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此时正坐在树下的藤椅上,小荷在一旁为她斟茶,手边是小厨房新制的糕点。 树下清风习习,藤椅微微摇晃,很是惬意。 看来她重生来到侯府以后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忽然,秦九微目光落到一个端着铜盆的侍女身上,正朝着院门口处走去。 秦九微认出她是谢惊春身边的近身侍女,灵竹。 秦九微朝小荷看了一眼。 小荷立刻明白过来,朝着灵竹唤道:“灵竹,少夫人有事吩咐你。” 灵竹走近,恭敬地行了一礼,“少夫人。” “你这里面是什么?” 秦九微指着她手中的铜盆问道。 那铜盆上面盖着一层粗布,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她前世在宫中,各种明枪暗箭数不胜数,她更是害怕被人陷害。 因此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异常都十分敏锐。 这个侍女虽然面色如常平静,行走脚步也不慌不忙。 但是在她出声叫住她的那一刻,她的脖颈明显僵硬了起来。 回话时的声音也很快,一副着急想走的样子,肯定有不对。 灵竹微微抬眼,目光触及她的瞬间又慌忙垂下头。 “这,这里面只是一些脏水而已,奴婢正要去倒掉。” 秦九微眼睛眯起,心中更加确定。 此事有蹊跷,而且跟谢惊春有关。 她不禁心中疑惑。 春哥儿是三个孩子中,年龄最大,最不让她操心的了。 而且一心学武,他能有什么事? “真的只是些脏水吗?”秦九微冷声问道。 “回少夫人,真的只是一些脏水。” 灵竹声音细若蚊蝇,嘴唇轻轻颤动。 秦九微目光紧盯着她,“那你把粗布掀开,让我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灵竹闻言,脊背瞬间僵直,声音也慌乱起来。 “少夫人,真的只是脏水而已,没必要看,莫污了少夫人您的眼睛。” 秦九微见她不肯说实话,也不愿跟她继续浪费时间。 “小荷去把粗布掀开,我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第23章 先皇亲赏的龙纹玉佩 嬷嬷们此时也上前,手脚麻利地将灵竹控制住。 灵竹此时额头满是冷汗,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小荷却已经一把将铜盆上盖着的粗布拿开。 紧接着出声尖叫起来,“啊!!” 秦九微瞳孔猛地紧缩,腾地也立刻从椅子上站起。 “血,怎么会有血?” 只见那铜盆底部,是满满一层鲜血。 鲜艳的红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秦九微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冷声问道:“这是谁的血?” 灵竹紧抿着唇,“这是……春少爷的血。” “春哥儿的血?这是怎么回事?是昨天练武的时候受了伤吗?”秦九微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灵竹轻轻摇了摇头,“回少夫人,是半年前,春少爷被毒虫要咬伤过一回……” “世子特地请来了京城中的名医,名医走的时候说春少爷的毒并不会危及生命,只是偶尔发作时会疼痛难忍,而且这个没有办法医治。” 秦九微眉头紧皱,“那这血是怎么来的?” 灵竹垂眸,“伤口发作时,春少爷疼痛难忍,发现用刀割开伤口,将伤口处的血放出来,会让他好受点。” “因此每每发作时,春少爷便会割伤口止痛。” “有时候伤口还没长好,再次发作时,也要强忍着将伤口割开……” 秦九微呼吸瞬间一窒,心疼之色如潮水般漫上眼眸。 将还没长好的伤口硬生生割开,听着就很疼…… 没想到谢惊春从年少时起,就受了这么多苦。 秦九微看着铜盆中刺目的红色,只觉得眼底泛酸,泪水险些涌出。 “这件事,世子爷难道不知道吗?” 灵竹摇头,“其实世子爷无从得知,因为春少爷不让奴婢说,而且当时名医也说了,春少爷这个毒治不好,春少爷不想让世子爷忧心。” 秦九微眉心紧蹙,“除了半年前受伤时请了一次大夫,中间还有请其他大夫来看过吗?” “回少夫人,没有再请其他大夫来过。” 秦九微也猜到了。 小荷出声:“小姐,奴婢现在去请京城中其他医馆的大夫来吧。” 秦九微面容沉静如水,“不用。” “要请,就请太医来。” 御医专门侍候宫中,并没有那么好请。 但是如果是谢砚礼想请,却是随时都可以。 因为他手里,有先皇亲赏的龙纹玉佩。 这已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先皇亲率军队出征,却在剑门关被梁军围困。 谢砚礼当时作为军师留在大营,为救驾直接带领一千骑兵孤军深入,采取突袭战术,成功解救被围困的先帝。 之后更是带领晋军将梁军打得节节败退。 此战被称为黑水之战,谢砚礼虽为文官,却一战成名。 消息传回京城,朝中和百姓也都振奋鼓舞。 大晋和大梁紧邻,两国经常打战,但却一直都是赢少败多。 谢砚礼这一仗打得实在是漂亮,大晋已经许久没有赢得这么痛快了。 先帝龙心大悦,便赐了谢砚礼一块龙纹玉佩。 谢砚礼也是唯一得到这枚玉佩的臣子。 因此,谢砚礼如今虽然只是三品,但是无人不知晓他在朝中的分量。 “小荷,你拿着谢世子的帖子进宫,去请太医。” “春哥儿去校练场习武了,往常是下午戌时回来,你今日酉时就去。” 秦九微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了几分。 “记住,一定要请林安,林太医。” 傍晚,主院。 “给老夫人,侯爷,侯夫人请安,奴婢是清澜院的。” 谢老夫人抬眼问道:“何事?” “少夫人差奴婢过来回话,今晚不能带着孩子来主院吃饭了。” “少夫人为春少爷请了太医,此时正在给春少爷看病,不知何时才能看完,怕搅扰老夫人和侯爷吃饭,特地让奴婢来说一声。” 一旁的谢婉宁出声,“请的是张院判吗?” “不是,是一个太医院另一位太医,叫林安。” 谢婉宁眉头皱起。 侯府虽然尊贵,但御医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请的。 整个侯府上下,也就谢砚礼有能力请来御医。 结果秦九微都请太医来看病了?居然不请张院判? 张院判的医术京城谁人不知?她早就想让他帮忙诊一下脉了。 结果秦九微这个没见识的庶女,居然请了一个没听过的小太医来! 谢婉宁转了转眼珠,出声道:“祖母,春哥儿都病到请太医了,想来病得很严重,不如我们去看看。” 谢老夫人思索后点了点头。 九微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真是到了请太医的地步,想来病得很是严重。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 清澜院。 谢惊春刚回来主屋,就看到三弟朝他飞扑过来。 他没想到三弟一日不见会这么想他,正想把谢珏抱起来玩会儿。 却见谢珏直直朝他裤子扑来,嘴里还念叨着。 “扒裤子!扒裤子!把大哥哥的裤子扒下来看病!” 谢惊春:?! 第24章 自残割血止痛! 但紧接着,谢惊春看到一旁瑟缩发抖的灵竹和严肃的母亲。 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瞒不住母亲…… 他抬眼,果然看到秦九微一脸冷肃,面上没有一点笑意。 往日里她总是温柔浅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这般。 “我知错了,此事不应该瞒着母亲。” 秦九微摇头,“我并非因为这个生气。” 谢惊春有些不解,“那是因为什么?” “我只是气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秦九微轻叹一口气。 她跟谢惊春相处不过四天。 他不愿将一切告诉她,是人之常情,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她是担心,他现在已经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日后长大,恐怕更不会爱惜自己。 “我知道你虫毒没有治好,既然没治好,那我们就换个大夫,这个不行就再换一个,总能想到法子的。” 谢惊春紧抿着唇,小脸瘦削刚毅。 身形虽还未完全长开,却已隐隐透出一股挺拔之姿,像一匹还未成长起来的孤狼。 “母亲不用了,太麻烦了。” 秦九微听到他这般说话,心中更是酸涩非常。 这三个孩子,从小便寄人篱下,一个比一个懂事。 她温声道:“我已经为你请了太医,这个病会看好的。” “以后哪里不舒服,都要告诉母亲,身体是大事,不可轻忽。” 谢惊春怔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仅为自己请了大夫,请的还是宫里的御医。 她竟为自己这般用心…… 谢惊春抬眼看到秦九微温柔含笑的脸,不由眼底一热。 他昨晚割血止痛没有哭。 在训练场上受再重的伤也没有哭。 但现在,他只是被她关心了一下,竟会有想哭的冲动。 “少夫人,林太医来了。” 侍女带着一个高瘦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三十出头,身形颀长,面庞清瘦。 林安俯身,“见过世子夫人,给世子夫人请安。” 秦九微看着他,一时也有些恍惚。 前世她在宫中时,林安便是她的心腹太医。 没想到重生一世,自己还能见到他。 秦九微摆手,“林太医快起身,不必多礼。” “要看病的不是我,是我的大儿子,他半年前腿上被毒虫咬伤,近日总是发作疼痛难忍,还请林太医帮忙救治。” 林安点头,“世子夫人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他将药箱放到一旁,从中取出银针后看向谢惊春。 “还请春少爷让我看一下伤口。” 谢惊春非常配合地将裤腿卷起。 这个虫毒发作时,让他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也想赶快看好病。 秦九微也凑近看了一眼。 谢惊春的伤口在左腿的膝盖上方。 昨夜用刀割开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伤口边缘参差不齐,血肉微微翻卷。 渗出的鲜血已干涸成暗红色的痕迹,触目惊心。 林安用银针沾取血迹,垂眸观察着。 过了一会,秦九微出声问道:“怎么样?” 但还没等林安回答,门口处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 “听说春哥儿生了重病,我们特地来探望。” 秦九微转头,便看到谢婉宁扶着谢老夫人,身后还跟着侯夫人和侯爷。 一堆人浩浩荡荡地涌了进来。 谢老夫人走近,看到谢惊春腿上的伤口,顿时一骇。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谢婉宁好不容易找到秦九微的错处,立刻厉声问道:“大嫂,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怎么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呢?” 谢惊春闻言眉头紧皱,“这和母亲无关。” “你不要怕,祖母和我们都在这,会为你做主的。” 谢婉宁继续道:“你放心大胆地说出来便是。” 谢惊春现在由秦九微照顾。 他如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秦九微自然逃脱不了关系。 谢惊春无语。 让他说什么?这真的和母亲无关! 谢婉宁见秦九微不说话,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下巴高高昂起,“秦九微,你以为不说话此事你便能逃脱干系吗? “让你照顾的孩子受伤就是你的失职!等大哥回来……” “我回来会怎样?” 清冷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转头,只见谢砚礼提步走进屋中。 他面容冷肃,眼神淡漠地扫了一圈众人,在秦九微身上不动声色地停留了一会,很快便又移开。 谢婉宁看到谢砚礼回来,先是一怔,但很快兴奋起来。 前两天,秦九微出尽风头了。 结果现在谢惊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倒要看看她能怎么解释! 谢婉宁拉着谢砚礼走到谢惊春旁边。 谢砚礼看到那道骇人的伤口,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要问大嫂是怎么照顾的了!”谢婉宁冷哼一声。 谢砚礼冷如寒冰的眼神此刻也落到了秦九微身上。 想要听她怎么说。 秦九微温声道:“世子,你是否还记得,半年前春哥儿曾被毒虫咬伤过?这伤口便是因为虫毒。” 谢婉宁冷哼一声:“秦九微,你编瞎话能不能编得认真点!” “半年前被毒虫咬伤的伤口,怎么现在还会流这么多血。” 秦九微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眼中满是痛惜,温柔的声调也不由提高了几分,“因为半年前那次虫毒根本没有被治好!” “这半年来,虫毒每次发作时,他只能割血止痛,用另一种伤痛来转移虫毒带来的折磨。” 谢砚礼顿时愣在原地。 什么?虫毒竟然没有被治好? 这半年来,谢惊春竟然在自残割血止痛! 侯夫人注意到侯爷对她的瞪视,脸色一白。 没想到谢惊春竟然已经疼到要靠自残才能缓解的地步。 自己作为长辈没有留意,反而是秦九微率先发现了。 侯夫人看向秦九微的目光中更带了几分厌恶。 “你告诉父亲,这都是真的吗?” 谢砚礼转头问道,声音中带着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的颤抖。 第25章 谢老夫人晕倒了 谢惊春小心翼翼地抬眸,接着缓缓点了下头。 这件事,他根本不敢告诉父亲。 谢砚礼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愧疚,当时他为什么没有多问两句虫毒的后续? “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父亲,父亲会为你做主。” 他实在是太忙了,忙到和孩子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以至于孩子身上这么多事,他到现在才知道。 谢砚礼不由转头看向秦九微,眸色深沉。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知道谢珏肠胃不适,谢景因为不喜羊肉晚膳一直饿着自己…… 而一直让他放心的谢惊春,居然在自残…… 养孩子远比他想的要难上许多。 原以为只要孩子都健康活着,便算养好了孩子。 但实则,他连让孩子健康活着都没有做到。 谢婉宁见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她立刻嫌弃地撇了撇嘴。 谢惊春真是蠢得要命,腿疼难道不会自己说吗? 竟然要自己自残!果然是血统卑贱之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但很快,谢婉宁又找到了秦九微新的错处。 她看向在一旁配药的林安。 “你就是大嫂从宫里请来的太医?叫什么名字?” 林安突然被提到,先是一怔,但很快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行礼。 “回三小姐,我叫林安。” 谢婉宁上下打量着他,“看着真年轻,你是何时入宫的?” 林安恭敬回答:“去年进宫的。” 闻言,谢婉宁扑哧冷笑出声。 “大嫂,不是我故意挑刺,你请的这个太医资历实在是太浅了!” “我知道春哥儿不是你亲生的,但你也不能如此敷衍吧,既然要请太医,为何不请院判张太医,反而要请这个刚进太医院不久的太医?” 谢婉宁目光死死盯着秦九微,“难道他的医术,还能比张太医更好的吗?” 林安的医术还真比张太医更好。 秦九微在心中默默道。 张太医的医术确实不错,能进太医院的都非等闲之辈。 但他能当上院判,却不是因为医术有多高超,纯粹是巴结了贤妃的缘故。 而林安并不擅讨好宫中贵人,只是在太医院默默做事。 但是经他手看过的病人,病总会好得快一点,而且没有其余杂症。 也正是因此,她前世才决定拉拢林安,成为她的心腹。 只有林安给谢惊春看病,她才放心。 谢婉宁眉头紧皱,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大嫂,这几日你对珏哥儿和景哥儿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偏心!” “对待他们那么用心,对待春哥儿却是随便找来一个不知名的太医!” 谢砚礼眉心隆起。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自然知道秦九微并非刻薄的妇人。 但他也奇怪,为什么秦九微没有请张院判? 毕竟太医院的院判才是太医院医术最好,资历最老的。 秦九微淡淡扫了眼谢婉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林太医的医术如何,让他看完就知道了。” “太医院的太医,终归是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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