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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身跳向了自己的摊位。 刹那间,疾风一刀袭来。 她侧身避过,扬起衣服却被劈开了一半。 衣服内里的口袋被划开,三封情书散落出去,又被疾风劈碎。 沈容趁着那刀风把情书当成攻击对象的时机,跑进了摊位里。 就在她要关上摊位墙壁的瞬间。 她看见一道漆黑的高大身影凭空出现。 他站在她刚刚站过的位置。 碎成无数片的情书宛若雪花,散落在他身上。 恐怖的气息,在他周身溢散开来,扭曲了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 容容:你完了 门徒:你完了 黑影:……我完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川月白?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川月白?60瓶;玄猫、ψ波塞冬?10瓶;柠檬微甜?7瓶;霧?1瓶; (* ̄3 ̄)╭ 316、休息区0.84 “封政……” 沈容放下了控制墙壁的遥控器,?凝视着那背影。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儿。 凄厉的啸叫便在黑暗中响起。 一团巨大的条形黑影显现出来,像被撒了盐的蚂蝗般疯狂扭动,?每一个扭动的姿态都能让人感受到它溢于言表的痛苦。 封政抬起冷白的手,?在黑暗中白的显眼。 手指一收,?那蚂蝗黑影的一端吐出无数黑色星辰颗粒般的东西,?化作云烟消散。 沈容走近封政。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淡,?眼眸仿佛不见底的漆黑冰原。 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带走了散落在地的情书碎片。 沈容站在原地,看着封政方才站过的地方。 他的表情,?他周身的气息,都在表达——“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他气那怪物,?似乎也气她。 气她有能力在把情书拿回来,平安回到摊位中的情况下,?她却为图便捷,选择丢弃了那三封情书。 可是……那只是三封情书而已,她写三十封一模一样的,也不在话下啊。 他不记得很多事,但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呢。 沈容脑海中浮现出过去她和柔柔的回忆。 大概是在她十四岁时,柔柔过生日。 她为柔柔亲手做了一个金属摆件。 但是那摆件又被她不小心摔坏了。 趁着还有时间,她做了个新的摆件给柔柔。 但柔柔说她两个都要。 “因为每一个都是你做的,?每一个我都想好好珍惜。” 沈容记得那时自己不理解地道:“可是前一个坏了呀,你要它干嘛?又不好看。” 柔柔难得有些不高兴,带着一股蛮不讲理和执拗,说:“好看!这是你送给我的,?它就是好看!容容,我很珍惜你送我的一切,我也很想你能看重你送给我的东西……那是你送给我的啊!” ——那是你送给我的啊! 那件礼物的含义里,不仅有你,还有我。 他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沈容那时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现在懂了。 因为喜欢,所以他看重她,看重与她有关的一切。尤其是,她准备送他的东西。 在他看来,每一份礼物,不是礼物,是她为他的准备的心意。 坏了的东西能够补上,但是坏了的东西,本来也是送给他的礼物啊。 过去的礼物,是沈容不小心损毁的。 今天的三封情书,是她没太看重而损毁的。 她喜欢他,记得他的一切。 可他……即便不记得她,即便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她,也依旧比她更看重她对他的感情。 沈容回到摊位,拉上墙壁,躺在床铺上兀自笑了笑。 麻烦了呀,他生气了,要怎么哄呢? 还好,他交代她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等完成的时候,她应该还能看到他,当面哄哄他吧。 现在是两点多。 沈容选择睡觉,养精蓄锐。 · 圣殿中 封政看着水镜里的睡颜,手下的扶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值守的第五门徒和第六门徒克制住颤抖。 圣殿里的冷意宛若冰针,细密地刺痛他们的骨髓。 倘若圣殿会结冰,他们怀疑圣殿在这股冷意下会变成冰窟,还是实心的那种。 “救命啊,我觉得主人要杀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主人带了一堆碎纸片回来之后。心情就糟糕得要命了。” 趁封政正凝视着他带回来的那堆碎纸片,俩门徒偷偷联系第一门徒求救。 第一门徒:“这还用想吗?肯定和母神有关啊。” 第十一门徒:“要不,老规矩,拍马屁!” 第五门徒酝酿了一下,转面对封政道:“哇,主人,你怎么这么不高兴?这要是被她知道了,她肯定会特别心疼您,茶饭不思,日夜思考到底是谁气到了您。” 封政指尖轻晃,碎纸片随着他的手指浮动起来,他没开口。 每一位门徒脑海中却都响起了他的声音。 “你们以为,你们说话,我听不见?” 门徒们集体打了个寒颤:“……” 但封政却没有惩罚他们,似是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她喜欢我。” “对啊对啊!她特别喜欢您!” “不!是爱您!” 门徒们干脆在脑内交流,叽叽喳喳地哄着封政。 封政又突然说了一句:“她没你们想象得那么喜欢我。以后别再提她。” 门徒们沉默:“……” 啊,您终于发现啦。 他们没把“以后别再提她”这句话放在心上。 傻子才把这句话当真呢。 · 四点,沈容早早起床,发现她的收纳袋升了! 由五格,升成了六格,储物能力也升级成了可放12kg的东西,特殊物品和尸体除外。 这个升级令她开心,但她也提醒了她,收纳袋的承重很低。 而她的面包和水都已经不剩多少了。 她的面包和水,都是之前在第四层商场买的特制轻便型。 同样的分量,但质量比普通面包和水轻许多。其他地方物品也是一样的轻便款。 所以她的收纳袋里,才能放那么多东西。 但是这类东西是有限的,如今到了神海域的地界,东西用一点少一点。 本来沈容觉得,拿这些换灵珠是很划算的。 但是她今天又觉得,她还可以再精打细算一点。 不是她抠门。 要是这种轻便面包和水还能够买得到,她绝不会这样舍不得消耗。 于是她一起床,便留了张字条,说等她回来再给他们分发吃的发喝的,离开了商场。 看着纸条,被包养的玩家们又看了眼从昨晚开始就吃不上饭,甚至喝不上水的部分其他玩家,默默想——咱们确实没有被饿死,还有水喝,忍忍吧,忍忍算了! · 今天没有人来接,沈容是自己到达子母楼的。 子母楼里的保安今天有点反常,像一个坏了的机器般,躁动不安地在门边徘徊。 沈容上前问他:“你怎么了?” 保安:“我好烦躁。” 按照规矩,沈容没法儿问他下一个问题,只能进电梯。 今天电梯小姐的脸上也没有笑容,整个人透着阴沉沉的烦闷气息。 沈容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梯小姐打量沈容一番,估计是看沈容今天又来了,可能是真的来解决问题的,思考片刻后,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我本来挺高兴的,但一进大楼就感觉心情受到了影响,变得十分烦闷暴躁,其他人也和我一样。好了不要再和我说话了,这段话太长了。” 沈容心想:昨晚那黑影与子母楼有关。 黑影被封政打散了,今天子母楼就受到了影响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去十四楼。 到达十四楼,就见工厂里的工人们也沉浸在低气压中,把流水线拍得“砰砰”响。 一个个的表情都是一致的烦躁,动作也是整齐划一地来回拍打流水线。 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沈容蹑手蹑脚地绕过他们,到达昨天的管道口。 她堆放在管道口的麻袋还在那儿。 她将麻袋一一从管道口里拿出来,将里面的尸体喂给收纳袋。 又发现,这些尸体在这样天气里竟然没有丝毫腐败,还保持着被她冰冻时的低温。 沈容斟酌片刻,爬进管道内探索。 一路她遇到不少肉色无脸怪物,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处理起这些怪物来格外地快。 收纳袋消化怪物也格外地快。 处理到中午,她吃块面包,喝了点水。 找到准备去午休的电梯小姐,给了电梯小姐五千让她帮忙买些便宜的干粮和水,还有拖车回来。 电梯小姐目露惊讶,犹豫片刻,收了钱离开了。 沈容一点也不担心电梯小姐会跑。 因为这栋子母楼不会让她跑的。 沈容回到管道里继续搬尸体,喂收纳袋。 收纳袋消化得越来越快,吃得越来越多。 到下午一点,收纳袋已经升级到八个格子,可以收纳16kg的物品了。 这么点承重是远远不够容纳电梯小姐买回来的物资的。 沈容处理管道到下午两点,没发现什么异常,带了四袋尸体,拖着堆成小山的物资回到商场。 她分发给“包养”的玩家们每人一份物资,剩下的则放上柜台。 “卖干粮和水,每样只要25币!” 虽然干粮和水远比上商人卖的盒饭和水,但这价格比商人便宜太多了。 玩家们还是买了。 今天沈容没通成管道,但卖水和干粮赚了正好1000币。 不用交税,只用给摊位费。 对于她做的事,收款队的人依旧没说什么。 只是今天,他们在离去前举起喇叭对玩家们道:“从明天开始,摊位费上涨到550,税率上涨到百分之四十。” 玩家们惊呼一声,随即怨声载道此起彼伏。 这场游戏没有规定玩家们得在游戏里待多久,玩家们想要离开,可以自主走人。 沈容想:摊位费和税率上涨的政策,或许是为了防止玩家们为了换很多防寒药,长期呆在游戏里。 沈容今天花费了8500,赚了1000,还剩下19868币。 翌日沈容还是一个人去子母楼杀怪物,通管道。 就这样过了六天。 沈容的收纳袋升级到了50格子,100kg。 管道里终于没有怪物了。 商场的税率也在这时上升到了650摊位费,百分之六十的税率。饭和水也上涨到了100币。 沈容“包养”的玩家们在第二次涨税率和摊位费的时候大多都扛不住,赚了点钱,完成基础通管道指标就走了。 商场里许多人都是如此。 沈容把剩下的“包养”的15名玩家们整合了一下,让他们住进一个摊位里。 “这个税率再涨下去,早晚会涨到百分之百!到时候,咱们的活儿全白干!还不如早点走。” 玩家们陆陆续续都走得差不多了。 但沈容认定,只要她打通子母楼,最后她一定能赚很多! 因为她这几天在子母楼通管道时,发现楼内员工们的心情全都是整齐划一的,包括二十八楼的电脑鬼都逃脱不了被统一的控制。 结合那天晚上她遇到的诡异黑影,还有大楼里员工谈论的“法则”的事。 她确认,这个世界的法则出问题了。 第七天,她到达子母楼,再次来到十四层的管道口处。 管道口却封闭了,只剩一堵白花花的墙壁,上面有奇异的神域文字。 沈容勉强翻译了一下。 上面写的大概是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她所想,子母楼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子母楼看上去是两栋大楼,但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是“活”的。 而且就像楼内员工说的一样。 一栋楼是妈妈,另一栋楼是调皮的孩子。 中间的玻璃桥是戒尺。 这段时间,子母楼内出现了那样的怪物,就像大树里出现虫子一样。 大树内有虫子需要“啄木鸟”来治疗,而大楼内有特殊的“虫”,就需要特殊的管道工来治疗了。 所以,这次游戏场安排玩家们成为管道工,其实是子母楼的母楼意志。 而商场里的那个黑影,是子楼。 子楼因为母楼出现了问题而摆脱了母楼的掌控,这也是母楼需要玩家们成为管道工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但子楼和母楼一样是法则,一样具有不一般的能力。 它干预了这个世界的正常规则,导致玩家们被固定在商场里,只有接单后才能离开商场,而且会被直接传送到客人家中。 这让玩家没有机会去了解母楼的问题。 母楼被逼无奈,只能向门徒求救。 所以沈容才被请来通管道了。 沈容想到那天被封政打散的子楼,试探性地询问:“子楼不是死了吗?” 墙壁上的字体没有刷新。 沈容身后却传来回答:“法则不是人,也不是生灵或死灵。子母楼也不是真正的母子,不要用常理的角度来看待法则,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不存在生死,只存在征服与被征服。” “征服了它,它便能遵循征服者的意愿运行。征服不了它,整个世界将随它的变化而混乱。它是没有意识的,不受控制的它,变化就像是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沈容听得似懂非懂,回头看,是第一门徒。 第一门徒拎来一个箱子。 沈容接过,打开一看。 好家伙,满满一箱全是钱。 第一门徒微笑道:“这是主人答应给你的酬劳。母楼也会给你一定的奖励的。” 沈容刚想问什么奖励。 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buff一样的标记,查看详情:。 哦,她在黑影面前和子母楼里不能使用属性,就是因为压制吧? 只削弱百分之一的压制? 也太少了点。 沈容的想法写在脸上。 第一门徒:“你要知道,有了这1%的削弱,只要你将对手引到法则之地,你就永远比他强1%。哪怕他原本比你强无数倍。” 这么说来,这其实相当于一个特殊情况下的必胜buff! 沈容面露欣喜,对第一门徒道谢。 第一门徒带她走出大楼,她看见大楼里的工作人员们各有嬉笑怒骂,像普通人一样交谈? 推开大楼的门,她却没有被传送回商场。 第一门徒叫来出租车,送沈容上车,“这个世界原本是正常的人类社会世界,不存在人鬼各占一半时间,也不存在推门即可传送,更不存在离谱的税率。” 一切都是因为子楼的混乱的导致的。 沈容闻言细思,心里隐约生出了一些寒意。 倘若无人驾驭法则,法则如此混乱,那世界瞬息变幻,所有人都浑浑噩噩,无法自主生活,也意识不到这样是不对劲的。 ——这会是怎样一个看似正常,却又无比可怕的世界。 第一门徒跟她说这些,不只是在为她说法则和世界,也是在说封政。 驾驭法则,就是封政无时无刻在做的事。 第一门徒抓着出租车门,没有关上,脸上带着微笑。 沈容看到第一门徒的微笑,意识到——第一门徒对她比先前封政带他来时生疏了。 他还在生气。 第一门徒这是在暗示她。 沈容本来打算离开游戏场后,再处理和封政的事的。 她想了想,从出租车上下来,佯装难过地问道:“他不会来看我了吗?” 第一门徒眼里露出赞赏,语气保持疏离,“主人的事,我不方便说。” 沈容红了眼眶:“可我不对你说,还有谁能帮我把话传达给他呢?” 第一门徒暗道:牛啊,说装哭就装哭了。 面上依旧是标准微笑:“这我就不清楚了。事情已经办完了,我该走了。哦对了,不要在这个世界待太久,否则会被赶到界外。到时候……” 界外,是封政直辖的地方。 那地方,连神平时都不会去。 如果普通玩家去了,那多半就会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 但如果沈容去了……第一门徒心里暗笑,转瞬又叹了口气。 他想,以沈容的性格,可能不会在这里等他主人那么久。 “等等!” 沈容拧眉,娇弱无助地向第一门徒消失的方向伸出手,低下头哽咽道:“我想见他,我想亲自跟他把话说清楚……你不帮我传话,我该怎么见他呢?”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大楼前的花坛上,低着头,像被人遗弃的小猫。 心里却在想:这时候要是下点雨就好了! 就更有偶像剧里男女主吵完架,女主在外面淋雨的那种可怜感觉了。 封政会不会来呢? 她也说不准,心里盘算着再等一天,他要是不来,她就先回去了。 这一天嘛,她正好看看这个被她疏通管道而改正过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她好久没有在这样正常的世界生活过了呢! 她想去逛夜市,去吃路边摊…… · 圣殿中 封政坐在王座上闭眼假寐。 他已经睡了很久了。 在没遇到沈容之前,他大多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 但在遇到沈容之后,门徒们再看他这样,不仅觉得不适应,还有点……心疼。 “主人真的……” “第一门徒不是给她送钱去了吗?她怎么说?” 第一门徒一板一眼地道:“主人说过不要再提她,你们忘了吗?多跟我学学,哪怕她祈求我让我带她见主人,帮她给主人传话,我都不为所动!甚至她为了等主人,在不属于她的世界滞留,有可能被送入界外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这件事,我都是不打算告诉主人的!” “啊?她明明还是很爱主人的,为什么主人……哎?主人呢?” 三位一唱一和的门徒看着空荡荡的圣殿,浑身颤抖,强忍着不笑出声。 · 沈容下午三点左右离开大楼,直等到天快黑。 这个世界现在的天黑,已经不是下午四点,而是正常夏季的七点了。 也许他真的放弃她了。 也是,他不是以前那样记得她的一切,不管她做什么都跟着她跑的封政了。 他是法则之主,在他的记忆里,她和他认识一个月还没到呢。 沈容拎着钱站起身,走到路边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她没打算放弃他,只是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而不是在这里傻等。 “师傅,请问这里最热闹,小吃摊最多的夜市……” 她感到一股森寒气息爬上了她的脊背。 转过头,就见封政站在车边,冷冷地俯视坐在车里的她。 哦豁,完了。 他来的时候,她应该是还在苦等的样子!而不是打算去逛夜市! 封政转身便要离开。 沈容连忙扑向他,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我是打算去借酒消愁。” 封政垂眸看了她一眼。 沈容眼眶通红:“真的。” “别装了。” 沈容抱紧他,隔着衣服吻了吻他的脊背,把脸贴在他背上,“我是真的喜欢你。” 封政静默片刻,背对着她,向她伸出手,“以后,你可以握住我的手。” 沈容愣了一下,轻笑出声。 她耳边回响起他之前说过的——“不要随便握我的手。” 封政又矜傲地道:“但是你不要随便抱我。” 沈容忍着笑,在他背上又亲了一下。 “也不要随便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小说?10瓶;浅绛?2瓶; (* ̄3 ̄)╭ 317、绝望之后19.1 哄好了封政,?沈容也就不打算再在这个世界滞留一天了。 封政全程没有看她一眼,背对着她离开。 墨发下露出的耳尖却带着一点粉。 沈容目送他离去,申请离开了游戏场。 结算页面跳出。 沈容在这次游戏场一共赚了一百多万币,?兑换了1023颗防寒药。还得到了一个特殊情况下的“必胜”buff,?以及扩容了收纳袋。 简直赚翻了。 防寒药属于特殊物品,?放进收纳袋里也没占什么空间。 沈容回到住处,?整理空间里的物资,?将收纳袋塞了个小半满。 她对神海域界内发放的奖品较为放心,?但还是不敢将大部□□家压在游戏奖励的卡牌上。 七天休息时间转瞬即逝。 沈容在这七天里写了三十封情书。 封政没有现身,?但每天她一觉睡醒,都会发现写好放在课桌上的情书不见了。 想也知道肯定是他拿的。 不然要是别人拿了,?他肯定早就又生气了。 第七天凌晨,她被传送进了游戏内。 “呜——呜——”的嘹亮警报在耳边不断回响。。 睁开眼,?沈容正身处一间不大的房间。 房间内不仅有床,?还有电饭锅和冰箱什么的,是一间租来的单间构造。 屋内房门紧锁,?门外传来乒铃乓啷的响声和急切的叫喊。 “别拿了,快走吧!” “来不及了,走出去没准儿连灰都不剩。就在这儿待着吧,死后没准儿还能被人挖出来用水泥棺给埋了。来吃点东西,死也要当个饱死鬼!” “埋个屁啊,世界末日了。没人会埋我们了,赶紧吃赶紧吃!” “呜呜呜……我不想死……” 说话不过一分钟的功夫。 紧接着沈容便看到一道刺眼的强光,?整个世界亮得仿佛被涂满了白漆。 高温如同海啸般将她吞没。 沈容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她的房间就像被高温融化的泡沫般迅速消融。 她试图用霜雪抵抗高温,然而她的眼前却跳出了一个红色buff图标: 高温灼痛了面颊,来不及思考,沈容立刻用浮沉镇海将整个房间冻结成冰,并将自己冻结在其中。 她脚下的整栋大楼瞬间如被推倒的积木般坍塌。 强烈的光和冲击波攻击了她的大脑。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哇——哇—— 乌鸦仿佛把嘴贴在她的耳边叫唤。 沈容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强撑着睁开眼睛。 包围着她的冰块已经消融得只剩薄薄一层,冰外是散落的碎石块,仿若筑成坟墓般堆积在冰块周围。 光从石块缝隙中透进来,如同破碎的星辰。 一道黑影在光点来回跳动。 定睛一看,是只那只聒噪的乌鸦。 沈容从收纳袋里拿出工具,瞧见自己的手,愣了一下。 她的手竟瘦成了皮包骨。 每一根骨头和经络的缝隙都清晰可见,很是骇人。 她从收纳袋里拿出一根撬棍,竟觉得这根撬棍重得几乎拿不动,她咬牙拿着。 一点一点地将碎石块撬动,在撬出足够大的洞后,迅速钻出了石堆,气喘吁吁地趴在干燥的土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微风吹拂,她身上的衣服仿佛麻袋披在一根杆子上似的,空空旷旷得直晃荡。 沈容掀开衣服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仿若干尸。 饥饿如同野兽,消磨着她清醒的理智。 天空中看不见太阳,灰蒙蒙的亮着。 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不是废墟,而是荒芜的土地。 整个世界光秃秃的,只有几个半露在地面、宛若坟包的石堆。 哇——哇—— 身后的乌鸦叫声变得尖锐。 沈容一回头,就见乌鸦双目血红地扑向她,利爪直抓她的双眼。 沈后踉跄退一步,吃力地挥剑将乌鸦杀死。 乌鸦碎成两半在地上抽搐了,又“哇哇”地叫起来,扑向她。 沈容用浮沉镇海将破碎乌鸦冻住。 冻住的乌鸦在冰里依旧还能转动它血红的眼珠。 她记得自己原本住的是大楼里的单间,而且门外是有人的。 现在,人呢?楼呢? 她头重脚轻,脚步虚浮,一手拖着剑,一手从收纳袋里拿出块面包吃起来,尽力回忆昏迷前看到的、听到的种种。 她记得有个人提到了“水泥棺”。 要用水泥封棺的尸体,一般都是的带有辐射的。加之她昏迷前看到的强光和剧烈冲击…… 她这是一来就遭到了核打击? 但即便是核打击,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将城市变为荒地吧? 周围突然传来异响。 沈容脑子反应过来了,身体却因为虚弱,迟钝了几秒才缓缓转过头去。 周围有几个半掩在土下的乱石堆里,陆陆续续爬出几具“干尸” 他们身体枯瘦如柴,四肢略微扭曲变形。 刚爬出来就虚弱得扑倒在地上,垂死般喘息着。 沈容走近离自己最近的一女孩,将她翻过来。 她双目浑浊,脸上有陈旧的烧伤,吃力地向沈容手中的面包伸出手,气若游丝:“能不能,给我,吃,一口。” 沈容:“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会被核弹袭击?” “啊?是核弹吗?我不知道……”女孩双目呆滞,“我刚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刚来? 沈容:“你是玩家?” 女孩呆滞的表情转为欣喜,“你也是玩家?!” 周围爬出来的另外四具“干尸”纷纷抬头,齐声道:“你们都是玩家?!” 话音落下,四具“干尸”互相对视一眼。 有一男人苦中作乐,调笑道:“看来,在场的干尸,全都是玩家。” 玩家们吃力地爬到一起,勉强坐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沈容手中的面包。 这里荒无人烟,沈容也不知道这场游戏的任务会不会和之前点灯塔一样,需要其他玩家存活才能降低完成难度。 她拿出三袋面包、三瓶水让五名玩家分,避免他们饿死。 五人吃了东西喝了水,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脸上有烧伤的女孩叫丁琪。 腿部变形的女孩叫吴月露。 背上长了一个巨大鼓包,仿佛背了一只锅的中年男人叫刘威。 左手长出树枝般肉色分叉的年轻男人叫高景寒。 腰后长了一条肉瘤的年轻男人叫胡文。 沈容是这群玩家中,唯一一个肢体没有变形的,也没有受伤的。 玩家们讨论了一番,确认了大家都是遭遇了核打击,因核辐射而出现了变异。 “哇——哇——” 又有乌鸦飞过来。 沈容和正在讨论的玩家们说了乌鸦会攻击人的事,看了眼逐渐变暗的天色,提议找一个有掩体的地方过夜。 五名玩家互相搀扶着爬起来,担心地嘀咕:“游戏结束后,我们能恢复成正常样子吗?” 一行人在担忧中前进。 直走到天色几乎全暗下来时,终于看到一个镇子。 镇子坐落在荒原中,有些突兀。 远远看,镇门上挂了三套衣服裤子。 似乎有人正在收衣服,拿着杆子不断地戳动镇门上的衣服裤子。 那些衣服裤子直挺挺的,随着戳动不断摇晃,还在往下滴水。 “快!咱们赶在那人收好衣服前过去,还能问问这里的情况。” 玩家们加快了脚步。 沈容杵着剑最先到达了镇门口,看着镇门上的“衣服裤子”,愣在了原地。 玩家们赶过来,倒吸口凉气。他们身体本就虚弱,一个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站在镇门下的是一个脸上长有雀斑的少年,他身穿雨衣,闻声转过头来,眼神很是单纯。 但他手中长杆戳着的,却不是玩家们以为的衣物,而是被拦腰斩断的、挂在镇门上的尸体。 一共三具尸体,似乎是一家三口。 父亲和母亲大约三十岁左右。上半身被用麻绳绑住脖子,吊在镇门上,双目紧闭。下半身则用勾猪肉的钩子吊着。 还有一个小男孩,大约十岁左右,和父母并排吊在一起,小小的身躯被分开吊挂。 他稚嫩的面庞上还挂着泪痕。 尸体很新鲜,血打湿了他们的衣物,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沈容看向地面。 这一片地面的土都是暗红色的,血滴上去,很快就与其融为一体。 这代表,镇门上挂尸体,是这个镇子经常会干的事。 “你们是什么人?” 举长杆的少年警惕地用染血的长杆指着沈容和玩家们,扭头对村里大叫,“来人啊!有怪物!快来人啊!” “怪物?!哪儿呢!哪儿呢!” 一群人闻声从镇中冲了出来,手中举着枪.支等武器。 瞧见沈容和玩家们的样子,他们都僵在了原地。 “你们……该不会是沉睡者吧?” 其中一五十岁左右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枪,怜悯地注视着沈容和玩家们。 沈容和玩家们毕竟经历了不少游戏,没有因为这群人把尸体挂镇门而大惊小怪。 也许这是他们镇上的丧葬习俗呢? 沈容露出礼貌的笑容,“请问什么是沉睡者?我们刚经历了一场核打击,好不容易才存活下来的。” 村民们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枪支,满目同情,“你们不是刚刚经历了核打击,是五百年前经历的。” “你们沉睡了五百年了,所以被称为沉睡者。” “不要怕。” 一位老妇人走出来,握住沈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世上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沉睡者,我们村里就有不少。你们算是我们的祖先。我们会接纳你们,帮助你们过上正常生活的。” 玩家们难以置信地呆滞了。 他们在这个游戏里待了五百年? 那他们现在是玩家,还是被丢在这个游戏里了? 沈容也有点懵然。 不过她能确定,她一定还在游戏中。 因为限制着她的buff还在呢。 她回过神来,推开老妇人,“我们身上可能有辐射,你们还是不要离我们太近比较好。” 老妇人笑了笑,“没关系。我们已经适应了辐射了。” 沈容了然地点点头,见镇民们是真的又友善,指着镇门上的一家三口道:“这是你们村的丧葬仪式吗?” 雀斑少年不再警惕,跑过来,眼神清澈,笑盈盈地说:“不是,这一家三口是战犯,” 战犯? 沈容:“他们也是沉睡者?” 可他们身上没有受辐射影响的痕迹。而且那个十岁小男孩怎么会是战犯? “不是,是战争还持续。” 雀斑少年将手中长杆递给沈容。 镇民中有人抽出皮带,扶起坐在地上的玩家们,将皮带递给他们。 天黑了。 镇民们站在夜色里,站在一家三口滴血的尸体下,面容融进了黑暗中,“你们也算是受害者。你们可以尽情地发泄,抽他们尸体!” “来吧!狠狠地抽他们!然后把他们丢去喂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雅若素?22瓶;云兮?20瓶;柠檬微甜?10瓶;温温爱吃桃?3瓶; (* ̄3 ̄)╭ 318、绝望之后19.2 玩家们握着皮带的手在颤抖。 一方面是因为浑身无力,?一方面是因为这群包围着他们的镇民情绪过于激动。仿佛如果他们不按照镇民们说得做,镇民们就会把他们和那一家三口一样,吊在镇门上。 砰咚——沈容握着的长杆掉地,?镇民们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了她身上。 沈容虚弱地像被风吹动的蒲草,?晃来晃去,?“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有力气。” 沈容身边的老妇人连忙扶她进村,?“不好意思,?你们刚睡醒就要你们做这种事,?实在是太为难你们了。镇上还有空房,你们就去那里先休息一会儿,?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吧。” “正好我们都还没吃饭。等你们换好衣服,?一起来吃饭啊。” 雀斑少年爽朗地笑道:“到时候我会去你们家门口接你们的。” 镇民们笑呵呵地簇拥着沈容等玩家进入村中。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在玩家耳里都隐约带着一股别有用意的意味。 尤其是少年那句“去你们家门口接你们”,听上去就像是在监视控制他们一样。 玩家们惴惴不安。 沈容也直觉有些不对劲。 她认为这些镇民可能没什么恶意,?但又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沈容等玩家被安排到镇中空置的小楼房住下。 “这房子算是招待所,平时没什么人住,但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你们就先在这儿住吧。” 老妇人热情地把沈容等人带进屋,主动帮他们把屋里的茶杯等需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清洗。 这栋房子的设计很清爽,颜色偏淡,有一种沉静如海的感觉。 沈容进入安排给她的房间,?迎面却看到一幅漆黑的乌鸦挂画。 挂画巴掌大,被簇拥在干花之中,那漆黑的鸟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反而像是一个别有风味的艺术品。 沈容拿上镇民准备的衣服,?走进浴室里洗澡。 脱掉衣服,经过镜前,余光中竟有一道黑影在她背上一闪而过。 沈容退回镜前,背对镜子照了照。 她的蝴蝶骨处,竟多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纹身。 细看,是一只乌鸦。 又是乌鸦。 乌鸦代表了什么? 沈容直觉目前的状况,并不像镇民说的那样——她可能不是真的沉睡了五百年。 她洗完澡,从收纳袋里拿出颜料,将背上的黑乌鸦遮住,换上衣服。 因着现在的她太瘦,衣服穿上身,就像套了麻袋一样。 她脚步虚浮地下楼。 老妇人还在擦杯子和盘子,抬头看了沈容一眼,“你洗澡真快,其他人还没下来呢。” 沈容:“他们受伤比我严重,所以动作慢了点。” 她问老妇人怎么称呼。 老妇人:“你叫我罗姐就行了。” 虽然老妇人看着老,但沈容五百多岁了,罗姐不好意思让沈容叫她奶奶。 沈容在客厅里乱转,观察客厅的摆设。 客厅内没有乌鸦,但有一幅干花拼凑成的画。 沈容走近画,看见干花后面有黑色的纹路。 拨开干花,底面上写的是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 沈容仔细回忆了一下后一句,是。 这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鼓励名言。 罗姐在沈容逛客厅时打扫完了,说了声“我还要去帮忙准备晚饭”,便离开了。 罗姐离开不久,雀斑少年又过来了。 他叫马蒙,见到沈容的瞬间便敬了个礼,十分阳光,“漂亮的女士,晚上好!我来接您们一起去用餐。” 他这幅样子,让人完全想不到一个多小时前,他就在镇门下用长杆打那血淋淋的尸体。 沈容漫不经心地问:“请问能跟我说说我们沉睡这五百年里发生的事吗?” 马蒙:“当然可以!” 他热情地讲述这五百年来的事。 大致就是核战全面爆发后,整个世界科技倒退。在三百年前,世界回归了机械时代。 这时,世界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战争从未停止。 这镇子平时会有官方派来的检查员过来查看,并带来生活所需的物资,检查员来的时候就住在招待所。 而在这战争不断持续的这几百年里,镇里断断续续接纳了无数个沉睡者。 “很多沉睡者都没有活太久……”马蒙有些低落,很孩子气又认真地道:“你们已经很不幸了,真希望你们能活久一点。” 咚—— 楼梯上发出闷响。 是几名玩家没站稳跌在了楼梯上。 马蒙那句“希望你们能活久一点”,又让他们脑补出了意味深长的感觉。 马蒙没发觉玩家们的异常,关切地问了句要不要紧,得到“不要紧”的回应后,便带玩家们出门吃饭。 一般情况下镇上的人是各自在家吃的。 今天为了招待沈容等人,镇民们聚在一起举办了一个篝火晚会。 到达地方,沈容看见罗姐还在忙前忙后,脸上始终带着暖融融的笑意。 “罗奶奶,别忙了,快去休息吧。” “这些活儿就让我们年轻人来干。” 年轻的男女过来,把罗姐簇拥到桌边。 沈容在罗姐身边坐下。 罗姐笑眯眯地凝视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还有表情和善的村民们,对沈容道:“你看,我们这里多好啊。来到这儿,你就好好在这儿生活,不用想其他的事。” 她双眼迷蒙,“当年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像你们一样拘束。但这里的人对我是真好啊……” 沈容察觉到她话里隐藏着的信息,“您也是沉睡者?” 罗姐点头,“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就这样开开心心地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 她突然握住沈容放在桌下的手,“我知道你们觉得他们对待那些战犯很残忍,但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受害者。” “他们的亲朋好友在战争中经历了生不如死的苦痛,好不容易坚持到救援,被带回到这里。镇里的人本以为能和朋友、亲人一起开始新生活,悉心照顾着他们,但回来的人却被无时无刻不在被战争带来的梦魇所折磨。” “终于,那些被救回来的人,在某天冬夜里集体自杀了……” “那天早上镇里的人起来,就看见白茫茫的雪地里,只有镇门那儿是血红的。那血红的雪里,是他们不堪折磨的亲人和朋友。” 罗姐目光悠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忽然,她又猛地扑向一旁,大喊:“小心!” 沈容转头看去。 罗姐抱住了一个三岁孩子,手臂挡着孩子的身侧,碰到了正在煮汤的铁锅上,起了一大片水泡。 “罗奶奶,你没事吧!” 镇民们涌向了罗姐,把孩子让家长带走,关切地查看罗姐的伤势。 “行了行了,您今天别忙了,赶快去坐着休息吧。” 罗姐直摆手道没事。 但镇民依旧拿她当受了重伤的病患看待。 玩家们小声讨论:“这些人是罗奶奶的亲人吗?” “不是,也算是。”马蒙正吃东西,嘴巴塞得鼓鼓的,“镇上的人,只要不是战犯,那就都是我们的亲人。” 他表情略显得意,满眼都在表达:你们也快点加入我们吧! 玩家们总是疑神疑鬼,强颜欢笑地敷衍过去。 沈容淡然地吃了晚饭,而后回到招待所休息。 深夜,她正睡得迷糊,忽然听见窗户被叩响。 猛然惊醒,她起身走到窗边,一手持剑,一手开窗,警惕地侧着身子。 窗户打开,一张纸条被风吹了进来。 沈容伸手去拿纸条,感觉到点点冰凉打在她手背上,对着窗外缝隙一看,竟是下雪了。 窗外的镇子已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白。 打开纸条一看。上面是一只简笔乌鸦,还有一句话。 乌鸦,还有这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 这纸条是谁送来的? 沈容打开窗户,探出身子寻找送纸条的人留下的痕迹,忽见对面的楼上的开着灯。 朦胧的橘黄灯光中,两个人背对着彼此脱去了衣服,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聊天。 随后,褪去了衣服的他们面对面,互相抱住了彼此。 这不是她该看的。 沈容正要移开视线,却见彼此的两人,手互相插.进了彼此的脊背里。 他们的手在彼此的皮肤下鼓动,随后像剥开烫过的西红柿皮一样,将对放的皮肤从脊背处缓缓撕开。 腐黑的血肉随着人皮的剥离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两张完整的人皮被小心翼翼地整个撕下。 两个浑身无皮,血肉腐黑流脓的人站在窗边,看向了窗外。 沈容连忙蹲下,避免被发现。 这……这两个互相剥皮的,是什么怪物? 沈容有些诧异,稳了稳心神,她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外看。 两个无皮人走到了阳台上,在飞舞的雪花中玩闹。 雪花落在他们身上,被染成了腐黑,与脓水融合在一起,顺着身体流下,将白雪铺成的地毯染成脓血的颜色。 沈容正看着他们,余光瞥见又有一户人家亮起了灯。 有一家三口走了出来。 沈容屏住呼吸,正想那无皮人物如果被他们发现,会不会杀他们灭口,就见那一家三口对那对无皮人挥了挥手,熟络地打起了招呼。 随后,他们回房间,脱衣服,剥皮…… 很快,三个无皮人走了出来,在阳台上玩雪,与先前那对无皮人闲聊。 沈容隐约听见了无皮人们的声音。 是她在晚饭时听到过的镇民们的声音! 其他房间里的人似乎被他们的谈话吵醒,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在玩,又一个个回到房间…… 沈容趴在窗边不知看了多久。 她只知道,看到最后,对面整栋楼的阳台上,全都是无皮人。 而他们的声音,都是镇民们的声音! 这个镇子全都是怪物? 那今天被吊在镇门上的人…… 沈容眼前浮现出那一家三口被吊在门上的样子,鼻息间忽然闻到一股肉香。 循着肉香望去,就见对面楼左下侧的阳台上,有一只无皮人点起了火炉。 火炉上放了一些肉串,火炉旁是原本吊在镇门上的,被分尸了的男人。 男人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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