再试了!他?这个伤是怨气冲了五脏,本源的生命力都烂了,你转移这些皮肉伤,只是饮鸠止渴!” “宋承安说的对,”林情的语气仍然不带有一分?波澜,他?像是一个冷静地看着?自己生命流逝的将?死之人,“你该保留你的实力,燕危和林缜还需要。再这样下去……” 冷风灌进林情的喉咙里,他?虚弱地咳了几下,“我们两个只会一起死——还带上林缜那个死小子。” 他?和林缜归根到底是一个人,林缜是从他?身上分?割出来的灵魂,生命依附于他,他?死了,林缜必然一起。 林情骤然心里有那么一丝不是滋味。 这仿佛是他久违的情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不是什么?滋味。 我还是没能走到最后。没有带着林缜一起走到最后。 他?这么?想着。 他?在楼内世界怎么着?也?算说得出名号的一个人物,和燕危这样的人一起创立了神秘莫测的玄鸟,除了认识燕危的那个副本,他?从来没有当过第二。虽然也是那些被生死拖拽的蝼蚁,好歹也?是那么一个并不是最渺小的蝼蚁。 副本中每时每刻都有人离去,有的人死得还算有意义,有的人死得啼笑皆非。他?死得不算轰轰烈烈,却也似乎没什么?作用。 像是波澜壮阔的交响曲起了个豪情万丈的前调,结果突然琴键裂了。 无?疾而终。 应该是要可惜的。 可是他对自己太狠,狠到这些情绪都被他?选择性地割了出来,造就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林缜。他?一点都没有自己要死了的害怕,也?并不觉得可惜,心中一潭死水到空荡,想的是死了以后燕危他们会不会阻碍重重。 还有林缜,没心没肺的,恐怕连怪他都不知道会不会怪。 林情想着,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远处的皑皑白雪地上,月色洒下,他?险些被满目的白光晃了眼睛。他?出神了刹那,燕危已然在他身侧蹲下。 “怎么会这样?”燕危纵然在通讯中猜出一二,也?没想到林情身上的伤势这般可怖,“这些是……” 他?看了一眼林情露出衣袖的手背——那上面泛起了黑。 宋承安说:“尸斑。当时我在观音金像上研究阵法,林情听到林缜呼救,循声而来。当时正值这个大阵运转,邪气鬼气直接冲进了他?的五脏,我觉得……回天乏术。”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林缜。 林缜却优哉游哉地在一旁站着?,身上的伤口也没处理。这疯子看了一眼林情,又看向鱼飞舟,“切”了一声:“要不要这么?一个带一个的?鱼飞舟你那个技能是嫌没有用武之地?这样子,一个带一个的,我们直接减员三个,啧,还挺厉害。” 燕危懒得管这嘴里没点好东西的傻子。 耿梁说:“我看不到,却能感觉到浓浓的死气,这是……”将?死之人。 燕危仔细看了看林情身上的伤势,得出了和宋承安一样的结论。 “是不是没救了?”林情问他。 燕危双手不自觉抓紧了些。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学,冷风灌进燕危的衣领中,凉飕飕的,冻到人心里。 他?不甘心。 林情显然是被那恶念骗了。那脏东西动不了他?,却想要让他后悔。这一切不过因他?而起,是他要带林情林缜进顶层,也?是他要挑战那一丝不可能,让恶念盯上了本不该卷入的林情。 因为他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林情和其他过客不一样。这个人是他初来时的朋友,是他第二次重来不需要记忆都可以放心的队友。 但宋承安说得对,这身体没救了。 鱼飞舟站稳之后,撇开了宋承安扶着他?的手,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道:“让我再试一次。” 林缜皱眉看他?:“你这浑身的伤……是八百遍了吧?再试下去真就一带三,那卓不是东西血赚,那也太不爽了。” 他?还笑了笑;“我说你比我还紧张?人都是要死的,不过……哎,哥,你还能撑多久,够我去找晏明光打一架不?我到现在都没能和他?交手。” 林情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眼皮一抬,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容动也没动:“你麻烦不麻烦?” 林缜撇了撇嘴。 林情看向燕危,冷静道:“燕危,别管我了。去做你想做的,我不怕死,林缜也?不知道死为何物,情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这是你教我的。” 燕危双手攥紧,指甲已然把掌心掐出了血来。 “你怕,”他?说,“林情,你怕。” 鱼飞舟都不知转移了几次林情的皮外伤,那如污泥一般的尸斑一次又一次爬上林情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本来该作为伤口转移中转站的林缜却除了最开始的那些伤,到现在都安然无恙。 即便林情知道,林缜的生命依附于他,他?闭眼的那一刻林缜也?逃不开,但他?还是没有做任何额外的事情。 林缜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林情。 他?是舍不得,还是睁着?眼的时候,不想看着?另一个自己这么?狼狈,不想让对方死在自己之前,亲眼见到“自己”的死亡? 还是……两者皆有。 他?当年意气风发,万事皆敢为,手中拿着一个月轮,便敢做那分割灵魂之事。 如果没有他?当初随手为之,这被丢弃的一半灵魂不会在岁月中化作林缜,不会在这一刻,让林情为这另一半灵魂半脚踏入黄泉,也?不会最后两半灵魂都殊途同归。 他?动也没动地跪坐在林情身边,地上的血泊浸湿了他?的裤腿和膝盖,冰凉的湿意透过衣物粘上肌肤。白雪落在他被风吹的略微冰凉的肩头发梢,化?不开,堆成了一片。 燕危险些被雪糊了眼睛。 原来人每一次的逆天而为,都要付出代价。 第189章 黑海镇棺(28) 燕危脑海中满是林情和林缜的姓名, 心?中却也总是闪过晏明光的名字。 晏明光才是他最大的逆天而为。 他逆的是楼内世界里最大的天,却想要在千万人与一人中寻一个两全法。林情的出事在这一刻却仿若一个当头棒喝,让他在保不住眼前的无力中, 想着保不住未来的茫然。 这是兜兜转转,不管是哪一次,都总要经过这些阴差阳错的推手, 让他认命吗? 那他的不甘心?和不信命, 可当真是价值万千。 林情缓慢地抬手,推了他一下, 语气随意:“燕危,你的硬币掉了。” 燕危眨了眨眼,这才瞧见身侧落入血泊里的两枚硬币。他方才来得及, 连跑带爬地上了这侧殿前的台阶,不知何时将这随身的两枚硬币掉了出来。 燕危动了动他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探出身,捡起了那两枚硬币。 过客匆匆, 这两枚硬币倒是陪着他从头到尾, 又从尾到头。其中一枚硬币一直被他拿在身边, 另一枚硬币装了他的记忆和数据,化作副本,在他第二次登楼的时候回到了他的手上?,将那些他曾经拥有的东西归还给?他,又变回了一枚普通的硬币, 回归了原本的模样—— 燕危动作一顿。 他抓着?那枚曾经有了别的作用又回归本身的硬币, 琥珀般的双眸骤然像是燃起了星火一般明亮。 “不,不是回天乏术!还有一个办法!!” 柳暗花明,天无绝人路。 他不信命。 林情只是身体无药可医而已。 但他的灵魂却是完好无损的。他与林缜之间的勾连, 也是灵魂意志的勾连,和这具身体并没有太大关系。 这具身体无力回天,但林缜那具身体却完好无损。 他只要在林情撑不住之前,将林情的灵魂完全切割而出,放入林缜的身体里面,保证他们两半灵魂不会粘合,便能同时保住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 - 万花楼中。 钟不凡听到阿玉说的话,委实愣了一下。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和晏明光心?里都很明白,阿玉怕是藏着不小的秘密。这其中关系到了姜静云鬼身在观音镇闹祟这件事情的根本,在他们目前的角度看来,已经是副本的全部面貌。 他方才已经准备好了在这一步上阻碍重重,可他和晏明光还什么?都没有做,阿玉居然自己开了口。 钟不凡下意识的欣喜过后,便是没由来的不踏实。 晏明光似乎和他想的差不多,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玉,眉头轻皱,无言。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钟不凡反倒是想看看,这传说中十死无生的顶层副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了。他笑了声,说:“诶,想说,那行,我洗耳恭听。” 阿玉抬眸,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要是不信,我不说也罢。” 话音未落,本来杵在一旁的晏明光骤然一动,眨眼间,钟不凡眼前一凉,晏明光已然抓住了阿玉的肩胛骨一捏—— “啊——!” 阿玉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她那张沾满血的脸庞在痛楚下扭成了一团,完完全全像只鬼了。 钟不凡这才发现,她被晏明光捏碎肩骨的那边手臂上?已经悄无声息地缠上?了红绸带,如果方才没有晏明光的出手,这红绸带此刻怕是已经打到了离得最近的钟不凡身上?。 钟不凡这才开始心?有余悸起来。 他虽然擅于推演,但好歹也是一个能进顶层的玩家,身体指数比起这个副本里专精打斗的玩家差一些,也足够超过楼内世界的其他人了。可阿玉苟延残喘的最后挣扎,他居然一无所觉。 他刚才还在惊讶于阿玉被抓到得太快,原来不是这个半人不鬼的npc好对付,而是晏明光太厉害。 晏明光只是松开了手,对阿玉说:“你该好好说话。” 钟不凡叹了口气:“这般下手,她还肯说吗?” 阿玉立刻接了他的话茬:“说,怎么不说?我跑不跑得掉,和我愿不愿意说,有什么?关系呢?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什么?秘密。” 这简直是钟不凡遇见的最配合的“鬼”了。 或许是知道跑不了,或许也是因为肩骨被完全捏碎,阿玉此刻已然动也不动。她没有看钟不凡,也没有看晏明光,目光飘飘地落在那已然碎裂的镜子上?。 镜子倒在地上,也照不见她的脸,她看不见什么?,却又好似就想这么?看着?。 “你们……你们是观音庙请来驱鬼的人吧?” 钟不凡嘴欠地想回一句“驱你才对”,但他看着?阿玉这模样,又想起这姑娘一直以来很在意容貌的样子,此刻却这样狼狈地趴在地上,想来是不想和那脏污的“鬼”字再挂上?联系。 他现在不敢挑战这姑奶奶的情绪,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 阿玉反倒自己说:“是了,不是驱鬼,是镇我。你们想知道的,无外乎我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又为什么?会把观音镇弄成这副样子?没有什么?轰轰烈烈或者惊天动地的原因?,只是我……” “我喜欢一个人,他有心?上?人,他的心?上?人美艳无双,我比不上?……只好想个法子,变好看一点啦。” 晏明光低声说:“这世上?没有改变人心?的法子。” 阿玉笑了。 她本就浑身是伤,这笑牵动了她全身,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间都仿佛灌着?她喉间的血。 良久,她才说:“是,这世上?那么多法子,偏偏没有一个能控制人心?的。所以我没办法,只能寻了个邪法,吸取那些人的精魂,改变我这让他看不上?了容貌了。至于那些人……能中了我这种夺人精气的歪门邪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是那些不小心看到我这个‘鬼’杀人的人,我只能送他们一程,或者让他们啊……疯到再也指认不出我来啦……” “姜静云……她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是沈员外自己坏事做尽,最后怀疑到他曾经害死的人身上?,哪有什么?姜静云的厉鬼啊。” 这女子只是万花楼中不起眼的一个下人,住在这只有床幔妆台的小屋里,每日里在这销金窟中来来回回。没什么?花楼里女子的红颜薄命,也没什么?跳脱出这一方小地的能力,看上?去普通得扎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 也就燕危给她赎身钱的时候,她那恭顺的眉眼会变上?一变,同客人笑上?一笑,局促地说一声“谢谢”。 钟不凡无言了半晌,这才缓缓道:“纠缠了整个观音镇五年的怨气,竟然全出自于你一人的私心?。” “你喜欢的人是谁。” 阿玉不说话了。 这其中还有一处极大的蹊跷,钟不凡接着?道:“你说姜静云只是一个幌子,她根本没有化作厉鬼,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我信这一切事情都是你做的,但姜静云……你去过沈宅吗?” “我没事去那里干什么??沈员外怕姜静云报复,疑神?疑鬼,但我又不是姜静云,我杀他干什么??他活着,还能不知不觉地帮着?我,将这一切推到姜静云的身上……” 钟不凡叹了口气:“你觉得姜静云是个幌子,你其实才是那个幌子。” 阿玉一愣。 “你如果去了沈宅,就会发现,姜静云尸体所在之处怨气滔天,幸亏有法师封印,这才暂时封锁住了那些怨气。我们能找到你,也是从那怨气之地,寻着根源而来。” 晏明光颇为怜悯地看了阿玉一眼,“你是棋。” 下棋的人是谁? 阿玉口中能够替她改变容貌的邪法,实则吸取了那些死人的鬼气怨气,全都送到了姜静云的尸身所在之地。她既然这么?做了五年,容貌也没有改变多少,足以说明,这一切所得,并没有反哺到她的身上。 “你是说……我吸取的那些精气……”阿玉的嗓音抖了起来,“全都……全都到了姜静云尸身上??” “我说小姑娘,”钟不凡摇头,“那不是精气,那是死气。我也是见识过那些怨气的,那东西或许真的能让你变得好看一些,但主要的作用必然不是这个。怨憎死气,死人沾了是好物,活人沾了,可就是要变成死物的。” 眼前这姑娘可不就是像一个活着?的死物了吗? 钟不凡还想着要不要想个法子,套问出阿玉喜欢的人是谁——那人极有可能便是利用阿玉凝结这些死气的人,可阿玉却轻笑了几声,双唇微动,骤然唱起了什么?歌。 他凝神?一听,是柔进骨子里的戏腔,裹着冰凉中最后一丝温意,浸在满地狼藉中。 她唱得很是含糊,钟不凡和晏明光只能听出这隐约是哪首熟悉的戏文,却又听不真切。 这戏文在阿玉的喉咙里滚过几句,骤然戛然而止了。 钟不凡一愣,只见阿玉骤然整个人软倒在了地上,那沾满血的侧脸贴着?地上的齑粉落下,戏文同她的性命一道没了。 晏明光下了断言:“她自尽了。” 也不知阿玉用了什么?自尽的方法,左右是和死气有关。那些长年累月堆积在她身体内的死气在这一刻蔓延到了她全身,她才刚刚咽气,浑身上下便开始冒出脏污难堪的尸斑,尸斑迅速蔓延,腐朽了她的身体。 不过片刻的功夫,偌大的一个人,便直接腐朽在了晏明光和钟不凡的面前,连骨头都没剩下。沾满血的红色衣裙迅速塌了下来,浸泡在臭天滔天的尸水和血泊中。 她为了个皮相忙碌半生,最终死得这般邋遢,化作一滩见不得光的尸水。 晏明光敛眸,瞧见这踏下的红色衣裙中,有一处略微凸起的地方。 钟不凡显然也看到了,心?底也很明白,这种脏了手的事情还是得他来做。他也没拖沓,捏着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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