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距离,只听到什么皇长子,其余具体的并没有听清。” 正堂。 谢砚礼带来的近侍动作利落,很快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 老仆跪在地上,头几乎贴到了地面,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不敢抬头,只是低声说道:“世子爷,老奴该死,不该私自放人进来……” “昨天早上,你和那个书生都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全都说出来。” 谢砚礼坐在太师椅上,垂眼冷冷看着他。 老仆咽了咽口水,抬头偷偷瞟了一眼谢砚礼的神色,见他目光凌厉,顿时吓得一哆嗦。 “昨天早上,我们也没说什么,他先是问了这附近有没有其他人家,我说没有。” “然后他就没说话了……” 谢砚礼目光冷凝在他身上,“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吗?” 还有什么…… 老仆垂着眼,突然想起。 “对!还有一件事!是我跟他说的。” “二十多年,皇长子和有孕的皇长子妃就是在这附近坠崖的,和世子爷你出生的日子是同一天。” “听完这个事情后,那书生的脸色就变得很怪异,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秦九微和谢砚礼听完,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他们目光交汇的一刹那,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 都清晰地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皇长子! 居然是皇长子! 秦九微张口,想要说话。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发不出声音。 她自然是知道皇长子出意外这件事的。 却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和谢砚礼联系在一起。 竟然还是同一天! 谢砚礼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神情中透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似乎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两人无言对视。 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 他们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马车轻轻晃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低低的“嘎吱”声。 帘外的风声带来些许凉意,马车内却很安静。 谢砚礼坐在软垫上,一手轻轻搭在膝头,另一手握住秦九微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秦九微心头渐渐平息下来。 “现在怎么办?”她出声问道。 谢砚礼侧目看了她一眼,目光沉静如深潭。 “事情还没确定,再查查。” 他从未见过皇长子,只知道名叫高祈渊。 自幼聪慧,心性沉稳,少年时便深得大臣赞誉。 京城的布防图就是他所设计,这也是先皇的安排,足可见先皇对他的信任和喜爱。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出那样一场意外。 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谢砚礼也不甚清楚。 这已经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翌日。 诗会在一处宽阔的林园举行。 亭台楼阁点缀其间,松风竹影相映成趣。 此时已是晌午,场地外聚集了许多文人雅士,身着儒袍的学子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不时传来低声交谈的嗡嗡声。 几个梧桐书院的学生并肩走在小径上,步履轻快。 徐清走在前头,唇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一个长脸学生难掩激动地说道:“谷夫子今日也会到场,真是天大的机缘!咱们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徐兄,说起来,你可是咱们院里文采最出众的,这次你若能在谷夫子面前出彩,可是为咱们梧桐书院争了大面子啊!” 徐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 “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尽力而为。大家同为梧桐书院的学子,今日切磋,不必太过拘泥,只需尽展所学便好。” “徐兄,这话就谦虚了,平日里咱们的诗会,你的诗句哪一次不是被夫子当场夸赞?说起文采,咱们这些人可还得多向你学习呢。” 听着众人一唱一和,徐清眼中闪过一丝满足。 但表面上仍旧维持着谦和的态度。 他摆摆手,似是无奈地笑了笑:“咱们是同窗,还是不要互相恭维了。” “徐兄就是谦虚!徐兄有这样的才华,谷夫子见了肯定会留下深刻印象!” 徐清听着这些话,脸上的笑容愈发得体,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要是能得到谷夫子的青睐…… 让他可以直接入读静远书院…… 一想到这个,徐清就不由自主地激动到颤抖。 到那时,他就可以狠狠压谢景一头了! “咦,那个人是不是……谢景?” 徐清闻声,眉头微蹙,顺着那人的手指看去。 第423章 竟然是谷夫子(加更) 果然,在不远处的松林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身着简素的深色儒衫,肩背挺直,清秀的面容上神色淡然。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如松如竹。 徐清眯起眼,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提到谢景,周围几名学生的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想到谢景,他们不由记起之前徐清说过的。 他离开梧桐书院,就是因为嫌弃他们拖累了进度。 心中不由对谢景升起一股厌恶。 “既然碰上了,那不如过去打个招呼,也好问问他,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一个身材稍胖的学生冷笑着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嘲弄。 徐清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几个学生对视一眼,随即径直向谢景所在的方向走去。 徐清静静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大步上前,很快将谢景团团围住。 谢景抬起头,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 认出他们的身份,都是之前在梧桐书院时候的同窗。 同样,也看出了他们的来者不善。 但谢景没有动,只是安静看着他们。 等他们开口。 看着谢景镇定的样子,他们心中厌恶更盛。 身材稍胖的学生抬起下巴。 “这不是谢大才子吗?听说你离开了书院,不知你现在哪里读书?肯定是比梧桐书院好多了吧。” 谢景面上毫无波澜,“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学习罢了。” “换了地方学习?那今天怎么有资格出现在这里?这诗会是邀请各书院的学子参加的,你如今连书院的名义都没有,靠什么进来的?” 另一个学生嘿笑了一声,眼中满是揶揄。 “哦,我知道了,应该是因为他父亲吧,毕竟谢世子可是威名远扬,这次诗会,估计也是托了他的福才能进来的吧。” 旁边一人故作惊讶的接口:“原来如此,要是我们也有这样一位父亲,估计就不用这么努力读书,也能随便出入这种诗会了。” 这些话一出口,周围几人低声笑了起来。 谢景淡淡抬起眼,目光清冷,“让开。” 他的语声虽低,声音却冷。 让几人不由自主的心头一颤,嘲笑声渐渐止住。 但一想到谢景对他们的轻蔑,心中怒意腾起。 硬着头皮开口:“你还没说清楚,你是怎么进来的,说清楚了再走。” “你若是偷偷进来的,就不能在这!” 几人咬紧牙关,借着人多的气势壮胆,语气里带了几分强硬。 正僵持间,一道苍老慈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谢景,你在这啊。” 几人愣住,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老者正从小道缓缓走来。 老者须发微白,身着一袭素净长袍,气度平和。 步伐不快,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仪。 围住谢景的几名学生顿时一阵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跟谢景什么关系?” “没见过啊,看着不像是书院的夫子。” 徐清也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 不认识。 谷夫子走近,谢景朝老者微微躬身,恭敬地开口:“先生。” 围在一旁的几人闻言,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自揣测。 难不成这就是谢景自己请来的夫子? “看着也不像什么名师。” “说不定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一人压低声音嘀咕道。 他们嘴上不说,脸上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轻蔑之意。 其中一人嘴角带笑,做出一副极为恭敬的模样。 “这位夫子,敢问是何名讳?我等还是第一次见您。看起来不像是咱们京城书院里的夫子啊。” “名讳不过一符之称,不值一提。不过是一介普通文士。” 谷夫子声音淡淡道。 “不值一提?怕是根本不敢说吧。”一人小声嘀咕道。 “是啊,平日里那些有名有姓的夫子,哪一个不名满京城?这位倒好,名讳都藏着掖着。” 徐清隐藏在队伍之中,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谢景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找了个籍籍无名的夫子,也好意思带来见人? 就在几人暗暗发笑之际,一道威严的喝声从身后传来。 “放肆!” 那声音掷地有声,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急忙回头,竟看到徐夫子神色严厉地站在不远处。 他平日温和少怒,此刻脸上却满是不可置信和怒意。 “徐、徐夫子……” 有人试探着叫了一声,心中忐忑不已。 他们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徐夫子突然发火。 徐夫子不理会他们,而是直接朝着谷夫子走去。 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纷纷屏息静气。 不敢再出声,生怕再惹怒了他。 徐夫子在谷夫子面前停下,微微一躬,语气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敬重。 “谷先生,今日能得见您一面,是在下的荣幸。”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在几人耳边炸开,顿时把他们震得愣在原地。 谷夫子! 瞬间,所有人脑中一片空白。 那位在文坛上被奉为泰斗的谷夫子,连他们的徐夫子都要毕恭毕敬,肃然起敬的大人物。 竟然就是刚才那个平和含笑的老者? 他们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恐和后悔。 徐清站在一旁,原本挂在嘴角的得意笑容也彻底消失。 他就是谷夫子! 谢景退学,竟是因为已经拜了谷夫子为师! 一时间,徐清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徐夫子直起身子,转过身来,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 “读书之人,首重品德。纵然才学不足,也当存敬人之心!轻慢他人、妄议长者,绝非为学之道!” 徐夫子目光一沉,冷声道:“既然不知礼数,那便教你们规矩!” 他转身指着刚才私下议论最欢的几人,语气毫不留情。 “方才低声嘀咕得最起劲的,是你们几个吧!” “这个诗会你们也不用参加,全都给我回书院抄书百遍,抄不完就不要回来了!” 第424章 许多人目光都落到谢景的身上 几名学生脸色顿时煞白,纷纷躬身认错:“学生知错,愿受惩罚。” 徐夫子冷哼一声,扫视全场:“剩下的,你们虽然没有附和,但也没有阻止,明天上学时,全都给我站着,站整整两个月!” 众人瞬间低头,低低道:“学生领罚。” 徐清站在众人中间,松了一口气。 幸好刚才他没有开口,可以继续参加诗会。 但尽管如此,他心中仍然有种压抑不住的烦闷。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谢景,心底翻涌起一阵阵难以言说的怨恨。 谢景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怎么就能得到夫子们的看重?难道这些人都瞎了眼不成? 徐清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唯有藏在心里。 等着吧,诗会上,他定要压谢景一头! 今日梧桐书院来的学生本就不多,不过只有十个。 现下走了五个。 剩下的也不敢多言,乖乖站在徐夫子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徐夫子神色凝重地转向谷夫子,拱手深深一揖。 语气带着歉意:“谷先生,学生们不懂事,胡言乱语,让我真是惭愧之至。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谷夫子站在原地,摆了摆手,声音淡然从容。 “徐夫子客气了,这些孩子年少气盛,口无遮拦也是难免的事情。况且,我也未曾介怀。” 徐夫子听罢,面上愧疚之色更甚。 “他们有眼无珠,误会了先生,实在是我教导不周。今日的事,是我失职。” “徐夫子无需自责,年轻人阅历浅薄,难免心直口快。只要日后勤加教诲,他们自然会明白什么是尊师重道,什么是为学之本。” 徐夫子连连点头。 说着,他不由转眸,看向旁边的谢景。 心中掠过一丝感慨。 没想到,谢景竟然会成为谷夫子的门生。 谢景的资质,徐夫子心知肚明。 他天资极高,才学已然超出自己所能传授的范畴。 以自己的学识,无论如何也难让谢景登得更高。 或许只有谷夫子这样的名师,才真正适合他。 之后,众人一起朝诗会举办之地走去。 一路上,徐夫子总是落后谷夫子半步,显得格外谦恭。 诗会的举办地点选在了城南的一处小院。 园中种满了各色花木。 虽不是盛夏时节,但一些早开的花已经吐露芬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谷夫子一进来。 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起身相迎,向他行礼致意。 徐夫子将谷夫子引至主座,其他人则恭敬地陪侍左右。 谢景一直跟在谷夫子身后,此时顺势也坐在谷夫子身后侧。 位置偏正中,将诗会的整个景象尽数收纳眼底。 许多人目光都落到谢景的身上。 但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并不认识。 众人想看,又顾忌他身旁的谷夫子,只得看一会就移开了视线。 阳光透过紫藤架洒下斑驳的影子,诗会正式开始。 “今日既是诗会,不妨来个即兴对题,就以‘山中春暮’为题,各位依次作诗,畅谈心中所感。字数不限,但求意趣高远。” 席间几人一听,心中都有些忐忑。 毕竟能入选诗会者,虽说各有才学,但在谷夫子面前,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一时间,大家纷纷低头思索,唯恐出手太慢落了下乘。 又怕自己答的太快,写不出好诗。 却有一个人例外——徐清。 他早已胸有成竹。 谷夫子话音刚落,他便从座位上站起,“不才斗胆,愿先献拙。”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跟着父亲学习诗词。 自认学得还是不错的。 之前在书院时,谢景鲜少作诗,而是文章更好。 毕竟他也是人,不会什么都擅长。 这便是自己能胜过他的地方。 众人没想到有人这般快,或惊或羡。 谷夫子眉头微挑,淡淡说道:“好,请念。” 徐清眼中满是自信,旋即吟道。 “山中春暮莺声稀,云绕危峰草萋萋。一派溪流横绝壑,千重翠木带斜晖。” 念完,他扫了一眼四周,神色间透出几分得意。 座上几位夫子听了,或点头,或低声议论。 显然,徐清的表现虽然未能技压全场,却也足够让人刮目相看。 谷夫子没有立刻表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不错,气韵尚可。” 徐清闻言,眸色瞬间暗淡下来,隐隐生出几分不甘。 可面子上,他仍然拱手致谢,默默坐下。 之后,不少学子都念出自己所作的诗。 但都不如徐清的。 徐清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到最后,只剩下谢景还未作诗。 谷夫子转眸,看了谢景一眼。 谢景原先拒绝,但是看到谷夫子的神情。 最后还是点头。 他站起,举手行礼,“学生愿献拙,请先生指教。” 谷夫子放下茶盏,抬了抬手,示意他开始。 谢景一身青衣,面容冷峻,却不见一丝怯意。 他低头略作沉思,继而缓缓开口。 “山中春暮晚风凉,翠影婆娑逐夕阳。溪上行人无处觅,唯闻孤鹤过烟樯。” 他声音清亮,念得不疾不徐。 每一个字都像溪水般顺畅。 晚风凉意、夕阳翠影、孤鹤过烟的画面,一下子从诗中流泻出来,触手可及。 全场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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