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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五官精致,却不是那种惹眼的明艳,而是一种极克制的清秀。 像窗外新雨后才盛开的梨花,寂寂无声,却教人忍不住再多看一眼。 谢惊春一眼就认出了她。 南南。 两年未见,她竟也悄悄长成了大姑娘模样。 走的时候她十四岁,如今,也有十六岁。 竟已经长这么高了。 谢惊春眼睛一亮,嘴角带笑,冲她轻快挑眉一笑。 可南南只和他对视一瞬,仿佛觉察到了什么。 很快别过头去,留给他一个雪白的侧脸。 谢惊春的笑顿在唇边。 他怔住片刻,收回目光,心头莫名堵了一团闷气。 不是两年未见,她应当是想念他的。 就算不说话,也该笑一笑吧。 可她竟然连看都不看他。 他暗暗拧眉,一手紧握缰绳,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马鞭的把手。 谢惊春扭头,再看一眼她。 却见南南一直认真听着身旁侍女说话,眼神清润温和。 却唯独不理他。 他撇过头去,牙关轻咬。 ……这丫头变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行人回到景王府。 自高澈登基之后,谢砚礼受命辅政,他们一家便搬到了这里。 景王府占地辽阔,布局雅致,比起侯府更显安静清幽。 而且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 比在侯府时自在许多。 谢蕴年纪尚幼,还跟着秦九微和谢砚礼一起住在主院。 其他三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院子独住。 谢惊春住在松霁堂,谢景住在砚斋,谢珏住在听荷轩。 几人走进景王府时,已近午时。 廊下红榉投影斑驳,清风吹得树影摇晃。 秦九微转头看他,“春哥儿,你先回松霁堂,把行李安置妥当,稍后来主院,我们一同用午膳。” 谢惊春点头应了,转头欲走时,脚步却顿了顿。 他忍不住又回头,又望了一眼。 南南正站在秦九微身侧,姿态得体温顺,手里还捧着刚才路上秦九微递来的披风。 她安静极了,如一汪不起波澜的清水,连呼吸都是轻的。 谢惊春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微微垂下的睫毛上,轻轻扬了下眉梢。 故意清了清嗓子。 可南南却仿佛没听见。 她依旧安安静静地站着,未曾抬头。 谢惊春一瞬间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透明的。 他眸光一顿,脸上的笑意冷却了下去。 谢惊春在松霁堂收拾完,便径直去了主屋。 他换下戎装,换上了一袭月青色常服,衣襟素净,腰间只系了一枚暗纹玉佩。 比起刚归京时的肃杀英气,此时的他多了几分从容与沉稳。 眉目间的少年锐气依旧,却被压在了锋芒之后,如沉剑入鞘,愈发内敛难测。 他迈步进了主院,庭中日光斜洒,几株芍药已开得极盛。 谢蕴穿着藕粉色襦裙,正坐在地毯上玩团花球。 见谢惊春来了,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叫了一声:“大哥哥!” 谢惊春眼角一弯,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将她轻轻抱起。 小姑娘奶香软乎,一双小手趴在他肩头,咯咯直笑。 “蕴儿,想我了吗?” 谢惊春将她举高高,小姑娘笑得更响亮了。 玩了一阵,谢砚礼走了进来。 谢惊春便将谢蕴抱回软榻上安置好,随谢砚礼一同入内。 屋内谈话渐入正题,两人低声交谈。 说到政事,谢惊春神色立刻专注起来。 谢砚礼问了许多西南的事情,谢惊春一一作答。 此时,不远处。 南南正跪坐在小案前,捧着一盏热茶,双手递给秦九微。 她的动作极其得体,手中茶盏端得平稳。 秦九微接过茶盏,笑道:“你泡得比之前更好了。” “是宋嬷嬷教得好。”南南垂首应着。 谢惊春听到了南南说话,却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哼。 她不理他,那他也不要再理她了! 午膳时分,长案之上菜色丰盛。 一道道色香俱佳的佳肴依次摆上桌面,香气四溢。 “今日回京,这段时间辛苦了,多吃一点,这些都是你之前喜欢吃的。” 她指了指案边一盘酱烧羊肋,“这道菜也不错,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常做,来尝尝,看看有没有变味?” 谢惊春笑道:“母亲说好吃,那定然是好吃的。” 说着,他抬手欲夹,却发现那盘菜隔得略远。 他下意识撑起身子,手臂伸到一半,却还是差了一寸。 秦九微见状,唤道:“南南,帮你春哥儿布一下这道菜。” 站在她身后侧的的南南立刻应了,“是。” 她起身走过来,绕到谢惊春身旁,低头给谢惊春布菜。 就在她俯身的一刹那,谢惊春忽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香气极淡极清,不是脂粉气,倒像是雪后梅林的味道。 谢惊春的动作顿住了。 第497章 谢惊春线:心跳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白皙的手指,将那道酱烧羊肋稳稳放在他面前。 那香味仿佛也一同落在了他呼吸里,无法驱散。 他心跳忽然猛地加快了。 咚。 咚。 是心跳声。 他愣住了,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筷子。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香了? 他记得她从前身上只是一种干净的味道。 可现在不同了,像是整个春天都被她带在身上。 谢惊春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移开眼,强迫自己去看别处。 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他不懂。 只有在战场冲锋时,百步箭矢逼近眉睫时,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可现在,只是她靠近他一点。 他的心跳便控制不住地乱了阵脚。 她不理我罢了,可她能不能,不要靠这么近…… 南南布完菜,只低头福了个身,便退回了案后。 神情仍旧恭顺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她的指尖,却微微发颤。 因为她其实,也听到了。 那一瞬间,谢惊春心跳的声音,仿佛近在耳侧。 谢惊春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盘羊肋排。 良久,才垂下眼眸,他取了一块最边角的,咬下一口,却只觉得满嘴木然。 就在这时,秦九微的声音响起,“味道可还喜欢吗?还是之前的做法。你之前有一次,一连吃了三碗饭,只为了这道菜。” 谢惊春蓦地回神,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 味道? 他什么都没吃出来。 刚才那一口,他连自己咀嚼了几下都记不清,只记得那股香气了。 他喉头微动,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带笑的弧度。 “好吃。”他轻声道,“还是那个味儿。” 秦九微看着他的神情,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但是只当他是太累了。 在外征战两年,回到家不适应,也是有的。 “喜欢那就多吃些。”她缓缓地说道。 谢惊春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谢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一袭玄青宽袖长衫,鬓发整齐地束着,眉目清俊如画,眼中却透着比同龄人更加沉静的神色。 门前值夜的侍从见他,立刻行礼通报。 “景少爷。” 主院中,谢惊春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眼底顿时染上一丝笑意。 “总算是见到你了。” “在宫里拖得久了些。”谢景走上前,将披风解下,递给侍从。 “听说你今天回府,我本想回去,但皇上硬是拉着我把两道奏章讲完才放人。” 谢惊春听完眉头微动,“皇上今年不过九岁,竟然已经如常好学了。” “皇上确实极用功。”谢景淡声道。 继而,他又出声,“西南叛军虽退,但余部尚未肃清。听说你带的是第五营?” “嗯,第五营加上两百羽林,行了半月山路,才封住他们退路。” 谢惊春眼神凌厉,“人虽拿住了,但后续要审的东西不少。” 一旁的谢砚礼倚坐在榻侧,闻言点头道:“叛军背后牵连广,查得仔细些才是,别叫人钻了空子。” “这事我与刑部也交接过了,”谢景轻轻转着茶盏,“审讯之后,另有人接手,但关节处要避嫌,你最好避上一避。” 谢惊春颔首,“我明白。” 南南见他们几人聊得兴起,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小荷,低声道:“小荷姐姐,我出去泡些新茶,刚才这壶略凉了。” 小荷点点头,南南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主院。 谢惊春听到她的声音,动作极细微地侧了一下眸。 小厨房。 南南将茶叶洗净后放入温壶,添好新水,覆上壶盖。 炉中炭火跳动,热气缓缓升腾,还要再等些时候。 她走到窗边,眼角一扫。 只见墙角处,几株芍药已经悄然抽枝吐蕊,粉白交映,长得极好。 南南放下帘子,理了理袖口,推门而出。 夜风扑面,带着花叶的清香。 她步子不紧不慢,裙摆在石阶上无声擦过。 走到芍药前,她俯身细看。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刹那,一只手忽然从侧后伸来,扣住她的手臂。 她猝不及防。 想转身,却已被人地拉向回廊的暗影处。 身子一晃,整个人被逼退至墙角,背脊贴上冰冷石面。 耳边只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南南抬眼,灯火照不进这角落,但她只一瞬,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谢惊春的味道。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味道。 像雪夜里骤然扑上来的野兽,身上带着风,带着刃气,也带着烧灼过后草原灰烬的温度。 她怔怔地抬头,“春……春少爷?” 谢惊春轻笑一声。 “终于舍得理我了?” 声音中带着些许冷意。 他站在她面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墙角与自己之间。 “你为什么躲我?” 谢惊春忍了一天,最后还是没压抑住,直接问出了声。 南南眼睫微颤,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为什么不说话?” 谢惊春嗓音低沉,眼神像是风暴压境般死死锁住她。 他说这句话时,身形微倾,几乎将她整个人罩入自己阴影之下。 “你到现在还是一句话不肯给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你这么避我,躲我?” 南南心跳如擂,抬起双手去撑住他的胸膛。 “春少爷……你别靠我这么近。” 她的手撑在他胸前,眼神里夹着慌乱与挣扎。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已经加冠,我也已经及笄了。” 她的声音清亮,却带着一丝颤意,像雨中芭蕉叶上的一滴水珠,轻轻一撞便碎。 “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会被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 谢惊春眉头一皱,语气下意识地冷了几分。 他是真的不明白。 南南抿了抿唇,她垂下眼,声音比方才更轻了一些。 “去年,那时候你还没从西南回来。” “那时候,府里来了好几位夫人,都是上门来跟你说亲的,还问你有没有通房。” “有的嬷嬷知道我们两个人走的近,就打趣说,说不定我将来会被抬做你的通房。” 她说到这儿,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我不想当通房。” 她抬头望着他,眼里带着些倔强的光。 第498章 谢惊春线:心里空了 “我不想做通房。”她又重复道,“也不想嫁人。” “我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侍女,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只想保住这一条命,保住现在的日子,安安稳稳地守在王妃身边。王妃对我很好,她以后也会一直待我好的。” 话说到这,她终于抬起头来。 眼神清亮又倔强,像一只护着窝的小兽。 谢惊春怔怔地听着。 原本靠得极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远到几丈开外。 只觉得心里慢慢空了,像被抽走了什么。 他喉头发紧,呼吸里带着一点急促的凉意。 “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当通房。”他猛然开口,嗓音发紧。 “我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可能那么想你。” 他说着,眉头微蹙,心头不禁有些烦躁。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根本没想这些……”谢惊春的声音有些急,“我也没想过成婚,我根本,我不是……” 话没说完,南南已经轻轻接过话来。 “我知道。”她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知道,他们虽然身份悬殊,但是谢惊春是真的把她当朋友的。 “可不管怎样。”她抬眸望向他,“我们已经不是十岁的孩子了。” “肯定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了。” 谢惊春看着她,只觉得自己像从高处骤然坠落。 “那你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理我了。” 他不能接受。 为什么因为那些人的话,南南就不理他了? 他不会让她当通房的! 他也不会有通房这种东西! 他还想和之前那样,和南南说笑玩闹。 他手指紧紧握着她刚刚退开的那点袖角,像是生怕她就这样再往后退一步。 “你明明以前会笑的。” “你以前见我也不会低头装作没看见。” “我们说了这么久,你一句也没问我好不好。” “我两年都没回家了,你也没问过我在边关冷不冷,饿不饿,伤没有好。” “这两年,你只在一开始写了两封,后面就再也没有了。” 他眼睛里慢慢浮起一层湿意,死死盯着她,控诉她的“恶行”。 “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他心头满是难过、失落、还有委屈。 南南沉默地看着他,睫毛轻轻动了动,一句话也没说。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他。 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她说的那些话。 他也不会理解她的处境。 不知道她的性命,她的后半生,是别人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她的命太贱,不值钱了。 她不敢犯错,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她不勇敢。 她小心翼翼,她只是想活着。 就在这时,远处茶房传来一声清响,铜壶中水声翻腾,热气咕嘟咕嘟地沸了。 南南偏过头,低声道:“水开了,我要去泡茶。” 她垂下眼睫,准备转身。 谢惊春却抬手拦住了她,挡在她面前,声音低沉委屈:“你不要走。” “你才说了两句话,怎么又要走了?” 他眼中还带着刚才那点没落下的委屈与急躁,那点少年气在月色下格外真实。 南南站在他面前,低声回答:“我是婢女,泡茶是我该去做的事情,王爷和王妃还在等着喝茶。” 提到父亲母亲,谢惊春清醒了一些。 南南趁他怔神的刹那,轻轻抬起手,指尖落在他腕上。 将他那只挡在面前的手拿了下来。 她没有看他,只是轻声说,“我先去了。” 谢惊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风吹过廊下,芍药轻轻摇曳。 景王府,主院前屋。 窗外月色清寒,屋内灯芯跳动,映出四张少女的剪影。 南南靠在床侧,膝头搁着只旧木盒,里面是许多碎银子。 足足有一百两。 她的月例是四两银子,她从不多花,一两用在衣食,其他全都攒了起来。 当更多的,还是王妃的赏赐,这些赏赐她一分都未乱用,如今也算是积了不少。 再攒几年,她便可寻一个安稳所在,开一间小茶馆,或是一家女红铺子,也足够过一辈子了。 此时,榻上的三个侍女正在轻声说笑。 “我跟你们说,前日那个景昭郡主又来了,还特地带了女儿进府拜谒夫人。” “啧,真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给春少爷啊。” “也是,现下这京中少年郎里,谁还能比得上咱们春少爷?年纪轻轻封了大将军,将来还不得封侯拜爵?模样也生得那般好,满京城的姑娘不都望着他。” “哎?”那最先说话的侍女忽然转头笑道,“你这么夸春少爷,莫不是喜欢他?” “你可别开玩笑了,我什么身份,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不过一个侍女,顶天就是成个妾室,春少爷以后是要封侯封爵的,夫人定然也是高门贵女!哪儿轮得到我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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