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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 说到最后,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惊惧,显然已经吓得神志不清。 谢砚礼眉目沉凝,冷声吩咐,“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等我问话再审。” 梓竹立刻应声,将那人反绑双手,交给身后两名亲卫押走。 谢砚礼目光转向秦九微,神情凝肃。 “事关命案,又涉百姓生死,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秦九微点了点头,“那我们一起去。” 孟择也没有意见。 几人随后朝着农舍走去。 此时,顾青坐在屋中,双手还紧紧握着那柄染血的锄头,指节发白,额角冷汗未干。 地上的尸体早已没了声息,鲜血在地上缓缓渗开,腥气弥漫在整个屋子。 第455章 孟择揭下人皮面具 梦娘瘫坐在一旁,双肩颤抖,一直在低声哭泣,但顾青仿佛听不见。 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半晌没动。 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来,他种菜、养鸡、烧水、劈柴,活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农。 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会杀人。 可今天,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又一次动手了……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冽的喝问。 “谁在里头?!” 顾青猛地一震,整个人骤然紧绷起来,像一根拉满的弦,随时会断。 他立刻弯腰拾起地上的锄头,挡在梦娘身前。 眼神警觉如狼,紧紧盯着门口,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梦娘也颤抖着缩在他身后,右手死死揪着顾青的衣角,小声啜泣着。 就在这时,“吱呀——” 屋门被推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入门槛,逆光之下,衣袍猎猎,面容冷峻如刀。 顾青猛地抬头,锄头紧握的手指一颤。 他看到了那张脸。 那般冷静沉沉,轮廓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刹那间,现实与记忆交错。 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在,还是二十年前。 “殿下……” 顾青喃喃喊出声。 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屋中太过安静。 因此他一开口,众人便都听得一清二楚。 梓竹立刻皱眉,“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们谢砚礼谢世子!” 顾青身子一震,像是忽然从某种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怔怔看着谢砚礼的脸,半晌没动。 眼神深处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原来,他就是那个孩子。 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和当年的皇长子,长得这么像。 顾青喉头滚了滚,收起身后的锄头,“草民失言,冒犯世子,恳请恕罪。” 皇长子早已死于二十多年前。 现在尘归尘、土归土。 今上登基,朝局早换,谁还会为了一个死去的皇子做主? 他更不过是一个乡野中的死人罢了。 只要小殿下好好活着,就足够了。 谢砚礼站在院中,目光沉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顾青。 他认识皇长子。 而且刚才他分明是认错了人。 谢砚礼眉头一皱,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他和皇长子,长得很像吗? 他没有追问,而是不动声色地开口。 “你先说说,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杀人?” 顾青立刻低头颔首,“回世子,是郑国公看中了我们这块地,想要私吞,占作他府中狩猎之所。” “我与内人不愿迁离,他们便派人日日欺辱,今日更是闯入屋中,毁物辱人,我一时怒极,这才失手杀了人……” 他说到一半,忽然语声一顿。 目光越过谢砚礼的肩,落在他身后那个静静站立的男子身上。 几乎是立刻,顾青瞳孔一缩,整个人仿佛僵住。 孟择顺着目光看去,正与顾青四目相对。 他的神色平静无波。 然而顾青却像被雷劈中一般,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激动与震惊。 是殿下,一定是殿下! 别人或许认不出来,但他不会! 他和殿下从小便在一处,一起长大,一起在马场上摔打滚爬,一起在帐中共食眠息。 二十多年啊!整整二十多年啊! 他一直以为殿下死了! 殿下终于回来了!他没有死! 他没死啊! 顾青眼中满是热泪,身形踉跄着扑上前,双膝重重跪在孟择面前。 手指颤抖着,几乎不敢触碰他。 “殿下……殿下……” “我是顾青啊殿下,我是顾青,你的顾侍卫!” 他一遍遍低声唤着,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孟择低头看着他。 空白,还是空白。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不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 只有一阵莫名的难受,在胸膛深处隐隐作响,却怎么也抓不住。 秦九微和谢砚礼看着这一幕,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们早已察觉孟择身份不凡,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皇长子! 他居然还活着,就站在他们眼前! 而且……还是谢砚礼的生父! 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住了。 孟择感受到他们的视线,目光扫过谢砚礼,又落在秦九微身上。 他抿了下唇,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他也不想再瞒了。 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孟择站在原地,感受到四周沉默中汹涌的情绪。 他缓缓抬手,指尖掀起颈侧那一层极薄的人皮面具。 随着面具一点点揭下,一张藏匿了二十余年的面孔,终于暴露在天光之下。 那是一张与谢砚礼几乎如出一辙的脸。 轮廓冷峻,五官深刻,气质沉稳内敛,哪怕一言不发,也自带压迫。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左脸颊上,从鬓角斜贯至下颌,有一道狰狞的长疤。 秦九微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怔住。 这张脸,简直和谢砚礼一样。 谢砚礼也完全愣住了。 向来沉稳的心神彻底被震动,连呼吸都滞了一拍。 一旁,顾青终于艰难地回过神来,眼中浮现难以置信与深深的痛意,声音发颤:“殿……殿下,你的脸……” 他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失忆了。”孟择终于开口。 “我当时醒来后,脸上就已经有了这道疤,而且已经身在大梁,被孟家人所救。” “孟家收留了我,并且给了我一个名字。” 秦九微神色凝定,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皇长子死了,却没有找到尸身。 为什么他明明活着,却毫无音讯。 谢砚礼站在一旁,神色复杂。 这一切太荒唐,却又过于真实。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竟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第456章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砚礼转头,看向孟择的脸。 那张脸此刻赤裸在光下,深刻的轮廓,冷峻的眉眼,和他几乎如出一辙。 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刻悉数解开。 为什么他会在关键时刻挡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他看他的眼神那么复杂。 谢砚礼喉头微动,想要唤他。 但那两个字却像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停在舌尖,怎么也吐不出来。 孟择此时转头看向顾青,“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如实告诉我。” 他太想知道了。 他失去了前半生的记忆,就像少了半条命一样。 顾青抬袖擦了擦眼泪,“当时我们在途中遇刺,殿下你让我们带着王妃先走。” “王妃当时动了胎气,怕是要早产。我们便匆匆找到一个偏僻农户,安顿下来,由随行的周嬷嬷为她接生。” “王妃生下小殿下后,便……血崩而亡。” 话至此处,他声音哽咽,低下头,不敢再说。 良久,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孟择与谢砚礼。 两人的眼中,皆是一片沉静的悲伤。 顾青低声继续,“那个时候,我又听到你坠崖身亡的消息。” “活下来的人,只剩下我和周嬷嬷了。我们知道,你是被人暗害的。极大可能,就是当今太后下的手。当时先皇年事已高,不知还能活多久。” “若我们带着小殿下回宫,仅凭我们两个,如何护得住他?如何保他平安长大?” 孟择开口,“所以,你们便想到了换孩子?” 顾青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当时并没这念头。” “是晚上,我们听说谢家夫人产子了。有人说她生下的是个死胎,连哭都不会,也有人说不是死胎。” “那个时候,我们才动了这个念头。” “若我们自己抚养小殿下,只怕这辈子都要跟着我们颠沛流离,吃尽苦头。但若他能去谢家,能被侯府教养,至少可读书识礼。” “于是那晚,我带着小殿下,偷偷潜入避暑山庄。” 顾青嗓音沙哑,“当时谢家少爷所在的屋子里,人很少,只有一个嬷嬷和一个侍女。” “我悄悄将她们打晕,走到摇篮前,发现……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将小殿下放了进去,换了孩子。” “之后,我带着谢家少爷的尸体,悄悄离开,回到农户。” 他说到这里,呼吸一滞。 “可回去后,我发现,周嬷嬷已经被追上来的杀手给杀了。” “他们担心王妃没有死透,还……还往她尸体上,插了许多刀。” 那一幕,他至今未敢回想。 顾青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泪水从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他抬袖遮住,却怎么也止不住。 孟择站在他面前,没说话。 胸腔像是被重物狠狠压住,即使失去了记忆,那种痛依旧真实地撕扯着他。 仿佛刻在身体深处,钻到血肉之中。 顾青抹了抹脸上的泪,“我将谢家公子、王妃,还有周嬷嬷,一起埋了。” “我连个碑也不敢立,可我没想到,那群杀手还在周边搜查。” “他们找到了我,我孤身一人,一对多,拼死挣扎才逃出去。那一战后,我筋脉尽断,再无法提刀。” “我原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没想到,是梦娘救了我。” “她那时孤身守寡,怕被族中逼嫁,便让我入赘。她救了我,我也欠了她命。便与她守着几亩薄田,在这荒地中苟活至今。” “这些年,我从未走远,一直替王妃守着墓。” “直到今天……遇到了你们。” 他缓缓低头,声音终于止住。 屋中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 没人想到,整件事的真相,竟是这样。 谢砚礼神色冷峻,手指收紧。 秦九微垂眸,叹了一口气。 孟择站在原地,眼神空茫,良久都没能回神。 那些沉封的碎片被一把扯开,拼接出一个他从未记得,却与他血肉相连的世界。 谢砚礼声音低哑,“你把王妃葬在哪里了?” 他已见过父亲,也该去拜祭一下母亲。 秦九微站在他身旁,听得出他声音中的沉痛,眼神一软,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谢砚礼侧头看她一眼,指尖动了动,握得更紧了些。 孟择缓缓抬起头,看向顾青。 他也想见见他的妻子。 —— “这里就是王妃的墓地。” 顾青低声说道,他带着众人穿过一片林中小径,走上杂草掩映的小道,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空地。 空地不大,阳光从稀疏枝叶间洒下,落在地面上斑驳陆离。 中央静静立着三个小土堆,彼此紧挨着,排列得整整齐齐。 墓前立着三块简陋的石碑,粗糙无字。 秦九微走近几步,目光落在石碑上。 发现每一块石碑上都系着一条布条,只不过颜色,纹路皆不同。 顾青站在一旁,低声开口:“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这三座坟上都没有写名字。” “上面的布条,是我从他们身上撕下来的袖角。王妃、周嬷嬷,还有……谢家公子。” “每年清明,我都会来拜一拜。” 三座墓,藏在这片深林之中,静静躺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的风霜,这些布条早已褪色破损,但依稀仍能辨出原本的模样。 最中间那块墓碑上的布条最为繁复,织工细密,绣线精致,即使残破,也透出贵气端庄。 谢砚礼心中已经明了。 那座,应该就是王妃的墓。 谢砚礼缓缓上前,跪下身。 秦九微随之跪下,垂首。 两人将额头轻轻叩在地上。 林中微风吹过,树叶轻响,仿佛山野间也沉默了下来。 孟择的目光落在正中墓碑上的那条布条。 他紧盯着,目光渐渐失神…… 一瞬间,画面骤然浮现! 第457章 父亲(加更) 记忆中。 一个女子死死拉住他的袖子,满眼泪光,声音哽咽。 “我不走……我不走!你若不跟着我一起走,我就陪你死在这!” 她的身后是刀尖的厮杀声,血腥味扑鼻而来。 那一角衣袖,正是眼前这块墓碑上系着的布条。 孟择猛地睁大眼,胸口剧烈起伏。 可画面还未看清,就如泡影般碎裂,紧随其后的,是剧烈的头痛,像锥子一样钻入脑中。 他踉跄一步,额上冷汗直流。 谢砚礼快步上前扶他,情急之中脱口而出:“父亲!” 这一声喊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可孟择已经听不到了。 他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顾青脸色骤变,连忙上前:“殿下!” 梓竹也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蹲下检查脉息和伤口。 片刻后抬头道:“世子爷,他伤口被撕裂了,失血有些多,但脉象还稳,没有大碍。” 谢砚礼神色一沉,“我们得尽快回去。” 秦九微点头,已吩咐人去牵马备车。 很快孟择就被送上马车。 谢砚礼这才转头,看向一旁满脸焦急的顾青,语气缓了下来。 “你和你妻子,一起跟我们回去吧。” “这些年,你受苦了。” 顾青怔住,眼眶瞬间泛红,“小殿下……是!属下遵命!” 孟择被送回侯府后,安置在清澜院。 秦九微派人去宫里请了李太医,可是几针下去,一直未醒。 房中气息沉静,谢砚礼守在床前,一言不发。 秦九微随后去了偏院,顾青和梦娘暂时被安置在那里。 地方虽不大,但安静干净,备齐了衣物与食宿。 她踏进院中时,梦娘正帮顾青整理包袱,一见秦九微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顾青也紧随其后站起,语气诚恳:“夫人,多谢安排!” 梦娘点头,眼中满是感激,“我们从未想过能住进侯府,这一切太贵重了,我们何德何能啊。” 秦九微轻声笑道:“不必谢我们,应该是我们感谢你们才是。” “若不是你们拼死救出我夫君,他根本活不到现在,更不会有今天。” 她看着顾青,眼神真挚:“是我们欠你们一条命才是。” 顾青立刻摇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年是殿下救了我,我也理应护住他的孩子!” “好啦,我们总不能这样一直谢来谢去的。”秦九微笑着开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休息好了再说。” 顾青和梦娘连忙颔首。 秦九微安顿好他们之后,从偏院回到主屋,迎面便看见谢砚礼从孟择的房中走出。 他脸色很沉,明显孟择的状况并不好,还是昏迷未醒。 秦九微快步上前,伸手轻轻牵住他的手,“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歇一歇,吃点东西吧。” 谢砚礼却轻轻摇了摇头。 反手将她的手握住后,柔声道:“我现在还没心情吃饭。” 他顿了顿,眼神凌厉了几分。 “我要去处理郑国公的事,这不仅关乎顾青,更关乎许许多多百姓的命,不能再拖。” “当年的事,可以等父亲醒来再说。” 自从那一声喊出口,第二次再喊父亲,语气已无滞涩,自然了许多。 这血脉之间的熟悉感,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旦扯开口子,便再也断不掉。 秦九微望着他,“去吧,小心些,忙完早点回来。” 谢砚礼轻轻点头,转身而去,衣袍猎猎。 夜深,清澜院一片安静。 谢珏从书院回来后,得知了孟择晕倒的消息后,非要来看他。 他一口气跑到了内院,气喘吁吁地冲进房中。 可当他站在床榻前,看到那张脸,整个人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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