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见着的人,没法跟你共情。” 岂止认识,看来这位学长还听说过他的事。 白砚说:“你……” 东晓的眼睛非常亮:“对,我是孤儿,可我不也好好长成了一个帅小伙吗?是吧?” 这就是白砚入圈后的第一个朋友。 如果把他们都比作兔子,黄兔子最适合东晓,而且应该是那种很暖的浅棕黄色。谁说东晓不会安慰人,他安慰人的方式就是把更苦难的自己摊给白砚看。 可他依然活得那样热情那样生机勃勃,真是身体力行地教育白砚:你比我好很多,实在不必颓丧。你的世界还有希望。 那时候,就裴挚的事,东晓也宽慰过他很多次。东晓跟裴挚第一次见面,是在两个月后。有一晚,裴挚跟朋友组饭局叫白砚也去,那时候白砚跟东晓已经混熟了,于是带上了东晓。 原因难明,大概,他想让裴少爷知道,他也是有朋友的。 裴挚占有欲很强,果然很在意突然出现的东晓,一整晚腻着白砚不放,酒过三巡时靠在白砚肩上,小声嘟哝,“哥,你不止我一个了。” 白砚顿时火腾到头顶,裴挚成天跟那一帮子狐朋狗友混闹,就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只有他。所以趁裴挚去洗手间,他干脆避开一群醉鬼拉着自己的朋友走了。 离酒吧街不远的豆浆店,他请东晓吃了顿夜宵。白砚电话不停响,干脆把手机关掉了。 东晓果然聪明:“你跟裴挚是一对?” 白砚想到自己从没坦诚过性向,“我……” 东晓一笑:“别怕,我也是。” 也是GAY? 白砚一时大惊,东晓一直对他好,可别是…… 很快,头被东晓拿筷子敲了下,“别瞎想,我有喜欢的人。” 接着,东晓很认真地说:“我喜欢的人站在很高的地方,我要很努力,才能让他看见我。而裴挚就在你身边,你多幸运。看得出,他很在乎你。” 白砚那时其实已经不觉得裴挚在乎他了。可是在彷徨之际,东晓这句话无异于一剂强心剂。 可能是也曾经从陌生人身上收获过好意,所以,即使跟老戏骨不那么熟,白砚听说老人有困难时,才突发奇想地想要帮一把。 帮人得帮到底。瞧见凌小花远远朝这边来,白砚果断把剧本翻到小花今天要演的那一页。 一只大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白砚转头,正对上裴挚黑白分明的眼睛。 裴挚说:“就不能给我个准话?” 白砚不明所以,“什么?” 裴挚微微皱着眉,神色却有些忍俊不禁,“我问,除剧组餐外,中午你还想不想吃点别的,你都没听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不用别的。”白砚淡淡回答,当然也只想把话说到这了,反正他说了裴挚也未必记得,毕竟裴挚跟东晓只有几面之缘。 见小花走近,他起身,“我去训个人。” 裴挚瞧见他哥朝凌肖走过去,“哎?”怎么说来着他哥就是敬业,就是爱电影,要不干嘛连块同剧组的朽木都想捡起来雕一雕呢? 果然,白砚对凌小花道明来意,凌小花一脸欣然地说:“找角色状态?当然有空,谢谢白砚老师。”话挺漂亮,可还附送着甩给自己经纪人一个眼神。 经纪人会意,掏出手机打开视频对准自家艺人。 裴挚一瞧,怒得横眉倒竖。 白砚哪能觉察不到,转头给裴挚一个眼神,别管他,让他拍。小花想艹敬业人设,那就录着,至少这妹子在炒作镜头前还知道要脸。 白砚用半个钟头启发凌小花,收效未必那么好,总之对这一位的要求也不用太高,但求她演得不那么辣眼睛就行。 这天的第一场戏是白砚对佘晶。 刚好是他们排演过的一场:久别重逢当晚,宫宴,太后离席更衣,将军冒险私见太后。 开拍前监制和导演还是跟他们来了场例行谈话。 导演说:“当年她家跟你家发生嫌隙,你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爱仇人的女儿,才亲自带兵到塞外好几个月,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你对她的感情就已经变质,这么多年不见,支持你冒险私下见她的,你觉得是什么?” 白砚很快回答:“执念,将军只是出走两个月,少女太后就毅然入宫,他对她有多少感情暂且不提,将军是个有狼性的人,不接受自己先被背叛。” 监制说:“所以这场戏并没有那么多感情因素在,纯粹是将军不服输。就算以前爱过,七年都过了,还谈什么爱。更何况,将军进京路上还遭到太后党羽的袭击。” 白砚说:“放心,我能把握住。” 他真能把握住,将军这个人实在跟裴挚有太多的重合处,就连两段关系也存在很多重合处。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必须不惧怕攫取现实和角色的共同点。 即使这些现实是常人通常会回避直面的。 他这边准备妥当,导演跟监制继续跟佘晶说戏。 白砚下去喝了口水,见裴挚一直站在旁边观望,突然问:“我签《国色》演出合同的那天,你在楼下等我,说要去我家吃饭,我没肯,你当时说什么来着?” 裴挚正津津有味地看佘晶妹子挨训,听见这话,唇角细微的弧度瞬间凝滞,眼色倏地转沉。 片刻后,才转头看向白砚,很勉强地一笑,“哦,我说了什么?” 白砚说:“我也记不太清了。” 裴挚当时说:“哥,停车场就算没有狗仔还有监控,咱们要一直杵在这儿说话?” 恐吓,找准这种状态就够了。 一切设备就位,群演就位。 “action!” 幽暗的宫室,旧情人的背影就在身前几步。 白砚的步子稳而轻缓,一步,再一步,近了,又近了,白砚浑身血液翻涌,游戏就要开始了,他很兴奋。 他顺手紧紧捂住最后一个宫女的嘴,宫女中了药,来不及挣扎就软倒在地上。 那金丝凤绣的仪服也随之曳地,他的旧情人,先是侧过脸,而后大惊失色地转过头。白砚很快反剪住女人的手臂,把女人拉进怀里。 女人的香味早已不是当年的,但没关系,玩闹一场,谁在意这个。 听见女人问:“你……怎么来了?” 是,我来了,你怕吗? 白砚脸贴着女人的脸颊,无限迷恋地问,“月儿……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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